伪装—— by一淘

作者:一淘  录入:09-25

被陆康南这样当面讽刺,方拧也觉得尊严扫地,脸一下子涨的通红,眼里泛着泪,委屈的嘟着嘴不解的问:“那是因为什么?”
陆康南站起来,揪着方柠也后脑的头发,强迫他看着自己,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是我,漫展那天是我给你买的热搜,文昕看在我这个投资人的面子上才对你低三下四,罗放是看在钱的份儿上才给你转发的微博,单凭你方柠也?你以为你是谁?”
说完,陆康南一甩手放开方柠也,方柠也被甩的一踉跄。这些话简直一点情面都没他留。
方柠也被陆康南揶揄的从脸红到脖子,他简直无地自容,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的眼泪溢满了眼眶,抬手一擦眼睛,呜呜咽咽的说:“陆康南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我是喜欢你,所以我就只能一辈子呆在家里等你吗?我不能有自己的朋友了吗?为什么你可以说走就走,我只是出去跟同学见个面就不行。我……我又没答应他们什么。”
陆康南走到窗口,点了一支烟,把打火机往桌上一扔:“他们不是你的朋友,以后也不准再见你的同学,包括一切联络方式,都不可以。林涵的教训如果不够,我会亲自动手让你学乖。”
方柠也的小拳头在身侧攥的紧紧的,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就想反抗,方柠也脸色涨红,提高音量说:“不……我不,我也需要朋友,我又不是你养的狗,我是人。”
几段冰柱从房檐上断裂,掉了下去,发出“嘭嘭”的几声闷响。
陆康南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冰柱,眼底略过一丝寒意,冷笑了一声,说:“朋友?方柠也,你需要的不是朋友,你需要的是我。是我把你从方家那堆烂泥里拉出来的,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没有我,你连你父亲送你的东西都留不住,记得吗?而且你在外面被人耍的团团转,丢的是我陆康南的脸,你傻就算了,还不知道消停一些。我没那么多闲功夫天天给你收拾残局,懂了吗?”
方柠也眉头紧皱,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微微有些发抖:“不,我不懂……,你不是说要给我一个家吗?家人不是你这样的,陆康南你骗我。”
方柠也的父母伉俪情深,他从小看的都是夫妻举案齐眉恩爱甜蜜,无法理解陆康南这种把人当私有物品的粗暴相处方式。
想起那么疼爱自己,却早早过世的父母,方柠也觉得实在太委屈了,痛苦的眼泪夺眶而出。
陆康南他深吸了两口烟,透过缭绕盘旋的烟雾看着方柠也,声音沉郁的说:“我骗你?方柠也,我也理解不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对别人你宁可吃亏也会有求必应,对我……。”
陆康南没有继续说下去,手里的烟已经燃尽,他毫无感觉似的把还带着火星的烟头攥进手心里熄灭,然后看着方柠也,一字一句的说:“给你十五分钟,去把自己洗干净。”
方柠也猛地抬头看向陆康南,吓的手脚冰凉直往后退,他一边摇头一边哆哆嗦嗦的说:“不,我不,求你,陆康南,我不要……。”

“不要,陆康南,我不想……,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做。”
空气在两人之间完全凝固,厚重的落地窗和房门隔绝了一切声音,房间里安静的只有方柠也小声的哭泣和求饶声。
他抓着自己的衣襟靠在墙上,没有按照陆康南的要求去洗澡,但也绝对不敢走出这间书房半步。
“刚才我忘了问,你的同学们找你干什么?”陆康南声音平静的问,这个问题很突然,方柠也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陆康南会问这个问题,但他的眼泪怎么也收不住,抽噎着说:“他们想跟我合作……组……组一个社团,一起做项目。”
陆康南好像在思考方柠也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才说:“你很想赚钱,是吗?”
“嗯。”方柠也忙不迭的点头,赚了钱他在陆康南眼里就不会那么没用了。
陆康南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近方柠也,高大的身躯所投下来的阴影将方柠也全部笼罩其中,威压感强烈的让方柠也感觉呼吸不稳。
同为男人,方柠也与陆康南的身高相差了将近十厘米,气势上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他现在因为恐惧而佝偻着腰,更显得弱小的毫无抵抗之力。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站着,陆康南捏着方柠也的下颚,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对视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有彼此的呼吸声穿梭于两人耳膜之间。
方柠也的长相太过斯文秀雅,两眼含泪,眼角泛红的模样用梨花带雨来形容也不为过,陆康南原本冰冷的眼神,不觉间有了一丝缓合,轻声问:“为什么不要?就这么怕我?”
话又绕回来了,方柠也浑身的肌肉一下子紧绷了起来,他两手发着抖的抓住陆康南的衣服,紧张的除了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陆康南给方柠也擦了擦眼泪,他手上的动作十分轻柔,给人以爱恋的错觉。像是抚摸着一件珍藏多年,从不示人的稀世珍宝。
然后他抓着方柠也的手,放在了自己左侧锁骨下方。隔着轻薄的衬衫,方柠也依然可以摸到那道丑陋凸起的疤痕。
就听陆康南说:“柠也,我说过吧,我死了比较好,我死了就没人强迫你了,是你不让我死的,是你说喜欢我,方柠也,你不可以食言的,陪着我吧,害怕也别离开。”
那语气像是威胁,更像是请求,真切而苦涩。
还不等方柠也反应过来陆康南是什么意思,他已经身体腾空,被陆康南横抱着走去了浴室。
晚上齐叔来给陆康南送煮好的中药,刚想抬手敲门,就听见房间里传出来方柠也声嘶力竭的哭叫和求饶。
隔着门都能听到方柠也喊的嗓子都哑了,确听不到陆康南的一句安慰,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齐叔放下手,看了看手里那晚散发着酸苦气味的中药,长长的叹了口气,转身下了楼。
方柠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冬天正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他睁开眼睛,意外的看到了陆康南。
陆康南正坐在卧室窗边的单人沙发上打电话,他声音很小,方柠也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听不清陆康南在说些什么。
他动了动身子,一如既往的浑身酸痛,但下面并没有粘腻不适之感,陆康南竟然帮他清理过了。
方柠也一醒来,陆康南就立刻察觉到了,虽然在打电话,但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方柠也身上,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告诉技术部拟一个报告,你把各部门的意见汇总一下,今天下班前发给我。”陆康南没理会方柠也,举着电话站起来走进了书房。
艾米在电话里说:“知道了,陆总,N市的官方打电话来说,希望您能亲自到N市跟地铁项目组解释一下最近网络上关于盛业的传闻和问题解决的情况,可能是怕后续出现什么问题。”
“知道了,我会亲自给N市官方项目负责人打电话确定行程,就这样。”陆康南挂了电话,打开书房暗格里的保险柜,取出一个纸袋,又回到了卧室。
方柠也已经坐了起来,身上各处都是青紫的痕迹,他体力透支,眼睛肿胀,身体像散了架一样的难受。
房间里恒温,非常温暖,方柠也的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白皙光润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神情恹恹的,整个人看起来疲惫又破碎。
陆康南走到床边,将手里的纸袋扔到方柠也身前,淡然的说:“打开看看。”
陆康南的靠近让方柠也畏缩的往床里稍微躲了躲,他抬头看了看陆康南,陆康南逆着光,英俊但阴郁,依旧面色平静,没什么表情。
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有些迟疑的打开了陆康南扔给他的纸袋。
纸袋打开的瞬间,方柠也手上一顿,抬起头满脸疑惑的看着陆康南。
“你不是想赚钱么,袋子里的钱刚好三十万,林涵抢走了你项目的损失,我给你。”
陆康南说完,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卡,放在了床头:“这是种张无限额的信用卡,你想要用钱,只管刷这张卡就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方柠也表情迷惑的看着陆康南,一张口,喉咙哑的只能发出气声,可想而知他昨晚喊叫的有多厉害。
陆康南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变化,冰冷的双眸中带着强者特有的自信与威严,他缓缓的道:“意思就是,别去跟你的同学做什么项目,你就呆在家里画你的漫画就好。如果有好的,适合你的项目,我会给你安排,不需要你操心。也不许你跟你的同学们再来往,他们都是利用你,无一例外,我不希望你再受欺骗,而且我也没么多闲工夫为你的事情善后。以后,我只要回家都要看到你,我不在家就让齐叔陪你,没事不要出去乱跑,我会不高兴的。”
方柠也直愣愣的看着纸袋里的钱,心都揪了起来,他对陆康南会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始料未及的。
他有种预感,如果这样发展下去,以后陆康南还不知道会怎么对他,方柠也本能的反抗到:“我……我不……你这是监*禁。”
听到监*禁两个字,陆康南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突然就笑了出来。
陆康南向来由不得方柠也有任何抗拒的余地,他收敛了笑容,微歪着头,盯着方柠也的眼睛看,语气异常的平静的说:“方柠也,你再敢说一个不字,我保证让你明天也下不了床。”
方柠也再迟钝,毕竟跟陆康南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知道陆康南的情绪跟别人不太一样,越是平静,反而代表着陆康南心里的怒火就越猛烈。
他猛地噤声,心里的委屈也不敢说出来,眼圈都红了。
陆康南已经穿好了衣服,应该是要去公司的,出门前,陆康南回头看着方柠也说:“我一会儿让齐叔上来照顾你。柠也,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去,我绝不是开玩笑的。”
陆康南坐进那辆黑色宾利的时候,田勇已经在车里等了陆康南将近两个小时了。
原本上午陆康南要参加市里的一个重要会议,因为方柠也一直没醒,陆康南不放心,所以让艾米跟市里会务组请了假。
艾米负责陆康南的行程已经三年多了,这是头一回。
老田在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陆康南,陆康南脸色不太好,嘴唇也苍白,眉头微微皱着,神色落寞又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
老田在心里感慨:人太有钱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他就没见过陆康南的笑模样,活的真累。
方柠也本来害怕陆康南晚上又要强迫他,吃过晚饭就一头扎进画室里,反锁上门赶稿子补更新。
没想到陆康南不仅晚上没有回来,一走又是三天没回家。
还有不到半个月就元旦了,别墅区里家家都挂着红灯闪着彩灯,就陆康南家一如往常,没有任何喜庆的样子。
陆康南不回来,虽然冷清,不过两人之间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倒也渐渐淡化了。
外面冰天雪地,花房里四季如春,方柠也养了好久的玫瑰终于开了,他这两天都呆在花房里画写生,心情好了不少。
正当方柠也给花房的玫瑰浇水的时候,楼下车灯一闪而过,黑色宾利停在了大门口,陆康南回来了。
方柠也感觉自己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他拿着水壶快速远离了落地窗,他对陆康南还是恐惧的,所以他决定暂时躲在花房里是最安全的,因为以陆康南的身体状况,是绝对不会进花房的。
齐叔在玄关帮陆康南换鞋换衣服,他从陆康南一进门就发现陆康南整个人状态不太好,脸色白的吓人,人站在那都有些打晃。
田勇本来要走,不一会儿又掉头回来,把一大袋药塞给齐叔。
齐叔看陆康南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他把田勇拉到门外,指了指那一袋子药,小声问:“陆总这是怎么了?”
田勇点了支烟,说:“陆总发高烧,听说今天开会的时候差点晕过去,幸亏艾米及时发现陆总状态不对,把许岩叫去了公司,你看,这发烧糊涂的药也不知道拿。”
“没去医院吗?”齐叔抱着那包药,有些担心的问。
田勇无奈的摇了摇头,说:“您还不了解陆总吗?他死活不去啊,一听去医院,比小孩儿还抗拒,许岩来了也让他去,陆总就是不去。许岩没辙,当场给陆总抽了五管血,拿到医院去化验的,好在化验结果还行,就是累的,医生让好好休息几天。”
“哎呦,让他休息,他也得听的进去医生的话啊,这怎么办啊?”齐叔也犯了难。
田勇也没跟齐叔客气,直截了当的说:“您劝着点儿吧,还能怎么办啊,您也不是不知道陆总那脾气,赚钱跟不要命似的。”
齐叔一巴掌打在田勇背上,嗔怒道:“别胡说,快回去吧。”
田勇也不当真,跟齐叔一摆手算是说了再见,把烟灭在随身的烟灰缸里,上车走了。
“陆总,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师给……。”齐叔转身进了屋,刚想问问陆康南晚上想吃什么,单独给他做,话说一半就看客厅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抬头顺着楼梯中间的空隙往上看,就看陆康南扶着楼梯,一步一步的往花房的方向走去。
齐叔心里发毛,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嘴里泛起了嘀咕:哎呦,这陆总和小方先生,可别再吵起来啊。

第15章 离婚总比守寡强
被走廊上厚重的地毯压低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方柠也攥着铅笔的手都有些发抖。
三天前那一晚依然让他心有余悸。
陆康南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
房门锁扣开启的咔哒声,让方柠也的肩膀也跟着一颤,他偷偷从玻璃窗里瞄着陆康南的影子。
这是陆康南第一次进花房,四周是通顶的透明玻璃,花房里安装了恒温装置,四季如春,里面是常年翠绿的阔叶植物和盛放的玫瑰。
方柠也没想到陆康南也在玻璃窗里看着他,远远相隔的两个人的影子却在玻璃窗中重重叠叠,不分彼此。
方柠也虽然有些害怕,但转头看见陆康南那苍白无力的样子,心里还是疼了一下。
他放下画笔,立刻跑了过去,拉着陆康南的手就往外走:“陆康南,玫瑰花开了,你不能进来的。”
陆康南对方柠也的话置若罔闻,抬头环顾了一下花房,这里确实很美。
白纱缠绕的飘窗旁边是一架藤编吊椅,花房中间摆放着木质画架,室内萦绕着玫瑰的甜香,如果在这里跟方柠也做一次,应该别有一番情趣吧。
陆康南苦笑着晃了晃脑袋,可能是烧糊涂了,怎么想起了这些有的没的。
陆康南的手像火炉一样热,额头上还有一些细密的汗珠,连迟钝的方柠也都察觉出来不对劲,他把陆康南的手掌贴在自己脸上,烫人。
“你手好热啊,生病了吗?我摸摸额头。”方柠也抬手就要摸陆康南的额头,却反被陆康南抓住了手。
他的手很大,可以将方柠也的手完全包裹在掌心里,另一只手在方柠也带着奶膘的脸颊上轻轻捏了捏,声音沙哑的说:“今天在家里等我,好乖啊,还会害怕我吗?那天我有点凶,以后不会了,别怕。”
陆康南深琥珀色的瞳孔微微低垂,注视着方柠也,高烧让他双眼迷离,噙着水汽,掩盖了原本眼神中凌厉的攻击性,像是换了个人。
陆康南难得的温柔立刻让方柠也忘了胆怯,他那清澈见底,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陆康南,睫毛扑闪扑闪很老实的说:“刚才有点害怕,但现在不怕了。”
陆康南苍白着一张脸,给了方柠也一个虚弱的微笑,那笑意直达眼底,眼睛弯弯的,英俊极了。
“咳咳……咳咳……。”花房里花粉太多了,陆康南没一会儿就有些撑不住了,他用手指抵着胸口开始咳嗽。
方柠也赶忙拉着陆康南快步走出了花房。
他心情急切,脚步就有些快,陆康南浑身无力脚下虚浮踉跄,好不容易坚持着回到了卧室,他实在头晕的厉害,抱着方柠也直接摔在了床上。
方柠也被陆康南圈在怀里,手脚都动弹不得,只好用额头去贴陆康南的额头,果然,陆康南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陆康南,醒醒,你发烧了。”方柠也扭了扭身子想挣脱开,但陆康南抱的太紧了,他就用头往陆康南怀里拱了拱,想把他弄醒。
可陆康南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很痛苦的皱着眉,呼吸也急促,混沌中他的手上终于松了力。
方柠也挣脱开陆康南,下床就往楼下跑:“齐叔——齐叔——。”
“哎,我在家,小方先生这是怎么了?”齐叔正戴着老花镜在一楼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一听方柠也声音急切的喊他,以为小夫妻俩又打起来了,鞋都没穿就跑了出来。
方柠也抓着齐叔的胳膊,慌的话都说不利索:“陆……康南发高烧,已经……已经不太清醒了。”
“我跟你上楼看看,小方先生你别害怕,我给许岩打电话让他马上来。”齐叔没顾上穿鞋,快步走到客厅,把田勇塞给他的那袋子药抱在怀里,一边打电话一边跟方柠也上了楼。
许岩家住的不远,十五分钟就到了。
就是如此,许岩来的时候,陆康南已经烧到了四十度,因为高烧呼吸很急促,几乎没了意识。
床头放着几盒打开的药,胶囊、片剂摊了一桌子,但齐叔和方柠也两个人试了好几次都没把药喂进去,急的方柠也眼泪都下来了。
白天的化验结果许岩看过,他知道陆康南就是过度疲劳导致的抵抗力下降,唯一的办法就是先退烧,然后好好休息几天,千万不能再劳累了。
陆康南的肺部功能不好,到了冬天尤其容易感冒发烧。虽然陆康南非常自律,身体锻炼的不错,但也扛不住他这么没日没夜的工作。
药喂不进去,许岩给陆康南扎了退烧的点滴,又用家用制氧机吸了氧,陆康南的呼吸明显好了些。
等把陆康南安顿好,许岩忙了一身的热汗,他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薄汗,对方柠也和齐叔说:“你俩别担心,陆总就是累的,什么好身体也经不住三天三夜不休息,连着飞四个城市,真当自己是铁打吗?他那个肺功能,我都懒的说他。”
方柠也坐在床边,拉着陆康南滚烫的手,抬头看向许岩,满眼担忧的问:“我听说半夜发烧会更厉害,许医生,陆康南不会有什么事儿吧,我怕他晕过去有危险。”
齐叔说:“是啊,要不许医生也今晚就住这吧,万一晚上陆总病情有什么反复,你在这我们也放心一些。”
“行,今天我留下,那就辛苦小方先生了,我白天让陆总去医院,他不听……。”许岩也是一脸无可奈何。
齐叔忙不迭的点头,说:“明白,谁也拧不过陆总,许医生,我带你去客房休息。”
许岩刚往门口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方柠也说:“对了,小方先生,如果你去过花房,立刻换掉身上的衣服,陆总现在呼吸道和肺部都很脆弱,不能再受刺激。”
“好,我立刻就换。”方柠也忙不迭的跑去了衣帽间,又把换下来的衣服装进了收纳袋里,才算稍稍放心。
齐叔和许岩老父亲一般同时叹了口气,一起走出了主卧。
方柠也回到卧室,陆康南睡的并不安稳,额头上和脖颈处浮着一层薄汗。
“怎么出这么多汗,这样没事吗?不会脱水吧。”方柠也一步三回头的去浴室拿了一条毛巾给陆康南擦身。
毛巾轻柔的摩擦着他的额头,陆康南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几下,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高烧好像把他的力气都抽干了,陆康南连眨眼都是缓缓的,他看着方柠也,好像受伤的野兽被好心的小兔子捡回家照顾,目光中有一瞬本能的错愕和警惕。
方柠也立刻在陆康南的胸口抚了抚,用他软糯糯的声音安慰道:“别怕,那……那个……你出了好多汗,我给你擦擦身,没事的啊。”
方柠也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更别说照顾生病的陆康南了,但他努力的回忆着小的时候生病时,父母是怎样照顾自己的,硬着头皮有样学样,奶声奶气的哄着陆康南。
陆康南不知道听没听懂他的话,眼睛迷蒙无神的定在方柠也脸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柠也脸颊一红,避开那灼人的目光,解开陆康南的衬衫给继续给他擦汗,左侧锁骨下面的伤疤在床头灯下尤其明显,方柠也一时没忍住,有些心疼的在那道骇人的伤疤上摸了一下。
没想到陆康南忽然抓住了方柠也的手,手腕被握住的地方,热度烫的吓人。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碰就是,对不起,不碰了啊。”方柠也在那道伤疤上吹了吹,以为自己碰触陆康南的伤口,又惹陆康南生气。
没想到陆康南急促的喘息了几次,他用尽力气抓着方柠也的手,眼中竟噙着眼泪。
“怎么了?为什么哭啊?身上难受是不是?哪难受你告诉我,我给你揉揉。”
方柠也这个时候虽然担心,但他却不受控制的有些走神的想:陆康南这个眼中含泪的模样应该这辈子也见不到几回,不如给他拍张照,以后欺负我的时候我就威胁他,一定会有用吧。嗯!
方柠也打完如意小算盘,刚要拿起手机,就看陆康南眼中含泪的看着方柠也,断断续续的说:“医生,救我哥……求求你,救救……我哥,他伤的比我重,我……,我放弃治疗……。”
方柠也猛的愣在那,趴在床边声音软糯糯的说:“放弃治疗?陆康南你是做噩梦了吗?醒醒,你在家里,没事了。”
方柠也想把陆康南叫醒,但他看了看陆康南的那道丑陋的疤痕,好像忽然明白了些什么,迟疑了几秒,然后壮着胆子轻声问:“为什么放弃治疗啊?”
陆康南拉着方柠也的手越发收紧,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他嗓子已经肿胀沙哑,有些费力的说:“医疗费只够一个人,我不治了,救我哥,救我哥……。”
陆康南发烧温度太高,人已经不太清醒了,应该是回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但那只言片语听得方柠也心里闷堵的难受,像一根针在心脏里游走。
他从来没想过如今算得上呼风唤雨,三百多万的手办随随便便当玩具送的陆康南,在他不为人知的过去,竟然会有为了医疗费放弃治疗的时候吗?
方柠也把陆康南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脸颊上,在那干燥滚烫的手心里寻求安慰般的蹭了蹭。
但看起来,反倒更像是一个小狗幼崽正在用自己微弱的力量努力的去安慰他虚弱的主人。
方柠也从来没想过,那个看起来无所不能,总是面无表情,看起来没有一丝感情的陆康南也会这样脆弱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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