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昱？”柏长青摸了摸他的脑袋，“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你听话，先回家好不好？”
最近白昱一直陪着他待在这里，吃不到什么东西，他担心他身体受不了，劝说白昱先回家好几次了，但是他都不肯。
他知道白昱是不想留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但是这样糟糕的地方，他实在不想白昱跟着自己受罪。
白昱不吭声，夫子肯定是为了让自己回去所以在骗人。
柏长青见他不理会，也不再说话，反正也快有结果了，留就留下吧。
有了高一级政府的介入，调查展开很快，不到三天，官方发布通告，之前网上流传的长青科技借公益之名敛私财的所有帖子，均为蓄意捏造，刻意传播及始作俑者将承担刑事责任。
柏长青出拘留所的时候，是政府官员亲自来接的。
年过半百的老人热泪盈眶，亲手打开了柏长青手上的手铐。
“一心为公的人不该受这样的污蔑与屈辱，这是我们官方的失职，我代表政府向柏先生道歉。”
柏长青急忙将要鞠躬的人扶住，“无规矩不成方圆，是我违规在先。”
“批文我亲自审核，下午应该就能通过，我们的海洋靠你了。”
这句话才是柏长青最想听到的，其实如果不是白昱跟着自己受罪，他哪怕一辈子待在里面都无所谓，只要声呐能正常投放，他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现在得到这样两全其美的结果，再好不过。
一拿到批文，长青科技紧锣密鼓的开始了设备投放，其他国家海域自己虽然无权干涉，但是柏长青还是尝试提交了申请。
这种申请一般都会被驳回，毕竟在他国领海无偿投放科研设备，听起来就像是在图谋更大的东西，没有人会冒这个险。
但是出乎意料的，居然有三个国家同意，不过他们的监测要求比国内高很多，这点柏长青也不在乎。
长青科技为这个项目做了长达五年的准备，所以后续进行的很顺利，庆功宴上所有人都在为声呐项目的巨大成功而狂欢，他们的喜悦之情都溢于言表，只有白昱忧心忡忡。
只有一个，哪怕十个设备，那自己都完全能顾得过来，一旦黑蛟想使坏，他肯定能第一时间发觉。
但是可是现在天南海北投放了那么多，万一他守不住……
桌子底下的手突然被轻轻一捏，白昱回神就看到柏长青将一盘子拆好的蟹肉放到了自己面前。
“什么都别想，快吃点东西补补，这些天该饿坏了。”
柏长青完全能感觉到白昱在为什么而担心，明明是自己的事，白昱却比自己更上心。
看着这样的白昱，他钦佩又惭愧。
人常说大人有大量，白昱一副赤子心肠，对人毫无保留。哪怕自己曾经说过让他走的话，可白昱依然遵从内心，一声不吭的守着设备，这样的坦荡让他钦佩。
白昱这样简单的感情，却因为自己的摇摆不定与过度解读而造成了对他的伤害，这一切越想越是让他无地自容。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了，柏长青也被员工起哄灌了好些酒，平时时刻保持清明滴酒不沾的人，好几种酒混着喝，当真招架不住。
其实柏长青如果拒绝，员工也不会过于强硬，可是近期所有人都为了长青科技竭尽全力，员工的努力他都看在眼里，他要去回报这些用心与努力，仅仅用钱是不够的。
这种合群的社交，也是一种拉近距离的方式。
一向在下属面前冰山似的人，也在尝试变得温和一些，所以今晚他来者不拒，宴会还没过半就倒下了。
小周叫了司机送柏长青回家，到了门口他原本想和白昱一起扶柏长青上楼，可是被白昱摆摆手拒绝了。
“不用你，我来就好。”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白昱弯腰将柏长青抱在怀里，脚步平稳的向屋内走去。
小周瞠目结舌，半天回不过神。
白先生这么厉害的吗？轻轻松松给老板一个公主抱？
小周嘀咕两句又瞬间瞪大双眼，脑子里出现一个不可能的可能……
不会吧……
不会吧……
老板不会……才是……下面那个吧？?
第84章 不做跟屁虫
白昱对小周的震惊毫无察觉，只是双手稳稳的抱着柏长青，开门的时候不太方便，再三确认夫子睡得很沉以后偷偷用灵力开了门。
他没有惊动张叔，自己抱着柏长青上了楼并将人轻轻放在床上。
照顾人他是极不擅长的，但还是想夫子能睡的舒服点。
于是他动作笨拙的为柏长青褪去外套，又打湿了毛巾，放轻动作给他擦脸擦手，尽管已经很小心了，但是生疏的动作还是让柏长青睁开了眼睛。
白昱拿着毛巾的手一顿，看着柏长青眼神混沌，必定还不怎么清醒。
他刚蹲下想叫柏长青接着睡，柏长青却看着他露出一个笑来，“阿昱，乖……长大了……”
白昱手里的毛巾掉在地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他急忙凑近柏长青，孩子一般捧着他的脸急切的道：“夫子，夫子是你对不对？”
然而柏长青并不答他，又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
白昱蹲在床边哭的稀里哗啦，他没有听错，也没有看错，方才夫子分明叫他阿昱，而且夫子的神情也和从前一样。
方才分明就是夫子回来了。
这种长久被人遗忘的不安全感他体会够了。
白昱满怀期待的守了柏长青一夜，明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希望他能想起来有关自己的事。
柏长青早上醒来的时候，白昱还在床边趴着。
一看柏长青睁眼，白昱急忙凑近，张了张嘴又自己捂住了，万一夫子现在不记得，自己又叫了夫子，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而柏长青一醒来就看见白昱在地上坐着，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一动不动，眼神中饱含期待。
“怎么在地上坐着，一晚上没睡吗？”柏长青起身摸了摸白昱的手，尽管已经立春，室内温度也比较高，但是他还是怕白昱受了凉。
摸到白昱体温并没有过低，他才放下心，但还是下床将白昱抱起来塞进被子里，“时间还早，再睡一会，早餐好了我叫你。”
之前白昱在拘留室一直没吃过东西，这几天回家才开始疯狂补充食物。因此柏长青对每一餐都很认真，生怕白昱饿坏了身体。
白昱眼睛直溜溜的看着他不说话，心里开始失落起来。
原来昨晚真的只是夫子喝醉犯糊涂了，他并没有想起与自己以前经历过的那些事儿。
白昱情绪变化都是写在脸上的，柏长青及时察觉了，本来打算去书房处理公务，这会儿也改了主意，自己也上床躺在了白昱身边。
他翻身侧躺着，摸了摸白昱冰凉的耳朵，“告诉我，你是不是一夜没睡？”
白昱点点头。
“怎么不开心?是我昨晚喝多做了什么还是说错了话？”柏长青只能想到这些，他第一次喝醉，到现在头还在隐隐作痛。
如果是醉酒后说话做事又让白昱难过了，那他需要第一时间解决，而不是像上次一样让白昱独自消化。
白昱不说话摇了摇头。
“以后有事要跟我讲，别憋在心里。”
柏长青大拇指摩挲着白昱的耳根，“小白，我以后就这样叫你好不好？”
白昱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虽然他想夫子像以前一样喊他阿昱，但是叫小白也没什么不行。
“我要再次向你郑重的道歉，是我不好，上次说了那些令你难过的话，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觉得像处理别的事情一样快刀斩乱麻，也可以处理好自己的感情。”
“没关系的。”从柏长青醒来到现在，白昱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因为在床边蹲了一晚上，声音有些哑。
他不想夫子为难，也不想夫子总是这样对自己抱有歉意。
听到他的话，柏长青更加心疼。
“有关系，虽然我直到现在，似乎才窥见感情十之一二，但是你对我来说，无疑是很重要的存在，你出现的这短短半年，在我心中几乎占据了全部。”
白昱眼睛有些发直，柏长青这几句话说的他愣住了。
夫子觉得他很重要，心里有他。
白昱内心隐隐生出一份欢喜，慢慢的填满胸腔，但是他不知应该对这份欢喜做出什么的反应。
“但是我之前的情感空白，导致了我这方面的迟钝，所以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来理清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样才是对你的负责。好不好？”
白昱想起之前柏长青的话，“你不成亲了吗？”
“我从来就没有结婚的想法，上次那么说是为了给自己定心，我生怕自己误导了你。但是最终发现……我完全不需要别人。”
“那你们还见面……抱抱了……”白昱说着低下头，这下彻底暴露了。
柏长青眼睛眯起，嘴角上扬，“所以我隔着餐厅玻璃看见的就是你对不对？”他说完也不等白昱回答，又道：“还有小惠小姐，她是母亲特意找来的，很优秀的一名演员，那天她比我先看到你，为了刺激你和我，她才假装摔倒。”
柏长青说着又想起当时父亲说的，“我觉得父亲的那句话是对的，选择越多，越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那你现在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吗？”白昱戳一戳他胸口的鳞片问道。
“知道了，但是我不能对我心里最重要的人如此草率，所以等我准备好，再告诉你好吗？”
“好！”白昱提高音量回答，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他已经从那些话里听到了自己对夫子来说很重要。
这样他已经很满足了。
两人相处重新和谐起来，仿佛回到了一开始白昱还未恢复心智时的状态。
惊蛰一过，万物复苏。
柏长青今年贫困地区的援助已经到位，他决定尽快出发，不然天气回暖，藏区牧民或许要去草场，不再聚集地生活的话，他们的义诊就会耗时耗力。
他原以为白昱必定是要跟着自己去的，有了计划后还事无巨细的准备着，氧气瓶，防晒服，防晒喷雾，遮阳帽，甚至连白昱喝水的杯子都为他准备好了的。
哪知出发前他信心满满的告知白昱时，白昱却低着头，低声道：“我可以不去。”
柏长青无疑是惊讶的，但还是保持着对白昱的尊重，“你当然可以不去，这是你的选择。”?
白昱其实是想去的，但是他得找到黑蛟。
这么多设备投放，靠他自己的防备是无法一一顾及到的，既然无法一直防备，那就只有一个办法，直接将后患除去。
他不能再被动的等着黑蛟出手了，他要先发制人，先找到黑蛟，不论用什么办法，让他永远不敢再犯才是。
最近他已经过了冬眠期，精力充沛时机正好，所以他才忍痛放弃跟着夫子出去的机会。
连他自己都佩服自己的毅力。
他放弃大好机会，忍着诱惑好几天，柏长青也闷闷不乐失落了好几天。
当然柏长青的这种闷闷不乐几乎不被人察觉，至少白昱是完全感觉不到。
每次他做什么白昱都要赖在屁股后面跟着，这一回他做好万全准备，甚至计划忙完了在那边多待几天，带白昱好好玩玩，可白昱却不跟着了。
他自己觉得只是心里有落差，但是完全没必要表现出来，奔三十的成年人了，仅仅是与白昱分开一段期间就这样，过于矫情。
他自觉隐藏的好，实际上张叔将他的失落尽收眼底。
下午去机场送行的时候是张叔和白昱一起去的，与柏长青同行的除了几个助理外还有八名医疗器械组的科研人员，医院的十二名主任医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柏长青不好与白昱做过多亲昵的动作，但是白昱却没有任何负担，想抱抱的时候就要抱抱。
张叔看着柏长青压制不住的嘴角弧度，心里偷着乐，暗自想着自己那照片是放对了。
一出机场白昱就向张叔道别，搞得张叔纳闷之余好一通紧张。
“小白啊，你不是还在生长青的气吧，他做得不对，等回来……”
“没有张叔，没有生气，我只是有事要去做。”
“那也不能现在走呀，等长青回来知道你不见了，我怎么跟他交待呀。”
“他要去半个月，到时候我应该就回来了，张叔不用担心。”
这怎么能不担心？
张叔现在甚至怀疑白昱不跟着柏长青去藏区，就是为了方便偷偷离开，毕竟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威慑力。
“那你能告诉张叔，你最近要干嘛去吗？”
白昱当然不会讲，只是摇着头不说话。
这下张叔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白昱就跑了，当即便拉着白昱的手不放。
“小白啊，长青哪里做的不对你告诉我，等他回来我说他。”
白昱抽了两回手没抽出来，又怕使了蛮力伤了张叔，无奈道：“我真的不是要走，我还回来的，我就是去看看保护伞。”
“看它做什么，那都有上千人实时监测，你又不懂，听话，跟张叔回家，张叔给你炖鱼吃。”
本来想跟张叔说一声就走，但是眼下张叔这样劝，白昱也没有好办法，只能先回家，然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溜了。
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张叔自己说要炖鱼也不炖了，交待给营养师之后就跟着白昱寸步不离的，白昱无奈只能等到了晚上。
九点多钟，到了平时白昱的休息时间，哪成想他刚关上门就被张叔敲响了。
“小白呀，张叔晚上一个人睡觉怪怕的，今晚在这个房间睡行不行啊？我睡沙发就行。”
白昱都被张叔磨得没脾气了，他垂眸看着张叔进来，自己给自己铺好了被单。
算了算了，还是等张叔睡熟吧。
本来他要是用点什么药粉或者术法，张叔察觉不到他也就悄无声息出去了。
可是上次他答应过张叔是最后一次，就算是在张叔不清醒的状态下，他也不能食言。
于是白昱半躺在床上，直等到了张叔呼吸均匀才起身。
哪料他的手刚搭到窗户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本来不大的音乐声在静谧的空间格外响亮。
白昱动作快成一道残影，在张叔睁开眼睛之前钻进了被窝，并接通电话。
给他的手机打电话的，只有柏长青一个人。
白昱看着刚刚睁眼的张叔，两颗心心虚的砰砰跳，顾不上吭声。
“小白？”柏长青的声音通过手机传进他的耳朵。
这种声音传播不像千里传音那样空旷缥缈，它真实很多，又很直接的进入耳朵，让人很容易对电话那边的人产生依赖。
“小白，你在听吗？”
半天没人出声，柏长青怀疑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这才问道。
“我在听，你已经到那个牛羊成群的地方了吗？”
前几天柏长青有意带他一起去的时候，就为他普及藏区的知识，说到过那里天地广袤，拥有和大海一样，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牛羊成群，牧民淳朴。
“还没有，刚下飞机，还没出航站楼，今晚先在城市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去草原。”
柏长青耐心的给白昱分享自己的行程，这种感觉很新奇，就好像不论你走多远，都有条线牵引着你，那条线让你能实实在在感觉到归属感。
“你在做什么？我是不是吵醒你了？”他其实知道白昱这时候该休息了，可是听不到白昱的声音让他莫名烦躁。
他怀疑自己已经得了分离焦虑症。
“还没有睡……”白昱抬头对上张叔见牙不见眼的笑。
柏长青看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钟，你先休息，明早醒来我再打给你。”
“好。”白昱乖乖的答应着。
白昱说完柏长青等了半天，却还能从手机里听到白昱的呼吸。
“小白……”
“我在！”
柏长青压着上扬的嘴角，“挂电话吧。”
“可是我不会，你挂吧。”
“那……晚安。”
“晚安……”
两人说完话，柏长青拿起手机准备挂断时才发现，情侣之间腻歪到打电话时说几十遍再见还无法挂断真的是毫不夸张的。
他一边嘲笑着自己如今居然也成了这样婆婆妈妈的性子，一边还是舍不得挂断电话。
最终还是白昱听他不再说话，主动请张叔帮忙挂断了手机。
事实证明，张叔被吵醒是真的不易入睡，白昱耐心等待，直到凌晨才出门，这次离开，他没忘记带上他的手机。
夫子说早上要给他打电话的。
而且有了这个小东西，夫子就可以随时找到他了。
他在人间完全找不到黑蛟的踪迹，以黑蛟那样谨慎的性子，去问华辰必然也得不到结果，那他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去黑蛟的老巢。
片刻后，白昱出现在北方一处人迹罕至的深山中，他一进此处就有些惊讶。?
第86章 尧山
千年前此处不论四季树木郁郁葱葱，飞禽走兽筑巢栖息，山间潭水瀑布从不结冰，万物一派生机勃勃，一眼就能看出是个钟灵毓秀，适合修炼的好地方。
而时隔千年再次踏足此地，那股扑面而来的颓败气息令白昱很不舒服，此处没有什么人类生存的痕迹，按理不该变化如此之大才对。
白昱边走边看，只见山间树木大多已经干枯，落在地上的枯枝败叶一踩上去就咔嚓一声断掉，偶有活着千百年的老树也是叶子枯黄，蔫头耷脑，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
白昱看不下去，一路边走边为还有一线生机的老树渡些灵力。
一路走走停停，终于到了原先那瀑布深潭的地方，已经天光大亮了。
不出意外的，那瀑布已经枯竭，只有一股涓涓细流随着陡峭的岩石落下，发出了这山中唯一流水潺潺的声音。
白昱一路只顾着救治树木，至此才发觉这山中未免过于寂静，不见大型走兽就罢了，为何连飞鸟也不见一只？
他释放灵力在整座大山之中游走，这才发现此山龙脉已经断绝，毫无生机。
世间每座山都有自己的龙脉，龙脉能提供源源不绝的能量以保证山中万物得以生存，它是山中生灵繁衍生息的根本。
如今龙脉断绝，此山必然死气沉沉。
白昱沉着脸收回手，不用多想，这一切必然是黑蛟的杰作。
大多潜心修炼的生灵都会在人间择一处洪荒长存，九位一体的地方作为自己的修炼之所。
当初他与黑蛟便是在此地相识。
那时夫子已经做了神官，人间供奉颇丰，忙的一天见不着人影儿，人间的事儿他帮不上忙，但是精怪作乱他却能为夫子分担分担。
于是他闲来无事总喜欢在在各个山头闲逛，遇到了物杰地灵的好地方也愿意停下来待一段时间，以提升自己的术法灵力。
当时这里被人间唤作尧山，山中潭水瀑布在北方很是稀有，他一来就喜欢，便潜入潭中打算闭关。
但当时一进潭他就感觉到了其他水族的气息，便想着此处应该已经是有主了，自己不好打扰。
可正当他要退出去时，却被一条通身漆黑身形似龙却无角的东西拦住去路。
白昱惊讶的看着这个身形与龙族接近的水族，瞪着眼睛观察许久才出声道：“黑蛟！你是蛟！”
龙族生来是天神，而蛟若想化作应龙，需得经过万年甚至几十万年的修炼，修炼圆满后能否得道还得看机缘，所以最终大多潜心修炼者也是不成的。
蛟原本就数量稀少，又比龙少了两爪，所以不适宜在海中生存，平时只在江河湖泊中现身。
故而白昱从小只是听过蛟这个水族的存在，第一次看见还是在夫子的书里。
这次见到真的，他不免惊讶又好奇，本来打算退出潭中也停了下来，只围着黑蛟打转。
“你是黑蛟！我认识你。”他只顾着满足自己的好奇，根本没注意到黑蛟充满敌意且审视的目光。
“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还没有黑蛟做朋友，我的朋友都在海里。”白昱叽叽喳喳有些停不下来的趋势，“你是在这里修炼吗？你也两千岁了吗？”
他绕着黑蛟游来游去，观察够了才停下来，“你脖子上的花纹好特别。”
他伸出爪子去碰，却被黑蛟一尾巴扫开。
原本简单直接到有些暴戾的白昱，这一千多年在叶云朗的教导下也懂得了许多，此时他也并不生气，只当黑蛟不喜欢被他触碰。
“不好意思，我不摸了。”
白昱说着又绕黑蛟游了一圈，这才停下来看着黑蛟金色的瞳孔，“你还不会说话吗？”
他等了半天也不见黑蛟吭声，终于失去耐心，“这是你的地盘，我只是无意闯入，并没有故意侵占，你不愿意那我走了。”
就算是再新奇的水族，不会说话，也不跟他玩又有什么用，他才不需要一根木头做朋友。
就在他马上浮出水面的时候，那黑蛟却突然从背后袭来，白昱急忙灵巧的避开，深潭的侧壁被击碎，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潭水纷纷往里灌去。
这一下必然是用了十成十的力，白昱惊讶的回头看着黑蛟，“你干嘛？我都说过要走了，我没有要霸占你修炼的地方。”
黑蛟始终一言不发，只再次对准了白昱飞快的窜过来，白昱被挑衅也发了怒。
两方对上手，一时间搅的潭中之水波翻浪滚，被灵力控制的急流卷起方才被击落的碎石，原本清澈幽静的潭水顿时浑浊不堪，充满攻击力。
那时白昱得天地精华而生的灵力已经全部被自身所吸收，而且在他的勤加修炼下将灵力运用自如，除去少数几个没有交过手的神官，其余海里和天上的，没有一个是他对手。
长久以来压制着的本性此时被黑蛟激发，白昱甚至不用全力，没几个回合就将黑蛟打得落花流水。
白昱出手的第一招其实就已经令黑蛟心惊了。
白昱方才刚入水他就发觉了，只想着若来的是有灵力的水族，还可以收了它的灵力为自己所用。
看到入侵地盘的是条龙的时候，黑蛟千万年来被龙族统领的不甘油然而生，看年纪这条小白龙也就两千岁而已，想来根本不是自己对手。
等自己败了他，再吸收他的灵力，说不定不用万年，自己就能得道了。
所以在白昱啰啰嗦嗦围着他游来游去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要让这条不知天高地厚的龙有来无回了。
可是当白昱一出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低估了这条小龙，仅仅几个回合，但是他所展现出来充沛的灵力与娴熟的术法都在告诉自己，他还做不了这条小白龙的对手。
眼见小白龙毫发无伤还越打越凶，自己身上却已经好几处伤口难以招架，黑蛟终于改了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