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它主动跳脸不算。
既然它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行踪会被调查处发现，那么它只能通过拐弯抹角的方式来借刀杀人，而且沈煜初觉得，系统应该也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了人类社会运行规则，因为即使他们捉到了它，也没办法第一时间就处决它。
所以调查处才会选择冒险和另一个系统合作，所以调查处也才会决定在娱乐圈内安排一个他们的线人。
路明许在电话里也跟着笑道：“你心里清楚就好，今天没什么重要戏份，应该会提前收工，不会让别人看出破绽的。”
沈煜初：“行。”
挂掉电话后，沈煜初叹口气，觉得自己一人打两份工真是任劳任怨，他一边想着，一边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手环，然后“打开”了自己的技能。
技能在一瞬间生效，［刺鼻］发挥了作用，他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阴气味道，这种味道散发着黏腻又湿润的臭味，仿佛一块暗不见天日的臭水沟，突然有一天就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他也没忘，地狱中的有些恶鬼们已经悄悄从地狱中跑出来，隐藏在人间中，似乎在等待适合的机会，对毫无察觉的人类发动致命一击。
他沉默片刻，打开手机，向江乐发出了一条讯息：“你现在在哪呢？”
成桥最近作为大学生正勤恳学习中，只不过临近放假，他不仅要完成作业，还要顺便找一找合适的实习，而在透过好一轮之后，他总算收到了面试邀请。
赵羽桐本来是完全不想来的，鉴于上次成桥一个人就遭受了莫名其妙的副本攻击，赵羽桐还是跟着一起来了，来的路上完全不想跟成桥搭话，于是看起了谋天下。
“说起来，”成桥摸了摸下巴，“我以为你会跟我一样投华浩集团的简历，毕竟他们那的专业更对口，没想到你投了彩妆。”
赵羽桐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剧，一边回答：“实习而已，多去不同的行业见点世面也无所谓。”
“不过说到华浩，”似乎想起了什么，赵羽桐终于舍得从屏幕上移开视线，“听说华浩集团最近的效益不太好，按照这些大公司的尿性，这时候实习生去了可是要被压榨的。”
成桥：“效益再不好能比不过隆潜？隆潜他们分公司的那谁可是进去了，听说分公司直接一蹶不振，差点被华浩给收购了。”
赵羽桐将视线转回来：“那你心里有数就行。”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作祟，成桥在面试的路上，总觉得集团内部的氛围怪怪的，跟他一起待面试的人也大气不敢喘，流程倒是一切正常，成桥便把心里的怪异感压下去，安心等待面试。
在经历了约一个半小时的流程后，成桥离开面试室，下楼去找等他的赵羽桐。
等待电梯的过程中，成桥觉得，先前被压下去的那股怪异感又浮现了上来，他的身边站着同样在等电梯的人，他透过电梯的反光瞥了这些人一眼，隐隐察觉到，他们身上带着的死气沉沉之感。
这种感觉不像是被上班吸走了精气神的感觉，更像是……真的被吸走生气一样。
在电梯打开的那一瞬间，成桥决定，自己走楼梯。还好楼层并不高，他蹬蹬蹬地爬下楼，在大厅内见到聚精会神看电视剧的赵羽桐后，长舒一口气，走到她身边后笑着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被抓到副本里了。”
赵羽桐从手机上抬起眼，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成桥：……？
赵羽桐缓缓地开口：“你觉得以前的我会在这里等你一个半小时？”
成桥心如死灰地坐下来，喃喃道：“我只是出来找个工作，这也能被捉到副本里？”
话虽如此，两个人知道如今他们的处境，也只得提起精神打量周围的环境，赵羽桐低声说道：“说起来，之前我坐在这里的时候，无意中听到这家公司的员工说了些什么。”
她顿了一顿：“他们好像在说，董事长最近似乎有点倒霉，一个星期跑了四趟医院，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成桥：“通常这种情况下，这公司离内斗不远了吧？”他十分怨念：“你个乌鸦嘴。”
赵羽桐毫无心理负担地接受了这一句怨言，她环视了一番大厅的环境，乍一看跟正常的上班环境没什么两样，但是她敏锐地察觉到，这里行走的人就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一样，毫无生气。
她低声对成桥说：“你试试你的技能。”
成桥嗯了一声，先是从包里翻出调查处赠送给他们的手环，然后谨慎地将双手放在地上，片刻后，［溶解］发挥了作用。
白色在成桥手中迅速褪去，这座苍白的大厅很快露出了它的真面目，原先洁白的地板变成灰蒙蒙的一片，头顶上亮着的灯光也瞬间暗下来，潮湿的感觉在一瞬间袭来。
两人瞧见了这个副本的环境，不约而同地说了一句：“废弃工厂？”
赵羽桐惊讶：“为什么要把这个副本放到这里来？不会真想把公司老总做成水泥然后杀人灭口吧？”
她跟成桥对视一眼，成桥凝重道：“华浩董事什么时候得罪系统的？”
赵羽桐：“我们得赶紧出去，去找沈哥，沈哥对这方面很擅长，说不准能帮上点忙。”
成桥点头，他突然转了个视线，眼神飞一样地横过去：“什么东西？”
潮湿的工厂内部，幽幽地钻出一只小老鼠。这只老鼠滋滋地吐了吐舌头，直立起身体，对两人发出人言：“跟我过来。”
两人对于老鼠开口说话一事很冷静，只是在跟它走这一事上，两人没有第一时间答复，而小老鼠也没有催促，只是从直立状态再度匍匐下来，沉默地于脏脏的地板融为一体，等待他们的答复。
片刻后，赵羽桐抬脚：“走，跟过去看看。”
这只老鼠灵活地在前方爬行，另两人悄悄跟在它后面。在废弃工厂这个副本显现出来后，原先宽阔的大厅就变为了七绕八绕的走廊，但是紧接着，两人就感觉到不对劲。
因为越跟着往前走，他们就察觉到了越浓烈的阴气。
正当赵羽桐盯着前面行走的老鼠，犹豫要不要趁它不注意把它一刀宰了了事，成桥就拉了一下她，示意她往下方的地面上看去。
而站在空地上的人很快察觉到视线，抬起头后，对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你们俩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转过头，见到了沈煜初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
沈煜初把江乐约出来的时候,对方正一脸心事重重。
而见到他的第一秒，江乐就开口说道：“可能我又要欠你一个人情，帮我一个忙。”
沈煜初挑了下眉：“正好，我有事问你,可以抵消掉。”
“抵消不了,”江乐皱眉,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华浩集团京城区的董事长金钦你认识吗？他被系统报复了，再不去找他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沈煜初：“……”
沈煜初缓缓地说道：“你最近的生活过得好像挺多姿多彩的？”
难怪，他在心里面想,他之前疑惑着“江乐”从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社会性死亡，那么小鬼夺舍他的身体之后，是怎么还能在娱乐圈混下去的。这么一看,应该跟金钦有点关系。
而江乐肯定了他的想法：“说来话长,我当时一见到他就知道他有一天肯定会有血光之灾，结果他说他不搞封建迷信，你看现在血光之灾来了，我还得因为跟他遇见有了因果线被迫去救他，真是晦气。”
沈煜初闻言觉得好笑,随即他心思一转，有些明白金钦是什么时候得罪系统了。
“这么一说,我说不定也跟金钦有点因果线在，”沈煜初说道,“看样子,不用你欠我人情,我确实要去救他。”
金钦如果是因为拒绝了加入那个邪|教组织的事情被报复,那么他确实有理由去救金钦,那么问题来了,金钦干了什么，能让系统专门去报复他一个普通人？难道是他发现了系统的身份，所以才想要灭口？
沈煜初：“你上次见到金钦是在什么时候？你觉得他现在会在哪里？”
江乐想了一想：“医院，上次见他是在医院，那天我好心去提醒了他一下，让他最近最好老实待着，不要轻举妄动，结果金钦说他不信邪，一定要回公司看看，说最近公司效益不好他不能缺席，然后就没消息了。”
沈煜初若有所思：“看来我们马上得去他公司转一转。”
江乐点一点头，片刻后他想起什么，询问道：“对了，你找我来是为什么？”
沈煜初：“找你确实有点事，但是突然发现跟找金总这件事有点关联，所以我干脆一起处理了。”
江乐哦了一声，便没再询问。
在去之前，沈煜初跟路明许发了消息，三言两语地跟他说了一下事情经过，并且表示，如果他一不小心中了什么招，立刻去联系靖德给他摆法阵。
留好退路之后沈煜初放心地跟江乐一起打车去了华浩集团总部，刚一下车，沈煜初就感受到了之前闻到过的那股如同下水沟一般阴嗖嗖的味道，他刚想说什么，身边的江乐也同样皱起眉。
“我闻到一股同类的味道，”江乐冷着声说道，“一群低等生物，真是找死。”
沈煜初颔首：“我们先进去看看。”
说来也巧，华浩今日开了临时通道，他们不用预约码就可以进去，而正当沈煜初为这个巧合疑惑时，刚进入大厅，他眼面前的场景唰地一声，就换了个背景。
郁郁葱葱的植物从各个地方生长出来，长得有两个沈煜初那么高，他就像误入了一个植物世界，闻到的全都是植物的清香。
沈煜初观察了一会，低声道：“白垩纪之镜……”
很久之前他无意中提过一嘴的副本，这个时候出现了在这里。如果系统能预知人类动向的话，沈煜初会怀疑它是不是想把自己困在这里，但是他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应该不是专门为他而出现的一个副本。
副本内的环境很安静，并且很好地模拟了生态环境，有鸟叫，有风声，还有很远地方传来水流的声音，沈煜初心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直到十五分钟后，他在副本深处找到了一个熟人：很久以前见过的那位对植物学相当痴迷的调查处专家。
年轻人正站在副本深处，对他来说这一片属于梦寐以求的宝藏之地，正在如痴如醉地探寻着。
沈煜初看了他两秒钟，不得不上前提醒：“这位先生，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离开了？”
年轻人沉醉了半晌，才延迟听见沈煜初的声音，他抬起头，视线望过来时显得十分迷离，等到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谁时，对方一愣，眼中的迷离神色逐渐散去，露出清明的目光。
年轻人若有所思道：“原来我中招了啊。”
沈煜初询问道：“你不是在H市吗？怎么跑到京城来了？”
对方抬了抬下巴：“金钦邀请我来的，他找到调查处，觉得最近特别倒霉，想请我们过来给他看看。”
沈煜初一顿：“他不是说自己不搞封建迷信吗？”
年轻人冷漠：“刀子砍到自己身上就知道嘴软了。”他看向沈煜初，纠正道：“但我们算不上封建迷信，我们只是有特殊能力。”
沈煜初了然：“原来是请你们过来给自己找借口。”
他环顾四周：“所以这个副本是用来困住你的吗？”
年轻人的目光望向四周，他沉默片刻，随即点头：“应该是，你有什么破局方法吗？”
沈煜初：“有。”
他示意植物爱好者站到自己身后，然后用手指在两人外画了一个圈，圆圈合上之时，瞬间腾起一股升腾的火焰，而这道火焰在升起之后，迅速朝外飞驰而去，熊熊地在这个副本里烧起了一把大火。
围着他们的火焰逐渐变成了清凉的水圈，年轻人认真地打量着这个由火转化而来的水，随后说道：“生气转化？”
沈煜初：“你没见过我在调查处收服厉鬼的英勇之姿？”说完他了然：“看样子确实没见过，不然不会问出这种话。”
年轻人冷然地盯住了沈煜初，然而在两人一说一答的期间，这把大火已经将周围的场景烧出了一个窟窿，沈煜初瞧见了这一状况，从口袋里揪出一张符纸丢过去，很快符纸上就亮起了一道光。
沈煜初：“走。”
植物专家不声不响地跟上，他们走出了十几米远，眼前的环境就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废弃工厂。
沈煜初一想就明白了：“副本套副本？这是关着金钦的副本吧？”
想明白以后他干脆利落地问道：“我们兵分两路先去找人？”
对方也很干脆利落，点完头以后掉头就走，而沈煜初则往他相反的反向走过去，走了没多久，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刺鼻味道。江乐应该就在这附近。
沈煜初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符纸，开始追踪江乐的踪迹。与此同时他打量着副本的环境，废弃工厂他通关过，但是当时副本环境基本算得上是鬼故事现场，跟金钦这种公司老董的身份似乎一点关联也没有。
难不成系统想把金钦打进混凝土然后伪装成商业竞争杀人灭口？
……好像有那么点关联了。
所以系统怎么突然那么想杀金钦？他到底干了什么了？
沈煜初难得有些狐疑，因为除了他们和调查处以外，他头一次见到系统对一个毫无寸铁的普通人如此富有杀意，而想杀了对方的原因仅仅只可能是因为对方拒绝了某个时刻它的邀请。
这能说得通吗？这符合一个程序该有的逻辑吗？还是说系统在人间待久了，开始逐渐染上人类有时不讲道理的坏毛病了？
沈煜初百思不得其解，但找人的心也变得紧迫起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金钦就真的已经跟他们阴阳相隔了。
而符纸也在此刻发挥了它的作用，一缕阴气被吸纳到符纸上来，这张符纸便顺着这缕阴气来时的方向往前飘去，沈煜初跟着它，上了楼，走过几个拐弯，看见了站在不远处蹙眉的江乐。
沈煜初走上前与他站在一起，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看到了金钦——
离被做成混凝土确实只有一步之遥。
金钦这人正昏迷在混凝土上，半个身子都被浇灌了颜色，而在他的周围，黑气涌动，煞气肆意，此时江乐站在高处，目光睥睨地望向楼下那一众魑魅魍魉：“这种人的运气也是你们这些小喽啰配觊觎的？”
话音一落，江乐的身上瞬间涌起了煞气，他反身就从楼上跳下，一举跃入了无边的黑色之中，而那些黑色的阴气也霎时间涌动起来，阴魂不散地发出阴郁的嘶嘶声。沈煜初看着楼下陷入昏迷的金钦，甩出去两张符纸，在这些恶鬼眼皮子底下劫走了金钦。
沈煜初毫无负担地将金钦带走，重新绕回了自己先前登陆的空地，将人放在地上，开始仔细想着怎么离开副本。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异动，然后抬起眼，就见到了因为意外同样被牵连进副本的赵羽桐成桥两个人。
他感觉到了诧异，于是问了一句：“你们俩怎么到这里来了？”
赵羽桐两人还没回话，引着他们过来的生物就从阴影处跳起来，对着沈煜初唤了一声。沈煜初便了然道：“小术，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还有你这只鼠在。”
小术：。
沈煜初便顺势问道：“另一只呢？”
小术叹了口气：“在林耳那里。”
沈煜初哦了一声：“对，我忘了。”
说话间，杀完恶鬼的江乐从楼上一跃而下，而兵分两路出去找人的植物专家也返回到这里，他说道：“我刚刚出去逛了一圈，找到了几个出口，我不确定是不是脱离副本的出口，所以就先回来了。”
沈煜初问道：“在哪你还记得吗？”
对方点头：“记得。”
说罢，成桥就走上前去，握住了对方的手，他还腾出手来，拽住了沈煜初的衣服，而沈煜初一手拽一个，把金钦和江乐的衣服都攥在手里，赵羽桐也顺势拉住成桥的衣服。植物爱好者正觉得莫名其妙，眼睛突然一花，耳边传来咻咻咻似是风声穿过的声音，再一回神，他又来到了刚刚来过的地方。
成桥松开了手：“不好意思，［传送］技能想要大面积传送多人的话，只能用这种笨拙的方法。”
沈煜初没给对方缓冲的机会，直接走到出口处，踢了一脚门，门外被锁上了。
他皱起眉，转过身，毫不客气地对别人说：“把金钦弄醒，按照这个情况，说不定只有他自己知道怎么出去。”
植物专家刚想阻止——要是让普通人知道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调查处后续又得收拾烂摊子，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出口，一向听从队长指令的两人已经不由分说，伸手就去弄醒金钦，他见自己已经错失了先机，只好默默按下没说出来的话。
金钦很快被他们弄醒，弄醒的时候他脸上仍然带着泥土的痕迹，因此一醒来就感受到了潮湿铺在他的脸上，他很迷茫，见到面前陌生的人和陌生的环境后，他显得更加迷茫。
好在人群中有两个熟人，叫他很快唤回理智，他正打算撑起精神跟前面两人打声招呼，沈煜初就先他一步开口：“金先生，现在情况紧急，就先不跟你叙旧了。”
沈煜初的想法很简单，虽然他们都经历过这个副本，但当时的副本又与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那时候工厂的背景可是鬼故事，而现在，除了一些不长眼的恶鬼，副本里面平和的跟从来没闹过鬼一样。
这样一来，他们从金钦这里入手说不定会更快一点。
听完沈煜初的话，金钦下意识地望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这一望，让本来清醒不少的他又感觉迷糊了，他疑惑地打量了四周好一会，才不确定地说：“这里是我公司以前的一个工地，现在已经改成建体育馆了，现在怎么又废弃了？”
沈煜初立马询问：“金先生，我们初来乍到，不知道怎么离开，你还记得出口在哪里吗？”
金钦沉思片刻：“出口有好几个，其余的都是从外面锁上的，只有一个有密码锁，但那在办公楼后门那里。”
沈煜初不动声色道：“那金先生跟我们说一下怎么过去，你现在身体不适，我让别人帮忙搀扶着你就行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金钦早就看出来不对劲，但自从他的霉运上身之后，各种倒霉的事情都发生在他的身上，因此见到之前明明已经翻新的厂子此刻又重新废弃，他一时半会没多想，又被沈煜初不动声色地循循善诱，便跟着他们往前走，一直走到了工厂深处的那座小办公楼。
滴答一声，随着密码锁的打开，大门在他们眼前缓缓开门，而沈煜初仅仅只回了个头，成桥就懂他的眼神，十分上道地将金钦的眼捂住了——防止离开副本后突然换了环境，他们不好跟金钦交代。
等到这扇大门彻底打开，沈煜初看清眼面前的环境，直接伸出手，将金钦打晕了。
隶属调查处的植物学专家：……
我还在这呢。
打晕金钦主要是因为，他们一登出副本，就来到了一间办公室，毫无疑问，这明显是金钦的办公室。而为了防止自己一行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沈煜初再度使出了符纸，将自己一行人的状态隐匿起来。
直到金钦的秘书伸手敲开这座办公室门，发现昏迷的金总后，他们这一行人才有空逃离此地。
等到了大马路上，沈煜初才缓缓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没松多久，另一种疑惑又浮现上来——
就这么简单？
金钦确确实实离死只有一步之遥，他和江乐亲眼所见，如果不是江乐跳下去把那些心怀恶意的恶鬼都杀了，金钦确实要被打进混凝土里，跟他们说再见了。
然而离开副本的方式又过于干脆，这要杀却杀不干脆的做法，让沈煜初再度开始怀疑系统的目的，他开始从自己的记忆里寻找一些蛛丝马迹，试图从这些回忆里看看能不能挖掘出这系统究竟想干什么。
然而没等到他想清楚，告别的声音先在他耳边响起：赵羽桐和成桥两个人要回学校了，而江乐也打算离开，至于植物爱好者，他自然要回调查处，跟调查处报告一下此次的事件。
他说：“调查处本来还以为能从金钦身上捕捞到系统碎片，这才同意金钦的邀请，让我一起跟他来到京城，眼下任务算是没完成，我得回去跟调查处报告此事。”
沈煜初点点头：“好。”
聚在一起的人很快散去，沈煜初始终觉得自己脑子里的思路堵在一起，他总觉得自己好像是摸到点了什么，但就是没想明白系统的动机，以至于路明许见到沈煜初这样回来，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沈煜初回过神来：“出事？没出事。”
他简单说了一下经过，然后揉揉眉心：“这件事我越想越觉得诡异，系统那么小心眼，连我们都穷追不舍，怎么可能会放过一个普通人？”
除非，除非系统其实压根不在意这件事。
那它搞这一出又是为什么？
路明许见不得沈煜初脸上忧心忡忡的样子，眼下沈煜初虽然已经回来，但是扮演沈煜初的球球此刻正在副导演那里，要是沈煜初再凭空出现，未免显得过于惊悚。路明许让管博容好好看着球球，自己则决定将沈煜初带回家，让他好好歇一歇。
上了车以后沈煜初还在思考这件事，路明许见他还皱着眉，只好跟他一起想。
他随口说道：“金总邀请陆先生过来京城？他邀请陆先生过来干什么？陆先生又不是玄学方面的专家。”
沈煜初：“也许是正好有一个副本能困住他，因为谁都知道他对自己专业内容特别上心……”
后面的话他渐渐没说出口，沈煜初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对啊，金钦为什么要邀请这样一位“植物爱好者”前来？他的专业领域是这些吗？
路明许突然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抓住了，他转过头，见到了沈煜初脸上从未有过的阴沉，片刻过后，他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一句话：“……调查处……我们现在就去调查处！”
半晌后，沈煜初才缓慢地摇了摇头：“对，你确实是路明许，但可能也不对……”
“也许是你想多了。”路明许这么说。
眼下他们正在高架路上,汽车飞速行驶，副驾驶上的沈煜初绷直身体，片刻后他说道：“谁也说不准。”
路明许脸上也有些忧心，毕竟,在他们的认知里,调查处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调查处都出了问题，那么……
“但是我想到了刚才那个人说的那句话，”沈煜初沉默一下,“他说，系统碎片。”
沈煜初说道：“我觉得很奇怪，非常奇怪,但是这样的感觉我说不准在哪里,”他黑沉的目光望向路明许，“你说，会不会从一开始，系统的某些碎片也会寄生在，调查处的某些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