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尧深吸两口气,强压下怒火,转头就走。
路过一个灌木丛的时候,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把他直接拽了进去。
“你脑子进水了??!!”
秦尧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就被徐卓劈头盖脸一阵骂:“你跟这个混子玩在一起干什么?他之前怎么纠缠你的,你都忘了??”
看到是徐卓,秦尧松了口气。他捏捏鼻梁,身心俱疲地说道:“你怎么……算了,你以为是我想的?”
跟徐卓一通解释后,徐卓的脸都瞬间白了。他眼神发直,过了足足半晌,才抓着秦尧的衣服,讷讷地说道:
“他知道了??知道你做擦边……没事,咱咬死不承认。”
“博主的事不知道,吴洪只是看见我给老板发的那些照片了,还有聊天记录。他私自翻拍我的手机,我怎么狡辩?”
“那也很严重啊!”徐卓尖叫出来,“如果他把你被包养的事情还有照片发出去,那,那……”
徐卓“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个所以然来。
秦尧还算冷静,徐卓却已经吓到六神无主了。他用力摇晃秦尧的胳膊,结结巴巴地问:“秦尧怎么办?!怎么办啊!!”
“冷静点,你慌也没用。”秦尧本就够烦了,此刻还得安抚徐卓。他微微弯腰,耐下心对徐卓说:“走一步看一步,他能把我怎么样?”
“怎么样?!他要是说让你跟他睡觉,你答不答应?!你敢不答应吗?”徐卓一把抓住秦尧的领子,压低声音吼道。
第70章 破罐破摔
“那傻逼跟未成年睡觉,做家教的时候对人家小孩的爹出手,猥亵同班同学……纯纯的畜生!!”
秦尧刻意选择遗忘的事情,被徐卓放到了台面上——吴洪是个畜生。
虽然吴洪没直说想上秦尧,但就凭他对秦尧毛手毛脚的,恐怕提出来也只是时间问题。更何况,他从大一开始就有这个心思。
“那就只能撕破脸了。”秦尧长呼一口气,语气冷静得可怕,“既然选择当擦边博主,我也不是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所以他才想早点脱离那个圈子。
当然,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了。
“要不……你去找找苏知远?你俩不是熟吗!”忽然想到什么,徐卓试探着说。
“找他有什么用?”
“苏知远很有手腕,也有背景。当年他大一的时候,有人造他和一个女生的黄谣。事不大,大家都以为道个歉就行了。但他直接把那个造谣的搞到蹲了局子,那人跪下来求他,他也没留情,算是把对方一辈子毁了。”
秦尧听完后,瞬间后背发凉。
因为这确实是苏知远能干出来的事情。
他忽然想起来,之前关兆兴总说,苏知远这男的很危险,他俩不是一路人,让自己离他远点。
指的就是这件事吧。
苏知远在他面前,以温和无害的形象出现了太久。以至于他都忘记了,苏知远本来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但苏知远到底没做过,我跟老板确实是有关系。如果要报警,那我们这个擦边账号也会被扒出来,到时候更说不清楚。况且……”秦尧顿了顿。
没事的时候把苏知远推得远远的,遇到问题又盼着苏知远来给自己解决,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我心里有数。”秦尧木着脸推开徐卓,“你别瞎担心了。”
秦尧在徐卓面前装得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根本没这么平静。
天底下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就是落在了小人手里。更可怕的是,那个小人还恨你。
接下来一段时间,吴洪对他呼来喝去成了常态。替他完成作业,跑腿买饭,代拿快递这都算是小的。动辄出言辱骂、抢夺他的私人物品也渐渐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不久后的某个晚上,秦尧突然收到了来自吴洪的信息。说让他来本市的某个酒吧门口,接他回学校。
当时秦尧已经洗漱完毕,准备上床睡觉了。可他看着那条短信半晌,还是套上T恤出了宿舍。
关兆兴半梦半醒之间,问他要到哪里去。他也只是敷衍地说“有事”,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根据导航的定位来到地方,吴洪和几个喝得烂醉的外校混子已经等在那里了。这帮人身上雕龙画凤,头发也不是人类能正常生长出来的颜色。
靠近的时候,浓烈的烟味和酒臭,熏得秦尧直皱眉头。
“让他扛我。”吴洪大着舌头,对身边的朋友说。
秦尧明白,哪有什么非要他扛的理由,无非就是找个机会折腾他罢了。
秦尧没有抱怨,因为他知道自己越抱怨,吴洪越得了趣,更要想方设法玩他。
这帮人在酒吧蹦了一晚上还不算完,下一站准备去KTV唱个通宵。秦尧自然也是逃不掉,扛着神志不清的吴洪,走在队伍最后面。
吴洪始终耷拉着脑袋,把全部的重量压在秦尧身上。他眼睛通红,像是被什么刺激性的药水给灼伤了。平时正常偏白的皮肤,因为醉酒泛起了大片的过敏性瘢痕。
半夜的风很凉,秦尧却感觉血是滚热的。在自己的身体里奔流不息,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吴洪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哪怕认真听,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忽然,他看向秦尧,眼珠子不动了。
“秦尧。”这次吴洪总算念清晰了,“我啊……”
紧接着,吴洪突然扳着他的脑袋,脸慢慢凑过来。酒味扑鼻,像是当头浇在了秦尧身上。
秦尧愣了下,等他反应过来对方想干什么,已经狠狠地将吴洪推开,一把扔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边。
吴洪摔在垃圾堆里,发出痛苦的低吟声。他那帮朋友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怎么了?”
“干嘛呢?”
秦尧张望四周,心中顿时凉了半截。
“扶我起来。”吴洪竟然没有生气,捂着脑袋,冲秦尧伸出手。
秦尧有些迟疑,但看了看周遭的局势,还是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伸手将吴洪扶了起来。
吴洪借着秦尧的力气站直了身子,下一秒,他直接一拳招呼到秦尧的鼻梁上。
刚被击中的时候,秦尧整张脸都是木的。过了一会疼痛才重新连上神经,他感觉鼻腔酸的厉害。里面一片湿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流了血。
但比起疼痛,更难以忍耐的是屈辱。
被自己讨厌的家伙来喝去,已经让秦尧的各种情绪到达了一个顶点,此刻因为这一拳而彻底爆发。
他没有再跟吴洪客气,直接回了一拳,打得吴洪再次跌回到垃圾堆里。拳头火辣辣的,却是酣畅淋漓的痛。
“尼玛的臭傻逼找死!!”
“动手是吧?!”
他那帮朋友瞬间炸了,有个人从后面架住秦尧,压制住他的挣扎。另外一个人上前,狠狠给了他的肚子一拳。
秦尧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脸颊惨白,眼泪也分泌出来,差点吐出胃酸。他咬了咬牙,不管不顾地扑过去,和这帮人扭打在一起。
接下来的事情秦尧不太能记清楚了,他只记得自己的身体东倒西歪。被击打太多次,耳朵也听不见了。
哪怕倒在地上,都被人拽着头发,一脚又一脚狠踢,他感觉头皮都快要被撕开了。
有很多从酒吧出来的人路过这个小巷子,他们知道里面在打架,但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只是在心里同情下那个被群殴的倒霉鬼,便急匆匆赶赴下一个场子去了。
秦尧走在校园里,能感受到别人异样的眼光。这也不奇怪,如果他看到谁脸上有这么大块淤青,恐怕也是要转头看两眼的。
那天晚上,吴洪他们揍了自己一顿,把自己丢在那个小巷口就回去了。秦尧躺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没有一处皮肤不疼。
垃圾好臭。
他心里只剩这一个想法。
他没去医院,也没处理伤口。自己缓了缓,等有点力气,就爬起来回去了。
秦尧并不后悔自己打吴洪的那一拳,但是未来将会怎样,仍旧会使他担忧。
想不到解决的办法。
最有可能的结果,就是吴洪变本加厉。直到自己忍无可忍,选择破罐破摔。
一切的一切,像是脱轨的火车,向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一路疾驰,最终摔得粉身碎骨。
想到自己会被取消保研资格,想到身边朋友异样的眼光,想到再也回不去的生活……秦尧有点呼吸困难。
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秦尧茫然地抬头一看,竟然是苏知远。
“你的脸怎么回事?”对方皱着眉头问。
竟然被苏知远看到了。
就连被一群人围在小巷子的时候,秦尧都没有此刻这么窘迫。他转头想逃,但苏知远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苏知远又用力拽了他一下,“说话!”
“摔的。”秦尧只好硬着头皮说。
苏知远显然不相信,连那万年不变的微笑都收敛了起来,一脸严肃地问:“到底怎么回事?!”
秦尧忽然就委屈了。
明明这段时间都咬牙挺了过来,但一见到苏知远,就仿佛变得懦弱了。他想告诉苏知远全貌,想说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
但他以什么身份去麻烦苏知远?
既然拒绝了苏知远,也就不能总想着去依靠他。况且面对这种事情,哪怕是苏知远,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
无解的困局。
“遇到了一点小麻烦。”秦尧磕了磕鞋尖,垂着头固执地说,“我自己能搞定。”
事实证明他搞不定。
在小巷子里被揍了一顿之后,吴洪时隔两天再次联系了秦尧。
明知今天会是场恶战,秦尧也没有办法拒绝,再次来到吴洪给他的地址。
没想到的是,到了地方他才发现,那是个快捷宾馆。
吴洪平时都和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今天却罕见地只有他一个人。他穿着个连帽衫,揣着兜。坐在路边的石墩子上,从帽子里阴惨惨地打量秦尧。
“干什么?”秦尧站定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吴洪没说话,转身进了宾馆大厅。秦尧踌躇片刻,但咬了咬牙,选择跟上。
吴洪在前台开了房,拿了房卡,带着秦尧上四楼。这个快捷宾馆已经老旧了,走廊的墙纸有点开裂,地毯也脏兮兮的。
看着吴洪的背影,四周静得可怕,秦尧觉得不能再跟过去了。
于是他停下来,又问了句:“干什么?”
吴洪还是不说话,转过头来,仍旧是那种阴惨惨的眼神。
“你不说话我走了。”秦尧强装镇定,作势要转身离开,却被一把拉住领子。
“脱裤子。”吴洪一边打开房门,一边命令道。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只要秦尧不是个傻子,都知道脱裤子之后要干什么。
“还在这愣着干嘛?是真的听不懂中国话还是怎样?”吴洪觉得好笑,居然真的上手,在走廊上就伸手解秦尧的裤子。
秦尧本以为,自己早已习惯了对方信手拈来的恶意,也已经足够一退再退。但是这一刻,他还是被深深的震惊到了。
牛仔裤纽扣被掰开的声音仿佛什么开战的号角,在此刻被无限放大。下一秒,秦尧已经和吴洪扭打起来。
谁把谁摔在了地上,谁又把谁砸在墙上,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头成年驯鹿,非要撞得血肉模糊不可。
最后,是秦尧占了上风。
秦尧骑在吴洪身上,拽着他的领子,胸口剧烈起伏着。但最终,他他什么也没做。狠狠把吴洪砸在地上,撑住膝盖准备站起身。
“傻逼。”秦尧说。
“你敢走你试试?我搞不死你!我明天就把那些照片发到网上!让咱们学校的人都看看,你一个男的,在背地里给老男人拍些什么东西!”
张狂的声线在身下响起,如同在脚踝上绑了一根绳子,硬生生地将秦尧拖住了。
秦尧突然拉起吴洪的领子,补上狠狠的一拳。把他的脑袋打得偏向一边,一动不动了。
秦尧慢慢站起来,啐了口夹杂着血丝的唾液。
“随你便,老子不玩了。”
当最差的结果真的发生,秦尧倒是没感觉多崩溃,反而有种一身轻的感觉。
他不惹事,但事来了,也从来没带怕的。
苏知远没想到会在晚上接到秦尧的电话。
电话里秦尧似乎喝了酒,声音含含糊糊,说话也毫无重点。苏知远完全跟不上他跳跃的思维。
“秦尧,你在哪?”苏知远打断了对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
秦尧沉默了。
片刻后,他才小声说道:“只是给你打个电话,不是……想让你过来。”
真的,苏知远来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只是,突然想跟苏知远说说话。
“我知道,是我自己想去。”苏知远笑了,轻声细语地问,“所以,你在哪?”
电话那头又陷入了沉寂。
沉默一分一秒地蔓延,就算电话什么时候挂断,苏知远也不会奇怪。
但最终,秦尧开了口:“学校的那个喷泉下面。”
这天是周五晚上,天气又闷热得厉害。苏知远赶到的时候,那边没什么人。
他远远就看见秦尧坐在喷泉台子上,旁边放了几罐啤酒。秦尧蜷着腿,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点。
他慢慢走了过去。
秦尧发现他来了,递过去一瓶新的啤酒。也并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说:“喝?”
苏知远没有追问。
他打开那罐啤酒,坐在秦尧身边,安静地喝着酒。
夏夜的空气很闷,热风浓得几乎化不开。天上几点疏星,像是天幕被火星崩出了几个洞,透出隐隐约约的光。
两人肩并肩坐着,陪伴代替了一切言语。
一罐啤酒快要见底的时候,苏知远终于问出了今晚第一句话:“秦尧,为什么选择给我打电话?”
秦尧低头看着啤酒罐,认真想了好一会,才说道:“不知道。”
不是妈,不是关兆兴,不是老板,不是徐卓,而是苏知远的原因,秦尧想不出来。
苏知远愣了会,最后勾起唇角,“不管什么原因,能当你的依靠,我都很高兴。”
这说词怎么那么耳熟?
不过比起老板打出的字,苏知远这样亲口说出来,更让人臊的慌了。
“什么啊。”秦尧没忍住笑了,“最近是流行说这种酸话吗?”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再也收不住了。秦尧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慢慢地讲给了苏知远听。他知道对方帮不上什么忙,倾诉或许就是唯一的目的。
秦尧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飘散,苏知远就这么默默听完了事情的全貌。
秦尧说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苏知远手里的易拉罐已经被他捏扁了。
“你打算怎么办?”苏知远问。
“他爱咋发咋发,懒得管了。保研没了,我自己考,多大点事。至于照片……”秦尧突然郁闷,晃了晃啤酒罐子才继续开口,“切,能免费看,真便宜那帮吃瓜的了。”
苏知远笑笑,没有表态,而是低头看了眼手表。他给秦尧拉上外套拉链,淡淡地说道:“时间不早了,先回去睡觉吧。接下来两天是周末,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向你保证……”
因为酒精刺激而模糊的视野中,秦尧感觉苏知远突然揽住他的脖子,凑上前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秦尧的大脑因为醉酒而麻木,甚至都没能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应。
“你担心的都不会发生。”
就在这时,喷泉恰好喷了出来,在苏知远身后冲得老高。光与水交相辉映,潮湿的水汽打在秦尧脸上。
秦尧忽然心脏怦怦直跳。
他想,自己真是喝多了。这么大个人,居然还能被喷泉给吓着了。
“好!借你吉言。”他说道。
吴洪等了整整一个周末,秦尧都没有来跟他服软。他气得七窍生烟,连鬼混都没了兴致,只想下次遇见秦尧的时候把他扒光草死算了。
周一下午,他终于忍无可忍,给秦尧发了一条信息,并附带一个宾馆的地址和房间号。
他威胁道,如果这次再不听话,他立刻就会把秦尧被包养的证据发布到学校论坛去。
吴洪特意选了个更脏更破的宾馆,到处是密不透风的霉味。他不差钱,但他偏偏要通过这种方式羞辱秦尧。他想,干那种贱人,这地方刚好。
当初跟他好好说不愿意,害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好啊,现在都是他自找的。
吴洪发完信息就在宾馆里等着了,尽管聊天界面始终没有消息,但他笃定秦尧一定会来。
大概过了有一两个小时,宾馆的房门果然被敲响了。
吴洪冷笑一声,他下颌线紧紧绷着,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起身去开门。
然而他狰狞的表情,在看清门外人的那一瞬间突然凝固——
来人不是秦尧,居然是苏知远。
对于这个苏知远,吴洪基本上算不认识。但是多少听别人说过,他和秦尧走得很近。甚至有人说,他们其实是相好。
苏知远微笑着看他,稍长的刘海几乎要遮住眉毛,投射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他上半身穿了件墨绿色的POLO衫,下半身则是深棕色的阔腿裤,手里拿了个牛皮纸文件袋。
如此随性的打扮倒像是无意中路过。
后面跟了两个男的,更没见过。不过身材相当壮实,脸也老成,不像是学生。
“我听说你家底挺厚的,没想到就选在这种地方?”苏知远一边四下打量,一边走进了房间。
吴洪下意识侧身让开,但他很快意识到不对劲,立刻挡住苏知远的去路,冷冷地看着他:“你来干什么?秦尧呢?”
“秦尧今天有事来不了了,我替他来看看。”在吴洪错愕的目光中,苏知远停了下来,不紧不慢地说:“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苏知远。秦尧的男朋友,也是他那个所谓的老板。”
老,老板?!!
吴洪感觉整个身子狠狠晃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紧接着扯出一个狠厉的笑来。
“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是他那个老板?”
“秦尧以前给我当过跟班,随便问问他身边的人都知道。喊我老板,没什么奇怪吧?”苏知远笑眯眯地说。
吴洪瞬间炸了,大声反驳道:“放屁!那些照片……”
“情侣之间的情趣,这你也要管?”苏知远说,“多少有些不识趣了。”
眼见着吴洪还是不信,苏知远直接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他。他早就提前做过备份,也不怕吴洪狗急跳墙给删了。
吴洪先是愣了一会,反应过来后,急忙查看起聊天记录来。然而越看,他脸色越难看。
这确实是苏知远的手机,而他,也确实就是那个老板!无论是聊天还是转账记录,都和秦尧手里的对得上!
苏知远是那个老板?
这两人什么关系?
“情侣之间玩玩扮演游戏,我感觉没什么。”苏知远坐在了宾馆的椅子上,“但侵犯隐私和造谣可是违法……”
“你少他妈扯淡!!”吴洪突然大声咆哮道,打断了苏知远没说完的话,几乎要把手机捏碎了,“如果你们真的是对象,秦尧这段时间怎么可能不说?!”
苏知远愣了下,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
“喂,是不是真的很重要吗?大家觉得真就可以了。我们两个闹过绯闻,现在又有聊天记录,如果你需要的话,明天官宣也没有问题。”
吴洪大脑一片混乱,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苏知远会是这个老板?
绝对是在驴他。
秦尧和那老板完全不熟的样子,不可能是苏知远。
“没有其他问题了?没有的话,我们聊聊你的事情。”苏知远不给吴洪反应的时间,慢慢打开了带来的牛皮纸文件夹,“呵呵,你做过的好事这么多,居然还敢威胁别人?”
吴洪猛地愣住了,匪夷所思地盯着苏知远。
“我看看……嗯,猥亵同班同学,跟初中生睡觉,和学生的父亲乱搞……居然全都私了或调解了。”苏知远顿了顿,“这些如果闹大了,落个开除不过分吧?”
吴洪接住苏知远扔过来的文件夹,里面是一些聊天记录,转账记录,甚至还有受案回执的复印件。明明房间里开着冷气,他却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要汗透了。
这个苏知远是什么玩意?他从哪搞到的这些东西?这都什么情况?不是之前就摆平了吗?
“你哪弄来的?”吴洪僵硬地问。
“花钱能办成一些事。”苏知远说,“你应该最有经验。”
突如其来的两极反转,吴洪措手不及。
他此刻完全忘了他和秦尧之间的私人恩怨,陷入对此刻局面的极大不安里。
苏知远说的没错,他做的那些破事都被压下去了,否则开除个几百遍也不为过。如果闹大了,够进局子喝一壶的。
“不过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也不想闹太僵。”苏知远温言软语地说,就好像他真是什么好人似的。
“什么意思?”
“你不是喜欢男的吗?正好我旁边这两位朋友也是。你让他们轮流尽尽兴,我就替你保密,怎么样?”
吴洪瞬间脸色惨白,嘴唇都退了血色。
他一下子炸了,“你麻痹胡说八道什么?!”
“这套流程还是你发明的。”苏知远轻轻拍了拍手,“来,我数三二一,做决定了。”
“三。”
“二。”
“一。”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像是炸弹在那一瞬间爆炸,吴洪甚至感觉自己大脑嗡嗡作响,耳膜有种刺痛感。
跟秦尧不一样,他算是惹上个狠角儿了。
真的会被玩死。
吴洪突然抬起眼,像只狼一样看着苏知远。二话不说直接冲了过去,要跟他拼命。然而他还没到苏知远跟前,就被旁边的两个男的给死死拦腰抱住了。
“放手!你妈的傻逼放手!”吴洪不管不顾地往前扑,
大有种要同归于尽的意思。
“不愿意?”苏知远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们论坛见。”
吴洪费力挣扎,肌肉因为用力而青筋盘虬。他大声咆哮,空气都跟着在微微颤抖:“你他妈到底要怎样?!”
苏知远走过来,用力薅住吴洪的头发,把他脑袋提了起来,“把你对秦尧做的事对着你做一遍,学弟不会就受不了了吧?”
下定决心要鱼死网破后,秦尧按部就班地生活,却已经做好了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准备。
然而一周过去,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道吴洪良心发现,就这么算了?秦尧觉得不可能,可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解释。
这天他上完早上最后一节课,正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徐卓一把拉住了他。
“你知道吗?吴洪退学了!”
秦尧一脸茫然,过了很久才说道:“大三都快过完了?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