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绩不高兴的对贺堇年:“你吓着我们小乖了!”
小乖:“喵??!”
贺堇年扯着嗝,抬眼,指指杨绩怀中的猫:“你不是很讨厌这只吗。怎么,不想念之前那只了?”
小乖知道贺堇年提到自己了,吓得往杨绩怀里钻。
贺堇年说的那只猫,是杨绩之前养的一只布偶。它和小乖长得一模一样,可惜在半年前生病去了喵星。
猫死后,杨绩哭得连饭都吃不下,醒了哭,睡了也哭,没事就趴在猫窝里哭一天。
贺堇年看不下去了,送给他一只一模一样的小猫,就是这只小乖了。
记忆中,杨绩一直不接受这只猫。怎么许久不见,这一猫一人变得这么腻歪了?
“谁说我讨厌小乖。”杨绩仿佛忘记以前拒绝小乖的模样,亲昵的抱着小猫贴贴,“我的小乖最可爱了。”
小乖也仰着脸,闭着眼睛一点点亲昵的回应着杨绩的贴贴。
贺堇年看着杨绩,默默的喝酒。
挺好的,他走出来了。
顿了顿,贺堇年突然问:“杨绩啊。”
杨绩忙着亲猫咪,随口应着:“嗯。”
贺堇年:“我是不是活得特别的失败。”
杨绩有些爱答不理:“你说是就是吧。”
贺堇年垂着头:“我处理不好和家人的关系,也留不住我爱的人。”
杨绩听了,默默放下一直亲的小猫,无言的看着贺堇年。
贺堇年抬眼:“我唯一的朋友还他妈是个变态?”
杨绩:“最后一条我不赞同。”
贺堇年颓然的把头埋在手里,痛苦的哀嚎:“我好想他……怎么办,我好想他!”
杨绩一点点抚摸着小乖,善意的提醒贺堇年:“你要是真的为白老师好,就放他走吧。”
贺堇年直摇头:“我接受不了!”
杨绩:“你们两个在一起,总有一个人要痛苦,不是你就是他。”
贺堇年还是一直摇着头。
杨绩好像有些生气了:“你这么自私吗。为了你自己的快乐,都不管白老师的死活?”
贺堇年放下手,反驳:“可是我爱他啊,我会对他好啊!”
杨绩突然起身,怀中的小乖吓得竖起耳朵。
杨绩一手抱猫,另一只手拉起贺堇年,把他往外面赶。
“你走吧,我劝不动你。”
贺堇年被莫名其妙的推到了门口,挣扎着扒着门:“杨绩,你这是干什么?”
杨绩:“我要睡觉了。”
小乖:“喵??!”
杨绩在关门前留下一句:“你把我的小乖都弄生气了,想不明白就不要来我家。这里不收留疯子。”
随后“嘭”的一声重重的关门,贺堇年被拒之门外。
他喝高了,有些站不稳。他颓然的抱着头,蹲在杨绩家门口。
“就不能……给我一次改正的机会吗?”贺堇年闷声无助的说着。
门内,杨绩靠在门上,深深的、无奈的叹口气。
最近,贺氏集团都在传,贺总被爱人抛弃了,从此封心锁爱,惨无人道。已经严酷到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
办公室里,贺堇年刚听了一半的员工报告,突然一甩钢笔,拍着桌子:“都写的什么玩意?重做!”
女员工三年来都是贺氏最优秀的员工之一,她捏着报告板,颤巍巍开口:“贺总……我们每个月都是这么写的。”
贺堇年突然站起来,指着老板椅的位置:“来来来,这个位置你来坐,你坐听你的,我来写!”
女员工快被吓死了,她浑身都在抖:“贺总……我我我重做!我一定重做!”
贺堇年:“做不好明天别来公司了!”
好不容易活着出了办公室,女员工刚关上门,就趴在朋友肩上委屈的哭了。
“怎么办,小美!贺总疯了,呜呜呜……”
朋友们安慰着她,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而严格的管理,换来的竟是贺氏在来年的第一季度,取得了惊人的收益。
所有的财经频道都在报道贺氏在新的一年创下的历史新高。
贺氏可能即将成为华国最大的集团企业之一。
新的一年,冬季过去了,春暖花开。
所有人都面对着充满希望的一年。
只有贺堇年的心,还封存在上一个冬季……
这天上午,贺堇年正在办公室翻着合同,门口一阵嘈杂后,贺诚搂着穆嘉妮出现在贺堇年的办公室门口。
这几个月,贺诚早就对公司不闻不问了,每天就是带着女人花天酒地。
今天的贺诚看起来心情甚好。
“堇年,这几个月,他们都在说你干的好啊!”看起来,他是过来表扬自己儿子的。
“哦。”贺堇年翘着腿,看着文件,眼睛不抬一下。
“看来这这八年书没白读!”贺诚骄傲的说,“以前那些人还笑我,说送儿子读那么多书,对经营企业又没帮助。这么看,你真对得起你爹啊!”
“我需要对得起你什么?”贺堇年抬了一下眼睛,“生我的是我妈,养我的是奶奶,我读书的学费是我妈出的。你出了什么?金子?我看是精|子吧!”
贺诚被贺堇年如此露骨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
“我要去开会。你呢——”贺堇年打断贺诚的话,起身看着手表,故意拖长音,“要和穆阿姨玩,就好好玩,别插手公司的事情。”
他说完,瞟了一眼穆嘉妮,她的脸色难看至极。
贺堇年故意笑着:“怎么了,穆阿姨。你是我父亲的情人,我是尊重你才叫你一声‘阿姨’。”
穆嘉妮气得扭着身子找贺诚撒娇:“贺老爷~”
贺诚斥责着:“注意你的态度!”
“那我现在不干了。”贺堇年一摊手,坐回椅子上,仰着头看着二人:“三点我还要开会,晚上我还要出差。你们去吧,我正好休息几天。”
“……”两个人表情如吃屎帮难看。
贺堇年嘲讽的笑了笑,重新起身,整理袖口。
“既然现在公司还是我说了算,你们两个就少管我的事。”他说完,故意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走了,父亲,穆阿姨。”
下午,开完会后,贺堇年直奔机场。
明天在南方的小城里,他还有一场很重要的会议。
南方小城的早晨,如沐春风。
当地的司机开着车,载着贺堇年和助理阿峰路过城市最繁华的街道。
“这边就是南城最好的高中了。不过跟京城的学校比不了。”司机带着浓厚的南方口音,向贺堇年介绍着这座城市。
贺堇年静静看着街道,仿佛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清晨,忙碌的人群赶着上学上班。穿着校服的高中生边走边背单词,上班族嘴里叼了半片面包,看着手表的时间害怕迟到。
忽然,贺堇年在人群中看见一个熟悉的脸。
“停车……快停车!”贺堇年突然的大叫,吓得司机一脚油门停在了路中间。
繁忙的街道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咔嚓。
“贺总?怎么回事!”司机着急的转头,他以为自己撞人了。
贺堇年想都没想开门下了车。
后车的男人伸出半个脑袋骂骂咧咧:“你他妈想死啊?”
贺堇年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他扒着人群,直勾勾盯着刚才一闪而过的脸,朝着那个方向奔了过去。
“贺少!”阿峰见状也冲下车。
最近贺堇年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阿峰还以为这个人想不开,准备在这里奔赴黄泉了。
一辆公交车突然呼啸而过,正好停在了贺堇年和街道的中间,开门上客下客,挡住了贺堇年的视线。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贺堇年嘴里碎碎念着。
“看到什么了?”阿峰问。
“我看到荼荼了!那就是我的荼荼!我不会认错!”贺堇年说着,伸着脑袋努力望着,绕过公交车,跑到人流密集的人行道上。
他不可能认错,别说过了半年……哪怕过了十年半载,他也不可能将白荼认错!
阿峰跟着贺堇年跑上人行道,望着来来往往的高中生,清一色的白蓝色校服。
哪里有什么白荼?
贺堇年还是在伸头望着,甚至企图跟着学生走进学校。
“贺少!”阿峰拉住贺堇年,倍感痛心的说:“该开会了。”
“可是荼荼——”贺堇年转头,看见阿峰的表情很凝重。
“没有白先生。”阿峰无奈的说,“贺少,您该去开会了。”
贺堇年顿了顿,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南城最好的高中。
他不可能看错,白荼,就在里面!
他有一万种办法找到刚才那个一闪而过的脸,他只需要亮出自己的身份就能走进学校的校长室,只需要勾勾手指,校长就会把全校师生的名单双手奉献在贺堇年面前。
可是贺堇年不想这样……
他一次又一次的让白荼讨厌。
他不想再这样做了……
贺堇年终于还是没有进校园,在阿峰的搀扶下,回到了车上。
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不挡道的地方,担忧的看着被搀扶回来的贺堇年,以为他病了。
上车后,贺堇年扶着额,不断回忆着刚才一闪而过的白荼。
突然,他对阿峰说:“立刻订一张回京城的机票。越快越好!”
司机同阿峰异口同声:“什么?”
司机:“那……一会儿的会议……呢?”
“不去了。”贺堇年毅然决然道,“违约金算在我头上,多少钱都行,你们尽管开!”
就这样,没人管得住贺堇年,重要的会议就这样泡汤了,贺堇年交付了撤销合作的违约金,带上行李赶回了京城。
回家后,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当晚,贺诚与穆嘉妮在宴会厅参加晚会。所有人都在夸贺氏最近风生水起,贺诚脸上别提有多风光。
与影后离婚,贺诚周围多了许多的非议。终于在贺堇年的努力下,贺氏集团已经牛逼到无法无天了,贺诚又找回曾经最辉煌的时刻。
他又成了万人簇拥的贺老爷。
就在这平静的一个夜晚,突然,有个人闯进了会场。
“贺少爷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音乐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着突兀闯进的人。
“贺少,您这是——”
有的人看出来贺堇年面色不佳,正想上前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突然就被贺堇年毫无征兆的推开了。
贺堇年径直走到贺诚面前。
贺诚呆呆望着儿子,有些诧异,“堇年,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在南城开会吗?”
“我想这么做很久了。”贺堇年自顾自的说着,突然拿过身边侍卫托盘里的红酒,顺着贺诚的头顶浇了下去。
所有人都愣住了。
浇完一杯酒,贺堇年又拿起一杯,直接泼在穆嘉妮身上。
穆嘉妮杯酒泼的惊叫起来,她小碎步跳着脚,用手扇着风:“啊!我的脸!我刚做的脸!我的衣服!我白色的晚礼服!啊!”
周围人顿时慌了神。
他们也不敢对这个贺少爷怎么样,只能好言相劝,让他离会场远一点。
人们赶快拿来毛巾给被泼酒的二人擦拭。贺堇年甩开旁人的手,一把扯断脖子上挂着的贺氏集团的员工卡,甩在贺诚面前。
“从今天起,我不干了!”贺堇年抬高声音。
贺诚擦脸的手一顿:“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干!了!”贺堇年一字一顿重复着刚才的话,“贺总成天带着小三逍遥自在,我不伺候了!”
“贺堇年!”贺诚气急败坏的怒斥,“有你这么对你爹说话的吗!你对得起我吗!”
“我对得起你!”贺堇年反驳,“从小到大你管过我吗?你为我花过一分钱吗?我们家都是我妈一个人撑着!你为了一个不要脸的小三说离婚就离婚?你花在她身上的钱都比给我的多!你对得起我们吗?”
周围人的态度从一开始的劝架,逐渐变成了看热闹。
贺堇年继续说着:“我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几年要不是靠我撑着,贺氏早就被你搞垮了!”
贺诚被戳了痛,急得快跳起来了:“你闭嘴!”
贺堇年转身,面向所有人:“今天在这里的都听好了,我,贺堇年,从此与贺氏再没任何关系!”
贺诚气得快站不稳了:“贺堇年!你造反了!”
贺堇年从怀里掏出一堆文件,甩了甩,“爷,不干了!”
说完,他对着天空大手一挥,手里的文件如纷飞的蝴蝶,飘洒在空中,再纷纷的落下。
在飞舞的文件里,贺堇年扯下领带,脱掉西服,将衣服甩向空中,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出了宴会厅。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贺少与贺氏闹掰了。
第二天,贺堇年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连阿峰都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又过了几天,有人在二手市场看见了贺堇年同款的蓝色哑光超跑,他在市中心的那间豪华大平层,也被挂上了二手房的交易软件。
贺堇年,真的走了。
一个月后,南城。
晚春的清晨,温度忽高忽低。白荼出门后稍微着了一下凉,上班的路上一直在打喷嚏。
同他一起上班的是合租同事曲翊杰,他与白荼都是“南城一中”的数学老师。
曲翊杰想要脱下自己的外衣给白荼披上,“小白兔,记得要‘春捂秋冻’啊。”
白荼见状,立刻制止了曲翊杰的行为,“曲老师,你也要注意保暖,不用给我衣服了,我没事。”
二人肩并肩走在街道,人潮涌动,曲翊杰被挤得靠近了白荼一些。
他若有若无的用身体替白荼挡住拥挤的人群,抬头望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叹口气:“哎,又是一个周一!苦啊。”
到了学校,白荼搓着手准备一会的课件,曲翊杰进门后就出去了,不一会他端着白荼的水杯进门。
“来,小白兔,喝点热水吧。”
白荼微笑着接过曲翊杰接来的热水,“谢谢,曲老师。”
一切都如往常般照旧。临近上课了,突然年级主任出现在办公室。
“今天,数学系要来一位新老师。是海归回来的博士,来新环境,他还不熟悉,大家对他要多照顾照顾。”
办公室里响起小声的交头接耳:“海归博士怎么来我们小城市当高中老师了?”
“大概是富家子弟体验生活吧。都海归了,一定不差钱。”
“希望他能好相处一点。对付那些未成年熊孩子已经够头疼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一个成年大少爷!”
白荼埋着头整理着课本,心不在焉的听着年级组长的话,心里泛着嘀咕:怎么周围到处都是海归博士。
年级组长交代完毕后,出门,把新来的老师领进来。
“这位就是新老师,大家认识一下。”
办公室里又响起一些小声的惊呼:“妈呀,好帅!”
“怎么回事?短短半年,数学组怎么来了两个这么好看的老师?撞大运了?”
白荼用纸捂着鼻子吸了吸,听到老师们都这么讨论了,也好奇抬头,看看新教师是个什么来头。
可白荼刚抬眼,映入眼帘的那个人,直接将白荼定格在了座位上——
为什么……
会是他?
贺堇年站在教室门口,他穿着普通的运动衫,头发剪的比较碎,少了些斯文,多了些松散。不再像往日那样一看就很有钱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随和的清爽。
“大家好,我叫贺堇年。”他轻轻开口,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
有人交头接耳:“这名字好耳熟,不会是——”
“当然不是我。”贺堇年知道他们想到了什么。但他毕竟是京城的少爷,在外省,他的名字虽然也如雷贯耳,但认识他模样的人几乎没有了。
贺堇年随意的解释道:“我和你们认识的那个人只是同名同姓罢了。毕竟,他怎么会来这里教书呢。”
他说着,目光扫视着整个办公室,最终,留在了白荼身上——
以前还没来得及逃跑,就经历了各种惨无人道的惩罚。
如今他逃了半年才被发现,贺堇年肯定要把他抓回去狠狠折磨!
他肯定会把自己关起来,说不定还会打断自己的腿!
想到这里,白荼有些站不稳了。他害怕,他恐慌,他突然当着众人的面跑出了办公室。
“白老师?”老师们奇怪的看着跑出去的白荼。
贺堇年没有露出太多的情绪,只是淡淡对着屋内所有老师说:“不好意思,我也失陪一下。”
贺堇年在楼道尽头的水房里找到了白荼。
找到时他正撑着手站在水槽边,埋着头大口大口喘着气。
白荼听到了身后有人走来,闻到了那人身上淡淡的信息素味道。不用转头都知道,背后站着的人是谁。
“好久不见。”贺堇年站在离白荼有些距离的位置,轻轻开着口。
“……为什么?”白荼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他转头,几经崩溃的质问贺堇年:“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你究竟要纠缠我多久!!”
贺堇年的眉眼轻微闪烁了一下,乌黑透亮的眸子好似蒙了一层水雾。他垂着眼,没有如白荼预料的发脾气,也没有勾起他招牌的嘲弄笑容。
贺堇年只是用着很无奈,很懊悔的神情,静静望着白荼,轻声说着:“对不起。”
白荼愣了愣,张了张口,突然什么话也说不出。
“对不起,白荼。对不起。”他再度重复了一遍。
语调温柔,充满歉意。
白荼望着面前熟悉的脸,陌生的人。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嚣张跋扈Alpha大爷么?
贺堇年从随身背的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东西,向着白荼伸手:“你的东西,还给你。”
那是一个红色的房本,是白荼用来抵押贺堇年给他们花出去的钱。
贺堇年垂着眼,看着自己的手,“这里有你和外婆全部的回忆,我不可能动你的房子。”
“……”白荼思索了一下,紧张兮兮的上前一步,拿回来自己的房本,不知所以的看了贺堇年一眼,然后立刻退了回去。同贺堇年保持着好几米的距离。
贺堇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动了动手,有些无处安放,索性插兜站了。
他动了动嘴,打破短暂的沉默,“然后……我辞职了。”
白荼:“什么?”
贺堇年:“我从贺氏退出了。”
白荼震惊,“你……退出了?”
贺堇年接着说:“嗯,房子车子都卖了,赔了违约金。”
大企业集团不是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
贺诚为了留住贺堇年,向他开出了天价违约金。他本以为儿子只是当日一时兴起,看到违约的金额就会冷静。
谁想,贺堇年收了贺诚的罚款单,一句话没有说。
第二天就按照承诺把所有钱转到了公司账上。
白荼怔怔看着贺堇年。
他觉得贺堇年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他这是……完全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啊!
贺堇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讲话不再那么嚣张跋扈了,他轻声细语说:“临走前,我给你家交了10年的物业费。放心,这个家永远是你的。”
白荼捏紧手里的房本。看着面前陌生的贺堇年:“你……”
贺堇年抬头,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我现在落魄了,没钱了,你不会嫌弃我吧,白老师?”
白荼心有余悸的往后退了几步,“你不是过来把我抓走的?”
贺堇年故作随和的笑着:“我只是找了份糊口的工作,不工作我就没钱吃饭了。”
白荼还是很难信任面前这人。生怕稍有不慎,他就回归本性,捏着自己的后颈威胁自己,说什么“敢跑我就弄死你”……
远处传来走动的声音,很快,曲翊杰了跑过来。
“小白……兔。”他刚开口,却看见站在水房外的贺堇年,顿了顿,扭头看着满脸警惕的白荼,问:“你没事吧?”
贺堇年歪着头朝着曲翊杰微微笑着,一副看似友善的模样。却在曲翊杰看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荼把房本用大衣遮挡了一下,假装没事的回答曲翊杰:“没事,我……接水。”
“哦。”曲翊杰目光落在看着白荼藏着房本的手上,“可——”
白荼尴尬的找借口:“……忘拿杯子了。”
曲翊杰没有戳穿白荼,领着他往办公室走去,“嗯,快回去准备吧,要上课了。”
二人路过贺堇年身边,贺堇年微微笑着轻瞄着曲翊杰,目送着二人慢慢走远。
贺堇年突然收起笑容。
又一个垂涎荼荼美色的臭男人!
贺堇年的办公桌被安排在了一个离白荼很远的位置。这个位置一抬头,就能看着曲翊杰对邻桌的白荼嘘寒问暖。
贺堇年眯了眯眼角。这段时间,自己的脾气真是变好了。
这都能忍,贺堇年,你怎么这都能忍啊!
贺堇年捏着裤腿,把薄荷糖当成巧克力豆,一颗接着一颗,一口气吃下去一整盒。
他要忍,他必须忍。
他不能再让白荼讨厌自己了。
办公室里没有课的老师围过来,他们对贺堇年非常感兴趣,七嘴八舌的问他的情况。
“贺老师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国外读书很累吧?你们学校里是不是也有什么名流啊?”
贺堇年扫了扫围过来的老师,朝着不远处的白荼扬扬下巴:“白老师教哪个班?”
“哦,你问白荼啊。他教4班到6班。”有的老师回答,“他也是上个学期新来的老师,据说也是从大城市来的。”
白荼手忙脚乱的整理着教科书,刚刚站起身,怀中的文具就稀里糊涂的掉了一地。
贺堇年看着他冒失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
“是么。”贺堇年敷衍着回应周围的老师。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白老师啊,说起来,他现在超受欢迎啊,我们年级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他。”
贺堇年眯起眼,嘴角的笑容逐渐阴森,“是么……”
白荼前脚抱着书匆匆离开办公室,贺堇年后脚就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老师们也站直身子,“贺老师,我们陪你去参观一下学校吧!”
贺堇年微微一笑:“我随处逛逛,我喜欢一个人清净。”
周围老师:“……”
贺堇年走在已经上课的楼道里,从6班开始往前找,很快便在5班门口停留。
他透过教室门的玻璃小窗,看着讲台上正在教学的白荼。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工作状态下的白荼,认真时的白荼是那么的美,那么的性感。
他耐心的回答了所有同学提出的问题。他真的好温柔,是从来不会对贺堇年有的温柔。
白荼偶然间还是看见了门外的贺堇年。瞬间,他的表情有了变化,动作也有些不自然,多了一些因为紧张而无意识做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