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言关系—— by冰块儿

作者:冰块儿  录入:10-08

“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时间地点你俩自己定,詹老师拜拜!”乔怀清说完就挂了电话,朝心惊胆战的吴迪抛了个媚眼,“还得是我出手吧?”
吴迪在全店人看八卦的目光中羞耻地坐下:“你还得意,看你一会儿怎么死。骆哥,我可没乱说话啊,你别连我一块儿揍了……”
骆恺南杵在桌旁,沉默许久,最终没有动手,只动了嘴:“……这顿我请。”
作者有话说:
小乔不出手也能约上,提早一天更美滋滋。
(关于小乔的评价真是两极分化呀,他是下本主角我不能剧透太多,只能说他也是个可怜的娃,出现这种信任危机是完全符合他个人经历的。前面提到过他不相信双向奔赴的爱情,但他希望小骆与詹老师长久,这种矛盾心理是导致他不断怀疑小骆是否真心、又很为詹老师打抱不平的原因,除此之外其他方面他对小骆很信任也很友好。可能因为我个人能接受朋友这种程度的质疑,所以觉得没什么大不了,没想到有人很爱他有人讨厌他,总之等完结了再修一修文吧,看看能不能在不剧透不抢风头的情况下让大家更理解他。
后文没有质疑的情节啦,他会非常讲义气地帮骆和詹的忙~)

见面时间最终定在了第二天晚上六点。
詹子延答应詹前锦在先,不能食言,便把他一块儿带上了。
跨年夜的吸引力不容小觑,三四点开始,街上就开始热闹了,临近六点时,已是熙来攘往、车水马龙,稍微有点人气的餐厅几乎都得排号。
他们定的碰面地点是家冷门小店,用不着赶早,于是詹子延领着詹前锦,先去书店挑了几本学科习题册。
詹前锦好多天没出来逛了,别人放假他学习,每天挑灯夜读,恶补以前落下的知识点。
他最差的是英语,以前初中的老师水平一般,教得不好,基础就没打扎实,单词量也匮乏。
好在这门学科是詹教授的强项,任何问题都能帮他解答。
詹前锦因此更讨厌他爸妈了。
当初要是家里没抛弃这个宝藏哥哥,他还用学得这么辛苦?说不定早就考上高中了!
“就这几本吧。”詹子延选好了书,带他去收银台结账,“这些都是我以前读高中的时候做过还不错的书,每年会更新题库,后面的参考答案也很详细,方便你自学。如果你能吃透每道题,考个高中应该没问题。”
詹前锦的手插在衣兜里,脸埋在围巾里,气鼓鼓地说:“别小看我,我肯定能考上。”
詹子延揉他头发:“说到要做到。”
詹前锦特别喜欢被这么揉,詹子延的手心很软,力度很轻,不像他爸妈,每次碰他脑袋都是用敲的、用骂的。
“哥,爸好像已经回去了,他最近没给我打骚扰电话了,而且过年前家里活儿多,他肯定得走,那我是不是能搬回去住了?我……想南南了。”
也想你了。
他没好意思说,害羞先烫了耳朵。
詹子延的手放下了,把收营员扫过价格的习题册一本本放进袋子里,回他:“再过阵子吧。”
“好吧。”詹前锦有些沮丧,不过想起接下来的行程,眼中又透出了兴奋,“哥,一会儿咱们要见的朋友,真的会做游戏?”
詹子延笑了笑:“嗯,而且很厉害。你不是想要一个这样的哥哥吗?跟他好好相处,知道吗?”
“嗯嗯!”詹前锦走路都不好好走了,一蹦一跳的,满脸写着期待。
他哥居然认识干这行的人,真是意料之外,一个爱玩一个不爱玩,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成为朋友的?
怀着万分好奇,詹前锦随他哥走到了约定的餐厅门口。
这是家粤菜店,招牌在夜色中闪着花里胡哨的霓虹灯,灯光下的店门口站着一人,穿着款式利落的深棕加绒皮外套,里边是一件黑色高领毛衣,高大挺拔,英气逼人,像是来街拍的模特。
詹前锦以为那人在等别人,没细看对方的脸,詹子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头问他:“我今天打扮得还行吗?”
詹前锦奇怪道:“哥你今天打扮了?没看出来啊。”
詹子延依旧是平日里去上班时的朴素穿搭,仿佛在他的认知里穿太潮犯法。
詹子延露出了些许挫败的神色:“我穿了件新衣服……算了,就这样吧。”
詹前锦猛瞅半天,才看出来他说的新衣服应该是指里边的浅咖色外套。
不过詹子延很注意保暖,在外边又套了一件薄羽绒服,外套只露出个领子,这谁能察觉。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向餐厅,快进门的时候,詹前锦忽然听到他哥问了句:“恺南,等很久了吗?”
他惊讶地探出头,发现詹子延是在和那个男模说话。
然后更惊讶地发现,那个男模就是他哥的前室友。
攥过他衣领、让他滚回家的那位。
骆恺南察觉到突然射来的敌意视线,无动于衷地回:“刚到。”接着就转身进了店里。
詹子延马上跟了进去。
詹前锦愤然跺脚,却也无可奈何,只好紧随其后。
小餐厅没有包厢,三人在大厅的卡座坐下,詹子延和詹前锦坐在一边,骆恺南独自坐在对面。
服务员过来倒了免费茶水,递上纸质菜单和铅笔,想吃什么在菜名前面打勾即可。
骆恺南没接,冲对面抬了抬下巴:“给他。”
服务员便把菜单递到了詹子延面前。
“你想吃什么?”詹子延问。
骆恺南端起茶水:“随便。”
詹前锦:“?”怎么没人问我?
詹子延握着铅笔,举棋不定,悄悄抬眼,发现骆恺南正直直地盯着他,心跳立刻加快,连忙收回视线。
好奇怪的感觉。
明明已经是情侣关系了,什么都做过了,现在却仿佛回到了他暗恋骆恺南的那段时期。
心里很爱慕,举止很小心,担心自己稍有不慎,就惹对方讨厌了。
铅笔在纸上刷刷打勾,詹子延点了三道印象中骆恺南与詹前锦都爱吃的菜,然后把菜单推给了詹前锦:“剩下的你来挑吧。”
这家店虽然冷门,但价格不低,詹前锦看看他,又看看对面脸色漠然的男人,小声问:“哥,这顿是AA吗?”
“我请。”男人抢答。
詹子延没反对,眼睛弯了弯:“好,下次我请。”
既然有人请客,詹前锦便不客气了,一口气又点了三道菜,要不是他哥说够了,他还想再狠狠宰一顿。
店内暖气开得很足,詹子延渐渐有些热了,犹豫着要不要脱羽绒服的时候,骆恺南先脱了外套,视线淡淡扫过他的衣领,说:“你总算穿了。”
詹前锦莫名其妙。
詹子延脱下羽绒服,露出了里边的浅咖色外套,不好意思道:“嗯,一直没找到机会穿。”
这是上回他和骆恺南逛商场时买的,款式太休闲了,总觉得上班穿不正式,可除了上班,他俩后来也没去过其他玩乐的地方。
骆恺南哦了声,就不说话了。
詹子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弟弟在侧,很多话不方便开口。
一片沉默中,唯有詹前锦古怪的目光在他俩之间来回切换。
怎么感觉这两人好像很熟,又好像很陌生?
点的菜陆陆续续端上来了,筷子一动,气氛终于不那么尴尬了。
詹前锦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几个小时没吃东西就饥肠辘辘,不出五分钟,面前的豉油鸡就干掉了半盘。
骆恺南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皱了皱眉。
相比之下,詹子延就斯文多了,五分钟只吃了一块蜜汁叉烧和一个虾饺,再要动筷时,突然发现,桌上的半盘豉油鸡、以及焗肉蟹、牛腩煲、清鳜鱼,全堆到了他面前。
骆恺南盛了碗煲仔饭,默不作声地递过来,然后夹起豉油鸡盘子周围用来装饰的过水青菜,放到詹前锦碗里:“喏。”
詹前锦:“……”
打发叫花子都不带这样的!
詹子延很想笑,为了小孩的自尊,忍住了:“我吃不下那么多,给他吃吧。”
“我请你,没请他。”骆恺南的视线落在他重回清瘦的脸上,声音蓦地沉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自己好好吃饭,詹子延。”
詹子延惭愧低头:“抱歉,以后注意。”
詹前锦从来都是被他哥批评,头一回听见他哥被别人批评,最离奇的是,他哥居然乖乖接受了,似乎很怕对面的男人不高兴。
这他怎么忍得了。
“不是,你算老几啊?有什么资格管我哥吃不吃饭?”詹前锦往桌上一拍筷子,“请吃饭了不起啊?我哥又不是吃不起。”
不远处的服务员警惕地望了过来,生怕有人闹事,詹子延立即侧身按住他的肩膀:“小点儿声。”
骆恺南本就看詹前锦不爽,刚要回怼,桌下的小腿突然被另只鞋磨蹭了一下。
酥酥麻麻的。
他微微一怔,然后就看见詹子延转头看向他,澄澈的眼神充满歉意。
……又撒娇。
怎么每次都用这招。
詹子延很抱歉地收回不小心伸出去的腿,垂眸看见骆恺南的裤脚被他的鞋底蹭脏了一块,正担心会不会引发更大的争执,却见骆恺南的脸色忽然缓和许多,重新拿起筷子,说:“算了,吃饭吧。”
詹前锦最终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剩下的豉油鸡和其他菜。
但这依然是他吃过最难熬的一顿饭。
他哥问了几句关于游戏进展方面的事,对面那个叫骆恺南的男人态度始终冷冷淡淡,不是说“还行”就是说“以后再说”,像他哥欠了钱似的。
晚饭过后,三人一同扎进寒冷的空气里,前往江边。
来看跨年烟花秀的人比想象中多,距离开始时间还有一小时,前排位置已经被占满了。
小个子的詹前锦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空隙挤进去,回头使劲儿招手:“哥!这儿!”
詹子延却回他:“前锦,你在这儿待着别动,我们去买点喝的。”
詹前锦:“啊?哦……”
两人朝着饮品店的方向走了,他抓了抓头发,想不明白这两人熟悉又陌生的异样感究竟从何而来。
詹子延其实也无所适从,拢起冰凉的手哈了口气,白雾蒙了眼镜,想着该用哪个话题开头。
嘴边的手突然被握住。
然后被塞进了热乎的外套口袋里。
他诧异低头,看鼓起的口袋,接着抬头,看面无表情的骆恺南:“你不生我气了?”
骆恺南侧目反问:“你不跟我分手了?”
詹子延回握那只给自己带来温暖的宽厚手掌:“我从来都不想跟你分手。”
“你忘了自己那天说过什么?”骆恺南语气如寒风般冷冽,“我还没看到你道歉的诚意,詹子延。”
詹子延的鼻尖被吹红了,吸了吸,说:“我有的都给你了,只剩下一些无聊又沉重的故事,你想听吗?”
骆恺南拉着他走入了一处避风无人的小巷,将他按在墙上:“我对你的任何事都感兴趣,不准说自己无聊。”
作者有话说:
詹老师的撒娇百分百来自骆恺南的幻想,不用怀疑。

第96章 自愿上钩(双更)
小巷的出口像黑暗中裂开的一道口子,街上的路灯光、车灯光以及商店灯光刷亮了它,也朦胧了它的边界。
詹子延就站在这暧昧不清的边界线上,半边脸染着柔和的光,半边脸隐没于黑暗中。
正如他的前半生,根扎在黑暗里,心向往着阳光。
“不知道怎么开口吗?”骆恺南的手指摸上他额头的疤痕,“那就从给你留下这个疤的人说起。”
这是他们产生矛盾的源头,也是他第一次发现詹子延会撒谎,他迫切地想搞明白原委。
“这个疤吗?是我一个初中同学弄伤的。”詹子延的语气平和无异,叙述简单直白,不带任何情绪,“那时候挺喜欢他的,很懵懂的那种喜欢,可能就是看他跑步快,或者长得好。某天我不小心透露了心思,他就开始欺负我了,我也不喜欢他了。”
骆恺南轻轻按上那个疤,能感觉到微微的凹陷。
他的心脏仿佛也凹下去一块,疼得要命。
“欺负分很多种,如果我开你的玩笑是等级一,我殴打霸凌你是等级十,他是一到十之间的哪个等级?”
詹子延想了想,说:“应该是十的倍数,他还教唆了其他同学。”
骆恺南没声了,放下手,深呼吸几次,说:“名单,给我。”
詹子延轻轻按上他的胸膛,安抚他的怒气:“我已经很久没听过他们的消息了,上回晋大官方账号发了我的祝福视频,拉黑了几个挑事的初中同学,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也没法查证,算了吧……况且,伤我最深的也不是他们。”
骆恺南:“是你不作为、反而责怪你的父母,对吗?”
涉及家人,詹子延这次没有犹豫,很快点了头,像是迫不及待地要把一切都告诉他。
相当配合,相当坦诚。
骆恺南稍稍顺气儿了:“难怪你知道孙绮父母不让她声张的时候,说那样的父母不少见。所以你现在和家里人的关系怎么样?完全不来往了吗?”
詹子延:“嗯,我初中毕业就离家了,他们其实知道我在哪儿读高中,毕竟入学要填家长信息,家长会的时候老师也会联系……但他们从未找过我。”
“现在想来,他们应该很庆幸我这个包袱自己走了,堵上了悠悠众口,于是迫不及待地又生了一个,好给自己养老。”
“可惜,他们的寄愿都落了空,‘子延’未能延绵子孙,‘前锦’也未能前程似锦,也算是报应吧。”
骆恺南:“你恨他们吗?”
詹子延摇头:“我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恨,只想逃离他们。我还算幸运,起码逃出来了,那时候村里这样的家长比比皆是,许多女孩儿连书都读不上,我能继续读书,就该谢天谢地了。”
“但我也不会原谅他们,就算我爸再来几次,我也不会动摇的。至于前锦……我想让他留下,别再回那个给不了他任何爱的家了。”
骆恺南低头,离他更近了些:“他们生出你弟是为了取代你,你看见他不觉得心里膈应吗?”
詹子延忍不住抚上近在咫尺的脸:“一开始会有这种感觉,现在已经不会了,对于前锦来说,我的存在也在时刻提醒他,他是我的替代品。青春期的小孩儿都能接受这么残酷的现实,我这么大的人了,总不能跟他计较吧?”
骆恺南:“可你没有抚养他的义务,何况他已经能自力更生了,你何必管他?”
詹子延抿了抿唇,踌躇道:“其实我也存了私心……前锦来了之后,我第一次体会到了来自有血缘关系的家人的温暖,这种感觉对我来说很稀奇、很珍贵,我不想失去。”
骆恺南手撑住墙,有点沉不住气了:“什么样的温暖?我也可以给你,不就是弟弟吗,我……也比你年纪小啊。”
詹子延诧异地看他。
骆恺南一向忌讳提及年纪小这件事,此刻居然主动说出来了。
看来是真的很想挤掉詹前锦的位置。
“你和他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詹子延想了想,扭过脸,低声说:“心理依赖、生理冲动,都不一样……你对我来说,是独一无二的、不可替代的。”
这一动,他整张脸都进入了朦胧的灯光中,白瓷似的皮肤泛着柔和的光,下颚线紧张地绷着,突出的颈动脉延伸到衣领以下,呈现出一副脆弱而坚强的姿态。
总是这样,分明无心勾引,却总能让人自愿上钩。
骆恺南忍着不咬钩,不想这么三言两语就被哄好了,显得他很好说话。
“怎么独一无二了?怎么不可替代了?”他暗声问,“这些话你是不是对沈皓也说过?”
“没有。”詹子延马上回头否定,着急地抓住了他的前襟,“我对沈皓感激居多,他那时候的确帮了我一把,让我没那么孤单了……所以尽管他后来对我不好,我也尽量容忍他。但我从来没有对他说过喜欢,不信你可以去问他。”
骆恺南安静地听着,不置可否,看起来没有被打动。
詹子延眼睛亮亮的,含着微微闪烁的光,紧紧攥着他,像是怕他又离开,急切得有些磕巴:“恺南,我、我不常对你表达,是因为……我以前说了喜欢那个男同学,后果很糟糕,阴影还在……对不起,我会努力克服的,以后我会经常说,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明明是期待了很久的解释,骆恺南却突然不想听了。
说实话,今天来之前,他是想看詹子延着急的,最好急到失态,急到掉泪,急到哀求他原谅。
就像那晚詹子延被沈皓甩了之后,又是挽留,又是买醉。
平日里总是情绪稳定的詹子延,到底能因他而产生多大的起伏波动?如果比失去沈皓更强烈,似乎就能证明,詹子延更在乎他了。
很恶劣、很卑鄙的想法。
但是,此刻真的听到詹子延说喜欢、说抱歉,一反常态地拼命剖心给他看,扯着他的衣服恳求他别离开,他又心如刀割。
受了多少委屈,才练就了这一身的好脾气?什么都能忍,什么都看淡。
平心静气并非詹子延的本性,而是经年累月编织的柔软铠甲,保护它的主人不再轻易受伤罢了。
他正在亲手撕开这层铠甲,迫使詹子延裸露脆弱,同时,也在增加詹子延的不安。
伤心昏头了,操之过急了。
爱别人可以用这些手段,爱詹子延不该是这样爱的。
“好了,我明白了。”叹息出口,骆恺南轻轻掩住那张仍在不停解释的嘴,“我们还有很长时间,以后慢慢说,不用逼自己一次性说完。”
詹子延说得太急,气息微乱,摇了摇头:“没有人会喜欢一直听这些沉重的故事,我今天说完了,就不再提了,你也不用放心上,以后我们开开心心地谈恋爱。”
骆恺南反问:“难道你觉得以前谈得不开心吗?”
詹子延:“我开心,你不开心,你一直在为我生气,为我不平,这些都是负面情绪。”
骆恺南失笑,掐了把他的脸:“那点儿负面情绪算什么?谁这辈子还没生过气了?我从小持续到大的最严重的负面情绪,是你帮我消除的,你是最有能力让我开心的人。”
詹子延露出困惑的表情:“我什么也没做啊。”
骆恺南:“你觉得什么也没做,就能让我这么开心了,你要是真为我做点什么,我岂不是乐疯了?”
詹子延总算笑了一下:“说正经的。”
比起让詹子延着急流泪,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看詹子延笑。
“我的感受由我自己来定义。”骆恺南低头,蹭了蹭面前冻得发红的鼻头,“我说开心,就是开心,和你在一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詹子延眼里的光比刚才更亮,注视着他,轻声问:“那我前段时间,是不是让你很不开心?”
骆恺南:“是,但我也让你不开心了,相互抵消了。你不用弥补,就想想以后怎么避免这种大家都不开心的情况。”
詹子延一点就通:“以后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想听什么,我都对你说,可以吗?”
“可以。”骆恺南爽快答应,立马开始试验,“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约我?”
詹子延很老实地回答:“前阵子太忙了,你也忙,有很多话想对你说,隔着屏幕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想找你当面谈,又怕打扰你。”
骆恺南啧了声:“我们是在谈恋爱还是在谈业务?打扰谁了?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吗?我那天在气头上都说了不会跟你分,你怕什么?”
詹子延吸了吸鼻子,垂眸说:“可你不回我的消息和电话,我每天给你发,你一条也没回。”
这是在埋怨了,有进步。
骆恺南也实话实说:“你都提分手了,还想用‘早安晚安’、‘穿暖点别着凉’这些话把这件事轻描淡写地揭过去?当然,我也不是不爱听这些话,但如果我这么容易就被你哄好了,我是不是太没骨气了?以后由着你随随便便提分手?”
“以后不会提了,发生什么事都不提了。”詹子延眼巴巴地望着,“你也别再不理我了,好不好?”
骆恺南彻底没脾气了。
这就是他不理詹子延的另一大原因,一理就什么原则都不顾了,被哄得什么都能原谅了。
他抓了抓头发,尽量板起脸:“好,知道了,我也有错。”
詹子延抿唇露出一丝笑,像平日那样沉静又眷恋地看着他,目光比夜色更温柔。
骆恺南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心里明白自己想做什么,可脑子发出了警告:别上钩,别丢脸,刚和好就黏上去,要不要自尊了……
这时,巷口路过的一束车灯光打在了詹子延的眼镜上。
骆恺南瞥见微光一闪,发现了缠在镜腿上的透明胶带。
这种破损的东西不适合出现在一丝不苟的詹子延身上,他下意识地摘走了眼镜。
詹子延的薄眼皮轻轻一颤,黑润的眼珠紧张地左右转动了下,然后稍稍仰头,闭上了眼。
骆恺南微怔,继而明白了——詹子延以为他要接吻。
也愿意跟他接吻。
“我只是看你眼镜坏了。”他故意笑着问,“詹老师,你这是做什么?”
詹子延倏地睁眼,面露窘色:“抱歉,我误会了……我们先回去吧,之后再聊,前锦该着急了。”
他慌忙逃出骆恺南的包围,往巷口而去。
羽绒服突然被人扯住。
紧接着,他在大力之下失去重心往后倒,然后被接住、被搂住、被吻住。
骆恺南的呼吸久违地降临到他脸上,嘴唇久违地感受到了熟悉的体温。
腰身被紧紧箍住,他整个人陷在骆恺南的怀抱里,逃不掉,只能屈服,慢慢放松下来,任由自己陷得更深。
骆恺南的五指插入他后脑勺的黑发,抿着他的唇,低暗地说:“没误会,我想亲你,快想疯了。”
上钩就上钩吧,反正早点晚点,都是要和好的。
江边的人越聚越多,詹前锦凭实力抢到了前排位置,又凭矮个子被挤了出去,气得想跟人吵架,可周围人实在太多,不知道是谁挤他。
离开了原本的位置,他担心詹子延一会儿回来找不到他,于是朝两人刚才前往的饮品店方向走去。
江边太冷,他也想进店暖暖手。
与他抱有同样想法的人不在少数,饮品店内人满为患,他楼下楼上逛了一圈,没见着他哥。
难道已经买好回去了?可来时路上也没碰见啊。
哦,可能是嫌人多排队慢,去别家店了。
于是詹前锦下楼重新走上街,边搜寻其他饮品店,边给詹子延打电话。
推书 20234-10-08 :和农场主相亲对象》:[近代现代] 《和农场主相亲对象闪婚了》全集 作者:迪克羊仔【完结】晋江VIP2023-10-01完结总书评数:8060当前被收藏数:37733营养液数:22156文章积分:402,139,584文案:郎洋洋28岁这年从魔都回老家开了个甜品店他长得好看性格温柔,亲友热衷为他做媒不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