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瞬间浇灭了蠢蠢欲动的欺人之心。
到底还是怜惜占了上风,骆恺南毫无办法,把人翻过来抱到沙发上,自己坐地上,分开詹子延的两条腿,查看自己刚才撞狠了的地方。
很红,但没肿,流的水也没平时多。
詹子延以为他又要进来,于是勾住自己的膝弯,压到胸口,整个人几乎折叠,紧张地等待着,抿了抿唇,忍不住说:“你先亲我一下,好不好?”
骆恺南抬眼:“一下就够了?”
詹子延闭上嘴,不好意思提更多的要求了。
骆恺南欺身而上,如他所愿地亲了他一下,然后贴着他柔软的嘴唇说:“你不能这么惯着我,老婆。”
詹子延每次听见这腻人的称呼,都会臊得无地自容,这回也不例外,松开勾腿的手,转而捂住面前的嘴。
但他怎么可能拦得住骆恺南,手刚放上去就被扯开了,骆恺南缱绻地亲吻他的每根手指,深暗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哑声说:“我爽过了,该你了……别忘了,我的愿望就是实现你的愿望,尽管要求我,老婆。”
詹子延浑身都随着这句话颤了颤。
刚才激烈的冲撞都没能彻底激发的欲望,此刻却被轻易点燃。
下方开始变得胀硬、变得空虚,他情难自已地搂住骆恺南的脖子,很小声地说出渴望:“想要你亲我……很多下。”
然后咬了咬嘴唇,难堪又难耐地补充:“想要你……直接进来,不要戴套……可以吗?”
骆恺南没有回答,突然站起来,转身离开了他。
詹子延撑起身子,困惑地问:“你想要戴吗?”
骆恺南依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他们吃剩一半的蛋糕。
詹子延一开始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直到骆恺南扯开他的衬衫,把蛋糕的奶油抹在了他的胸膛上。
“玩儿情趣,不是一定要让你疼的。”骆恺南圈住了他的腰,手掌托起他的后背,让他挺胸,然后舌头一卷,舔掉了奶油,“这样也不错,是不是?”
詹子延尚未开口,下面突然被塞入了东西。
也不是别的,就是骆恺南粗长的手指,一下就插了三根进去,按他舒服的地方。
“嗯……嗯……”
骆恺南跪在沙发前,精壮的上身卡在他的双腿间,边亵玩他下面,边舔吮他上面,直到把抹在他胸口的奶油都舔干净了,仍含着乳尖不松口,用舌尖逗了逗,问:“还想要我亲哪儿,自己抹。”
蛋糕触手可及,詹子延却害羞了许久,最后伸手蘸了一点奶油,抹在自己的嘴唇上:“这里就行了……”
纯情又色情的。
和詹子延真的玩不了太多情趣,因为刚开始玩,就会忍不住想狠狠肏他。
骆恺南什么也没说,压上去就亲。
唇舌交缠的水声持续不断,没过多久,下面的水声也追赶而上,逐渐压过。
两个人嘴里都甜腻芬芳,缠着彼此不愿放,骆恺南好不容易才狠心把自己勾绕的舌头收回来,仿佛尝了一大口蜜,堵着嗓子了,声音又哑又浊:“再亲会儿?还是先干你?你流了好多水,老婆。”
无论听多少遍,詹子延都难以习惯这过分腻歪的称呼。
但他也的确很想要了。
以前总以为自己这方面冷淡,直到与骆恺南做过,才知并非如此,情欲浓重时,他甚至能舍弃廉耻,主动请。
就如同此刻。
詹子延不好意思抬眼,握住那根重新胀硬的性器,对准自己的入口,轻声说:“先进来吧……”
骆恺南没客气,挺身而入,一口气插到了底。
“嗯!”詹子延短促地皱了下眉头,身体颤了好一会儿。
骆恺南往他腰后垫了个靠枕,接着抽出蛋糕包装盒上的红丝带,缠绕在他勃起的地方,像打包了一件独属于自己的礼物。
詹子延大概清楚这举动的意图,任由丝带禁锢了自己的欲望,紧张地抓住了撑在两旁的健硕胳膊,以为马上又要承受激烈的顶撞、恶劣的欺负。
可出乎意料地,骆恺南这回特别温柔。
粗硬的性器缓缓抽出,又缓缓顶入,耐心地磨着他方才被操狠了的地方,像是某种情色的抚慰,体内又痒又酸,快感如温泉水般流淌到四肢,直冲天灵盖。
“啊……呜嗯……”詹子延情不自禁地泄出呻吟,受不了地弓起腰,低唤:“恺南……恺南……”
“我在。”骆恺南也快受不了了,低头贴上他的唇,“舒服了?想要我用力操你是不是?”
詹子延面红耳赤,没有回答,但下面急促地一缩一开,将插在深处的硬物紧紧咬住。
“明白了。”骆恺南再次勾住他的舌头,嘬吮连连,粗喘不已,“抱紧我……马上让你更舒服。”
詹子延迫不及待地搂上去,下一秒就被一记凶狠的顶撞压进了沙发,嘴里发出的惊呼被骆恺南吞进了喉咙。
他们做过许多回了,骆恺南已经很熟悉能让他叫床、让他颤抖、让他痉挛的地方,对准了狠狠肏,迅速逼出了他的泪意。
詹子延刚才哭是因为太大了受不住,这回哭是因为想射了却射不了。
骆恺南很有技巧性地肏他,撞一会儿停一会儿,在他痉挛抽动的间隙吻他、玩他。
舌头被吮得发麻,乳尖被吸得红肿,可最需要纾解的地方却仍被红丝带束缚着,无人问津。
詹子延的眼泪越流越多,不一会儿就打湿了两鬓的头发,抽噎着喊骆恺南的名字,嗓音已经微微发哑。
骆恺南的自制力短暂回归,轻拍他满是泪水的脸:“为什么你总是不求饶?”
詹子延的腿张得很开,肚子被顶得很鼓,剔透的眼神却很纯真:“求饶了你或许就舍不得了……我想让你尽兴。”
真是快要疯了。
理智迅速出走,骆恺南再次回过神来时,双手正掐着詹子延抽搐的大腿,牢牢按住,詹子延整个人几乎对折,被操得目光都迷离了。
骆恺南燥热得眼眶发红,松开手,同时也解开了丝带,加快顶撞速度,往詹子延最舒服的地方狠操,被束缚许久的可怜性器受到刺激,一下子喷了出来。
“啊!呜……啊!啊!”
詹子延浑身颤抖着射精,同时被插在里边的性器内射,腿间一片潮湿,感觉自己仿佛已经不是自己,因为他从来不会被欲望主宰。
可骆恺南就是他身体的主宰者。
骆恺南允许他高潮,他就能顷刻间被欲望吞噬,忘乎所以。
猛烈的快感并未随着射精结束而结束,骆恺南的小腹上溅满了他喷出的液体,也往他肚子里灌满了液体,仍插在里面快速挺腰抽送,带出更多水来,令他高潮的余韵持续不断。
詹子延毫无防备,也无法抵挡,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地泄出更多。
他终于慌了神,低泣着求饶:“不要……恺南……啊……不要这样……”
骆恺南似乎听进去了,抱他起来。
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骆恺南只是为了不弄脏沙发。
他被抱到浴室里,压在瓷砖上,骆恺南边操他边哄他:“不脏啊,乖,射干净。”
詹子延极力忍耐,却还是忍不住,听见下边喷溅的水声,难堪地靠在骆恺南肩头哭,特别后悔晚餐时为什么要喝水、餐后为什么又去喝酒。
骆恺南捏着他下颌抬起他的脸,恶劣地欣赏他失禁时狼狈又耻辱的表情,甚至按压他的肚子:“在我面前,尽管浪。”
詹子延三十多年来的矜持与保守被彻底打碎。
这之后发生的事,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
骆恺南搂着他洗了澡,冲干净了他体内体外的污浊,接着抱他去大床上。
他们躺进被子里,不知疲惫地接吻,摸遍了彼此发烫的皮肤与隐秘的私处。
骆恺南钻到被子里,亲吻他上上下下,然后要他趴到自己身上来。于是他就趴了上去,感觉到顶在股间的硬物,想也没想,仿佛遵循本能,抬起腰自己吃了下去。
骆恺南夸他乖,夸他烫,手探下去摸到他潮湿的腿间,在撑平的外圈打转挠刮,惹得他呼吸更混乱,掐着他的腰,似命令似恳求:“用下面把我咬出来。”
詹子延从来都不会在床上拒绝,尽管已经累惨了,仍然努力起起伏伏,扭到大汗淋漓,又被射了一肚子,澡完全白洗。
骆恺南的精力旺盛到可怕,把他操透了,反而更兴奋了,随心所欲地摆弄他,甚至用丝带绑了他的手,暗哑地说:“好想把你绑在这儿,只有我能看。”
詹子延用仅存的一丝意识想了想,回:“可以……过年之前我都没事……”
这句话之后,骆恺南彻底疯了,他也遭受牵连,呜咽了一整夜,之所以没哭叫出声,是因为骆恺南始终吻着他。
蛋糕上的奶油在他们喘出的滚滚热气中逐渐融化,甜腻的气味弥漫于呼吸间,进入身体里,蔓延至全身。
太浓了。浓到詹子延感觉自己也在骆恺南的怀里化作了奶油,不停地流淌,不停地被品尝。
而他也从骆恺南嘴里尝到了甜香的味道。
这味道应当会伴随余生吧。他想。
苦尽甘来,原来不只是个抽象的词,而是真真切切,能尝到的滋味啊。
没吃完的蛋糕暴露在空调的暖气中,被可怜地遗弃了一夜,到了早上,已经融化得不成形了。
长长的红色丝带从被子里延伸出来,垂到地上,窗户外的阳光洒进来,丝缎材质闪着漂亮的光。
詹子延是被吻醒的。
一开始还以为是南南又调皮地跳上床来舔他,睁开眼才发觉错怪了,是南南它哥在闹。
“唔……”他嗓子哑,发不出清晰的音节,想动手,却发现手腕仍被丝带松松垮垮地绑着,以一个搂着骆恺南脖子的姿势,被骆恺南禁锢着。
“醒了?”骆恺南的嗓音也没好到哪儿去,但起码比他体力充沛,还有力气说话,“你想回家,还是在这儿续住到过年?”
詹子延的脑子尚未跟着身体一起苏醒,慢吞吞地、不解地问:“为什么……要续住?”
骆恺南挑眉:“你忘了你几个小时前说过什么吗?”
詹子延几个小时前被折腾得昏天黑地,说了很多不堪回首的话,一时间想不起是哪一句,直到骆恺南提醒他:“你说想被我绑起来,天天和我做,到过年前都不出去。”
詹子延愣了愣,讷讷道:“我说过这话吗?”
骆恺南斩钉截铁:“说了。”
詹子延的脸慢腾腾地红了。
这似乎与他的记忆有所偏差……但他当时的记忆本就混乱,应该是记错了。
怎么会说出这么放浪形骸的话呢……一定是昨夜那一小口酒的缘故。
每次喝酒,必定出事,上回是Kent,这回是骆恺南……他大概命中注定,是要栽在骆恺南手里的。
既然做出了承诺,詹子延只能答应:“好……回家吧,南南得有人照顾。”
骆恺南笑了又笑,没完没了地亲他,扯下他腕上的丝带,将他们俩左手的无名指缠在了一起。
十指相扣,红丝带仿佛命运的红线,捆绑住了他们的人生。
“戒指我来买,等我拿到收益再说,我年前也有不少事儿。”骆恺南细吻他的指尖,“但也不至于忙到不可开交,你想做什么、去哪儿逛,我都陪你。”
“不想去哪儿。”詹子延靠过去,“和你在家待着就好。我还没怎么玩过Mirage,你教我吧。”
骆恺南:“不得了,詹老师想转行了?要和我同流合污了?”
“怎么能叫同流合污呢?”詹子延认真地想了会儿形容词,“应该叫爱屋及乌吧。”
骆恺南:“你爱谁啊?”
詹子延不假思索:“我爱你啊。”
骆恺南不说话了,就看着他笑。
詹子延慢慢反应过来了,迅速把脸埋进了被子。
骆恺南正想逗他两句,詹子延又探出头来,很轻柔、很庄重地说:“刚才说得太随便了,不应该,我再好好说一次吧……恺南,我爱你。”
骆恺南反倒成了措手不及的那个。
他轻磨着詹子延的指缝,缠绕的丝带沙沙磨蹭,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红,但心脏的的确确是烧起来了。
热气腾腾,头昏脑涨。
“我也爱你。”
他听见自己的回应。
“我现在想不出什么情话,只知道,我特别、特别爱你。”
第120章 完结章 Everything
打包的生日蛋糕最终还是浪费了,但红丝带物尽其用了,剪下干净的一段,带回家绑在细棍上,成了南南钟爱的新玩具。
除夕当天,詹子延去了趟晋大宿舍,把詹前锦接回了家。才上楼放好行李,人就不见了,只听见楼下传来奔跑声和欢笑声:
“来追我呀!嘿嘿!追不上吧?谁让你吃那么多长这么胖,跑不动了吧!”
南南听不懂人语,但应该察觉了这些叽里咕噜之中的嘲讽之意,气得喵喵乱叫,追着詹前锦和丝带满屋子跑酷,达成了一个月的运动量。
最后一人一猫两位弟弟共同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吐着舌头大喘气。
詹子延整理好行李下楼,看见詹前锦对他比了个赞,气喘吁吁地说:“哥……你这新家……真够大的……应该要很多钱吧?”
“嗯,是你恺南哥哥借钱买的。”
詹子延查过这片地的房价,是他攒一辈子工资也负担不起的数额,骆恺南虽然已经赚到足够的钱了,但目前无法从账户里提取出来,打算等到年后一口气还清债务。
詹前锦了解得不多,听到骆恺南是“借钱买房”,顿时生出了怜悯,心想,原来讨男老婆也这么不容易。
“哥,你彩礼收这么大一套房子,嫁妆该给多少啊?”他童言无忌道,“咱们没那么多钱吧,他父母会不会看不起你啊?”
詹子延被问了个措手不及,愣在楼梯上,组织了半天的言语:“你、他……这、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我们……还、还没打算结婚呢。”
詹前锦奇怪道:“啊?可我刚才听他喊你‘老婆’诶。”
“……”詹子延抠着楼梯扶手,快把蜡油抠掉了,“他喊着玩儿的。”
“谁喊着玩儿了?”
刚巧骆恺南从房间出来,听见了他俩的对话,一节节楼梯走下来,直到站定在他身后,下巴搁在他肩上:“喊老婆就是要和你结婚的意思,不然呢?”
詹子延不好意思在弟弟面前聊这些,拉着骆恺南躲入书房,关上门问:“你认真的?”
骆恺南倚着书桌:“难道你不想对我负责啊?”
“会负责的。”詹子延说,“但这事需要经过你父母的同意吧?你别忘了,你爸妈还蒙在鼓里呢。”
骆恺南:“在我爸妈眼里,我赚到钱的第一件事应该是拿去玩乐,而不是买房,我们家又不是没房。而且我买房之后还把你接过来同居,正常恋爱流程都没这么快的吧?他们虽然没问,但到这会儿也该想明白了,我先前都是骗他们的。”
“啊……他们会不会很生气?”詹子延担心地问。
骆恺南拨弄着他鬓边的碎发,说:“他们都答应今晚来吃年夜饭了,能生气到哪儿去?”
詹子延有点痒,缩了缩脖子:“但愿如此……除了你父母,还有学校的同事,我得想好什么时候公开,万一大家有偏见,影响到我的工作,那我得未雨绸缪,先想好应对办法……”
骆恺南捏住他的耳垂:“你想得这么多啊?”
詹子延点头:“这是人生大事,当然要尽早想清楚。”
骆恺南笑了声:“我知道这是人生大事,但这也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没必要昭告天下,你担心影响工作就别说,我们领个证就行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大张旗鼓的,我也不喜欢。”
詹子延确实想低调一些,但又觉得这样委屈了骆恺南,想了想:“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到时候请几桌亲朋好友吧?不过我这边可能就前锦一个人。”
家人亲戚都没往来了,同事学生又不能请,除此之外唯一的朋友……是对象的小号。
听着又凄凉又有缘的,不知该哭该笑。
骆恺南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没关系,我和我们家亲戚也不熟,自家人吃顿饭就行了。”
有些社恐的詹子延松了口气:“行,就一桌的话不需要提早订宴席了,大饭店的档期都很满,我看过,起码要等三四个月……”
“你看过?”骆恺南抓住了重点,眼中漫上揶揄,“为什么要看婚宴档期?想和谁结婚啊,詹老师?”
“……”詹子延不说话了。
耳垂随着揉捏愈来愈红,几乎要滴血。
骆恺南不是见好就收的性格,他越害臊,越要逼问:“早就想当我老婆了,是不是?”
詹子延偏过头,垂着眼,手指轻轻摩挲着桌面。
他内心有话难言时,就会有很多无意识的小动作。
骆恺南对他有的是耐心,也不说话,手滑到他的下巴,像逗南南似地挠他。
詹子延怕痒,握住那只恶作剧的大手,终于开口:“人总是……会有些幻想的。”
承认了。
骆恺南勾唇,缓缓逼近:“你还幻想了什么?穿婚纱拍结婚照?去海岛度蜜月?还是和我洞房三天三夜?”
詹子延的后腰靠到书桌边上,按住他的胸膛,小声回:“我没想那么多,我就……就在脑子里演练了誓词环节,怕到时候太紧张,说话磕磕巴巴的。”
骆恺南心一软,不调戏了,也轻声细语地说:“誓词是主持人说的,你想亲口对我说?”
詹子延:“嗯,自己说,更有意义。”
骆恺南握住他的手:“一个人练有什么意思,我帮你,现在就对我说。”
詹子延抽不出手,左躲右闪,逃脱不得,在威逼利诱之下,最终当着骆恺南的面,小声说了一遍早就背出来的誓词。
骆恺南不满意,批评他声音太轻,让他又说了一遍。
第二遍嫌不够流畅,第三遍指出情感不够饱满,第四遍……
反正总有再听一遍的理由。
直到晚餐时,詹子延的脸色仍是红通通的。
“是不是空调温度太高了啊?”余莉细心道,“恺南,去调低点儿,看詹老师热成什么样了。”
詹子延忙说:“不用了,我不热。您吃菜吧,多吃点,这些都是恺南亲手做的。”
骆永昌从各个角度拍了好几张餐桌照片,收起手机,评头论足:“菜做得还可以,不过比起我的手艺,差得远了,还有的学。”
余莉拆台:“那你拍什么照?是不是打算发朋友圈炫耀?”
骆永昌:“咳,记录生活而已,好赖是顿年夜饭。”
余莉嫌弃地摇头,接着拍了拍詹子延的手背,小声说:“他爸情商低,说话不好听,你别介意。恺南以前从来不下厨,你教得很好,看得出你俩小日子过得不错,那我就放心了,其他的都无所谓。”
詹子延明白她说的“其他”是指什么,低声回:“谢谢您,我知道某些方面,我无法符合你们的期望,但我会在其他方面努力弥补的。”
余莉也听明白了,“嗐”了声:“都什么年代了,我的思想可是与时俱进的,不像我家那老头子,还在惋惜你俩不能生孩子的事儿,我就对他说,要生也不是你儿子生,现在不愿意生孩子的小姑娘多的是,你儿子要是找个那样的,情况不是一样吗?你难道要逼人家小姑娘生啊?管得着吗你?”
詹子延忍俊不禁,面上还是得说:“骆校的惋惜也情有可原,不愿要孩子的父母多,但不愿要孙子的长辈少。”
余莉:“反正我无所谓,日子终究是你俩过,我更担心的是恺南花花心思多。你不晓得,以前初高中的时候,有好多女生给他塞情书呢,有些甚至塞到家里的信箱来,他爸全给丢了。”
詹子延了然。
难怪骆校收到他信的第一反应就觉得是封情书,没有必要转交给骆恺南。
余莉:“不过现在看恺南对你这么体贴,我就放心了,你也算是给了我一条了解他的渠道,要不是你,我都没想过,他竟然能当一个居家好男人。”
詹子延微笑:“他一直都是。”
骆永昌见他俩聊得投缘,忍不住凑上来:“你拉着小詹说啥呢?是不是又说我坏话?”
余莉鄙夷地瞧他一眼:“不说你坏话难道说你好话啊?你有好话能说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叭叭叭地输出你那些上世纪的观念,也不怕年轻人笑话。”
骆永昌涨红了脸:“我这不在慢慢改吗,还不允许我有个思想进步的过程了?”
正埋头吃菜的詹前锦听见对话,突然抬头说:“骆伯伯不是校长吗?应该是我们当中最聪明、最博学的人吧,思想肯定比我们先进啊。像我爸妈就不行,不能接受我哥喜欢男人,但我知道骆伯伯肯定不会的,对吧,骆伯伯?”
一顶高帽戴下,骆永昌不接也得接,讪讪做出表率:“嗯……伯伯能接受的。”
詹子延正惊讶他怎么会说出这番话,詹前锦就撞了撞他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哥,恺南哥都跟我说了。你放心,虽然咱们娘家给不起嫁妆,但绝不会让你被婆家欺负的。”
“……”
詹子延瞪向对面:你教了我弟什么啊?
骆恺南耸肩:有用就行。
这顿年夜饭只持续到八点便散了,骆永昌得回家办公,过完年没几天学生就陆续返校了,校长自然要提前上岗。
临走前,骆永昌面色严肃地把儿子叫到了僻静的小花园,两个人谈了一刻钟才回来。
詹子延没听见争执声,但也料想到骆恺南应该挨了一番训斥,毕竟是先斩后奏,还欺瞒实情,哪家父母都不会高兴。
他没想到的是,骆永昌接着喊了他的名字:“小詹,过来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詹子延的心一下子高高悬起,以前被老师点名上台都没这么紧张。
他乖乖跟着去了,谈话地点依然是小花园,骆永昌背着手,率先开口:“小詹啊,我还以为你挺老实呢,怎么也跟着恺南骗我啊?”
詹子延咽了口唾沫:“我之前不知情,没想到他是用那种方式让你答应了我们的交往。但我后来知情了,也没告诉您,是我的不对。”
“嗯,你还算坦诚。”骆永昌道,“不像我家那小子,油嘴滑舌的,说什么怕我生气,不得已才用了这条权宜之计,等我慢慢接受了,再和盘托出,我就不会那么生气了。心里算盘响得我都听见了。”
詹子延想笑,努力忍住了。
骆永昌又说:“可我就不懂了,既然你们早就两情相悦,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我也不至于对你误会那么大了。”
詹子延轻轻摇头:“原因很复杂,与我的家庭有关,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清楚的,今晚外头冷,为免您着凉,改日再对您细说吧。但有句话我不得不说,骆校,您不是对我误会大,而是对恺南误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