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天使！
“你在骂我？”被弥赛亚一剑劈开的小白龙怏怏的躺在圣光之中，虽然不知道恶魔是什么意思，但它敏锐的感知到那不是上帝所赞赏的词语。
小白龙腾的站直了身子，双手插在圆滚滚的腰间，恶狠狠的冲向拉斐尔：“来战！我一定要砍下败者的头颅！”
好血腥的宣言哦，拉斐尔叹了口气，飞速的奔向了弥赛亚，乌列尔的火焰灼伤了他，但他还是怂怂的挤到弥赛亚的怀中，天使的智慧与本能告诉他，他完全不是这头小白龙的对手。
弥赛亚拦住了撒旦，摇了摇头。
“单方面的暴力是一种凌虐，神不赞许这种行为。”
撒旦气鼓鼓的环抱着手臂，盘坐在半空中，继续怒视着拉斐尔。
“他的报复心很强，你可以想想什么话夸一下他。”弥赛亚悄悄的对拉斐尔说。
拉斐尔看了看撒旦：“圆头圆脑圆肚皮，你就是最可爱的小白龙？”
撒旦的脸色柔和了一些，尾巴也坚持的摇摆着，但还是小声嘟囔着：“可爱？那可不符合傻蛋的威名。”
或许是诞生的时间比别的天使都晚，撒旦看起来完全是一头幼龙的模样，说话说起话来也奶声奶气的，虽然刚刚遭受了暴力的威胁，但听到他自称为傻蛋，拉斐尔还是心下一软。
的确是他先受到前世的刻板印象，觉得撒旦不是什么好名字，伤害了人家幼龙脆弱的内心。
“米迦勒的亲兄弟呀，你从不畏惧与年长的哥哥一战，你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一样英勇的血液！”
撒旦整条龙呆愣在了原地，过了一会儿，才像是反应迟钝一样，摇着尾巴飞远了。
“他有点害羞，”弥赛亚一边向拉斐尔解释，一边看向米迦勒，“他还是很喜欢你这个兄长的。”
米迦勒点了点头，但拉斐尔看着他，总觉得他的每一张脸上都写满了不开心。
不过拉斐尔顾不上深思其中的猫腻了，他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既然撒旦可以感知到恶魔是个不好的形容词，愤怒的要和他大战，那他从前和小套轮们在一起时，虽然他那时还不会天使的语言，但小套轮们是不是也能感受到他的排斥，有些伤心呢？
拉斐尔想回去看看小套轮们。
天使……该怎么请假呢？
拉斐尔呆呆的望着一动不动、闪耀着圣光的神像，思考着困扰他多时的问题。
他自认为是由弥赛亚带来的播放器，天使们心思单纯，不会想些弯弯绕绕的事，但是他不同，他上辈子是狡诈的人类。刚吃上铁饭碗，就要休假回老家，总要想想该怎么和领导开口。
但……那天他还没想好怎么跟弥赛亚开口，弥赛亚就一个转身，消失在了神的轮廓之中。
！！拉斐尔当即惊的七魂掉了三魄，一展六翼就要冲进去把弥赛亚扒拉出来，造物无法触碰神灵，它们会不受控制地重归神的圣光之中！天使的智慧是这样告诉拉斐尔的。
加百列阻挡了他，“弥赛亚是神的使者，神谕到来的那一刻，弥赛亚自会出现。”
“唉～”但是弥赛亚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拉斐尔用自己的百口发出百种语言，从不同的角度叹着气，悲伤的情绪被他渲染的到位极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飞到了他的身侧，落起泪来。
米迦勒？拉斐尔有些惊讶，这位老兄看起来那么威武强壮，竟然也有为之泣下的伤心事吗？
同为天涯沦落使，拉斐尔安慰的用外轮撞了撞米迦勒。
“弥赛亚不认同我的胜利，”米迦勒闷闷不乐的说，“他更喜欢撒旦，总是为它说话。”
真是壮汉也有一颗柔弱的心呀，也会伤心于被同事忽略，拉斐尔感叹道。
“但弥赛亚的想法又不是世间的真理，就算他更偏爱撒旦，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米迦勒，你是神的勇士，我就觉得你更加的英武呢！”拉斐尔给它打着气。
米迦勒意外地看着他，眼神变得柔和下来。
“谢谢你。”米迦勒的声音变得活泼了一些，但还是有些忧郁，“不过弥赛亚是神的化身，我又怎么能不在乎他的想法呢？”
“神的化身？”拉斐尔惊讶地问，“他不是神的使者吗？”
“神想触碰自己的造物，所以弥赛亚便出现了。”米迦勒解释说，“他是神的意志、神的化身，是唯一的神之子。”
拉斐尔在心里写满了SOS，他最讨厌这些神神叨叨、摸不清条理的话了，像他吹出的彩虹屁一样没有逻辑、前后矛盾、还难以反驳。
“我们可以离开这儿，去别的地方看看吗？”拉斐尔转移话题问道。
“离开？”米迦勒疑惑地问。
“是啊，休个假什么的，既然你都这么伤心了，为什么不出去飞飞，看看这偌大的混沌呢？”拉斐尔煞有介事的说，“一直徘徊在同一个地方，容易出现心理疾病。”
“下次弥赛亚在出现的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向他告假，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家乡！”拉斐尔兴高采烈的提议说。
虽然暂时还不明白旅游的快乐，但受到了拉斐尔的感染，米迦勒也产生了某种期待，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弥赛亚？”
只顾着和米迦勒聊天，不知何时，弥赛亚已经从上帝的光芒之中走出，静静的站在他们身边了。
拉斐尔心虚的眨了眨眼，不知道弥赛亚是从何时站在这里的，背后说人坏话还遇到正主，怪不好意思的。
“我听到了。”弥赛亚说。
拉斐尔默默地降低了自己飞行的高度。
“神无所不知，是世间真理。”米迦勒恭敬地说。
弥赛亚走到他面前：“那为什么要抱怨神的选择？既然你认为神将你至于撒旦之上，就应该遵照神的指示，向撒旦称臣。”
米迦勒高大的身影在弥赛亚的步步紧逼下，显得是那样渺小。
“你在这里抱怨神的不公，是在不满神的意志？”
弥赛亚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拉斐尔却感受到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威慑力，虽然他在心里调侃自己处在地狱里了很多次，但这一次，他才是真正旁观到了可能被打入地狱的绝望。
他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一神教的世界里，不敬神绝对是不可赦免的死罪，他怎么连这种意识都没有！
是他害了米迦勒。
拉斐尔有些懊恼，连忙飞了出来解释说：“米迦勒并没有抱怨神，是我固于前世的思考方式，说你有所偏爱……”
拉斐尔卡壳了一下：“我很抱歉，不知道你是神。”
弥赛亚眨了眨眼睛：“我不是神。”
“是米迦勒认为我是神的意志，却又不愿意接受我对撒旦的偏爱。”弥赛亚不满的说。
拉斐尔理解了他的脑回路，弥赛亚的确不认为自己可以代表神，但米迦勒认为他是，便不能对神的代言人产生任何质疑，否则那就是不敬神明了。
拉斐尔叹了口气，飞过去停在弥赛亚的肩膀上，“其实这在我的世界里并不是什么大事，不接受神的偏爱，并不意味着他就不敬畏他的神明了。”
“但这不是你的世界，这是神的世界。”弥赛亚说。
“好吧好吧，入乡随俗嘛，我知道的。”拉斐尔用翅膀拍了拍弥赛亚的头发，被弥赛亚不满的从肩膀上拨开。
“米迦勒没有不满，是我强化了他悲伤的感情，你们的天使还是很单纯的。”
“你知道就好。”
弥赛亚又变成了那个纯然无害的小男孩。
拉斐尔悄悄的朝米迦勒挥了挥翅膀，示意他快些离开。
米迦勒却愣愣的停在原地，迟疑着开口：“弥赛亚不是神的意志？”
怎么还在讨论这个话题？拉斐尔心里一揪，有些恨铁不成钢。
“弥赛亚不是神。”弥赛亚只是那样说道。
米迦勒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事情终于解决了，拉斐尔松了口气。
“天使只是欲望浅薄，但不是没有欲望。”弥赛亚突然说。
拉斐尔疑惑地望向他。
“单纯是心思简单，但被神赋予了智慧的天使，在有了欲望之后，怎么可能会单纯呢？”
“你在说米迦勒有欲望？但他只是想要你夸夸他，或者是，不再偏爱撒旦？”
“你竟然想指示神做事！”弥赛亚不满地指责道。
“你说你不是神。”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竟然想指挥神做事！”弥赛亚坚持道。
“嗯……”拉斐尔沉思了一会儿，“所以你到底是不是神？”
弥赛亚也意识到了自己话中的漏洞。
“呃……是，但又不全是。”弥赛亚皱着脸，像一个真的在被什么困扰着的孩子一样。
“神想要触碰这个世界，必需要舍弃一些东西，比如智慧，比如博爱。”
拉斐尔恍然大悟：“你降维了，也降智了？”
“你渎神了。”弥赛亚冷静地指出。
“好啦好啦，”拉斐尔拍了拍他的头，“小孩子不要想那么深奥的问题啦！既然是为了触碰世界而诞生，那么如今目的达到了，又有什么好遗憾呢？神的事就交给神去做吧，你只是弥赛亚而已。”
弥赛亚长长地叹了口气。
“小孩子嘛，不要那么老气横秋，跟我一起去我的家乡玩吧！”
“你的家乡？那群低阶天使所处的地方靠近混沌，没什么好看的。”
“你知道那里？”拉斐尔来了兴致。
“神知道一切。”弥赛亚傲慢地说。
但看着拉斐尔用千千万万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弥赛亚别开头，“那在神的记忆中，我怎么看都像是隔了一层。”
拉斐尔又停到了弥赛亚的肩膀上，腾出六翼用力地拍着：“所以才要去实地考察嘛！”
弥赛亚似有所动。
“既然都被降智了，那不是更该实践？实践出真知嘛！”
弥赛亚恍然大悟。
“我……理解不了上帝的智慧，”弥赛亚沮丧的说，“比起复杂的结构，我更喜欢简单的事物，像是撒旦，像是睡着的拉结尔，还有藏起眼睛的乌列尔。更贴近神的智慧的加百列，我只能尊敬它，却总是疏远它。”
“我也理解不了！”拉斐尔爽快地说。
弥赛亚更加沮丧了：“我知道，我能感受得到。但你是一个异世界的灵魂，这只会让我更加难过，比起神，我居然和一个异世的灵魂更为相近。”
“不过，”拉斐尔绕着弥赛亚飞了两圈，“但是你比神好看的多啊！我知道，你一定又是会说，这只是我那个世界的审美。但按照你所说的复杂更能体现上帝的智慧，所以是更美的，你的结构也比上帝那个白色的轮廓复杂的多啊！”
“白色的轮廓？”弥赛亚讶异的问，“你看到的神的样子只是一个轮廓？”
“难道他不是？”拉斐尔也惊了。
“当然不是。”
拉斐尔倒吸一口圣光，难不成，上帝也是满身他看不到的眼睛？不行，不能细想，细想要掉san，他们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天使哦！
弥赛亚抚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拉斐尔：“看来还是眼睛太少。”
拉斐尔一惊，痛苦的大声尖叫：“不！不要！我不要看见！”
“好吧，”弥赛亚妥协的说，“强人所难可不是我的爱好。”
“但是……神不像你想象的那样，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弥赛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是放大版的我。”
“你？”拉斐尔燃起了浓厚的兴趣。
弥赛亚不愧是上帝亲手建模的长相，回回看到，都让拉斐尔心醉于小朋友的美貌。
放大版的弥赛亚？
“拜托吧，请赐予我更多的眼睛，让我得以将圣颜雕刻心间！”拉斐尔立刻转变了态度。
“神告诉我，我应该尊重异世人的审美，守护他脆弱的内心。”弥赛亚笑着拒绝了他。
“坏心眼。”拉斐尔小声嘟囔着。
不过他是一个有骨气的天使，只能好奇地转移话题，“天使的智慧告诉我，眼睛越是繁多，就越是能看清世界。但你和神都只有一双眼睛。”
拉斐尔含蓄的暗示弥赛亚，他们该不会都是瞎子吧？
“神的眼睛与天使不同，神不会被自己的光芒迷惑。”弥赛亚说。
“哦～这样啊，那撒旦呢？他也只有一双眼睛，却能看清世间万物。”拉斐尔又想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例子，睁大了明亮的双眼，咄咄逼人地问，“难道他也有神的血统？”
弥赛亚的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你确定他能看清？”
“？”拉斐尔又是一惊，隐隐有些难以置信，但弥赛亚的确也不至于在这点小事上诓他。
“你要不要去问问他，他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弥赛亚忍着笑意，好心的提议。
拉斐尔在弥赛亚的撺掇下找到了刚被米迦勒打得落花流水的撒旦。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撒旦怏怏的说，“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勇敢，比起他，我差远了。”
“不！当然不是！”看着幼龙身上鼓起的大大小小的光包，拉斐尔有些于心不忍，违心地说，“或许你现在暂时的弱小，是因为眼睛太少了呢？我们可以想想办法去加强你的力量？”
“眼睛？什么眼睛？”撒旦奇怪的问。
“眼睛啊，每个天使生来都会有无数只眼睛？你难道不知道吗？”拉斐尔难以置信地问。
撒旦又生起气来：“你是不是在嘲讽我？我只不过是米迦勒掉落的残次品，根本就没有天使的智慧！”
拉斐尔暗暗叫糟，他似乎戳中了别人的伤心事。不过天使的智慧，那不是当初弥赛亚赠予他的东西吗？
但是……
“你会说话，还有思考，怎么能算是没有智慧呢？”拉斐尔忍不住发出疑问。
“你是不是想跟我单挑！”撒旦用力挥了挥他的前爪。
“呃，我只是……在和弥赛亚探讨……一些天使力量的研究……所以想来问问你罢了，毕竟除了米迦勒，你已经是最强的了！”拉斐尔急中生智地说。
一说到弥赛亚的名字，撒旦的脸色果然变好了起来，他挠了挠头：“抱歉，我总是会理解错天使的语言。”
“没关系，我也掌握不了像你那样强大的力量啊！或许天使都有各自的长处吧？”
撒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我也有长处吗？”
“当然！”拉斐尔肯定的点点头，“所以你能告诉我，你看到的上帝是什么样子吗？这有助于我们对……天使力量等级的研究。”
撒旦点了点头：“他是一颗竖长的大光球！”
“大光球？没有一点轮廓吗？”拉斐尔虚心的问道。
“没有！”撒旦斩钉截铁的回答。
天哪，这比他还要可怕！这是怎样的一种近视啊！
“那我呢？我是什么样子？”
“小小的光球。”撒旦说。
“米迦勒呢？”
“讨厌的光球！”
“你自己呢？”
撒旦骄傲地挺起胸膛：“像神一样竖直的光球！”
“拉结尔？”
“有点扁的光球。”撒旦撇了撇嘴。
“那弥赛亚是什么样子？”拉斐尔好奇的问，弥赛亚在撒旦眼里，也是发光的吗？
“弥赛亚。”撒旦突然变得扭扭捏捏了起来。
“是的，弥赛亚他是什么样子？”拉斐尔耐心的问。
“……弥赛亚……不就是弥赛亚的样子吗？他跟别的球长得都不一样，就是弥赛亚的样子！”撒旦挥舞着手臂比划出弥赛亚的模样，“虽然他跟神长的不一样，但好像还是挺好看的。”
“这样吗？我了解了，谢谢你！撒旦。”拉斐尔拍了拍它的头，“但我不是球状的哦，你看，当我们互相触碰的时候，不是圆圈相切的触感……”
“我记下了。”
拉斐尔被吓了一跳，这才发现自己身边跟了一本书。
“拉结尔？”
“我在记录世界，”拉结尔眼也不抬的在自己的书页上沙沙地浮现着字迹。
那会触怒撒旦的！拉斐尔有些担忧的看了撒旦一眼，却发现撒旦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好吧，拉斐尔放下心来，毕竟拉结尔是奉照神的旨意记录世界。
拉斐尔回到了弥赛亚身边。
“他眼里的世界怎么样？很有趣吧？”弥赛亚拿着乌列尔在哪儿挥舞着，回头问他。
拉斐尔摇了摇头：“我不懂，你为什么不赐予他天使的智慧？他似乎一直很自卑、敏感、不懂世事。”
“撒旦还是傻一点比较可爱吧？”弥赛亚说。
拉斐尔吃惊的看着他。
“我赐予了他很强的力量。”弥赛亚看懂了他的眼神，强调说。
“但还是比米迦勒稍逊一筹。”
“那也没有办法，米迦勒出生时便是最强的天使，后来者只能居于他下。”
“除非米迦勒不再是天使，我才能打破神的禁锢。”
弥赛亚想了想补充说：“或者是撒旦不再是天使？也可以拥有与米迦勒一战的力量。”
“但除了天使，不会有什么生物能生活在神的光芒中。”
“还是让米迦勒离开吧。”弥赛亚气鼓鼓地说。
拉斐尔拍着翅膀离他远了一些，代理神的战争，可真可怕。
鉴于弥赛亚和米迦勒的恩怨情仇，他们前往更远处的混沌之时，并没有带上米迦勒。拉斐尔虽然有些内疚，但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米迦勒虽然是最强的天使，但到底和神的力量相去甚远。弥赛亚虽然总说自己不是神，但他的确真真切切拥有着与神相似的力量。
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们远离彼此吧，拉斐尔叹着气想。
他跟着弥赛亚向下走去，一路上不断有天使朝着弥赛亚飞舞、吟唱。弥赛亚是习惯了这一切，但最初的新鲜感过后，拉斐尔再看到这种表演，只觉得头痛。
“如果要与神割席，最好还是收起你的力量。”拉斐尔不满的说。
“见了神便心生喜悦，这是天使的生性。”弥赛亚辩解说。
“但你不是神，不是吗？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让他们认为你不是神。”
弥赛亚默不作声。
“没有神的能力，就不该承受神的荣耀。”拉斐尔劝解着说。
弥赛亚叹了口气。
但是从那之后，再见到他们的天使，便没有再飞舞歌唱的了。弥赛亚总是在闷闷不乐，拉斐尔凑近他小声的说：“但我可以为你唱一首弥赛亚之歌，不是赞美上帝，而是赞美弥赛亚。”
拉斐尔胡乱地唱了起来。
其实这说不上是什么旋律，用词也不是多么高明。但男孩立刻变得精神满满了，步伐也变得更加有力。
在最初的世界里没有日夜的参照，拉斐尔不知他们走了多久，但路途上的圣光开始暗淡了，他们逐渐见到了混沌的颜色。
“原来混沌是这个样子，好奇怪。”弥赛亚呆呆的说。
“你不是见过混沌吗？”
某人当初还不愿意跟他一起下来，看看，现在看呆了吧！拉斐尔骄傲的想。
“那是神记忆中的混沌，”弥赛亚想了想，说“不是‘我’。原来神的视角和我的视角，去看待混沌，竟是如此不同。”
“有多么不同呢？”
“神总是觉得混沌不足为惧，让我也是这么觉得。”
“你居然会害怕混沌？”这到真的让拉斐尔惊讶了。
“不，不是害怕，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弥赛亚摇了摇头。
“你说的对，我不该把自己当做神。”他喃喃道。
“还要往下走去吗？我以前居住的地方几乎是完全的混沌，只能在上方看见一丝亮光。”
“去看看吧，我讨厌混沌，你也不喜欢，天使们真的可以在那边居住很久吗？”弥赛亚疑惑地问。
拉斐尔也说不清楚，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天使们是不同的生物，他尊重天使们的各种习性但米迦勒会嫉妒，撒旦会愤怒，拉结尔总是害羞，乌利亚尔体贴的藏起眼睛，和弥赛亚共同作战。
天使们看来和他也并没有多么的不同。
“或许他们只是听从了神的旨意，所以才一直的在那里居住着，从不移动。”拉斐尔缓缓的说。
“神总是对的！”弥赛亚立刻反驳到。
“所以神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拉斐尔移到他的肩膀上，用翅膀戳了戳他的脸，“神的意志？”
“不要调侃我，我已经知道自己不能代表神的意志了！”
“好吧，我不知道神在想什么，我理解不了神的智慧。”弥赛亚闷闷不乐的说。
“但你有神的力量！”拉斐尔向上举起翅膀，比出一个夸张的姿势。
“我无法代神行事。”弥赛亚说。
拉斐尔绕着弥赛亚转了又转，他承认自己现在有了一些不合适的想法，比如说，说服弥赛亚帮助天使们改善居住环境。
“你说了神知晓世间的一切，那么他一定也知道我们的谈话，天使们的现状。”
“是的，”弥赛亚点点头，这正是他所不能理解的地方，如果神对此没有任何表示，不就是意味着神同意了这种现象吗？
“所以神一定也知道你接下来要做的事，如果他不同意，他会阻止你的。”拉斐尔说。
弥赛亚惊呆了，他本能的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的确是被拉斐尔的一番话说得豁然开朗，拿不出丝毫反驳的话。
“你是对的，”弥赛亚想了想，眼神变得敬畏起来，“或许，正是神指引你来到我身边，成熟世界的灵魂原来是有这样的智慧吗？”
拉斐尔大言不惭的点了点头：“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
他们一齐更加坚定的向下走去。
在神的光芒与混沌的交界之后，光芒变得愈发黯淡，混沌的模样终于完全显露出来，沿路的天使呈现出了狰狞的模样。
“我讨厌这个。”弥赛亚满身不适。
“害怕了？”拉斐尔问他。
“不是害怕它，我是害怕我自己！”弥赛亚反驳道，“我讨厌这种东西的存在，我想要消灭它！但这是不对的，神应该一视同仁的爱整个世界！”
拉斐尔又停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翅膀摸了摸他的脸。
弥赛亚冷静了下来。
拉斐尔和这里的天使不同，他还在散发着圣洁的光芒。
没有日夜轮回的及时，拉斐尔不知道他们又走了多久，但他看到了自己身上的光芒也变得暗淡下来，往上看去，神的光芒只有隐隐约约的痕迹了。
“我可以……”
“不，不需要。”拉斐尔摇了摇头，“天使就是这种模样，它们不发光，只反射周围的模样，我该以这种样子重新见到它们，而不是那个圣洁的模样。”
“嘤？”一只和拉斐尔长得极为相似，只是少了两对翅膀的小套轮停在一旁，惊讶地发出一声嘤咛。
原来他们是真的不会说话，即便是拥有了天使的智慧，拉斐尔也无法解读这些嘤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