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版boss重归无限怪谈后—— by菊长大人

作者:菊长大人  录入:10-09

众人将赖成耀令人费解又恐怖的动作看在眼里,吓得呆住了。
而且没有谁敢轻举妄动,“咚咚咚”的机械声音不断在房间里回响。
下一瞬,头骨已经凹陷的赖成耀徒手掰下一块玻璃碎片,用碎玻璃最尖锐的部位朝自己脖子扎去,沿着大动脉的位置深深刺入、下拉,血液喷涌而出的“滋滋滋”声染红了旁边缺失数字的日历。
给自己放血的赖成耀开始咯咯咯笑出声,与此同时,他扔掉手中被血染透的玻璃碎片,摇摇摆摆地朝自己床位走去。
睡在他下铺的玩家慌慌张张避让开来,只见从脖子到脑袋都血肉模糊的赖成耀踉踉跄跄伏在铁架床边,几乎是用尽他最后的气力,猛地将上铺的传单掀下来,而后四肢僵硬的他费劲将床单拧成条,而后套在自己血肉狰狞的脖子上。
接下来,赖成耀神色茫然空洞地拿起一张板凳,用已经凹陷的头颅撞开407房间的门朝走廊走去。
众人目瞪口呆,但祁小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他迅速将被撞开的门重新锁好,以防万一。
毕竟这位被“污染”的玩家已经没救了。
走廊上明明没风,但原本晦暗的光线却一直摇晃不停,透过磨砂玻璃,血腥弥漫的407房间被镀上了一层诡异的红光。
没人敢擅自打开窗玻璃,但透过玻璃,众人将赖成耀生命最后一刻的举动看在眼里,磨砂玻璃模糊的影像,让房间里的玩家有种在看皮影戏的错觉。
只见赖成腰踩在小凳子是,用拧成条状的被单将自己悬挂在走廊上的晾衣杆上,没有风,但在惯性的作用下他的躯体摇摇晃晃,时不时有渗透被单的血水顺着他的躯体淌下,滴答、滴答……
明明没风,为什么灯光和赖成耀的身体却摇摆不停。
没有人问为什么,也没人想要真正知道为什么。
最后,悬挂在晾衣杆上的赖成耀终于踢开了小板凳,身影彻底融入走廊晃动的光线里。
晾衣杆——
众玩家很快意识到了不对劲:今晚不会有人晾晒衣服,如看到,请立即……
这位“自杀”的队友…或者说这个被挂在晾衣杆上的死亡污染物,不就是等同于衣服被晾在衣架上的存在吗?!
众人不寒而栗,下意识望向彼此试图从对方脸上找到答案。
“今晚不会有人晾晒衣服,因为只有被污染后自杀的人才能成为衣服…”祁究很快寻找到了这条规则诞生的前提,他看着玻璃窗外僵直晃动的身影,陷入思考。
突然,四楼走廊的另一度发出“砰”的声响,像是有谁急急忙忙推门而出,动作很着急粗鲁。
紧接着是许太太细碎的念叨声:“大过年的是谁这么没公德心,除夕夜就不要晾衣服啦,晦气,明天天亮后再晾出来也不迟啊……”
许太太的声音算不上大,但因为走廊上实在太安静了,众人把她念叨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许太太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看来作为“人类”npc的许太太同样被除夕夜的规则限制呢…祁究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考虑到。
许太太的举动很奇怪,她一边抱怨一边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手持铁杆子过来“收衣服”。
“除夕夜不能晾晒衣服,现在好多年轻人不讲究这些老传统了,年味也越来越淡了…”
“啊呀,晾衣服也就算了,这衣服都没拧干,嗒嗒嗒滴水的,走廊一积水,孩子们打打闹闹很容易跌倒…”
在老太太絮絮叨叨的抱怨下,走廊上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拧水声。
屋内众人纷纷倒抽一口凉气,拧水声的来源可想而知,但没人愿意去想象老太太是如何将尸体“拧”干的。
但抱怨归抱怨,许太太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毕竟游客的死亡可以换来亲人的回家。
就在这时,原本寂寥的夜空突然传来“哗”的一声响,几乎同一时间,斑斓的光彩在夜空里炸开了。
即使隔着磨砂玻璃,房内众人顿时也明白过来:是烟火!
新年「祝福」第一条就明确提出:「烟花炮竹等迎接新年的习俗已经被禁止,如果您在十二点后听得到炮竹焰火声,请立刻用被子蒙住头闭上眼睛装睡,千万不可探头到窗外张望」。
众玩家也不顾上被血水污染的房间,按照规则的提示,以最快速度钻回自己的被子里假装入眠。
就连门外“收衣服”的许太太都慌了,拿着拧干的“衣服”脚步忙乱地往自己房间跑去,口头慌里慌张在念叨着什么,躺在床上的祁究试图竖起耳朵,但到底没听清许太太在说什么。
而与此同时,祁究似乎听到了似有若无的笑声。
“咯咯咯、咯咯咯…”声音虽然细微却无孔不入,祁究不耐地拧起眉头,他在黑暗中瞟了眼407的天花板,诡异的笑声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
到底是谁在放烟火?同样被规则约束的许太太显然也忌讳今晚出现的烟火。
而且,从刚才镜子里那“脏东西”的配合程度来看,对方似乎可以通过配合祁究获得什么好处。
难道自己把什么危险的东西放出来了吗?祁究不禁想到。
不过从另一个层面上考虑,自己释放出来的“脏东西”很可能可以推动剧情的发展,毕竟从楼上传来的笑声还在持续不停。
祁究想,刚才镜子里的家伙很可能和五楼有关系。
烟火持续了不到一分钟,终于消停了,整座公寓再次陷入死寂,被烟火暂时照亮的夜晚也重归令人窒息的黑暗,火药的味道弥散在湿冷空气里。
不幸中的万幸,祁究和祁小年的床位离得远,并没有被血水污染,虽然此时此刻血腥味已经渗透屋中每一寸空气。
但过本的玩家们已经对血腥味产生了免疫。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后,忙活了一晚上的祁究再次进入梦乡。
他从不抵抗在副本里深眠,因为梦境是连接自己和那家伙的重要渠道,是过本非常重要的一个环节。
躺在407公寓的下半夜,祁究做了个分外诡异的梦。
梦里他置身在一处散发着消毒水潮湿味的走廊上,裂纹遍布的瓷砖爬满灰绿色霉斑,早已干涸的暗红色污渍斑斑驳驳,明明没有风,走廊的灯光却一晃又一晃的,祁究投在地上的影子也随之摇摆不停。
这里似乎是一处废弃医院的走廊,但最令人感到违和的是,走廊两侧只有裂纹遍布的瓷砖和霉斑疯长的墙体,并没有预想中通往病房的门。
光线晦暗门扉消失的走廊,就好似一张没有眼睛的脸,本该熟悉的事物以这般割裂的形式呈现,会让置身其中的人产生迷失甚至恐惧感。
祁究知道自己身处梦境,他压下心里的疑问往前走,脚步声在四下无人的走廊上回响。
不多久,他终于在清一色发霉的墙壁上看到一扇褪色的门,门虚掩着,挂在门上的的牌子摔落在地。
祁究躬身捡起木牌,木牌似乎被遗忘许久了,积了层不厚不薄的灰,牌子上写着「手术中,请勿打扰」的字样。
手术中?他下意识觉得这条诡异的长廊、以及这场似乎被遗忘许久的手术,和睡着前楼上传来的笑声、还有突然炸开的烟火相联系。
祁究擦掉木牌上的灰,顺手将木牌重新挂回门上,并小心翼翼地将写着「手术中,请勿打扰」的一面朝里放。
牌子反着放,说明这场手术已经完成,家属可以知道结果了。
果然,原本黑沉沉的房间骤然亮起了灯,白惨惨的灯光从虚掩的门缝渗出,洒在走廊发灰的瓷砖上。
祁究神色微顿,他抬手轻轻叩门。
“请进。”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沙哑而虚弱。
“那就打扰了。”祁究依言轻手轻脚推门。
可眼前发生的荒诞一幕,让祁究僵在了原地——

第195章 年(14)
病房被白惨惨的手术灯照亮,咯咯咯笑声弥散开的同时,在手术台上隆起的身影颤了颤,而后对方躬起单薄的上半身,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她脸上僵红的嘴唇裂至耳根。
毫无疑问,手术台上这位咯咯咯发笑的病患也是纸人。
而且是祁究熟悉的纸人——许太太的女儿,念念。
纸人念念身上像模像样地糊了一层手术服,但无论是手术服还是她身下的手术台,都被红色的液体浸透,苍白灯光洒在一片潮湿猩红上。
纸人念念岔开双腿拱起上半身,以一种扭曲至极的姿态仰着头,让手术台苍白的灯光照亮她的全身,嘴上笑个不停:“结束啦…”
祁究不动声色望着灯光下的纸人:“什么结束了?”
“嘘!”纸人念念警惕地将手指压在唇上,而后继续咯咯咯发笑。
祁究不语,盯着纸人念念的一举一动。
只见她拉开身后霉斑点点的窗帘,窗帘后是一尊五官错位的神像,神像的面容因为五官位移显得狰狞万分,精神正常的人只稍多看几眼,就会有种视觉被污染从而神经错乱的既视感。
邪异的神像旁点着四根白蜡烛,纸人念念从病号服里掏出四张纸钱,用蜡烛的火点燃后,将燃烧的纸币往神像前的铜盆扔去。
铜盆里似乎装着什么令人头皮发麻的东西,血肉模糊的一团,因为隔得远,祁究分不清盆子里的是肉块还是脏器。
四张纸钱在模糊的血肉上燃烧,祁究听过一个说法,神三鬼四。
无论是四张纸钱还是四根白蜡烛,似乎都不是什么吉祥的征兆。
在纸钱燃烧的过程中,纸人念念重新将身体转向手术室大门的方向,以背对着神像的姿态伏倒于床,开始咚咚咚背对着神像叩拜。
倒拜神…
祁究对这种邪门的仪式略有耳闻,只有当祭拜人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愿望时,才会采用这般诡异的祭拜方式,当然,邪门本身意味着巨大的代价,就好像高利贷一样。
纸人念念狠狠地将头砸在铁架床上,好在她是纸人,整个身体轻飘飘的,并没有因为剧烈的动作发出任何声响。
可激烈的动作和悄无声息的死寂形成强烈反差,反而让置身其中的人感觉到认知割裂的恐惧感。
念念一边倒拜一边面向祁究往前爬,就在她将身体从手术台拖到地面时,原本晦暗无光的夜空突然炸开烟火。
和睡着前407窗外的烟火一样,出现得毫无征兆。
站在门边的祁究和正忙着叩拜的念念都愣了一下。
烟花刺眼的明亮覆盖住手术台上白惨惨阴冷冷的光,也照亮那尊五官错乱的阴森神像,念念停止叩头的动作回过头,看到窗外烟火的一刹那,她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止:“孵化了…孵化了…”
她的声音轻轻的,像是吟唱某种古老的歌谣。
祁究心神微微一凝,孵化了?有什么东西被“放”出来了吗?
祁究同样抬头看向窗外乍现的烟火,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有谁轻轻拉住他的手,很凉很凉的触感,没有半点温度的柔软——
“好看吗?”
声音响在耳边,可祁究还没来得及回答,眼前邪典的一幕瞬间分崩离析,梦境崩塌了。
祁究在407的铁架床上醒来,浅淡的天光渗入屋中。
经过了一晚上,房间里的血腥味并没有变淡,反而酝酿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发酵味道。
是走廊外的敲门声将祁究吵醒的,除祁究之外,几位彻夜未眠的玩家也顶着厚重的黑眼圈,纷纷伸着头,警惕地朝门的方向看去。
他们中有人用手烦躁地揉了揉疲惫已极的脸,好不容易天光微亮,他们尚未能松口气,新的危机和挑战又要光顾了。
门外的许太太只是不紧不慢地敲门,似乎并没有推门而入的打算,她隔着门对屋内的人道:“各位客人昨晚休息好了吧?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各位今天一定要留意年初一的禁忌,吃早饭之前尽量打点准备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出现呢。”
说着,许太太兀自笑了起来,她嘴上虽然叮嘱客人们留意禁忌,但这只是出于一位npc不得不尽的职责,她的内心实则暗搓搓期待有谁因为触犯禁忌被规则杀死,好让她的家人拿到回家的“名额”。
“我们七点准时吃早饭,各位客人不要迟到了才好。”许太太交代了一声,又去敲了隔壁的门。
祁小年特意留心贴着门听,许太太对406重复了一模一样的说辞。
“年初一的禁忌?”房间里的玩家面面相觑,有玩家尝试着打开房间里的电视机,可电视屏幕里除了花白的噪点外,什么都没有。
玩家们尝试着换了几十个频道,最终一无所获。
看来不能效仿昨晚的办法,从电视节目里获取具体规则禁忌了。
“现在是6点半,距离早饭还剩下半小时,我们必须在这段时间内找到许太太提到的年初一禁忌具体事项,否则就麻烦了。”祁小年皱眉道。
睡在2号床上铺的玩家点头:“在此之前,保险起见,我们还是不要擅自离开407房间好,谁知道踏出房门的举动是不是触犯了禁忌…”
所有人对此表示认同,在找到所谓的禁忌前,还是不要贸然离开房间为好。
很显然隔壁两间房的玩家也是如此考虑的,此刻走廊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类活动的声音,大家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寻找禁忌相关线索。
如何才能找到年初一的禁忌呢?禁忌相关的线索会藏在这间房里吗?
众人开始想方设法寻找禁忌的信息,虽然现在处于腊月寒冬,但屋子里发酵了一晚上的血腥味并不好闻。
昨晚那位玩家死得惨烈,血水的痕迹几乎喷溅了大半间屋子。
“无论如何,这些血迹得清理干净才好吧?过年看到这些怪不吉利的…”有玩家看着满屋斑驳血迹打了个寒颤,小声吐槽道。
虽然都是在「规则图鉴」里存活下来的玩家,但人类出于本能,是不可能对血腥残忍的事物完全适应的,除非“天赋异禀”。
闻言,祁究神色瞬间一顿。
不吉利…?这个词让祁究想到了昨晚在老黄历上看到宜忌事项。
在以前,人们办事或者出行前都会参考老黄历上的宜忌提示,无论准确与否,多少可以求得一个心理安慰。
所以年初一的禁忌会不会和老黄历的宜忌有关呢?
当然,祁究记得这本老黄历的日期栏空白一片,昨晚自己也是利用了这一点,用日历的空白部分裁剪成纸币,装在红包里当做道具,在关键时候递给了门外的多喜和多乐。
说不定这本日期空缺的老黄历还有别的用途呢……
带着这样的疑惑,祁究再次拿起这本老黄历仔细查看,很快,祁究就意外地发现,老黄历上已经找不到昨晚撕过的痕迹,这本被他使用过的日历就好像自有其生命力,在不知不觉中重新生长完整。
但与此同时,在渐渐亮起的天光里,日历上宜忌事项的字被模糊掉了,就好像薄薄的纸张浸了水一般,印在上边的字体变得混沌不清。
怎么回事?夜里看不到黄历上的日期,白天连宜忌都看不到了吗?
还是说……这本拥有自愈能力的老黄历具有特殊用途,被模糊掉的字和空白的日期反而意味着更多可能性?
祁究突发奇想,正若有所思地盯着老黄历看,身侧的祁小年转向神色凝肃的哥哥,目光在日历和祁究脸上流连,最后小心翼翼问了句:“哥,是日历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小年,借我支笔。”祁究答非所问,语气也不见紧迫。
“啊?”祁小年微微一愣,但反应迅速的他到底还是在第一时间掏出了水性笔,他将笔递给祁究,“这个可以吗?”
祁究点头:“谢谢。”
说着,他按动水性笔的笔头,在老黄历第一页的日期空白处写了个「初一」,字迹端正有力,可见握笔的他丝毫没有犹豫。
按照副本里的设定,今天就是年初一。
新年的第一天,当然是第一页。
“哥,你这是…?”将祁究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祁小年忍不住发出疑问,但他并不为此感到惊讶,事实上他的哥哥在副本里做出什么离奇的举动,他都不会为此感到惊讶,甚至很期待行动后的结果。
祁究不动声色道:“既然老黄历的日期为我们留白了,宜忌上的注意事项也被模糊处理,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是为了让我们自行填写日期呢?”
毕竟空白本身,是在暗示让人去将其填充,就像一道填空题,有待做题的人将其填写完整。
听起来很简单,但副本设置这道关卡本身的难点,其实是在于玩家无法找到「填空题」本身,处于思维定式的闯关者很难联想到空白的黄历日期和当日禁忌有关,更不敢贸然在空白的日期处填上数字。
祁究同样是在赌,毕竟不去搏一把,他们很可能永远也弄不到正确的禁忌事项,副本剧情也只能原地踏步。
半分钟后,奇迹出现了。
被祁究写上「初一」的老黄历出现了变化,原本模糊不清的字迹渐渐水落石出。
“诶?!”祁小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待惊讶褪去后,他眼底满是惊喜。
因为原本被模糊掉的老黄历宜忌一栏,现在清清楚楚写着大年初一的注意事项——
「今日宜:房屋清洁、祈福、安葬、说吉利话、看贺岁片」
「今日忌:房间脏乱、串门会亲友、打碎东西、收发贺年短信、照镜子」

就在宜忌事项重新清晰浮现在老黄历上时,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天地盈瑞气,万户沐新春,恭喜407各位玩家获取大年初一的宜忌事项,为了诸位的身心健康着想,请尽量严格遵守相关内容,并自觉约束自己的行为】
【不过请注意:作为客人,做任何决定都必须以完成许太太安排的任务为前提】
注意到了系统的措辞,祁究微微皱眉,这也就是说,完成许太太给出任务的优先级大于遵守规则。
可规则本身是用来保护玩家的,擅自破坏规则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祁小年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旁小声质疑:“如果许太太的任务和黄历上的宜忌事项冲突了怎么办?”
祁究沉默一瞬,摇了摇头:“不用如果,我预感,一定会有冲突。”
祁小年愣了愣:“啊?”
祁究无奈地抿了抿唇:“所以,这才是我们这些客人应该解决的问题。”
祁小年神色微沉,没讲话。
老黄历上已经明明白白写着今日宜房屋清洁,忌房间脏乱,众人看向这间血渍斑驳的房间,也不迟疑,兑换出各种清扫道具快马加鞭着手干活。
现在天光还没彻底亮堂,但许太太叮嘱过,务必要在吃早饭之前按照禁忌内容做好准备,那么,留给他们打扫清洁的时间只剩下不到半小时。
祁小年从祁究出现在副本那一刻起,一直有些顾虑,现在趁打扫的空闲时间,他佯做一副闲聊的姿态问祁究道:“哥,你是怎么进入到这里来的?我想被bug卷入的巧合不会发生第二次吧……”
这里,指的自然是这座笼罩在荒诞年节氛围中的老公寓。
为了打消祁小年的顾虑,祁究也不打算隐瞒自己的目的和操作,他一边打着哈欠干活,一边把燃烧的护身符和诡异来电的经过告知祁小年。
祁小年:“哥,你…”
祁究:“小年,你在担心我吧。”
“要说不担心肯定显得很假,对吧?”祁小年轻叹了口气,“不过比起担心,我其实有点疑惑,哥你为什么要做到这地步?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安危,但…这个副本既然可以将玩家无端卷入,那之后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它甚至不会像以往任何副本那样,留给玩家一条离开的生路…”
祁究解释说:“你也说了,这个副本的开启本身与bug有关,我进来闯关,说不定可以因此找到bug的入口,这里或许会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呢。”
祁小年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最后抬眼定定看向祁究:“哥,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祁究:“为什么这么问?”
祁小年的目光一瞬不瞬:“你和我们的目的都不一样,对吗?”
祁究似轻轻笑了一下:“哪里不一样了?”
祁小年:“你对生存币不感兴趣。”
祁究笑:“谁会对生存币不感兴趣,无论是作为生命的时长、还是弥留城的流通货币,它都是很重要的东西。”
祁小年摇头小声抱怨:“哥你不诚实…”
“我是感觉,无论是破解副本也好,赚取生存币也罢,你做这些的目的和我们不一样,甚至和黎哥都不一样…你对离开这里并活下去这件事,似乎表现得有些无所谓,你好像更享受在这里的过程…”
祁小年很难形容祁究给人的感觉,他只是诚实地描述自己所感受到的,并真诚地皱起眉头:“抱歉,我不应该从自己的角度贸然揣测你,是我太主观了。”
祁究没有立刻回答,短暂的沉默让身旁的祁小年有点紧张起来,他担心自己的揣测冒犯了祁究。
“原来我这么明显吗?”祁究轻松地笑了起来,他转向祁小年,“没关系,你没说错。”
祁究承认了。
祁小年深深看着他,认真发问:“哥,你想修复好这个世界的bug,对吗?”
祁究笑着点头:“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非常乐意。”
祁小年耸耸肩,也笑:“哥你想要做到的事,一定可以做到的。”
祁究:“谢谢。”
祁小年:“如果有机会的话,真希望可以见见那位对哥而言这么重要的人。”
祁究愣了愣,而后垂下眼眸:“会有机会的。”
他自己没意识到,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唇角轻轻扬了起来。
在407众玩家使用清洁道具彼此配合下,原本被血渍污染的房间彻底清洁完毕。
早上6点55分,他们终于可以推开房门,呼吸冬日早上新鲜空气。
湿冷的风迎面吹来,祁究抬头,铅灰色云层低低压在地平线上,似乎正酝酿着一场漫长的雪。
小区门口写着「欢度新春」字样的红灯笼随风摇曳,饱和度过高的红色与冬日冷郁的底色格格不入。
强烈的反差带来了不同寻常的疏离与割裂感,明明是现实世界中很熟悉的场景,却以一种陌生且怪异的方式呈现在视觉上,这种反差会让人从本能上感到恐惧。
公寓外的水泥操场上残留着鲜红的碎屑,像是昨晚有人在楼下放了鞭炮,已经变潮的纸屑黏在了灰色水泥地上。
可规则上明确提到了:烟花炮竹等迎接新年的习俗已经被禁止。
昨晚的烟火是谁放的呢?
在厨房里准备早饭的许太太听到响动,立刻走过来,她站在407的门外向屋内探头:“现在像你们这么讲究卫生的年轻人已经不多了,房间打扫的非常不错,隔壁那两位客人就不那么守规矩了,昨晚不知干什么去了,墙上被单上都是脏兮兮的痕迹,大过年的,这多不吉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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