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就不该是美貌值top—— by白夏昼长

作者:白夏昼长  录入:10-10

他一巴掌把伸过来的手打掉,看也不看,自己躺在床铺上翻身向里,却被男人扣住后颈脖,身侧微微的凹陷感传来,随即就想要贴上来,苏佑立刻挣了眼,咬牙切齿:“有完没完?你这样真的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
“小心被发现!”
要是阿穆罕发现林端祸害他肖像权,指不定会怎么闹。
“你害怕被发现?”林端直接无视第一句,双眸深重如黑沉浓雾,声音低沉,勾着炽热的呼吸问:“你觉得……我们这是在干什么?”
“……”苏佑觉得不是在干好事,伸手想要封住林端的嘴巴,然而男人轻易掐住他的手腕,倾身而下,掠夺殆尽后,双眼盯着苏佑,缓慢而恶劣地说:“我们是在……”
然而话还没说完,身后忽然有男人压抑怒气的声音传来,几乎咬牙切齿:“你们在干什么?”
苏佑心头一紧,被吓得连忙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想要去遮掩放在床边的面皮,那是林端祸害人家肖像权的证物。
他以为手伸得已经够快,但是却还是慢了一步,面皮不知道为何,被拨到了地上,精致到难辨真假的面皮落在羊毛地毯上,很是显眼刺目。
阿穆罕拿起来,看清上面轮廓后,顿时脸色更黑:“原来那日摸我脸,只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你的奸夫?好,很好,苏佑你好样的。”
“不是,哪来的奸夫……”苏佑开口想要解释。
他自己都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什么都没干,怎么这两个男人就给给他安排了一堆名号。
林端坐在床边,从身后抱住苏佑,不紧不慢地看了阿穆罕一眼,说道:“我当然不是奸夫,我和他才是良人爱侣,奸夫……可汗王怕是自己早已认不清自己是谁了。”
“苏佑,你竟然如此偏心他?”阿穆罕被林端气得暴怒,但是最激怒他的却还是苏佑的三言两语。
居然如此直接袒护他。
怎么就不算奸夫,怎么就不是奸夫!
苏佑是他的吉桑,扣过花环,喝过羊乳,只差一场结婚礼,现在却出现在他们婚房里的贱人怎么就不是奸夫。
阿穆罕青筋暴起,弯刀出鞘裹挟着凌厉杀气,抄着林端扑面而去。
而林端却目光沉沉,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惧意。
苏佑终于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顿时心头火起,出声喊道:“等会!你们要打等下再打。”
尖利的刀一下子顿住,阿穆罕皱眉:“你还要护他?”
“谁要护他了?”苏佑愤恨,气得脸红,转头看了眼坐在身侧的林端,又看了眼手里举着刀冲动意气的阿穆罕:“谁就是良人爱侣了?谁就是奸夫了?我就说为什么你们说话我都听不懂。”
“我问你们,我什么时候和你们有关系了?”
就谈恋爱了?
就婚外情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
“还有……吉桑到底是什么意思?”苏佑冷哼,气呼呼说:“你们可别告诉我,我明明连婚约都没有,在你们看来我就是已经嫁给你们了?”
“我才知道你们瞎了眼喜欢我,我怎么就成你们的老婆了?”苏佑很是疑惑。
“……”刚刚还怒目而视,挑衅不屑的两个人顿时都收了心绪,一时间空气沉默下来,很是安静色得尴尬诡异。
何止,连生几个都想好了。
“都欺负我笨,所以想占我便宜?”苏佑才反应过来桩桩件件,他太笨了,平白被男人卷入漩涡都无从察觉,事情不摆在自己眼前就永远不会深究细想,对任何事都温软又好脾气。
这两个男人就是欺负惨了他这一点。
无人回答。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不用争了,你们没有人是奸夫是丈夫。”苏佑直接说,而且很不服气:“我怎么就是要嫁了……我明明也是个男的,娶你们也可以呀。”
他明明也是男的,怎么到他就是嫁不嫁了。
苏佑懊恼地推开身侧的林端,坐在床上看这两个莫名其妙给自己安了名分的人,气到无话可说,最后自己干瘪地来了一句:“你们出去吧,别在这了,要打出去打。”
“……”霎时间,沉默覆盖所有,两个男人相视一眼,完全无言以对。
眼底闪过焦急慌乱。
阿穆罕抿了抿唇,问:“你当真……,一个都不要吗?”
如果要了一个,好歹说明还有的撬,但是苏佑一并否决了,问题就隐隐严重了。
那就说明,任由他们花枝招展拼得你死我活,苏佑自己就还是铁板一块。
他们自己拼了个寂寞。
“我什么时候说了要了?”苏佑反问,自己很是坦然。
阿穆罕思绪顿了顿,还想说话,却嘴巴张合好几下,却都无话可说:“……”
只剩心口微微绞痛。
林端和他对视,却都望见彼此眼里失意落寞。
就一定要如此直白地拒绝他们吗?
三个人就此僵持,许久无言。
忽然,远处传来一声鹰鸣尖利划过,几乎破穿长空万里,在空中久久回荡,随即部落人民异动,倾巢而出,在营长外嘈杂喧乱。
阿穆罕立刻身体紧绷,皱眉深戾,道:“大约十几里外有人来犯,栲在示警。”
“今日之事,改日再说,北疆草原要务我非去不可。”阿穆罕如此说着,转身即刻离去,而在踏出营帐那一刻,他气宇轩昂,周身凌冽,不是求爱失败的男人,而是一整个北疆的王。
“你还不走吗?”苏佑摸了摸自己发肿发烫的唇瓣,问。
“你在这,我自然不走。”林端被揭露,被拒绝,也浑然不变,对上苏佑目光,说:“我已经被星辰殿抹了姓名,大齐也回不去,你当真要如此对我?”
苏佑沉默,对上林端眼底毫不掩饰的深切意味,也望见他裸露出来的暧昧情绪,却发现自己对于林端,还真的就是无可奈何。
他欠林端太多了,怎么还也还不干净。
林端吃准了这一点,很是有恃无恐。
“你……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了!”苏佑出声斥责,却牵动疼痛,自己捂上了嘴巴,含含糊糊地说:“就欺负我笨。”
他真的很笨,他只知道拒绝。
然而男人却从来没有在意过他的拒绝,掐着他的手腕就可以肆虐扫荡,自己将人欺负到餍足。
“欺负你?”林端坦然,口中没有干净话,问:“你是指……抱你,亲你,还想要……”
“别说了!”苏佑赶忙堵住林端的嘴,自己羞恼万分,红到了耳根。
“这……可是连我想做的万中之一都没有。”林端低声说,低头对着苏佑,眼底晦暗难分明。
“你!”苏佑脸红了个透,完全没料到之前风光霁月的国师居然能如此不要脸:“你不许说了。”
“我只听我妻子的话。”
“你!”
苏佑无言以对,脑子乱转绞尽脑汁也想不到法子对上这已经完全毫无顾忌的人。
正僵持着,远处传来浑厚号角声,沉重而深刻,犹如强者在示威。
苏佑皱眉,侧耳认真听了片刻,随即反应道:“这是大齐出战号角!”
“是。”林端回应。
“怎么回事,为什么大齐会突然前来北疆?”苏佑质问,急匆匆地走出营帐,解了小棕策马而上。
在原著里的确有大齐来犯北疆,但却是大齐皇后被劫,大齐才急杀而来。
他分明没有看见林柔雨,怎么大齐就杀了过来?
[系统!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我这边没报错,就说明剧情线还是一直进展下去的。]
苏佑已经无心纠结,风声在耳边刮过,寒气顺着领口漫进来,袖口鼓风,他周身发冷,仍然疾驰骏马顺着号角声奔袭而去。
北疆主部落距离边界不过三五十里路,由一条涛涛大江阻隔两地,划分边界,一边是草牧彪悍,一边是礼仪邦国,两方人马泱泱众多,几乎是两个对峙的人海。
两方最高位者站在最前方,隔着大江对视,两个人具是眉目深重,戾气横陈,江风肆虐吹动人心铠甲。
大江阻隔极大,江声涛震,断绝横空,单个人喊话根本无用,两方对峙的近几万人马高呼喊势,万声齐发,声音震耳欲聋。
苏佑骑着小棕绕到北疆军前,在众人眼光中径直停到阿穆罕身边,冻得翻身下马都有些踉跄,阿穆罕连忙抱住他,苏佑却将他抗拒着将他微微推远,问:“怎么回事?”
阿穆罕皱眉,拿了裘衣给苏佑披上:“怎么只穿这么一点,浑身还这么冷?”
“这不重要。”苏佑心急,转过身去,隔着滔滔江水,看见高大男人站在万军前,却肉眼可见的阴翳,盔甲在光下反射着眩光,周身气势可怖,几乎下一刻就恨不得万军倾覆。
这根本和他平时见得赵懿是两个人。
苏佑上一次和赵懿见面,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他却没想到一晃这么多时间,男人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苏佑和赵懿对视,隔着辽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他在盯着自己,而且视线灼热,很是烧人,苏佑想要就开口问赵懿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赵懿身后大军却高声呼叫,声音汇集,俨然盖过涛声,迎面震来。
“交出苏佑,交出大齐皇后!”
“交出苏佑,交出大齐皇后!”
“……”苏佑愣了片刻,完全不相信自己听见的话,又侧耳认真听了一遍。
还是声讨声震天,口口声声苏佑皇后。
他几乎求救式地转向阿穆罕:“这……他叫谁皇后?”
“痴心妄想。”阿穆罕冷声,怒气积攒深厚:“你早已经是北疆的吉桑。”
好的,他知道了。
就是他。
[系统!我要查看路人甲值!要快]
[好的,稍等,获取权限需要几秒。]
苏佑精神紧绷,呼吸紊乱,吹了寒风又情绪大起大落的身体已然快支撑不下去,他还是强撑着,自己满心祈祷结果不要太糟糕,焦急万分。
他就赵懿一个正常的剧情线可以维持了。
[啊这……啊啊啊啊啊……三个主角的路人甲值全是负一百……]
苏佑直接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么么么……
没跑路,还有一段剧情要走?

第56章 、朝堂上的附和者(24)
金阳高升, 牧草枯黄衰老,凝集了一晚的霜气雾色,水珠顺着纹理低落, 跌进了泥土里, 青草被牛羊一口吞入腹中,一条江水涛涛震天,两方休息的军马任然相对, 然而昨天喧闹肃杀的对峙却消失殆尽, 只有军马牛羊在呦呦呼鸣。
苏佑坐在床上,还特别防备小心地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一脸哀怨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
“所以……你们真的就不考虑把眼睛擦亮吗?”苏佑差点又哭了, 眼睛红着,侥幸地问。
他昏过去的时候还满心幻想, 觉得在江水边听到的种种肯定是幻觉,直到醒来后面对三个人的嘘寒问暖, 他直接默默地转了身, 极为抗拒这个事实。
以为他很想要嘘寒问暖,体贴细致,紧张热切吗?
他需要的是一个后宫无数, 一个冷漠骄傲,一个腹黑轻蔑!
这才是,才是眼前三个沉默的男人的归宿。
他们就应该坐拥万里江山, 就应该渣得一批, 就应该玩弄他人于掌心。
而不是十分诚恳地在他面前排排坐,排排认错讨好。
认错, 呵。
认了也不改。
而且只会得寸进尺, 步步紧逼。
他和万里江山究竟有什么可比性, 一个两个瞎了眼,居然全崩了人设。
“不要说这样荒谬的话。”林端平静说:“你何必如此拒绝我?”
“他是北疆的吉桑,本王的妻子,拒绝你不是应该的吗?”阿穆罕冷哼,言语不屑:“怕是国师想多了。”
“你算什么?朕早已经昭告天下,大齐臣民早已知晓苏佑大齐国母,尔等草原,连小国都尚且不是,居然敢如此自居。”赵懿目光深重,威胁道:“朕四万大军就在数里外,震江边,朕只要一声令下,你北疆定当血流成河。”
“你们……可以休息一下,冷静下来吗?”苏佑头痛,心累到不想说话,不想理会这些个人,自己抿了抿唇,又疲惫又生气,说:“我说过我定亲成婚的事了吗?我说过我有心悦之人的事了吗?”
行啊,一个两个一定要扭曲事实,胡乱的莫名其妙地,他就成了国母,吉桑,妻子。
他已经无数次说过,他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就成为他们的老婆妻子之类的话,也根本就没有同意他们的求爱。
他们从来不听,听了也不改。
就一定要在他面前,为自己莫须有的名分争强好胜。
幼稚得像小学生斗殴,气愤得还真是义愤填膺。
“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都出去。”苏佑靠在床上,完全自闭地想着自己已经失败的任务,对着几个罪魁祸首就觉得委屈难受。
抑郁心绪在心口发作,很是艰涩,自己呼吸一喘,就牵引肺部,发痒又发麻,咳得细弱可怜。
阿穆罕忧心,连忙上前把人揽住,用力轻柔地给他拍背。
赵懿看着,即刻在一边端了一碗汤药,坐在苏佑面前,在他止咳后喘息的间隙伸手给他喂药:“乖,吃药,吃了药就不会咳嗽了。”
“唔……好苦。”汤匙凑在眼前,苏佑乖顺地张开嘴巴喝药,但是却苦的得皱眉,自己下意识伸手掐上赵懿的臂膀,想要阻止他,却没用力,强行忍着抗拒,一口一口乖顺地喝药。
一碗药喝完,赵懿很是满意,苏佑被苦得眼红,含了水雾,几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张开嘴巴想要散散苦味,然而下一刻就有一只手伸过来,给他喂了一颗圆圆的固体。
口腔里甜味泛开,苦味暂时被缓和冲散,苏佑错愕抬头,对上站在他面前的林端,他手里还拿着糖袋子,很是从容平静地又往苏佑的口中塞了一颗。
“……”苏佑回过神,看了看左边手还放在自己背上的阿穆罕,又看了看右边手里还拿着药碗的赵懿,甚至眼前的指尖拿着一颗糖的林端。
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啊啊啊啊!为什么情况会变成这样?
居然,居然就发生这种荒谬的事!
他居然就被轻而易举的占了便宜。
愣是没有让他反应过来的机会,从头到尾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他警铃几乎逼到了喉头,防备大起。
这群男人想要温水煮青蛙!
上个世界他就是被煮到毫无察觉,而且自己逃脱不开又半生不熟的青蛙。
苏佑很是骄傲,他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总算学会了点东西,所以才这么轻易地看清了男人的套路!
“走开走开,你们都出去!我暂时不想看见你们。”苏佑左右都伸手推拒,两个被推的男人都很是错愕,失意了一阵。
这些男人聪明又狡诈,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手段,把他煮得烂得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当即最好的手段就是阻绝见面,一见面他就容易被骗。
苏佑呼吸沉重,脸色微微发红,鼻尖也带着微红,脆弱又漂亮地,看得几个男人视线微微闪躲,不敢轻易招惹他。
“我留下来照顾你……”赵懿顿了顿,又说:“这几个月我不在,竟不知道你已经如此虚弱,这北疆我趁早带你离开。”
“狗皇帝,你信不信本王今日就命北疆五万军士杀到大齐国都!”
眼见又要吵起来,苏佑气呼呼地出声:“都给我出去!”
说完就自己躺倒,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完全自闭,一副死活和他们不交流的模样。
苏佑脾气好,性格又软又好骗,很难得生气,这一句直接弄得几个男人不敢真惹他,也不敢不听话,三个人彼此心思诡谲,相互对视,深切敌意丝毫不曾遮掩,随即相继地走出营帐。
阿穆罕走出营帐后,还是极为烦躁恼怒,对于另外两个人无比厌恶,他的吉桑从来都是温软和顺,从来没有过脾气。
明明就没有任何机会,却偏偏还要跑来北疆。
自讨苦吃。
阿穆罕抿唇,自己戾气满身,准备往自己大帐中去,一打眼看见买提牵着小花吃完草回来,正是受到千恩万宠,日子过得惬意无比的小羊,连走路都走得昂首挺胸,很是嚣张,胸口新戴的铃铛轻灵作响,随着小花的步子而动。
活脱脱一个被宠大的纨绔模样,但她是个母的。
现在应该是吃饱后,买提要给苏佑炼牛乳,阿穆罕想到这几日频繁打搅的两个人,觉得自己如果再无所作为就是坐以待毙。
他垂眸敛绪,走向买提:“把小花给我,今日你不必动手。”
“啊?”买提略微诧异,皱眉:“大王,你在开玩笑?你从未做过这样的活。”
“本王不会学?”阿穆罕说:“你教,本王一定学会。”
“……”买提抽了抽嘴角,难得被阿穆罕折腾得无言以对,一脸嫌弃的提了木桶,蹲下身教阿穆罕挤/羊奶。
阿穆罕学得特的确很快,买提上手教了一边,他就学会了控制力道,从来舞刀舞得凌厉的手也可以从容应对轻柔的力道。
阿穆罕学会后,挥了挥手让买提离开,阿穆罕一个人对着木桶十分小心拘束地做自己的事。
赵懿提了苏佑最喜欢的甜点小食想要走进苏佑的营帐,却被门口的守卫拦了下来,这北疆不是大齐,根本不会听从赵懿的命令,完全绝对服从于苏佑,赵懿有史以来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一晃不过几月不见,苏佑却是已经胆大包天,再没有当初颤颤巍巍好欺负的模样。
说不见居然就真的不见。
赵懿咬着牙,烦躁地将食盒扔给身后的人,转身想要回大齐军队大营。
却忽然瞥见不远的营帐口,又一道十分惹人厌恶的身影拘束地蹲下身,笨拙地对着一只羊,他诧异,停下身看了好一阵,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
他在准备苏佑要喝的羊乳。
赵懿心头一紧,顿时警铃乍起。
奸诈,居然用这种手段。
堂堂北疆可汗王,居然如此作为,简直有愧于王位。
赵懿垂了眼,眼底轻蔑深刻。
阿穆罕起先速度还尚可,到了后续就有些慢了,反复动作使得他很难控制力道,小花是个跋扈脾气,要是他做的不对就直接抖动挣扎,还用后蹄踹他。
阿穆罕又气又急,十分想把小花宰了做烤全羊,但是还是强忍怒火狼狈,蹲下身继续。
他一个人忙得很是艰难时,忽然小花的另一边落下一只木桶,直接砸在地上,劲武有力的腿站在他面前。
阿穆罕皱眉,直到看见一张熟悉又惹人烦躁的脸,顿时厌恶弥漫眼底。
赵懿蹲下身,看了一眼阿穆罕,仍然轻蔑着,漫不经心地伸手和他一样挤羊奶。
“这是北疆的羊。”阿穆罕说。
“朕赔你一百只,现在这羊是朕的了。”赵懿说着,开始上手生疏地挤羊奶,但是也手劲大,控制力道得十分狼狈生疏。
“这就是大齐皇帝的为人为君之道吗?”阿穆罕冷哼。
“为君为人?被你抢了皇后再为君为人?笑话。”赵懿冷笑,看了一眼阿穆罕劳作后满满当当的木桶,自己乱忙埋头,继续动作。
阿穆罕气得咬牙,看见赵懿迅速领悟要领,手段加紧,一看就是想要赶上他,他危机感顿时起来,他也立刻埋头挤羊奶。
一个人尚且还能保持自己的手段力道,两个相争又嚣张的男人却完全保持不了任何理智行径,反而愈演愈烈,前者力道加重,后者力道加得更重,仿佛谁快谁能得逞似的,扣成死循环,小花被两个男人制着,完全没有任何动弹的机会,而且几乎野蛮得要了羊命。
小花从来没有受过这样野蛮的对待,更加受过这样的委屈,被吓得完全不敢动,所有跋扈娇纵气全都退散,只能可怜地哀叫,一声一声,可怜得几乎让人当即掉眼泪,两个男人却已经斗到忘我,戾气重到完全无暇顾及其他。
一边一道白衣人晃过,冷眼看着这一幕。
苏佑在营帐里躺着,准备阖目入睡,然而听见小花可怜哀的叫声,顿时没有了睡意,立刻皱眉起身。
小花脾气是个暴又是个倔的,从来没有叫得真惨过,他很是诧异,连忙跑出营帐,寻着声音去找小花。
他以为小花可能跌进了哪个坑洞里,又或者被捕狼的狼夹夹住了脚,自己心疼着着急地寻觅。
好不容易找到,却直接愣了眼,问:“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已经斗到昏天黑地,毫无知觉的男人听见心心念念的声音,立刻抬起头,却看见苏佑看着他们,似乎气红了脸,两个人都怔住。
小花连忙从两个恶魔手里挣脱,哒哒着跑到苏佑身边,小铃铛声音都衰弱了许多,蹭着苏佑的衣袍,可怜细细地哀鸣,
苏佑心肠都软了,对上两个罪魁祸首,义愤填膺,一脸不可置信:“小花做错了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它?”
“咩……咩……”小花在他身边可怜地附和,很是机敏地察觉苏佑对这两个坏人的关系,立刻环绕在苏佑身边。
“我在……”阿穆罕和赵懿愣愣站起身,开口想要解释,然而却发现根本无话可以辩解。
他们的确是在挤羊奶,但是到后面还是不是挤羊奶,就不一定了。
全是对在自己眼前情敌的示威蔑视,争强好胜。
他们两个如何凶残野蛮的行径完全可是落入苏佑眼底,再加上小花在一边撒娇哀叫,煽风点火。
简直无从辩白。
“小花我带走了,你们以后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欺负他!”苏佑警告,牵着小花离开,阿穆罕和赵懿站在原地,两个人看了对方一眼。
都责怪埋怨对方。
厌恶更深。
两个人对峙间,却看见一边白衣人晃过,从容淡定地走到苏佑营帐前,站定而立,似乎想要进去。
进不去的,苏佑正在气头上。
然而却无比让两人气愤错愕的,林端被两个守卫放了行,极其淡定地走进了苏佑的营帐里。
赵懿和阿穆罕都是被赶出来,完全不让人放行。
却眼睁睁看着另外一个人从容被放进去。
何止气愤嫉妒,连带着对对方的厌恶都少了几分。
其实林端也是一贯不给进的,但是他带了苏家的家书,他向苏家说明了情况,苏家回信,并且附了一张家书,是不久前才到的。
所以他才被放了进去,他从不急不缓地掏出家书,苏佑立刻拿过去,手忙脚乱地拆开,细细看读。
苏家人现在很好,没有因为他的罪名牵连,只是赵懿一朝昭告天下封他为后,苏家又被推上了风口浪尖,现在苏家已经闭门不见客,父母祖母小妹都很好,就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苏佑看得红了眼,对林端态度好了不少,连声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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