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直男转性啦,你丫和美女有约会?”
彭希特别开心:“没想到吧,老子谈恋爱了!以后别怪哥们儿冷落你啊,找女朋友不容易,我得多花时间陪陪她。”
“见色忘义。”
柏郁泽开着车,余光瞟了眼苏洺,“怎么了?”
“彭希不来了,就我们俩去。”
柏郁泽嘴角止不住扬了扬,装作不知情道:“也行,我还挺想和你二人世界的。”
滑雪场陆续开放,过来玩的年轻人很多,苏洺穿了一身臃肿的滑雪服,走路不如平地快。柏郁泽牵着他的手,把他戴在头顶的滑雪镜盖在眼睛上,“洺洺,转个身。”
苏洺踩在积雪上慢慢转身,腰上忽然一沉,他扭过头,透过镜片看见自己挂了个防摔屁垫。从后面看是一只绿色大乌龟,正牢牢抱住他的……
“柏郁泽,你幼不幼稚?”
柏郁泽站在雪地里冲着苏洺狂笑,“我只是谨遵医嘱。”
“你他妈是矫枉过正!”苏洺顿了顿,“自私自利的家伙,只知道保护那里,我头和胳膊怎么办?”
柏郁泽牢牢抓住他的手,“有我在,你放心。”
柏二少爷说到做到,站在苏洺面前,牵着他的双手,背对着滑雪坡带他往下滑行。旁边有教练用同样的姿势带学员,但没有谁像他们两个那样亲密,冰天雪地里气氛格外暧昧。
很久之后苏洺敢松开手了,自己一个人滑下去,结果在中段摔了个狗啃泥。柏郁泽踩着单板过去救人,“看吧,有乌龟保护,屁股没事儿。”
“……说话文雅点,别一天那啥那啥的。”
他们一直玩到下午五点,在滑雪场附近的餐厅吃了晚饭,开车回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柏郁泽时常黏着苏洺,像条狗似的,没事儿就爱亲他啃他。平安夜前夕,柏郁泽突然去S市出差,苏洺独自躺在卧室,竟然觉得房子太空,自己很不适应。
同学朋友成双成对过平安夜,圣诞节,苏洺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看了会儿,低头摆弄手机。柏郁泽很忙,只早上给他打了电话,苏洺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说声圣诞节快乐,又觉得这样做,会显得自己孤单寂寞。
他纠结了会儿,按下车窗用手机抓拍街景,选最具节日气氛的图片发朋友圈。
【圣诞节快乐!】?
“你找抽是吧?谁,叫什么名字,干什么的?”
听到柏郁泽瞬间紧张的声音,苏洺弯着黑色的眼睛坏笑,“四十多,是个司机,柏小心眼儿,你还想听更多信息吗?”
听筒那边低低地笑了,柏郁泽咬牙威胁他,“小混蛋,等我回来淦死你。”
苏洺仗着距离远,挑衅他,“来啊,可千万不要让我在圣诞夜独守空房。”
说得柏郁泽心痒,想立马把人就地正法,他恶狠狠强调,“洺洺,我不在这几天,你得守夫道,不准像当初勾我那样,对别人瞎扭腰。”
也许是在这浓厚节日氛围里,被孤独冲昏了头,苏洺大起胆子,“那你呢柏郁泽,S市的帅哥有没有勾着你乱来,你有没有守夫道啊。”
柏郁泽压低声音,“洺洺,你拿什么立场问我这话?”
苏洺和他打起哑迷,“我等屁民看柏总怎么想咯。”
“老婆、媳妇儿、男朋友、心上人、贱内、马子,你喜欢哪个?”
“去你的贱内马子,柏郁泽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柏郁泽打断他轻声道:“媳妇儿,我想你了。”
不夸张地说,柏郁泽一句媳妇儿,一句我想你了,杀得苏洺片甲不留。他心房里筑着的围墙一时间全倒塌了,满目荒芜,只深渊处涌出炙热暖流。
他在黑暗里张张嘴,视线范围里是浪漫的圣诞树和灿烂的伯利恒之星,苏洺想,要是此时柏郁泽在身边,该有多好。
“你想我吗?”
“……我吃多了,是想你小心眼儿,还是想你变禽兽啊!”
柏郁泽喝了很多酒,但没有醉,嗓音比低沉性感,“看媳妇儿喜好吧,我都行。”
“白痴。”
“媳妇儿,你拍张照片发给我,最好是没穿衣服的,我拿来用用。”
“涩情狂!”苏洺红着耳朵低吼,到底是年纪小太单纯,被柏大流氓说几句,就羞愤难耐挂了电话。
柏郁泽又打过来,苏洺全都没接,他又转道来微信,不停给他发消息。
最后苏洺忍无可忍,给他拍了张照片。
【中指jpg.】
【不给算了,下次我自己拍。】
【……滚吧柏郁泽。】
男人还要在S市待两天才回来,苏洺难得有空闲,约彭希吃饭。这段时间那小子排练完就跑,中午吃私房菜都找不到人,他们俩好久没有正经说过话。
彭希搂着身旁的女朋友,一起凑到摄像头前,“这我女朋友,苏洺,叫大嫂。”
“帅哥好。”
那是个长相美艳的女生,妆容和穿着较成熟,看着应该比彭希大几岁,苏洺平时对姑娘们都以夸赞的目光看,只这位,让他潜意识里觉得不怎么喜欢。
“你好,我是苏洺。”没有接彭希让叫大嫂的茬。
“兄弟,不是哥们儿不来,大过节的确实走不开,得陪女朋友。你找你家柏总去,跨年夜演出他总该回来陪你吧。”
“我还没问他。”
“你去问,柏总要是不回来看你演出,陪你跨年,你就把丫踹了。记住,拜拜就拜拜,下一个更乖。”
“狗东西你盼我点好!”
彭希虽然见色忘义是个垃圾,但他指出的点提醒了苏洺。以前柏郁泽死皮赖脸追他的时候,穿着正装揣着小玫瑰来看,现在得到人了,苏洺好奇柏郁泽是否还像从前那样,重视他的表演。
之后几次联系中,苏洺都没提跨年夜要去市里演出的事儿,柏郁泽像是完全忘记这事儿,一句没问。
岁末这天柏郁泽还在S市,没有回来,苏洺坐不住了,脾气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暴躁,夜幕降临,主舞大人独自站在后台候场,气压低得没几个人敢靠近。
彭希组织语言安慰他,“那个……柏总可能有事,一时半会儿赶不及,底下那么多观众等着呢,咱们不要被影响心情,好好跳,好好跳啊。”
“你那天说,下一个更乖,我是不是得考虑下……”
后台突然传来柏郁泽的声音,“你考虑个屁!”
苏洺回过头,看见柏郁泽打扮得像走红地毯的大明星,一身高定礼服西装帅得摄魂夺魄,胸前捧着大一束红玫瑰,鲜艳欲滴,格外妖艳。
苏洺听到周围同学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他看着柏郁泽,连呼吸都紧了。
柏郁泽瞪着双黑眸,深处沾染怨气,他伸手把大捧红色玫瑰递到苏洺胸前,右手搂着他的腰,盯着彭希。
“你跟洺洺胡说八道些什么?”
彭希只觉得后背汗毛倒立,话都说不清了,“我……我还有事……柏总……回……回见!”
说完就跑。
苏洺嘴角止不住笑,“你吓他做什么。”
“他不是好人,撺掇你和我分手,换个人我早动手了。”
“谁让你这么晚来,怕不是忘了跨年夜我有演出了吧。”
柏郁泽把手机备忘录掏出来,清清楚楚拿给苏洺看,“我早八百年前就记着了,你别给我乱扣帽子。跨年夜哪儿哪儿都堵,我着急忙慌的总算赶上,刚踏进后台就听到你丫说要换一个。”要不是怕蹭花苏洺脸上精致的舞台妆,柏郁泽真想用手给他脸上揪半块肉下来,“你跟我说说,你准备找谁?”
苏洺低头闻了闻花,讨好地笑了笑,“真香!”
后台人太多,柏郁泽不好在这儿发作,只忍着等秋后算账,“回去再收拾你。”
跨年演出顺利结束,老李终于不再板着脸,拍着苏洺的肩膀夸他跳得不错,苏洺和同学们互相拥抱感谢,比起第一次,他们进步太多太多。
离十二点还有两个小时,苏洺去后台卸了妆,换成羽绒服,柏郁泽牵着他要去江边跨年,看烟花。
这是他们在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冬天,跨年赋予12月月末浪漫含义,柏郁泽从后面抱着苏洺的腰,下巴抵着他的头,眼睛里是五颜六色的烟花倒影。
他说:“洺洺,我喜欢你。”
烟花不断在空中炸响,苏洺似乎没有听到,等进入下一个新年,烟花逐渐停止后,他转进柏郁泽怀里,抬起头和他接吻。
“苏洺……”有熟悉的声音忽然插进来。
苏洺睁开眼睛看去,柏司正站在他们身后,一瞬不瞬地看着两人,他受惊,退开嘴唇,柏郁泽不满地偏过头,目光和柏司在空中交接。
一时间连空气都变得焦灼。?
苏洺愣了愣,如果非要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他现在的心情,一定是“暗爽”。
柏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苏洺面上毫无波澜,心里却笑开了。
你不喜欢我,并不代表我缺乏魅力,而是你他妈瞎。转头我就又找了一个,他比你更帅、更高、更迷人!
柏郁泽从后面抱着苏洺,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心情很好地蹭了蹭,“阿司,新年快乐。”
柏司皱起眉,“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记不太清了。”苏洺侧着头,和柏郁泽的脸挨得很近,“郁泽你给大哥算算日子。”
“68天,正是热恋期。”柏郁泽亲了他一口,和柏司平视,“夏哥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语气太自然不过,就像和朋友在路上偶遇,随意地打招呼,平静到找不出一丝心虚和慌张。
柏司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从他第一眼看到两个人接吻,心就被揪成一团, 他没想到苏洺会和柏郁泽在一起,甚至从来没把这两人放在过同一个维度。
苏洺太单纯了,就像一张白纸,一朵小花,相反,柏郁泽是个大染缸,外表看似绅士英俊,实际乱七八糟,里边儿什么混蛋东西都有。
苏洺就像盘开胃小菜,逗乐子还行,柏郁泽不可能认真和他谈恋爱。
柏司走向苏洺,“我们谈谈。”
苏洺还没说话,柏郁泽双手环在他的腰上,抱着苏洺往后退几步,拉开柏司和他们的距离,“阿司,大晚上找我男朋友聊天,不好吧。”
他刻意把“我”字说得很重,强调对苏洺的所属权。
柏司顿住脚步,忍着没有发火,实际上他现在就像有一团大火在心里打转,四处寻找出口。他了解柏郁泽,于是他说:“郁泽,你别把惯用的那套放在苏洺身上,他和你交往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柏郁泽抿了抿唇,视线比寒冬还要凛冽,“我媳妇儿性情如何,我比外人更清楚!阿司,多管闲事之前,先把自己的一亩二分地搞搞清楚吧!”
他最擅长语带双关,话里有话,一句“外人”,把界限划分清楚,再点出没有在场的李一夏,那是苏洺和柏司分手的直接原因,他高声提醒,不准任何人忘记。
苏洺果然没了再待下去的想法,“外面很冷,我们回家吧。”
“好。”柏郁泽向他哥挥挥手,“我们回家了,再见阿司。”
场面过于混乱,三个人的理智都不清楚,跨年夜短暂和平结束。第二天苏洺上完课出来,在校门口看见站着的柏司,对方也看到他了,抬腿朝他走过来。
“苏洺,我想和你认真谈谈。”
曾经交往的时候,他们没认真谈过,吵架闹分手的时候,柏司也没想这般严肃地找过苏洺。苏洺像坐在电影院里,等好戏上演,幕布忽然变暗,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提到最顶端。
他想看看柏司会说什么屁话。
“好,你找个咖啡店。”
司机没等到人,开车来学校找苏洺,苏洺隔着几米远的距离和他说:“陈师傅,我今天有事儿,就不坐车了,你先下班吧。”
柏司一眼认出驾驶座上的男人,是柏郁泽小情儿们的专属司机,他出国前那几年,男女朋友大多由陈师傅接送。
两个人进了附近的咖啡厅,面对面坐着,苏洺心态轻松,不紧不慢地吃着蛋糕。
柏司单刀直入主题,“苏洺,我绝对不是出于生气和嫉妒的前男友立场,而是作为最了解柏郁泽的大哥,真心劝你,和我弟弟分手吧,他不是好人,不值得你托付真心。”
“可我觉得,跟你比和他一起更快乐。”
“他最擅长迷惑人心,苏洺,你别信他!”
苏洺把叉子放回盘子,双手环抱在胸前,直直地坐着,“柏司,你总是装成一副有情有义,温暖相待的模样,可事实上你比谁都无情,你的心比石头还冷硬!而你嘴上说的坏人,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到底什么样,再来掂量掂量有没有资格要求我和柏郁泽分手吧。”
“是,我承认我们感情分裂,是我的原因,但这并不……”
“感情?”苏洺气笑了,“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感情,你别瞎说。”
柏司又气又离,恨不得把所有想劝苏洺的话倾泻而出,可对面的人丝毫不给他机会。
“后来我去工作室找过你。”苏洺忽然说道,内心已无半点波澜,“我朋友……出了点事,我想厚着脸皮求求你,兴许会解决困局。不过我没来得及见到你,因为李一夏把我赶了出去。他用正室姿态骂出来的话,比世界上任何一则耳光还要响亮,当着工作室所有员工的面,狠狠甩在我脸上,让我知道没有资格再去找你。幡然醒悟的含义,就是如此吧。”
说着说着,苏洺都笑了,笑意很淡,没有直达眼底,而是轻飘飘地浮在最表面。
柏司愣了愣,沉默了一阵,“我……不知道,一夏没跟我说过。”
“又不重要,他何必浪费口舌多说。”
柏司认真道:“只要你开口,不管事什么事,能帮我一定义不容辞。”
迟来的善意,比任何时候都要不合时宜,苏洺很轻地说了句,“没事儿,郁泽已经解决了。”
虽然过程曲折,手段不磊落,但危难时刻只有柏郁泽站出来,挡在苏洺前面,给他最坚实的依靠。
柏司问他,“郁泽对你,真的好吗?”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苏洺略带歉意地笑了笑,接通柏郁泽打来的电话。
柏郁泽声音压得很低,咬着牙,气息不稳,“苏洺!你踏马的跟谁在一起!”
隔着听筒,质问的声音也能清楚传进柏司耳朵里,他挑了挑眉,弟弟那副德行果然不出自己所料。
柏司在苏洺回答前开口:“郁泽,苏洺跟我一起喝咖啡呢,他胃口不错,吃了半块水蜜桃千层。”?
“你冷静点。”苏洺瞪了柏司一眼,不高兴他插话。
柏司耸耸肩,错开视线转头看向一边,耳朵仔细听着电话里的动静。
“冷静个屁!苏洺,你现在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多看其他男人一眼,等着我来收拾你吧!”柏郁泽咬牙挂了电话。
苏洺揉揉被柏郁泽吼得发疼的耳朵,交往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柏郁泽发火,整天看到的都是他撒娇耍流氓的一面,突然露出偏执的真面目,不地道的说,感觉很新鲜,甚至有些爽。
苏洺扬起唇角,笑了笑。柏司回过头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疑惑道:“你在笑什么?”
柏郁泽性格专断蛮横、任意妄为,又不讲道理爱乱发脾气,有这样的伴侣简直称得上灾难,苏洺被骂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很可爱不是吗?”
柏司一脸不可理喻,“你被他蛊惑了。”
“有可能。”苏洺笑着说:“毕竟他帅、又有钱,对我还很上心。”
“苏洺,你知道吗,我太熟悉你现在的表情了,在郁泽的前任里,有几个笑得比你还幸福。但最后他们除了被抛弃,都没好下场,我不想看到你和那些人一样,浪费真心和青春,只给郁泽超长前任名单里续添上不痛不痒的一笔。”
苏洺从座椅上起身,拉上羽绒服外套拉链,双手插进兜里,居高临下对着柏司,“反正已经浪费过一次,第二次、第三次,又有什么区别。出来玩儿,开心就行了,真不真心的,没那么重要。你说是不是?”
“苏洺,如果是因为我之前伤害了你,导致你……”
“没有。”苏洺歪了歪头,语气平和,“你别多想,真不关你什么事。我和柏郁泽谈恋爱,最后结果如何也不关你的事,我们这样的关系,私下见面不太好,以后还是要避嫌。”
苏洺说完最后一个字,从咖啡厅离开,柏司对着他的背影,抱歉道:“我为我曾经的欺骗和不真诚道歉,对不起。”
没有回头,苏洺只背对着他举起右手,挥了挥,再放下。
从咖啡厅出来,天已经黑了,苏洺准备打个出租车回去,刚现在路边准备抬手,一辆跑车疾速驶来,刹车在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稳稳停在苏洺脚边。
副驾驶的门打开又狠狠关上,“嘭”的一下,苏洺的心都跟着抖了抖,柏郁泽阴沉着脸几步走过来,来势汹汹那样子狠得像要打架。
苏洺赶紧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放松、放松,我长这么帅你肯定舍不得打……吧?”
柏郁泽单手揪起苏洺领口,怒火高亢,“我让司机接你回家,你为什么不回!背着我去和柏司吃饭,怎么?见老情人很开心是吗!操!苏洺你踏马知不知道你现在是和谁在交往!你踏马有没有安分守己的自觉!”
最开始,苏洺没把和柏司见面谈话,当成出格的事,柏郁泽在电话里发发脾气,他听着那几句质问,觉得可爱。
可柏郁泽不是简单的吃醋生气,他把单纯的事情上升高度,一顶花芯乱搞的帽子从天而降,狠狠扣到苏洺脑袋上。
大庭广众之下,强烈的怒吼,让苏洺无处可躲。
他忍了忍,喉咙处的衣领越收越紧,柏郁泽的目光充满怀疑和愤怒,苏洺只觉得一阵苦涩,“柏总,你不会忘了我们交往的真正原因吧?”
柏郁泽心脏骤然一阵剧痛,“你什么意思?你踏马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光明正大和你哥走的,没有背着谁,更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柏郁泽完全没想到他会这样说,瞪着一双眼睛看苏洺,“从你放学到现在,过去快两个小时了,你跟我说什么都没有发生,你踏马糊弄谁啊!”
“柏郁泽,我不是你!”苏洺低低地吼出声,“我对感情忠诚专一,不像你,以玩弄感情为乐,前任名单能绕长安街两圈!”
柏郁泽狠狠推了苏洺一把,眼睛通红,“柏司跟你说什么了?”
“你要是行的端坐的正,还怕别人说吗?你生气的原因其实不是嫉妒,而是怕他说出你的真面目!”
“苏洺!”柏郁泽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吼,脸上除了震惊还有些委屈,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苏洺能这样狠。否定他的真心、感情,否定他一切一切的东西。
“是,我以前不是什么好人,但我在你身上花的心思比其他人多多了!我只对你动过心,只有你!”
说好的不要在意,但当柏郁泽承认自己花芯时,苏洺的心不可避免地开始钝痛,他往后退了几步,站得离柏郁泽越来越远,“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他也没法挖开男人的心,验证真假。
柏郁泽越过苏洺的肩膀,看见从咖啡厅出来的柏司,他皱起眉,牵着苏洺的手强势地把人关进车里,单手抓着车沿,低头厉声道:“今天我先放过你,洺洺,老老实实回家里,否则,我踏马打断你的腿!”
他朝司机挥了挥手,浑身带着寒气,苏洺不满地用力拍打车窗,男人看也不看他,车迅速向前驶出去。
柏司已走到面前,柏郁泽单手扯开领带,衬衣领口微开,露出蓬勃的胸肌,他冲上去揪着柏司的衣领用力一拳砸过去。
铁锈味瞬间在口腔里炸开,柏司的嘴角被打得淤青,嘴唇破皮开始流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暴怒的柏郁泽,“你踏马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到底是谁!”
柏郁泽的理智全乱,根本不能思考,“我打的就是你!”
说着,握着拳头又要砸过去,两兄弟都练过拳击,在咖啡厅门口的空地扭打成一团,人高马大,架势专业,拳拳到肉,最后是出于愤怒的柏郁泽占了上风,把柏司打得趴在地下。
“别踏马碰苏洺!给我离他远点!我不管你是谁,柏司,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不想撕破脸,就踏马的离我的人远点!”
这么多年,柏司第一次见到柏郁泽如此偏执和疯狂的一面,这一切的导火索,都是苏洺。?
第55章 让位
凌晨一点,贺琮接到电话来派出所捞人,柏家兄对坐在两边,西装凌乱,面色狼狈,身上都带着伤。贺琮签完字,两个人跟在后面慢悠悠地走出大厅,表情很臭,双手插着裤兜谁也看不惯谁。
一时气氛冷到极点,从派出所门口的台阶下去,贺琮侧身一脚踢到柏郁泽小腿,本就凌乱不堪的西裤又添上脚印,“柏郁泽,你脑子有病?跟你哥打架打到路人报警,你家老爷子知道,非扒了你皮不可。”
在派出所静坐了一阵,柏郁泽内心的暴怒渐渐转平,他不在意地开口,“你不说,没人会知道。”
“是,老子该你的,大半夜来派出所,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贺琮感到烦躁,他一直知道柏郁泽性格强势,却没想过他会跟自家大哥动手。要知道,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特别忌讳同室操戈。
他又扭头看着柏司,柏司从小个性就比柏郁泽踏实稳妥,温温柔柔的,也无不该有的野心,对弟弟郁泽很是忍让照顾,这么多年贺琮就没看过他发脾气。他搞不明白,疑惑道:“阿司,你实话跟我说,你们俩把对方打得半死不活,是为什么?”
柏司不想说,冷静下来后他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你别问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行,我叫了司机,你先坐车回去,我和郁泽聊聊。”
柏司走后,两人钻进一家酒吧,柏郁泽冷着一张受伤的俊脸,浑身上下透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坐在吧台,贺琮端着酒杯用手指指柏郁泽,“赶紧老实交代,别踏马骗我。”
“阿司把我以前的事全抖落给苏洺听了。”
“操!”贺琮皱着眉,“他知道你撬他墙脚了?”
“知道又怎么了?他要是真的喜欢苏洺,我也撬不动啊,自己心不诚。”
贺琮无语了,“多大点事,至于动手吗。”
这话直蠢柏郁泽脊梁骨,他一口干了半杯酒,重重把杯子落下,“至于吗?贺琮,你别踏马的五十步笑百步啊,是谁拉着老子跟踪还是高中生的黎北晏,是谁开后门去军训当黎北晏教官,又是谁,听到黎北晏要结婚捏碎酒杯自残,最后还是老子开车接你去的急诊。”
“行行行,有事说事,别跟个娘儿们一样翻旧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