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火道:“你别急啊,你这几天不是被人缠上了吗,我想着老毕人脉广,了解酒吧这些事,说不定能帮你打听打听呢。”
徐离这回没接话,似在思索,过了会,他抬眼看向张雨泽。
张雨泽擦干净手,走出厨房,没太在意,他道:“我又不了解你们这个圈子,要是这个老毕真能帮你解决问题就去呗,出门带钥匙,回来自己开门。”
“求你了。”徐离跟条摇尾巴小狗似的跟在他身后,“你不去的话会很麻烦的,我还得花时间应付那些妖魔鬼怪,怕是问题还没解决,先被灌一肚子酒。”
他一直都喜欢徐离这样的打扮,他皮肤白,穿浅色很合适,平日里又顶着张招人喜欢的亲和长相,这么打扮干净清爽。
换句话说,摆脱了夜店的风尘气,像个正经人了。
他们到达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正是夜场准备开始的时间点,徐离带着张雨泽穿过舞池,转向一处更为清净的地方。
阿火朝他们挥手:“徐哥,这儿。”
其他人这才发现徐哥的穿着有了质得改变,从前的潮牌机车服不穿了,发型也懒得搞了,整个夜店就他裹着件白灿灿的羽绒服,刘海垂在额前,跟个误入娱乐场所的纯情男大似的。
而他旁边,站着个肩宽腿长男模,都市剧惯用的精英形象,一身深灰色的齐膝大衣,正两手放在兜里,淡淡然瞥过来。
徐离拉着张雨泽坐过来,阿火赶忙让开位置,徐离介绍道:“张雨泽,炮兵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我男朋友。”
“早有耳闻,早有耳闻。”阿火殷勤打招呼,“之前在酒吧我还找你搭讪过呢,张大夫魅力不减。”
直到张大夫离开,阿火拿胳膊肘戳了戳徐离,笑道:“我说徐哥,你穿成这样是在酒吧里玩纯情呢,怎么比以前还骚包。”
阿火摇头:“不敢有,不敢有,我认识你快五六年了,就是不知道这张大夫到底有什么魅力,能把你管成这样。”
舞池里一众红男绿女正随着音乐身影交缠,台下的人大多任由自己的目光落在各色各样精致妆容的脸上,丝毫不掩眼中的欲望。
一开始跟张雨泽谈恋爱,确实抱着一种“试试看”的实验心态,想着反正爱情这东西就他妈傻逼才信,谈了就谈了,大不了拍屁股走人。
甚至,从前两天不去酒吧都嫌空虚的徐离,突然开始觉得,酒吧这东西吵吵嚷嚷,竟是些不三不四的人,的确没有任何值得去的意义。
有那功夫真不如跟张雨泽待家里有意思,说不定还能嘴欠逗逗他,看张大夫口是心非,又死鸭子嘴硬的模样,别有一番趣味。
总而言之,徐离也不知道张雨泽到底有什么魅力,但就是愿意被他管着,只要能好好的走下去,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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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泽从洗手间走出来时,门口狭窄过道上正站着两个人。
个子高的那个一下巴的络腮胡,脸颊圆润,肚子包肉,而他怀里那个个子娇小的,要是不开口说话,张雨泽还以为是女生。
“妈的,别墨迹了。”高个子男人似乎被惹怒了,吼了句:“一个出来卖的还那么多事,今天必须去,我朋友都叫来了,少他妈给我多事。”
刚才隔得远,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飘忽,样貌也没看清,只是从背影来看,那小个子倒是有点眼熟。
宝子们,我这几天在修文,章节显示:修改完成的就是已经润色修改好了的
因为这篇原本是短篇,改成长篇需要更多细节,因此我得把前面大修一下
具体剧情是没有改变的,但是一些动机和时间线变化了,加了些梗和配角进去。
如果宝宝们有兴趣,还可以再看一遍呀!
感谢你们的理解支持呀!
张雨泽抬眼的那一刹那,沈墨也正好望向卡座中央,一眼就瞧见那位人群中格格不入的男人,鼻梁高挺,眉间淡漠,冷静而疏离,极致的理智、聪慧和教养构建起他不落俗的气质。
老毕没发现他们之间的微妙氛围,搓搓手,介绍道:“兄弟们,这位介绍下,沈墨,火箭军总院的护士。”
老毕油腻地笑起来,下巴上两层褶,大手搂过沈墨坐进他们中间,沈墨微微皱眉,想要甩开他的手,却不敢大动作,委委屈屈垂着头。
老毕舔着嘴唇笑了笑,又道:“我听他们说你最近收心谈了个对象,怎么说,好看吗,没带来给兄弟们开开眼?”
徐离犹豫一下,老毕这帮人常年混迹酒吧,嘴里不干不净惯了,他潜意识里不想把话题引导张雨泽身上来,刚要开口说点别的。
就听阿火那个不长眼的兴奋道:“这呢,这呢,快看老毕,咱们徐哥是捡着宝了!”
老毕顺着望过来,瞧见张雨泽那一瞬,眼睛都直了,他放开搂在沈墨肩膀上的手,起身朝张雨泽殷勤伸出手,说道:“张大夫真是一表人才啊,自我介绍一下,老毕,就混这片的,随时来玩。”
张雨泽的手很漂亮,是一只修长又干净的手,骨节分明,劲瘦有力,只要一想到这样一双手常年握着手术刀,老毕就喜欢得不得了,握上就不愿松开。
他这人有个怪癖,就是喜欢那些外表看着正经,跟他们这帮酒吧混子截然不同的人,每次看着那样事业有成的精英人士被他作弄,就怎么想怎么爽。
这也是老毕愿意掏钱包养沈墨的理由。
只是沈墨再怎么样也是个不入流的小护士,前一阵还刚被开除,哪比得上面前这位正儿八经的主刀大夫,性子冷淡,不似那些媚眼如丝的俗物。
老毕简直心痒难耐。
张雨泽试着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对方非但不放开,还攥得更紧,搭在他手背上的大拇指细细摩挲着他手背上的肌肤,冒犯而大胆。
正当他想着该如何挣脱时,徐离站起身,脸上仍带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他伸出手从老毕手上抓过张雨泽的手,刻意将他拉回自己身后,才道:“老毕,跟我们介绍介绍你跟沈墨是怎么认识的吧,恭喜你啊。”
老毕是聪明人,看出刚才徐离眼神中的警告,只好恋恋不舍从张雨泽身上收回视线,瞥了眼身边的沈墨,随口道:“没什么好介绍的,就那样,咱们喝酒啊,今晚我买单,放开了喝。”
说着,似要赔罪似的,给自己和沈墨满上满满一盅烈酒,举杯笑道:“来来,沈墨,你主动起来敬大家一个。”
沈墨大学的时候就不太会喝酒,先天性肠胃脆弱,别说烈酒,光是几杯啤酒下肚也能喝到头脑昏昏,软手软脚,如今一人在这酒吧里,他并不想喝。
只可惜老毕才不会心疼他。
沈墨惺惺作态地犹豫着,看向张雨泽,那目光中分明写着求救,但可惜,张雨泽正低下头在跟徐离说话,压根没往他这边看。
他们这边亲亲热热,老毕看在眼里,馋在心里,越发看徐离不顺眼,这小子仗着一张狐媚的脸,在酒吧里出尽风头,如今还能找到这么个人,老毕越想越不平。
“哎,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老毕又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我特意给你倒的酒,你就喝一杯不碍事的。”
阿火的意思徐离明白,老毕就是个地头蛇,平时叱咤风云惯了,来来往往最好面子,徐离最好还是喝下酒卖他面子,相安无事,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行吧。”徐离还是无奈伸手,正要拿过酒杯,眼前闪过一双白净修长的指节,拿走他眼前那杯酒。
张雨泽不着情绪,淡漠道:“我来替他吧,养伤期的确不能喝酒。”
徐离的手悬在半空,心底一颤。
老毕倒是高兴,难得能跟这么个人喝顿酒,当然不反对,连声道:“好好好,来张大夫,碰个杯!”
徐离从兜里掏出手机,找出小彩虹的照片来,拿给老毕,说道:“这个人你认不认识,这几天缠着我来着。”
老毕眯着眼睛看了会,说道:“这人我知道,最近才来燕京的,反正就在各大酒吧门口拦着人,看谁有钱喝多了就跟着走,醒来以后提要求,怎么,你中招了?”
“嗯。”徐离满脸窝囊,“那天阿火生日我喝多了,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还被他拍了些把柄走。”
老毕大笑起来,边拍着徐离大腿,边道:“行啊,你也有今天啊。”
老毕趁机多看了几眼张雨泽,思索一番,笑道:“要不这样,我叫人帮你解决了得了,保证干干净净,再也骚扰不了你。”
这话看似是在帮忙,徐离却知道他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今天要是麻烦老毕帮这个忙,以后又不知道要欠多少人情。
再者说,老毕这帮人的手段他看不上,也用不着。
徐离摆手道:“算了,多谢你,但他家也挺可怜的,我就当帮忙了。”
阿火正准备发骰子,坐在老毕身边的沈墨突然干呕起来,扶着胸口,歪过头,哇得吐了一地,整个卡座上瞬间弥漫起呕吐物的恶臭味。
老毕捏起鼻子,丝毫没有心疼情人的温柔,他踹了一脚沈墨,催促道:“去厕所去厕所,妈的,臭死了,来个人收拾一下,咱们换个桌。”
张雨泽想都没想就起身,他看着沈墨的症状,简单在酒精中毒和急性胃肠炎中做出判断,烈酒灼烧容易引发胃穿孔,这个耽误不得。
他对赶来的酒吧服务生吩咐道:“我带他去卫生间,你准备一杯温水送过来,我怕他是酒精中毒。”
说完,他拉起沈墨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向卫生间走去。
张雨泽带着沈墨走后,老毕丝毫没有对小情人的关心,趁着服务生打扫卫生的功夫,他假么假事地凑近徐离,咳嗽一声,问道:“哎,兄弟,这人你哪找来的,这么标致?”
“哟哟哟,别开玩笑了,哪儿捡来的这么好,你告诉我我也去捡一个。”老毕嘬起嘴,小豆眼睛闪着猥琐的光,挤成一团,又道:“说真的,这个哥是真喜欢,你让给我呗,以后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都是实在兄弟。”
徐离扬着下巴,收敛起笑容,直截了当展露出他此时不耐烦的情绪,他伸长手指,随意在桌上敲打着,说道:“不让,这个我也真喜欢。”
“你别这么小气。”老毕一伸手搭上徐离的肩膀,套近乎道:“你以前对这些不也没那么在乎吗,你就当做个人情让让我,你看我一把年纪都没个安稳的对象,你舍得?”
“打住!”徐离抬高音量,眉宇间已经带上凌厉,不掩眼神中的警告和挑衅,他冷冷道:“张大夫是难得一个正经人,你少他妈糟蹋他,找你的沈墨去,还有,你别管我以前什么样,这位,你徐哥自留款,死都不让。”
老毕嘶了声,那股子街溜子的暴躁劲儿上头,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徐离只瞥了一眼,端起水杯,淡定喝一口,说道“老毕,我不混你们这圈,但你这些年干的那些破事我都知道,你自己掂量着能不能动我的人。”
大约七八年前,徐离还在大学时候,为了给家里赚生活费,曾经在各大酒吧打工过一段时间,正是那会儿认识了阿火和老毕这帮人。
虽然跟他们玩不到一起去,但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偶尔也会约在一起喝喝酒,这些年老毕做的些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徐离的眼睛。
只是他一直懒得管而已。
想到这,老毕收起脾气,嘴角抽搐几下,扯了个难看的笑,拍拍徐离肩膀,说道:“行了,行了,开玩笑的,你俩好好的啊,就是等你玩够了,腻了,通知兄弟一声排个号,这总行了吧。”
以老毕对徐离从前的了解,这人也是个花心萝卜,现在说得好听,估计没几天就得分,自己等着说不定还能捡个漏。
没想到徐离想都没想,接着他的话头,敛眸凛声,一字一句道:“玩不够,也腻不了,你他妈少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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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雨泽搀扶着沈墨,踉跄走到水池边,沈墨抱着水槽吐得厉害,整张脸埋在里面,不成人形。
张雨泽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温水,拍着沈墨后背,说道:“你自己掂量一下症状,需不需要去医院洗胃?”
沈墨抬起脸来,透过面前的镜子盯着张雨泽,他眼底布满血丝,憔悴沧桑,眼神怨毒,沙哑着嗓子,问道:“雨泽哥,你变得真快。”
所谓恶人先告状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当年的他追到沈墨家里去,就为了要一句解释,要一句道歉,可沈墨头也不回跟着新欢离开,从没想过回头看他一眼。
张雨泽放下手里的水杯,眸中沉静,带这些似有似无的无奈与释然,沉嗓轻声道:“沈墨,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大学的时候帮你挡过无数次酒。”
他沉默了几秒,接着道:“大三大四那两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多了那么多的酒局,每天都要去见不同的人,跟各色各样的人陪笑玩乐,你说那对你的工作有好处,都是同校的前辈,我信了。”
张雨泽没有怜悯他,斯文又坦然地道:“我只记得你肠胃不好,不能喝酒,所以总是挡在你前面,帮你一壶一壶的喝,哪怕伤了身体也不在乎,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人都是你勾搭来的前辈,就为了能走捷径解决工作。”
只可惜那样的眼泪没有打动张雨泽,他只是将台面上的水杯往沈墨面前推了推,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漠然道:“只可惜你的迫不得已我已经不想了解了,既然不需要去洗胃,就把温水喝了吧,回去以后让老毕给你买胃药,晚上有任何症状及时就医,我走了。”
“雨泽哥!”沈墨不顾一身酒气,从他身后紧紧将张雨泽抱住,贴在他高大的后背上,哭着道:“徐离又是什么好东西,他从前在酒吧什么样子用我告诉你吗!”
此时此刻的沈墨,情绪在酒精和压抑双重催化下,终于走向崩溃,他像个即将溺死的人,临死前,怨毒诅咒一切,要将徐离也同样拖下水。
老毕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小情人,不情不愿搂住沈墨,教训道:“你也太不能喝了,我跟你说,这就是缺练,等着哥带你多喝几次,习惯了就好。”
张雨泽原本已经打算迈步离开,只可惜他高尚的医德不允许他不管不顾,于是回过身,提醒道:“沈墨有先天性胃部发育不良,不能喝酒,跟锻炼没关系,以后不能这么喝,会出人命的。”
听见张大夫开口,又是这么正经的一番话,老毕哪还管得上沈墨,舔舔唇,点头哈腰道:“行行,张大夫是专家,都听你的,放心吧,下次再来玩啊。”
张雨泽转身走了,徐离站在酒吧门边,朝他伸出手,张大夫看了眼,心底叹口气,也伸长自己的手跟他五指相扣。
徐离笑呵呵地牵着张雨泽的手放进自己口袋里,回过头挑衅地看了眼老毕,走出酒吧,只留给对方一个潇洒的背影。
路上,张雨泽想起老毕刚才看他的眼神,直泛恶心,胃里都是一阵翻江倒海,他压下难受,问道:“你上哪认识的这帮不三不四的人?”
徐离侧过头,语气懒散道:“嗐,当年酒吧打工的时候认识的,跟这帮人搞好关系他们就能不刁难你,就那会熟悉起来的。”
“嗯,对啊。”徐离坦坦荡荡,朝他笑道:“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啊,我爸那个老逼登扔下家跟富婆跑了,我妈又没工作,我大学时候只能一边打工一边念书,就这还差点退学呢。”
“真够辛苦的。”张雨泽低下头,仔细回想着书中原文,想知道原作者描写的徐离是不是也这么惨。
只可惜他看书实在是囫囵吞枣,有些细节早就记不清了。
徐离扬起脖子,喉结滚了滚,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呼出,才又道:“辛苦是肯定的啊,我要是不多跑几个夜场打工,要想上学恐怕只能去卖屁股了。”
下了出租车上楼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张雨泽困得脚步踉跄,一想到明天还要上班,更是觉得头晕难受,胃里隐隐作痛。
他脱下刚才被沈墨沾上酒气的大衣,干脆丢给徐离,跟皇上使唤太监似的,说道:“你帮我把衣服洗了,明天记得烘干挂起来。”
张雨泽试图闭上眼睛尽快入睡,只是不知道怎么,从刚才开始就隐隐作痛的胃突然开始疼得愈发厉害,甚至出现放射性疼痛的症状,连带着呼吸都不稳当。
徐离看向他的目光写满忧虑,太过真挚,像是小狗关心主人时水汪汪的眼眸,那眼神太炽热,张雨泽不好意思直勾勾的对上。
徐离皱眉,叹气道:“老毕不是什么好东西,拿出来的酒度数不会低,都怪我,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去了,等我一下。”
徐离回来了,张雨泽感觉道身侧的床垫陷下去,下一秒,一只热乎乎的手掌顺着他睡衣的衣摆抚上来。
张雨泽感觉到胃部一暖,徐离的手热热乎乎,正正好好覆盖在他最疼的位置,向下微微用力,顺时针揉着。
他刚才去卫生间应该是用热水泡过,手掌温度比平时都高,盖在肚子上几乎立刻就舒缓了胃部的阵痛,舒服地张雨泽放开眉头,打了个颤。
张雨泽从来没有跟别人这个姿势这么近的躺在一起,有些不适应,他干脆道:“你给我一个暖宝宝不就行了。”
“不行,暖宝宝会低温烫伤的。”徐离振振有词,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手臂搂得更紧,“你放心男朋友,我是不会对你的八块腹肌抱有非分之想的。”
他们之间距离很近,几乎称得上耳鬓厮磨,张雨泽能清楚感觉到自己耳后徐离呼出的热气,丝丝缕缕,吹麻一片肌肤。
他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哪不对劲。
还好现在是关着灯,不至于让他的窘迫被徐离察觉。
徐离被他逗笑了,抱着他在耳后咯咯笑了半天,这狐狸精一样的男人就连声音都像下蛊,尤其是轻声笑起来的时候,听在耳畔温温柔柔。
静了会,徐离欠劲儿又上来,特别想逗逗张雨泽,他坏笑道:“再说了,我男朋友身材这么好,帮你揉肚子我也不吃亏啊。”
徐离好奇起身,张雨泽不知道什么那时候已经睡着了,可能是胃部仍然不舒服,他的眉头轻轻皱起,睡得并不安稳。
徐离借着窗外的一点光亮,顺着向下看下,张大夫侧着脸,清晰分明的下颌线精致优秀,睡衣领口很松,露出白花花的锁骨和脖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安静从容。
徐离也没恼,拉开椅子坐在他对面,笑呵呵道:“你要饭还嫌馊啊,吃就得了,味道差不了,我照着百度学的。”
“你真的很爱用百度。”张雨泽拿起勺子,盛起一勺放进口中,味道到确实不赖,不过一碗白粥而已,再难喝能多难喝。
“哎。”徐离装模作样叹口气,说道:“昨晚刚给你揉了那么长时间肚子,今天对我就这个态度,真是东郭先生与狼,吕洞宾与狗,农夫与蛇,郝建与老太太,徐离与张雨泽。”
吃完饭,张雨泽回卧室换衣服,穿外套的时候想起昨天的大衣拿去洗了,拉开衣柜门找了找,发现没有合适的衣服,要不太厚,要不太薄。
不过他也没跟徐离客气,从他的衣服里找出一件没那么骚包的格子呢子大衣,他和徐离的身材差不多,穿上意外合适。
到小区地下停车库的时候,张雨泽才想起来今天他的车牌限行,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到地铁站,在早高峰拥挤的人潮中跋涉到医院,挤得气都喘不顺。
张雨泽大摇大摆站在他们身后,两个专注于说小话的人谁都没发现他的存在,还在专心说话,比瞎了还离谱。
赵小乐咬了口油条,边嚼边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上次徐助都让小三闹到医院来了,我还以为张大夫肯定得甩了他,结果人家两个转头就和好了,你说多离谱。”
逗完赵小乐和肖杰,张雨泽走进心外科诊室,脱下徐离的外套,刚消杀完毕坐下,就见徐离给他发来微信消息。
徐离:吃药了吗,喝水了吗?
快到午休的时候,门诊叫号已经结束,张雨泽收到消息,院长老爷子要找他谈话,他只好提前休诊,跟赵小乐和肖杰说了声不用等他吃饭,迈步朝院长办公室走去。
老院长找他还真有正事,甩过来一份出国学习交流申请表,说道:“张大夫,咱们医院明年有一个对口名额,能够去瑞士心外科深造学习,这个机会想来想去你最合适,你好好考虑一下。”
老院长:“你还年轻,前途无量,再加上没有老婆孩子,很适合出国交流,这个机会可遇不可求,等你去瑞士深造回来,相当于给自己学历贴一层金,对以后升职发展都有帮助。”
老院长见他犹豫,叹口气道:“小张啊,之前我就想说你,年轻人不能对自己的前途这么不在乎,还记得一年前的交流名额,多好的机会啊,我推荐你去,结果你为了徐离,就这么放弃了,你看看当时跟你同期的别人,交流回来以后升职加薪,你放弃了,多可惜。”
张雨泽愣了下,一年前他还没有穿越,为了徐离放弃出国学习的机会,应该是原本小说里真爱至上的小受干出来的事。
张雨泽当然非常鄙视这种行为,遂拍着胸脯跟院长保证道:“您放心,我不是那种拎不清的恋爱脑,我会珍惜这次机会的。”
报名表下面的小字写着:本次出国交流学习学历等同于国内本科学历,成绩优秀者,可以酌情选修双学位。
他突然想起徐离对他说过的过往,徐离因为高考失利错过临床医学的学习机会,从而转向护理学,做到顶尖只能当个手术助理,对于他操刀手术的梦想,这是永远的遗憾。
张雨泽猛回头,问道:“院长,如果这个交流我不去的话,请问这个名额是会轮到别的科室,还是会留给我们心外科其他优秀的手术助理呢?”
老院长沉默了,半天后道:“我老了,依稀记得刚才有人跟我说过自己不是恋爱脑,会珍惜机会,唉,真是老了,转一眼我怎么就给忘了。”
老院长又叹了一口很长很长的气,长到这辈子的愁事好像都在今天想了一遍,终于对张雨泽点头道:“你不去的话,是可以考虑徐离的,只要他能通过临床手术笔试,成绩足够优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