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前他已在大润发杀了十三年的鱼—— by黑猫白袜子

作者:黑猫白袜子  录入:10-13

一股恐惧的战栗瞬时划过花伏鸠的背脊。
“阿离——”
他哑着声音,冲着江离喊道。
“回来!你看不清,那里很危险!”
江离像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慢吞吞地转过了头来。
圣山千年不化的冰雪,衬得他侧脸一片森然的惨白。
然而在脸颊之上,却是一片怵目惊心的交错血痕——不知什么时候,江离竟然撕开了缝在他眼上和唇上的线,此时正睁着空洞漆黑的眼睛,回望着花伏鸠。
汩汩血泪顺着少年的脸颊流淌,然而聚在他的下巴上,滴滴答答,染红了大半脖颈与胸口。
奇异的是,此刻的江离神色竟然是平静的。
像是早已干涸的井。
也像是早已腐朽的木偶。
“阿离!你,你别乱来——”
花伏鸠再也难以掩饰脸上慌张,然后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
他下意识地想往江离的方向走去,可江离一看到他动作,当即便又往后退了一步。
花伏鸠死死盯着江离脚下松动的石块,身体顿住了。
“你屠了……我家满门……”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江离开口道。
大抵是因为多日未能开口,又或者是之前伤了口唇,江离说话的声音也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空洞。
“我一直……一直都想要报仇。”江离死死盯着花伏鸠,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我一直在忍。”
渐渐的,他的声音流畅了起来。
“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忍了下来,因为我知道……只有忍下来,潜伏在魔教,我才能送出有用的消息……我才能……让正道人士真正地剿灭你们这群禽兽……”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可我——”
听到这里,花伏鸠不由挑眉。
听到江离一直在里通外敌,他并不显得意外。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江离已经打断了他。
“我知道所有的消息都是因为你的默许才让我送出去的。”江离喃喃低语道,他像是自嘲似地扯了扯嘴角,像是想要笑笑,然而终究是没能笑出来,只是让他唇上的伤口愈发鲜血汹涌,又一次将半张脸都浸得鲜红。
“我还知道,我这种空有皮相的无能之人,之所以能在魔教那等人间地狱活下去,依仗的也正是你对我的……偏爱。”
“你——”
花伏鸠脸上的肌肉忽然痉挛了一下,让他表情看上去多了一份狰狞。
冥冥之中,花伏鸠已然意识到了不妙。
“等等,阿离,你听我说,之前的事情……”
之前的事情并不是真的。
我说的那些话,也都是骗你的。
“所以,我把我这条命还你好了,花伏鸠,我累了。我把命还给你,从此,你我便两不相欠了。”
可江离这时候已经没有余力再等花伏鸠把话说完。
“只愿我与你从今以后,生生世世,再不相会。”
下一秒,江离张开了双臂,毫不犹豫地朝着身后深不见底的悬崖倒了下去。
“不——”
花伏鸠急掠向前,扑倒了悬崖边。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江离,想要跟以往无数次那样,将那个人死死地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不让他有丝毫逃出去的机会。
可这一次,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花伏鸠的指尖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江离一角破碎的袖口。
破损的布料上,依稀还有江离留下来的斑斑血迹。
而他的阿离就像是一只终于得到了自由的白鸟,一瞬间,便被圣山的狂风带走了。】
【唔,所以花伏鸠这贱人是看到了主角跳崖的场景,在那一刻心神大恸,原本修炼的魔功顿时反噬,导致他神魂受损,从此变得疯疯癫癫。】
圣坛中,已经变成了“花伏鸠”的江离摸了摸下巴,低声沉吟道。
【所以你看,其实这家伙疯掉不是问题,主要是疯的时间不对。】
江离继续冷静地给系统分析道。
【我原本是打算让他走完lj戏就把身份换过来,毕竟这段剧情重点,其实是在江离跳崖这段,花伏鸠留只要完成悲痛欲绝导致疯疯癫癫这个剧情点就可以了。】
……虽然现在LJ剧情还没到,重要角色之一就已经精神崩溃完全疯掉了。
“唉,哪怕只是单纯的疯都好啊。”江离揉着太阳穴,自言自语地说道,一边说,一边又看了一眼已经完全痴傻的花伏鸠,“大小便失禁的角色是不会被世界线承认的。”
他叹气。
脑海里,小二却比江离想得还要安静。
江离本来还以为,这个咋咋呼呼的系统还要继续尖叫呢。
搞得他都有点不习惯了。
【系统:……】
系统的心已经死了。
而就在江离开始抠头,系统已经打算摆烂等死的这个当头。
“花伏鸠”身后忽然传来了下属强压惊恐的通报。
“启禀教主。忽然得到山下暗坛探子紧急来报——昆仑剑派少主燕昱澜,此时正在闯山,直冲圣山而来。”
正在抠头的江离动作一顿。
江离:“……哈?”
作者有话说:
江离(一拍大腿):这不巧了吗?

第11章
若是严格按照原著剧情走的话,昆仑剑派的少庄主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出现在西域赤炎教残部所在的圣山之中。
更不应该靠着那么一把无名长剑,就摧枯拉朽连破十三关,险些就这么势如破竹,长驱直入赤炎教的圣坛——毕竟,燕昱澜在原定故事线里,武功可没有这般高强。
不过,在原著里,那人也从来没有为了江离硬怼过花伏鸠掌控下的魔教。
江离还记得在原著中,走花伏鸠与主角江离的剧情时,偶尔也会提上几笔燕昱澜那边的情况。
要说燕昱澜完全没有在意过江离自然是假的,毕竟在黄泉宫中,他可是怀抱着江衔玉,亲眼看着被自己抛下的江离坠入了蛇窟之中。
可逃离地宫时,不谙世事又不懂武功的江衔玉被落石砸到,原本就病弱的身体愈发雪上加霜。
这般情形之下,燕昱澜所有的心神,都难以避免地落在了江衔玉的身上。再加上花伏鸠很快就在江湖上放出了消息,告知众人江离如今早已被他重新掳回赤炎教,燕昱澜原本多少有些忐忑,这下瞬间就放下了心。
花伏鸠当初对江离的宠爱人尽皆知,虽说让人闯进南山禁地又一次把人给带走,多少有些下武林中正道人士的脸面,但真要说花伏鸠对江离不利,可没有人会相信。甚至有许多人还觉得,分明是那蓝颜祸水江离不安于室难舍旧情,这才又一次跟花伏鸠那魔头厮混在了一起。
一时之间各种流言蜚语四起,江离与花伏鸠之间的情事在诸多人的编排之下,倒成了许多人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桃色八卦,要多难听便多难听。
于是乎,作为曾经与江离许下同心之盟的燕昱澜,便愈发不想去追究江离此时的下落与处境了……
唔,至少原文对燕昱澜不管不顾江离这件事情,还是给出了非常合理的解释的。
可惜的是,这时候的“燕昱澜”,却早已不是那个原装的,满心满眼都是柔弱无依江衔玉的燕昱澜。
靠着江离给的一张面具成功从暗卫跻身为昆仑剑派少主,陆九就算是心再大,也不可能不在意江离如今的情况。
虽然,就连他自己也知道,他对江离的牵挂与担忧着实多余……且奇怪。
他是见识过江离的武功以及诸多诡异手段的,心知以江离之能,压根就不需要他这等废物担心才对。
然而想是这么想,每夜梦回之时,陆九却总是一遍又一遍地梦到地宫中自己与江离分开的那一幕。
在梦里的江离还是那么单薄,又薄又轻,就像是一小片被风吹落的花瓣,落在泥泞之中很快就被蠕蠕而动的蛇群吞没了。
跟现实中不同的是,在梦里的每一次,陆九都会不由自主地直接甩开怀里的累赘,直扑过去。
在梦中江离的面容是那么清晰,那么的近,以至于陆九甚至都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少年看似漆黑清冷的眼睛,还有淡色的仿佛在讥笑着什么似的薄唇。
江离的眼睛里没有陆九的影子。
在陆九的梦里,江离永远都是漠然而冰冷的,像是一尊用上等寒玉细致雕琢而成的玉观音。
看似慈悲,实际上却没有一丝温度。
【真乖。】
对视的瞬间,梦中的少年总是会薄唇轻启,像是训狗似的对他低语道。
每到这时,陆九便会倏然惊醒。
再想起梦中最后那句漫不经心的“夸赞”,陆九身体里便会模模糊糊地蔓开一阵怪异的躁动。
就……真的很奇怪。
他一个倒霉催的被人赶鸭子上架谋权篡位假冒主子的暗卫,怎么还对江离那样的魔头牵肠挂肚到口干舌燥的程度?
他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愣了半晌,总算是给出了答案。
可能他真的疯了吧。
好在这也不是陆九第一次怀疑自己发疯。
事实上,从小到大,陆九都对自己的精神状况有着严重的担忧。
在他的自我认知中,他这个人,不正常。据说陆九的父母原本都是世代侍奉昆仑剑派的杂役,夫妻两个生下他之后没多久就因为意外过世。按照惯例,陆九被分配给了昆仑剑派中无儿无女的剑奴养着。
陆九管那人叫“师父”。
在记忆里,师父对陆九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你这性子……唉,以后可怎么伺候主子啊?”
没错,陆九从小就展现出了惊人的学武天赋,以及,与天赋同样出类拔萃的散漫懒惰。他不爱习武,也不怎么听话,训练营里几百个孩子日日勤学苦练,满心都是长大后能选进昆仑燕卫为剑主效忠。而陆九满脑子都是躲懒吃喝,找到机会便要偷跑到山下茶馆里偷听旁人说书。当然,他每次都听不到最精彩的那一部分,因为每次师父都能精准地找到他,然后给他一顿痛打。
“小九啊小九,你这是要气死我!明明根骨如此上佳,但凡你努力点,将来必然可入燕卫护卫剑主。可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燕卫怎么会选你这种好吃等死的家伙!”
每当这时,被打得满身是血倒挂在房梁上的陆九,看着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师父,都会觉得格外不解。
不当燕进燕卫就不进呗……
他既然能变成个武林高手,为什么不自己仗剑行走武林,除暴安良?再不济也可以负剑前往边疆,投奔镇北大将军,跟着镇北军扫平北寇,保家卫国。
何苦要像是狗一般,日日夜夜守着昆仑剑主内院的一亩二分地,被人呼来喝去,任其摆布?
可每当陆九真心向师父这么提问,得到的都不是答案,而是另外一顿劈头盖脸的呵斥。
“什,什么叫被人当狗?!你怎么会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们昆仑剑奴说出去,在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敬?以剑为盟,忠心于主,这些话你都记到哪里去了?”
在师父嘴里,燕家人天生就是剑奴的主子。而剑奴最光荣的使命,就是成为剑主最忠诚的暗卫。可说到底,师父也没解释清楚,为什么他们这群剑奴必须要有个主子。
而那位藏于昆仑剑派深处的剑主一家人,又究竟是厉害在哪里,能让他们以效死为荣。
可时光荏荏岁月匆匆,一直到陆九长大,甚至因为武学天资超乎常人而被纳入燕卫成为剑守之一,他还是没有得到答案——无论那些掌门庄主等人是多么虚伪懦弱,浅薄无知,可江湖依旧是他们的。
江湖人不会注意到那些人麾下,在腥风血雨中打斗来回的暗卫与帮众。
寻常世人更是记不住除了那几位有名大侠之外的任何人的名字。
至于陆九这样的暗卫,好像天生就是器物,是消耗品。
他们生来,就跟自己的“主子”们不是一类人。
陆九几乎都要说服自己了。
结果,忽然有一天,他在一个本应该毫无危险的任务中,被江离从死人堆里叫了出来。
江离当然不是个好人。
不不不,应该说,江离根本就是一具凶器。
陆九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看似柔弱的少年身体里蕴含地极致冷酷与凶残,对方那些鬼神般的手段与道具究竟从何而来,更是让他不敢探究。
可是……
在看到江离面无表情,切瓜砍柴一般干掉所有人时,陆九的心还是不受控制地,快了那么一拍。
他莫名就是那么笃定,无论是地位尊崇如昆仑剑派少主,还是他们这样的暗卫,在江离的眼中都是一样的。
只要是碍着江离的计划,任何人的下场都是死。
陆九也毫不怀疑,即便是地位尊贵,干系到整个武林安危的昆仑剑主本人,到了江离面前,也不会跟藏身在树叶草堆中的无名暗卫有任何区别。
一想到这世上竟真的有这样的人,陆九的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中,便会不断涌起汹涌的热意。
当真是魂牵梦绕,神魂颠倒,难以自抑。
赤炎教 圣山
(我可真是……脑子坏了。)
单枪匹马一路从山下砍到山上,陆九心中一边自嘲,一边抬起眉梢,冷冷望向面前蜂拥而至的魔教教徒。
真气催动之下,他手中的长剑冷光四溢,在他面前交织成一片细密的剑网。剑光所到之处,鲜血碎肉飞溅不止。
空气中填充着浓稠腥臭的血腥之气,而同样的气味也在陆九的喉间弥漫开来。毕竟是将这么多年来修为发挥到了极致,以一人之力连破魔教圣地十三关,不激出点内伤,也实在对不起他这一日的劳心劳力。
陆九手腕已是微微发麻,过度激发真气,导致周身经络都是刺痛不止。
可面前这群双眸空洞,神色木然的赤炎教教徒,却让陆九半点躲懒的机会都没有。
陆九的目光冷冷扫过那些人明显不正常的外形和神态,脸上神色不变,眸光却渐渐发冷。
魔教蛇奴就跟昆仑燕卫一样出名,陆九又怎么可能错认。同样的,他也很清楚,这群人早已不似活人,花伏鸠一声令下,便是所有人死伤殆尽断肢折腰,也会拼尽一切办法将陆九活生生耗死在此。
“靠……”
陆九在心中骂了一句脏话。
按照他以往的秉性,他此时就该夹着尾巴,当机立断保命逃跑才对。
再怎么样,他也不必为了一个威胁他恐吓他,行事冷酷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江离白白送命。
陆九几乎都可以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喋喋不休权衡利弊劝他放弃。
然而无论那声音再怎么唠叨,甚至唠叨得他都已经被说服了——陆九的身体却还是不听使唤地牢牢钉在原地,半步都不肯后挪。
作为如今的昆仑少主,“燕昱澜”根本不需要很费力,就能探查到江离在花伏鸠的手下究竟遭遇了什么。
那样的酷刑……
真的全部落在了江离身上?
即便心中有所犹豫,可之前送到陆九手边的那些消息,还是让他难以冷静。
不然,他也不会脑子一热,再回神时,已经来到了此处与人对峙。
而就在陆九屏息凝神,对着面前乌央乌央摇摇晃晃力大无穷的蛇奴,打算拼着命苦斗一番之时,山巅之上忽然传来了几声粗粝嘶哑的笛声。
陆九额角一紧,整个人瞬间紧绷,横剑在前直指蛇奴。
然而,出乎陆九意料的是,那笛声竟然并没有催动蛇奴集体暴起一拥而上。恰恰相反,就在那笛声响起之后,那些怪异可怖的蛇奴便像是退潮的潮水一般,飞快地顺着来时的路径全部退了下去。
不过眨眼功夫,赤炎教的圣坛入口处那空旷陡峭的悬崖上,便只剩下动作僵硬,持剑护在身前的陆九。
陆九诧然地看着眼前场景,心中无比纳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曾经的暗卫站在原处呆愣了片刻,背脊微微发毛——大抵是有比之前境况更加险恶的阴谋诡计在等着他吧?陆九向来敏锐的直觉又一次发出了尖锐的警告。
可事已至此,陆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就此离去。
断手,断脚。
以秘法封眼封口。
烙铁炙面。
陆九回想起了自己收到的那些密报中,花伏鸠对江离的种种恶行,迟疑半晌,一咬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冲向甬道深处。
因为常年以保命作为第一信条,陆九的轻功向来登峰造极,几纵几落之间,他便已经越过重重机关,直抵魔教圣坛。
闯进那石门的瞬间,陆九便已经看到了圣坛中那座黄金牢笼。
当然,他也没有错过牢笼中面覆铁面具,四肢软绵无力堪比人彘的那个人。
“嘻嘻……呜……”
又听到了有人前来,“江离”缓缓转过头来,就跟之前一样,发出了怪诞痴傻的傻笑。
陆九动作一顿,一个踉跄之下险些摔倒在地。
男人的瞳孔倏然缩紧,在看到那个痴痴傻傻,早已不成人形的“江离”的瞬间,陆九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
“江……离?”
陆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放得很低很低。
甚至就连陆九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表情嗜血噬骨,近乎狰狞。
“你,你别怕。我来救你了。”
偏偏他的声音,却是跟表情截然不同的温柔。
“啊,陆九……你怎么来了?”
然后,陆九便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从他身后喜气洋洋地传了过来。
江离提着水桶,淡定地越过了陆九来到了牢笼前面,隔着栏杆朝着地上泼起了水,冲掉了地上的污物
再抬眼时,他便看到了陆九呆若木鸡的一张脸。
在听到陆九来时,江离便提前取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那张在陆九梦里不知道重复循环了多少次的脸上,如今正满是甜甜的笑容。
可惜的是,陆九显然没有接受到江离努力酝酿的亲切之意。
之前面对一群穷凶极恶无知无觉的蛇奴都不曾又丝毫动容的男人,如今却像是彻底傻掉了一般,目光不停在江离,还有地上那个“江离”身上来回转动。
本来多少还称得上英俊的脸,更是因为神色的飞快变幻而变得有些滑稽可笑。
“江离,你没事……等等,你……对……你确实应该没事……可我听说花伏鸠抓住了你,还对你百般折磨……”
陆九语无伦次的混乱低喃在石洞中泛起回音。
看着陆九这般模样,江离也有点纳闷。
他倒是能看出来,陆九刚才是真的很“关心”自己。
但他确实也想不明白,陆九为什么要这么真情实感的关心自己。
要是他记得没错,他可是没少恐吓威胁面前这人配合他工作吧?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再看看陆九如今模样,江离没忍住皱了皱眉。
【哇,这人没病吧……他这么紧张我干什么?】
江离非常小声地在脑海里戳了戳系统。
【额……】
系统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
毕竟,在虚拟空间里,小世界崩坏的警告声已经快要把它的卡死了。
【可能他就是那种抖M变态,就喜欢你威胁他鞭笞他挥舞着皮鞭在他丁丁上踩来踩去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唔,系统好像因为卡顿彻底疯了。
江离眨了眨眼。
【我根本就没有做过那种事情啦……】但江离还是非常有耐心地替自己辩解了一遍。【啊,对了,我想起来了!】
一道灵光闪过,江离忽然想起来,在第一次见面,把伪装成“燕昱澜”的陆九打发回昆仑剑派走任务之前,他顺手给对方吃下了遥控型定时腹痛颗粒。
然后还骗对方说,这是他专门研制的恐怖蛊毒。
要是陆九想要中途跑路或者摆烂摸鱼,没有定时拿到解药,整个人就会穿肠肚烂而死。
这倒不是江离真的有什么恶趣味故意折磨他人精神,纯粹就是这么多小世界的任务做下来,给人喂毒喂到习惯成自然了。
搞得他刚才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不过既然这时候江离想起来了,他看陆九的眼神也瞬间自然了许多。
【难怪这么担心呢。】
江离在心底笑了笑,然后便走进牢笼,当着陆九的面撕下了盖在花伏鸠脸上的那张面具。
“别怕,我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他安慰道,“至于你听到的那些事情,都是这家伙承受的。总之你不用太担心我。只要我在一天,你就会活得好好的。”
陆九嘴唇翕合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愣了半晌也没憋出什么。
“如果是正常情况,你这样擅作主张我会很生气呢。”
江离倒是没有太在意陆九此时矛盾混乱的态度,他只是柔和地冲着面前这送上门来的好员工,叹息道。
江离的脑海里,小世界崩坏的倒计时已经到了最后关头。
他晃了晃手中的拟态面具,然后,指挥着陆九把地上那软塌塌且大小便失禁的花伏鸠,丢到了隔壁的耳室之内。
随着石门关闭,花伏鸠的傻笑瞬间湮没在黑暗中。
等陆九同手同脚再次回到江离面前时,江离就笑得更加和蔼可亲了。
“嗯,果然还是需要你这种力气大的人帮忙处理这种不太需要的路人甲……虽然我是不太喜欢你擅自主张突然跑到这里来破坏我的剧本啦。不过,你这次倒是来得正好,我也就不跟你计较这次的‘不听话’了。”
陆九的目光落在了江离勾起的唇角上。
他猛然打了一个激灵。
从刚才起就一直迷迷瞪瞪晕晕乎乎的人,忽然间就有种如梦初醒的清醒感。
而等他这么一清醒,不妙的预感就朝着他呼啸而来。
果然,下一秒,他就看到江离抬起了手,将那本来贴在花伏鸠脸上的拟态面具,啪叽一下,贴在了他的脸上。
熟悉的触感。
熟悉的场景。
以及,江离熟悉的声音。
“嗯,很好,现在你就是花伏鸠了。”
江离双手环胸,往后退了几步,满意地端详着自己面前呆滞的高大男人。
“我……我……”
已经经历过一次类似的事情,陆九恍惚间已经明白了什么。
“你是谁?”
本能的,他想要拒绝,可下一秒,他就听到用江离那种又甜美又恐怖的声音向他问道。
“我是……”
“我是花伏鸠。”
对上江离森然可怖的视线,陆九身体里又是一阵热流涌动。
等再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干脆地回应了江离。
系统面板上,原本已经红到滴血的警报,在陆九承认自己就是花伏鸠时候停止了。
一直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江离,也不由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世界崩坏的警告声真的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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