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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康斯坦丁病床前,主治医生叫住了尼诺。
“佩蒂特先生,病人的状况……不太理想。”医生委婉道。
尼诺并非未经世事的孩子,医生的潜台词代表了让尼诺尽快回家准备后事的意思。
用不太理想来形容康斯坦丁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事实的基础上加了十层滤镜。金发男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医生用尽了办法也没能查明具体原因,只好先保守治疗。
几天没进食让康斯坦丁迅速衰弱下去,脸色灰白,胡渣杂乱地从下巴冒出,几乎看不出十几年前叼着烟带着尼诺在哥谭上蹿下跳的样子了。
无论来过多少次,医院都是尼诺最讨厌的地方之一。
医生护士的眼底都带着疲惫,消毒水味道下是怎么也忽视不掉的凝重气氛,走廊里一排排硬邦邦的椅子上,是翘首以盼的家属。而无论是医生的拼尽全力还是家属虔诚的祈祷,都无法阻止死亡的到来。
人类真的是非常脆弱的生物。
“我知道了,”尼诺看了一眼康斯坦丁的吊瓶,“继续保守治疗吧。”
医生看着这个年轻人眼下还有熬夜的青黑,此刻站在病床前低头沉默不语,低头瞧着床上的病人,似乎要把病床盯出一个洞来。
医生叹了口气,拍了拍这个不肯放弃的年轻小伙子。
“你会挺过去的,”他安慰道,“别太丧气,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尼诺别过去头去,像是承受不了打击一样,“我知道,只是——”
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这次通过通灵,发现附在黑空身上康斯坦丁的视野内,是一件女士内衣一闪而过。
康斯坦丁!你他妈在干什么啊康斯坦丁!
尼诺看着躺在病床上男人安详又脆弱的脸,遇见康斯坦丁后血压又一次地窜高。
他真的不明白,如果说黑空作为一件武器,那么这件神奇的武器究竟会在地狱厨房的哪儿。更可怕的是,他同手和会约定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这要尼诺怎么去和那群日本神经病解释?
他倒是并不怕手和会拒绝相信他,他是怕这群疯子就这么冲进地狱厨房的每一家女士内衣店翻找。
尼诺在医生同情注视下的手微微颤抖,在帮手和会干活前,他的确想过会因为所作所为承担一些刑事责任,可尼诺一点也没设想过他有朝一日会有可能成为涉嫌抢劫女士内衣的嫌疑犯。
人生简直太他妈奇妙了,再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尼诺也能成为哥谭地下霸主也说不定。
“好好照顾他。”
在确认医院有在认真看顾康斯坦丁没有灵魂的躯体后,尼诺再次驾车,来到了罗克森公司的楼下。
信依旧在楼顶的办公室等待他。
由于脸上的疤痕,这个阴郁的东亚面孔的男人一直很少见人。
尼诺属于他为数不多的例外,这个年轻人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优秀的实力和对手和会的忠诚。尼诺几乎每天都能传来新的有关夜魔侠或者黑空的情报,一个是手和会的老对头,而另一个则是他们苦苦追寻千年的武器。
信认为完全可以为尼诺·佩蒂特破一次例,允许这个完全的外来人士加入手和会。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些问题要再次同这个律师确认。
“你说,”信皱着眉问道,“你又有了黑空的消息?”
“是的。”尼诺顿了顿。
信没发现尼诺的异常,他急切地向尼诺伸出双手,“快,”他命令道,“展示给我。”
“这可能有点……”
“展示给我,”男人又重复了一次,“别辜负我的信任,想想你躺着医院里的老师,你清楚他的情况。”
“想想,尼诺,他现在这么脆弱,经不起任何打击,只需要轻轻一下——”
但凡手和会动手的迅速点,尼诺面无表情,他就不用再替这个魔法骗子打工了。
他无奈地伸出右手,同信交握,随着触碰到了信的灵魂,记忆也随之展示,尼诺满意地看着男人的表情逐渐变成尴尬中透着一点疑惑的样子。
尼诺无奈地摊手,“我早就告诉过你。”
信嘴角抽了抽,显得带着疤痕的面容格外狰狞,他对尼诺的记忆欲言又止,契约的作用下,他清楚尼诺没说谎。
这就更显得黑空的情报格外离谱。
好在他理智尚在,并没有干出什么让手和会通过劫持内衣店登上报纸头条的事,男人冷严肃地吩咐尼诺:“继续探查黑空和夜魔侠的情报。”
“你很快就能接触到真正的长生了。”他意味深长地说。
尼诺满口答应。
吉米飘在尼诺的四周,等离罗克森公司有一些距离了,他才担忧地问尼诺:“你现在准备去哪?是不是要去打听一下夜魔侠的情报了?”
“嗯?”尼诺看了一眼手机,“马特他们在酒吧等我。”
这位前爱尔兰人沉默了一下,他指出,“你又打算糊弄日本人了。”
尼诺叹了口气,“你知道,对付这种……不太友好的委托人,我工作,他们付钱是天经地义。”
尼诺打开车窗吹风,“我不工作的时候他们付我钱,这才叫赚钱,亲爱的。”
吉米:……
这个逻辑怎么听都有点问题吧!他再也不要相信律师的鬼话了!
尼诺头一次遇见马特,就是在地狱厨房的这家酒吧。当时尼诺只是单纯在期末考试过后,打算找个新鲜地方找点乐子,没想到遇上了自己未来的老板兼任男朋友。
马特在台球上胜负欲极强,尼诺和弗吉联手都打不过马特半个人,这次即使带着拖他后腿的凯伦,马特依然稳赢了尼诺一头。
在再次惨败于自己男朋友后,尼诺不信邪地和马特交换了球杆。
“哦,”弗吉起哄,“有人玩不起了。”
“弗吉,醒醒,”尼诺重重一巴掌拍在男人背上,“我们才是一伙的。”
他的男朋友站在球桌对面志得意满,佩吉则又一次拿起球桌上的白球,金发女人皱着眉上下摆弄,却怎么也看不出有哪里不对。
“如果我现在说今晚我请客,你愿意当场倒戈吗?”尼诺依旧不死心地试图贿赂女助理,而马特抗议地敲敲球桌。
“我听得见。”男人强调。
没人搭理律所可怜的老板,三个人很快就形成了新的阵营,当场大声密谋的同时篡改了规则,誓要让马特今晚输光他口袋里的最后一分钱。
一切都很和平,很安详,直到吉米,这个倒霉透顶的亡灵重重砸在了球桌上。
尼诺手一抖,球杆戳穿鬼魂脑袋的同时让白球一杆进洞。
“……”弗吉沉默了一下,捅了捅他的多年好友,“马特,我得和你一队。”
“这是失误!”尼诺叫道,他把球杆放下,耸耸肩,瞪了一眼吉米后说道,“我去趟卫生间。”
在酒吧昏暗的厕所里,尼诺朝鬼魂比了个手势,“怎么了?”
“吧台旁的那个人,对,就是那个面前摆着啤酒没动的,”吉米带着尼诺装作不经意地路过,“他有问题。”
尼诺撇撇嘴,天,这可是地狱厨房,这里人均和□□沾亲带故。
看着尼诺不以为意的表情,吉米加重了语气,“他是爱尔兰帮的人,那天他就在现场。”
“你确定?”尼诺用口型问道。
在吉米粗暴向那个男人比了个手势后,尼诺揉了揉脸,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是那场疯狂杀戮的唯一幸存者。
得让马特他们赶紧离开这儿,尼诺瞬间做出了决定,既然有人已经向爱尔兰人全面宣战,他没理由放过这个唯一的幸存者,尼诺一点也不愿意掺和进去。
他脸上没露出半分不对来,绕到吧台那儿拿了瓶酒,向老板娘笑了笑,给了点小费。余光却看见坐在吧台男人的目光瞟向了马特那儿。
尼诺暗骂一声,他那位喜欢多管闲事的男友已经起身坐在了男人对面。
“你身上有枪,”尼诺抢先一步,“你是哪儿的人?地狱狂犬?墨西哥人?还是——爱尔兰人?”
面对男人警惕的目光,尼诺把酒推去男人面前,“尝尝?德国啤酒。”
“你们是怎么清楚的?”男人压低声音。
马特只是问道,“所以,你来这儿是需要帮助,”他指了指男人的腹部,“你受伤了?”
“你们到底——”
尼诺叹了口气,他指了指马特,“你知道,他是你唯一的机会了,除了尼尔森默多克律所,没人会考虑你的案子。”
尼诺意有所指,“介于你现在的情况,你都不一定能活到付钱的那天。”
这位爱尔兰人的帮派高层彻底被马特和尼诺这套组合拳弄懵了,他僵硬地接过尼诺递给他的啤酒,向着尼诺一行四人吐露了实情。
尼诺倒是一点也不惊讶于这位帮派成员的人渣程度,反而是他的三位前同事,在经历了一番激烈挣扎后,犹豫于是否要为人渣进行辩护。
“格罗托,你是叫这个对吧,”在马特终于下定决心的同时,尼诺开口了,“个人建议,我不管你之后是不是要对法官或者陪审团撒谎——”
马特不赞成地清了清嗓子。
“好吧,好吧,我的建议,你最好别对你的律师撒谎,”尼诺盯着这个有点瑟缩的男人,“要知道,接下你的案子的那刻,唯一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希望法槌落下时你能少坐几年牢的人,或许只有你的律师。”
“你还隐瞒了什么。”尼诺笃定道。
在他头上,吉米毫无同事情的大声嘲笑,格洛托算是个女人缘不错的家伙,这人干的许多件缺德事中的一件,就是给他手下带了绿帽子。
尼诺瞧着沉默不语的男人,冷笑一声,他看向马特,他的男朋友似乎半点也没有因为案件棘手而改变主意,反而态度温和地鼓励格罗托说出口。
格罗托低着头喝了口酒,他艰难地说道:“好吧,我会告诉你们……”
下一秒他就昏倒在了酒吧里,带倒了长凳,引起一片惊呼声。
“这他妈认真的吗?”弗吉猛得站起来。
佩吉急忙扶住男人,然后发现男人腹部的伤口渗出血来,女人抬头,“我们得把他送去医院!”
尼诺撇撇嘴,他蹲下看了下男人伤口的出血量,随后找酒吧老板娘要了瓶伏特加,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把烈酒浇在了男人的伤口上。
随着撕心裂肺的惨叫,男人被活活疼醒,尼诺踢了一脚男人,他垂下眼:“喂,去自首。”
“既然你已经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这就是你最好的出路了,”尼诺朝挑着眉看他的马特笑了笑,转回面对格罗托时又立马收敛了笑容,“记得什么也别说,一切等你的律师处理。”
弗吉摇着头出去,他打算去叫一辆出租来把这人送去警局,佩吉去原先的座位上取回她的包,现在吧台前除了躺在地上的格罗托,就只剩下了马特和尼诺两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爱尔兰人?”马特突然朝尼诺发问,酒吧昏暗的灯光下,他一点笑容也没有。
“最先发现他不对劲的人是你,亲爱的,”尼诺轻巧地反问,“你又怎么清楚他腹部有伤?你在调查什么?”
马特顿了一下,“直觉,瞎子总会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你呢?”他反问。
“我也靠直觉,马特,”尼诺耸耸肩,“哥谭人也总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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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诺非常肯定,疑点一旦被发掘,随之而来就只会是信任的裂痕。
马修·默多克同样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律师,或许他平时温柔的举止和坚守的底线往往会让人忽略他在法庭上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律师善于在言语上捕捉对方的漏洞,在逻辑上击溃对方的同时自圆其说,最后给当事人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尼诺在酒吧昏暗的灯光下死死盯住马特的表情,他的男友在尼诺格外严肃的注视下泰然自若,拿起杯子喝了口酒。
“好吧,”他说,“抄袭我的答案,你这可称不上是漂亮的答辩。”
尼诺耸了耸肩,他抢过马特的杯子,一口喝干剩下的酒,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磕,“亲爱的,你知道你的残疾并不能解释这一切吧。”
“喂,喂!”
躺在地上挣扎的格罗托的捂住他腹部的伤口虚弱道:“我在流血。”
他看着坐在高脚凳上淡然喝酒的两人,瞪大了眼睛,“我真的要死了。”
尼诺捏了下眉心,他站起身来,伸手拦住凯伦,和马特一起把瘫在地上的男人拖起来,塞进出租车后座。
弗吉,这个永远靠谱的男人,拿着手机对他俩喊道:“我已经联系了布莱特。”
马特点头,和弗吉一起坐进了出租车后座,两人把格罗托夹在中间,防止他瘫倒的同时也有效预防了他暴起伤人。
弗吉看了眼马特,又看了眼尼诺,这个男人敏锐意识到了他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但只有傻子才掺和进情侣吵架,尤其当双方都是你朋友的情况下。弗吉脖子一缩,果断扯开了话题。
“你介意送凯伦回家吗?”他问道。
“我要跟着去,别这么看着我,我完全有资格参与这个案件。”佩吉不满道。
出租车上只剩下副驾驶一个空位,尼诺后退了一步,叹气,“好吧,一定注意安全。”
尼诺敲了敲司机那一侧的玻璃窗,塞给司机一张钱,“直接去警局,要快。”
“等等,”弗吉伸出头来,“你不去吗?”
尼诺隔着车窗看向马特,刚好瞧见男人转过来的脸,“不了,他有两位辩护律师还不够吗?”
尼诺笑道:“他可付不起我的律师费,我也从不做赔本生意。”
马特冲尼诺一点头,他用盲杖戳戳司机靠椅后背,“开车。”
尼诺还没反应过来,意识到后座上坐了个罪犯的司机已经迫不及待一脚油门踩去,尼诺被甩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看着车屁股。
马特并非毫无脾气的圣人,可他对待身边的人一向有无数的耐心。在尼诺和马特交往后,不,应当说在尼诺同马特成为朋友以后,他还是头一次享受这种待遇。
这就是由奢入俭难,尼诺刚开始与马特并不对付,两人发生言语纠纷不是一次两次,他深知马特刻薄起来不输自己,可他过去从不在意。
没想到在马特的温柔攻势下,尼诺现在连冷遇也没法接受了。
虽然并不承认,但尼诺或多或少有些委屈,他冲着酒吧其他围观的群众笑笑,伸手招了辆出租车——他去了康斯坦丁在纽约的安全屋。
安全屋位于皇后区,怎么说,你不能指望康斯坦丁作为一个任何亲密关系都无法维持半年的单身汉能把房间布置得有多好,起码尼诺躺在那张硬邦邦的狭小单人床上,是真切地开始怀念马特的丝绸床单。
他烦躁地翻出康斯坦丁的香烟存货,点了一根丝卡。
按理说,一般人在遇见感情问题时理应去同亲近的朋友倾诉倾诉,而尼诺翻来覆去,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并且靠谱的对象。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尼诺身边也多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对待感情的人,他叼着烟,在纽约的深夜思索半天,打电话给了佩珀·珀茨。
斯塔克集团的女总裁此刻还未入眠,她惊讶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尼诺?”
“嘿,佩珀,”尼诺找了个烟灰缸放在床头,“好久不见了。”
“你一定不是打电话来同我叙旧的。”女人十分肯定。
“……就不能同我稍微客套客套吗?”
“我的时间很宝贵,尼诺,”女人打了个哈欠,“你根本不清楚我明天得忙多少事。”
在佩珀还上尼诺人情后,两人也联系过几次,斯塔克集团同样在哥谭有些业务。纽约的律师在这时候比不上本地律师,合作几次后,尼诺成功同这位女强人建立起了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友谊
“你和斯塔克近来还好吗?”尼诺手上这根烟已经被他吸了一半,尼古丁也没能缓解他的烦躁。
“有人要对托尼不利?你有消息了?”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急切起来。
“不不不,没有,”尼诺连忙解释,“我只是问问。”
“你是在找我咨询感情问题吗?”佩珀一下子精神了,看来无论人多有钱,永远也阻挡不了对八卦的热情,“所以你和那位马修律师?”
“他业务水平很不错,我甚至考虑雇佣他处理托尼的一些问题,你知道,不少律师都对义警有意见。”
“那你得快点,赶在他破产之前——”尼诺强行扭转已经跑歪的话题,“我和他有了点小小的纠纷。”
也不能说是小纠纷,毕竟尼诺现在名义上还在给称霸地狱厨房一角的日本帮派打工。他和马特的立场算得上天差地别。
“你是怎么忍受斯塔克,当他执意关掉军火部门成为英雄时,你是怎么想的?”尼诺点燃了第二根烟,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你清楚当他想把帮助别人的当成事业的时候,他就把自己钉上了十字架。”
尼诺不清楚马特具体隐瞒了他什么,但想也知道这一定和地狱厨房有关,马特对待地狱厨房就如同蝙蝠侠对待哥谭,他绝不允许别人伤害这儿,为此他毫不犹豫牵扯进了别人避之不及的案件里。
佩珀在电话那端叹了口气,“简单来说,我没法改变他,我也不愿改变他,因为这就是我爱上他的理由之一。”
“现在我问你,尼诺,你觉得你能让你男朋友变成,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变成你这样?”
“我真的觉得有被打击到,”尼诺顿了一下,“不能。”
所以他在酒吧里从没试图阻止马特接下这个案件,哪怕他清楚这是多大的麻烦。
“好吧,那你觉得你能离开他吗?另寻新欢,”女人调侃道,“无论哥谭还是纽约,我想英俊的男律师你总能找到。”
“……不能。”在沉默后,尼诺自暴自弃道。
“你看,”女人再次打了个哈欠,“成年人该对自己的选择负责,这都是你做的决定,大律师。”
“我已经开始后悔了。”这是尼诺十分难得的真话。
“这句话我每天都会说,好了,”女人冷酷无情,“明天大概还有八百个会议等着我,晚安。”
尼诺缩在康斯坦丁那张单人床上,他看着窗外的夜景,掐灭了烟,困意慢慢涌上来,“晚安。”
梦境对魔法师来说往往并不陌生。
尼诺这次的梦却尤为奇怪,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孩子,在梦境里,他轻易完成了他这辈子也没能做到的事。
他的身体变得灵活,四肢都充满了力量,他能轻易将人的喉咙扼断,也能熟练地用冷兵器刺穿人体。他变成了最强劲的武器,最勇猛的士兵,他是利刃,是——
一双大手摸了摸他的头顶,一个苍老的声音说,“做得很好,艾丽卡。”
下一秒,场景如同潮水般褪去。
尼诺迷茫地四处张望,低下头是却看见,他脚边有一具男人的尸体。
他用着这个女孩的视角,能看清沾满血的双手,尸体依旧瞪大的眼睛,以及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
男人激烈地同旁人争论,淡然的神情消失不见,随之而来的是急切和不安,尼诺仔细听着两人争论,两人说话都带着口音并且语速飞快,但尼诺还是捕捉到了那个他需要的单词。
“黑空。”
这个女孩是黑空。
黑空不是什么武器,不是什么没有形体的圣物,这件手和会苦苦追寻千年的兵器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尼诺带着一身冷汗从床上惊醒,他大口喘气,这时候他要是还没意识到他又一次被康斯坦丁坑了那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尽管在手和会底下做事没几天,尼诺已经彻底了解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公司文化,往好里说叫效率至上,往差里说叫草菅人命。把一个女孩的线索交去这样一个组织,手和会将怎么利用她?
哪怕在记忆里,这个女孩绝不无辜。他能感受到女孩杀人时的兴奋和嗜血,看起来她的确是个天生的兵器,是个天生的杀手,搞不好未来可期,拳打丧钟脚踢死侍指日可待。
再加上康斯坦丁剩下的时日无多,合情合理的选项应该是把女孩交出去,作为一个杀人犯,她用来交换康斯坦丁的性命是个好选择。
可尼诺不愿意,他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嚷嚷着,凡妮莎将他视为工具,而他怎么能成为同他母亲一样的懦夫?
“我需要一个计划。”尼诺用凉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那个因为睡眠不足而憔悴的男人,又从康斯坦丁的柜子里翻出来了咖啡。
在速溶加浓黑咖啡的强效刺激下,尼诺想,计划第一步——
先想办法让手和会倒台吧。
别慌,稳住,只要他的甲方破产得足够快,那他就算不上违约。
作者有话说:
呜呜呜四十章了,虽然我又菜又糊,但我写得好开心 感谢在2022-04-19 21:40:26~2022-04-21 21:05: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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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弗吉·尼尔森的生活压力,一半来自于他想要出人头地的梦想,一半来自他多年的好友马特·默多克。
他只断断续续睡了四个小时,在纽约的清晨挤上拥挤的地铁,然后匆匆来到他们临湖的律所。一推门他就高声喊道:“你有没有看见昨晚——”
“昨晚有人试图在转移格罗托的时候杀死他!”佩吉打断他的话,女人焦虑地来回踱步,“警方并没有官方报道,可我问了布莱特,他说是夜魔侠阻止了格罗托被杀。”
“天,那个干掉爱尔兰帮的是一个人,他简直能比得上一整只军队。”
“好吧,这得看看是哪儿的军队。”弗吉试图开个玩笑,可他俩谁也没笑出声来。他毕业后就一直和马特合伙,说实话他不清楚他俩的业务水平在纽约排名如何,但从他们接案件的具体情况来看,他们应该是整个纽约最能惹事的律所。
“那人真的想干掉整个爱尔兰帮,到底……是什么让这个人如此执着?”佩吉分析道,“一定不是为了钱,如果是为了利益吞并整个爱尔兰帮会更合适,是私人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