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绝没骗你!”
这件事?游书朗刚觉得哪里似乎不对,就被樊霄的热吻阻断了思路。
唇角轻轻相贴,他便偏头躲了,抓着头发的手指更加用力:“樊霄,我还没说我原谅了你。”
“游主任要怎样?”
男人眯起眼睛:“视频很刺激?那你也给我录一段吧!”
樊霄:“……”
手机架在支架上,穿着正装的樊霄被框进了画面。
游书朗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长指弹了弹烟盒底部,将露头的香烟抽出来送进了嘴里。
“开始吧。”他的语气有些淡漠。
床上的男人用拇指抹了下唇角,如同抹去了自己的淡淡尴尬。
他进入状态很快,手指搭在皮带上问:“全脱吗?”
“穿着衣服摸。”对面的男人心不在焉的命令。
“好。”
男人的目光勾着游书朗,遇念中掺杂着虔诚,像是最笃定的信徒,可以将所有一切无条件地献给自己的神明。
他散了喉下的几颗扣子,饱满的胸肌若隐若现,知道游书朗爱手,手掌一路沿着身体下滑,搭上了腰间的皮带。
“游主任在视频里解皮带时看着有些着急,很不好受吧?当时脑子里想的是谁?你的前男友吗?”
游书朗夹烟的手一顿,眉峰下落:“咬着自己的衬衫,中途若是滑落,我们就再录一次。”
拉链拉开之前,游书朗暗自关上了录制。
西装、衬衫,商场中的上等精英,此时却表演着血脉贲张的一幕。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吸烟的动作潇洒自如,面上的表情也平淡稀松,好似床上的一切都事不关己。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抑制翻涌沸腾的血液有多么困难。即便没再说话,樊霄也在时时刻刻诱惑着自己!
灭了烟,游书朗起身走到床边,望着引诱他的男人:“樊霄,只要你乖,今后我的梦里便都是你。”
言罢,他深吻了上去…
手机被停止了录制,不然便会收录一张胜而自矜的脸。
游书朗见到薛宝添的时候,他正蹲在医院门前抽烟。
一身高档西服皱得不像样子,小脸蜡黄,像熬了几个通宵。
“薛副总这是病了?”游书朗有求于人,自然好声好气。
薛宝添那日咬了张弛舌头,虽说出了气也被草了个半死。事后他连拜了七八尊菩萨,捐了万把块香火钱,只求以后与张弛老死不再相见。
然而一转头,就有人寻上门来。被薛宝添用语言“草”过的张弛表哥带人将他堵在巷子里,什么都没说,只上下扫了几眼就让薛宝添腿如筛糠。
最后还是张弛出面救下了他。男人舌头依旧肿得不能说话,便由着表哥做主,给薛宝添定了“三好”原则。
直至张弛病愈,陪同好、照顾好、伺候好。
薛宝添将国骂咽进肚子,暗暗发誓以后再他妈不拜佛了。
今日他陪张弛来医院复查,一肚子憋屈没处发,正巧游书朗送上门来。
他咬着烟,没起身,嘲讽:“呦,这不是游大主任吗?不在樊霄身边献殷勤,跑我这儿干什么来了?”
游书朗自然不会被几言几语激怒,他矮身蹲下:“来给薛副总赔个不是。”
“别!”薛宝添嗤的一声,“我可担不起。”
被呛了声的游书朗再没言语,只是委身坐在薛宝添身边的台阶上,摸了一根烟放在手中慢慢揉。
他善与人打交道,知道薛宝添这样的人,越给脸越赛脸,拿乔不说,还会蹬鼻子上脸。反之,你若晾着他、冷着他,让他肚子里的二两香油荡来晃去,总有绷不住的时候。
果然,薛宝添鼓弄了两口烟就开始龇牙咧嘴:“我说,姓游的,一个坐台女你都费尽心思救一救,为什么到我这就两眼一闭不管死活了?我这身家不值得你救一救吗?”
“坐台女?”游书朗精准地捕捉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词汇,“什么坐台女?”
咳咳~薛宝添被一口烟呛到,咳到脸红脖子粗之时,他想到那晚的酒吧的包房中,也萦绕着这样辛辣的气味。
那晚他有意讨好樊霄,在施力华示意要整一整游书朗之时,酷爱这种游戏的他自然愿意配合。
有钱的公子哥谁没有点变态的嗜好?他只当游书朗是樊霄常日无趣时逗闷子的小丑。
谁料,之后再见樊霄,却都是黏在游书朗身边的,敬菩萨似的捧着供着,未有一点差池。他也曾疑惑、纳闷,但他的生活花天酒地,分不出太多的心思来琢磨这些。
现在想来,确实有点奇怪。
因为停车场的事,他恨极了樊霄与游书朗的见死不救,让他屁股疼了好几天不说,如今还被逼着陪张弛来换药,鞍前马后的伺候着。
樊霄不仁,莫怪他不义,薛宝添想掀了樊霄的老底!让两人好个屁!
屁?屁股?
薛宝添已经被人草了好几次,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瞬间便有了以前打死也不会产生的联想。
“你被樊霄草了屁股了吧?”他抻着脖子问道。
咳咳!这回换游书朗被烟呛到。他摘了烟,吃惊的神色收敛得极快,只是耳尖透出了一抹红色。
瞬间的表情昭示了一切,薛宝添惊诧:“草,被我猜中了?我说樊霄怎么变了。”
他未理会游书朗微微蹙起的眉头,上下打量着身边的高挑俊朗的男人:“你这样的也会被压?”他似乎找到了一点心里平衡,“看来也不是因为我菜。”
在地面用力按死了烟蒂,薛宝添忽然揽住游书朗的肩膀,像找到了那个同样沦落天涯的可怜人,物伤其类道:“游主任,你说世间怎么这么多操蛋事呢,妈的,我都要抑郁了!你知道吗,最近我瓢人都开始不爽利了,你呢?有这方面的问题吗?”
“什么?”即便游书朗理解能力超群,也没懂薛宝添在说什么。
冷风一抽,薛宝添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把那点见不得人的“烂事”说了出来,他赶紧摇了一下头,岔开话题:“你找我是要谈博海那些药的事?”
游书朗被他东一下西一下弄得有些混乱,只得随着他说下去:“是,想来和薛副总聊聊那些药品的处理问题。”
薛宝添俨然已经将游书朗划归自己阵营,大手一挥,颇为豪爽:“没什么大事,走个过场而已,让人把药送回来,该上架上架,该促销促销,以后有什么事你直接找我。”
薛宝添前后态度反差巨大,事情又解决的如此顺利,让经验老道的游书朗一时都不知如何应对。他状似无意地掀去了肩膀上的那条手臂,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还有…你…樊霄…”薛宝添吞吞吐吐,他有心提示游书朗,樊霄不是个东西,又怕自己的跨国生意泡汤。
咽下了将要脱口的话,他咬牙切齿:“车、钱、房子,该要得要,反正樊霄有钱。”转念一想,游书朗被压还能捞点钱出来,自己那个他妈的是个穷鬼!
忽然有人喊了一嗓子,薛宝添哆嗦了一下。游书朗顺着声音望过去,竟然看到了那日在停车场掠走薛宝添的男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更加魁梧的壮汉,一脸横肉,极不好惹的样子,那一嗓子就是出自他口。
薛宝添低低骂了声“草”,又不得不起身迎了过去。临走,他在游书朗肩上重重拍了几下:“我走了,你呀…保重吧。”
“薛副总,”游书朗忽然叫住他,“刚刚你说的‘坐台女’是什么意思?”
薛宝添怔了一下,舌头顶着牙关啧了一声:“什么坐台女,你听错了。”在身后男人再次的催促声中,又丢下一句:“反正,你自己多留个心眼吧。”
声色犬马之地,音浪一层盖过一层,躁动着人们体内的血液,以及那颗不安分的心脏。
花姐今日接待了一个奇怪的客人,干净英俊的男人,一个人包了一间房。
包房的音乐换成了舒缓的小夜曲,让习惯了脉冲震频的花姐有些不习惯。
未待她说话,男人的电话响了,他示意她关了音乐,然后歉然一笑,低声道了声“抱歉”。
心脏一颤,花姐被电了一下,做老鸨这么多年,见惯了形形色色的龌龊,很少再有男人能入她的眼。可如今这个气质干净,待人尊重,举止得体的男人,却让她老迈干涸的心荡漾了一下。
男人接起电话,声音透着温柔:“嗯,今天要加班,会晚一点,你先吃,不用等我。”
花姐的笑容慢慢淡了,心中冷嗤一声,果然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也是一个满口谎言出来偷腥的。
心湖重新干涸,她挂起职业笑容,问那个已经挂断电话的男人:“先生,喜欢什么样的?我叫姑娘们来,您选。”
“样子清纯的,像刚毕业的大学生一样的,这样的都叫来看看吧。”游书朗缓缓说道。
第58章 耍我,你参与了吗?
罕见的,游书朗攒了场子请人喝酒,打的主题是感谢薛宝添对博海药业的关照。
请的人不少,樊霄和施力华都在场,薛宝添也算给面子,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气氛不错,有人拿着麦克风干嚎,也有人摸着姑娘的腿谈心,薛宝添被如水的恭维话捧着,慢慢散了肚子里所剩无多的怒气,与樊霄和游书朗碰了几次杯,话也多了起来。
他搂着一个女孩儿吧唧亲了一口,叹道:“这他妈才是生活啊!”
“玩几把?”游书朗提议。
没人反对,几位主宾凑到了一起开始玩牌。游书朗洗牌、切牌行云流水充满美感,可不知为何樊霄眼皮跳了一下。
游书朗今天一切如常,妥帖沉稳,处处逢源,待他也无异样,只是偶尔投来的一眼,好似带着轻飘飘的捉不到的冷意。
樊霄怪自己多心,下意识的摩挲了一下胸口的四面佛,压下了心中隐隐的不安。
“输了只喝酒没什么意思。”游书朗边发牌边说,“玩点刺激的?”
薛宝添眼睛一亮:“游主任我现在怎么越看你越顺眼,玩玩玩,越刺激越好!”
施力华也隐隐兴奋,将菩提手串换了个腕子,扬眉道:“来吧。”
只有樊霄几不可查的蹙了下眉,游书朗什么性子他最了解,必然不会主动提出玩什么刺激的游戏。
这事透着反常。
从不在公共场所吸烟的游书朗,将咬在齿间的烟摘下磕了磕,磕落烟灰,露出隐隐一点红光,才又送回口里掐着牌回视樊霄:“樊总呢?玩吗?”
两人的目光交汇,游书朗眼中的深意,樊霄却未能看懂。他有心哄人,软着声音回复:“全听游主任的。”
别开脸,游书朗继续发牌,修长的手指夹着最后一张牌甩了出去,又将事先倒好的酒推到几人面前。
雕着繁复花纹的银质酒架上放着六个斗酒杯,褐色的酒汤像勾扯着遇望的引信,危险又诱人。
游书朗睨着那酒缓缓说道:“六杯酒,其中有一杯加了料的,输了的随意自取一杯,至于喝到什么,就听天由命了。”
一句话,震惊了另外三个男人!
这桥段似曾相识!
施力华终于记了起来,七八个月前,也是在这家酒吧,好像也是这间包房,他们为了整治游大善人,让坐台女扮成薛宝添的女下属,又故意在游书朗面前向酒中下料,做出对女孩儿意图不轨的样子。
整个晚上,他们都在津津有味地看着游书朗暗自焦急,三番五次的想办法救人,却几欲不成,最后只得自己喝了那杯加料的酒!
如今游书朗反常地玩起这样的游戏。几个人都不傻,知道这是东窗事发了!
施力华下意识去看樊霄,薛宝添嗤笑一声,也去看樊霄。
游书朗觑着两人的微表情,最后也随着他们将目光落到了樊霄身上。
男人垂着眉目,不辨神色,手肘压在膝上微微探身去摸酒台上的火柴。翻转火柴是樊霄烦躁或是隐怒时的小动作,只有与他最亲近的人才知晓。
指尖一点点向前,游书朗的心一点点下沉,当他握紧拳头的时候,那手却在半路停了下来,折转拿起了一杯酒架上的黄汤。
一翻手,樊霄吞了杯中酒!
众人:“!!!”
酒杯送回原处,男人面上一派轻松:“游主任说笑的,你们还不知道他,最守法依规,喝了酒在自家院子里都不开车的人,哪能玩这些花样,逗你们的。”
说话的同时,他暗中拉了一下游书朗的袖子,是恋人之间提点对方的小动作。
此时,干嚎的人飙了高音,骤然而起的破音分走了薛宝添和施力华的一点注意力,樊霄便在高昂的曲调中,偏头与游书朗低语:“现在不是整治薛宝添的时候,他刚刚帮你办了博海的事,动不得,想要教训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你觉得我是要整治他?”
“不然呢?”樊霄的声音压得更低,“他是混蛋,但现在的确不是动他的好时机。”
游书朗冷眼看着樊霄,想起了昨日与坐台女在这个房间里的对话。
女孩儿依旧清丽,穿着白色连衣裙,脸上略施薄粉,与其他同行天壤之别。
她点了一颗烟,没有掩饰眼中的沧桑:“我是走清纯路子的,很多男人喜欢这款。”
“我记得你。”女孩吞吐烟雾,“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人。当时我都觉得你傻,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值得。”游书朗拧开了一瓶水,推到女孩面前,“能帮就帮一把,实在帮不了,我也不会强出头。”
烟雾断了一截,女孩儿沉默了一会儿浪声说道:“你找我,是不是有话问我啊?”
“有,能告诉我上次是谁在耍我吗?”
女孩儿笑了一下,奚落:“现在才看出来他们在玩你啊?你还真是个呆子。”
她沉吟了片刻:“你知道的,做我们这行,嘴得严,不然就没饭吃了。”
“我知道,也理解。”游书朗打开钱包,“不知我付多少钱,你能告诉我你知道的。”
女孩儿嗤了一声,睨着钱包:“还是瞧不起我们做这行的是吧?”她将细长的女士香烟按进烟灰缸,“你给我买个棒棒糖,我就告诉你。”
她仰着头,落寞哀伤:“谁让你是我入行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个好人呢。”
游书朗想到女孩儿最后的话:“都他妈不是好人,都拿你当小丑耍呢。”
“全部吗?”他同样记得自己当时暗哑的声音。
女孩儿思忖了片刻,才道:“那个坐在主位上的男的没怎么说话,但我觉得他是知道的。”
“你确定?”
“也…不是特别确定,但我们女人的直觉很准的,他虽然表面上看着未参与,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女孩儿含着棒棒糖站起身:“好人儿,那些人你动不起,都他妈是有钱的混蛋,离他们远远的,别想着报复。”
女孩儿的背影孤单落寞,从异常宽大华丽的门走出去时,像一条虚虚的随意可以擦掉的线段。
回神的游书朗忽然有点倦了,厌烦了这样的拉扯试探和虚与委蛇。他深深地凝视了一眼樊霄,然后直白如剑地问向薛宝添:“薛副总上次你那个女下属是假的吧?为了耍我临时找的?”
他拿起一杯酒轻轻摇晃:“酒里加的料倒是真的,当时我喝下去,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好玩、很刺激?”
“!!!”
三个男人皆惊,只有樊霄的表情隐得最快,他翻起眼皮看了一眼犹在愣怔薛宝添,在第一时间丢了一句泰语过去。
“不好意思,一急便切到了泰语。”他没有半点歉意地换回国语,低缓的语气看似在缓和游书朗与薛宝添之间的剑拔弩张。
“薛副总,游主任有点介意当初那件事情,当时是什么情况?要不劳烦太子爷给说说,话说开了就没有误会了。”
“我他妈的…”薛宝添恨不得给樊霄一个大逼兜,掀了他的皮露出最邪恶的芯子。可是刚刚那句听不懂的泰语却瞬间提醒了他,若是透了樊霄的底,自己千辛万苦搭成的路子也就毁了!
正当他犹豫之时,施力华的声音凉凉地插了进来。
“游主任,当初是我要耍你。”
众人:“!!!”
施力华不抽烟,如今也抛了一支在嘴里含着:“当初我看你不顺眼,觉得你围着樊霄转是有所图,你又太能装B,一个小小办公室主任,却拿着架子让樊霄供着,所以那天我和太子爷说要同你开个玩笑,逗逗你。”
“太子爷没恶意,但我有。”
“我他妈现在也看不上你。”施力华点了烟,“知道樊霄在你弟弟身上花了多少钱吗?你图的是不是就是这个啊?!”
“施力华!”樊霄沉声,“你过了。”
他转身拉起游书朗,余光扫着看热闹的其他人,低声说:“我们先走,现在不适合再说下去。”
待游书朗被樊霄拉着离开,薛宝添才反应过来:“不是,这都哪跟哪啊?樊霄那孙子又成好人了?”
刚出酒吧,樊霄就被游书朗一把按在墙上,冷言问:“耍我你参与了没有?”
樊霄肌肉紧绷,出口的话却是轻软又委屈的:“我怎么会耍你?那天我整晚都在护着你,你忘了?”
桎梏的力量未松反重,游书朗倾身靠近樊霄:“那你刚刚紧张什么?”
“我紧张了?”樊霄迎上游书朗压迫性的目光,“我不是怕你和薛宝添闹僵,他再搞出什么事端吗?”
游书朗轻轻笑了一下,伸出手指贴上樊霄的耳后,冰冷的指尖顺着那里的皮肤缓缓向下游走。
“你知道吗,你在极度恐慌的时候,这里的筋络会一鼓一鼓的,听见涛声,看到海水,在黑暗中沉入旧梦,都会如此。今晚这里动了三次,别说你是怕薛宝添生事,这种量级的事情,还惊扰不到你吧,樊总!”
樊霄沉默了片刻,翻起犀利的眉目:“游主任就凭这个定我的罪?”
游书朗站直身体,松开桎梏:“是,我没有实证,但心里很不舒服。”
他转身离开,远远地留下一句:“最近别见了。”
火柴已经玩碎了一盒,沉尸在男人的脚边,四分五裂。
施力华拖走酒瓶,抱怨:“别再喝了,喝醉了我可不想照顾你。”
见男人没什么反应,他又蹙紧眉头:“樊霄,你再这样下去,我可真认为你失恋了啊?不就是玩玩吗,至于您老人家这么走心吗?”
他一屁股坐在樊霄身边:“没玩够,就换个人,四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的要什么样的没有?你不想玩夜场的,就物色一个干净的。”
晃悠着两条腿纨绔,轻飘飘的语调像在谈论天气:“我知道你喜欢狩猎的过程,那就重新开一局游戏,总比你现在这么苦闷的喝酒有意思吧?”
“苦闷?”樊霄不喜欢这个词,他垂下眼睫,“施力华你什么时候瞎的?”
“对,我瞎。”见樊霄隐有怒容,施力华适时的闭了嘴。
杯子放在黑色的理石桌面上,水晶杯的碎光被暗沉的颜色侵蚀的似有污浊。樊霄摸了摸腕间的手表,缓缓说道:“我甩他可以,他主动离开我,不行。”
声音很轻,又寒。
让施力华都生出了一份对游书朗的同情,他知樊霄的性子劝不得,便顺着话茬儿问道:“那你要怎么办?”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哄回来,再狠狠地甩掉。”
窗帘的压脚很重,透不进一束阳光。幽暗的壁灯奋力挣扎,也破不开层层重压的黑暗。
半明半暗的光影中,樊霄看向施力华:“那个坐台女的信息掌握了?”
“嗯,从山沟里逃婚出来的,他爹将她许给了一个六十多岁土财主。”樊霄的报复心极重,施力华等着他的下文。
“把她的电话告诉那个土财主。”
与所料的不同,施力华有些惊讶:“就这样?不把那女人的地址也给过去?”
樊霄沉默了片刻:“吓唬吓唬得了,真把事情闹大,若是游书朗知道了,我就哄不回来了。”
施力华在心里为游书朗烧了一炷香:“得,就按你说的办。”他又开始瞎操心,“可是游书朗那边一直不见你,你怎么往回哄?”
樊霄的眸色又重了几分,半晌才道:“别管。”
游书朗换了门锁密码,清除了指纹。这已经是樊霄连续三天被关在门外了。
他今天来得极早,堵住了下班归家的游书朗。
“游主任,”他拦住将进门的男人,语气沉稳平静,“我申冤无门。”
高大的身体强硬地横在门前:“我要是知道那件事,怎么会事后送你离开,还一直护着你?”
游书朗终于直视他,目光直逼:“这就是让我最不舒服的地方,先有人做局耍我,后有你录下录像,又反复播放,樊霄,我不得不怀疑,你送我离开,就是想继续欣赏我狼狈的样子,一次不够,还要录下反复观看。”
“影像是行车记录仪录下的,反复播放是因为我受到了你的吸引。书朗,你不能因为一些没有根据的怀疑来全盘否定我。”
樊霄软下语气,似是叹息:“这对我不公平,不是吗?”
男人这几日应是没睡好,如今眼底的血丝上又压了一层暗红,他望着游书朗,目有希冀,像是法庭上等着公正裁定的洗冤人。
游书朗略略沉默,情绪也稳定下来:“你先回去吧,这两天让我静静,等我想通了就去找你。”
“要想不通呢?”樊霄压前一步,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起来有些急迫。
游书朗不想伤人,尤其是自己的恋人,他在樊霄手臂上轻拍了一下:“给我点时间,让现在的情绪散散,会和你好好谈谈的。”
他绕过樊霄,开了门,走进屋子之前留下一句:“回去好好休息,少喝点酒。”
门板将合,却突然伸入一只手!关门的力气不小,瞬间将手掌的皮肉夹得红肿!
“樊霄!”游书朗大喝,“你他妈疯了。”
他快速开门,却被樊霄挤了进来!男人猛然熊抱住他,两条手臂交缠勒紧,像是要挤尽游书朗胸腔中的空气。
游书朗推不开,只得费力的说:“你的手上有旧伤,让我先看看你的手。”
“人你都不想要了,还看手干什么?”
樊霄将人推到壁角,俯下身子,狠狠吻了上去!他如同一只捕食的猛兽,不愿给猎物任何逃生的机会。
几乎是单方面的压制与啃咬,又深又急。急促的呼吸打破了刚刚一室的安宁,游书朗的那把劲腰被向后压去,弯出了最柔韧漂亮的弧度。
激烈的吻迅速拉开了一场血腥的征伐。樊霄一手压着游书朗的后颈持续深吻,一手已迫不及待地剥下他的衣服。
粗鲁的行径,带来轻薄的痛感,控制不及的手劲儿捏红了白皙的皮肤。却无人心疼,没人理会,樊霄单手托住那团柔软,用力将游书朗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