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男配罢工了—— by杨柳垂堤

作者:杨柳垂堤  录入:10-16

裴若愚一会儿劝劝裴老爷子消消气,一会儿劝劝裴守拙少说两句,可惜,不管是裴老爷子,还是裴守拙,此时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裴若愚的话,反倒搞得裴若愚费力不讨好。
无奈之下,裴若愚只能躲去一边,偷偷给元青打电话,含含糊糊地求助。

第7章 围棋(07)
裴若愚想得很简单,裴老爷子最喜欢的就是大孙子,当初,元青考了省理科高考状元,裴老爷子就高兴得不得了,连夸裴元青争气,给裴家长脸。
更别说,后来元青收到了华清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裴老爷子直接从自己的积蓄中拿出了一笔不小的钱奖励元青,叮嘱他一定要好好读书。
现在,裴老爷子和小儿子吵得不可开交,裴若愚自认笨嘴拙舌,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把裴老爷子最喜欢的大孙子叫回来,看能不能帮忙劝劝。
不管怎样,也不可能让裴老爷子和裴守拙继续吵下去了,都在气头上,难免就话赶话,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再深的父子感情,也经不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消磨,如果父子感情真的坏了,想弥补,可就难了。
元青刚进门,就听到裴守拙在扯着嗓子和裴老爷子争辩。
“我没错,我只是喜欢上了一个年纪比我小的男生,我又有什么错?同性婚姻都合法这么多年了,再古板的封建大家长,也没有拦着三十多岁的小儿子谈恋爱的道理!”
也不知道白浔给裴守拙灌了什么迷魂汤,裴守拙这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人一开窍,就像是老房子着了火一样,明明都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一样,大人一没有顺着他的心意,就大喊大叫,只差没就地躺下,撒泼打滚了。
裴老爷子气得大口大口喘气,拄着拐杖,中气十足地说道:“我是拦着你不让你谈恋爱吗?我是让你谈恋爱之前,先摸着你的良心问问自己,你能不能做到问心无愧?
如果你今年五十多岁,找个三十多岁的人谈恋爱;又或者你七十多岁,找个五十多岁的人谈恋爱,不管你选的对象是男是女,我都不会多说一句。可你看看你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好意思老牛吃嫩草,和人刚成年没多久的小男生谈恋爱,你亏不亏心?传出去,你就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吗?
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我裴康顺一世英名,平生从来没做过一件亏心事,临到老了,还不能过几天消停日子?你个不孝子,非要让我因为你把自己的老脸都丢尽吗?”
裴老爷子越说,越觉得痛心疾首。
他是一个要脸的人,而裴守拙做的事,却是在狠狠地打他的脸。
关键是,裴守拙半点都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理不直气也壮地和自己争吵,裴老爷子真是快要被这个不孝子给气死了。
“父亲,你才该好好听听你刚才说的那番话,真是可笑!为什么五十多岁的能和三十多岁的对象在一起,七十多岁的也能和五十多岁的对象在一起,三十多岁的就不能和十几岁的对象在一起?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白浔几个月前就满18岁了,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我们想要在一起,并没有伤害任何人,也没有做错任何事,你凭什么不让我们在一起!”
裴老爷子立场坚定,不会被裴守拙三言两语就糊弄过去,一开口,就直指问题的关键。
“少拿这孩子满了18岁来糊弄我,我问你,你们俩是最近几个月才认识吗?过去一年间,我可没少从你嘴里听到这孩子的名字,你敢说你那时候没对这孩子存什么不好的心思?”
一想到裴守拙看起来衣冠楚楚,像是个正人君子,实际上却对别人家未成年的小孩存着龌龊心思,裴老爷子就觉得血压飙升,恨不得能大义灭亲,打死这个畜生。
裴守拙心虚,低垂着头,不敢和裴老爷子对视,更不敢正面回答裴老爷子的问题,好半晌后,才张了张嘴,小声地辩驳了一句:“我只能说,在白浔成年之前,我和他的相处一直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有过任何过界的举动,最多……最多,就是亲了亲……”
不等裴守拙把话说完,裴老爷子就听不下去了,怒火中烧地举起拐杖,狠狠锤了裴守拙一下。
“我打死你这个畜生!”
一拐杖下去,裴守拙就被打得半跪在地上,站都站不住。
可见裴老爷子真是气得狠了,根本没有手下留情。
本来,裴老爷子和裴守拙吵起来了,白浔虽然心疼裴守拙,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老子训儿子,天经地义,他既是导致裴老爷子和裴守拙吵架的导火索,自身又不讨裴老爷子喜欢,这时候开口,无疑是多说多错。
可裴老爷子动手了,还打得裴守拙站都站不稳,白浔就心疼坏了,忍不住开口替裴守拙辩驳道:“老爷子,你不要怪裴老师,我们俩是真心相爱,裴老师没有错,我也没错,您为什么不能成全我们,祝福我们,而是非要当这个棒打鸳鸯的恶人呢?”
裴老爷子目瞪口呆。
在此之前,裴老爷子对白浔的了解都不深,只知道他是打赌赢了裴元青,逼得裴元青退出围棋界的人。
说实话,要说裴老爷子对白浔没有怨气和迁怒,那是不可能的。
当初,裴守拙非要收下白浔当学生,裴老爷子就不同意,但是裴守拙坚持,裴老爷子反对过,但裴守拙不听,裴老爷子也拿他没办法。
以裴守拙职业九段棋手的身份,多的是人花重金聘请他当围棋教练,裴老爷子想着,反正裴守拙的学生那么多,多白浔一个也不多,就没有多管。
要是早知道裴守拙会和白浔搅到一起,裴老爷子肯定会更坚决地阻拦裴守拙收白浔当学生。
裴老爷子悔啊。
特别是看到裴守拙因为白浔的真情告白感动不已,俩人苦命鸳鸯似的紧紧抱在一起,裴老爷子就觉得心气不顺。
记得裴元青和白浔对弈后,曾经和裴老爷子说过,白浔这人有点古怪,好像不太对劲。
那时候,裴老爷子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直到今天和白浔有了接触,裴老爷子真心觉得,这孩子好像脑子不太灵光。
眼看裴老爷子要被裴守拙和白浔的辣眼睛狗血煽情给气个半死,元青特别庆幸,还好自己及时赶回来了,不然,裴老爷子真能被这俩人给气出毛病来。
“爷爷,我回来了。”
看到元青,裴老爷子脸上愤怒的表情和缓了许多,点了点头,嘴唇紧抿,没有说话,一看就知道是在努力平复心情。
而裴若愚则特别没存在感地站在裴老爷子身后,正一个劲儿地冲元青使眼色,看得元青差点儿破功,直接笑出声来。
裴老爷子目光如炬,自然没有看漏裴若愚正在偷偷搞小动作,眉头一皱,就冲着裴若愚发火道:“挤眉弄眼干什么呢?”
裴若愚心里苦,知道自己是被迁怒了,但又不敢顶嘴,只能干巴巴地解释道:“没有,我眼皮抽筋。”
裴老爷子心气不顺,连带着,看老实巴交的裴若愚也不顺眼。
担心裴若愚倒霉遭受池鱼之殃,元青赶紧开口,替裴若愚解围。
“爷爷,要不您先去休息?我来劝劝小叔。”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元青才没信心能劝得了裴守拙,不过是趁机给裴老爷子搭个台阶,免得裴老爷子被气坏了身子。
裴老爷子差点儿就被元青说动了,偏偏就在这时候,裴守拙忽然挺直了腰板,猛地大吼一声。
“谁劝我都没用!我没错!谁也不能阻止我和白浔在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元青真的很想给这个猪队友一脚。
恋爱脑是病,得治。
裴老爷子果然被气得不轻,不顾裴若愚的阻拦,抡起了拐杖,怒气冲冲地说道:“老大,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得打死这个畜生不可!”
“爹,爹,您消消气!消消气!”
裴若愚急得满头是汗,元青也赶紧上前帮忙拦住,好说歹说,才劝住了裴老爷子,也避免了一出父亲打死儿子的人伦惨剧。
“爷爷,您别生气……”
“逆子!这个逆子!”裴老爷子气得连呼吸都不畅了,感觉自己前半辈子生的气,都没有今天一天生的气多。
安抚好了裴老爷子,元青又走到了裴守拙面前,蹲下,一脸认真地问道:“小叔,你也看到了,爷爷现在真的很生气,你真的想把爷爷给气出个好歹来吗?”
面对元青的质问,裴守拙多少有些心虚,但一想到温温柔柔的白浔,他心里又充满了勇气。
裴守拙下意识地握紧了白浔的手,语气坚定地说道:“元青,你也是年轻人,你应该能理解小叔吧?”
说实话,元青并不能理解,他只觉得裴守拙这个恋爱脑病得很重,还是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治的那种。
但为了裴老爷子,为了裴家的声誉,该劝,还是得劝。
“小叔,你是成年人了,应该知道,做人不能太自私。你还记得白浔是怎么称呼你的吗?他叫你裴老师,你是他的老师,他是你的学生,而且才刚成年不久,现在,你说你们俩相爱了,决定在一起了,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事传出去了,别人会怎么看?”
裴守拙不以为然。“嘴巴长在别人身上,我又不能堵住别人的嘴,索性让他们说去吧,反正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也不会少块肉。”
不得不说,裴守拙之前被裴老爷子保护得太好了,在人情世故方面,根本不开窍。
“小叔,你这么想,也对,也不对。人确实不能太在意旁人的看法,但是,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至理名言。当你是职业九段棋手时,你可以醉心围棋,不管其它,但你身为围棋教练,就不得不在乎旁人的评价。
只要白浔还是你的学生,你们俩在一起,不管去哪儿,都会听到不少风言风语,你也得做好随时接受其他学生家长检视的心理准备,不然,有这么一个会对自己学生出手的老师在,哪怕学生主动站出来表示,自己并没有受到胁迫,是心甘情愿的,其他学生家长估计也很难放心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你名下学习。
就算这些学生家长相信你的人品和棋艺,执意将学生送到你这里,你能保证你在教导白浔和其他学生时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吗?”
很显然,裴守拙做不到。
没有和白浔确定关系之前,他就忍不住偏心白浔,以至于差点儿引起其他学生的不满,现在他已经和白浔好上了,就更不可能做到不偏不倚了。
长此以往,其他学生迟早会有意见。
裴守拙心慌了一阵,但还是情感战胜了理智,破罐子破摔道:“大不了我就不当围棋教练了。”
白浔闻言,感动得热泪盈眶。
要知道,裴守拙轻飘飘的一句话,放弃的可不仅仅是围棋教练的身份,而是自己很大一部分的收入来源。
裴老爷子差点儿没被这个没脑子的不孝子给气死,冷笑了几声,当即说道:“好好好,没想到我们裴家还出了一个痴情种子,行,好样的,不当围棋教练算什么,有本事你就和我这个老头子断绝父子关系,从此离了裴家,自立门户。”
“爹!”裴若愚大惊,怎么就忽然要和小弟断绝关系了?老爷子气糊涂了吧。
“我没糊涂,我已经想清楚了,裴守拙,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了,以后,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也不管了,自立门户后,你想继续姓裴就继续姓裴,不想姓裴,随便改个姓也没关系。”
眼不见为净,既然管不了,那么就干脆不管了,大家清净。
裴守拙没想过自己会被赶出裴家,但是为了喜欢的人,他注定要当一个不孝子了。
直到这时,裴守拙还依然心存幻想,认为裴老爷子迟早有一天会原谅自己。
到那时,他再带着白浔来向裴老爷子寻求原谅。

裴守拙和白浔像是一对苦命鸳鸯,互相搀扶着,脚步沉重地离开了裴家。
看着裴守拙头也不回地离开,裴老爷子忽然被抽走了大部分精气神,原本挺直地脊背也佝偻起来。
元青对主角攻和主角受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没多大触动,他只是心疼裴老爷子,见状,忍不住上前几步,赶在白浔和裴守拙离开裴家之前,拦住了他们。
白浔瞪圆了眼睛看着元青,满脸警惕。
裴守拙更是一把将白浔拉到了自己身后,生怕元青要对白浔兴师问罪,甚至是大打出手。
白浔这么柔弱善良,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还嘴,元青伶牙俐齿的,惯会讨裴老爷子的喜欢,随便说白浔几句,白浔都会忍不住哭出声来。
元青:……
自己有这么可怕吗?
元青很无语,但为了裴老爷子,还是强忍着心里的膈应和不适,开口询问白浔道:“白浔,你是真心喜欢我小叔吗?”
白浔毫不犹豫地点头,裴老师温文尔雅,教导他时温柔又有耐心,他怎么可能不喜欢裴老师?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不看好他们,他也要和裴老师在一起。
元青咄咄逼人。“哪怕明知道他是你的老师,你是他的学生,你们在一起,会受到很多人的非议和指点,你们也要在一起?”
白浔毫不犹豫地再次点头,目光中充满了坚定。
“我喜欢裴老师,裴老师也喜欢我,没有人可以分开我们!”
裴守拙心中感动不已,更加坚定了不能辜负白浔的念头,握紧了白浔的手,转头对元青说道:“元青,你到底想说什么,直说吧。”
元青忍不住在心里叹气,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不想和恋爱脑说话,费劲。
“小叔,白浔,你们不必对我这么防备,我只是想说,如果你们真的是真心相爱,感情能经过时间和空间的考验,也没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地在一起。白浔年纪也不大,不妨先去国外留个学,等年纪大一点了,国内也没人再关注白浔是小叔学生这事了,你们在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是皆大欢喜吗?”
说到底,还是白浔年纪太小了,才刚成年没几个月,裴守拙又顶着白浔老师的身份,这时候爆出他们俩相恋的事,难免会被人议论纷纷。
元青的建议就是拖,拖到白浔年纪大一点,有个二十几岁,外人的也不再关注裴守拙和白浔的师生关系,他们俩想怎么恋就怎么恋,没有人会多嘴。
裴老爷子有了心理准备,又多了好几年的时间缓冲,想必也不会再这么强烈的反对。
元青自认为提出了一个很好的建议,但白浔闻言,眼眶一红,就这么委委屈屈地哭了起来,好像元青要使计害他一样。
“我不走!说好听点,是送我出国留学,但等我真出了国,谁知道又会发生什么?我也知道,你们裴家人没一个喜欢我,折腾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拆散我和裴老师,我才不会上你们的当。”
裴守拙原本都有些动摇了,一听白浔这么说,又变得坚定起来,不耐烦地对元青说道:“贤侄,白浔是我的爱人,他的学业,我会替他安排,就不劳你费心了。”
元青:……
好嘛,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元青也懒得管了。
如果不是顾忌裴老爷子,他甚至懒得浪费时间和精力,多嘴问这一句。
裴守拙和白浔就这么离开了。
裴若愚直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早在好几天前,裴守拙就说今天还带自己的喜欢人来见裴老爷子,裴老爷子也很高兴,说裴守拙这小子终于开窍了,还说见过准小儿媳妇后,还要给人一个大大的红包,让他们俩好好过日子。
谁知道真见了裴守拙带回来的人,裴老爷子一点儿也不见高兴,还勃然大怒,说要和裴守拙断绝父子关系。
好端端的,怎么忽然就闹到这一步了?
“爹,要不我去……”
不等裴若愚把话说完,裴老爷子就板着脸,恶声恶气地打断他道:“不准去,让他走,我裴康顺不差这一个儿子。”
裴老爷子明显是气得狠了,裴守拙的所作所为,让他越想越寒心。
为了一个认识不到几年的外人,不要养育了自己几十年的老父亲,这么一个不孝子,找回来有什么用?还不如让他死在外面,眼不见为净。
生怕裴老爷子给气出毛病来,元青赶紧上前劝道:“爷爷,保重身体啊。”
多的话,元青也不便多说,不然难免有挑拨裴老爷子和裴守拙父子关系的嫌疑。
虽然他也觉得裴守拙是个恋爱脑,有点儿太不是东西,但裴守拙毕竟是裴老爷子的小儿子,裴老爷子想必也不愿意听到元青这个晚辈说他小叔的不是。
“还是你懂事,我们裴家,以后就靠你了。”
裴老爷子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发话将裴守拙赶出裴家的是他,痛心疾首,担心裴守拙误入歧途,白白葬送了大好前程的也是他。
此时的裴老爷子,也不过是万千父亲中普普通通的一个。
哪怕儿子再忤逆不孝,还是会忍不住为儿子操心。
“爹,您放心,还有我呢。”裴若愚看不得裴老爷子把裴家这么大的担子压在他儿子一个人身上,元青还小呢,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哪儿就轮得他来抗担子了。
“就你?”裴老爷子一脸嫌弃。“你放心,我还不放心呢。”
“爹您要这么说,我可就不服气了,就算我再不争气,不也给您生了元青这么听话懂事的大孙子吗?”见裴老爷子心情变好,都有闲心和自己说笑了,裴若愚偷偷松了口气,赶紧插科打诨,彩衣娱亲,讨裴老爷子开心。
因为裴若愚这么一掺和,裴老爷子的心情还真变好了许多。
“你这父亲,最是忠厚老实,裴家的围棋道场,交到他手上,我老头子也是放心的,但是元青,你父亲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我们裴家的围棋道场,能不能发扬光大,重现老祖宗的荣光,还得靠你,也只能靠你。”
“爷爷放心,我会的。”
元青安慰完裴老爷子,又把自己得到漂亮国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学院硕士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事说了。
裴老爷子果然很高兴,连夸元青不愧是读书种子,还要拿出自己的积蓄,给元青做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
裴若愚哪儿敢让元青拿裴老爷子的钱,说不定,这些都是裴老爷子的棺材本,他有钱,也能挣钱,当老子的,花钱供儿子读书,天经地义,哪儿能要老爷子掏钱。
“爹,不用不用,我有钱,元青出国留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都给他准备好了。”
裴老爷子执意要给,裴若愚不让他给他还不高兴。
“你给元青准备的,是学费和生活费,我给的,是给元青的零花钱,穷家富路,孩子跑那么老远的地方读书,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多给他准备钱傍身,总没错。”
裴老爷子越说,越觉得岁月无情。
他还记得元青刚出生的时候,小小的一团,被裴若愚抱在怀里,睁着乌溜溜的黑眼睛冲他甜甜地笑,特别招人喜欢。
一转眼,那么点大的小肉团子就长成了眉目如画的翩翩少年郎,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
“老大,外出求学不易,更别说是异国他乡,可以的话,生活费一定要给得足足的,咱们裴家不缺钱,不用让孩子去搞勤工俭学那套。”
不是说勤工俭学不好,只是,去做勤工俭学的留学生,找的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好工作,时薪低,工作辛苦,还容易遭人白眼。
裴老爷子可舍不得自己的宝贝大孙子受这些委屈。
叮嘱完裴若愚,裴老爷子还不放心,再三叮嘱道:“元青,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学习,缺钱了,就打电话回来给爷爷说,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撑着,知道吗?”
元青哭笑不得地点头。
裴老爷子真是溺爱孙子,都有些无底线了,还好他心智成熟,不然,指不定会被裴老爷子惯成挥金如土,不识人间疾苦的纨绔子弟。
又过了一个月,元青在机场挥别了裴老爷子和裴若愚,坐上了飞往漂亮国的飞机。
从此,开始了他在漂亮国的求学之路。
只用了一年的时间,元青就顺利拿到了麻省理工学院计算机学院的硕士学位,又在导师的推荐下,开始攻读博士。
除了学习,元青没有别的爱好,每天就是学习、吃饭和睡觉。
偶尔,元青也会和国内的亲人打电话,关心一下裴老爷子和裴若愚的情况。
裴若愚总是喜欢报喜不报忧,但是这次,估计是真的被裴守拙的无耻行径给气到了,忍不住对元青多说了几句。
元青这才知道,裴守拙当时说的那么硬气,什么大不了就不当围棋教练了,结果,估计是遭到了社会的毒打,才知道养家糊口有多不容易。
这不,被现实毒打后,裴守拙总算学聪明了,知道该低头时就低头,饭都快要吃不上了,还硬气个什么劲儿,先挣钱再说。
裴守拙从小学围棋,年纪轻轻就成了职业九段棋手,除了围棋外,不会别的,更没什么维生技能,让他去送外卖,送快递,他又实在拉不下脸。
无奈之下,裴守拙只能再次开始老本行,开办围棋培训班,以职业九段棋手的身份,教导别人学围棋。
还别说,找上裴守拙的人并不少。
旁人不知道裴守拙已经和裴老爷子断绝了父子关系,不再是围棋世家裴家的人,见裴守拙是职业九段棋手,棋艺高超,自然愿意掏钱上他的围棋培训班。
也不知道是裴守拙尝到了自己开办围棋培训班的甜头,还是有白浔在背后怂恿,反正裴守拙一直没有对外宣布自己离开裴家,自立门户的事。
裴老爷子或许是不忍心,或许是上了年纪,忘性大,也没有对外宣布自己和裴守拙断绝了父子关系。
裴守拙见状,更是心安理得地打着裴家的旗号,以裴家人的身份,和裴家的围棋道场抢生意。
裴家的围棋道场连续少了十几个学生后,裴若愚才从相熟的学生家长那里打听到,是裴守拙和白浔在背后搞鬼,直接气炸了。
生气归生气,裴若愚还不敢告诉裴老爷子,怕裴老爷子气坏了身体,只能在和元青通话时,抱怨上几句。
“裴守拙真是太过分了!他开办围棋培训班就算了,为什么偏要取名白家围棋道场,明明这个围棋道场的老师就只有他一人,和白浔没有半毛钱关系,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偷偷挖我们裴家围棋道场的墙角,到今天为止,我们已经被抢走十几个学生了,我都不敢告诉老爷子,就怕老爷子听后,气坏了身子。”

裴若愚真的很生气。
裴老爷子和妻子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哪怕妻子身体不好,早早就去了,裴老爷子也没有另娶,而是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地拉扯俩个儿子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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