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四皇子魏嵩,站在门口,多和萧锦荣说了几句话。
萧锦荣又是兴奋又是激动。
这可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男神啊。
没想到,男神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特别平易近人。
真不愧是自己的男神。
要是男神能看上自己,和自己谈一场永不分手,羡煞后人的恋爱就好了。
如果老天垂怜,真能让自己得偿所愿,萧锦荣愿意拿自己的十年寿命来换。
其实,不止是四皇子魏嵩,另外几位皇子,全都看出了萧锦荣对四皇子魏嵩有着莫名的好感。
三皇子和七皇子坐的同一驾马车离开,在车上,兄弟俩就聊起了这事。
“萧锦荣对老四的态度似乎有点热情过头了,该不会,他也和定王一样,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而且还看上老四了吧?”
七皇子说着,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什么断袖之癖,龙阳之好,说得再风雅,七皇子也不感兴趣,他只喜欢娇滴滴的漂亮姑娘。
“定王看上安远侯世子,倒还说得过去,毕竟,安远侯世子确实俊美无俦,光是那张脸,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但是老四有什么?长得不好看,脾气还不好,也不知道这个萧锦荣是看上了老四哪一点。”
眼神也太不好了吧。
三皇子点了点头,很赞同七皇子的看法。
“萧锦荣看上了老四哪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四会不会为了拉拢这个安远侯的庶子,牺牲色相。”
说到这,三皇子和七皇子都忍不住笑了,眼里,不仅有好奇,还有等着看四皇子笑话的幸灾乐祸。
“安远侯很得父皇的信赖,又身居要职,确实有拉拢的必要,但是安远侯的庶子,呵,还是算了吧,这小子一看就不太聪明的样子。”
不管萧锦荣是不是真的对魏嵩有好感,和一众皇子们初次见面,还能傻到看魏嵩看呆了,青楼楚馆里的姑娘和小郎,都没有这么不矜持的。
“反倒是安远侯世子,不管是相貌,还是气度,都让人折服……”
“奉劝你一句,定王可不是老四,他看上的人,你最好离得远远的,不要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不然,以定王的脾气和秉性,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反正有一点很确定,那就是七皇子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我又不是傻。”七皇子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定王的。”
这位王叔可是有他们父皇撑腰,年纪不大,辈分却高,别说把他们这些皇子龙孙们全部狠揍了一顿,只要没闹出人命来,估计他们父皇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干脆明目张胆地拉偏架。
反正遍寻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个敢言一国之君错处的人来。
“接下来,就盯着这个萧锦荣吧,我有预感,他应该会搞出不少事儿来,如果能趁此机会,抓到老四的错处,把老四给一劳永逸地解决掉,那就更好了。”
“三哥放心,这事就交给我吧。”
不就是派人盯着萧锦荣吗?
这事简单。
三皇子和七皇子关系好,对朝局敏感的官员们,都知道七皇子一直属于三皇子一党,唯三皇子马首是瞻。
这事交给七皇子,三皇子很放心。
“不过,那个姓方的书生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之前,还以为他能用花言巧语,把安远侯府的千金小姐给哄骗到手,虽然手段有些上不得台面,但也算是个能耐人。谁知道,能耐是有,但也不多,新娘子都还没有娶进门,旧情人就跑到家里来撒泼打滚,这么一闹,安远侯府的颜面都被丢光了,安远侯还能认这个乘龙快婿?”
怕是恨不得能早点和这种家风不正的人撇清关系才好。
三皇子本来还想和方杜若结交的,若是能拉拢到安远侯的女婿,对三皇子一党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现在出了这种事,方杜若这个人算是毁了,而且还是自毁前程的那种。
“也算是姓方的自作自受吧。”七皇子一点儿都不同情方杜若。“一个标榜自己从小熟读圣贤书的读书人,没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反而偷偷跑去勾搭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这就不是品行高洁的谦谦君子能做出来的事。”
只有那些不知内情的人,才会相信安远侯是看中了姓方的书生才学出众,又是真心求娶,才同意将女儿下嫁。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会偷偷勾搭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肯定也不会放过青梅竹马的表妹。”
人不风流枉少年。
七皇子也能理解方杜若,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方杜若太蠢。
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多说几句甜言蜜语,怎么也能把人安抚好,再不济,也能派丫鬟婆子去把人看好,怎么招也不该让人在大喜之日,新娘子刚进门的时候,来家门口撒泼打滚,又吵又闹。
事实上,三皇子和七皇子都是冤枉方杜若了。
方杜若又不傻,马上就能娶安远侯府的千金小姐进门了,肚子里正怀着他孩子的表妹,肯定得早早打发走,免得新娘子刚一进门,就发现这事,闹得他们新婚夫妻不愉快。
甚至,还有很大的可能,因为这事招来安远侯的不满。
所以一开始,方杜若是打算让表妹流产,然后把人送到乡下,请两个老婆子照顾的。
但是方杜若的母亲舍不得这个还未出生的大孙子,知道方杜若的打算后,还用“虎毒尚且不食子”来劝方杜若,希望方杜若能高抬贵手,留这个孩子一命。
方杜若不肯,告诉母亲,“无毒不丈夫”。
这个孩子若是留着,迟早会是一个祸患。
方杜若还拿萧婷玉同样怀有身孕来安慰母亲,没了一个大孙子,还会有另一个大孙子,如果老太太执意要留表妹肚子里的孩子,那萧婷玉肚子里的孩子,就很有可能会保不住。
一边是乡下丫头生的大孙子,一边是侯府千金生的大孙子,孰轻孰重,方杜若已经有了抉择。
方杜若的母亲却不管这些,不管孙子的母亲是谁,都留着他们老方家的血,都是她的宝贝孙子。
方杜若托人去偷偷买来了堕胎药,拿给了母亲,让母亲把药煎好,亲自喂给表妹喝。
方杜若的母亲嘴上答应,但心里还是有诸多不舍,就阳奉阴违,骗方杜若说,他表妹已经流产了,现在正伤心呢,几乎是每天都以泪洗面。
因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原因,方杜若对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还是有些许感情的,不过,这些感情到底抵不过方杜若梦寐以求的远大前程。
为了让表妹更好地调养身体,也为了早点把人打发走,方杜若借了钱,托人在乡下买了一个宅子,还雇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跟着一起过去,照顾表妹。
本以为,表妹离开了京城,这事就算是了结了。
等侯府的千金小姐带着大笔嫁妆进了门,他们夫妻恩爱,举案齐眉,同时,自己也能攀上安远侯府,拥有绝大多数的读书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远大前程。
但是谁能想到,大喜之日,就在方杜若感觉自己风光无限的时候,变故突生。
被他早早打发走的表妹,不仅出现在了他的婚礼上,还挺着个大肚子,在方家的大门口撒泼打滚,又哭又闹。
方杜若太过震惊,也太过害怕,脑子里一片空白,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元青和魏渊来到方家的时候,街坊邻居和围观百姓们,已经在方家门口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脸上或是震惊,或是好奇,或者幸灾乐祸,或是义愤填膺,不一而足。
“需要我让侍卫去清场吗?”
这么多人,太吵了。
而且,对安远侯府来说,这毫无疑问是一桩丑事,魏渊理所当然地认为,身为安远侯世子,元青应该不希望别人都来看安远侯府的笑话。
“不用了。”元青摇了摇头,表情淡然。
百姓们围观的,可不是安远侯府的笑话,而是方家的笑话。
元青暗地里做了不少事,从查到方杜若有这么一个怀有身孕的表妹后,元青就在暗中计划着这一天。
方杜若的表妹能够摆脱婆子的监视,挺着个大肚子,从偏远的乡下来到京城,元青可在暗中帮了不少忙。
甚至,元青还派了侍卫,一路随行保护,保证方杜若的表妹能平平安安地到达京城。
可以说,是元青一手策划了这出闹剧,目的,就是让安远侯府和方杜若撇清关系。
“安远侯世子到了。”
侍卫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围观的百姓们闻言瞬间停止了窃窃私语,一边给元青和魏渊让开了道路,一边满眼好奇地盯着元青看。
安远侯府派人来了,来的还是安远侯世子,闹成这样,不管是安远侯府,还是方家,面上都不好过,也不知道方家要怎么和安远侯府交代?
元青面带微笑,不疾不徐地走到了方杜若面前。
“方公子?”
方杜若面色惨白,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微笑,脸上,早就不见了之前迎亲时的意气风发。
“这位姑娘是你的表妹?”元青明知故问。“我且问你,这位姑娘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子嗣?”
方杜若面上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白,想要否认,但他的母亲已经把这条路给堵死了,但让他承认,他又没有勇气。
元青看着方杜若,无声地给他施加压力,一直看得方杜若额头直冒虚汗,脑袋低垂着,根本不敢和元青对视。
方杜若的表妹还坐在地上,哭得满脸是泪,滚圆的肚子,特别明显。
方杜若的母亲也在旁边,一边哭一边伸手抱着这个可怜的姑娘,俩个人一起哭成一团。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俩才是一对母女。
从这里就能看出来,方杜若的母亲和方杜若的表妹关系不错。
“姑娘,你先别哭了。”
哭,可解决不了问题。
方杜若的表妹一擦眼泪,语带哽咽,但又语气坚定地说道:“我已经是表哥的人了,这辈子,我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
这是元青第二次听到这句话,第一次,是从萧婷玉的口中。
也不知道方杜若到底有什么魅力,惹得这些姑娘一个个都对他痴心不悔。
“所以,姑娘你的意思,是愿意进方家当妾室?”
方杜若有明媒正娶的妻子,不可能停妻再娶,若要再迎新人入府,就只能是纳妾。
而“妾通买卖”,身份低,正妻可以随便处置,妾室生的孩子,也会是庶子,在重视嫡庶之别的大晏朝,庶子和嫡子,可不仅仅是称呼不一样,光是在身份地位和家产继承上,就有着云泥之别。
“我不愿意。”
方杜若的表妹也不傻,今天这么一闹,她已经狠狠地得罪了表哥,若是以“妾室”的身份进了方家,身为正妻的侯府千金就能随意欺辱她。
到时候,表哥不会冒着得罪侯府千金的风险护着她,姨母也未必能护着她,她的处境,只会越来越艰难。
“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母都是良民,又不是出身贱籍,为什么要‘妾室’这个词来羞辱我?”
方杜若的表妹一边说,一边哭。
“我和表哥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安远侯看中表哥的人品和才学,愿意将女儿下嫁,我也替表哥高兴,我就是一平民丫头,没读过什么书,也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我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我愿意效仿娥皇女英,两女同侍一夫。”
既然是两女同侍一夫,自然就不能叫一妻一妾了,而是两人平起平坐,是谓平妻。
元青闻言,眉头皱得死紧。
方杜若何德何能,能和舜帝相提并论。
方杜若的表妹和萧婷玉,也不配和娥皇女英相比。
“平妻?”
想得倒是挺美。
看到安远侯世子忽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方杜若的表妹也慌了,开口辩解道:“不是我觊觎正妻之位,只是为了我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孩子罢了。”
方杜若的母亲一听,眼眶马上就红了。
“可怜的孩子,是我们方家对不起你。”
这就是萧婷玉不如方杜若的表妹的地方。
为了以“平妻”的身份嫁进方家,而不是被方杜若远远地打发到乡下庄子里,方杜若的表妹几乎是不顾自己的名声和脸面了,萧婷玉却没这么豁得出去。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主动权早就不在方杜若手上了。
元青也没有和方杜若废话,而是直接走到了门边,隔着一扇薄薄的木门,大声询问萧婷玉道:“四妹,这位姑娘刚才说的话,你也听到了,你的意思呢?你也愿意和这位姑娘一起,两女共侍一夫吗?”
门里的萧婷玉早就已经是泪流满面,因为流了太多的眼泪,以至于她的妆都哭花了。
等了好一会儿,萧婷玉才用沙哑的嗓音回答道:“我愿意。”
正如方杜若的表妹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她已经从安远侯府出嫁了,哪怕明知道方杜若不是什么良人,已经和方杜若珠胎暗结的萧婷玉,也没有退路。
元青冷着脸,语气特别严肃。
“我们安远侯府,从来就没有给人当平妻的女儿,之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四妹,你自己考虑清楚。”
萧婷玉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串串地往下掉。
嫡兄生气了,还埋怨她坏了整个安远侯府的名声,可是谁又能明白她心里的苦呢。
“四妹,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回安远侯府吗?”
“我不回去。”不知道是赌气,还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萧婷玉反倒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反正,她也不相信父亲会这么狠心,真的不认她这个女儿。
“行。”元青点了点头,当着一众围观百姓的面,大声说道:“从今天起,我们安远侯府不再有什么四小姐,方家这门亲,我们安远侯府也不认。”
方杜若以为,娶了安远侯的女儿,就能和安远侯府攀上亲。
元青今天就斩断他的全部幻想。
“方夫人,你好自为之。”
至于安远侯陪送的嫁妆,元青也没有留着便宜方家,怎么抬过来的,又怎么抬走。
元青深知杀人诛心的道理,命人将这些嫁妆都抬走时,还不忘提醒道:“只搬我们安远侯府的东西,不是我们侯府的,不要动。”
看到从安远侯府抬出来的嫁妆又被一一抬走,方杜若都忍不住替萧婷玉心疼。
当然,最震惊的,还是方杜若的母亲。
哪儿有新媳妇的嫁妆都已经抬进了夫家,又被大舅子给一一搬走的?
除了方杜若的母亲,方杜若的表妹也是一脸震惊,她非要嫁给方杜若,不仅仅是看中了方杜若的才学,还看中了萧婷玉这个侯府千金带过来丰厚嫁妆,眼看着方家人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自己如果嫁进了方家,也能跟着享享福。
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安远侯世子真的这么狠心,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认了吗?
那自己,还能有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吗?
方杜若的表妹开始慌了。
看着那些一个接一个,从方家抬出去的大箱子,围观的百姓们这才惊奇地发现。
原来,这么多的好东西,几乎都是安远侯府陪送的嫁妆。
等这些好东西都被搬走后,最后剩下的那一个大箱子,才是方家求娶侯府千金给的聘礼。
说实话,就这么点东西,确实很寒酸。
别说是求娶王公贵族家的千金小姐了,就是普通的商贾豪富家的姑娘,给这么点聘礼,也是根本不够看。
“安远侯确实是个厚道人,不仅不嫌弃这位姓方的书生家境贫寒,愿意将女儿下嫁,还愿意给出嫁的女儿陪嫁这么多好东西,可惜,就是有点识人不清。”
“这和安远侯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这位四姑娘非要嫁给这个姓方的书生,世子爷苦口婆心地说了那么多都没用。唉,这位四姑娘,真是糊涂啊。”
“什么四姑娘,叫方夫人,世子爷可是说了,从今以后,安远侯府不再有什么四姑娘。”
“可‘方夫人’这个称呼也不对啊?这里,可是有两位方夫人。”
“啧啧啧,两女共侍一夫,这位姓方的书生,还真是艳福不浅。”
围观的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元青也不阻拦,任由这些人讨论。
毕竟,他们安远侯府可是名副其实的受害者,也不怕别人说。
“这些东西,一件件,都代表了父亲的慈父之心,如果搬回安远侯府,父亲见了,肯定会伤心。还是把这些东西都捐给大佛寺吧,听说寺里的僧人们会定期救济乞儿和孤寡老人,捐给大佛寺,既能行善,也能给父亲祈福,希望佛祖保佑父亲,早点好起来。”
有了元青“不经意”地宣扬,没多久,整个京城的百姓们就都知道了安远侯被气病的事,就连宫里的永宁帝也知道了,还派了身边的公公来安远侯府探望。
安远侯受宠若惊。
殊不知,永宁帝派身边的公公来探望,一来,是安抚安远侯,毕竟安远侯府出了这么大的丑事,确实很令人同情。二来,则是想要打探情况,看定王和安远侯世子到底进展到哪一步了。
估计没有人想到,也没有人会相信,身为一国之君的永宁帝,私下里竟然这么八卦。
解决了萧婷玉出嫁的事,同时让安远侯府和方家彻底撇清了关系,元青才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今后,不论方杜若做出什么事,都和他们安远侯府没关系了。
成功将危险扼杀在萌芽状态的元青特别高兴,但是脸上,却还是面无表情,根本看不出来一丝高兴。
魏渊见了,也只当元青气狠了,想了想,还是开口安慰道:“姓方的书生不是什么良配,令妹……”
“她不是我妹妹。”
或许曾经是。
但在萧婷玉不顾整个安远侯府的颜面,非要嫁给方杜若当平妻的时候,安远侯世子就没有这个妹妹了。
“好吧,是方夫人。”估计是没想到安远侯世子竟然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魏渊也忍不住笑了。“方夫人没了从娘家带过来的嫁妆,方家家境又不好,还多了一个怀孕的妻子要照顾,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元青知道,方杜若不是只有一个怀孕的妻子,而是俩个妻子都有孕在身,光靠方家的条件,光是养活这两个孩子就费劲。
元青命人带走了萧婷玉的嫁妆,也是不想安远侯府留下来的东西,最后都便宜了外人。
“需要我派人暗中接济一下方夫人吗?”
元青转头看着魏渊,心里觉得特别好笑。
是他伪装得太好了吗?
在魏渊眼里,自己竟然是这种嘴硬心软的滥好人吗?
“不用了。”
“可是……”
不等魏渊把话说完,元青就感觉到了一阵头晕目眩,然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这个该死的破烂身体。
元青想要骂人,但是下一秒,他就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昏睡之中。
看到元青忽然晕倒,魏渊吓得脸色都变了,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晕倒的元青,然后,冲着身后的侍卫们大声喊道:“快!去请太医!”
话音刚落,魏渊就将元青直接打横抱起,飞身离开了。
目的地,不是安远侯府,而是定王府。
魏渊抱着元青,刚回到定王府,得了定王命令,去宫里请太医的侍卫也回来了。
“王爷,别急,太医来了。”
经过太医的问诊,最后得出结论。
“世子爷没什么大碍,就是身体太差,再加上最近劳累过度,这才导致了昏迷,多养养就好了。”
太医已经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了,但即便如此,魏渊的脸色还是越来越难看。
虽然早就知道安远侯世子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甚至有传言,说安远侯世子就是从小药不离口的药罐子,但是传言归传言,不是亲眼所见,魏渊根本想不到安远侯世子的身体竟然会这么差。
好好地说着花,说晕就晕,没有任何征兆,魏渊都快被吓死了。
如果类似的情况时不时就来上一回,魏渊都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住。
“有什么好用的方子,可以帮安远侯世子调理身体的吗?”
太医想了想,斟酌着写了一个方子。
光是方子上提到的药材,就不是一般人能搞到的。
魏渊收下了方子,向太医道了谢,命侍卫将太医送出去。
之后,就一直坐在床边,亲自照顾元青。
丫鬟想要帮忙,魏渊还不愿意。
等到半夜,元青才终于醒来。
元青刚睁眼,魏渊就察觉到了,赶紧靠了过来,小声问道:“没事儿吧?”
元青摇了摇头,想要起身,魏渊赶紧伸手,扶着他坐了起来。
“我饿了。”
虽然不是在自己家,也和魏渊才认识了一天,但元青使唤起魏渊来,也是格外顺手。
“那你想吃什么?”
“就普通的米粥吧。”
“好。”魏渊应了一声,就起身离开了,没多久,魏渊亲自端着一碗米粥回来了。“需要我喂你吗?”
元青好悬没有对魏渊翻个白眼。
“给我吧,我自己可以吃。”
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
元青一勺一勺,慢条斯理地喝着粥。
魏渊就在旁安安静静地看着。
明明自从元青昏倒后,魏渊就一直不吃不喝地守到现在,可是,此时的魏渊却一点儿也不饿,甚至,光是看着元青,就让他产生了一种满足感。
“对了,安远侯府派了人过来,说要接你回去,但是被我打发走了。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不用拘谨,把定王府当你们安远侯府也没关系。”
要是能就这么住一辈子,那当然最好。
“太医说你的身体不好,需要好好调养,还好我早有准备,从陛下那里讨要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天可以变着法儿地弄给你吃,也能帮你好好补补身子。”
都是些千年的人生,五百年的鹿茸什么的,都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也就是魏渊开口,永宁帝才会这么大方,换成其他几个皇子,根本没胆子向永宁帝要这么多的好东西,永宁帝也不一定舍得给。
“多谢王爷。”
就这样,元青暂时在定王府住下了。
而另一边,三天一过,萧婷玉就迫不及待地带着方杜若这个新姑爷回门。
刚走到安远侯府的门口,还不等他们夫妻俩进门,守门的小厮就客客气气地把他们俩给请了出去。
“方公子,方夫人,二位请回吧,世子爷吩咐了,侯爷大病未愈,在侯爷的身体好些之前,整个安远侯府闭门谢客,不见外人。”
萧婷玉闻言,眼眶一红,又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