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不会。”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仙君的第一眼,小家伙就觉得特别亲切,小家伙把这归结于仙君长得好看。
都说相由心生,仙君长得这么好看,肯定不会是什么坏人。
“坏人的脸上可没有写一个‘坏’字。以后,可千万要记得,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也幸亏元青没有坏心,不然,如果是一个心怀叵测的拍花子,小家伙一个人偷偷跟过来,指不定就被一个手刀打晕带走了。
小家伙知道仙君是为了他好,闻言,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孩子。”元青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小家伙激动得脸都红了。
仙君……仙君摸我的头了!
“小家伙,你帮我个忙怎么样?”
小家伙想也不想就点头。
元青一挥手,变出了一个长三十厘米,宽二十厘米,高十厘米的木箱。
这手无中生有的仙术,看得小家伙瞪圆了眼睛,惊奇不已。
“仙君,这是什么?”
元青没有回答,而是对小家伙说道:“这个箱子你先拿着,一会儿,就会有很多人来找你,你和他们一起回家后,再把这个箱子交给你的爷爷奶奶就行。”
小家伙抱紧了箱子,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好的,仙君,我知道了。”
“为了感谢你,我送你一个小礼物吧。”一边说,元青一边从左手手腕的储物手镯中拿出了一个三角形的白色小玉牌出来,亲自给小家伙戴上。“这是一个护身玉牌,你要一直随身佩戴,不可取下,之后,这块护身玉牌可以帮助你避开一劫。”
小家伙还想说什么,不远处,忽然传来了爹娘焦急的喊声。
“狗蛋儿,你在哪儿?”
小家伙本来不觉得自己的名字太土太难听,但是在这么好看的仙君面前,这个土里土气的小名儿,忽然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好意思。
元青一挥手,瞬间消失。
“仙君?仙君……”
小家伙眨了眨眼,满脸的难以置信,仙君真的好厉害啊,几乎是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其实,元青并没有离开,而是隐身在暗处,暗中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不一会儿,小家伙的爹娘,还有一大群或年轻或年长的村人们,就急匆匆地来到了小家伙的身边。
看到自己找了大半天的儿子,小家伙的娘忍不住红了眼眶,一边不轻不重地拍着小家伙的后背,一边用带着哭腔的嗓音骂道:“臭小子,没事儿乱跑什么!也不怕被拍花子给拐了去,把你弄成缺胳膊断腿,或者眼瞎耳聋口哑的模样,让你沿街乞讨,吃不饱穿不暖,每天还要挨揍。”
小家伙的娘并不是在危言耸听,有些丧尽天良的拍花子,拐了好人家的孩子后,并不会将其卖出,因为这样只能赚一次买卖的钱,而他们要的,是长长久久,源源不断地赚钱。
所以,这些可恶的拍花子会故意把孩子弄成缺胳膊断腿,或者是眼瞎耳聋口哑的模样,让他们沿街乞讨。
心地善良的人,看到这些可怜的小孩,就会多多少少给一些钱。
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最后这些钱,全都进了这些拍花子的口袋。
为了让这些孩子每天都能讨到更多的钱,唤起更多人的同情心,这些杀千刀的拍花子还会故意把正常的孩子弄成残疾,这就是臭名昭著的“采生折割”。
小家伙的娘亲是真的被吓坏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娘,你别哭了,我跟你说,我遇见了一位仙君……”
“什么仙君不仙君的,说不定就是拍花子,如果不是我们来得及时,你小子现在指不定就已经被拍花子给拐走了。”
说到这,小家伙的娘还心有余悸。
天色这么晚了,同村的孩子们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就他家孩子没有回来。
去找那些孩子们询问,才知道村口来了一位“仙君”,他们家狗蛋儿傻乎乎地跟着人进山去了。
狗蛋儿娘一听,差点儿没给吓出毛病来,赶紧回家去,叫上自己的夫君,还有村子里的一众青壮年,着急忙慌地去后山找人。
也幸亏当年饥荒的时候,他们家公公婆婆为人厚道,买了很多粮食,偷偷接济同村的村民们,大家互帮互助,一起度过了那几年的艰难岁月。
从那以后,他们家在村子里的人缘明显好了起来。
狗蛋儿娘把孩子不见了的事和夫君一说,他的夫君马上就去找人一起进山找孩子了,生怕晚了一步,孩子就被拍花子拐走,再也找不回来了。
好在,孩子运气不错,他们赶来得也及时,这才没有酿成大祸。
“那个装神弄鬼的拍花子呢?”
要不是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跑得快,让他们抓住了,肯定要把人狠狠地打上一顿,然后,再送到衙门里,让县太爷严惩。
“仙君不是拍花子!”狗蛋儿特别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向爹娘解释,都快急哭了。
“你手里拿的什么?”
这个箱子还怪好看的。
狗蛋儿抱紧了箱子。
“这是仙君给我的,说是让我回去后,交给爷爷奶奶。”
“给我看看。”
狗蛋儿娘伸手,想把箱子从狗蛋手里拿过来。
狗蛋儿死活不愿意,但却拧不过爹娘一起动手,最后,箱子还是被抢走了。
狗蛋儿急得哇哇大哭。
狗蛋儿娘抱着箱子研究了半天,用尽了各种办法,却始终不能打开箱子。
“他爹,你来看看,这箱子真是邪门了。”
狗蛋儿爹不信,拿过箱子来,也是牛啃南瓜无从下嘴。
最后,不信邪的狗蛋儿爹一狠心,直接让箱子扔到了地上,找了块大石头,狠狠地砸,想要把箱子给砸烂。
石头砸木头,按理说,怎么也该是木头撑不住。
但结果却让所有人都大开眼界,石头砸了好半天,木头箱子依然完好无损,甚至,连一点磕碰的印记都没有留下。
“真是奇了怪了!”
之后,狗蛋儿爹又和同行的村人们尝试了无数种办法,但不管是用刀砍、还是用火烧,最后都一无所获。
明明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箱子,他们这么多人,却拿这个箱子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狗蛋儿见状,忍不住破涕为笑,一脸得意地说道:“都跟你们说了,这箱子是仙君给我的,让我回家后转交给爷爷奶奶,估计只有爷爷奶奶才能打开这个箱子。”
狗蛋儿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狠狠地瞪了狗蛋儿一眼。
“回去后才和你算账。”
狗蛋儿爹抱起了箱子。
狗蛋儿不干了,又是撒泼打滚,又是撒娇卖萌,非要自己抱着。
狗蛋儿爹无奈,只能把箱子又交给了儿子。
一群人就这么回村了。
一路上,狗蛋儿爹的面色都很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到家后,狗蛋儿刚一进院子,就扯着个嗓子大声喊道:“爷爷奶奶,你们快来看,我给你们带什么回来了。”
狗蛋儿的爷爷先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大孙子,笑得一脸无奈。
“让你贪玩,喜欢到处乱跑,这次挨揍了吧?”
“爷爷,你知道吗?我遇见了一位仙君,他长得可好看了,而且还很厉害,这箱子,也是仙君给我的,说是让我转交给你……”
狗蛋儿一边说,一边垫着脚尖,努力伸手,想要把手里的箱子递给爷爷。
老爷子一脸茫然。
狗蛋儿爹忽然走了过来,对老爷子说道:“爹,我们试过很多办法,都没能打开这箱子,也不知道箱子里有什么……”
老爷子伸手,从狗蛋儿那里接过了箱子,轻轻松松,就把箱子打开了。
“这不就打开了吗?”
围观的那些人,无不啧啧称奇。
“难道狗蛋儿遇见的,真是一位仙君?”
“狗蛋儿的运气也太好了吧?不仅遇见了一位仙君,还和仙君说上了话。”
“听那些孩子们说,那位仙君长得特别好看,他们一看就忍不住看呆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好看?要是那时候我也在村口就好了……”
狗蛋儿一脸得意,语气中充满了骄傲。
“仙君不仅好看,而且还很厉害,对了,仙君还伸手摸我脑袋了。”
狗蛋儿的话,成功一起了一堆人的羡慕。
狗蛋儿的爷爷打开了箱子,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整个人忽然就愣住了。
“爹……”
狗蛋儿爹靠近一看,才发现箱子里放着一件破破烂烂的旧衣物,看衣物的款式和大小,就是和狗蛋儿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子穿的。
“怎么会是小孩子的旧衣物……”
狗蛋儿爹话还没有说完,老爷子就已经是泪流满面。
“老婆子,老婆子你快出来一下……你看看,这是不是小宝走的那天穿的衣服……”
老爷子也是害怕自己太过思念小儿子,不小心认错了,这才拉着老妻一起确认。
老太太一看,也忍不住哭了。
“是小宝的衣物,这衣服还是我亲手给他做的,我不可能认错……狗蛋儿,你是不是看到你小叔了?他现在在哪里?”
老爷子也是一脸着急。
“狗蛋儿,你再好好想想,那位仙君还给你说了些什么?”
狗蛋儿被爷爷奶奶的反应吓了一跳,说话都结巴了。
“没有……那,那位仙君只是给了我这个箱子,让我把箱子给你们……”
老太太一听,哭得更伤心了。
“是小宝,一定是小宝回来了,只是,他还怨我,怨我们当初把他卖掉,所以才不愿意见我们……”
箱子里不仅有叶元青的旧衣物,还有金元宝、银元宝和一个巴掌大的玉瓶。
玉瓶里,则是两枚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丹药。
老爷子一边流泪,一边安慰老妻道:“别哭了,小宝是跟着仙君一起离开的,他能回村子一趟,给我们俩人留下东西,则代表他的修行小有所成,你是他娘,应该替他高兴才是。”
“我哪里是不高兴,我就是有点伤心,我已经十几年没有见过小宝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更不知道自己撒手蹬腿之前,还能不能再见小宝一面?”
元青隐身在暗处,看着两位老人哭得伤心,也没有现身。
既然决定了要斩断尘缘,就不能拖泥带水,不然,不管是对俩位老人,还是对元青自己,都不是一件好事。
元青又在暗中多观察了两位老人一会,发现两个哥哥把二老照顾得很好,俩位嫂子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就放心离开了。
离开村子时,元青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境开阔了许多。
本来,按照元青之前的打算,了结了这件事后,他会离开苍岩国,去北大陆的其它几个国家走走看看,见识一下不同的风土人情,如果还有时间,也可以再去南大陆逛逛。
但是计划永远跟不上变化。
还不等元青离开苍岩国,元青就遇到了一个专门拐卖小孩子的人贩子团伙。
那一天,天气不好,忽然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元青不害怕淋雨,还有防身法宝,就算是在雨中穿行,也不会淋得浑身湿漉漉的,但他并不喜欢在下雨天赶路,就随便挑选了一个破庙,进去避雨。
庙在荒郊野外,附近也没有什么人烟。
元青在庙里打坐。
不一会儿,这破破烂烂的寺庙里,就又走进来了三人。
为首的是一个相貌丑陋的干瘪老头,在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壮年男子。
看到元青的第一眼,老头的眼睛就亮了,但是长年走南闯北养成的直觉,还是让他敏锐地意识到,眼前这位俊美无俦的青年,恐怕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是不要随便招惹的好。
“这位公子,打扰了。”
元青闻言,停止了打坐,睁开眼,笑着说道:“老人家客气了,我也是来此避雨的,谈何打扰。”
“总归是有个先来后到。”一边说,干瘪老头一边招呼着身后的壮汉进来。
元青这才看到,俩个壮汉身后,各背着一个大背篓,背篓用黑色的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不过,从俩个壮汉累得满头是汗的表现不难看出,背篓里的东西应该挺沉的。
干瘪老头进入破庙后,很自觉地选了一个角落坐下,和元青隔得远远的,也不知道是生性谨慎,还是对元青抱有不信任和防备。
元青并不在意,他能感觉到,干瘪老头应该是修行之人,只不过,修为不不高。
从干瘪老头称呼他为“公子”,而不是“道友”,也能看出这个老头的修为并不高,至少,不如元青,不然不会看不出元青的修为深浅,甚至还有眼无珠到把他当成了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但是,相比干瘪老头,元青更好奇的,还是那俩个壮汉身后的背篓里到底装着什么?
从这三人进入这间破庙后,元青的心里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感觉。
好奇之下,元青偷偷使用了法术,想要窥探一下那两个背篓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希望,自己只是想多了。
但奇怪的是,以元青金丹大圆满的修为,竟然看不透那两个背篓里到底装的什么。
只能说,有什么法宝,隔绝了元青这类的修行之人的窥探。
修真界并不乏类似的法宝,只是,这种高品级的法宝,干瘪老头这样修为不高的人,又是怎么弄到手的呢?
真是太奇怪了。
元青起了好奇心。
到了后半夜,雨停了。
干瘪老头没有多休息一会儿,或者是等到天亮再启程,而是马上招呼着俩个壮汉,急匆匆地离开。
元青隐去身形,悄悄跟了上去。
从破庙里出来后,干瘪老头又带着俩个壮汉走了小半个时辰。
俩个壮汉累得大口大口直喘粗气。
其中一个壮汉忍不住了,开口说道:“缠佬,我不行了,实在是走不动了,您那儿不是还有大力丸吗?再给我一颗吧。”
“仙丹虽好,但也是有丹毒的,你们俩个肉体凡胎,吃多了,也不怕自己被毒死?”
“被毒死也比累死好,缠佬,您又不是不知道这背篓有多重,里面装着十几个孩子呢,就算每个孩子五十斤,那也是五百多斤了……”
更别说,有的孩子胖得跟小猪仔一样,远远不止五十斤。
还好他们之前吃过一次大力丸,力气比普通人大得多,不然,背着五百多斤的东西走了小半个时辰,就是铁打的人也撑不住。
“慎言!能为仙君办事,何其荣幸,你们竟然还敢抱怨,怕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世俗界的人,喜欢把修行之人称为“仙君”,但是,这些“仙君”的修为到底有多高,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世俗界的人可分不清什么境界不境界的,如果是一个炼气期的修真者,在真正的修行之人眼中,没到筑基期,就不算是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但若是在世俗界的人眼中,炼气期的修真者都已经是很厉害的存在了。
听干瘪老头的语气,他嘴里的那位“仙君”,应该是个“很有本事”的修行之人,不然,也不可能唬得这些人死心塌地地帮忙做事。
就是不知道,这个本事是真本事,还是装神弄鬼的本事。
元青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听到壮汉说,背篓里装着十几个孩子,元青就没办法对这些孩子见死不救。
如果是正常的修行之人,找一个风水宝地,按照功法老老实实地闭关修炼就行了,最多就是吃点丹药,提高一下修炼的进度,会把主意打到孩子们的身上,还暗中拐了这么多孩子,肯定是不走正路的邪魔外道。
如果元青不管,这些孩子们怕是凶多吉少。
“大力丸你们是不能再吃了,不然,光是丹毒,就可能会让你们爆体而亡。我这里还有几张疾行符,你们再辛苦一下,要不了多久,就能到仙君的洞府了,到时候,仙君见你们事情办得又快又好,少不了会嘉奖你们。”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金银珠宝,荣华富贵,俩个壮汉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地说道:“那还等什么,缠佬,快把疾行符拿出来吧。”
缠佬叹了口气,从兜里摸出了三张巴掌大小的黄符,分别递给了俩个壮汉,一人一张,最后一张,则被他拿在了手里。
“跟着我学,咬破右手中指的指尖,将血涂抹在黄符之上,嘴里念着‘走’就行了。”
“这么简单就行?”
俩个壮汉一边小声嘀咕,一边学着缠佬的模样,咬破了右手中指的指尖,将血涂抹到黄符之上。
“走……”
话音刚落,俩个壮汉就像是脚下踩了风火轮一样,身影快速远去。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里,光凭肉眼,根本就看不清这三人是怎么离开的。
但元青不一样,凭他金丹期大圆满的修为,区区一个“疾行符”,根本就难不倒他。
元青想也不想就追了上去。
眨眼间,就追到了使用疾行符,正在快速移动的三人。
对世俗界的凡人来说,疾行符确实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可以帮助他们大大地提高赶路的效率,但是对大部分的修行之人来说,疾行符远不如“缩地成寸”的术法好用。
不管是名叫“缠佬”的干瘪老头,还是俩个壮汉,都不知道自己被人给盯上了。
又继续走了小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了一座荒山的山脚下。
缠佬将黄符从俩个壮汉手中收了回来,黄符瞬间就烧成了灰烬。
“等会儿你们俩就跟在我身后,不要到处乱跑,管住自己的眼睛和嘴巴,不然,惹怒了仙君,就是老头子我也救不了你们。”
俩个壮汉刚刚才亲身体验过疾行符的厉害,对仙君的敬畏更深,自然不敢随便造次。
“缠佬,您就放心吧,规矩我们都懂。”
警告完俩个壮汉后,缠佬就带着带着他们俩上山了。
元青正准备跟着上去,眼光一转,忽然就看到了一个小鬼。
是真的小鬼。
看上去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只有七八岁,瘦瘦小小的,皮包着骨头,显得脑袋格外的大,看得元青心里一阵阵心酸。
“小家伙,过来。”
小鬼不敢靠近,就躲在不远处,怯生生地看着元青。
元青无奈,从左手手腕的储物手镯中拿出了一根凝魂香,点燃。
“过来吧,这是凝魂香,可以帮助你固魂。”
小鬼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血霉,死后都不得安生,被人炼成了“骷髅神”。
别看“骷髅神”这个名字听起来很威风,但实际上,炼制“骷髅神”本身就是一件丧尽天良,极损阴德的事。
但想要炼制“骷髅神”,首先要找到一个八字全阴,命格特殊的小孩,将他带到极阴之地,全身关节全部用铁钉禁锢。
然后,再将用秘法熬制而成的汤药喂给这个孩子喝,每天都不中断。
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孩子死去,收好他的尸骨,拘住他的魂魄,就可以驱使这只新鲜出炉的小鬼做事了。
用这种阴毒办法炼制而成的小鬼,魔道中人喜欢称其为“骷髅神”。
真是造孽。
小鬼胆子很小,哪怕元青没有表现出恶意,也不敢贸然靠近。
元青燃起凝魂香后,小鬼对元青的害怕和畏惧淡化了许多,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对凝魂香的垂涎战胜了对元青的恐惧,畏畏缩缩地飘了过来。
一炷香,一会儿就烧完了。
小鬼吸了凝魂香,魂体都凝实了许多。
“多谢仙君。”
“不用谢,说说你的情况吧,你是怎么被炼制成骷髅神的?”
小鬼已经这么惨了,元青既然看到了,就不可能对小鬼见死不救。
至于那个将小鬼炼制成骷髅神的邪魔外道,元青也不会放过。
小鬼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忽然被人关心,忍不住就哭了,流下的,却是两行血泪。
“求仙君救我脱离苦海。”
看到元青眼睛都不眨就拿出了一炷凝魂香来点燃,小鬼就知道,这位仙君是有大本事的,甚至,很有可能比他的主人还要厉害。
自己能不能逃离魔爪,重获新生,就看这一次了。
小鬼认定了元青是好人,没有任何隐瞒,就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
原来,小鬼名叫阮星波,是北大陆五大国之一的碧海国人,父亲是碧海国工部尚书,母亲是国子监祭酒的嫡长女。
十年前的花朝节,阮星波和爹娘一起外出看花灯,不幸和爹娘走散,然后就被拍花子给拐走了,几经辗转,卖给了一个老道人。
阮星波曾经向拐走他的拍花子说明自己“碧海国工部尚书嫡长子”的身份,希望这些人能把他送回工部尚书的府上,还大方许诺,爹娘一定会给他们一笔丰厚的报酬。
但是,阮星波年纪太小,并不知道在北大陆的五大国之中的任意一国,拐卖妇女儿童都是重罪,轻则流放,重则处死。
只是一个小孩子的口头许诺,并不值得这些人冒险。
相比把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货物送回去,换取一点可能会有的赏赐,还不如赶紧把货物脱手。
就这样,阮星波被卖给了老道人。
傻乎乎的阮星波还不死心,又向老道人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希望老道人能送他回去,和父母亲人团聚。
谁知道……
阮星波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
临死前的那段时光,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太痛苦了,每一天都活得生不如死,本以为,死了就能解脱,结果却是更漫长更恐怖的折磨。
老道人自称“延康道人”,擅长炼丹,一开始,阮星波还以为老道长是缺了帮忙干活的小童子,才会花重金买下他。
但是很快,阮星波的幻想和希望就被打破了。
老道长将他带到了这座荒山,用铁钉将他的关节全部钉死,每天都给他喂一种很苦很难喝的黑色汤药。
这种黑色汤药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熬制的,又腥又臭。
阮星波根本喝不下去。
但是老道人威胁他,如果不喝,就不给他东西吃,也不给他水喝,让他活活饿死渴死。
阮星波不想死,他还想回去见自己的爹娘,所以就忍着恶心喝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星波只记得,每次喝完那种很难喝的黑色汤药后,他的脑子都会疼得像是要裂开一样,五脏六腑也像是火烧一样的难受。
再后来,阮星波就在苦痛折磨中死去了。
老道人拘了阮星波的魂,用刀一点一点剃掉了阮星波的肉,将完整的尸骨收好,开始驱使阮星波做事。
“仙君明鉴,虽然我在那个老道人的驱使下,做了一些伤天害理的事,但我都是被逼无奈的。那个老道人会一种很邪门的驭鬼之术,他将我的尸骨收好,埋在了一个大花盆里,然后又在花盆上种了一种不知道是什么藤蔓植物,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口念法诀,让植物的根茎在花盆里肆意生长,每到这时候,我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得不听从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