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偷欢—— by孤舟子

作者:孤舟子  录入:10-18

他又问:“不知楚公子有何见解?”
韩卿离一手扶着墙又咳了几声,意思不言而喻。某人之前不是一直嫌他弱么,那么他现在就是弱的说话都费劲。
沈之玄只是一瞬间的犹疑,然后他直接一把将韩卿离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出了牢房。
韩卿离怔愣了半响,“你……”
沈之玄:“刚才不是你暗示本殿抱着你走的么,如你所愿。”
韩卿离:“……”
他一直把头埋的很低,几乎是贴着沈之玄的胸膛,倒不是想贴着那人,实在是他还想要脸,而他的理智不允许他对沈之玄光明正大抱着自己这件事无动于衷。
直到他们进了房间,沈之玄才把他放下来。“现在可以说了?”
韩卿离怕再不说那人又要对他做点什么。“不怕洛王殿下笑话,南朝百姓心里并没有所谓的国仇家恨,他们只想有个安身之所,吃饱穿暖,如此足矣。”这一点从他们刚进长乐城就可以看出,所以百姓不会无故造反。
沈之玄突然俯下身来,凑近他问:“那么你了,恨么,想造反么?”
恨,当然恨。灭国之仇,亡族之恨,受辱于人前,如何能轻易释怀。可他能在这个时候,当着沈之玄的面说出来么。
沈之玄起身背对着他,“恨便恨,没什么不能说的,我也曾恨过。”他又转过身来,“你若有能力,他日亦可将本殿踩于脚下。”
这江山天下,不就是强者居之。江山易主,政权更迭本是常态,心里有仇恨是应该的,可也要有本事才能有一席之地。
韩卿离:“殿下,扯远了。”
沈之玄轻笑一声,“你继续。”
韩卿离又道:“天牢里的那些人很敏锐,应该是士兵或者哪位府上的侍卫,至少他们接受过正经训练。”
沈之玄:“楚公子的想法是?”
韩卿离:“他们是南朝人,有组织的造反,只能是哪位大人物背后指使。如果他们是受人指使,背后之人是何目的呢?”
那些能力够得上造反的都在北朝的掌控之中,那些没能力造反的,再怎么折腾也掀不起风浪,难道只是为了闹一闹吗?
韩卿离继续说:“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的目的是针对洛王殿下你的。”
其实南朝人要针对沈之玄完全可以理解,毕竟灭国了,家破人亡的,纵然翻不了天,闹一闹让某人不舒服还是可以做到的。
韩卿离说:“我认为南朝人的可能很小。”
沈之玄明白他的意思,“你是想说,是本殿后院起火。”
韩卿离:“这是殿下自己猜的。”
沈之玄:“难道不是你引导本殿这般猜测?”
韩卿离不置可否。
这个想法是他在大牢时想到的,不管那些乱民是普通百姓还是有人指使,他都要将这个锅扣到北朝人头上,如此,沈之玄只要有怀疑的人,便会去查实,北朝人内斗,正好给了南朝和楚月霄喘息之机,而他也可趁此机会试着联系楚月霄。
二人对视许久,韩卿离道:“洛王殿下只要放了牢中那些人,再暗中监视,总能顺藤摸瓜找到隐藏在背后的人,也不必费心思去猜。”
沈之玄歪头一笑表示认可,“有道理,只是为了避免以后再有这种事情,劳烦楚公子明日在这长乐城里逛一圈,一劳永逸。”
韩卿离没法拒绝,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虽然他担心会遇上认识他的人,但该来的挡不住。还有一个原因是他非赌不可的,他和楚月霄无法联系,如果他一直在北朝洛王府上,楚月霄的人怕是也进不了洛王府见他,明日在长了城逛一圈,或许还能联系上。
他知道沈之玄会叫人监视他,那就自己选一个能应付的。韩卿离道:“洛王殿下事务繁忙,叫元大人跟着我吧。”
沈之玄应了,出了房间以后又叫来千冥道:“你去放了牢中那些人,派人暗中监视。还有,明日楚月霄会上街,你暗中监视。”?

次日,元卜陪着韩卿离在长乐城的大街上瞎逛。
韩卿离很热情,这个老伯那个大婶的打着招呼,偶尔也会买一两样东西。
元卜对长乐城里卖的吃食玩件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长乐城里的很多东西北朝没有。但他跟着韩卿离,就不敢丝毫懈怠,因为殿下交代过,明面上他是陪着那人,实则是监视。
说起来,毕竟跟着的人是南朝皇子,而南朝刚被洛王殿下灭了国,若是南朝人想搞出点幺蛾子,所以虽然他一贯大大咧咧的,这会却不曾放下戒心。
到了一个卖素面的摊贩前,韩卿离道:“元大人,逛了半日,我们吃点东西吧!”
元卜自然是很乐意的,何况他是真的饿了。“好啊,说起来,还不曾这般悠闲的在长乐城里吃东西。”
二人坐下,老板很热情的上来,看到韩卿离面容的那一刻,老板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三殿下,真的是您!”
韩卿离不明所以,不敢应,只得干笑着。
老板又说:“三殿下您以前和韩公子来我这里吃过面,您贵人多忘事,小的可记得您。”
老板这般说话,又叫他三殿下,韩卿离便猜到或许是楚月霄的人,也就大方的客套了起来,“大叔,我记起来了,就说刚才觉得大叔很面善。”
等老板端上来两碗面,韩卿离赶紧伸手接过去,看着诱人的青菜葱花,素面上热腾腾的飘着香味,他又道:“还是以前的味道。”
二人吃完了面,韩卿离又跟老板道别,“大叔,面很好吃,有机会我一定再来。”
老板点头应着,“好,好,好,小的随时欢迎三殿下来。”
离开面摊后,元卜问:“楚公子,刚才那老板说你以前和韩公子一起来吃过面,那位韩公子是你的朋友吗?”
韩卿离似在回忆,半响才说:“是南朝丞相韩长风之孙,与我,算是朋友吧!”
元卜又问:“那他现在?”
韩卿离:“死了。”
元卜不再多问,毕竟北朝与南朝一战,死去了很多人。
下午的时候,千冥出现在沈之玄面前。
“如何?”
千冥:“楚公子见了人就打招呼,如果是故意混淆视听,其目的,应该是不想被元卜区分出哪些人才是真正认识他的人。”
那些人有的他可能认识,有的他并不认识,不管是否识得,他都会热情的招呼一声,显然是为了掩盖什么。
千冥又说:“楚公子打招呼的那些人都称他一声公子,但那个面摊的老板却喊他一声三殿下,如果不是面摊老板真的认识他,那么……”他想了想,“对了,以属下的角度看,那个面摊老板应该在楚公子手中塞了什么东西。”
沈之玄:“知道了,你先下去。”
韩卿离回来经过回廊时发现沈之玄就站在廊檐下。“洛王殿下这是在等我吗?”
沈之玄回头看他,“元卜没有陪着你?”
韩卿离道:“原来殿下是在等元大人,正好元大人去找殿下汇报今日的行程了。”
沈之玄直接上前来抓住他的手腕,“自然是在等你,你大病未愈,逛一天本殿怕你晕倒了。”
韩卿离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也就任由沈之玄抓着他进了房间,“殿下现在可以回去了,我自己可以。”
沈之玄示意他看身后,“今日天冷,你吹了一天的冷风,泡个热水去去寒气。”他又说:“找个姑娘服侍你不合适,找个男子本殿又不放心,左右你是本殿的人,所以本殿纡尊降贵伺候你沐浴。”
韩卿离看着纱幔后面冒着热气的浴汤,有些无奈道:“就不劳殿下了,我自己可以。”
沈之玄上前一手揽过他的脊背,一手抄着膝弯把他抱了起来,“逞什么能,本殿的话就是命令,你服从就好。”
把人放在浴桶边上,沈之玄直接伸手去扯他的腰带,韩卿离急道:“殿下,我自己来。”
沈之玄没有理会他的拒绝,而是继续动手,几乎是把他禁锢在怀中,手在他腰间摩挲了半响之后才站直退开了一步。
那人的眸光很冷,是那种近乎绝情的冷,他打量着手中的东西,“解释一下吧!这个是什么?”
韩卿离看着他凌厉的眉眼,“这才是殿下为我准备浴汤的目的吧。”
沈之玄瞥了他一眼,“所以,一开始你就知道。”知道他拦着是为了搜东西,却故意不动声色任由他自以为是的在那里演戏。
韩卿离伸手拿过那人手上的东西,“殿下承认在找这东西,是不是就承认你不仅明着让元卜监视,还在暗中派人跟踪我?”
沈之玄突然抬手捏住他下颌,力道能把他骨头都捏碎了,“楚月霄,本殿面前,你最好不要耍花样,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韩卿离不想服软,抬眸迎上那双满是杀机的眼睛,“我知道,所以殿下,我做了什么?”他指了指手上的东西,“这个不过是平安福,许是那老人见我国破家亡,可怜罢了。”
沈之玄睨了一眼那个平安福,松开手气狠狠的转身走了。
韩卿离看着某人气狠狠的背影反而笑了。
明明知道自己被人算计摆了一道,却又无可奈何,不气才怪。其实他也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挑战沈之玄的底线,他就是向告诉某人,亡国的质子也还是有利用价值的。
他手上的的确确只是普通的平安福,也确实是老人给他的。
俯身用手去试了试浴汤,刚刚好的水温。之前他被绑在风雪里一夜,确实寒气入体,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更别说热水沐浴,既然某人准备了,他又何必为难自己。
退掉衣袍下了水,温热的水流一下子包裹上来,一下一下的触碰肌肤,闭上眼睛仰头感受着那种浸入骨髓的暖意和舒畅。
不知道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他听到了声响。
睁开眼,缓缓抬头。房间里很暗,隔着纱幔,他看到窗户被人推开,有人从窗口跳了进来。?

“韩公子。”那人向他行一礼。
韩卿离早知道会有人来。在面摊老板叫他一声三殿下时,他就知道是楚月霄的人找到他了。知道他代替楚月霄入北朝为质的除了南朝帝后就只有那几个重要的王公大臣了。
而南朝皇室和王公大臣都被北朝监禁着,只有一个人,楚月霄被百里将军保护着逃了出去。
面摊老板给他的只是普通的平安福,想来是怕被人发觉,所以他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找他。韩卿离迅速穿好衣袍走出来,“月霄他,好吗?”
那人道:“殿下一切安好,百里将军正在暗中招兵买马,相信不日就能重新拥有一支属于南朝,属于殿下的军队。”他上前一步,从怀中拿出一封信和一只锦盒交到韩卿离手上,“这个是殿下写给韩公子的。为保万一,韩公子看完以后还请烧掉。”
那人又从窗口走了。
韩卿离点上灯,打开信封。
阿离安否?
吾受百里将军保护,虽艰辛,却安然无虞。今百里将军联合南朝旧人,招兵买马,相信不日便能建立南朝王牌军。阿离替吾入北朝,此番情意誓不敢忘,阿离等吾两年,定然能率军踏破北朝王都,接阿离回长乐。
月霄念之!
韩卿离将信纸放在烛火上,薄薄的纸张很快就被燃成了灰烬。他看着跳跃的火焰良久,才伸手打开那只盒子,里面是一只玉箫,那是楚月霄答应要送给他的,后来战事起,便再没有机会吹箫。
沈之玄回自己房间,正好千冥就等在门口。“殿下,如何?”
沈之玄歪头哼笑了一声,眉眼间尽是冷淡,“倒是有点小聪明,留着他,也许会是一颗不错的棋子。”
他又说:“那个面摊老板你继续盯着。”就不信找不到楚月霄的破绽。
千冥道了声“是”,刚要走,又回过头来。“殿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之玄看着他,千冥一贯都是服从他的命令,从来都不会质疑他的任何决定。“以往的千冥,不当讲的话他不会讲。”
千冥:“……那属下退下了。”
千冥出门的时候正好碰上元卜进来,二人对视一眼,又没说什么。
元卜进来道:“殿下,总算找到你了。”
元卜跟千冥不同,不管该不该说,只要他想到的,都会一股脑倒出来,而且还总是冒冒失失的像个小疯子。沈之玄总在想,这样的人被人称一声元大人,也不知道底下那些人是不是真的服从,只是母妃说过,有元卜在身边,洛王府才有一点人气。
他叹了一声,问:“何事?”
元卜:“不是殿下您说让我陪完楚公子就来找您的吗?”
沈之玄:“你办事效率太低,本殿已经让千冥禀报过了。”
元卜:“所以殿下您找属下究竟什么事?”
沈之玄刚要骂一句:以后出门带点脑子,结果元卜一个激灵,“殿下,属下知道了,跟楚公子有关。”
沈之玄:“……”
元卜又说:“不过说起楚公子,殿下,属下觉得您这次做的过了些。”
沈之玄:你是在教本殿如何做事吗?
元卜不理会沈之玄是不是愿意听,继续说:“当初传出殿下您好龙阳乃是无奈之举,这些年殿下您也只是散播一些流言蜚语出去,现在您真的把楚公子带在身边,还,还做些出格的举动,等将来皇上千秋之后,您觉得众朝臣会拥戴一个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人当皇帝,就算您用强硬的手段坐上了那个位置,将来史书里面也会留下您好龙阳,喜短袖的污点骂名!”
沈之玄:本殿是给你脸了吗?他指着元卜,突然觉得刚才千冥要说的可能也是这件事。“放肆,你是皮痒了,才敢对本殿这么说话的。”
元卜委屈,“殿下。”
沈之玄:“滚出去,再敢废话,本殿叫你永远开不了口。”
元卜出来的时候发现千冥还在门口,看他的眼神明显在说:你可真敢说。
千冥留在长乐继续查那些叛乱百姓的背后之人,沈之玄则带人回了北朝王都浔阳城。
羲和殿内,皇帝坐于九层玉阶之上的玉案后面,他冷冷的审视着下跪之人,“长乐城里百姓叛乱一事可解决了?”
沈之玄回道:“回父皇,不过是一些兵痞之流以百姓之名闹事,已经解决了。”
皇帝的脸色总算有些好转,“嗯。今后所为,定要知分寸,顾及皇家脸面,别忘了你是皇子之尊,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沈之玄:“是,儿臣谨记。”
皇帝:“罢了,退下吧。”
沈之玄:“儿臣告退。”
永宁殿,汝王沈乾元愤愤的把玩着茶杯。
一旁的小侍卫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只是偷偷抬头看一眼自家主子还有没有其他吩咐,看完以后他就把头埋的更低了,因为自家主子那把玩杯子的力道明显是要把杯子给捏碎了。
沈乾元刚刚得知洛王回来了,还平定了长乐城里的乱民,听说父皇对洛王的态度也比之前好了一些,好像早就忘了洛王在府里养男人,而且还是南朝皇子这件事。
他气愤了很久,捏着杯子恨恨的道:“沈之玄那贱种,还真是有点手段,一场民乱就这么给平息了。”
明明小时候父皇就不待见他,人人都觉得他应该和瑾妃一起老死在绛云宫,谁知道他竟然立了军功,这些年南征北战的,要不是他不知检点养男人,早就臭名昭著,还真是要抢了他的风头。
“以前只是一些传言,说他不检点也好,说他抢男人也罢,终究没有实证,这下倒好,”想到这,沈乾元不禁笑出声来,“他竟然真的把南朝皇子养在府中,本殿就不相信父皇会把九五之尊的位子传给一个断袖来坐。”
侍卫连连应道:“洛王愿意自断前程,殿下您便可高枕无忧。”
沈乾元哼笑一声,眼中闪现出一抹狠厉,“本殿看他碍眼,就算他自寻死路,本殿还是愿意送他一程。”
“既然洛王有点本事,那就从他身边的那位南朝皇子下手,”他说:“让沈景安去吧,本殿那傻六弟,一贯无法无天,可偏偏又是皇后所出,跟沈之玄那个硬骨头天生相克。”
侍卫道:“六殿下还小,真的有能力对付洛王吗?”
沈乾元又是一笑,“别忘了,我那傻弟弟身边可是有那位颜大人,那位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又说:“对了,明面上有湘王为难,暗地里也不要松懈才是,对付有手段的,就要比他更有手段。”?

第07章 算计人心 .“是不是他勾引的你”
韩卿离自从在风雪里冻了一夜后病就没好过,稍微吹点风就会不停咳嗽,是以这几日也没出过门,就在房中躺着。
元卜上前来敲了敲门,“楚公子,我看你几日不曾出门,别给闷坏了。今日天气好,你出来晒晒太阳吧!”
门推开了,那人一袭白衣走了出来,映着那皑皑白雪,只觉得他病的肤色都有点过于苍白。
韩卿离微微颔首,“元大人。”
元卜:“楚公子你直呼我名字就是,不必客气。”
二人往前数步,走进一旁的亭子,韩卿离问:“元大人今日无事?”
元卜:“就我很闲,所以来找楚公子。”
韩卿离望着远处,雪未化去,入眼皆是一片白。他说:“我还以为是洛王殿下叫元大人过来的。”
“那个,殿下很忙。”元卜有些疑惑的问:“楚公子是不想被人打扰吗?”
韩卿离转向他,眉眼间漾起一抹笑来,“怎么会,我只是觉得你和这座洛王府的其他人不一样,很温暖。”
元卜有些兴奋,“殿下也这么说,”说着他又蔫吧了,“不过殿下说我很烦,还没脑子。”
韩卿离轻笑,“洛王殿下是干大事的人,自然没时间欣赏中途的风景。不过元大人自有元大人的好,就像这数九寒天里的一点新绿,给王府舔了不少生机。”
元卜还没被人夸过,此刻多少有点轻飘飘的,云里雾里的笑着。
韩卿离看了元卜一眼,面前这个有些赤城的男子,是他来北朝为质时唯一一个不把他当亡国质子看待的。也是这个人对他多次照顾,换而言之,没有元卜的照顾,或许他真的就死了。
可他终究肩负着南朝灭国的仇恨,终究是要回到楚月霄身边的。国仇家恨背负着,还有楚月霄对他的希冀,真的很难,不让复国的计划落空,也不让楚月霄失望,要做好这些,他只能利用人心,而那个唯一能被他利用的,只有面前这个对他坦诚相待的人。
他其实有些心虚,甚至不敢去看面前之人的眼睛。“传言洛王殿下每一次胜利都会带回一件战利品,那些人我从未见到过,不会都死了吧?”
元卜看着他,笑道:“楚公子不必担心,我家殿下也没有传言中那般绝情。”他说着敛了笑意,叹息一声,“楚公子来自南朝皇室,想必知道宫廷里面的猜忌无奈,殿下他也有不得已。”
韩卿离故作疑惑,“洛王殿下战功显赫,对整个北朝而言都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应是北朝皇帝最为倚重的皇子,也会有不得已吗?”
元卜说:“要说皇上最忌讳的,便是那些个将军藩王贪功自大,功高震主,就算那个人是他的儿子也一样会被猜忌……”
说到这,元卜终于意识道自己话多了,回头又不知道殿下会怎么样骂他。要是被千冥知道了,也少不得要说他心里没谱还多管闲事了。
可他又是个见不得苦难的,哪怕不是他自己。所以明知道自己不该说,他还是说了一句,“楚公子就安心住着,殿下他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韩卿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沈之玄,这才是你的处境吗?
“你就是二哥从南朝带回来的质子?”
突然一个稍显稚嫩却又豪横霸道的声音传来。
元卜顿觉不妙,回头果然看见是湘王沈景安。“六殿下,您是来找我们殿下的吗?我带您过去。”
沈景安并不理会元卜,依旧打量着韩卿离,“他们说你是二哥偷偷养在王府的男人,是真的吗?”
韩卿离苦笑,这要他怎么回答,何况面前这位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殿下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沈景安:“我自然知道,他们说二哥好龙阳,喜断袖,把你当成女人养着。”
韩卿离:这真是自取其辱。可他怎么能在一个孩子面前没了脸面,虽然已经够没脸的。“所以殿下来是想怎么样呢?”
沈景安:“你承认了。”
韩卿离仰头叹息,他承认与否,都堵不上悠悠众口,是与不是,都不是他能决定的。
沈景安又道:“我要你马上离开洛王府。”
他倒是想啊!韩卿离再次苦笑,“殿下还是去跟洛王殿下说吧!”
“你少拿二哥威胁我,你这个,”沈景安指着韩卿离半晌,却不知道要骂什么,憋了很久才说:“你这个不要脸的,你父母没教过你廉耻二字吗?”
韩卿离一下子就被戳中了心窝子,连一个十几岁的孩子都说他不要脸,不要脸不都是形容那些骂街的泼妇么,他真是自干堕落,不知廉耻了。他仰头紧紧的闭眼,深深的叹息。
元卜向沈景安道:“湘王殿下,请您慎言!”
沈景安不服气,“我今日就是来找他麻烦的,要么他跪下道歉并滚出洛王府,要么试试我的鞭子。”
韩卿离蓦然睁眼,“先生只教我上跪主君下跪父母,殿下若是不满意,只管动手就是。”
沈景安一贯横行无忌,倒是不曾见过这般倔强的,脾气简直比他还犟,他给了身后侍卫一个眼神,那人便拿着鞭子上前来。“是你说让我动手的,可不要求饶才是。”
沈景安话音刚落,一鞭子已然抽了下去。
元卜急了,又不敢阻止,只好自己挡下那一鞭子。
一鞭子下去,元卜疼的只来回揉搓,韩卿离赶紧上前查看,“元大人,何苦?”
“你,”沈景安见状更气,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
元卜何曾想那位无法无天的六殿下会又一鞭子下去,等他要挡时已经来不及。
鞭子落下,并没有抽在韩卿离身上,而是被沈之玄握在手里。“沈景安,你是有多闲。”
沈景安反而有些委屈,叫了一声,“二哥。”
沈之玄将手中握着鞭子的一头扔了过去,“怎么,颜舟意今日没有管着你,让你来我府上闹事?”
沈景安依旧不服气,“二哥,他们说你有伤风化,不知体统,还说你丢了皇家的脸面,以后父皇都不会对你看重的。”
他指着韩卿离道:“是不是他勾引的你,我把他赶出洛王府,你就可以重新获得父皇的喜欢。”
韩卿离:真是看得起他,他自认没那个本事勾引人,何况还是男子。
沈之玄瞥了一眼他,“就他那样没皮没相还弱不禁风的,本殿怎么可能看上,你莫要听人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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