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叶啸……
他不想变成怪物。
“目前情况还算乐观，”叶吟以为胡志一对最终进化的了解仅限于送来样本的变异，好心安慰一句，“并不是所有最终进化都是那样的，样本只是极少数的个例，也有十分好的成功案例。”
比如，他最近加入组织的首领，金泡泡的父亲，金猎。
“我们最近查到点东西，”胡志一希望叶吟能走得更远，能改变预期中的悲剧。
见叶吟回头，他继续说：“X药剂并不是罗密欧提炼出来的，我们能成为灵类也跟他关系不大。药剂和灵类转化实验的主导者是他的第一任妻子，朱丽叶女士。”
有些意外，但叶吟并不震惊，“我知道。最终进化也是她提出的。只可惜还没有结果，朱丽叶博士就失踪了。”
“并不是没有结果，”胡志一并不打算将塔灵就是朱丽叶的事情说出来，“结果是，最终进化并不是进化，而是某种感染。具体的我不清楚，但研究它的人说，最终进化是会让灵类灭绝的、无法治愈的感染。”?
“感染？”
黑暗中，叶吟眼神微亮，他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不，确切地说，是后世所有的研究者都没这么想过。
最终进化是灵类解脱一切弊病的终点——这才是科研界公认的。
“如果是感染的话……”经过最初几秒的惊喜，叶吟马上陷入了更大的迷惘，甚至都不想知道胡志一的近况，“我以前给你的邮箱可以用，将你身体近况每周三发给我。”
胡志一看他要走，马上追问：“泡泡怎么样了？金叔叔他们跟你在一起？”
“他们都很好，金泡泡的情况比你复杂，目前还算健康，”叶吟并没有过多隐瞒，“我们在一起很安全，希望你们不要来打扰，我们也不会做危害灵类的事情。就这样吧，今天的见面最好不要告诉叶啸，你们年纪太小了，不应该被卷进来。”
胡志一看着消失在巷子尽头的叶吟，摸出手机。
在胡志一的电话拨进来前，宋明刚接到复工的通知，领导语气很不服，但又不得不低头。
宋明推脱了几句，对面立刻态度就好了，说实在的，在他们的部门，他自认为没几个跟得上他的办案能力。
“小胡啊，你怎么知道叔叔我升职了？没错，奖金刚翻了两倍发下来……”
胡志一无语，这是哪里学来的网络炫耀，“我刚才见到叶吟了。”
这一下，宋明正经了，“怎么说?”
“他说……常联系，”胡志一转身往家里走，等宋明催促的时候才继续说：“他们很安全，也没做危害灵类的事情。宋叔叔，或许您应该换个方向调查了。”
宋明没有表态，只问，“他还在研究最终进化吗？”
胡志一沉默了几秒，错过了否认的时机，宋明果然就说，“我明白了。”
电话被挂断，胡志一叹了口气，也陷入了迷惘。
其实，不管他回不回答，宋明都能马上判断出叶吟现在的情况。
那……叶啸呢？
第二天没有球赛，新闻部的实习活动也就暂停。
午饭的时候胡志一跟叶啸面对面坐在食堂，毫不避讳地拿出了药盒。
“你感冒了?”
胡志一接过他递过来的水，吃完了药才说：“不是感冒药，你懂得。”
叶啸刚要往不正经的方向猜，接受到胡志一的视线，愣了愣，试探问，“他给你的？”
胡志一点头，叶啸不说话了，粗暴地啃起了鸡腿。
他们最近很少来食堂，叶啸以前也不怎么来，他喜欢小吃街那片。
为了跟胡志一多点时间相处，才没往外面跑。
很快，莫山和莫莱也过来了，接着是有些颓废的周鹫，丫丫则跟他们班级的女同学坐在一起。
自从火凤凰出事，金泡泡失踪，胡志一又倒霉体质爆发，丫丫就不怎么跟新闻部的待在一起了。
前天莫莱还说她想要退出，没了那两个女生，她觉得没劲。
胡志一不知道怎么说，当初他带大家建新闻部，本来以为可以一直到毕业的。
“部长，我们晚上去吗？”
莫莱突然推了推胡志一，后者愣了一下，“去哪里？”
“学生会的换届聚会啊，”莫莱意识到两人神情的不太对，先看了一眼叶啸，才说：“你们吵架了吗？”
胡志一摇头，“不去，我还有……”
事情还没说出来，就被突兀的声音打断，“胡学弟，晚上晚会一定来啊！”
随着声音，一张红红火火的邀请卡放在了他面前，“就这一回，你们一定来，一定！”
学生会长符灵一副社会灵类的模样，一直等到胡志一点头才放过他。
他身后是抱着装邀请卡纸箱的陆雪，虽然还是没什么表情，过来的时候也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人来疯，好想杀了他！”
“千万别，”胡志一出言制止，“马上换届了，他不值得你冒险。”
“说得也是，”陆雪问，“你为什么不参选？”
“我也马上高三了，没时间，”胡志一根本就没想过进学生会，“学姐辛苦了。”
陆雪不置可否，那边符灵招呼，她居然翻了个白眼。
莫莱默默出声，“那去吗？”
他们人手一张邀请卡。
胡志一想了想，“去吧，应该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下午上课间隙，胡志一摸出手机悄悄给叶啸发信息，【少爷，收到请回答！】
一分钟过去，没有反应。
他再接再厉，【乖巧狐狸.jpg，不是不跟你说，是想当面说，你真的生气了？】
【那，一分钟之内不回复，就是你不理我，我晚上就带别的女伴去了。】
终于在发完第三条信息之后，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
脱单你狼哥：【他没有为难你吧？】
居然不是先问叶吟的情况，胡志一默默打字，【没，晚上详细跟你说。不许生气，OK？】
脱单你狼哥，【你还想带女伴？小狐狸崽，毛不多，想法不少啊？】
唉，胡志一想撤回之前那条消息，时间已经过了，后怕，【怎么可能，你知道的，我根本没有。上课啦，让我们一起好好学习叭~】
脱单你狼哥，【你给我等着！】
夜黑风高，废旧教学楼，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
让人不好意思细听的声音断断续续，直到其中一方求饶，“狼哥，我错了，你别扒我裤子，还在学校呢！”
“那回家？”
“别别别，咱们先忙正事！”
“现在不是正试嘛……”
一刻钟后，胡志一红着脸从阴影中出来，边走边将校服拉整齐。
后面是人高腿长的某头狼，“以后不准了，知道吗？”
“滚远点，臭不要脸！”胡志一踢了叶啸一脚，但并没什么用，后者反而贴了上来。
“说吧，”叶啸丝毫不觉得自己行为有什么问题，“我们都几晚没一起睡了，别这么狠心，我脆弱的心灵受不了。”
胡志一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把那张大脸推向自己，几乎贴着人耳朵说，“还在学校呢。昨晚你离开后，大哥来找我，给了我接下来半个月的药物。他和泡泡都很安全，还在继续研究。
“我们不能去找他们，那样反而会让他们不安全。”
温热的气息打在敏感的耳朵上，即使听的是叶吟的消息，也不免让叶啸心猿意马。
“啧，他比我狠，连自己老婆都能丢下，也不知道为的什么?”
“可能……”胡志一拉着叶啸的手腕看了眼时间，“为了孩子吧。”
叶啸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胡志一原本的人生计划也有孩子，有点不是滋味，“那你以后就把我当儿子吧。”?
“啊？”胡志一都懵了，可马上就明白了叶啸的意思，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寂静的学校里，笑声在建筑之间回荡，叶啸脸上滚烫，“有什么好笑……是挺好笑，我们可以互相当对方儿子。”
“算了吧，狼哥，我没这种爱好，哈哈哈……”
两人笑了好一阵，这才朝社团活动楼过去。
知道叶啸的想法，胡志一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一声，“孩子其实也不是很重要，我之前还劝过你大哥。等以后，我们可以独立住在一起了，或年纪大到想要孩子的时候，可以看看有没有机会领养。”
“我不喜欢孩子，”叶啸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
再说胡志一已经被学习和工作占掉够多的时间了，他不想剩下的时间还要分割。
得知胡志一的想法，还是让他轻松不少。
当然，叶吟的消息也是。
两人手拉手还没到，身后突然响起一声疑惑，“你们两个男生手拉手像什么样？”
胡志一闪电般抽回自己的手，回头就问，“主任好，您也来聚会啊？”
二次转化之后，特别是身高变高后，他看灰白就少了些看大熊似的紧张。
“你们没离校，我能不看着？”灰白一下挤开叶啸，跟胡志一并排，“你们两现在还是不对付？走个路都要比比谁的力气大？不是我说，马上都要上高三的人了，不要再计较那些没用的恩怨……”
胡志一边听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如果叶啸不在灰白背后做鬼脸的话。
这种校内的聚会最没意思，就是年纪轻轻的学生说些刻板、生疏的恭维话，然后事先排练过的表演节目，中间做几个互动游戏，吃点瓜子零食，旁边还有老师看着。
如果不是新旧成员上台讲话，跟班会的区别也不大。
叶啸无聊，一下一下扯着胡志一的衣角，终于熬到新学生会长讲完话，胡志一趁有人上去唱歌，靠近叶啸，“先溜？”
“好！”叶啸立马行动。
两人本来因为身高坐在后排，这时候猫着腰摸了出去。
结果刚走到楼梯间，身后响起脚步声，原来是中午被符灵一同拉来的莫山和莫莱也出来了。
“我这辈子居然还能参加这种聚会，太奇葩了，”莫山出来就吐槽，“要不是我年纪摆在这，还以为是幼儿园过六一呢。”
莫莱倒是不觉得无聊，他是被莫山半胁迫出来的，“还好吧，学姐们唱歌不错。”
“你小孩子懂什么？别动不动看学姐，小心被她们喊流氓，”莫山当即严肃纠正，说得好像他不是一样的年纪似的。
莫莱要争辩，被他一胳膊镇压了，“不准看！小心回家我告诉你妈，说你在学校看女生！”
“我妈鼓励我谈恋爱！”莫莱推不开人，心里对自己得第二次转化感到怨念，“部长，我怎么就没像你一样长高点？”
胡志一故作高深，“你年纪还小，在长身体呢，别急，以后会长高的！”
在整个风城高中，包括老师在内，莫莱最相信的就是胡志一。
他这么说，他就信了。
“钟塔，你们去不去？”
胡志一的提议立刻遭到莫莱和莫山的婉拒，“太瘆人了，你们自己去吧。”
于是两拨人分开，胡志一和叶啸趁没有别的灵类注意到他们，快速朝钟塔跑去。
莫莱甚至疑惑地问莫山，“他们怎么总是去钟塔，不害怕吗？”
“你不懂，”莫山故意把手臂搭在他肩上，“越害怕越刺激，小情侣都喜欢。”
“是……吗？”莫莱在莫山的解释下，有点无法直视那座塔了。
胡志一自然没有这种肮脏的心思，他们进了塔，里面几乎全部空了。
石头地板上有无数杂乱的脚印，缝隙间有隐隐水渍。
手指带过，居然粘上新鲜的水珠。
胡志一把手指给叶啸看，“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通，这里哪里来的水？”
钟塔处在一处山坡上，地势并不低，附近又没有比这里高的山，怎么说都不该有积水的。
“你说，”叶啸将手掌按在石头上，“下面会不会有什么？”
这是跟自己想到一起去了，胡志一笑着抬了抬眉毛，“我去找工具。”
“一起去，”叶啸早就想拆了这座塔，上次要不是它自己垮了，他说不定就已经动手了。
不过，两人刚出去，背后木门轰然关上。
两人被吓了一跳，可一想到这里主人都被控制了，又不怕了。
“打不开，”叶啸捶了一阵，发现木门就想被从里面封死了，狼爪倒是能抠出痕迹，但马上有恢复原状，啥事没有。
“上面的窗户也没了，”胡志一眉毛聚拢，满脸无奈。
手指指着上面，本来的几个小窗户，现在全成了石壁。
“看来，秘密真的在地下！”
不然也不会将两人拒之门外。
胡志一跟叶啸对视一眼，彼此眼里都是兴奋的光芒。
本来还想想点办法，可学校的保安居然巡逻过来，绕来绕去不肯走，那就只能他们自己走。
计划改天抹黑再来。
“说到敲地板，我总有种去挖人家坟的感觉，”叶啸坐在围墙上，回身将胡志一一把拉上去。
相对而坐，胡志一思索后回答，“要是朱丽叶的黑科技永生方式就在下面，那还真是挖坟。”
从叶啸爷爷哪里得到的消息是，朱丽叶最后失踪了，现在前后联系一下，这个可能性很大。
就在两人猜测的时候，突然看到一阵火光映红了夜空。
“是古城的方向，”胡志一微微皱眉，当即瞪大了眼睛，惊呼，“古城烧起来了？”
叶啸也觉得不得劲，心脏莫名慌了一下，“去看看。”
胡志一见他突然严肃，二话没说就换了路线。
沿着河，叶啸从副驾驶竭力往那边望。
除了大火和浓烟，以及拉着警报赶往那边的消防车，根本看不到其他的。
叶啸说了自己突来的心慌，胡志一马上想起别的事情，“巨狼族之间的感应有多强？”
“这要看个体能力，我们兄弟姐妹之间的感应，应该只比父亲来的弱一些。”
叶啸解释了一遍，也就是说学院关系越近，感应越强，当然，这些都要比烙印对象之间的感应要弱很多。
“古城有朱丽叶的塑像，”胡志一比叶啸提出的猜测多思考了一些，但有点乱。
思考着，便习惯性地说了出来。有叶啸在自己身边，他总能让自己抓住点线索，“按理说，在朱丽叶失踪之后，罗密欧掌控了风城一段时间。如果他想要将灵类研究成果占为己有，应该会抹去朱丽叶的所有痕迹，雕像更加不会留下……”
叶啸想起来那座塑像和新鲜的雏菊，“要么是他并不想占为己有，要么就是古城那边他无法插手。”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保护古城？”胡志一马上道，“快，用我手机拨打泡泡以前的手机号，不，把他们三个的联系方式都试试！”
“大哥他们就在古城？”叶啸不太愿意他们在那边，“或许这次火灾只是意外。”
但他还是照着胡志一说的拿出了两人的手机，只是还没拨电话，就看到胡志一手机上的邮件提醒。
“叶吟发的邮件！”?
邮件只有两句话，“我们受到袭击，已经逃离，不要来！”
叶啸念完，胡志一将车停到河边停车位里，懊恼地拍了下方向盘，拿起手机拨了出去。
宋明那边马上就接了起来，“不是我们，初步怀疑是找你们麻烦的那边的。他们很可能还没走，你们别去冒险！”
这个时候，他自然能马上猜到胡志一打电话来的目的。
“好吧，”结束通话，胡志一苦笑，“灯下黑，我应该早点想到他们就在古城那边藏身的。何况还有……鲜花。”
“大哥应该是来见我才暴露的，不然不会这么巧，对不起，我，我真没用！”
“你不是没用，”叶啸解开安全带，也解了胡志一的，将他脑袋压到自己颈窝，“我们不是没用，是太年轻而已。志一，这些事，这些势力，都不是我们可以左右的。”
叶啸居然能说出这样安慰人的话，胡志一吸了吸鼻子，冷静了下来。
，可他也是真的后怕，要是因为来给自己送药叶吟和金泡泡他们出事，他无法接受。
“叶啸，不能这么下去……”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
从事件来看，仇灵者一早就知道他接受了最终进化，他们之后迟迟不在动手，就说明在谋划别的事情。
如今看来，手里有最终进化第一手数据的叶吟，才是他们的目标。
而自己作为叶吟的实验对象，就是最好的饵。
胡志一并没有低沉多久，重新抬头时，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点燃实验室的并不是仇灵者，而是金猎下的命令。
当外围灵类发现实验室被围住的时候，他果断放弃了这一处据点。
甚至在下命令的时候，都还不确定对方是仇灵者。
叶吟被一行十二个的灵类的队伍保护在中间，从古城废弃许久的下水道先一步离开。
等他们和迷惑对手的其他三支小队离开一刻钟后，起火点如同过去演练过的一样燃烧起来。
叶吟也是在实验室里就给胡志一发了邮件，就是怕他推理出火灾爆发的原因。
即便是最了解胡志一身体状况的他，现在也无法估计对方大脑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果然，猜对了。
“是一哥吗？”金泡泡脸色还是不健康的白，见叶吟挂了电话，立刻在手臂上的卫星电脑上运行屏蔽程序。
“是，”叶吟看着手里失去信号，“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还好及时发了邮件，不然真过来了。”
“没来就好，”金泡泡穿了一身黑色的弹力衣，娇小苗条，但已经没有半点学生气质，“之后我们单独行动，不能跟任何人联系。”
“好。”
这个小队的任务是保护叶吟，但他们的队长争是金泡泡。
叶吟甚至不知道他们这一次转移的目的地是在哪里。
安全局比消防晚了几分钟，赶到的时候，面对的只有一片火海，什么线索都烧没了。
宋明没有去现场，而是等在了古城下水道一个不起眼的出口。
两支烟抽完，往口里扔了块甜得发腻的巧克力，摸出了手枪。
空气里漂浮的尼古丁果然引起了逃跑的灵类注意，他们在里面等了许久，确定外面没有动静，才分批出来。
宋明就躲在草丛里，因为尼古丁的味道，让他成功躲过了这些灵类的嗅觉。
他也很有耐心，直到看到领队的灵类出现。
这一队就是负责点火的那一支，也是最后撤离的，领队的正好是金猎。
夜视仪里显现出来的面容，让宋明无声勾起了唇角。
于是在对方确定没人，正要离开的时候，他发出了动静，然后先一步出声，“我是调查部的宋明组长，金先生，可以谈谈吗？”
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宋明举起了双手，枪倒捏在右手里。
“金先生，我无意为难你们，相信你也发现了，附近没有别人，可以赏脸单独说两句吗？”
光是尼古丁这点，金猎就不可能放心离开。
作为最早的灵类，他除了丰富的阅历之外，天赋能力也是灵类中数一数二的。
他能通过许多细节确定附近没有其他人。
但他还谨慎，而是收缴了宋明的武器后，直接将人带走。
宋明着实没想到他的布置并没让金猎疑虑到现场谈的程度，怎么说呢……这位可真是艺高人胆大。
他对金猎的了解也仅仅来源于官方资料和胡志一他们的口述，刚才又确定他可能是个小头目。
直到离开主城区域后，听到对方手下喊了一句‘首领’，这才知道自己遇到大佬了。
行到第三天，金猎终于给了宋明单独谈话的机会。
金猎开口就说：“你也是人类？我从你身上闻到了西斯家的味道。”
宋明以为金猎是在诈他，“我是人类，但也只是个普通的公务员。您打算……”
“孩子，不要说无谓的谎言，”金猎跟宋明保持了一米的距离，眼里露出几分怀念，“我认识阿瑟的时候，他比你现在的年纪还小一半。他是你什么人？”
阿瑟·西斯，是自己祖父的名字，宋明不得不重新估计眼前的灵类。
四十来岁，身高超过两米，浅棕色长发扎在脑后，脸被同色胡子遮了大半。
宋明此时暗恼，他从胡志一那里得知的情报是金猎是犬科，金毛。
可现在，站在面前，他自己根本分辨不出对方的族群，连年纪也不确定了。
这种自己的底牌被别人捏着，可对方的情报却知之甚少的感觉太过糟糕。
宋明并没有思虑太久，承认道，“没错，我是西斯家的近亲，但这似乎并不影响我们谈谈吧？”
金色眸子缓慢打量，金猎几乎被胡须盖住的嘴巴突然张开，“啊，你是那个幸存的孩子，是我救了你。西斯家的孙子，难怪味道这么熟悉，你居然有勇气回来，是想给父母报仇？”
宋明根本来不及反驳，刚撒下的谎就像小学生说作业忘在家里了一样幼稚，“……你是那个安保？”?
第166章 赢球
关于那天的记忆一直十分模糊，医生说是应激障碍造成的失忆，但只有一点宋明记得十分清楚。
爆炸发生之后，有个灵类安保抱着他逃出了体育馆。
当时年纪小，没认清楚，对方又急着救别人，只记得有这么个灵类。
“你果然是西斯家的孙子。”
金猎这话一出，宋明暗恼，对方是在诈自己。
老谋深算，“你到底是什么灵类？按照年纪算，你不该是这个年纪吧？”
“这个你可以问问你祖父，顺便告诉他，不管你们家族有什么打算，我们一定会铲除所有仇灵者。”
金猎语气冷硬，“到时候你们如果站在他们那边，就别怪我动用要塞里的东西。我们的信念不变，你们西斯家的承诺最好也是。”
就这样什么都没弄清楚，宋明就被金猎的人丢进了林子里。
当阿瑟·西斯得知宋明见到了金猎，问清楚了外貌后，第一句话就是让宋明马上离开风城。
“那群灵类都是疯狂的信徒，既然当年是他救了你，说明对我们出手的就不是他们那边。至于仇灵者，等你回来我们再计划出手。”
宋明自然不同意现在离开，最后双方都不妥协，结束了加密通话。
此时，距离他被金猎丢下已经过去三天，其中一天他独自在森林里徒步，几次差点被野兽吃了。
“嘶……老怪物，灵类的寿命要是都这么长，你们都不用争，耗都耗死仇灵者。”
手臂上的口子已经化脓，宋明不得不清创，整个人都痛麻了。
处理好伤口，地板上满是带血的棉花，脱力的男人突然有点想另一个雄性灵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