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 by喵三省

作者:喵三省  录入:10-19

掌心瞬间洇出一层冷汗,沈星河艰难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努力冷静地想,好在自己和师尊都是能跨境对战的刀修剑修,若真和那烛龙打起来,自己和师尊也未必没有胜算。
心中思忖半晌后,沈星河的呼吸终于渐渐恢复平稳,也直到这时,他才后知后觉发现,那烛龙似乎并未对他和师尊发起攻击。
沈星河:?
心中正惊疑不定,思忖那烛龙是否正蓄势待发,沈星河连忙拉下师尊的手,小心又看向那烛龙。
这次云舒月并未阻止他,因为那烛龙此时正自顾不暇——
因云舒月之前那惊天一剑,那庞大烛龙的身上被硬生生撕出了个巨大的伤口,血肉横飞。
沈星河和云舒月离开“秘境”后,亦发现从前笼罩在乾元各城池上的能够阻止其外无边鬼气侵入的结界,早已不复存在。
那些鬼气也因此完全笼罩住了乾元王朝,天屿大陆彻底沦陷。
诡异的是,发现那庞大烛龙身上的伤口后,那无边鬼气忽然像是活了过来,饿狼般飞速向那仍喷血不止的伤口飞扑而去。
沈星河此时看到的,便是那凶恶至极的烛龙,被漆黑鬼气牢牢缠缚,动弹不得的狼狈模样。

伤口被鬼气凶猛撕扯, 血肉横飞,烛龙怒极,终于翻滚着咆哮出声。
巨大的龙头转瞬曲至伤口, 一口把那正撕扯自己血肉的鬼气吸入腹中,之后又引颈而上, 张开深渊巨口,把周身所有漆黑的鬼气鲸吞入腹。
那鬼气明明能吞噬万物生机,沾之即死,但很神奇地, 直到把诸多鬼气吞入腹中,那烛龙身上也并未出现任何被侵蚀的迹象。
云端之上, 沈星河眉目凝重地望着那纵横于大地之上的巨龙, 若有所思传音于云舒月,【师尊, 看来这鬼气并不会对烛龙造成伤害。】
其实之前得知烛龙曾是酆都旧主时,沈星河就已猜到其不会被鬼气所伤, 甚至极有可能, 这烛龙本身也是鬼修。
之前沈星河在“乾元秘境”中, 也的确自那无处不在的熔岩和岩浆中, 察觉到了凶戾至极的魔气和鬼气。
此时倒也不怎么意外。
但,【云翳是谁?师尊可曾听过这名字?】
从烛龙那憎恨至极的语气中,不难听出此人便是这无边鬼气的幕后之人, 更有可能是当初把烛龙驱逐出西方鬼域的敌人, 但沈星河此前却从未听闻过这个名字。
云舒月心中其实已有所猜测, 甚至早已确定那人是谁。
但“云翳”这个名字, 他此前的确, 【闻所未闻。】
沈星河也没多想, 只紧盯着云端之下暴躁的烛龙,希望那烛龙能和那鬼气死磕到底,最好能与之两败俱伤,别来招惹他和师尊。
云舒月似也是这般想的,早在那鬼气去撕咬烛龙时便用“蜷云”隐去了他师徒二人的气息身形,那烛龙也果然再未注意他们,只发疯一样不断嘶吼着“云翳”之名。
那烛龙虽在发疯,但随着它吞噬的鬼气渐多,沈星河能明显察觉,那烛龙的力量及周身威势竟也在不断增强。
沈星河皱了皱眉,心中难免担忧长此以往,那烛龙的力量会越发强盛,甚至晋升至渡劫期。
但与那烛龙相比,直到现在仍隐藏在鬼气之后不肯现身的“云翳”,才更让沈星河忌惮。
想到鬼域深处那镌刻着雪色花盘的巨大广场,沈星河心中沉沉,牢牢抓着师尊的手腕,一边急速运转双修心法,一边警惕地注意四面八方的动静。
在他身旁,云舒月同样注视着云端之下翻滚的巨龙,一时间若有所思。
他很快召出“蜷云”,扯下一小块云朵,掌心现出一根坠着雪白叶片的琼枝,用那一小块云朵将其裹入其中。
沈星河怔了下,很快猜到师尊是要做什么。
其实之前在乾元“秘境”中时,沈星河也曾想把“蜷云”和天魔之火不着痕迹留在“秘境”中,但那时无处不在的窥伺感却让沈星河根本无从下手。
现在倒也的确是个好时机。
一想到此,沈星河也连忙从耳畔扯了块小云朵,而后在其中注入体内近半数天魔之火。
“蜷云”也不愧是连天道都能短暂屏蔽的神器,即便被沈星河如此折腾,也依旧十分稳定,并未被天魔之火污染和破坏。
直到天魔之火注入完毕,那一小块雪白的云朵都毫发无损,仿佛真就是一小块随处可见的白云。
准备完毕后,以防万一,沈星河又拿出两枚猩红的宝珠——正是师尊之前在乾元“秘境”中帮他薅的装满岩浆的宝珠。
那宝珠本就是乾元“秘境”的一部分,烛龙定不会对其有所防备,沈星河很快往自己的小云朵中塞了一颗,又往师尊的小云朵中也塞了一颗。
在这之后,沈星河才抬眸看向师尊。
云舒月把沈星河掌心那朵小小的白云收入掌中,而后低声对“蜷云”嘱咐了两句,这才抬手把那两块小云朵送了出去。
因“蜷云”本就有隐匿的功效,直到那两朵小小的白云融入无边鬼气,又随之被烛龙吸入腹中,烛龙都丝毫没有察觉。
沈星河见状,心下稍定——
“蜷云”除隐匿、屏蔽等功效外,还能蛊惑人心,制造幻觉、幻境;
天魔之火为世间至邪至暗之火,能勾出人心底埋藏最深的野心和欲望;
而那同被云舒月送入烛龙体内的琼枝,除净化之功外,亦有惑人心智,令人堕入无边欲海的功效。
烛龙暴躁易怒,“蜷云”、天魔之火以及琼枝在其身上极有可能事半功倍。
接下来,便只能等——等烛龙乱了心智,成为沈星河和云舒月手中的刀!
沈星河和云舒月都不是傻子。
若他们的敌人只有烛龙,他们或许还会选择正面硬刚,也未必会败在这烛龙爪下。
但他们都很清楚,与烛龙相比,那隐藏在无边鬼气之后,直至现在都仍未露面的“云翳”,才是真正令人棘手的大敌。
所以,在那“云翳”不曾现身之前,沈星河和云舒月十分默契地都选择静观其变,并不打算贸然出手。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也的确证明,他们的决定并没有错。
“云翳!给本座滚出来!”
“多年不见,想不到你竟也成了藏头露尾的废物!”
见死敌直至现在仍不肯现身,深觉被其蔑视,烛龙大怒着咆哮。
一边咆哮,一边吸入更多鬼气——同为鬼修,烛龙很清楚这无边鬼气正是云翳力量的一部分,若其再不肯现身,烛龙倒是不介意夺取其更多的力量!
因全部心神皆被死敌云翳所牵,烛龙并未察觉有两块雪白的小云朵,也随鬼气被他吸入体内,又随那些鬼气浸入其五脏六腑,经脉丹田,乃至识海神魂。
之前情绪爆发后,曾企图趁虚污染沈星河神智的天魔之火已被沈星河完全收服炼化,如今已与青鸾圣火一样,成为沈星河的本命灵火,与沈星河血脉相牵,神魂相连。
因为此,天魔之火潜入烛龙体内,融入烛龙的血脉后,沈星河对烛龙的一举一动便了若指掌,云舒月亦是。
他们很快听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
【尊上,这鬼气太过霸道,还是少吸收些为妙。】
沈星河认出了那声音的主人——竟是乾元帝尊符熄。
他也很快从已完全融入烛龙体内的天魔之火那得知,符熄竟也与花沉一样,被烛龙吞噬了。
不,他与花沉并不一样。
借由天魔之火在烛龙体内游走一圈后,沈星河迟疑地看向云舒月,【师尊,那烛龙的躯体,似乎并不只是龙。】
云舒月倒是比他看得更明白些,【是寄生。】
【那烛龙曾寄生于乾元帝尊一脉的血肉之中,由此修炼并重塑肉身。】
【如今他已完全夺取了那吞天蟒的身体,自其体内苏醒,与其一体双魂。】
这倒是出乎沈星河的意料。
不过以符熄的性格,定不会心甘情愿被烛龙夺取肉身。
如此看来,他们一体双魂这件事,倒也并非坏事。
因与烛龙共用一具身体,符熄很清楚那些被烛龙吸入体内的鬼气并没有完全消化掉,蕴藏在鬼气中的毒甚至已在他们体内侵蚀出诸多微小的暗伤。
若烛龙再这么不顾一切地疯狂吸入鬼气,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此,符熄才不得不出言劝烛龙冷静些,不要中了那鬼气的招。
但烛龙显然已失去了理智。
自八千年前被那突然出现在西方鬼域的云翳重创,狼狈地弃城出逃,烛龙心中便充满了滔天的恨意。
这些年他之所以蛰伏在乾元,甚至用无数生灵的血肉灵魂提升修为,为的便是把那鸠占鹊巢名为云翳的匹夫拆吞入腹,夺回他的鬼城酆都,重归王位!
只要能把云翳斩于马下,让其生不如死,让其后悔出生在这世上,即使毁灭一切,烛龙都在所不惜!
所以对于符熄那蝼蚁所说的话,烛龙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一味继续吞噬鬼气,企图用此种方法逼出那藏头露尾的杂种。
符熄却仍冷静劝道,【尊上,那云翳既藏头露尾,我等倒不如先把那云舒月师徒解决掉。】
【若我没看错,他二者的修为皆不如尊上。】
【尊上何不先解决了他们,再专心对付云翳?】
烛龙却忽地嗤笑出声,【符熄,你和花沉莫不是真把本座当傻子?以为本座看不出来,你们心中一直对云舒月又惧又怕?】
【想挑唆本座,也不看自己够不够格?!】
话音未落,符熄的神魂便被猛烈撕扯,疼得他闷哼出声,眼中刹那溢满猩红的血色。
那疼痛似曾相识,在那份莫名多出的记忆中,符熄也曾被云舒月斩裂神魂。
他本就是极冷血残暴的吞天蟒,唯我独尊到连忤逆他的血亲都能毫不犹豫地吞噬,却不想竟阴沟里翻船,被寄生在乾元帝尊一脉血液中的烛龙所控,不但被其夺取肉身,还被其控制鞭笞神魂,连翻折辱!
一想到此,符熄心中便被无边凶戾所充斥,恨不能啖烛龙血肉神魂,把这给与他无数屈辱的烛龙一寸寸拆吞入腹,不然实难消解他心头之恨!
因已几乎完全夺取了符熄的身体,重塑肉身,对于符熄这个本体,烛龙已无所顾忌,撕裂符熄的神魂不过小惩大诫。
他也并不在意符熄的想法,即便符熄恨他,身为蝼蚁的他也伤不到烛龙分毫。
对烛龙来说,现在最重要的唯有逼出云翳那藏头露尾的阴险小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想到这里,烛龙眯了眯冰冷的龙目,张口凝成狂风暴雨,令其把方圆千万里内的鬼气通通送至此处,供其吞噬。
也因为此,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一股漆黑的鬼气,悄无声息侵入了符熄的神魂。
烛龙虽未注意,一直潜伏在其体内的云舒月和沈星河却并未错过这一幕。
云端之上,沈星河若有所思传音于云舒月,【师尊,那鬼气的幕后之人,似已控制了符熄。】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静观其变。】
他们并没有等多久,很快,烛龙体内的符熄便又开了口。
只听他近乎蛊惑地对烛龙道,【尊上,您可知晓,云翳与云舒月曾是挚友?】
【如今云翳既不肯露面,您何不对云舒月下手,逼云翳出来呢?】
沈星河这才知道,那名为“云翳”的幕后之人是在打什么主意——竟与符熄一样,想让烛龙与师尊对上!
果然,那烛龙闻言蓦地眯了眯眼睛,冷声问符熄,【你说的可是真的?!】
符熄微微一笑,【自不敢欺瞒尊上。】
云端之上,沈星河歪了歪头,立刻引动烛龙体内的天魔之火。
虽只正式见到这烛龙几柱香时间,但沈星河很容易看出,这烛龙极为暴躁易怒,又生性多疑,自负到了极点。
再加上“蜷云”和师尊琼枝的辅助,沈星河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用天魔之火勾起了烛龙心底最深处当年被“云翳”暴揍,还有狼狈逃离西方鬼域的记忆。
烛龙心中登时大怒,近乎残酷地一把撕出符熄的神魂,将其投入业火岩浆中灼烧,【符熄!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再三挑唆本座!你难道真以为本座不敢杀你?!】
神魂被灼得嘶嘶作响,符熄一时间五内俱焚,却仍坚定地道,【符熄……不敢欺瞒尊上!所言句句属实!】
烛龙怒极反笑,当即问他,【那你倒是告诉本座,你是如何认识云翳那狗东西,又是如何得知他与云舒月有旧的?!】
符熄沉浮在岩浆中,猩红的蛇瞳不知不觉爬满漆黑,虽痛极,声音却很稳,【尊上可知,当年我曾拜入云舒月所在的隐仙宗,由雾雨真人代师收徒,成为已逝掌门云虚子座下弟子。】
烛龙仍目光阴冷地睥睨着他,沈星河和云舒月也静静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就见符熄蓦地又笑了,在炽热的岩浆中缓声说道,【那云虚子,本名便是云翳。】
【他当年,与云舒月情同手足。】
云端之上,沈星河倏地看向身侧的师尊。
半晌,才凝眉问道,【师尊,云虚子的本名,真的是云翳吗?】

话音未落, 沈星河就知道自己问了蠢话。
因为师尊之前明明说过,根本从未听闻过“云翳”之名。
果然,下一刻, 云舒月便微微摇头,轻声说道, 【为师不知。】
沈星河“唔”了一声,也就是说,师尊其实也不确定,符熄口中的云虚子是否真是“云翳”。
沈星河就有些好奇, 【那符熄为何忽然这么说?】
为何忽然提起云虚子?
若沈星河没记错,云虚子早已兵解千年, 转世投胎都不知几遭。
若云虚子与“云翳”果真是同一人, 是那无边鬼气的掌控者……想到鬼域最深处那少说也刻了几千年的雪色花盘,沈星河不知不觉拧紧眉头, 那么,云虚子当年接近师尊就绝非偶然, 是真的早已对师尊有所图谋。
虽然这还只是猜测, 现在也并不能确定云虚子就是“云翳”, 但只要一想到在他“羽化”后, 他的徒弟雾雨真人很快开宗立派,又借此把那几个狗东西引入隐仙宗,上一世甚至真让那几个狗东西成了师尊的徒弟, 忤逆犯上, 沈星河就越想越心惊。
云虚子千年前也绝非羽化兵解那么简单, 而是一直蛰伏在暗处, 对师尊虎视眈眈。
当然, 这一切推测的前提是, 云虚子的确是“云翳”。
可若云虚子并非“云翳”,那幕后之人借由符熄之口,把这事告诉烛龙又是为了什么呢?
这个问题,烛龙也想知道。
【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想让本座去对付云舒月?】
烛龙最厌恶被愚弄,所以他又在符熄灵魂上撕出一道巨大的伤口以示惩戒。
符熄顿时疼得浑身痉挛,却仍艰难道,【尊上,那云翳与云舒月感情甚笃,若您去杀云舒月,云翳定会现身阻止!】
烛龙和沈星河就都听明白了,【你是想让本座,用此法引云翳现身?】
符熄:【是。】
烛龙就又想揍他,【可本座并不知晓云舒月在何处!】
符熄再次进言,【您既然曾见过那云翳,完全可以幻出个与其相同的分身。】
【云舒月既与其是挚友,看到云翳身受重伤,或许便会现出身来。】
沈星河:……
云舒月:……
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么个走向,沈星河一时间竟有些看不明白,那幕后之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话听到这里,沈星河已几乎可以确定,那幕后之人的确是云虚子。
不然待烛龙真幻化出个“云翳”,这谎言岂不是一下便会被师尊戳穿。
但正因为确定云虚子即是“云翳”,沈星河才更不明白,那人究竟想做什么。
师尊对云虚子明明并无任何感情,甚至隐隐有些厌烦,即便烛龙真幻出个只剩一口气的云虚子,师尊也不可能现身去救他。
还是说,云虚子也只是想借此勾起烛龙对师尊的恶感,利用烛龙引师尊现身?
具体到底因为什么,沈星河一时半刻倒也想不通,但有一件事,沈星河却已看得分明——
【君伏,你说,那云虚子为何如此大费周章,想引烛龙攻击我师尊呢?】
从烛龙当年舍弃肉身狼狈逃离西方鬼域这件事,不难看出云虚子当年修为定在烛龙之上。
而从那鬼气能悄无声息控制与烛龙一体双魂的符息又能看出,云虚子如今的修为也定是强于烛龙。
烛龙如今已是大乘巅峰,云虚子既比他强,极有可能已是渡劫期。
但就是这样一个或许已是渡劫期的怪物,却一再引导烛龙出手对付他师尊。
除“忌惮”二字外,沈星河实在找不到其他词来形容云虚子此举的动机。
也就是说,云虚子很忌惮他师尊。
所以才迟迟不敢现身,反而用如此曲折的方式引师尊现身。
当然,云虚子也有可能与沈星河云舒月一样,想做那作壁上观静待两败俱伤的渔翁。
这些烛龙自是想不到的,他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晓,云舒月师徒和云虚子都已悄然潜入他体内,不着痕迹影响着他和符熄的一举一动。
不过,对于符熄套娃似的提议,烛龙并不满意,只觉得符熄在耍他。
符熄顿时把姿态放得更低,声音谦卑却又暗藏蛊惑,【既一时引不出那云翳,尊上何不试试?】
烛龙闻言,神色狠厉看向周身无际的鬼气,深知若云翳不主动现身,他极有可能真无法把那家伙揪出来,这才终于气结地在爪中幻化出个浑身鲜血淋漓又狼狈不堪的男人。
云端之上,沈星河细细端详着那脸色苍白一身孱弱的男人,惊讶发现此人看上去竟比当年的雾雨真人还年轻许多,眉清目秀,隐隐透出一股书卷气。
与沈星河之前脑补出的鹤发鸡皮完全不同。
【师尊,云虚子是那个模样吗?】他问云舒月。
云舒月也看到了烛龙爪中的男人,闻言微微颔首。
沈星河就拉着师尊又往云层上飞了飞,想离下面那些变态远一些。
大地之上,烛龙像捏着团垃圾般甩了甩爪子,锋利的龙爪顿时切断了“云翳”一条手臂,猩红的血液刹那自半空喷溅而出,烛龙嫌弃地又甩了几下爪子,这才沉声对虚空道,“云舒月!你可认得此人?!”
“若你再不现身,我便将其碎尸万段!”
沈星河:……
若非场合不对,沈星河真的很想出声让烛龙自便,不要带他师尊大名。
正嫌弃得不行,沈星河忽然听师尊道,【星儿,你看。】
沈星河怔了下,立刻侧首向师尊看去,又自师尊眼中,看到这已走向末路的整个世界。
师尊的眼睛很美,即便盛着这样一个肮脏污浊的世界,都依旧纯净无暇。
沈星河看着师尊的眼睛,半晌,才轻声问道,【师尊想让我看什么?】
他回首看向这已被无边鬼气彻底吞没,或许下一刻便会彻底崩毁的糟糕世界。
就听师尊又道,【你看这世界,似不似一口巨大的瓮?】
沈星河一怔,定睛看去,只见目之所及之处,除地上那长虫般的烛龙外,唯余漆黑的鬼气,而那所有鬼气,幕后只有云虚子一人。
除此之外,这世上或许便只有他和师尊两个活人。
再看这世界,若以四方为器身,以穹庐为瓦盖,可不就是一口巨大的把全世界都裹挟于其中的瓮?!
这世上的一切生灵,也都是这瓮中的蝼蚁,彻底厮杀后,只余四人。
沈星河的眉头顿时跳了跳,蓦然明白了师尊的意思,【师尊可是想说,天道在以整个世界养蛊?!】
之前沈星河一直以为,天道只在针对他师徒二人时充满恶意。
但直到此时,沈星河才明白,或许这一整个世界的生灵,都不过是天道掌中的棋子,只有最强的那几个,才能活到最后。
云舒月微微颔首,肯定了沈星河的猜测。
沈星河却顿时更想不明白了,【可天道为何要这么做?难道毁了这世界才是天道真正的目的?】
云舒月看向无尽虚空,【若此世崩毁,天道亦会随之破灭。】
沈星河的心顿时提了起来,担心此世天道真是个想拖全世界共沉沦的疯子。
一时间,沈星河满脑子都是得让师尊赶紧飞升才行。
只要师尊飞升离开此界,即便这世界下一刻就毁灭,也伤不到师尊分毫!
想到此,沈星河立刻把耳畔的藤蔓分身、半个“蜷云”还有手腕上的白玉珠一股脑撸了下来,全塞进师尊怀中,又把空间中仅余的资源全划拉进储物玉佩,全数交给云舒月。
在这之后,沈星河又掏出师尊没法立刻炼化的装满岩浆的猩红宝珠,玩命似的吸收其中暴烈的火灵力,而后迅速经由《日月鸾鸣》,把它们转化成磅礴的冰灵力,再用冰灵力加速与师尊双修。
沈星河甚至都想问师尊,要不要把他吃掉,毕竟他可是神鸟青鸾,血肉神魂都是大补之物,若师尊真把他吃掉,没准能一举突破大乘,晋升至渡劫期呢?
察觉他愈发危险的想法,云舒月屈指轻叩了一下沈星河光洁的额头,倒是并未推辞那些被沈星河塞过去的东西,只把那颗雪白的玉珠,重新戴回沈星河左腕。
【还记得为师的话吗?此物不可离身。】
沈星河看着师尊郑重的神情,看着师尊垂着眼眸,认真把那枚玉珠坠在自己腕上,还是没忍住问道,【这种子,对您提升修为没帮助吗?】
云舒月轻轻应了一声。
沈星河其实有点不信,但师尊又确实从未骗过他。
沈星河就只好收回那枚种子,紧接着催促师尊快些把那茎蔓分身和“蜷云”收回去。
这次云舒月倒是没再说什么,很干脆地把那银色茎蔓纳入体内,又把那半个“蜷云”与自己身上那半个合二为一。
但即使如此,沈星河仍止不住焦虑。
【要是您能立刻飞升就好了。】
焦虑到极点时,沈星河忍不住喃喃。
云舒月却道,【星儿可还记得,当年在丹阳秘境,为师渡劫时,你曾遇到过一位老者。】
沈星河脑海中立刻出现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头,还不待细想,就又听到师尊的声音,【你可还记得,他那时曾说过什么?】
——师尊怎么会知道那老头的事?
那时他明明离师尊很远。
脑海中流星般划过这个问题,紧接着便开始回忆那时的场景。
沈星河的记忆很好,只几息便忆起当年的场景。
【他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没能在死前见一面望舒仙尊。】
云舒月眼中现出一丝浅浅的无奈,【不是这句。】
沈星河就又开始回忆,越回忆,脸色便越凝重,也终于明白,师尊为何会忽然提到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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