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被他爹宇文珏亲手送走的。
如此,倒也算是这父子俩的报应。
不过,容烬会主动跳进这局中来,倒真出乎沈星河的意料。
沈星河便买一送一,顺便也用那方子坑容烬一把。
第四,自飞羽集得知沈清兮也要来太一宗起,沈星河便知道,宇文珏定会以沈清兮为借口,对他发难。
而且,近来也确实有传闻称,“沈轻舟被沈兰漪迫害一事实为子虚乌有”,“沈家财产不知所踪”。
飞羽集探查后,发现这些消息果然是沈清兮所在的天一水阁和太一宗放出去的。
早在前世,沈星河便已看多了这些宗门世家以正道自居,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迫使他人接受审判之事。
对于这些人颠倒黑白的本事,沈星河一直叹为观止。
好在修真界还有心魔誓这东西,沈星河便索性釜底抽薪,直接上心魔誓,掀了沈清兮的老底。
不过,沈清兮道出沈家至宝“圣火琉璃心”的事,倒在沈星河意料之外。
好在沈星河确实不知道那是什么,因此发心魔誓时倒也理直气壮。
也借机这地撇清了他与那沈家至宝,以及沈家那些不知所踪财产的关系。
也彻底坐实了沈兰漪迫害他爹的事,成功斩断与沈家的所有关联。
想到“圣火琉璃心”,沈星河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绝妙的想法——
回头他可以让飞羽集传出消息,称“得‘圣火琉璃心’者,可飞升成仙!”
虽然沈星河清楚,那“圣火琉璃心”并不在魔尊戎狄手上,但洛水仙庭被魔道所破之事却是板上钉钉,沈家至宝不知所踪的事很快也会人尽皆知。
那么,无论事实究竟为何,所有人都会认为,“圣火琉璃心”是在魔尊手中。
尤其修真界至今还没人知道,戎狄如今已晋升化神。
沈星河完全可以让飞羽集放出消息,称魔尊戎狄是在得到“圣火琉璃心”后,才成为化神的。
如此,除他师尊外,这崇光界便又有了一个能让人飞升的宝贝。
偏戎狄又是魔道至尊,还刚刚破了洛水仙庭,修真界打他简直名正言顺,还不像望舒仙尊那样不好下手。
【就让那些虚伪的正道和魔尊死磕去吧!】
神魂中,沈星河的元婴小人儿奋笔疾书,火红的凤眼一时间亮得惊人。
至此,沈星河来太一宗的几个目的便全都圆满达成。
甚至还有了借“圣火琉璃心”转移修真界注意力的意外之喜。
当然,除此之外,沈星河还有另外两个意外的小收获——
其一,是那主动送上门来给他送钱的乾元帝子。
沈星河是一边从他那坑了三百万上品灵石,一边借机塑造自己“冲动浅薄”的形象,甚至还让众人都看到,他为了和嘲风一争高下,花光了身上的钱。
现在他已是穷光蛋一个,想来以后应该不会遇到打劫的人。
写到这,元婴小人儿“噗嗤”一声笑了下。
另一个小收获嘛,便是他在凌云台被嘲风“气”到后,随手拿的那个宠物蛋。
回来后,沈星河已从君伏那知晓,那蛋里竟是一只崇光界已濒临灭绝的寻宝鼠。
说起寻宝鼠,沈星河最大的印象便是,前世已成为魔尊的容烬手中,便有一只寻宝鼠。
据说那寻宝鼠是容烬于微时意外得到的。
寻宝鼠顾名思义,是一种天生便能凭本能寻到宝物的小鼠。
此类灵宠对各类宝物敏感至极,是寻宝的好帮手,本身却十分脆弱,没有丝毫保护自己的手段。
因此曾一度被修者捕猎,收为灵宠,却又因认主后无法改投他人,而随主人一同被仇家所灭。
寻宝鼠本就繁衍困难,后又因修者赶尽杀绝,逐渐在崇光界失去踪迹。
但上一世,容烬却十分幸运地得到了一只寻宝鼠。
据说他后来身上宝贝多如牛毛,修炼速度也一日千里,与这寻宝鼠为他找到诸多宝物也有很大关系。
想到自己买这颗蛋时,容烬也在附近,沈星河甚至有些怀疑,他买到这颗,该不会就是容烬上一世那只寻宝鼠吧?
沈星河从不真正轻视任何人。
沈轻舟曾告诉他,在这世上,就是有一种极不幸也极幸运的人。
说他们极不幸,是因为他们总会被无数人想方设法折断骨头踩进泥里。
说幸运,却是因为这类人,总会于最绝望之时逢凶化吉,否极泰来,再来个绝地反杀。
就连被仇家追杀掉下山崖,都大概率会遇到白胡子老头授他绝世神功。
沈轻舟统称这类人为“某点男主”。
沈星河虽不知道“某点男主”是什么,却记得,他爹曾说过,一旦遇到这类人,若没十成十的把握把他们彻底摁死,便不要轻举妄动。
因为这类人,很有可能你用了化魂水,他们都能侥幸逃出去,有朝一日卷土重来。
所以,沈星河才至今未对那几个狗东西提前下手。
只能在他们主动送上来时,一点一点给他们挖坑,让他们自己把自己埋了。
比如这次太一宗之行,他便把禹天赐埋了。
不过沈星河上一世对禹天赐其实没太多印象,记忆中禹天赐本来也没活过两百岁,比他死得还早。
倒是容烬,这次能把他坑成这样,沈星河还挺满意。
沈星河抱着小本本在神魂中复盘时,云舒月和君伏皆不动声色,听了全程。
云舒月其实并不想让沈星河如此殚精竭虑,费尽心思保护他。
但他知道,这是沈星河自己选择的道。
名为“守护”的道。
沈星河的那些孽缘,也必须由他亲自去斩断才行。
作者有话说:
分宝贝的小星河:师尊三个我一个,师尊三个我一个~
小星河:噫,要不是还有俩火属性的,就全都给师尊了呢!
云舒月:不动声色帮小可爱收嫁妆
第39章 道侣
因各方都对云舒月师徒格外关注, 宇文珏离开玉蟾宫后没多久,众人便皆已知晓云舒月师徒准备离开。
有人顿时着急起来。
泰阿宫——
万剑宗长老古莫即刻便找到柳狂澜师徒,让摇光去玉蟾宫向沈星河道歉。
还对摇光道, 无论如何,都必须把沈星河哄好才行。
柳狂澜闻言, 顿时拉下脸色,直接顶了回去,“要去你便自去,昨日也是你逼摇光去玉蟾宫找那沈星河道歉, 结果呢?”
昨天下午摇光被沈星河赶出玉蟾宫的事,如今这太一宗内已无人不知。
古长老当然也早已知晓。
“不过是让摇光受些委屈, 总不能因两个小辈, 影响你和望舒仙尊的情谊。”
他试图说服柳狂澜。
柳狂澜却丝毫不领情,“什么情谊?我早说过, 我与云舒月不过点头之交。”
“此前他去荡剑山找我,只因他曾帮过我一次, 找我还人情罢了。”
“如今人情既还, 我与他已然两清。从今往后, 再无任何瓜葛。”
说到这, 似乎想到摇光这几日受的委屈,柳狂澜的神色顿时越发不满。
“那沈星河年纪虽小,却胆大包天, 恣意妄为, 屡次欺负摇光, 把我与剑宗的脸面踩在脚下 !”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允许摇光与他相交!”
“古长老不必多言!”
见柳狂澜满目怒色, 摇光也垂首不语, 根本说不通, 又想到那云舒月师徒或许即刻便会离开,古长老深知不能再继续耽搁时间,立刻自柳狂澜殿中离开,回偏殿做准备。
古长老离开后,泰阿宫主殿中一时间安静异常。
柳狂澜这才揉了揉脸,收敛好表情,看了眼明显是真十分低落的摇光,无奈叹出一口气来。
他把摇光唤到身边,问他,“说说,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摇光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双红彤彤的眼睛。
他自储物袋中翻出沈星河送的宠物蛋,爱惜地抱在怀中摸了摸,神情低落对柳狂澜道,“师尊,我其实知道,沈师弟这么做,是为了保护我。”
昨天摇光去玉蟾宫找沈星河时,沈星河已把自己招惹诸多是非,今后定会麻烦多多,担心牵连摇光,所以要假装与摇光作出决裂姿态的事,细细对摇光解释过。
虽然是假装,但沈星河那时也说过,若无意外,他们今后应该确实不会再有机会一起玩了。
而从古长老这几日总明里暗里打听望舒仙尊师徒的事来看,摇光知道,沈星河的担忧不无道理。
毕竟连他们万剑宗内部,都已有人企图借他师尊与望舒仙尊相识的事谋取利益,若今后他再与沈星河交好,沈星河或许也会因他而受累。
他师尊也借机做出与望舒仙尊决裂的姿态,想来也是因为此。
想到这,摇光心中顿时更难过了,只觉得,“师尊,我好弱。”
“若我再强大一些,是出窍尊者或化神大能,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与沈师弟做朋友了?”
柳狂澜闻言,心中顿时复杂难言。
因为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
但你看,即便他如今已是化神,却仍要受这世间诸多掣肘,永远不可能真正自由。
所以,最终,他也没能回答摇光这个问题。
只能告诉摇光,“那便努力变得更强。”
回到泰阿宫偏殿后,古莫长老立刻唤来徒弟古灵,让她随自己去玉蟾宫走一趟。
以为他是要去玉蟾宫替摇光道歉,古灵脸上顿时不太情愿,对古长老道,“师尊,您为何非要与那望舒仙尊师徒交好?”
“就算那望舒仙尊是化神大能,但他此前不过一介散修,我巍巍剑宗还怕他不成?”
古莫意味不明看她一眼,这才缓声道,“那沈星河不足双十便已结成元婴,前途不可限量。”
“你若能与他结成道侣,未来定受益匪浅。”
古灵闻言,顿时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古长老,“师尊,沈星河才十九岁,比我小那么多!”
“再说我昨天才第一次见他,感觉他就是个傲慢无礼,乳臭未干的小鬼,我才不会喜欢他!”
说完,想到古莫长老近日经常向柳狂澜师徒打听沈星河的事,或许早已有此想法,古灵立时握紧腰间长剑,一脸倔强道,“再说,我剑修靠的是手中之剑,从不是什么劳什子道侣!”
“我才不要去玉蟾宫!”
说完,古灵便一溜烟跑走了,用实际行动告诉古长老,她是真对沈星河没想法。
见他如此,古长老竟也没生气。
只觉得,古灵果然还很年轻。
年轻到,仍未认识到这崇光界的残酷。
若在万年前,古长老自然也有古灵这样的底气。
但这崇光界早已今非昔比。
不然也不会数千年来,都再无一人飞升。
虽深知“强扭的瓜不甜”,但“瓜”既已在眼前,他总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片刻后,玉蟾宫主殿忽然迎来两位意外的访客——
万剑宗长老古莫,以及乾元帝子嘲风。
于玉蟾宫宫门前撞见时,这两位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也大概都猜到,他们此来玉蟾宫的目的,或许是同一件事。
虽已猜到,但这两位显然都没有退让的意思。
最后,干脆一同敲响了玉蟾宫主殿的大门。
此时距离宇文珏离开,一共也没过多久。
沈星河也才刚刚复盘完毕。
修真者耳聪目明,沈星河自然一早便察觉玉蟾宫外来的是谁。
但他一时也没能想明白,这两位怎么会忽然登门造访。
因此,听到敲门声后,见两人都客客气气,明显有话要说,沈星河也不好拉下脸赶人。
他回头看了看师尊。
云舒月闻弦音而知雅意,立刻漫起白雾遮住自己。
沈星河眉眼弯弯对他笑了笑,在这之后,才收敛神色,把古长老和嘲风放进来,一脸纳闷地问他们,“不知二位,所为何来?”
嘲风和古长老看了看被白雾遮挡的云舒月。
见云舒月完全没有接见他们的意思,这才又看向沈星河。
知晓他师徒二人已准备离开,时间紧迫,嘲风也不卖关子,直接对沈星河道,“沈公子,三日前,你于天权城‘生死台’上大绽光彩,令嘲风惊为天人,一见倾心。”
“今日得知你与仙尊即刻便要离开,嘲风一时情急,这才匆忙至此,想把自己的心意告知与你。”
说完,嘲风立刻自纳戒中拿出一个精美的玉盒。
玉盒开启后,一枚冰蓝色的万年寒灵髓正静静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万年寒灵髓,冰属仙品灵宝,片刻前沈星河刚从宇文珏那给他师尊坑了一块回来。
嘲风很快合上那玉盒,把玉盒放在桌上,向沈星河的方向推了推,而后邪魅一笑。
“灵宝赠美人。”
“小小心意,还望沈公子笑纳。”
沈星河:…………
沈星河看得出来,嘲风说这些时显然是有几分真诚的,也尽量想要表现得认真而有风度。
但他红发金眸外加略显邪肆的长相,就差把“渣男”二字写在脸上了。
只让沈星河觉得——
【我总算明白,我爹从前为什么总骂乾元帝尊是傻逼,简直像是油田成了精……】
他在心底幽幽对君伏道。
【原来油也是会遗传的啊。】
一边吐槽,他一边忍不住搓了搓元婴小人儿的手臂,内心没有丝毫波动。
君伏只淡淡道,【小孩子不要骂人。】
沈星河顿时噎住。
不过现在也不是和君伏争辩的时候。
想到自己对外的人设,沈星河立刻自桌上拿起那玉盒,打开看了眼,而后不屑一顾把那盒子撇回嘲风怀里,“这什么破玩意儿?打发乞丐呢?我才不要。”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刚被告白的羞涩和惊讶,似乎对被人喜欢讨好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
说完,不管嘲风蓦然变黑的脸色,沈星河立刻转头看向那万剑宗长老,神色略显不耐,“古长老又是为什么来的?”
古莫现在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在看到沈星河完全不给那乾元帝子面子,还说那仙品灵宝是“破玩意儿”以后。
虽然昨日在那天极殿中,他已看过沈星河嚣张乖戾睚眦必报的模样,但直到亲自面对沈星河时,古莫才发现,这小子果然有让人暴跳如雷的本事。
他也这才明白,为何柳狂澜会因沈星河如此生气。
但他既已来了,便没有退缩的道理。
因此,古莫很快正了脸色,对沈星河道,“老夫来此,实是有事想与望舒仙尊商议。”
沈星河顿时好奇,“你找我师尊有什么事?”
想到沈星河毕竟也是当事人,又见云舒月至今仍没有动静,古莫这才斟酌着道,“实不相瞒,老夫此次前来,是想为座下弟子古灵求一道侣。”
沈星河闻言,立时怔住。
紧接着脸色大变。
“你竟然想让我师尊给你徒弟当道侣???!”
“做梦呢吧?!”
说完,沈星河手中立时现出长刀“鸾羽”,抽刀便要砍了这剑宗长老。
古长老顿时懵了。
别说他懵了,连之前被沈星河怼得脸色漆黑的嘲风都没反应过来,沈星河为何会想到那里去。
沈星河却已经气得不行。
一想到他师尊还没露面,竟然就已经有人想打他师尊的主意,还想给他师尊当道侣,沈星河真是,砍死这老头的心都有了!
然而还不待他发疯,腰上便忽然一紧,转瞬便被“蝉不知雪”拉进白雾中,牢牢捆成一团粽子。
沈星河惊愕抬头,刚想让师尊放开他,就见云舒月在他唇上轻轻一点。
沈星河顿时再说不出一句话——他的声音被师尊封住了。
只能眼睁睁看着云舒月缓步走出这白雾。
【啊啊啊啊君伏!我师尊这是要做什么?!他为什么出去了?】
【他不会是真要找道侣吧?!】
【道侣有什么好的?!】
【道侣只会耽误修炼的速度!】
【我师尊将来要飞升成仙的,这古长老果然不怀好意!】
【呜呜呜师尊你千万别答应他啊啊啊!!!】
听到他歇斯底里心音的君伏:……
同样听到的云舒月:……
被沈星河吵得不行,君伏这才不得不出声提醒沈星河,【那古长老要为徒弟求的道侣,不是云舒月。】
沈星河怔住,【什么?】
【真的假的?不是我师尊还能是谁?】
君伏无奈叹气,【是你啊。】
沈星河:…………
沈星河这才终于冷静下来,仔细回忆了一下刚才古长老说的话。
然后忽然想到,虽然那古长老没说是要求谁给他徒弟当道侣,但他自己才出窍后期,徒弟的修为估计更低,顶多是个元婴,修为来说,好像确实是和元婴期的他比较般配。
听到他心音中那句“般配”,云舒月的脚步忽然顿了顿,这才抬眸看向殿中二人。
嘲风和古长老却已完全怔住了。
只定定看着那自如云白雾中走出,若高山白雪,冰肌玉骨的男子,久久不能反应。
虽早已听人说过望舒仙尊雪肤花貌,容色精绝,比第一美人樊婵花更貌美,但乍一见到如此谪仙般的人物,古长老和嘲风还是忍不住心生感叹。
云舒月有一双极为清丽的覆雪银眸。
当被那双太过透彻的眼眸静静注视,人心中所有掩藏的黑暗和肮脏似乎都会无所遁形。
起码那一刻,嘲风脑中忽然出现许多颠鸾倒凤,巫山云雨的画面。
他的身体蓦然热了起来,某个极为尴尬的部位,也立时有了反应。
除了被云舒月蒙在雾中,什么都看不清的沈星河,这殿中的另外两人,立刻全都察觉到了。
没想到自己前脚刚对沈星河表白完,后脚就对着人家师尊“起立”,就算嘲风私生活再混乱,此时也难免尴尬,立时转过身去。
经他这么一出,那剑宗长老古莫也已回过神来,立刻对云舒月揖了一礼,“万剑宗长老古莫,见过望舒仙尊。”
云舒月却并没有与他寒暄的想法。
只径直问他,“你为徒弟所求的道侣,是星儿?”
云舒月的声音很淡,古莫一时间也摸不清他的想法,只能硬着头皮道,“是。”
他努力说服云舒月,“万剑宗乃修真界一流宗门,我那徒儿古灵如今九百岁,已是元婴期。”
“虽比沈星河大了些,却也算门当户对。”
嘲风闻言却立刻转过身来,嗤笑道,“你这老不羞,沈公子可才十九岁,你徒弟都九百多了,你竟然好意思说只是‘大了些’!”
“沈公子的爹都没她大!”
听到这话,云舒月忽然看了他一眼。
嘲风和古长老却并未发觉。
嘲风虽是乾元帝尊之子,但他本身却只是元婴修为,按理说本不该如此与出窍后期的古长老说话。
古长老能忍沈星河,是看在云舒月的面上,此时见嘲风话说得如此难听,古长老立时也反唇相讥,“我徒儿出身名门正派,行事端方,如何也比你这‘风流不羁’的乾元帝子强!”
听出他是在讥讽自己刚才“起立”的事,想到沈星河的师尊云舒月还在这,嘲风的脸色顿时更黑,立刻又要开口与古长老吵。
身前不远处却忽然传来云舒月冷淡的声音,“聒噪。”
嘲风和古长老顿时一噎,对视一眼后,同时愤愤甩袖。
虽相看两厌,却再不敢在云舒月面前造次。
云舒月这才淡声说道,“二位的来意,我已尽皆知晓。”
“道侣之事,今后不必再谈。”
嘲风和古长老闻言,顿时怔住。
古长老立刻问道,“仙尊可是担心沈星河现在还小?”
“若是担心此事,我让灵儿再等等也……”
云舒月打断他的话,“并非如此。”
他抬眸看着殿中二人,淡淡说道,“早在星儿出生前,沈轻舟便已为他定下一道侣。”
古长老和嘲风立时怔住。
但看云舒月的模样,实在不像是会说谎之人。
更何况是在徒弟道侣这样重要的事情上。
虽遗憾沈星河小小年纪便已定下道侣,又忍不住埋怨沈轻舟不着调,但事已至此,古长老也不好再强求。
只不甘问云舒月,“不知仙羽真人为他定下的,是哪位名门仙子?”
一时间,古长老脑内飞速回忆修真界各大宗门世家,近年来都有哪些优秀的女娃。
云舒月却只冷淡回了句,“与尔等无关。”
之后,立刻把嘲风和古长老“请”出了玉蟾宫。
没想到这望舒仙尊脾性竟也如此古怪,玉蟾宫外,古长老和嘲风一时间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送走外人后,云舒月这才散开沈星河身上的白雾,又解开他的声音,收回“蝉不知雪”。
却见沈星河面上已不见丝毫不悦之色,眉眼弯弯对他道,“师尊,您怎么会想出这么好的主意打发他们?”
云舒月垂眸看他,“什么?”
沈星河笑嘻嘻地蹭到他身边,“就是您说我爹早给我定下道侣的事啊。”
“我爹已不在此世,他们就算想找我爹确认,也已经‘死无对证’。”
云舒月看了眼他手腕上的寒潭月魄,还有寒潭月魄中央的那颗白玉珠。
正思忖是否该告诉沈星河,他其实并未说谎。
就听小家伙又道,“这还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以后我要是再遇到类似的事,就把我那本不存在的‘道侣’拉出来遛遛,看谁还敢打我的主意!”
云舒月:……
最后,云舒月也没告诉沈星河真相,只无奈地轻轻应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嘲风讥讽古长老:老不羞!你徒弟都九百岁了!竟想老牛吃嫩草!
云舒月:……
云舒月:他说我老。
君伏:事实如此,习惯就好。
云舒月:…………
小星河:?
一想到要回家,沈星河的步伐都轻快很多。
玉蟾宫到太一宗大门的路上, 会途经一个占地颇广的演武场。
据说这是太一宗弟子平日练武及举办宗内大比的地方。
远远地,沈星河便听到那里传来嘈杂的人声。
沈星河这才想起来, 宇文珏之前说过,今天开始有“小升仙会”,还问他要不要也去凑个热闹。
想来就是在这个地方。
路过演武场时,沈星河忽然听到一阵热闹的叫好声。
他顺着声音好奇地向那比武的高台上看了眼, 这才发现,台上是一位身着红白太一宗内门精英弟子服的年轻男子, 而他脚下, 正踩着一位身着水蓝纱衣,容颜秀美的天一水阁男弟子。
而在看到那天一水阁男弟子已被踩得呕血不止, 身上的衣物也被烈火烧得几不能蔽体后,沈星河微不可见地皱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