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 by喵三省

作者:喵三省  录入:10-19

柳前辈果然也是个会享受的人啊……
心底如此想着,沈星河很快又忆起花自栖说的“天灵脂”。
其实在听闻“天灵脂”与神鸟凤凰有关时,沈星河心底便“咯噔”一声。
因为他曾听不止一次听他爹说过关于凤凰的传说,他爹甚至还说过,那只一直站在他肩上的金红色鸟儿,便是神鸟凤凰。
沈星河从前其实并不相信。
但后来……
想着想着,沈星河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似乎是因为睡前想到了爹爹和那只金红色的鸟儿,梦里沈星河竟也看到了他们。
那似乎是沈星河幼时的睡前故事时间,因为白天在市集上见到许多三口之家出行,沈星河又一直没见过娘亲,夜里便又忍不住问他爹,他娘究竟是什么人?
沈轻舟那时候就笑,说他娘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笑完了,又忍不住恶狠狠地按住那只金红色的鸟儿狂撸。
待沈星河也想伸手撸一撸的时候,他爹和那鸟儿却又都不肯了,他爹甚至还笑眯眯对他道,小孩子不能乱摸。
沈轻舟指着那金红的鸟儿,对沈星河道,“这就是你娘呀。”
画面一转,又到了丹阳秘境中那条漆黑且潮湿的地下暗河,那是他爹曾千叮万嘱,于玉简中重点标注的子母河。
沈星河又梦到自己当初渡金丹元婴双劫时,于望月峰金顶寒潭中见到的那抹巨大的金红色虚影,以及传授他《日月鸾鸣》的威严却又暗藏慈爱的温柔声音。
画面又暗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沈星河竟又梦到了花沉那变态。
只听花沉似乎颇为遗憾地道,可惜这世上唯有这么丁点“天灵脂”,用完便再寻不到了。
沈星河皱了皱眉,梦到花沉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更令人烦躁的是,后来他竟又看到了濒死的泉弦。
看到濒死的泉弦向他伸出尖锐的利爪,口中却一直唤着“小师弟,小师弟……”
“小师弟,小心……”
噬人的黑暗扑面而来,沈星河猛地自床帏中坐起身来,一时间只觉得浑身泛冷。
“做噩梦了?”
近在咫尺的地方很快传来如冰似玉的熟悉嗓音,沈星河精准捕捉到那话中暗藏的担忧和温柔。
他立刻抬眼看去,在看到师尊正坐在床沿,静静垂眸看着他时,沈星河立刻扑到师尊怀里,小声唤了句,“师尊。”
话一出口,沈星河才发现自己在发抖,连带着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意。
见他如此,云舒月眼中微沉,安抚地摸了摸沈星河的脑袋,把沈星河抱进怀里。
“为师在这里,不要怕。”

沈星河伏在云舒月怀中,紧紧抱着师尊的腰,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听到师尊温柔又满含安抚的话, 沈星河才堪堪从那令人窒息的梦境中抽离出来。
云舒月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沈星河深陷在如云般柔软的雪白布料中,鼻间能嗅到师尊身上神秘又淡雅的香气。
那是沈星河极熟悉的味道, 轻易抚平他不同寻常的激烈心跳。
紧绷的四肢渐渐放松下来,沈星河却依旧不想放手,仍靠在云舒月怀里,像是在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沈星河极少做梦。
确切地说, 自重生至今,他陷入沉眠的次数屈指可数。
对筑基以上的修真者来说, 打坐远比睡眠更能恢复精力和体力, 更何况沈星河前世一直睡多醒少,每次醒来看到的画面又极其惨烈, 所以重生后,沈星河一度对睡觉这件事极为排斥。
他也不希望自己有不清醒的时候, 担忧师尊会在他睡着时出事。
但或许是因为这问剑峰的花海别院太过安逸, 日光太过温暖静谧, 氛围又太像沈星河幼时所居住的洛水仙庭, 以至于他竟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不但睡着了,还梦到了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事。
本来梦到父亲,沈星河还挺开心, 但后面的花沉和泉弦, 就只让他感到糟心。
糟心的同时, 又忍不住心悸, 沉甸甸的压抑和莫名的恐惧也随之而来, 以至于直到现在, 沈星河都有点没缓过来。
其实是有点丢人的,在被师尊像小孩子一样抱在怀里安抚的时候。
但沈星河已经很多年没做过小孩子,师尊又太温柔,怀抱也太温暖,以至于沈星河竟有点舍不得从师尊的怀中抽离。
沈星河其实一直清楚,自己对师尊十分依赖。
明明他才是最想保护师尊,最想让师尊远离一切污秽伤害的那个人,但更多时候,沈星河其实很清楚,师尊才是那个对他更纵容,纵容到近乎没有底线的那一个。
师尊明明是那样一个孤悬明月般清冷淡漠的人,却总是对他这样温柔,虽然话不多,却从不吝于表达对沈星河的偏爱,所以沈星河现在才敢如此放肆地赖在他怀中,心中被厚重踏实的暖意填充,一点点挤走所有冰冷和不安。
心绪恢复平静后,沈星河再一回想起片刻前的梦境时,多少有些莫名,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何会心悸得那么厉害。
明明他已亲手了结了泉弦的性命,也亲手绞碎了泉弦的魂魄,师尊也说过,泉弦再没有死而复生的可能……
想到泉弦,还有出现在他梦境中的花沉,沈星河眼中暗了暗,心情又有些不美。
不过沈星河很清楚,自己对那几个狗东西已经有了应激反应,如此似乎也没什么异常。
他很快把那两个狗东西抛在脑后,思考起正事来。
想到梦中屡次出现的金红大鸟,沈星河蹭了蹭师尊胸前的布料,小声问道,“师尊,您认识我母亲吗?”
这么问完,沈星河忽然又忆起子母河,以及沈轻舟每次提到子母河时咬牙切齿的模样,还有那一直与父亲形影不离的金红鸟儿……
“也或者,是……我的父亲?”
他又不确定地补充道。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匪夷所思,但沈星河直觉,师尊或许知道关于他双亲的事。
云舒月并不意外沈星河猜到凤九重的身份,毕竟沈轻舟虽从未正式把凤九重介绍给沈星河,却也并未刻意隐瞒,沈星河能猜到很正常。
虽然沈星河一直没表现出过对母亲的渴望,也不是小孩子了,云舒月却依旧对他生出些怜惜的情绪。
他轻轻拍着沈星河的后背,温声说道,“你的另一个父亲,名凤九重,为凤凰神鸟。”
说这些时,云舒月指尖轻抬,在床前勾勒出凤九重的虚影。
这是沈星河第一次见到“母亲”。
哦不对,从沈轻舟的表现来看,沈轻舟或许才是他的“母亲”。
沈星河好奇地看着凤九重,看着那在虚影中都辉煌至极的雍容男子,心中竟并不怎么意外,又有些莫名的孺慕。
“这么说来,父亲肩膀上那只金红的鸟儿,果然就是……他吗?”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父亲,沈星河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
云舒月淡淡应了一声。
沈星河半晌没有做声,心中也十分安静。
云舒月便主动问他,“埋怨他吗?”
毕竟在此之前,凤九重从未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出现在沈星河生命中。
没想到师尊会这么问,沈星河怔了下,意识到师尊是在担心他。
唇角不由自主勾了起来,心中暖意更盛,沈星河思忖片刻,摇了摇头。
“我大概能猜到,父亲和他应该是有什么苦衷。”
沈轻舟身上有秘密这件事,沈星河一直很清楚,沈轻舟也从未隐瞒过他来自异界的事,甚至早早便告知沈星河,有一天他或许会消失,甚至来不及与沈星河告别。
后来也果然如此。
沈星河看着虚影中的凤九重,很快也用灵力在凤九重身边勾勒出一只金红色的鸟儿,正是一直站在他爹肩头的那只。
“他既一直以这样的形态出现,从未现出过人形,想来也有些不得已的缘由。”
沈星河的懂事和体贴,总会出乎云舒月的意料。
虽然清楚沈轻舟一直瞒着沈星河,或许是为了保护他,但如今既然有他护着沈星河,自然不会再让小家伙落入险境。
云舒月便把自己知道的关于沈轻舟和凤九重的事,说给沈星河听。
沈轻舟和凤九重确实并非此世中人,他们之所以降临崇光界,是为了寻找凤九重涅槃后丢失的琉璃心碎片。
圣火琉璃心相当于是凤九重的心脏和力量源泉,失去琉璃心的凤九重甚至无法维持人形,只能以本体的形态陪伴在沈轻舟身边。
听师尊娓娓道来这些后,沈星河其实忽然有点明白,父亲为什么一直不告诉他,那只金红的鸟儿就是他的另一位父亲。
收集琉璃心碎片显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毕竟崇光界的危险,沈星河早已亲身体验过。
单崇光界一界都如此艰难,想来收集全部琉璃心碎片只会更加棘手,甚至可能危及生命。
而若一直不能集齐琉璃心,或许凤九重永远都无法恢复人形,甚至他与沈轻舟或许会就那样消失在某个沈星河不曾知晓的世界……
若是如此,或许从一开始就不让沈星河知晓凤九重的存在,反而会不那么令沈星河感到难过和悲伤。
沈星河试图揣测两位父亲的想法。
他说这些时,云舒月也没有否定,只安慰地摸了摸沈星河的头发。
想明白这些后,沈星河倒没什么伤心的感觉,只希望两位父亲都能好好的。
他也多少能猜到,自己的出生,或许完全在两位父亲的意料之外。
沈轻舟给他的爱足够多,甚至还给沈星河留下了飞羽集和凌云台这样庞大的势力,还有云舒月这样温柔强大的师尊。
沈星河其实很感谢父亲,也很想念他。
沈星河记得,父亲曾说过,他肩膀上那只可是这世上唯一的凤凰神鸟。
“师尊,凤……他是不是同我父亲一样,也离开崇光界了?”
云舒月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沈星河顿时蹙起眉头,“那‘天灵脂’岂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了?”
说到这,沈星河一骨碌从云舒月怀中爬起来,略显纠结地道,“师尊,您说……既然我是凤凰的孩子,那我的那什么……是不是也有‘天灵脂’的功效?”
云舒月顿了顿,“或许。”
沈星河顿时有些一言难尽——虽然之前花自栖已经科普过,说不少飞禽走兽的金汁经炮制后皆可入药,沈星河手里也确实恰好有一小瓶曾经“收集”到的金汁,但他多少有些过不去心里那关。
“不然……我先提供些毛发、血液什么的给花自栖,让他先试试吧?”
若实在不行,再把那瓶金汁贡献出来也不晚,反正按花自栖的说法,治疗得循序渐进,暂时还用不上“天灵脂”。
被沈星河皱成包子的小脸逗笑了,云舒月倒是没否定沈星河的提议。
不过,看沈星河提起“天灵脂”时,除无语和窘迫外再没有其他情绪,云舒月和君伏倒是都微微松了一口气。
同时也难得有些庆幸,庆幸沈星河忘记了很多事。
沈星河很快把羽毛和血液交给了花自栖,并告知对方,这是自己在丹阳秘境中机缘巧合得来的源自鸾鸟的天材地宝。
鸾鸟与凤凰一样,皆为传说中的神鸟,崇光界迄今为止没有任何人见过。
虽与凤凰不同,但鸾也同样是百鸟之王,祥瑞的象征,虽不知其血液羽毛是否能有类似“天灵脂”的功效,柳狂澜、摇光和花自栖还是十分感激沈星河。
摇光甚至还特意找了个机会,把沈星河单独叫了出去,而后一股脑把所有家当都塞给了沈星河。
沈星河:……
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一开始沈星河还想拒绝,但摇光实在太诚恳了,甚至直言,若不是还要守着师尊和剑宗,他这条命都可任沈星河驱使。
见摇光如此,沈星河想了想,倒也没再拒绝。
在摇光期待的目光下,沈星河很快打开那储物袋,神识一扫,发现里面竟有近十万上品灵石。
沈星河顿时惊讶地挑了挑眉,好奇地问摇光,“摇光师兄,你哪来的这么多上品灵石?”
无怪沈星河好奇,实在是,剑宗实在穷得深入人心!
想当初他刚认识摇光时,这家伙买个二十块上品灵石的宠物蛋都一阵肉痛,据说几百年才攒下两百块上品灵石……就算摇光如今当上了剑宗长老,他们中间还隔了近八百年,俸禄也不至于一下飙升到十万上品灵石。
沈星河问完,才发现摇光脸都红了。
心里正纳闷,沈星河便见摇光指了指身旁的驺吾,不好意思地道,“说起来,这还是沈师弟你的功劳。”
“这里面绝大部分灵石,其实都是我用驺吾身上的毛发和指甲换来的……”
而驺吾,当年还是沈星河给他挑到的宠物蛋,后来更是沈星河按着摇光让驺吾认主的。
一想到这些年自己和师尊几乎全是靠驺吾养的,摇光就羞愧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对沈星河也愈加感激。
而且真说起来,那十万上品灵石本也是因驺吾而得,驺吾又是因沈星河而得……摇光就更不好意思了,但他又实在没有其他东西能给沈星河。
到最后,摇光甚至忍不住同沈星河说,要把命给沈星河,他整个人都是沈星河的,任沈星河驱使。
沈星河:……
虽然知道摇光这是为了表示感谢,但沈星河还是被他吓了一跳,连忙拒绝三连,劝了好一阵才让摇光打消这个念头。
沈星河和摇光在花海中叽叽咕咕时,云舒月和柳狂澜正坐在花海别院的窗下品茗。
见云舒月的目光一直落在远处的花海中,柳狂澜也不由得向那边看去,很快看到沈星河和摇光在拉拉扯扯。
而后“思无邪”出场,又冷酷无情地把距离沈星河过近的摇光往后拖了拖,直把柳狂澜都看乐了。
自发觉云舒月对沈星河的心思起,柳狂澜便一直暗中观察云舒月的一举一动。
说实话,柳狂澜至今都难以相信,云舒月是真的动了情,毕竟这人一看就是修无情道的典范,浑身没有一丝烟火气,似乎生来便该高居于霜天,是永不为红尘俗世所动的高岭之花。
所以,柳狂澜至今都没想明白,云舒月究竟是如何动的心。
但其实这件事似乎也不是从未有过端倪。
想到当年云舒月第一次带沈星河来剑宗时,便已经对那孩子过分维护和纵容,柳狂澜忍不住又看了眼云舒月。
见云舒月仍看着花海的方向,完全没有一丝掩饰,柳狂澜斜倚在桌上,笑问云舒月,“既然如此不放心,为何不把小星河叫回来?”
听到他这么说,藏在云舒月袖中的小青鸾很快钻出袖口,疑惑地仰头看着师尊。
云舒月见状,素白指尖轻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小青鸾撒娇地在那指尖上轻轻蹭了蹭。
云舒月这才对柳狂澜道,“没有必要。”
沈星河的朋友一直很少,云舒月不会因为自己的私心干涉小家伙交友。
更何况,这些日子,沈星河的小青鸾分身一直寸步不离守着他,只不过柳狂澜不知道罢了。
有沈星河提供的那些药材,柳狂澜痊愈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在剑宗住了些时日,云舒月已不止一次见过剑宗现任宗主古莫派弟子来问剑峰试探。
柳狂澜虽看似好说话,骨子里却到底是个狂傲的剑修。
相识多年,云舒月对他倒也算了解。
所以他很清楚,柳狂澜怕是忍不了多久,也或者说,柳狂澜从来就没打算一直隐忍。
“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他淡声问柳狂澜。
这话虽然说得没头没尾,柳狂澜却立刻听懂了,闻言顿时抻了个懒腰,又朗笑了几声。
直到花海中的摇光和沈星河听到笑声,好奇地向这边看来,柳狂澜这才又没骨头似的窝回桌边,低笑着说道,“再过些日子。”
待他身体痊愈,薅出古莫和他身后那些妖魔鬼怪的尾巴,肃清剑宗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沈星河带来的药材对柳狂澜来说完全是一场及时雨。
尤其后来他又提供了自己的羽毛和血液给花自栖, 花自栖废寝忘食研究了一段时间后,倒还真改良了那治愈渡劫失败后遗症的药方。
也就是说,即便没有“天灵脂”, 柳狂澜未来也能彻底痊愈。
得知此事后,柳狂澜、摇光和花自栖不免又对沈星河千恩万谢一番, 毕竟这可是救命之恩。
柳狂澜甚至还玩笑说,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问沈星河要不要与他结为道侣,直把沈星河吓得躲到师尊身后。
柳狂澜那时就看着云舒月笑, 笑得意味深长,而后理所当然又被“蝉不知雪”抽了一顿。
之前在金乌大漠的凌云台时, 沈星河已经看过外界这七百多年间都发生了哪些变化, 后来还重点关注了剑宗。
因为此,沈星河很清楚, 如今剑宗内部危机四伏,以新掌门古莫为首的主和派与以柳狂澜为首的主战派, 已成对立之势, 剑宗内部如今也是危机四伏, 所以在与师尊商量后, 沈星河和云舒月决定先在剑宗住一段日子,待柳狂澜彻底痊愈再回望月峰。
对此,柳狂澜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甚至还笑眯眯对沈星河二人道, “有你们在, 这段日子我倒是可以安心养病了。”
沈星河闻言, 好奇地看着他——来剑宗也有一段时日了, 沈星河可从未觉得柳狂澜担忧惧怕过什么。
沈星河并未掩饰自己的情绪, 因此柳狂澜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么,见状顿时笑了。
“看来我在小星河眼中,还是很厉害的啊。”
柳狂澜对沈星河抛了个媚眼。
沈星河见状,立时激灵了一下,又想起柳狂澜之前说的“以身相许”,连忙又躲到云舒月身后。
云舒月警告地看了柳狂澜一眼,柳狂澜立时倚在桌上笑出了声——逗弄沈星河实在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眼看着“蝉不知雪”已钻出云舒月袖口,又蠢蠢欲动,柳狂澜连忙正襟危坐,对云舒月摆了摆手,“阿月,你不要这么严肃嘛。”
柳狂澜严重怀疑,云舒月是在吃醋。
当然,在沈星河看来,这完全是师尊护短的表现,因此很快甜笑着从云舒月身后探出头来,得意地看着柳狂澜。
柳狂澜顿时被这俩人秀了一脸,恰好此时摇光来了,这才拯救他这个整天被云舒月师徒挤兑的单身剑尊。
“见过师尊,见过云前辈。”
对二位长辈行过礼后,摇光很快递给沈星河一包新买的零嘴儿。
这段日子摇光出门回来,总会给沈星河带些山下买来的吃的玩的,虽然他知道沈星河不缺这些,但沈星河实在助他们师徒良多,摇光深感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只能竭尽所能对沈星河好,看到什么都想给沈师弟带回来。
清楚他这些想法,沈星河也没拒绝,很快接过摇光递来的吃食,打开一看,是他之前夸过一嘴的肉脯。
沈星河便对摇光笑了笑,“谢谢摇光师兄,我很喜欢。”
摇光闻言,也忍不住笑了,连忙给沈星河和两位长辈都续了茶,之后才向众人说起事情的最新进展来。
剑宗的问题由来已久。
真说起来,柳狂澜当初渡劫失败,也与此有关。
两百多年前,魔道三家突然大举进犯天屿大陆。
在那之前,魔道早已展露出对天屿大陆的觊觎之心,与修真界的对抗也已持续数百年。
十万大山是天屿大陆抵御魔道最有力的一道屏障,而化神剑尊柳狂澜,则是这道屏障的定海神针。
因为有柳狂澜在,魔道这些年才能一直被牢牢拦截在十万大山之外,没能大举进犯天屿大陆。
魔道虽然有四位化神大能——魔尊七杀、魔主戎狄、幽冥鬼主宇文珏以及沈若水,但以他们的地位和谨慎,极少会亲自上战场与柳狂澜硬刚,且这三股势力本身便互为敌对,各自为政。
因为此,之前的数百年间,魔道进攻天屿大陆时一直输多赢少。
但两百多年前,在柳狂澜迎来合体期雷劫的关键时期,魔道三股势力却罕见地同时攻上十万大山,魔尊七杀和沈若水更是接连出现在战场。正道兵败如山倒,眼看着就要被攻破。
柳狂澜得知此消息后,不得不强行中断渡劫,亲赴战场对战七杀和沈若水,于大厦将倾之际力挽狂澜,这才成功把魔道再次打回魔域。
魔道的进攻虽然被瓦解,但柳狂澜也因为强行中断雷劫惨遭反噬,当初之所以能活下来,全靠花自栖全力施救。
但即便人救回来了,柳狂澜也到底伤到了根基,在那之后几乎再不能动用灵力,修为更是大幅跌落,还是靠花自栖的秘法才勉强维持在化神初期,生命更是已步入倒计时。
但即便如此,若能悉心调养,柳狂澜也还能活上个五六百年。
但在那之后,魔道却很快又卷土重来,在柳狂澜渡劫失败后的这两百多年间,更是数次逼得柳狂澜出手。
虽然每次都被柳狂澜打了回去,柳狂澜的身体却也因此每况愈下。
至沈星河和云舒月到来时,柳狂澜已再不能动用一丝灵力,身体也变得十分脆弱,稍有不慎便会呕血不止,随时有可能身死道消。
所以,柳狂澜所说的“救命之恩”,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一丝水分。
摇光之前说任沈星河驱使,也是百分百的认真。
见柳狂澜说着说着又提到“以身相许”,摇光也又红了眼眶,沈星河条件反射地紧抓住师尊的袖口,连忙转移话题。
之前沈星河虽已看过飞羽集搜集的消息,对剑宗这些年发生的事有了大致了解,却终究没有柳狂澜和摇光亲口说得清楚明白。
但也正因为此,沈星河才敏锐注意到了一些之前便让他十分困惑的细节。
“柳前辈,您当初渡劫时,是如何收到消息的?”
无怪沈星河会这么问。
渡劫这件事对任何修士来说,都是头等大事,毕竟修者逆天而行,所为的就是有一天能渡劫成仙。
所以,对任何修士来说,渡劫都是重中之重,即便是散修,也会提前寻好一处不会被打扰的地界,安心渡劫。
散修尚且如此,宗门世家的修士对待此事只会更加重视。
而柳狂澜身为剑宗唯一的化神大能,是剑宗倾尽所有才培养出的支柱,在渡合体期雷劫时只会更加小心,也会提早做好万全的准备。
他渡劫的地点,按理说也是极机密的地点,除了给他护法的弟子,根本不可能有人擅自闯入。
甚至都不该有人知道他在哪渡劫。
但根据柳狂澜的说法,那时偏偏就有人找到了他,还在他渡劫的危急时刻,通知他魔道大举来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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