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 by喵三省

作者:喵三省  录入:10-19

沈师弟和云师叔已帮了剑宗太多,他摇光可从不是忘恩负义得寸进尺之人。
摇光便斟酌着对沈星河道,“沈师弟,我们先出去吧。”
“她提的条件与沈师弟无关,沈师弟没必要答应她。”
沈星河看得出,摇光所言皆是心中真实所想。
沈清兮闻言却有些急了,因为她知道,这是她这辈子唯一能杀死沈浊兮的机会。
若沈星河果真不应,就此离开,到死她都无法摆脱沈浊兮!
“……沈星河!”她声嘶力竭地唤了一声,急急说道,“沈星河……当年洛水仙庭遗失的……那些宝藏……都在,都在沈浊兮身上……只要你杀了他,只要你……杀了他!那些宝藏……就都是你的!”
这显然是她最后的筹码,因此她一边断断续续说着,一边目光灼灼紧盯着沈星河,期冀沈星河能因此而心动。
但沈星河眼中连一丝,真的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他怎么能不心动呢?那可是一整个洛水仙庭的宝藏!曾是那么让沈清兮骄傲的洛水仙庭的一切!沈星河怎么能丝毫不为那巨大的宝藏所心动?!
这已经是沈清兮最后的底牌了!
沈星河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难道真的不打算去杀了沈浊兮吗?
可除了沈星河,沈清兮实在找不到任何能杀死沈浊兮的人了!
洛水仙庭的仇也永远只能深埋地下,再无人知晓当年的真相!
“沈……星河,我……求求你……”
强行拖着碎成一滩烂泥的骨头一点点蜷成跪拜的姿势,沈清兮一边流泪一边对着沈星河的方向叩首,呜咽着说道,“我求求你……去杀了……沈浊兮!”
“我好恨!好恨那个……毁了洛水仙庭的……杂种!”
更恨这些年来一直如木偶般被仇人所控,无法亲手杀了沈浊兮的自己!
那些深藏在心中的刻骨仇恨,已如烈火般折磨了沈清兮数百年。
所以,哪怕是跪在曾经险些杀了她的沈星河脚下,放弃尊严像狗一样祈求沈星河帮她,沈清兮都在所不惜!
“你还是那么傲慢。”
某一刻,呜咽不止的牢房中,忽然响起沈星河过分冷淡的声音。
哭声戛然而止,沈清兮艰难地抬头看去,恰好撞进沈星河淬冰的红眸。
沈清兮眼中的错愕十分明显,显然并不懂沈星河为何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就连摇光眼中也有些疑惑,因为无论怎么看,此刻卑微到尘埃里的都是狼狈至极的沈清兮吧……?
沈星河静静看着沈清兮,“无论是八百年前的太一宗天极殿,还是此时此刻,沈清兮,你是不是从来都不曾想过,对曾经险些被你们迫害致死的我,道一句歉?”
“你是不是直到现在还觉得,当年你们迫害我和我爹的事根本没有错?”
八百年前被当众揭穿阴谋后,沈星河和沈清兮曾有过一战。
但直到被沈星河废了经脉,捅破丹田,直到被人死狗一样拖出天极殿,沈清兮都不曾对沈星河有过丝毫愧意,更别说道歉。
八百年后的今日,沈清兮见到他后也还是满心算计,先是在摇光面前用沈卓勾结魔道暗害剑宗弟子的消息逼迫沈星河,其后又用洛水仙庭宝藏以利诱之!
“你到底把我沈星河当成什么?!”
发觉沈星河因被愚弄而微微泛起的怒意,一直安静伏在他耳畔的银色细茎缓缓抽出嫩枝,安抚地在沈星河耳后蹭了蹭。
沈星河才刚鼓起的怒意,霎时便被那令人激灵的痒意驱散,忽然就偃旗息鼓了。
藏在华美袖摆中的手指忍不住动了动,沈星河到底没忍住,还是伸手靠近耳边,想摸摸那银茎和叶片,却又因那是师尊的分身而略有犹豫。
最后还是云舒月主动探出嫩枝,卷住沈星河瓷白的指节,缓缓在其上蹭了蹭。
沈星河心中便忽然被温暖和羞赧填满了,渐渐恢复平静,甚至忍不住微微走起神来,忽然想到这地牢中到处都是血腥气,也不知道师尊会不会觉得脏。
一想到师尊肯定不会喜欢这种地方,沈星河便再懒得与沈清兮掰扯,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手中应该确实有沈卓勾结魔道迫害剑宗弟子的证据,因为在迫害剑宗弟子这件事上,你合欢宗显然也出了不少力。”
这件事其实并不难猜,沈星河甚至不用让飞羽集刻意去查,都能推测出来,毕竟沈清兮身上有沈卓的主仆契约,显然是沈卓藏在魔道中的一把刀,沈卓不可能不用她。
摇光闻言,显然也想到了这些,神色渐沉。
沈星河继续道,“至于你说沈卓当年与魔道里应外合,覆灭洛水仙庭,以及洛水仙庭的宝藏都在沈卓手中,则应该只是你的猜测。”
虽然此世与沈卓几乎没有交集,沈星河却从不敢小看这个两世都以洛水仙庭私生子身份,最终入主太一宗的男人。
以沈卓的城府,根本不可能对沈清兮透露任何他当年勾结魔道覆灭洛水仙庭的蛛丝马迹,哪怕沈清兮对他而言若提线木偶般听话。
所以,“你手中应该没有确切的证据,只是想以那份宝藏引诱我去杀沈卓罢了。”
“但我想你大概忘了,早在八百年前,我离开沈家时,便不曾带走过沈家任何东西。”
“八百年后的现在,洛水仙庭的宝藏,显然也不可能打动我分毫。”
沈星河说完这些时,沈清兮的脸色早已退去所有血色,再次变得极度苍白,神情也再次变得麻木。
这样的神情无异于是在肯定沈星河的这些推测。
沈星河却并未放过这个直到片刻前都还在欺骗他的女人,给了沈清兮最沉重的一击,“其实你的猜测并没有错,当年破坏洛水仙庭护宗大阵,引狼入室的人,确实是沈卓。”
直到与沈星河踏出地牢,再次站在阳光下,摇光仍无法忘记沈清兮死前目眦欲裂的可怖神情。
指尖与耳畔细嫩的银色枝条勾勾缠缠,注意到摇光有些恍惚,沈星河这才暂时收回与师尊贴贴的手指,回身问摇光,“师兄可是还在想沈清兮的事?”
被沈星河唤回思绪,摇光眨了眨眼睛,一时竟有些唏嘘,“我只是没想到,直到死前,她竟然还在骗你。”
沈星河笑了笑,显然对此并不在意。
摇光却显然还有一肚子话要说,“沈师弟,你说,她求你杀沈卓这事,是不是也是假的?”
沈星河摇头,“应该是真的,她是真的恨沈卓。”
以沈清兮这些年在合欢宗的遭遇,以她骄傲至极的性格,不恨沈卓根本不可能。
还有,虽不知沈清兮因何而对沈卓起了疑,但单从她怀疑沈卓勾结魔道覆灭洛水仙庭这件事看,她都绝对会对沈卓恨之入骨。
摇光闻言一脸诧异,“可她身上有沈卓设下的主仆契约,若沈卓身死,她也必死无疑。”
这就是主仆契约的恶心和霸道之处——
若仆人身死,对主人并不会有多大影响。
而若主人身死,被他烙下主仆契约的仆人便只能随其消亡。
沈星河看摇光一眼,“摇光师兄,你难道没看出来吗?沈清兮是真的想死。”
“若我没有估错,今天她见我的另一个目的,应该就是想让我彻底杀了她。”
“魂飞魄散的那种。”
虽然沈星河片刻前确实是那么做的,摇光却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真的假的?可我看她死前的样子好像十分不甘心。”
第一个问题沈星河并未回答,因为他其实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摇光说,早在今天第一眼见到沈清兮时,沈星河就已经看出她已心存死志。
还有她深藏在眼底的对于这个世界的痛恨和厌倦,以及无力再继续下去的深深的疲惫,都是沈星河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至于一个早已心如死灰的人,为何会死前忽然迸发出那样强烈的不甘,“那自然是因为,她还没有亲眼看到沈卓死。”
在得知沈卓竟真是当年覆灭洛水仙庭的罪魁祸首,是她此生最大的恨不能啖其血肉的仇人后,在还未听到沈星河答应杀死沈卓时,忽然便被沈星河绞杀,甚至连灵魂都被绞碎,沈清兮自然会不甘到极点。
而沈星河要的,就是让她在极度不甘中魂飞魄散。
这是沈星河对她的报复。
从此往后,这世上也再不会有沈清兮。
明白沈星河的目的后,摇光倒并没有觉得沈星河狠毒,毕竟沈清兮如此也算罪有应得,沈星河没像剑宗弟子折磨魔修那样折磨沈清兮的肉身,在摇光看来已是仁慈的表现。
“若沈清兮知道沈师弟你本就打算对付沈卓,怕不是会从棺材板中跳出来。”摇光开了句玩笑。
沈星河闻言,也回了句冷笑话,“摇光师兄你醒醒,她根本没有棺材板这东西。”
剑宗地牢并不在问剑峰,而是在荡剑山一处低洼的山谷中。
因想散散身上的晦气和血腥气,回程路上,沈星河和摇光并未御剑,只有一句没一句聊着,慢慢往回走。
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那些魔修的修为上。
“沈师弟,不知你有没有发觉,地牢中那些魔修的修为大多为出窍。”
虽然那些魔修如今都已沦为废人,但以沈星河的眼力,还是能看出他们原本的修为,“我看他们大多是出窍中后期,原本半步化神的也有十几个。”
摇光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我在审讯这些魔修时,听闻近几百年中,修魔者晋升大多十分顺畅。”
“但从我们所掌握的魔域的资料来看,魔域的灵脉并不多,灵气也并不充裕,也正是因为此,魔道这些年来才会对灵力更加充沛的天屿大陆虎视眈眈。”
说到这,摇光忽然伸出手指,运转心法。
周围的灵力立时有感而来,温顺地缠绕上摇光,汇入他体内的经脉之中。
“沈师弟,万年前祖师爷之所以在荡剑山开辟山门,创建万剑宗,正是因为此地乃是难得的洞天福地,灵气为十万大山中最充沛的一处。”
“但你知道,过去的几百年中,剑宗内一共有多少人晋升出窍期吗?”
沈星河静静看着摇光。
摇光举起双掌,略显压抑地凝眉说道,“包括我在内,不足十数。”
“这些年来,大家都拼了命在修炼,也有很多人修至半步出窍,最终却皆亡于出窍雷劫之下。”
“就连我当年渡出窍雷劫时,也曾九死一生。”
“若不是花前辈倾力救治,我当年或许也会兵解消散。”
这事沈星河还是第一次听说。
因万剑宗的护宗大阵,飞羽集在大阵内搜集情报并不十分顺利,递给沈星河的资料中也只寥寥提过几句,说摇光当年渡劫后曾休养许久。
摇光的话却并没有说完。
他神色沉沉看着远处的天幕,低声说道,“曾经我以为,如今大家修炼和晋升如此艰难,是因为崇光界的灵力正日渐稀薄。”
“但近日我审讯那些魔修时,却得知,近些年来,魔修们的雷劫大多过得十分容易,有时甚至连丹药和防御法宝都不用带,有人甚至还能在等待天雷落下的空档中,抽空睡上几觉。”
“等再睡醒时,已顺利晋升出窍期。”
这话听起来简直像玩笑。
沈星河和摇光却都笑不出来,因为他们都是曾在天雷之下九死一生之人,也都清晰记得浩荡天雷之中所蕴藏的毁天灭地的威压。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天道是不是真的更偏爱那些魔修?”
“不然为什么我们这些正道修炼和渡劫都如此之艰难,魔道却晋升飞速?”
摇光是真的对此感到迷茫。
沈星河闻言,一时间也心事重重。

第114章 失联
实际上, 这个令摇光感到迷茫的问题,数月前也曾令沈星河心神震动——在与师尊九死一生渡过雷劫,终于平安离开丹阳秘境后。
那时沈星河虽疲惫至极, 也十分担忧无法化形的师尊,但因他师徒二人皆渡劫成功, 实力大增,对于未来,沈星河其实是稍微松了一口气的。
也终于敢说一句,从今往后, 无论面对何种敌人,已是化神的他都绝对有能力护师尊平安!
可夜枭叔叔的出现, 以及他带来的那些消息, 却轻易打破了沈星河对未来的希冀——在沈星河与云舒月于丹阳秘境中渡劫时,外界时间不但过了近八百年, 更是接连有人晋升化神。
说来离谱,在他师徒二人入丹阳秘境前, 崇光界过去数千年跻身化神者明明凤毛麟角, 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但在那八百年中, 却接连出了那么多化神,还都是些沈星河十分熟悉的名字——乾元帝尊符熄、太一宗主沈卓、药王谷主花沉、佛宗住持无垢以及魔尊戎狄、幽冥鬼主宇文珏。
那时沈星河曾因这个消息十分消沉,钻牛角尖地认为那一定是天道在针对他师尊。
因为那些人中的绝大部分, 都是师尊前世的死仇, 曾对师尊犯下无可饶恕的罪。
不久前在剑宗地牢中见到的那些魔修以及摇光此刻的问题, 却让沈星河心头一阵发凉, 蓦然生出些细思恐极的猜测。
实际上, 若换个人来看这些新晋化神的名字, 十有八九会认为如今崇光界正道人才济济,未来可期,前途光明远大,不日便能打破数千年来无人飞升的魔咒。
但有前世记忆的沈星河却知道,这些新晋化神中,除佛宗无垢外,根本没一个省油的灯。
符熄、沈卓以及花沉骨子里更是与魔道无异,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反观早年威名赫赫的正道化神大能——前任乾元帝尊焚天早已成为其子符熄的腹中之物;清平仙尊沈若水被宇文珏挟持堕入魔道,如今已时日无多;剑尊柳狂澜更是于渡劫时被强行打断,沉疴日重。
若非沈星河师徒因缘际会及时赶到,如今柳狂澜怕是早死在不久前的那场大战中,整个万剑宗也极有可能彻底倾覆。
若果真如此,崇光界正道除人才凋敝远驻西域的佛宗外,几近断绝,名存实亡。
从前想到这些时,沈星河几乎毫不犹豫便会把崇光界江河日下的原因,指向人心中无止尽的黑暗和欲望。
他也一直以为,这世界的天道只有在针对他师尊时,才会倾泻出那样露骨得恨不能彻底碾碎他师尊的强烈恶意。
但现在,在看到过去数百年魔道修炼如鱼得水,渡劫如履平地,正道却九死一生,修为难以寸进后,沈星河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与摇光一样的迷惘和苍凉。
因为哪怕他再不想相信,过去八百年的那些事实也都在向他们证明——这世界的天道,似乎的的确确是更偏向那些心术不正、恶贯满盈之人!
浑身的血液都险些因这个猜测而冻结,一阵心悸中,沈星河下意识摸向耳畔,直到被师尊细嫩的枝条牢牢缠住指节,才终于深呼出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
【君伏,】他忍不住对识海深处轻唤了一声,下意识略过伏在他耳畔的云舒月,声音隐隐不稳,【你说……若有一日,世人皆知天道对大奸大恶之人格外偏爱,或者说,唯有当一个恶人,修习魔道,才有飞升的可能……】
【这世间,会变成何种模样?】
只想想,沈星河都不寒而栗。
这实在是一个太过危险的念头。
虽然沈星河可以肯定,即便真有那么一天,他和师尊也绝不会堕入魔道!
但,其他人呢?
这世间千千万万的其他修者呢?
他们也能那样坚定地拒绝黑暗,拒绝如此庞大的诱惑,逆天道而行吗?
暗红凤眸中满是沉甸甸的思绪,沈星河忽而看向摇光,半开玩笑似的问他,“摇光师兄,若天道果真偏爱魔道,你会心动吗?”
被沈星河的声音拉回思绪,听清他说了什么后,摇光怔了怔,紧接着牙疼似的“嘶”了一声,“心动什么?改修魔道吗?”
这话一出,摇光立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好像生怕柳狂澜会忽然冒出来揍他。
直到确定这周围只有他和沈星河,摇光这才后怕地顺了顺胸口,小声说道,“沈师弟你信不信,若我真敢有这念头,我师尊一定立马打死我!”
沈星河:……
“不至于不至于,柳前辈还是很疼你的,对你也很宽容。”
虽然这话是事实,但被沈星河这么直白说师尊疼他什么的,还是让摇光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羞赧过后,摇光很快正色道,“沈师弟,魔修大多喜走捷径,功法伤天害理,为祸众生,皆为损人利己之辈。”
“我师尊一直说,身为剑修,当诚心正意,克己修身,不能妄想走捷径,辜负手中之剑,更不能辜负选择拿起剑的自己!”
一本正经说完这些,摇光顿了顿,忽然笑了出来,“说来不怕沈师弟笑话,其实我最初修剑,只是因为我师尊是剑修。”
“师尊教什么,我便学什么。”
沈星河闻言也忍不住笑了,因为这确实再实在不过的大实话。
摇光继续道,“其实我早已记不清小时候的事,只听师兄师姐们说,当初师尊带我回剑宗时,我才这么丁点大,”他对着膝盖比了比,“听说师尊是从逃荒的死人堆里把我扒拉出来的。”
“从记事起,我便长在剑宗,能拿动剑开始便每天跟着师尊师兄师姐们比划。”
“对我来说,万剑宗就是我的家。”
“师尊、师兄、师姐们便是我的亲人。”
“小时候师兄师姐们带我下山游玩,偶遇作乱的妖兽,师兄师姐们持剑斩杀那妖兽,牢牢护着我的模样,我至今都还记得。”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剑不单可以用来强身健体,更可以用来保护重要之人。”
说这话时,摇光的神色十分温柔。
“后来待我长大些,能自己下山历练后,我又用剑帮助了许多遭遇不公或身陷险境的陌生人。”
“那时我又发觉,原来剑还可用来锄强扶弱,斩世间不平之事。”
摇光爱惜地摸了摸腰间的含光剑,眼中明亮有光。
他微笑着看沈星河,“沈师弟,我其实并不是那种有远大抱负的人,对飞升也没什么执念。”
“自小时候起,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重要之人都能平平安安,万剑宗能长久和睦。”
“我执剑所守护的,也正是这些。”
说到这,他顿了顿,眼中不觉流露出几分遗憾之色,声音也低了下去,“虽然我知道,这世道已变得越来越坏,就连我剑宗内部这些年都出了很多问题,此次更是险些彻底倾覆……但我还是想要相信,这世间还有很多善良正直的人。”
“还有很多值得真心对待的人,就像我师尊、我那些师兄弟姐妹、还有沈师弟你以及云前辈。”
“因为有你们在,我才会一直相信,我所选择的道,我所坚持的一切,都是正确且有意义的。”
“所以,”他看着头顶一望无际的广袤苍穹,目光坚定,“哪怕天道真的偏爱魔修,为了不让我师尊和大家失望,为了不成为我一直所鄙夷的那种人,我也绝对不会选择修魔!”
那样信誓旦旦的摇光,简直像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沈星河看着他,一时也不禁心生感慨,胸中涌上一股温暖且坚实的力量。
【师尊,】他传音于云舒月,【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会和摇光师兄成为朋友了。】
【若这世上,再多一些像摇光师兄这样温暖善良又通透的灵魂,这世界,或许会美好很多吧。】
不过,沈星河很清楚这世界有多糟糕。
或许正因为此,像摇光师兄这样的人,才如此难能可贵吧。
表明自己的态度后,摇光很快想起“是否会选择修魔”这问题是沈星河提出的,很快又开始担心沈星河涉世未深,会因此心生动摇,连忙对沈星河道,“沈师弟,你也不会为此心动的,对吧?”
被他一脸紧张的模样逗笑了,沈星河轻轻摸了下左耳耳珠,在察觉到手背轻轻蹭到那根细细垂下的银线和小叶片后,这才玩笑似的对摇光道,“我当然也不会,不然我师尊定也会打断我的腿。”
话音刚落,沈星河小指便被那银线和小叶片卷住了,脑海中传来云舒月略带笑意的温和嗓音,【为师不会。】
摇光也一脸不信地摇头,啧啧出声,“云前辈才舍不得。”
沈星河忍不住笑眯了眼睛。
两人走出山谷时,摇光脚步一顿,忽然与沈星河一样隐去身形。
“嗯?”发觉他似乎在躲避什么,沈星河神识一扫,立刻看到有一队太一宗弟子正行色匆匆往山谷这边来。
为首那人着一身水蓝羽衣,头顶红宝发冠,竟像是从前洛水仙庭的制式,相貌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面容俊秀却没什么血色,腰间悬着长剑,却难掩羸弱之态,嘴唇也抿得紧紧的,神色焦灼。
那一行很快行至山谷深处的地牢大门前,沈星河很快听到为首那人求见长老摇光。
沈星河立刻看向摇光,这才发现摇光竟一脸无奈,“摇光师兄,那人是谁?我怎么感觉你在躲着他?”
摇光连忙拉着沈星河踩上含光剑,一溜烟窜上天,直到身形被云层遮掩,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对沈星河道,“沈师弟你应该没见过他。”
“此人名明昭,早年曾出身洛水仙庭,如今却是太一宗宗主沈卓的道侣,太一宗的宗主夫人。”
沈星河恍然,“原来是他。”
实际上,在此之前,沈星河并未见过明昭。
虽未见过,但当年沈星河尚未脱离洛水仙庭时,曾不止一次听过明昭之名。
明昭虽非沈家嫡系,在洛水仙庭小辈中地位却并不低。据说他父母早年曾对沈家家主有恩,后那夫妻二人意外陨落,陨落前曾把明昭托孤于沈家家主沈兰漪。从那时起,明昭便被沈兰漪养在跟前,待遇堪比嫡系子弟。
不过,虽与沈家嫡系一同长大,明昭与沈家嫡系子弟的关系倒是一般,反倒与沈卓这个自小被众人唾弃的私生子越走越近。
沈星河当年便听闻这二人总是形影不离,关系甚笃。
或许正因为此,当年洛水仙庭覆灭后,沈卓才会带明昭一同投奔沈若水。
沈星河不知道沈卓当年是抱着怎样的心思带明昭入了太一宗,对明昭又是否真有几分真心。
当年那几个狗东西拜入隐仙宗时,沈星河曾令飞羽集彻查过他们,再加上沈卓那时并未掩饰与禹天赐近乎主仆的关系,所以沈星河很清楚,当年沈卓是被宇文珏派去隐仙宗的。
明昭则被宇文珏留在太一宗为质,寄居于沈若水所居住的上善宫。
上善宫内常年有防护结界在,飞羽集的鸟儿们并不能探知其中如何,只听闻上善宫内曾不止一次传出明昭凄惨的哭声。
想到沈若水,沈星河扭头问摇光,“摇光师兄还没说,为何躲着那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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