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同步检查
“腾”地一声, 粉色床单有几秒钟的时间将落在里面的人完全裹住了。视觉捕捉到了被艳红收紧的白消失,又重新出现。
御怜右膝曲在床沿,半俯身, 以居高临下之态,同样将右手上的手镯摘下,跟宁姝的耳钉放在一处,而后,他拿出医用手套, 逐一佩戴。
一次性的白色橡胶手套贴合地裹住修长手指, 医学的专业做派下, 严谨又工整, 禁欲又端庄。
御怜今天的衣着是偏正式的,此刻衣装完整,跟随着墙面投影的讲解,逐步进行着检查。他们需要更多的了解,这是最简单, 且最有效率的方法。
以手为尺, 精确丈量各方面的数据。
神态温柔,一丝不苟。
手套微凉, 宁姝在那里,单方面的作为一个最好的观察素材, 印证着科普当中的介绍。
一举一动,不得自主。
“学……长。”
“嗯。”
他们一个像病患,一个像职业化非常的医生。言行举止, 皆在高度规范当中。
宁姝为着这样的御怜而心颤不止, 又像是以说话的方式来减轻心理上的紧张。
“为什么, 要摘掉我的耳钉, 还……还有你的手镯?”
御怜的手落在宁姝的喉结上,宛如基础检查地进行按压。于是原本正常的话就莫名变了腔调,急促地发出。
然而类似的行动并未停止,分别又在肩侧,胳膊肘,胸口和肚子继续。很快,这些被暂时按过的地方就浮现出了薄薄的红。
“人类身体的神奇一向为大众所惊叹。”没有任何感情的背景男音也随之响起。
御怜未有停顿地,又将一只手放在了宁姝的脖子下方,将他半托起来。
“那枚手镯是我十六岁的时候,父母给我的。”
不是作为任何节日,亦或者是任何奖励的礼物,仅仅是他们用以时刻提醒他,要严以守身,禁欲克己的冰冷器具。应纯洁,干净,有志向,有作为,要千万努力,要人中之最。
对于御怜来说,手镯是规矩,是枷锁,是缚住他所有险恶念头的存在。
送给宁姝的耳钉,不管后来御怜又让对方佩戴何种饰品,都从未允许他摘下来过。
道理是同样的。
“宁姝。”御怜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又好像前所未有的温柔,他看着想抓住自己又没有办法的人,将红色的蝴蝶结一抽而散,扣住宁姝的手,“你跟我一起。”
他们要同样被禁锢,同样被束缚。只有在特定场合,才能够摘下。
“一般来说,不同的人之间,可以通过外物的链接,从而构建出一座独一无二的桥梁。”
“这座桥梁会时刻发挥作用,引发双方心理上的激荡。”
御怜没有解释,背景音却为他解释了。
“绳……”
“不用绑。与衍与衍”
原本绑好的绳子全部松开了,宁姝下意识想要将其重新拉紧。与其说这是为了防止他逃跑才有的,倒不如说,这是宁姝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的心理依靠。
御怜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将其全部剥除。只留下最基本,最全面的。
一直强撑着宁姝能够面对到现在的那股微末底气骤然崩塌,他看上去要比刚才更慌了。
连御怜说什么,都发不出声音。
“听到视频里的话了吗?”
听、听到了。
宁姝点头,明明能够自由行动,但人在那里还是毫无变化,依旧全副交由他人。
“等会跟着他说的话照做,然后记住我的步骤。结束之后,再同样地来判断我。”
“知、道了。”
“首先,告诉我刚才的感受。”
刚才只有上身,通过基本的观察和辅助,明确各项的排它程度。
宁姝憋手憋脚地僵在那里,话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
“那么,有反应吗?”
“有……”
一览无余的景况,御怜偏要问出来,得到准确回答。还要让宁姝再仔细描述,以保判断没有出现差错。
宛如科研人员的态度,缜密细致,却是在如此的问题上。
科普视频并不长,大约十五分钟也就讲完了。但御怜的判断过程却很长,每一次的判断都要加足了变量,他并非是为了其它目的,只是纯粹地在记录跟宁姝有关的数据以及变化,好确保进行到下一个阶段时,能够有充分的参考。
表层的检查透足了专业上的冷淡,御怜的手偶尔会抬起宁姝的胳膊,让他当着自己的面做出伸展的动作,来得到胳膊活动的最大范围和最大柔韧可能,其余地方也是一样。
一晃眼,就是足足一个小时。
但正面结束了,反面还没有开始。
“转过去。”
温和当中,掺杂着宁姝会在一般医生身上看到的那种冷厌感。
他抽回被御怜握在手中的脚踝,伏在粉意里,转过了身。眼下,他整个人几乎都要跟背景不分彼此。
房间没开空调,可宁姝已经满是汗意,晶莹剔透的,被水晶吊灯同样映出了粉光来。漂亮的,宛如艺术般的存在。
御怜的手捻着汗珠,好似将清晨草叶上的露珠摇散般,往四周抹开。
“第九页里,我在这个位置做过笔记,背。”
手在肩胛位置,这个时候,“医生”还要考验病人的病理知识。以极为冷酷的态度,要求对方叙述出来。
稍有差池,医生就会变得更加不客气。宁姝只能一五一十,却又停停顿顿地开始背诵起来。
当感知到御怜的视线又落到哪里,他立即地就产生了一种比之前所有时刻还要多的不自在来。
就连被御怜拿住时,都远不及现在。
可与此同时,又听宁姝用非常低,非常低的声音说:“我练习了,你说喜欢身材好的,我有专门请教练制定计划,已经、有效果了。”
的确,比起御怜教导宁姝那回看到的,对方进步了很多。并且这种进步能够直观地通过视觉传递出来。
“看到了。”五指覆盖,软|肉|从指|缝|挤|出,“很适合*。”
空气仿佛变得更加闷热了,宁姝一时晕头眩脑。
他以为御怜看到以后,会说很漂亮,又或者是另外正面的鼓励,跟以往对方会说出的话一样,可没想到……
这是宁姝第一次从御怜的嘴里听到这种不文雅的词汇,直击心灵的,让他脸都憋红了。
不等说话,御怜对他的资料考察也直线升级。
“重点知识,要重点考核,结合实际才能记得更加牢固。”
御怜教给宁姝的是医学专业课里最浅显的一些内容,然而方法讲究,让人绝对印象深刻,即使过了再久,也不会忘记。
所有步骤彻底结束的时候,又过去了两个小时。原因在于宁姝背到一半突然卡壳了,而之前极好说话的人,这回不论宁姝怎么要提示,都吝啬地半分都不给予,纯然地要让宁姝自己想起来。
在此期间,宁姝也终于知道这个套房是御怜所有,不是对方随便挑的。
还有,御怜在衣帽间里也给他添置了许多衣物。
“等会洗过澡后,可以自己选一件。”
这次没有指定,因为选项本身都是御怜安排的,无论哪件都一样。
说完,御怜就打开了相机。为了资料解说图能更加清晰,他关掉了投影仪,让宁姝站在了房内唯一的白墙前。
粉融融的灯光下,正照,侧照,背照,各拍了几张,整体和细节都有。连对方刚刚待过的地方,也尽职尽责地拍了一张下来。
那里不光沾着汗。
但也并不糟糕,只有一丝丝的。
御怜没有帮宁姝,因此连被拍照的时候,对方的样子都极为不妥。他有好几次都想抬手,可每次只要御怜轻轻瞥眼,就会立刻放下。
等拍完了照片,宁姝赶忙地就想要回来。陌生的环境里,只有唯一待过的地方才能将内心深处无比的耻意减轻一点。
但御怜却让对方停在了自己面前,这回是他坐着,宁姝站着。
是宁姝在居高临下,可不自然的还是只有对方一个。
“再重复一遍我刚才检查的步骤。”
“我想先坐下来。”
“说完了才能坐。”
于是,继停停顿顿地背完资料后,宁姝又开始停停顿顿背起了才过不久的步骤。御怜要求得很细,包括里面的分步骤,也逐一让宁姝陈述出来。
说到中间的时候,御怜打断了对方。
“这里的要求不一样,除了我刚才判断的那些,还有……”
他口吐的话听起来优雅至极,然而当中内容,却使得宁姝迫切地,又想用被子盖住自己。
“只要完成这几项就可以了,等到下一阶段的时候,才会具体实施。”
御怜指出这当中的要点,尽管是坐着的,可看起来仿佛他才是站着的那个。
视线由下至上,最终停留在宁姝的脸上,对方的两腮都已经发足了汗。
“可以脱掉我的衣服了。”
不管说出什么样的话,御怜都会有一种格外的从容不迫。
他仰起头,方便宁姝更好地解开扣子。
正面的模样御怜只给宁姝发过照片,相处中不管多亲密,也从没有让对方完整地看过。
这是第一回。亲眼见到,亲手触及到,比照片,比换衣室内若隐若现的模样带来的冲击更大。
上回宁姝看御怜换赛车服就已经要灵魂出窍,这回他连魂魄都不见了。
一股强烈又迫切的念头袭来,使他想要卑躬屈节,自矜全无地亲吻着御怜。
“学长,我可以先亲你吗?”
“不可以。”拒绝没有余地,“要先把事情做完。”
“那做完以后,就可以亲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看你的表现。”
他上衣并未完全褪下, 宁姝听见话后,捏起御怜一侧袖口,将最后一道遮缚移除。人又不自主地半蹲, 单膝及地,完成更多之前,托起了他常戴手镯的手,俯身吻了吻,依次地从手腕骨到指尖。
反复辱渎的行为将御怜父母定下的严苛规定寸寸打碎, 虔诚得如同中世纪教会的信徒。
御怜默许了对方这一行为, 却在宁姝要得寸进尺, 含住他的手指时, 踢了踢人。
他脚上穿的是酒店供应的鞋子,水波纹鞋底,曲折纹路带来强异触感。
宁姝陡然便放开了他的手,脸上表情怪异非常。
“我帮你先脱鞋。”说着,就将两只拖鞋先后放到了跟自己鞋子并排的地方。反复看了眼, 才又转过身。
“学长, 你要站起来。”
御怜依言,随着这样的动作, 他好似终于从云端跌至凡尘,可那股蕴含在骨子里的不容冒犯感又在成倍增长。
特殊的矛盾极易引动人的心头邪念。
他们正面而对, 真正的彻底相见在彼此之间形成了某种极难用语言可以表述出来的心理感受。
同样的步骤无论是如何进行都是可以的,宁姝没有先叫御怜坐下来。要刻意展示成果似的,宁姝戴上手套, 从脖子开始, 有条不紊。
对方的检查有着一脉相承的细致, 哪里情况不明朗, 就再多确定几遍。御怜的皮肤时常会出现几个手指样的凹陷,接着又恢复原状。
刚才他示范的时候,到什么步骤,就会将得出来的结论一并说出来。这回宁姝也是如此,还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极腼腆地表示:“要整理资料,我记不住。”
“我说的话你都记住了?”
“记住了。”
“那怎么自己的反而记不住?”
宁姝无言以对,只好实话实说。
“因为我,喜欢听。”
宁姝喜欢听自己对御怜身体的描述,即使里面包含了医学专用名词。但也恰恰因为这样,心理上才会愈发觉得刺激。
御怜再次默许了宁姝的决定,跟他相比,对方要顺利很多。可在时间的消耗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同的身体,得出的结论也不同,但也有相同的地方。宁姝发现的时候,已经逐渐适应了的情绪又开始无措起来。
明明是他的事情,可对方看上去简直要多臊得慌就有多臊得慌。
“身体的自然反应。”御怜低头,用波澜不惊的语气跟宁姝说。
尽管只是检查,但宁姝花了大把的时间在他身上。御怜已经成年,身体健康,如果没有反应才会奇怪。
目光因状况而添增的春|色让宁姝率先招架不住地垂眼,而后再次继续。
只是这一环节是新增加的,没有预先的示范,还要对比正常与非正常状态的差别,难免让宁姝有些不自在过头。
他甚至有一种时刻的犯罪感。
两人已经站了有一会儿了,宁姝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完成,又怕御怜太累,便让他先躺了下来。
由低往高地看人,能捕捉到宁姝更多的表情细节。
由于面部骨感的强,宁姝的长相其实更偏清冷挂,跟御怜随时随地的柔和不同。黑色瞳仁专心致志地看着人时,会产生一种近乎执拗的感觉。
他时刻记得,这是一只会咬人的兔子。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所有步骤都结束了,感觉到宁姝想做什么,御怜握住了对方的手腕,口吻严格:“现在不可以。”
他没有帮宁姝,宁姝也不需要帮他,这不是现阶段应该要做的事情。
御怜对于自己的计划,严谨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
他起身,将宁姝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最后收拢至掌心。
“一般来说,如果没有受到外界刺激,及时转移注意力,两到五分钟内就能好①。当然……”御怜漂亮的淡色眼瞳微动,意有所指,“如果不加收敛,就会更糟糕。”
他一番话医学气息十足,让宁姝不知道是低头好,还是抬头好。最终,只蚊子似的哼了一声。
“我们今天还要回学校吗?”
那副把想法都写在脸上的样子看得御怜微微发笑。“你说呢?”
他的那种眼神的暗含鼓励,教人将心底的想法如实托出。
“我想晚上抱着你睡。”
“可以吗?学长。”
宁姝最终选择了抬头,用他那一贯的天真神情,向御怜询问着。
他还又讨好地亲了亲人,没有过分表现,有种小动物间自然的亲昵。
御怜在宁姝要回退之时,将事态演变至超出正常范畴。吻如水中浮花,一朵又一朵,飘散四溢,展示着自己与众不同的美态。
未曾摘下的手套开始变成拥抱他人的阻隔。
“可以。”声音亦如浮花,在宁姝的心里打着旋。
他有些想要起来,被御怜的一双手牢牢禁着,根本做不到。
只是吻,可这一吻来得漫长又周全,同时也将人影响得眼神微散。
“唔。”
亲得好好的,御怜又咬了宁姝一口,在下颌角的位置,让对方皱了皱眉,表情有点儿吃痛的委屈。
“像是这样的时候,你可以乘胜追击,对我提出任何请求。”
“不管多过分。”
御怜在明确地告诉宁姝,连限制都没有提出来。
可怀里的人刚被如此亲了一场,即使听到了他的话,也没办法立刻反应过来,还依稀地要倒下。御怜也不接住宁姝,任由对方苦苦寻找支持。
他心情颇好地等待着,从边上扯过一张纸,替宁姝擦了一下。是对方在给他放鞋子的时候,反复确认过的地方。
单薄纸张轻微的触感发挥得淋漓尽致,御怜擦过后没有立即扔掉,而是极有条理地将其慢慢折起来,最后才扔进垃圾桶里。
这般举动终于让宁姝抱紧了人,抽着气地说:“要帮。”
“真是可惜,”御怜脸上流露出怜悯的遗憾,“时间已经过了。”
“可是,你刚才没有说时间。”
“现在说了。”御怜用那温柔的慈悲语气告诉宁姝,“记住,只有30秒。”
三十秒是最佳的意乱情迷时间,一旦超过,就没有效了。
“那再亲一次?”宁姝眼底的期待都快要化为实质了,巴巴地望着人。
“没有讨价还价。”御怜不为所动,无情地拒绝了对方的提议。正要将人拉开,宁姝跟他挨得更紧了。
“要一起洗澡。”还学会了退而求其次,在合理范围内,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他们是将近中午过来的,洗完澡后,各自换上浴袍。
酒店的浴袍会专门熏上不同的花香味,并不浓郁,闻起来十分清爽。
御怜吹头发的功夫,让宁姝自己去了衣帽间,把明天要穿的衣服选好。
“替我也选一件。”
“好!”非常积极的人踩着拖鞋就去了,连背影都迸着股欢快气息。
要去衣帽间不可避免地就会看到两人刚才待过的地方,原本平常的粉色里好像突然掺杂了许多故事在里面,皱成一团。
宁姝往浴室方向看了一眼,做贼似的走过去把被单扯平整,又将扔在地毯上的红绳重新塞进包里。
宁姝鬼鬼祟祟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殊不知全被浴室的镜子记录了下来。御怜就见对方在那里忙活了半天,又是铺床,又是捡衣服的,还小声地不知道嘀咕了什么。
只是很快,御怜就知道宁姝嘀咕的内容了。对方将他的衣服捧起来后,脑袋都快要扎进去地闻了闻,本身就被洗浴间的热水蒸腾得泛红的脸更红了。
宁姝说的是:“学长的衣服也好香。”
御怜收回目光,吹风机的风口调转方向,将头予讠予讠发尽数吹动着。偶尔有一两滴水珠顺着发丝滚落,倏而又没进浴袍内。
他向来温润美丽的面庞上,有抹迟迟未曾褪去的颜色,整个人犹如春潮泛滥,勾人心魄。镜子很快被泼了一抔水,倒映出来的画面倏而模糊成了一团。
宁姝在将卧室收拾得看不出任何不妥后,终于走进了衣帽间。
他自己家里也有类似的装置,因此很是习惯。不过看到里面大多数衣柜都是空着的时,宁姝就盘算起了要将这里全部装满的念头。
首先是衣服,至少每个季节都要来一个衣柜。然后是鞋子,运动鞋,休闲鞋,高帮靴子……不管适合的还是不适合的,都要先买来。
脑袋构想当中,宁姝也找到了挂衣服的柜子。
统一的灰黑白和色彩鲜明的颜色泾渭分明,一个在左边,一个在右边。底下有两个大抽屉,分别装了内裤和袜子,跟上面的情况一样,通通都是对比强烈的。
——“是我喜欢。”
御怜说过的话不期然又浮现在了宁姝的脑海里,他现在穿的内裤也是粉色的,上面印了一个可爱的卡通萝卜。御怜做起事情来能够非常完美,在他还没到酒店之前,就已经将一些会贴身穿着的衣服烘洗了一遍。
宁姝考虑半天,最后给御怜拿了一套风格略微冷酷的衣服。而他自己的,则是一套白色偏粉的运动套装。
长款袜子,跟衣服是同色系的。
挑好衣服,宁姝就将柜门拉上了。在尤为空荡的衣帽间内,相邻的那扇柜门便表现得很是显眼。
宁姝搂着两人的衣服,好奇心的趋势下,手按在了门柜上。轻微的拉动声响起,挂满了的女装安静地静待着即将出现的目光。
“选好了吗?”关键时刻,御怜吹完头发,回到主卧,往里看了一眼。
宁姝已经将柜门拉开了一道缝隙,只需再拉一下,就能发现隐藏着的秘密。
那样,他就能知道自己满心爱慕着的人,在那副美好矜贵的皮相下,其实尽是龌龊。
可御怜不见慌张,连半点会被宁姝发现的担心都没有。问过人后,就收回了目光。
因为御怜的声音,宁姝在将衣柜拉出缝隙的时候,头下意识就转过来了。他没有看见里头隐约透露出来的丰富色彩,而是直接又将柜门拉好,迎着御怜快步走了出去。
“选好了。”至于那没能拉开的门,宁姝也没有放在心里,反正就是一些衣服罢了。
出来没多久,御怜替宁姝重新戴上了耳钉。一丝冰冷的触感从耳洞中穿过,随着固定,在宁姝身上同时布下严苛禁令——
除了他以外,不可以碰任何人,跟他们有肢体接触,做亲密的事情。
“现在知道含义了?”
“知道了。”
真实的含义让宁姝感到无法遏制的,从脚底心涌起的战栗。
御怜看他下颌角的齿印稍减,又用手加深了几分。
“那么,知道怎么做吗?”
“知道。”
宁姝主动地将半边脸颊都贴在了御怜的掌心,眼睛盯着人。
“只有你一个。”
“还有,”御怜为他补充,“除了像今天,平常自己也不可以想,更不可以做额外的事情。”
他连他的思想,都要一并禁锢。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源百度
御怜的话如同烧炽得红热的铁烙, 残忍地在宁姝的身体和精神上打下标记。
他娓娓诉说着,却是一个字都不容许违背。并且还要让对方时刻铭记。
“我、保证不会想,也不会做。”
“嗯, 我相信你。”他在听到宁姝的承诺后,才以大方的态度表示。眉梢之间,春意已然尽数褪去,只残留着些微的艳色。
“等会我有个报告要写,你自己玩。”特别的柔情很像是胡闹过一场才会给予的心理抚慰, 御怜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点笑, 让宁姝又想起刚才在浴室见到的一幕, 望着人不禁失神。
“学长再抱抱我。”
宁姝说着, 已经先一步腻进了御怜怀里,这个时候是在本能地跟他撒娇。
他亲手将对方心头那把火引动,却又不立即点燃,而是在周围拢着热意,慢慢熏蒸, 不免会让人时刻难受, 又无法自解,情急之下, 只能以此为宣泄。然而终究是治标不治本,仅仅可以将表层上的浮躁撇去。
御怜攥住了宁姝身上那点细弱火苗, 放在手心反复盘弄。
先前的检查中,他知道对方的脊骨要最敏感。几乎手一放过去,还没有如何, 人就要就此瘫力。眼下他慢慢抚着宁姝的背, 偏是一点也不碰那里。
不等宁姝说什么, 他又道:“玩过后把新的资料整理好, 否则回头又忘记了。”
尽管对方后来实话实说了,可御怜还是拿着宁姝一开始的理由堵人。
“房间里还有一台电脑,等我写完报告后,会亲自检查。”
御怜的每项安排都跟宁姝心里的实际想法背道而驰,他也不看对方眼底的欲言又止,说完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于是在他写报告的时候,一个人玩的宁姝因为过来不好打扰,就总是时不时地绕着他打转,等转够了又去别的地方瞧瞧。
御怜待过的地方对宁姝总是有股格外的吸引力,平常去宿舍还有其他人在,宁姝不好表现得太明显,这里就不同了,宁姝恨不得把每一样御怜用过的东西都鉴赏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