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异蛙的肉是方迟他们临走的时候割的,怕变质所以没拿多少,他们队伍物资匮乏,这蛙肉无异于狼多肉少,这碗还是自己搞特权拿到的。
丁恪今天露那一手,让他更加坚定了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拉进自己队伍的决心,哪怕只有丁恪,他也坚信,在末日他们徐家足以有和各个势力角逐的实力了。
徐与江脸色微僵,但也不好意思再拿回去,索性做个顺水人情算了。
“大家都尝尝吧!”
丁恪起身,徐与江跟着上前,两人谁都不说话,徐与江是个通透的人,他看得出来丁恪现在很烦躁,并不想说话,所以就只是陪着他而已。
而此时此刻另一头,徐刻正无声的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轻声安慰了一句,“抱歉,我替他道歉,别哭了。”
姑娘抽抽搭搭,委屈的扁着嘴,“他怎么这样,当众给我难堪?我哪里不卫生了?”
徐刻眉头锁川,不耐烦的敛着眸光,“个人习惯,夹菜要用公筷。”
姑娘抽搭猛的停顿,徐刻这话虽然没有明说,但也隐晦的点明了他也觉得不卫生。
她脸色难堪,但还是不服气,“那关他什么事啊?死基佬!”
徐刻脸色一沉,凌厉的眸子一扫:“你说什么?”
安雪神情倨傲,不屑道:“哼,你看不出来,那个丁恪和那个队伍的徐与江勾勾搭搭,一看就是死基佬,他才不卫生,徐哥,他那病谁知道传染不传染,你以后离他远点儿。”
徐刻面沉如水,语气森然:“他是这个队伍的领导者,你要是不认同他,请另谋高就。”
“……徐哥,我……”
“还有,别叫我徐哥,你应该比我还大几岁。”
说罢,转身头也不回的投入茫茫夜色中,安雪满脑袋问号,不明所以。
一个基佬,就是能力再强,他也是个变态啊,徐刻不恶心,怎么还这么维护他?
她很恨的跺了跺脚,脸色狰狞的冲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徐刻离开也没有回自己房间,直接去了樊覃的屋子。
樊覃正躺在一把老年椅上晃晃悠悠的躺尸,听到动静他随手抛过烟盒,道:“知道你心里苦,提前给你准备了。”
徐刻点了一根烟,坐在他身边的木凳子上,“谢谢。”
樊覃坐起身问道,“怎么感染的?受伤了?”
徐刻摇摇头,又想到对方看不见,道:“砍杀丧尸时虎口震破、手心也磨破了,沾了丧尸的血。”
这也是他不敢让丁恪替他清洗包扎伤口的原因,因为那里藏着见不得光的秘密。
“感染速度呢?”樊覃拧着眉道。
“右手发麻,估计明天就会没有知觉。”他苦闷的咽下一口烟,眉头像是再也舒展不开一般皱在一起。
“照这样看来,你还有五到七天左右。”
“……嗯。”单单一个字,却像在他喉咙里翻搅的血肉模糊,让他痛不可当。
樊覃一跃而起,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那为什么不好好珍惜所剩无几的时间?”
“我珍惜。”徐刻说的艰难,“但我不能更进一步了,到时候留下他该怎么办?”
“……”樊覃直接无语了,“你脑子是不是有洞,你上辈子又不是没变成丧尸过,你只是换种身份活着,怎么就不能更进一步了?”
“你不懂,”徐刻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到时候我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连基本的温暖都给不了……”
更遑论更进一步的亲密……
樊覃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眼眶陡然发红,怒其不争的瞪着他,“你是丁恪么?你怎么就知道他需要一份温暖了,你凭什么替他做决定,你们这种人真是自以为是,实际上给别人留下的都是什么?”
樊覃越说越气,他像是混乱了一般,像在说徐刻,也像在透过徐刻,说其他人,他一脚踹翻老头椅,“你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却从根源上扼杀了他最想要的东西,结果呢,自己感动自豪,别人痛不欲生。”
“都是一样的狗东西!真他妈白瞎老天爷多给你一次机会了。”
说到最后,樊覃怒气冲冲的冲回了屋子,大门甩的震天响。
徐刻被骂的怔忡半天,他知道樊覃为什么这么生气,大概是联想到了焦雄为了救他而牺牲的事,他曾无数次见过樊覃爬在焦雄的屋顶,对月饮酒泣不成声。
换位想一下,丁恪知道自己变成丧尸,或许不会痛不欲生,但自己这样绝情的拒绝,或许真会让他心灰意冷一蹶不振许久。
丁恪对他不一样的感情,他感受得到,一直不挑破,是觉得现在生存下去都格外艰难,暂时不适合谈情说爱。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给丁恪撑起一片天,不让他再像上一世那样奔波劳碌含垢忍辱,他想即使在末日,也给他一片安稳平淡的生活,所以在一切没有尘埃落定之前,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
但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他没想到自己还是躲不过这一遭。
可樊覃说的对,感情是双头箭,他不能一个人自私的做了决定。
想到这里,徐刻跺跺脚,碾灭手里的烟头,往自己的屋子跑去。
丁恪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了,他想今天徐刻估计不会来了,毕竟这边空房间那么多,他们两个大男人再挤在一起容易让人诟病,更何况,今天他们之间的氛围那么奇怪。
他甚至胡思乱想的觉得,是不是徐刻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了,觉得恶心或者接受不了,故意和他拉开距离呢。
长夜漫漫,他无心睡眠,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栽进去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尽想徐刻了。
突然,门“咔哒”一声轻响,有人进来了。
他噌的一下坐起,一双墨黑的眸子在夜里闪着奇异的光。
小客就在门外守着,除了徐刻,没人进的来。
“丁恪,睡了么?”
黑暗中传来轻声细语的询问,丁恪急忙道:“没有。”
徐刻就着月光缓缓走进卧室,丁恪抬手要去扯床头灯。
“别开灯,”徐刻坐在床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你说。”丁恪甚至有些僵硬,生怕徐刻是和他来断绝关系的。
“……你害怕丧尸么?”徐刻沉默了半天才缓缓道。
“害怕!”丁恪都怕死了,每次见到丧尸他都头皮发麻,腿脚发抖。
“……那,”徐刻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下定某种决心似的,“如果我变成了丧尸,你会害怕么?”
“……”为什么做这种假设?
丁恪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比谁都了解徐刻,这人呆板木讷,不会和人风趣的开玩笑,那他问出这话,只有一种可能。
“你救我的时候受伤了?”
“没有,”徐刻顿了顿,不想丁恪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是我自己没注意,伤口上沾了丧尸的血。”
“啪”一声,室内灯光大亮,丁恪白着脸眼眶通红,视线一下子锁定了他的手。
“我……看看!”
“别看了,”徐刻抬起被裹得皱皱巴巴的手,“暂时还看不出什么。”
“我看看!”丁恪却异常固执。
徐刻无奈叹息一声,解开了纱布。
徐刻说了谎,他的手已经彻底病变,整个手掌呈现出一种尸体般的灰青,沾染到丧尸血的虎口和手心一片乌黑,伤口狰狞的外翻着,看起来恐怖又可怜。
【作者有话说】:今天没办法更新太多了,抱歉,陪孩子检查回来晚了,心情不好,怕影响剧情。
剧透一下,徐刻小朋友这就要变丧尸了。?
“……”丁恪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个时候说再多的道歉都是没用的,徐刻恢复不了了。
他也会变成那种没有神智,只知道咬人的活死人,只要想到这一点,他就心痛难当。
“怎么办?”
三个字出口,丁恪已经泪流满面,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声音里卷着浓浓的恐惧。
徐刻一下子慌了,下午安雪哭的梨花带雨他没有任何感觉,可丁恪一哭,他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
“丁哥,我没事,你看,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了,我还没有变异,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这是徐刻第二次叫他丁哥,和徐与江的温柔婉转不同,徐刻叫得平铺直叙,却让丁恪心尖发颤。
他欣喜若狂的抬起头,泪水爬了满脸,实在说不上好看,“真……真的?”
徐刻语气更加柔软,完好的左手替他拭去脸上的泪痕,“嗯。”
“那,我们去找张锋,让他给你治疗,说不定还能治好。”
徐刻一把摁住丁恪蠢蠢欲动的手,“没用的。”
治愈系异能者治疗不了丧尸病毒,这是上辈子在那个冷冰冰的研究所被人研究了几十次得出的结论。
丁恪顿时又像泄了气的气球,蔫儿嗒嗒的。
“丁恪,我不能告诉你太多,我只能告诉你,我一定会变成丧尸,但我不会失去理智,我不吃人,也不会攻击人,如果是这样,到时候,你会……害怕吗?”
丁恪懵了一瞬,没明白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会失去理智的丧尸?
但他还是斩钉截铁的给出回答:“不怕,只要是你,我就不怕!”
徐刻眼眶发热,胸口发涨,像是被人一句话填满了心上呼呼漏风的破洞一样。
整整一下午的胆战心惊和郁闷痛苦全都一扫而空,他嘴角勾起笑容,眉眼里的缱绻浓情像是要溺死人。
丁恪被看的耳根发烫,落荒而逃似的说:“我……我去给你找医疗包。”
丁恪回来后给徐刻重新包扎了手,而后两人一起睡下。
一路走来,为了安全,徐刻一直都是和他睡一张床的,可是今天,丁恪却睡不着了。
因为徐刻即将变异身体忧心忡忡,也因为刚刚徐刻那满含爱意的眼神,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徐刻是真的也对他有感情的,他欣喜若狂,甚至觉得两人还没在一起呢,自己就躺在徐刻身边睡觉有些不太矜持。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到身后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而后修长而有力的大手掰着他的肩头把他翻了过去,一把揽在怀里。
“别烙饼了,睡吧!”
丁恪浑身顿时一僵,整个人跟挺拔的杨树似的,徐刻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呼吸渐渐绵长。
丁恪紧绷的身子缓缓放软,最后伴随着徐刻清浅的呼吸声睡着了。
隔天一早,仇卫东来通知早饭后有事情商量,两人草草洗漱后就一齐去了张政委的住处。
早饭是张政委亲自动手下的面,临邺城周边丧尸凶猛而且多,没有来过什么人洗劫物资,院子里甚至还有一只火鸡,所以才有了这顿宝贵的面条。
徐刻没什么食欲,挑着面条的手半天没动,丁恪一直注意着他,把自己碗里的肉尽数放在了他碗里。
徐刻身体异变,普通的人类食物不感兴趣,但肉还是感兴趣的。
道了句谢才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姗姗来迟的方迟和徐与江刚好看到这一幕,恶声恶气的道:“舔狗!”
徐与江瞪了他一眼,方迟悻悻闭嘴。
后面紧跟着的徐诚彻和齐纷蕊也走了进来,看到众人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想到自己一早上吃的冷冰冰的八宝粥顿时火冒三丈。
齐纷蕊冷着脸说道:“哎呀,咱们这一家人还开两趟火,我们一早都吃的快餐食品,物资这么匮乏,你们倒是奢侈。”
张政委脸色不虞,但却没开口,徐刻那边开腔:“我记得我们是两个队伍吧,我们吃什么轮不到别人来管!”
徐与江被人当众下脸,难堪道:“妈,你少说两句。”
齐纷蕊:……迟早不都是我儿子的队伍!
徐诚彻言笑晏晏,径直走向了丁恪,“小丁啊,徐叔叔听说你昨天受伤了,怎么样啊?”
徐诚彻热络的过分,让人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既视感。
过去他去徐家,徐诚彻可是连伯父都不允许他叫,只让他称呼他们“徐先生、徐夫人”的。
“没事,已经好了。”
“哎呀,年轻就是好,”徐诚彻亲昵的拍了拍丁恪的肩膀,顺势在丁恪旁边坐了下来。
满屋气氛尴尬,徐诚彻却浑然不觉,“叔叔那里出来的时候还带了许多补品,还说给你拿过来尝尝呢。”
徐刻“啪”的一下放下筷子,“东西呢?”
徐诚彻懵了一瞬,“……什么?”
“东西放下,你们可以走了。”徐刻不客气道。
徐诚彻脸色一僵,他哪里拿得出什么补品,那东西现在金贵的要命,比金子还稀有,他怎么可能送给丁恪这个乡巴佬!
齐纷蕊急忙扬起笑脸接话:“这不是看丁恪好了么,就给他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徐刻嗤笑一声:“哼,空手套白狼真是徐家的优良传统。”
徐与江脸色一僵,他知道徐刻是在指桑骂槐。
但他可不会和徐刻对冲,傻乎乎的自己对号入座,凑到丁恪身边,“丁哥,我们过来是想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走?”
丁恪叹息一声,徐与江他们是打定主意要跟着他们走了。
张政委投过来询问的眼神,丁恪无奈的点头,事到如今,与其放任徐与江他们追在后面,还不如大大方方接纳进来,省的到时候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灾难。
大家刚好都吃完了,撤了饭菜,围坐在一起商量。
“临邺城是必经之路,我们绕不开,”张政委拿着红笔在纸张上写写画画,“这是我们的位置,我们还得回到高速公路上去,过了收费站,再往里一公里,我们就能改道小路,然后去芙蕖市。”
所有人神色凝重,再回服务区,意味着他们要面对那里成百上千的丧尸大军。
张锋插嘴,“那派人去侦查一下不就好了?”
仇卫东似笑非笑,“好吧,我看你就不错,一会儿你去侦查看看丧尸大军撤了没有。”
张锋:……!
徐与江道:“张锋,没你的事,别乱插话。”
徐诚彻沉思了一会儿,贴心的说:“这事儿还是得交给专业的人来,你们说是吧!”
方迟立刻:“是!”
仇卫东直接怼道:“您直接说我们这些当兵的去呗!”
丁恪发现仇卫东这个人是真有意思,快人快语,谁的面子都不给。
大概他在徐诚彻这儿吃了太多次鳖了,猛的瞧见徐诚彻吃瘪竟然让他幸灾乐祸的笑出声了。
徐诚彻:……
徐与江:???
丁恪摸摸鼻尖,仗着徐诚彻再不敢像以前那样横眉冷对他,厚脸皮道:“啊,没事儿,你们继续。”
方迟站在一边,敢怒不敢言。
樊覃靠坐在沙发上,不咸不淡的开口,“侦查是肯定要去的,但是只能派异能者去。”
常台军区管理要求严格,在末日之前根本没有人接触到那种糖果药丸,所以仇卫东这些幸存者没有一个异能者。
徐与江沉吟,“张政委安排吧。”
“不用了,”丁恪打断道:“我和徐刻去就行了,小客机动性高,离得远一点,应该不会有危险。”
“丁哥,我和你去吧,”徐与江视线落在徐刻手上,“徐刻手还没好,让他休息吧。”
齐纷蕊立即附和:“是啊是啊,张政委,让与江去吧,这两孩子过去就要好,天天形影不离的。”
张政委讪讪的笑,没接话,他又不傻,几天时间,他又不是看不出来,丁恪在意的究竟是谁。
“我的手好了!”徐刻突然道。
张锋莫名其妙,“那你干嘛缠着纱布?”
徐刻已经跟着丁恪起身了:“因为这样比较酷!”
在场所有人表情各异,徐诚彻窝火,张政委憋笑,仇卫东等人似笑非笑。
樊覃也笑着,大概觉得徐刻这头牛也还没那么犟,为孺子可教深感欣慰。
小客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又回了昨天的服务区。
可奇怪的是公路上的攒聚的丧尸竟然一个都没有了。
丁恪警戒半天,连个鸟都没见着,纳闷儿的问:“奇了怪了,丧尸呢?”
徐刻走在昨天丁恪发动异能的地方,“你还记得那个丧尸男孩么?”
“记得,要不是他,我就被踏成肉泥了。”
徐刻道:“我觉得丧尸在进化。”
“进化?”丁恪奇怪道:“丧尸进化什么?”
“智力!思想!”徐刻顿了顿,又说:“你不觉得昨天那个男孩儿跟其他丧尸有什么不一样么?”
丁恪想了想:“是不太一样,他好像很喜欢我变得那个宠物球。”
喜欢?在丧尸身上是个完全不匹配的词。
大概没人能想得到,丧尸除了喜欢肉还会喜欢别的东西。
丁恪的神情变得凝重,丧尸如果也开始进化了,那对人类来说,绝对是一种灾难性的开始!
【作者有话说】:求个票票!?
第四十章 弃车……
丁恪回来后把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告诉了众人,所有人商量后一致决定中午的时候快速奔袭过收费站,然后直奔芙蕖市。
丁恪和徐刻舍弃坐车,决定就坐着小客一起走。
一来防止徐刻的异样被仇卫东那个人精发现,二来也预防万一徐刻异变攻击别人。
上路了之后,徐刻问他:“你不怕?”
丁恪摇头:“我相信你,你说你不会变异,就不会变异。”
徐刻神情疲惫,烈日当空,对他现在的状态来说算得上折磨。
“我想躺一下。”
丁恪坐直了身子,抬手摸摸他的额头:“你在发烧。”
“嗯。”徐刻浑不在意,顺着丁恪的手躺了下去。
“我包里有退烧药,”丁恪急急忙忙的想从背包里翻腾药,徐刻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炙热的阳光发挥着灼热的暖意,徐刻抓住他的地方却满手冰凉。
那双幽绿的眸子像淬了水的宝石,也像一潭深不可测的湖水,美不胜收令人沉醉。
徐刻只淡淡说了四个字,“不管用了。”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睛,浓密纤长的睫毛敛走了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哀伤。
丁恪就这么垂眼看着他,好像下一秒这个鲜活的徐刻就要随风而逝了一样。
他翻出一件外套,在徐刻头顶撑出一个简易的凉棚,为他遮光,用只能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不怕,有我陪着你……”
临近正午时分,他们刚好到达收费站,可是,走到这里他们却犯难了。
郁郁葱葱拔地而起的近百米的树木挡住了去路,疯长的野草硬生生把坚如磐石的柏油路顶的四分五裂,而原本的收费站更是让人难以置信的成了空中楼阁。
丁恪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是不是令人绝望更贴切。
一眼望不到头的绿色,哪里还看得到高楼林立的远景,只有一望无际的绿林云海。
所有人都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样,安雪从车上下来,跟她一起的女孩子甚至直接吓得哭了出来。
“丁恪小同志,”张政委舌头发颤,“这,这怎么办?”
徐刻因为发热,脸色变得有些潮红,看到丁恪投来询问的目光,意味深长的说道:“穿过去!”
徐与江一震,立即反驳:“徐刻,你别胡来,这些树破土而出,上面缠绕的藤蔓伤不伤人?有没有毒?里面有没有攻击性强的动植物都是未知,我们不能逞匹夫之勇。”
“是啊,徐……徐刻,”安雪也心有余悸,“这些植物太可怕了,万一我们莽撞的进去了,就后悔莫及了。”
安雪刚想叫徐哥,收到徐刻警告的眼神,立即刹住了嘴。
她想不明白怎么昨天还对她温柔体贴的人,今天突然就变得这么冷漠无情了。
方迟也乘机道:“就是,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陪你送死。”
徐刻神情恹恹,冷冷的瞥了眼徐与江几人,“爱信不信!”
“小客!”徐刻一声令下,小客一头扎进了葱茏的绿林。
徐与江大喊一声:“丁哥!”
可他得不到任何回应。
樊覃坐在饿了么身上晃晃悠悠从后面走过来,问张政委,“一起走么?”
张政委看了眼淡定的樊覃,对着身后的兵哥们招手,“弃车,我们徒步穿越。”
阅人无数的张政委总感觉徐刻和樊覃这两个孩子身上有一种超乎他们年龄的沉稳从容,还有对待末日里各种突发事件敏锐的判断和处理能力,有时候他甚至会产生一种这两人在末日生存十几年的感觉。
仇卫东几人自然不用多说,枪械设备身上一挂就跟着进了丛林。
安雪留在原地踟蹰,那个女孩儿拖着她的胳膊,“不要进去,会死的,会死的!”
车上跳下来两个脑子把他扶了起来,那是当时服务区救下来的另外两名男子。
其中一人安慰的说道:“王婷,别哭,你别那么胆小,这里有这么多异能者呢,我们不会有事的。”
安雪嫌弃的甩了甩胳膊,柔美的眼神下满是鄙夷。
一群蠢货,真以为异能者都博爱仁义呢,有事第一个推你们出去挡枪。
徐与江沉吟片刻,道:“所有人下车,跟着走!”
那个哭叫么女孩儿抱着其中一个男生,死活不撒手,“我不去,我不去,我要回去昨晚的驻扎地等待救援。”
那个男孩儿大概是她的男朋友,温声安慰:“好好,我们回去。”
说完他又对着徐与江说道:“徐先生,我们不走了,你们这车既然不要了,能不能给我们一辆。”
徐与江点头,还大方的送了他们许多物资,反正没有车子,全凭人力也带不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他带着人小心翼翼的进入到密林,和想象中不同,树与树之间的间隔其实很远,但他们遮天蔽日的头冠却连成一片,严丝合缝的阻隔了所有阳光,一眼望去绿茫茫一片,好像地球一夜之间把这些年被人类夺走的绿色都补偿回来了一般。
那两人坐上高精备的武装车,正准备上车,男孩儿却猛然大口吐出鲜血,女孩儿瞠目结舌,看着男孩儿穿胸而过的利爪,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徐与江一行人在密林里踽踽前行,很快就碰到了丁恪等人,丁恪毕竟心软,不忍心真把他们丢在外面。
徐与江很高兴,徐诚彻和齐纷蕊更高兴,他们兴冲冲的跑到小客的跟前,摸了摸趴着小憩的小客,不住说道:“有个宠物就是好啊,又能站岗又能当坐骑。”
齐纷蕊说着就要往上爬,小客猛的起身,一个跳跃,把齐纷蕊颠了下去,齐纷蕊整个栽进潮湿的泥地里,再爬起来满身污泥,乱糟糟的头发上还沾着许多树叶,看起来可笑极了。
徐诚彻也被颠的一个踉跄,他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小客腿上,小客登时回头呲着牙怒视着他。
“嘶,一个畜生还翻了天了!”他指着丁恪怒不可遏的骂道:“丁恪,你给我下来,你看你这狗东西把你阿姨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