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肆嘴角又抽动了一下。
这名字取得,是看到什么就取什么吗?
他好像突然就知道为什么修真界佛修不多的原因,也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佛修圣地藏在这么一座偏僻的深山之中。
也难怪数年来佛修们都不愿意跟外界接触,也甚少参与修真界大事。
人家上来自报家门都是什么小霸王宗门名徒,佛修一上来说自己叫瓦片,果然,没点勇气都没法入佛修之道。
苏肆觉得这跟他想象之中的佛修之地有些不太一样。
他一直以为佛修之地都是庄重严肃,神圣又威严的地方。
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无果身为天下第一佛修,道法的确高深,为人也的确温和,可处事作风也完全不像是一个出家之人。
他初来乍到,也不敢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只能安静的跟在那小佛修瓦片身后去往自己的厢房,而这一路他也不断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依山而建,里面的确广阔。
但可能是佛修不多的原因,未免带着几分冷静,但又非常干净。
路过主殿的时候,苏肆看到有一老者正在弯腰扫地,将地面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很是认真。
最重要的是,苏肆没有在那位老者身上觉察到任何的真气。
要么对方是个凡人,要么对手则就是一位修为高到已经可以不被他觉察出来的地步。
这一路走来,苏肆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
他身后跟着的小仙童也并不老实,到处蹦蹦跳跳,最后只能他牵着对方的手,这才让小仙童安分了下来。
而小佛修瓦片则是将苏肆一路带到后院的一处小厢房,这里稍微有些偏僻,但隔壁不远就是无果的院子。
只是厢房里面太过简洁,一眼望去什么都没有,甚至桌椅上面还堆着一层灰尘。
“师父让道友住在这里,我跟其他几位师兄都居住在南边那一片的房间,有事的话道友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另外道友初来,我们这里有些规矩还得跟道友说清楚,每月初一需要一同打扫,过了子时千万不能出门,也不能打开房门,道友居住在小院,小院便需得道友打扫干净,每过三日的辰时都得去主殿听从师父教导。”
苏肆眉头皱了一下,“为何半夜不能出门,甚至打开房门都不行?”
那瓦片摇了摇头,“这些都是师父吩咐的,这么多年也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道友只需照做就可。”
说完,瓦片神色动了一下,似乎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苏肆,有些别扭的移开眼,“师父说,对外便称你是新收的弟子,所以你该叫我一声师兄。”
苏肆也有些别扭,却还是听话的喊道,“师兄。”
“嗯。”瓦片耳尖有些泛红,“以后我便叫你师弟了,平日山里没什么事的,但是最近山下不太平,师父要求我们近来不要下山,你也最好不要下山去,晚饭时分我会领你去后殿跟其他师兄弟见面,其他事就看师父如何安排了。”
苏肆有些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他始终对子时不能出门这事有些疑惑。
瓦片估计也知晓苏肆需要些时间来打理这里,于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准备走了。
临走前他想起什么,又对着苏肆说道,“对了,师弟要打扫房间的话,记得不能使用道术,凡事都得亲力亲为。”
苏肆回头看了看有些破旧的小院,又看了看里面堆积了不少灰尘的屋子。
那神色一时间极其复杂。
瓦片瞧见苏肆这般,说了句宽慰的话也走了,只留下苏肆一个人站在院子里。
旁边的小仙童倒是不在乎一般,在院子里面跑来跑去。
似乎出了雾峰之后,这小仙童就要活泼多了,不像在雾峰那边束手束脚乖巧温顺。
也开始不怎么省心起来。
苏肆看了看四周,沉思了好一会儿,还是认命的卷起衣袖开始打水清理,好在院子里面有口水井,倒是免了他来回的挑水。
可即便如此,等到钟声敲响的时候,苏肆也才将屋子打扫一半。
而那钟声响的时候,瓦片也如约而至。
他看了一下屋子,然后又看了看外面,走上前对着苏肆小声说道,“你多叫我几声师兄,晚上我帮你打扫怎么样?”
苏肆有些诧异,“为何?”
瓦片移开脸,“我是门内最小的,一直想要个师弟,可师父已经很久没有收徒了。”
说着,他小眼神看看苏肆,又移开了。
苏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摇摇头拒绝道,“不了,左右也没剩下多少了,我晚些时候自己打扫吧。”
瓦片看上去却有些失落,却还是强作精神带着苏肆朝着后殿过去。
苏肆路过后院的时候,发现那边又有一棵柿子树。
好像这里面种了好多柿子树,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苏肆装作随口的样子问道,“我瞧着,好像山里有不少柿子树。”
“嗯,有的。”
“有叫柿子的吗?”
“是的,是师父养的狗,它去世后还是师父亲手超度的。”
“是吗?”苏肆心想看来即便是佛修,也免不了会有些七情六欲。
那瓦片笑得眼睛似乎都微微眯起来,“嗯,是的,烤得可香了。”
苏肆:???
作者有话说:
那个那个,因为要上夹子的缘故,所以今天的更新会少一些
周二我上夹子,所以明天的更新是在晚上半夜左右了,到时候会更一章一万字哒
就,小天使们理解一下下哈么么哒
十二月日万,我说到做到嗯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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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 你师父把自己养的狗烤了?”
瓦片对着苏肆笑笑,他看起来倒比之前瞧见要热情了两分,“对, 我们亲眼看到的。”
佛修, 不是不杀生么。
难道是火化,被他们误以为是烤了?
苏肆心里有些嘀咕,越发的奇怪起来。
随后瓦片将他带到了后殿之中, 这里七七八八来了好几个佛修了, 每个人都光着脑袋,但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香火气息。
有的一来就盯着苏肆看的,也有的一直在闭目养神, 更有甚者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努力吃饭。
苏肆一一看过去,嘴唇微微抿了抿。
他身上带着无果给他的佛玉, 如今已经变换了相貌,可四周似乎也没人在意。
仿佛他的到来根本无关紧要。
既不好奇,也没有兴趣。
奇怪,而且这里处处都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气息。
从苏肆上山后就一直觉得哪儿不对劲了,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他被瓦片带着,但那些人似乎根本不想搭理苏肆, 于是瓦片将他引到位置坐下, 然后给他介绍谁是谁。
除了他跟瓦片外, 还有六人。
“那个一直在吃饭的就是水缸, 水缸师兄不喜跟人说话,却很爱吃饭;他旁边那个闭着双眼的人是白墙, 白墙师兄喜欢独处, 在旁边那个皮肤有些黑的是砖头师兄, 砖头师兄人还是很和蔼的。”
苏肆听着瓦片的介绍,眉头却忍不住跳动了一下。
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更加强烈了,而就在这时,瓦片伸出手指轻轻摸了摸他的手背。
苏肆猛的抬眼看过去,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身后却突然冲出一道人影,咻的一声就朝着瓦片踢了过去。
苏肆看去,竟发现是那个小仙童。
小仙童对着瓦片踢了好几脚,然后才回到苏肆身前,将苏肆给拦在身后。
可惜的是小身板却没什么气势。
瓦片哎呦哎呦的叫了好几声才爬起来,而这时四周的那些师兄也纷纷看了过来,就连一向闭着眼睛的那位佛修也睁开了眼睛。
那些目光带着一些逼迫,让苏肆下意识的眉头一皱,然后伸出手将小仙童揽在了身旁。
此刻那群佛修缓缓站起来,然后走到苏肆身边,将苏肆团团围住,目光之中也有些奇怪的情绪闪烁着。
刚好此时天色擦黑,灯火闪烁,夜风寒冷,苏肆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他的山河落星光就在纳戒之中,随时可以抽出来。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在这群佛修身上觉察到什么杀意,有的,只有恶意。
恶意跟杀意,一字之差天囊之别。
一般的佛修,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情绪?
眼见情形越来越紧张,苏肆都快压抑不住自己的真气,一声钟响,四周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
那些佛修感受到了什么,又回去坐好了,就连瓦片都捂着伤口安安分分的坐好。
苏肆不解看去,之间内堂之中有一人缓缓走出来,正是那扫地的老僧。
那老僧环视一周,然后将目光落到了苏肆身上。
苏肆也有些发愣,之前因为只看到对方弯着腰在扫地,没怎么注意其他,如今面对面了,才发现对方竟然瞎了一只眼睛,右眼上只剩下一个窟窿,瞧着就让人心惊。
这里,真的是佛修圣地吗?
为什么这里的人个个都不像是佛修?
除了无果之外,苏肆觉得在场的几乎没有一个正常的。
他按住小仙童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提醒对方小心。
谁知那老僧只是看了苏肆一眼,然后便走到一处位置坐下,并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此刻正是晚膳时分,苏肆早就辟谷无需进食,但他们却低头安静的吃着饭。
苏肆朝着他们碗里看了一眼,不太像是寻常的食物,倒有点像是药理之类的什么。
整个晚饭苏肆都坐立难安,好在小仙童还在他身边,让他稍微安心了一些。
至少,小仙童是永远他这边的。
等用过膳,那些佛修都起身离开了,整个后堂就只剩他跟那个老僧。
瓦片原本想留下,但看到苏肆身边的小仙童后眼神变了变,还是离开了。
眼见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苏肆也准备回去。
他刚起来牵着小仙童的手,就听到身前那老僧开口说道:
“晚上不要出门。”
那声音沙哑而又沧桑,甚至还有些刺耳。
苏肆看过去,却看到老僧也起身准备离开了,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般。
这让苏肆越发的疑惑,因为之前瓦片也跟他说过,晚上午夜过后不能开门,难不成这里晚上会出现什么东西吗?
可是,这里不是佛修之地吗?
晚上还能出现什么东西?
苏肆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外面漆黑的天色,又低头看了看小仙童。
小仙童抬头也看着他,黝黑的瞳孔里面一如既往的干净。
也对,小仙童是纸人幻化来的,应该不会有人类的情绪之类。
“我们也回去吧。”苏肆对着小仙童说着,然后一手牵着小仙童,一手提着一盏灯笼。
这灯笼就放在后殿门口,刚才每个出去的佛修都拿着一个。
此时外面昏暗看不清路,若没有灯笼指路的确不好回去。
好在苏肆记得路,倒不至于走错。
只是他心里装着事,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渊无极为什么一定要安排自己来这里?
难不成渊无极是想要将自己折损在这儿?
可不应该啊,他跟渊无极并没有任何过往,记忆之中也就拜入他师尊门下的时候见过,最多也就一两面之缘罢了。
还是说,这件事其实跟自己师尊有关?
渊无极说,让自己杀了持灯的主人,也算是帮他师尊解忧。
那么,他师尊忌惮持灯?
以及,这里为什么一切都显得如此诡异?
这里是真的佛修之地吗?
苏肆走着走着,突然发现手掌被人握紧了一些。
他低眉看去,发现是小仙童面无表情的看向他,然后紧了紧握住自己的手。
“怎么了?”苏肆蹲下身问道。
这小仙童在他身边的确也让他安心了许多,到底是他师尊留下的。
但那小仙童定定的看了苏肆一眼,却摇了摇头,“无事。”
苏肆突然觉得这小仙童还有些可爱。
以往总是那般调皮,今晚倒是难得是安分了一些。
而且还故作大人那般模样,偏偏那张小脸却生得分外可爱,只会让人觉得憨态可掬。
苏肆伸出手捏了捏小仙童的脸颊,“好了,回去吧。”
小仙童却是浑身僵硬了一下,目光之下有些震惊苏肆的行为。
“你、你怎敢这般。”小仙童声音很低,却让人听着语气十分复杂。
大抵是夜色太黑,苏肆没有听清小仙童的声音,只是问了句什么,然后牵住小仙童的手朝着自己的小院子回去。
深夜多风,星星也凋零。
吹得苏肆手中的灯笼也不断闪烁。
突然,一阵大风而起,将苏肆手中的灯笼吹灭,无边的黑暗袭来,苏肆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小手指都颤抖了一下。
小仙童看了看四周,安抚的拍了拍苏肆的手背。
“别怕。”
他低声说道,然后伸出手指一点,那灯笼再次恢复光亮。
但此刻苏肆却很是不安起来,他总感觉仿佛要发生些什么,只想快点回去。
小仙童眉头轻蹙,然后抬起手指,他念叨着什么,指尖凝聚成无数的小光点,他将小光点弹出去,那小光点立刻漂浮在前方为他们指引方向。
小光点看着不大,却很是明亮,将四周的路照得很是清晰。
苏肆看向小仙童,“你还会这个?”
这等小法术虽然不难,但一般很少会有修士去学,主要是大多修士觉得这些无用,自然不愿意花费太多时间。
小仙童微微颔首,然后拉着苏肆的手朝着前方而去,低声说道。
“不要回头。”
苏肆感觉背后的寒毛此刻全部都竖立了起来,仿佛此刻他们身后真的跟着什么东西一般。
小仙童抬头看了苏肆一眼,像是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牵着苏肆的手,脚步放得很快。
同时在他的身后,他的每一步脚下都生出了一朵莲花。
那莲花闪烁着无数的光点,驱散着跟来的黑暗。
那些黑暗仿佛很害怕这些光点,不敢触碰,不敢前进,然后逐渐散去。
苏肆却依旧毛骨悚然。
同时心里也有些猜测。
若是真正的佛修之地,怎么可能会是这般。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
而所有的一切,应该都跟无果有关。
但无果为什么要做这些?
或者说,他为什么要将持灯有主的消息放出去?
还引得无数的宗门派人前来,将山下围得严严实实。
为了防止鬼王闯进来?
苏肆突然想到了一点,目光微微一顿。
围住这里,除了能防止鬼王闯进来,也能防止这里面的东西跑出去。
所以说,无果一开始给那些人透漏持灯即将有主的消息,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来到这里,围剿什么吗?
或者是,其他意思?
苏肆越想,越心惊。
既然如此,为什么渊无极会让自己来这里,他有没有猜到这一点?
而且无果为什么也会接纳自己进入这里?
他又到底想干什么?
苏肆想得出神,等到被小仙童给牵回院子时才突然发觉他们已经回来了。
小仙童看了他一眼,然后进屋去点上了一盏灯。
苏肆也跟着进屋,随后关上了房门。
此刻离午夜也不远了,苏肆莫名开始有些忐忑起来。
难不成午夜之时,外面真的会有什么东西吗?
但是关上房门就能抵抗住?
小仙童见苏肆又开始有些出神,瞧瞧用手指将四周布下一个结界。
“你既害怕,为何要来?”
苏肆听到小仙童的话下意识朝着对方看去。
灯光之下,小仙童那张脸大半隐藏在黑暗之中。
脸上的稚气少了许多,甚至有那么一两分他师尊的感觉。
也对,左右是自己师尊亲手做的,有这么一两分像也是正常。
苏肆知晓对方只是纸人,因此也还算放心,“我来这里不是为了神器,原本以为这里是佛修之地应当是安全的,没想到会发生这些。”
说着,苏肆似也有些无奈。
他是冲着林天望来的,原本按照他的计划,是打算趁着大乱之时弄死林天望再嫁祸给鬼王。
然后再回去告诉渊无极,林天望便是持灯的主人,他已经按照渊无极的意思行事了。
那么日后东窗事发,渊无极就不得不保他。
即便渊无极不想保他,他也留了一个后手。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将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甚至他对那什么神器也的确没有一丝的兴趣。
毕竟怀璧其罪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以他目前的实力,即便得到神器也根本护不住。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里会藏着这么多的事。
那个无果表面看来的确和蔼和亲,但谁知道暗地里又是什么模样。
再者这里的佛修,瞧着也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不是说佛修四大皆空吗?
他倒觉得,这里比临渊仙宗更加的复杂。
至少那几个佛修,也绝对不像表面所看到的这般。
还有瓦片,他感觉瓦片似乎知道一些东西,可却不告诉他。
而且也很明显,瓦片跟那群佛修也是一样的。
也对,他们都在这里,怎么可能不是一头的呢。
那么那个老僧呢?
老僧又是什么身份?
早知这里事情如此复杂,当初苏肆过来的时候就会斟酌再斟酌些了。
苏肆捏了捏额头,觉得今天一整天精神都有些太过紧绷,现在有些疲惫下来了。
他看了看房间,屋子只收拾了一半,好在床榻是收拾好了的。
于是苏肆铺上毯子,然后又从纳戒里面取出枕头。
这个床不大,一个人躺着稍微有点活动的空间,两个人的话就有些挤了。
之前苏肆就是知晓自己应该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日子,因此所有东西都准备得很充足。
简单的洗漱后苏肆躺在了床上。
就在他刚刚上床,小仙童也跟了过去。
小仙童看了苏肆一眼,然后躺下睡在枕头上,双手放在胸前,双脚一蹬,标标准准的入葬姿势。
苏肆看了看留给自己不大的一片面积,“你也需要休息吗?”
小仙童不是纸人吗?
小仙童睁开眼悠悠的看了苏肆一眼,对着他招招手,“过来,躺下。”
那语气带着几分强势。
苏肆鬼使神差的跟着躺了下去,两人并肩而睡。
过了一会儿苏肆扭头看向小仙童,“灯还没灭。”
那桌子上还放着油灯,房间里面此刻依旧能够视物,只是有些昏暗。
小仙童也转过身看着苏肆,他侧躺着,一只手撑起脑袋,像是在看什么好奇的东西一般。
但是眼睛里面却没有一丝情绪。
苏肆莫名觉得这样的小仙童有些奇怪。
“晚上不要吹灭油灯。”他如此说道。
“为何?”
小仙童合上眼睛,又躺了下来,“快午夜了,歇息吧。”
说着,小仙童抬手轻轻一点,苏肆顿感疲惫,只得也躺下来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而就在苏肆睡下不久,一道钟声响起。
午夜已到。
外面狂风大起,无数黑暗的影子纷纷朝着这间小院子过来。
他们围在外面,似乎想要冲进来,奈何四周的阵法太过强势。
而这阵法的中心,正是屋内的那盏油灯。
小仙童看着熟睡中的苏肆,却是缓缓坐了起来。
他当然能够感受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此刻他也不能轻举妄动。
他是附魂在这纸人上,若是让无果知晓他来了,怕是对方就得戒备起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似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打斗一般。
小仙童看向苏肆手指上的纳戒,他伸出手探入纳戒,然后取出山河落星光。
一抬手,一道无上的剑气立刻爆发出来。
剑气斩鬼魅,白光一闪而过,四周却变得无比安静。
小仙童侧耳又听了听,确认无事之后才将山河落星光放入苏肆的纳戒之中。
做完这一切后,小仙童再次躺了下来,他忍不住侧头看了看旁边的苏肆,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
然后再次双手放在胸前,合上了双眼。
一夜无梦。
等到第二天苏肆醒来的时候已是不早了,他发现小仙童躺在他身边一直在沉睡。
他叫了好一会儿都没叫醒,似乎对方陷入沉睡之中无法清醒过来一般。
苏肆怕这小仙童出事,于是探出真气检查了一圈却都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会不会是真气耗尽了所以就陷入沉睡了?
这纸人是他师尊所做,具体如何他并不清楚。
只是如今他师尊也不知道在哪里,他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叫醒小纸人。
无奈,苏肆只得自己先起身,却发现那油灯亮了一夜还未熄灭。
苏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油灯,又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小仙童,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昨晚小仙童帮他守着油灯,所以精疲力尽才会陷入沉睡?
苏肆不清楚,也只有等小仙童醒了之后再说。
于是干脆去打水继续清理房间。
直到午后了苏肆才将这个小院子打扫出来,房间里面干干净净,但东西却少得可怜。
院子里面一眼望过去也什么都没有,看着难免空旷了些。
苏肆隐约记得自己纳戒里面好像有些种子,那些种子是常见的灵花种子,撒下去偶尔浇浇水基本都能活,生命力也很是顽强。
就是太过平常,随处可见,因此大多修士并不如何珍惜。
想到此,苏肆干脆就将那些灵花的种子拿出来,然后在院子两边开辟出了几块地,随手将这些种子撒出去,又浇了浇水。
一般这种灵花长得很快,几天时间就能开花。
等做完这些后又快到傍晚了,今天似乎什么都没做就结束了。
苏肆擦了擦额头的汗进房间看了看,小仙童依旧还是没有醒。
等到钟声再次响起来的时候,瓦片又过来了。
他看了看小院子里面,还挺诧异,“师弟你这么快就打扫完了吗?”
因为昨天的事,苏肆或多或少对瓦片有了些戒备之心,于是简单的嗯了一声便没有多言。
瓦片却并不在乎一般,他看了看那边刚刚松好的土,“你种了什么?”
“灵花。”
“灵花?”瓦片神色变了一下,随即又压了下去,“是么,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灵花了。”
苏肆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