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师尊你是？”苏肆刚一开口就觉得有些不妥。
他的确知晓他师尊并非人类，可如此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他有些奇怪。
白玉尘却并不在意，只是继续说道，“我跟这魔物一样，算不得是人类，也算不得是妖兽，真要轮起来，算是蛟龙一族。”
苏肆低声喃喃着。
他倒是知晓蛟龙一族的一些消息，只是蛟龙一族比不上龙族神圣，也看不上蛇族低贱，不过如今世上好像也没有几条蛟龙了。
白玉尘其实说得也没错，严格说来，他算得上是半个蛟龙族，另一半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苏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白玉尘则继续说道，“这魔物我不能杀它，我亦杀不了它。”
大道平衡，尽管白玉尘也不想承认，可他跟这魔族也算是生生相息。
旧魔族一死，他也活不了多久，他死，旧魔族也活不了多久。
但在他们死后，大道就会更快的诞生的下一个魔族，以及下一个像他这样去克制魔族的人出现。
白玉尘窥探过天命，他知道属于自己的这个平衡已经快结束了。
旧魔族开始陨落，他也正在开始虚弱。
下一代的使命也要开始慢慢起来了。
白玉尘把这些都跟苏肆说了，他说得很轻很轻，声音也很淡。
“我在凡尘上万年，于我而言，世间并非任何贪恋之物，只是对你存了几分私心。”白玉尘看向苏肆，“原以为还能太平几百年，我亦想将你留我身边几百年。”
对于人类修士来说，几百年也是一个很漫长的时间了。
只有少数那些天之骄子，靠着修为才能勉强活到千年，但无法飞升成神依旧会陨落。
白玉尘之前以为苏肆也是这般。
他会看着苏肆强大，或是飞升成神，或是陨落在他身边。
对白玉尘来说，都好。
他见过了生离死别，也并不觉得分离是一件坏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切比他想象的来得还要快。
还没等到他看着苏肆长大，就诞生了新的魔族。
白玉尘其实一直都自视甚高，没错，像他这样的人，看待世间万物本都如同蝼蚁一般。
是他一直在维护着修真界的和平。
但时间也冲散了太多东西，以往的自傲也在时间的冲刷下变得一切都无所谓了起来。
苏肆垂下眼帘，有些听不懂白玉尘的意思，“师尊，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何？”
白玉尘伸出手，缓缓放在苏肆头顶，“你是我的弟子，是我的传承，亦是这大道的传承。”
是他修为太高，所以一直都没注意到这个问题。
他一直强盛，苏肆就永远无法变得强大，而如此旧魔族不断衰弱，新魔族恐怕实力也是不弱，可苏肆呢，却一直都卡在元婴修为不能再上前一步。
这也是之前苏肆为什么觉得自己修为很难提升的原因。
因为属于苏肆的气运，还一直留在他的身上。
苏肆似懂非懂，但目光却忍不住放在白玉尘身上。
他动了动嘴唇，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似乎不知道如何开口。
白玉尘，“如果我告诉你，杀了我，你能立刻提升修为到飞升，你会动手吗？”
苏肆几乎毫不犹豫的回到，“不会。”
说着，苏肆后退一步朝着白玉尘跪下，“师尊待我恩重如山，弟子从未想过有离经叛道的事。”
苏肆一直将头低下，他看着地面白玉尘的衣角，但说出的话却是无比坚定。
虽然有时候苏肆觉得他跟自家师尊的行为有些过于亲近，可他并不排斥。
但他心里，白玉尘也永远是师尊。
哪怕有一天他师尊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恐怕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师尊这边。
就连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什么感觉，可他心底里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白玉尘垂下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上前轻轻扶起苏肆。
“我明白了。”白玉尘说道，“你对我有些割舍不下的情谊，我心甚慰。”
苏肆觉得这个词有些不对，可又不知该用什么其他词。
白玉尘接着说道，“放心，我不会负你。”
苏肆总感觉有些什么东西不对劲，但一时间他又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劲。
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过了一会儿，白玉尘握住苏肆的手继续说道，“以我的修为，陪你上百年还是可以的。”
苏肆觉得这话有股交代后事的味道。
紧接着白玉尘又道，“只是百年太短，我到底是不忍割舍，待我寻寻法子，说不定你我一同飞升，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的情谊。”
苏肆这会终于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
他师尊说的话，就像那老祖宗娶了个妙龄娘子，然后新婚之夜拉着妙龄娘子的手一脸不舍的说道，“我知道自己老了，可我觉得我还能陪你好些年，待我寻寻法子，说不定你我能一块死。”
苏肆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又觉得自己生出这样的画面是折辱他师尊了。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该开口，还是不开口。
白玉尘还不知道苏肆心底的想法，只是示意苏肆朝着那镜花水月看去。
苏肆抬头看去，发现那镜花水月里面的魔族似乎在暴怒，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他在作甚？”苏肆不解的问到。
“因为它在虚弱，它的力量正在源源不断的被下一任吸取，他能够感受到，可却无法阻止。”
不像他，若是他不愿，怕是苏肆至少得好几百年都不能突破修为了。
但白玉尘不会这么自私，从他得知大道之运那一刻开始，他就随时做好了禅让的准备。
但他修为太高太高了，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下意识的，苏肆想到了一个人。
原本之前苏肆是准备等这次事件过后，将林天望推出来成为众矢之的的。
突然，苏肆想到了什么，目光之中闪过几分异样。
“师尊，我想起我有些事要去处理一下。”
白玉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而可就在此时，那镜花水月里面的魔族突然发出痛苦的嘶吼声。
仿佛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一般。
苏肆看向那魔物，眼底突突的跳着，他想到了什么，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弟子峰那边。
之前苏肆想要杀林天望的时候，天道在阻拦，那时候苏肆就觉得有些奇怪。
现如今他师尊跟他说的这些，再结合之前发生的一切，苏肆不得不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林天望，会不会就是魔族的继承？
如果是这样的话，要林天望在哪儿？
还在临渊仙宗吗？
苏肆刚想跟白玉尘说这事，便听到那镜花水月里面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里面的雷霆之力也在不断响起。
白玉尘看向镜花水月，眉头却皱得很紧。
一旦旧魔族陨落，按照大道运行，他也不会活太久的。
可好端端的，为何这旧魔族变得如此暴虐起来？
就在此时，临渊仙宗一个偏僻的小山洞里。
林天望终于突破到了合/体修为，但下一瞬他就感受到了极大的威压以及一股危险的气息。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猛的冲出了这小山峰，像不要命一般朝着外面冲去。
快点，再快点。
就连林天望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总感觉他再慢一步，就要死在这里了一般。
但下一刻，一道威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林天望被堵在了临渊仙宗的门口。
他抬眼望去，眼底一片的漆黑。
谁敢拦他？
而他身后的陆星这才跌跌撞撞的跑过来，嘴里还不断大喊道：“林师兄，带我一起走，带我一起啊！”
“我对你一心一意，你不要把我抛在临渊仙宗啊！”
第50章 050真心
临渊仙宗内, 林天望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出现的一道屏障，那脸色就跟吃了只苍蝇一样。
他运起真气，猛的朝着前面一挥。
到底他现在修为上来了, 一个合/体修为的大能者, 一掌便足够惊动整个临渊仙宗。
林天望眼见那屏障生出了缝隙，脸上的欣喜可见，他猛的朝着那个口子往外面冲去, 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也是此刻, 他身上滔天的魔气散发了出来。
别说是白玉尘，就连渊无极这些人都被惊动到了，他们纷纷朝着这边而来。
苏肆也觉察到了这边的不对劲, 甚至眼角都在一抽一抽的。
是他大意了。
他想着林天望修为不济，应当短时间内都会夹紧尾巴做人才对。
可刚刚白玉尘跟他说了之后，再感受到一股滔天的魔气, 他顿时升起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让林天望跑了，怕是日后会生出无数的祸端来。
“师尊，快去拦截林天望。”苏肆着急的对着白玉尘说道。
但白玉尘却是看向那镜花水月里面的旧魔族，缓缓摇摇头。
“大道运行，强力亦难为之。”
即便他此刻出手杀了林天望，但很快又会出现另一个林天望。
旧魔族已经开始陨落, 这已经是无法逆转的事。
而且, 跟他的命势连上的是旧魔族, 即便他出手, 大道也会阻拦的。
一代有一代的恩怨，是他所不能阻碍的。
苏肆却是眉头皱了起来, “可就这么轻松的让他跑了？”
“他跑不了太远。”白玉尘看向苏肆, 目光之中出现了几分说不出的意味。
而且有苏肆在, 白玉尘不会太担忧。
想到此，白玉尘对着苏肆说道，“这些时日你需静心修炼。”
苏肆有些不愿，可在触及到白玉尘的目光时，却又低下了头。
“好。”
苏肆总感觉愤愤的，心底有口气一直徘徊不下。
林天望，凭什么活那么久啊。
但很快，主峰那边便传来了消息，有个魔修从临渊仙宗跑了，不过倒是被渊无极抓到一个想要跟着跑的弟子。
而那个弟子，正是陆星。
苏肆倒算不得意外，毕竟陆星一直都是坚定跟着林天望的，也一直都站在林天望这边。
但很明显，林天望压根没把陆星放在心上。
不然也不会跑的时候不带上他了。
据说陆星被带到戒峰去的时候还嘴硬，结果还没等上刑就一股脑的全是说了。
甚至还开始胡言乱语起来，什么林天望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什么他只是为了活命，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天望会堕入魔修，还有一系列吧啦吧啦乱七八糟的。
有人说陆星怕不是疯了，原本只是带他来问问话，还没说这事跟他有关系，结果他什么都说出来完了。
虽然有些东西他们听不明白，可大部分他们都懂。
林天望成为了魔修，还跑了，甚至实力大涨。
没几天临渊仙宗就发出了追杀令，目的就是林天望。
当然这里面也有苏肆的动作，反正外界只知道的是临渊仙宗里面有个叛徒叫林天望，勾结魔修谋害宗门，甚至之前那场浩浩荡荡的围攻就是林天望挑起的。
本来之前那些事就缺一个原因，如今林天望刚好冒出来，正好让临渊仙宗把所有原因都归结到他身上。
一时间临渊仙宗又开始慢慢站稳了自己第一仙宗的名声。
至少这个缘由到底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已经给出了原因，也给出了答案。
总之这一切都是林天望招惹出来的，也是林天望一个人的错。
而这件事沉淀下去后，苏肆这才去戒峰看陆星。
陆星被关在戒峰最低层，说是打算废了修为再逐出师门，但也有长老觉得这等不孝弟子，不如直接诛杀算了。
所以对于陆星的结局，还在商议之中。
但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不会再有翻身的机会了。
苏肆看着被关在牢房里面的陆星，不理解他，“难道就因为林天望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所以你就愿意一辈子抱着他大腿依附于他？”
陆星听到苏肆的声音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然后才会过神来，他看着苏肆，整个人痴痴呆呆的，“苏肆，苏师兄？你、”
陆星清醒了一会儿，他定眼看着苏肆，看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苏肆眨了一下眼睛，“苏肆，你是不是也是穿来的？之前我找你，你都不理我，你肯定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剧情吧，你帮我，你只要帮我，我就告诉你后面的剧情，看在我们都是穿来的份上，你帮帮我好不好？”
此刻陆星终于理清楚了一件事，他觉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苏肆跟之前不一样了，因为苏肆跟他一样也是穿来的，所以肯定不愿意倒贴林天望。
虽然苏肆后面的结局是很惨，可林天望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啊。
“林天望才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你跟着他对着干是没好处的，真的，你相信我，我们都是穿来的，我肯定不会骗你的。”陆星有些着急对着苏肆说道。
苏肆跟看傻子一样看着陆星。
过了一会儿陆星也发觉不对劲了，他神色再次变得迟疑起来。
“你、你不是穿来的吗？”
苏肆摇头，“我不是，我是活生生的存活在这个世界的修士。”
但他是重生的，这件事苏肆没有说出口。
上一世发生的那些事至今让他觉得恶心，还好，这次一切都改变了。
林天望也休想再踩着他往上爬。
陆星眼底顿时没了光亮，他似乎又恢复成之前那副痴痴呆呆的样子。
苏肆看着这样的陆星，摇了摇头，“把自己的人生，寄托在别人身上，陆星，你落得这样的结局并不可怜。”
陆星不知道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是呆呆的不说话。
苏肆也不再管他。
这样的人，或许心底还想着林天望会来救他呢。
外界之人，便是向来喜欢这种投机取巧的事吗？
自己不去争取，而是抱着别人的大腿存活？
若是如此，那陆星所在的世界，怕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随后苏肆便再没有管过陆星的事，对他来说，他只好奇陆星的来历罢了。
如今知道了，也就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之后的日子他便一直在修炼，偶尔也是镜花水月那里看看那个魔族。
只是那个魔族越发虚弱起来，之前苏肆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魔气，可如此再来，就明显觉得那股魔气虽也强大，但也没有之前那么恐怖了。
白玉尘不常出现，即便是见了苏肆，也只是让他好好修炼。
不知为何，苏肆觉得自己修炼的速度快了许多，短短几日就突破了元婴修为。
这等修炼速度，让苏肆自己都觉得有些过于蹊跷了。
他去找过白玉尘，白玉尘帮他检查过，说他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只需要安心修炼即可。
随后苏肆又很快突破到了分神修为，随后又是合/体修为。
而这前前后后加起来，还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倒是白玉尘，似乎这段日子变得有些憔悴起来，不似之前那般清冷，倒显出了几分易碎的感觉。
好几次苏肆见到白玉尘的时候，心底都忍不住生出一股奇怪的感觉。
终于，苏肆再次见到白玉尘的时候，忍不住的问到，“师尊，我修为越高，你就会越虚弱，对吗？”
白玉尘没想到苏肆会这么问，只是看着苏肆没说话。
苏肆却只是继续说道，“所以，师尊会跟那个魔族一样，慢慢变得虚弱，而我则会越来越强，对吗？”
白玉尘从不觉得苏肆是个愚笨的孩子，因此对苏肆问出的这些话，他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但这本就是大道，就像一颗参天大树，哪怕活得再久，再久一些，可终有一天也会枯死，而那时则会有更多新的树木长起。
循环轮回，不过如此罢了。
因此白玉尘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他伸出手，安抚的放在苏肆头顶。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良久，才响起白玉尘的叹息。
“放心，我会陪着你，很久，很久。”
白玉尘并没有说谎，他的大道运势虽然慢慢转移到了苏肆身上，可他本身的修为也并不弱，更别提他还活了这么久，他本身的实力也是整个修真界顶尖的存在。
哪怕那旧魔物死了，他都还能再活上几十年。
甚至还有可能飞升成神。
但说到底，白玉尘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一旦他飞升了，他的弟子又该怎么办呢？
所以，白玉尘想到了另一个方法，他认真的看着苏肆，很真诚的说道:
“我们，结为道侣吧。”
苏肆：？
苏肆目光闪烁了一下, 他似乎有些没听清自家师尊说的话。
于是他看着白玉尘，再次问到，“师尊你说什么？”
白玉尘则是重复着, “我说, 我们结为道侣吧。”
苏肆目光流露出几分疑惑，道侣？
为什么他的师尊要跟他结为道侣？
苏肆不是很懂，却听到白玉尘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你对我有情, 我亦对你如此，既然你想我跟你长久一些，那结为道侣便是最好的法子。”
而且结为道侣还有一个好处, 那就是白玉尘可以因为道侣的原因不会早早飞升，他还可以继续留在修真界，等着苏肆跟他一块飞升。
大道三千, 道侣的关系亦是刻在命势里面的。
白玉尘觉得自己的这个法子极好。
于是他满怀期待的看着苏肆，却发现苏肆的眉头慢慢的、慢慢的、慢慢的皱了起来。
“你不愿？”白玉尘不懂。
苏肆是在乎他的，为何不愿？
白玉尘又想了想，“你是觉得你配不上我，还是我的身份配不上你？”
他的出生算不得太好，毕竟是半个蛟龙族的血脉。
修真界的修士对妖兽算不得上多友好, 强大的妖兽令他们畏惧, 弱小的妖兽使他们贪婪。
甚至还生出了一些御兽师来。
白玉尘只能看着苏肆, 他觉得苏肆应该可以告诉他答案。
这并不是一件说不出口的事情。
苏肆想了想, 退后两步弯下腰，“师尊, 弟子愚笨, 实在配不上师尊, 亦不配跟师尊结为道侣。”
白玉尘觉得苏肆这话很是敷衍。
“什么配不配，只有欢喜与不欢喜。”
苏肆不欢喜，自然是不愿意。
但他觉得苏肆拿这种话才拒绝，才让他最为伤心。
想到此，白玉尘又想了想，“我做过什么，对你不好的事吗？”
苏肆仔细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这才开口道，
“只是情爱一事，弟子实在不懂。”说到此，苏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我不懂师尊对弟子什么感情，也因此弟子不懂自己对师尊的感情。”
是爱慕之情吗？
或许是，又或许不是。
可这数年来，他对白玉尘的确是没几分那种男欢女爱的憧憬。
依赖？依赖是肯定有的。
他跟白玉尘相互依偎数十年，他也是白玉尘一手带大的。
所以白玉尘对他有情爱这件事，苏肆也觉得有些不真实。
修真界里面师徒关系跟父子关系一样，虽然也有一些师徒结为道侣的事情发生，但苏肆总觉得这些事离他是很远的。
他跟白玉尘，他想不出来他跟白玉尘结为道侣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所以苏肆只能拒绝。
至于其他的，苏肆也说不清楚。
对他来说，情爱一事的确过于麻烦了。
白玉尘只是静静的看着苏肆，没说话，但那眼神里面却是冷了下来。
白玉尘似乎是没想到苏肆会拒绝，他觉得苏肆不应该会拒绝他才对，毕竟他能够感受到苏肆对他是有爱意的。
倘若一丝爱意没有，苏肆就不会允许那些亲密的行为发生。
而且他能够感受到，苏肆并不排斥，甚至是欢喜的。
“你对我，是有情的。”白玉尘斩钉截铁的说道。
苏肆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他自己都不确定的是，白玉尘怎么确定呢？
苏肆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白玉尘却是伸出手，指尖轻轻从苏肆的脸颊上拂过。
白玉尘的指尖有些冰冰凉凉的，划过脸庞上的时候，像是轻柔的雾气吹过。
苏肆的睫毛动了动，但却并没有其他反抗的意思。
“你不拒绝，却又觉得欢喜。”白玉尘低声说道，“你敢说你对我，心底就没有一丝爱慕？”
苏肆睫毛不断的颤抖，他不知道。
苏肆是真的不知道。
这便是爱慕之情吗？
可他又觉得似乎是不对的。
他的确不抗拒白玉尘的亲近，有时候他也并不觉得白玉尘的亲昵行为有什么不对。
虽然偶尔会觉得亲密的行为过多了些，但他并不讨厌。
心底，或许是欢喜的吧？
苏肆有些迷茫，他看着白玉尘，眼底是不解，还有几分说不出来的感觉。
白玉尘看了苏肆好一会儿，然后才吐出一口气。
“罢了，这事你再好好考虑下吧。”
白玉尘觉得苏肆只是没认清楚自己的感情而已，假以时日，苏肆就会知道，只有他们才是最适合结为道侣的。
年少不懂事，也带着一些轻狂。
对外面的世界也充满了憧憬跟向往。
白玉尘觉得自己是看懂了苏肆的，然而苏肆却根本不是他想的这样。
苏肆也并不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跟向往。
他只是单纯的迷茫而已。
因为他真的不清楚到底什么是情爱罢了。
而这件事也只不过是两人的小插曲罢了，两人也有意的把这件事都放在一边没有再提起。
这段日子以来，苏肆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修为越来越高。
甚至高得有点让他都觉得离谱的地步。
白玉尘依旧是那副冷清高高在上的姿态，也大概是苏肆修为上来了，他有时候能够感觉出来白玉尘的修为似乎不如之前稳固。
那镜花水月里面的旧魔族近来也越发的虚弱起来。
甚至就在白玉尘把雷霆之力给卸下后，那旧魔族都没有发出过什么声响。
它在镜花水月里面缩成小小的一团，整个身体都变得弱小了起来。
那些触手都似乎失去了力量，像是枯死的藤蔓落在他的身侧。
苏肆见此，眉头动了一下。
旧魔族越是虚弱，林天望旧越是强大。
如今看来，旧魔族的陨落就在眼前了。
苏肆突然想到一件事，他看向白玉尘，“师尊，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旧魔族不虚弱得那么快吗？”
白玉尘看了苏肆一眼，随后想到了什么，“你想，延长这旧魔族的存活时间？”
“嗯。”苏肆点点头。
但随即白玉尘就摇了摇头，“它的虚弱并非人力可扭转，即便它什么都不做，它也会慢慢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