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道运势的更替。
苏肆眉头皱了起来。
“如果，他跟林天望一同存活了呢？”
苏肆想起现在他跟白玉尘的状态。
白玉尘有些诧异的看着苏肆，随后他又想了想，“怎样才能让他们一同存活？”
苏肆觉得，一定有办法的。
现在不能杀了林天望，即便杀了林天望那么很快就会出现下一个新的魔族。
但也不能让这个旧的魔族死去。
他死了也会对白玉尘有影响。
最好就是维持现在的状况，林天望跟旧魔族不死，他跟白玉尘也能和平的活着。
一定会有什么办法的。
至少，要先把林天望给抓住再说。
“师尊，有林天望的消息吗？”
自从林天望从临渊仙宗跑走后，修真界所有的人都在找他的踪迹。
临渊仙宗也在到处打探。
“应该是在东海那一片。”
只是东海的海域太大，而且那边还有不少海底的妖族在，一般的修士都不怎么愿意过去。
这也正常，林天望想要跑到一个没人打扰的地方，东海绝对是最好的地方。
那里修士少，又大多是妖兽，妖兽对魔修没那么抵抗。
苏肆想了想，“就算我们不出手，林天望恐怕也要回来了。”
此刻最想要这旧魔族死的，便是林天望了。
无论林天望修为有多高，只要这旧魔族一日不死，他一日都无法真正来到强盛期。
只要他不是强盛期，他可能依旧不会是白玉尘的对手。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林天望想要从临渊仙宗跑路的原因，哪怕他修为再高，他也不敢去赌。
而且林天望的性子，一向比较急功近利。
他也一定会想法设法的回来，然后把这旧魔族给杀死。
可能他不会自己亲自出手，但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弄死这个旧魔族。
苏肆这般想着，他觉得，与其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
“师尊，不如我们把这旧魔族交出去吧。”
“嗯？”
“那日这旧魔族在临渊仙宗的四周杀了那么多修士，这世间有太多人想要杀它了，而师尊将它留在临渊仙宗，本就让一些人心里不甘，不如把它交出去吧。”
引蛇出洞罢了。
白玉尘也明白苏肆的意思，不知为何，白玉尘觉得苏肆似乎有些着急。
苏肆似乎对林天望，有些仇恨在里面。
不过白玉尘也没反对，只是点点头，“一切都按你说的办吧。”
在大部分事情上面，白玉尘都愿意将就苏肆。
苏肆想做什么，他也不会阻拦，他觉得苏肆有自己的思想，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他不能阻拦。
没过多久，一个消息就被临渊仙宗放了出来。
当初杀害那些无辜修士的魔族被临渊仙宗擒拿住，此次更是将这魔族锁在临渊仙宗之中，打算过一段时间就斩杀魔族为之前的修士
这个消息放出来后，有的人心思就活络了起来。
甚至有些人想借此跟临渊仙宗打好关系，于是故意说着跟这魔族不共戴天，然后跑来了临渊仙宗里面来看热闹。
之前修真界的损失实在太重，外界很多门派家族都一蹶不振。
虽然临渊仙宗依旧还是修真界第一仙宗的地位，可有人觉得眼红，也有人觉得不满。
临渊仙宗虽不在乎这些名声，可到底还是得顾虑着外界的脸面。
这件事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但饶是如此，最近来临渊仙宗的修士却还是不少。
而苏肆站在宗门前面，看着那些过来修士，心底忍不住的想，林天望会在这些人里面吗？
如果注定他杀不了林天望，注定林天望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可他觉得，如果能像那个旧魔族一样永远被困在镜花水月里面。
也似乎不错。
外界的修士浩浩荡荡还是来了数千人来临渊仙宗。
毕竟之前对修真界的损耗实在过于大了, 很多门派也不怎么愿意跟临渊仙宗搭上边。
愿意来的，都是离临渊仙宗比较近的门派的，还有就是那些想要一心攀附过来的。
渊无极倒是不意外这些人会来。
只是他也吩咐了下去, 在这期间好好的看守住宗内的一草一木。
渊无极也能感觉到有一些事还没有完, 估计临渊仙宗还得遭逢一劫。
对于这种事，渊无极接受得很快。
修真界所有的门派都被削弱了，根据天道运行的法则, 临渊仙宗也不可能不被削弱。
到底都是命运罢了。
天道如此, 倒真让人觉得有些不甘。
但渊无极也并没有把这些都表现出来，而是扮演了这个合格的宗主。
只是到底来往的人多了，临渊仙宗多了这些陌生的面孔, 让一些弟子也有些不太舒服。
这些弟子以往都希望清修，因此很多弟子都干脆搬到了僻静的小山峰里面去修炼。
但左右也不过是些小事，并没有太大的波澜起伏。
而白玉尘则是在第二日就将那旧魔族从镜花水月里面放出来, 然后封印在了诛仙柱上。
这诛仙柱也是临渊仙宗的建立宗门的时候立下的，一般不会拿出来，毕竟能被绑上诛仙柱的，那得犯下把整个宗门都给血洗的大事才行。
白玉尘看着被绑在诛仙柱的旧魔族，目光倒是有几分起伏。
上万年来，这玩意虽然一直不甘心, 也一直想着办法想要跑出来, 可到底也处了上万年的时光, 他们的命运也是绑在一起的。
白玉尘的目光也难免带上了几分复杂。
那旧魔族见白玉尘看着他, 几根硕大的触手抬起，似乎想要冲着白玉尘过来。
但它过于虚弱了, 抬起又缓缓放下。
他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 依旧只有那一句话, “白玉尘，我不会放过你的！”
白玉尘觉得它应当是不会说话，只是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这句话，所以什么事情都只会用这句话表达。
不过白玉尘也并不会觉得这旧魔族是什么可怜的玩意。
毕竟当年他是怎么收服它的，白玉尘至今还历历在目。
当初这旧魔族在修真界里面为非作歹，甚至蛊惑了不少修士为它卖命。
肉眼可见之地，皆是白骨皑皑。
当年的修真界被称之为一句炼狱也并不未过。
还是他去寻了上古四大神器，这才将对方封印了起来。
只是当年他还强盛，这旧魔物也还算强盛。
如今看来，都仿佛是前尘往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肆开始强大起来的原因，白玉尘近来越发感觉到几分疲惫。
并非是修为疲惫，而是总感觉好似没有什么可做的事。
苏肆倒是对他一如既往，可他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按照白玉尘的修为，一旦这旧魔族死了，要么他活了几十年也陨落，要么就他飞升成神。
可无论是哪种，白玉尘都不觉得欢喜。
他看了一眼这旧魔族，没什么怨恨，但也没什么同情，只是回了自己的雾峰。
他的雾峰一如既往的冷清，他的府邸东西也甚少。
其实以前有过一点时间，他的雾峰也不是那么冷清的。
那时候苏肆还很年幼，爱粘着他，也爱笑，总是喜欢跑来跑去，跑累了还会对着他伸出手要抱抱。
只是那时的白玉尘，却只觉得苏肆粘人。
又了几日，临渊仙宗见来的人差不多，这才准备审判旧魔族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审判的，那日这旧魔族杀害那些修士的事历历在目，谁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白玉尘没有去，苏肆倒是去了，他只是安静的听着那些罪责。
也不知道这旧魔族是听懂还是没听懂，只是安顺的被绑在那诛仙柱上，一动不动。
仿佛如同死物一般。
底下有修士开始不满的囔囔，毕竟这旧魔物杀了太多修士，也杀了他们不少亲人，有修士不满这旧魔族也是正常。
那人囔着，说要把这旧魔族大卸八块，然后再把魂魄给扬了，骨灰也得烧得干干净净。
有人附和，也有人觉得这样太善良了，希望可以把这魔族一刀一刀的肢解了，再等它伤好，再一刀一刀的活剥。
反正就是要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毕竟杀死一条性命是不对的，大家看在他的面上，就让他来动手吧，绝对不会让它死，当又会让它受尽折磨。
有人忍不住小声嘟囔了一句，活菩萨少见，活阎王还是头一遭见到。
就在众人吵得七嘴八舌时，那被绑在诛仙柱上的旧魔族却是感知到了什么似得，突然开始剧烈挣扎了起来。
无数的触手瞬间放大数倍，猛的朝着四周的修士袭去。
还不断的嘶吼着一句话，“白玉尘，我不会放过你的！”
只是他喊出的话跟他表达的意思是否是同一个，就不为人知了。
苏肆也看出来了，这旧魔族就只会这一句话。
虽然可能这旧魔族也的确是恨毒了他师尊，但眼下看来，他的目的也好似不是他的师尊。
旧魔物再蠢笨，可也不是傻的。
白玉尘只是会把他关起来而已，最多不过一直被封印在镜花水月里面而已。
但只有新的魔族，才是他最大的威胁。
新魔族出世，它就会变得虚弱。
也只有杀了它，新魔族才会彻底步入强盛期。
一想到此，旧魔族就觉得白玉尘蠢笨！
白玉尘只知道循环更替，因果报应，但白玉尘根本不知道他们这种大道选定的对立方，根本就不会这样轻易的死去。
他是会不断虚弱，可他再虚弱又如何，他不会死！
哪怕是白玉尘，也杀不死他。
他只会死在一种情况下，那就是死在新魔族的手上！
历来历代皆是如此，所有的魔族，只有新魔族亲手杀掉上一代的魔族，不然就永远不会真正的成为新的魔族。
白玉尘这个蠢东西！
旧魔族不断的挣扎，似无比的紧张。
嘴里却只会喊着一句话，那就是“白玉尘，我不会放过你的。”
其实他想喊的是，“白玉尘，你这个傻逼！！！”
苏肆也知道这旧魔族不会突然情绪失控，他不断的在人群里面扫视着，可却一直都没有发现林天望影子。
难不成林天望不在这里？
那他藏在了哪儿？
不等苏肆反应过来，一道五彩的光芒从上方突然落下，然后将这旧魔族全部笼罩了进去。
一面镜子落下，镜面是那旧魔族不断挣扎的画面。
神器，镜花水月。
在场的人眼底都不□□漏出几分贪婪来，随即又很快收了下去。
这个时候觊觎神器，无意是上赶着找死。
在场的人脸色变了变，然后又迅速恢复了平静。
最后还是渊无极出来给了宣判，他们会永远把这旧魔物封印在神器之中。
这个处理结果有人满意，但也有人不满意。
苏肆再次扫视过在场所有人，然后收敛住了目光。
不急，不急。
苏肆再次回到雾峰的时候，白玉尘正在大殿里面喂鱼。
他穿了一件比较宽松的衣服，漏出大半的胸出来。
他靠在鱼缸旁边，然后将手里的鱼食不断丢入那些鱼缸里面。
里面依旧是那些漂亮的半尾知秋。
只是半尾知秋的尾巴变得好看了起来，苏肆在旁边看着，总感觉这些半尾知秋跟之前比起来似乎有些不一样。
“师尊。”苏肆恭敬的喊道。
白玉尘嗯了一声，眼神却只放在那些漂亮的鱼儿身上。
这些半尾知秋他养着其实也费不了什么心神，只是给他们寻吃食稍微麻烦点罢了。
苏肆抿抿嘴说道，“师尊，我暂时没有看到林天望。”
“以林天望如今的修士，你找不到是正常的。”
那旧魔族虚弱得厉害，恐怕林天望如今也已经达到了飞升境界。
到了这个境界，也只有像白玉尘这样的人才能感知到对方的气息波动。
苏肆歪了歪头，“师尊，你是觉得我太心急了吗？”
白玉尘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只是将手中的鱼食都喂完了，这才回过头看着苏肆说道，“你所做的，自有你的道理。”
心急？也算不得心急。
苏肆却是低下了头，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白玉尘见此，伸出指尖，然后抬起苏肆的下巴，他的指尖微微摩挲着，然后仔细的看着苏肆的这张脸。
“此事过后，你可愿与我一同出去历练。”
苏肆目光动容了一下，“好。”
“那你可愿跟在我身边？”
“嗯。”
“那你可愿与我结为道侣。”
“……”
苏肆没想到自家师尊还想着这事，一时间就沉默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白玉尘想要跟他结为道侣，以白玉尘的修为跟身份，想要谁要不到？
苏肆没说话，只是看着白玉尘，目光却没有退缩。
过了好一会儿，白玉尘这才松开苏肆的下巴，只是那神色也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乏了，你下去吧。”
白玉尘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劲。
在妖兽的观念里面，我向你求爱，你答应了我就把你当成宝贝媳妇每天亲亲抱抱举高高，你不答应，我也不缠着你。
最多下次多问两次，问到答应为止。
被拒绝了便不多打扰，这算是蛟龙一族一直以来的习性。
白玉尘多多少少也被遗传了这些习性。
苏肆却有些不自在了起来。
他师尊，就这么算了？
他盯着白玉尘的背影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但苏肆也没有多加纠结，毕竟自家师尊的身份在那儿，也不太可能死缠烂打。
他能理解，也觉得没什么。
只是感觉有些闷闷的而已。
就在苏肆有些闷闷不乐回自己府邸的时候, 他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不对，雾峰除了他跟自家师尊之外，还有第三道气息。
林天望？
不, 如果是林天望, 按照自家师尊的修为，不可能感知不出来才对。
可就在下一刻，苏肆又觉得有些不安。
旧魔族越发虚弱, 林天望就越发强大, 他如今也快突破到飞升修为了，那他的师尊不也正在一步步走向虚弱么？
那他师尊一时不察，也是正常的。
想到此, 苏肆直接就寻着这道气息冲入了后山之中。
只是他找了好一会儿，却都没有找到林天望，但那道气息的确是存在的。
难不成, 对方藏到了什么他们都发现不了的地方吗？
苏肆随即又来到了大殿之中，可整个大殿里面除了一些白色帘子之外，便只剩下那宫殿中间的几口大鱼缸。
大鱼缸里面养着半尾知秋，那些半尾知秋一个又一个圆鼓鼓的，看上去憨态可掬，并没有什么异样。
会是在哪儿？
如果他是林天望, 那么来雾峰是想要干什么？
杀了旧魔族？
可旧魔族被封印在镜花水月里面, 镜花水月是他师尊的神器, 那么林天望的目标就只能是他师尊才对。
苏肆眉头动了动, 扭头就冲入了他师尊的寝殿之中。
而苏肆走后，那大殿里面的鱼缸里却是咕噜咕噜的不断的冒着气泡。
苏肆进入白玉尘寝殿的时候, 白玉尘正在宽衣。
寝殿的大门被打开的时候, 白玉尘刚好脱下里衣, 苏肆看了一眼就快速的垂下了目光。
白玉尘却并没什么异样，他早就听到苏肆过来的声音，但也没阻止。
反而在苏肆的面前缓缓换上了衣物，“何事？”
苏肆看了看白玉尘的寝殿，又想起林天望的事，“弟子有些担忧，所以过来看看，打扰师尊歇息了。”
白玉尘回过头看着苏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我知晓，你想与我同睡。”
苏肆：？
白玉尘脸上却没什么不对劲，他对着苏肆招招手，“那你过来吧。”
苏肆很想拒绝，也很想说他并不是这个意思。
可鬼使神差的，双腿仿佛不听他使唤，他还是朝着白玉尘过来。
白玉尘拉着他的手，然后两人就躺在了床榻上。
自从苏肆有记忆以来，这应该算是真正意义上跟人同塌而眠。
所以苏肆根本睡不着，甚至身体僵硬得不像话。
白玉尘感觉出来了，却什么都没说，只是问到，“你喜欢跟我睡吗？”
苏肆没说话。
他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能回答什么？回答是？还是不是？
他没法回答。
白玉尘颔首，“那看来是喜欢跟我睡了。”
苏肆握紧了手掌，还是没说话。
迷迷糊糊到下半夜的时候，苏肆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侧头看去，身边并没有白玉尘。
苏肆心里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立刻起身朝着后山而去。
他记得，镜花水月就是封在后山的，只要林天望的目标是旧魔族，那么就一定会去后山峰。
但让苏肆没想到的是，后山一片安静，什么都没有。
奇怪，人都去哪儿了？
苏肆放出神识，却发现自己的神识好像被困在了雾峰，怎么都无法探出去。
这让苏肆越发奇怪了起来。
他在整个雾峰游荡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真的，在雾峰吗？
苏肆抬头朝着天空看去，此刻正是深夜，天空上方只出现了一轮圆月。
那月亮无比明亮，洒下的月光如同水波一般温柔。
如果这里不是雾峰，那么唯一奇怪的，就是这轮圆月了。
下一刻，苏肆直接祭出自己的本命法器山河落星光，然后朝着那轮圆月狠狠刺去。
两道真气猛的碰撞在一起，一道耀眼的白光让苏肆几乎快睁不开眼来。
他感觉到四周皆是呼啸而过的风声，隐约还有谁的怒吼一样。
他看向四周，发现四周的景象也在不断的扭曲，甚至是出现一模一样的其他景象。
镜花水月。
苏肆下意识的脑海里面就闪过这四个字。
他在神器里面。
他师尊把他放入了镜花水月里面？
为什么？
来不及苏肆想明白，他抬头，再次运起真气攻上了那轮圆月。
此次，四周传来了更大的风声，还有谁的闷哼一声，四周的风声落下，终于苏肆感觉自己从什么地方被吐了出来。
他落在地上翻滚了一下才稳住身体，却是发现此处正是雾峰后山。
不远处便是白玉尘，只是白玉尘嘴角有着淡淡血迹，脸色有些惨白。
而四周除了一面镜子外，便什么都没有了。
“师尊？”苏肆不解的问到。
白玉尘却是突然盯着苏肆的身后，此刻就连苏肆也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
他回过头，发现正是那旧魔族伸出触手朝他袭来。
苏肆刚想提剑斩杀，谁知那触手在他的眼前又生生的停下来。
然而在苏肆的面前，那些触手两两合在一起，不断的作揖，仿佛在求人一般。
那触手晃悠得极快，这两根晃了，另外两根也开始晃。
苏肆愣住了。
他回过头看向白玉尘，却见白玉尘缓缓朝着他过来。
之前这旧魔族不知用了什么方法从镜花水月里面跑了出来，白玉尘猜想应该是他卸下了雷霆之力，因此让这旧魔族有了喘息的机会。
结果刚一跑出来，赢面就遇到了林天望。
林天望也是个狠人，抓起旧魔族就啃了起来，一连啃掉了旧魔族好几根触手。
后知后觉旧魔族终于明白了，镜花水月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以往他怨恨白玉尘把他关起来，现在他想明白，被白玉尘关起来才是最好的结局。
于是这旧魔族疯狂的朝着镜花水月里面跑过去，甚至巴不得自己能够亲自钻进去。
苏肆看着旧魔族缺失了好大一块的身体，想到了什么，脸色刷的就变了。
“白玉尘，我不会放过你的！”旧魔族话是这么说，语气也是弱小可怜。
白玉尘捏了捏眉头，然后将嘴角的血擦拭掉。
但他也如愿让旧魔族爬进了镜花水月里面，旧魔族甚至还好心的把镜花水月的阵法给点亮了，恨不得一辈子都待在里面算了。
等这一切都结束后，苏肆这才看向白玉尘。
“师尊。”苏肆轻声喊道，白玉尘嗯了一声，就没再做声了。
“为什么？”苏肆不解。
他大概知晓白玉尘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不能接受。
“为什么？”苏肆只是又问道。
白玉尘依旧没说话。
他将镜花水月收起来，无声的从苏肆身边经过。
谁知道苏肆却是抓住了白玉尘的手腕，苏肆用着一种从来没有过的目光看着白玉尘，“师尊，为什么？”
白玉尘依旧没说话，然而那张脸却惨白得有些过了。
“你想让我杀了你，对吗？”苏肆冷不丁开口。
刚才从镜花水月里面出来的时候苏肆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刚才好像误伤了白玉尘，可以白玉尘的修为，不可能躲不过去。
之前白玉尘也说过，如果杀了自己，苏肆就能取代他的位置成为修真界第一人，苏肆愿意吗？
苏肆当然不愿意，但白玉尘却如今在逼他这样做。
而刚才白玉尘受伤后，苏肆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又高了一层，傻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肆握紧了白玉尘的手腕，无比郑重的说道，“师尊，我永远不会杀了你，与其这样，我宁愿你杀了我，我也不想看你陨落。”
白玉尘眉头动了一下，他觉得苏肆可能误会了些什么。
他的伤也不全然是因为苏肆，刚才他也发现了林天望，为了保护苏肆才把苏肆给放进了镜花水月。
刚才苏肆从镜花水月出来的时候，是有几分残留的剑气落在了他身上。
但也没把他怎么样。
“你愿意为我去死，我知晓你心意了。”白玉尘垂下眼帘说道。
苏肆顿时一腔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处，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
既然是误会，白玉尘也并不想把这个误会解开。
因为他觉得这样的误会，挺不错的。
“随我来。”白玉尘反扣住苏肆的手腕。
“去哪儿？”
“你不是，一直都想杀了林天望吗？”
月色之下，白玉尘回头，轻声反问道。
月色不如白玉尘的容貌，甚至圆月在白玉尘面前都得黯然失色。
苏肆挪开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看白玉尘。
然而白玉尘却只是安抚的拍了拍苏肆的头顶，“放心，你想做的，我都会帮你完成。”
月色之下, 林天望在森林里面不断穿梭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