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虞兮也有些欣慰，等暑假所有家庭聚在一起录娃综时，有一个八岁的懂事小哥哥与两个崽儿愉快玩耍，自己或许轻松一些。
可如今看来，自己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些。
“哼!三岁半而已，有什么了不起，嗯唔……”
齐越眼疾手快地捂住崽儿的嘴，直接手动闭麦。
虞兮怔怔的看着镜头里那个小崽儿，说好的柔柔弱弱我见犹怜小崽崽呢？怎么一不留神就变身了啊？
齐越有些尴尬地看向虞兮，歉意地笑笑。
“抱歉啊，虞兮，让你见笑了，恩恩从小被他妈当女儿养的，被他妈和奶奶宠坏了，受不得一点气，在家里活脱脱就一个小霸王。”
“彼此彼此，小朋友嘛，多一起玩玩彼此熟悉就好了。”
话虽这样说，但虞兮的心头有些没底，这个崽崽气场太强了，再看看自家两个崽儿。
一个虽然是未来的大反派，但如今还是幼年状态，只会偶尔撒娇卖萌的小崽崽，哪怕偶尔也会有点小坏水，但他只是个三岁半的崽崽啊，又能做得了什么呢？
而另一只，虽然日常板着一张小脸颇有震慑力，但相处时间一长，便会发现他不过是只虚张声势的纸老虎。
此刻，哪怕坐在柔软的床上，软软的小身板也挺得笔直，与像只无骨虾一样歪歪扭扭趴在小桌板上的暖暖天壤之别。
“陆暖暖，给我坐直了，回头看看你哥哥是怎么坐的？”
虞兮有些担心他斜着坐影响到脊椎，而且他小脑袋整个趴在小桌板上，离屏幕那么近，对眼睛也不太好。
被点名批评的暖暖噘起小嘴，回头看看端坐的哥哥，有样学样地以同样的姿势坐好。
可刚坐了几秒，暖暖的小脸就垮了下去，眨巴着眼睛疑惑看向呆坐不动的软软，哥哥坐这么久不累吗？
另一头，齐越见气氛有些尴尬，自家孩子更大，决定让他先打破僵局。
“恩恩，爸爸不是跟你说过要懂礼貌吗？要主动做自我介绍吗？”
恩恩撩起眼皮，浅蓝色的眸子在两个双生
崽崽间转了又转。
“我是齐景恩，今年五岁了，在帝豪幼儿园读大班。”
“哇！帝豪幼鹅园！”
听到熟悉的幼儿园名字，暖暖瞬间激动，甚至忘了之前被嫌弃的事，又要往电脑面前扑，虞兮拎住他的后衣领，把他重新拉回原位坐好。
“恩恩哥哥都自我介绍了，软软暖暖应该说什么？”
“恩恩哥哥好。”
软软率先对屏幕那端的恩恩问好，也算是给暖暖打个样，可暖暖看着屏幕里的恩恩，小脸上依旧满是纠结。
“恩恩……嗯嗯好。”
虞兮有些哭笑不得，憋了半天，还是被暖暖囫囵吞枣糊弄了过去，看来他还是没过自己心理那道坎儿。
“恩恩就恩恩吧，小孩子没那么多讲究，本来也大不了多少，无所谓的。”
齐越大度地笑笑，与虞兮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彼此眼中看出了唏嘘，绕了这么久，费尽千辛万苦终于把介绍三个崽儿互相认识的环节给搞定了。
低头看着自己怀里别扭的崽儿，齐越柔声问道。
“恩恩，你自己坐旁边椅子上，和软软弟弟暖暖弟弟一起玩好不好。”
“不要！”
恩恩又瞥了瞥屏幕里两个一模一样的弟弟，有些眼晕，扭回头去。
“看着他们累。”
虞兮微微一愣，自家两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双胞胎崽崽是被嫌弃了吗？
还没等齐越与虞兮牵线搭桥让三个崽崽熟络起来，一旁的暖暖便发起了主动技能，他似乎对屏幕里头那个漂亮的混血崽崽很感兴趣，化身为好奇宝宝。
“恩恩，尼染头发了吗？偶们幼鹅园劳斯也染了。”
啊？他说的都是啥？
齐越一脸懵逼地看着凑到屏幕前的暖暖？自家恩恩能听懂才怪。
不料下一秒，就硬生生被儿子给打了脸。
“天生的。”
“哇，好腻害！”
暖暖严重迸出兴奋的光芒，由衷地称赞。
他端坐没一会儿便累了，忘记了虞兮之前的叮嘱，又趴在了小桌板上，双手托腮，小脸再次凑到电脑面前。
虞兮也知道暖暖随性惯了
，自然不能以软软的标准来制约他，索性随他去了，只是把电脑推远了些。
“恩恩，尼的眼睛怎么是蓝色的？”
“天生的。”
“恩恩，尼的鼻鼻好高。”
“天生的。”
“恩恩，你的嘴嘴好漂亮。”
“天生的。”
“恩恩，尼的福蝶给好好看。”
“天……”
“哇！蝈蝈，恩恩好腻害，能生福蝶给！”
暖暖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赶紧向身后的软软炫耀。
“……”
恩恩没想到自己身为五岁大班的孩子，居然被一个三岁的小崽儿给忽悠掉坑里了，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小脸又冷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
“偶似暖暖呦。”
暖暖记得之前虞兮的叮嘱，要懂礼貌。
“我没问你，我问他？”
洋娃娃般的混血崽儿微微撩起眼皮，伸手指向安静坐着也不说话的软软。
“才不想和口齿不清的三岁小崽崽说话。”
后知后觉的暖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嫌弃的事实，葡萄眼难以置信地瞪圆，嘴角瘪了瘪，委屈巴巴地举起手掌。
“不是三岁，三岁半辣！”
好吧，伸出的依旧是满当当五根指头。
虞兮无奈扶额，崽儿，后半部分压根儿不是重点好吗？
“恩恩，不准这么没礼貌，跟软软弟弟，暖暖弟弟Sayhi。”
在齐越循循善诱下，混血小崽儿恩恩总算将目光投到屏幕上，漂亮的蓝色眼睛在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崽儿之间兜兜转转游移不定，很快就把自己转晕了。
“软软？暖暖？”
“这……”
齐越的目光在两个崽儿之间逡巡半天，也有些迷惑了，先前软软好像是趴在桌上的那个，在左边还是右边来着？现在连坐姿都一模一样，跟复制粘贴似的，谁还能分得清？这真不是虞兮给自己出的找茬游戏？
还未等齐越分辨出来，自己面前的崽儿又开口了，他直直地看着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崽崽。
“你是软软还是暖暖？”
“不和欺负弟弟的人说话。”
软软冷声开口，连一旁的虞兮都这声音吓了一跳。
虽然软软平日里板着一张小脸，但向来是以礼待人，除了第一次见面时从那跪在地上的小崽儿眼中看到了攻击性，相处这么多天，还从未见他对外表露出这么强大的敌意。
显然，对面的小崽儿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拒绝，蓝眼睛眨巴眨巴，傲娇地哼了一声。
“哼。”
暖暖有了哥哥撑腰，瞬间有了底气，恨不得把骄傲的小胸膛怼进屏幕里。
“偶有蝈蝈帮忙！”
“切，以为谁没有哥哥似的，我哥哥可帅了。”
“偶还有大爸，小爸，奶奶，公公，婆婆。”
暖暖左手一根根掰着右手指头数，正好五个，顿觉心满意足。
恩恩也不甘示弱，一板一眼地数道。
“我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姑姑，舅舅……”
开始了，开始了，幼儿园小崽崽幼稚的比拼游戏开始了。
虞兮与齐越都有些无语，但也没有出声阻止。
暖暖又开始数自己的指头，数完了发现还不够，拉过哥哥的右手借了一根。
唔……输了，小脸耷拉下去，脑袋瓜疯狂运转，还有谁呢？
“还有小乐。”
软软将抱在怀里的小乐递到暖暖眼前，顿时让他眉开眼笑，双手接过玩偶小狗怼到屏幕前。
“对！偶还有小乐！偶们打平了！”
“……”
恩恩看着那脏兮兮的玩偶小狗，小小的眉心皱成一团。
“它好脏。”
虞兮心里咯噔一下，第一时间看向软软，果然，小家伙的葡萄眼已经冷了，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
“它不脏，你才脏。”
他的话音量不大，但杀伤力十足。
先前还斗志激昂与暖暖针锋相对的恩恩瘪瘪嘴角，举起自己的胳膊嗅嗅。
“才不是！早上爸爸刚给我洗了香香！”
眼见事态渐渐失去控制，虞兮与齐越再也不能坐视不管，齐越按着气势汹汹已经快钻进屏幕里的恩恩，在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
兮的任务更重，他得同时安抚两个崽儿。
几分钟后，两边崽儿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视频通话的氛围再次变得平和起来，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软软，不能对哥哥这么没礼貌哟，暖暖，这是哥哥不是小姐姐。”
虞兮一手摁着一只崽儿，示意他们该给恩恩道歉。
“跟哥哥说对不起。”
“才不要！”
暖暖皱紧眉头，下巴搁到放电脑的小桌板上，眨巴着眼睛看屏幕里的人，小脸上依旧是满满的困惑。
“可就是姐姐啊。”
虞兮正绞尽脑汁思索怎样用通俗易懂的方式跟暖暖解释着大千世界的多样性，就听到另一道奶音响起。
“对不起，对不起，有一个是帮暖暖说的。”
虞兮有些惊讶，他原本以为，倔强的软软才是不会轻易服软的那个。
可此刻软软看着摄像头，对着那头的恩恩认真道歉，甚至按照自己的逻辑世界，帮软软那份一起说了。
果然，大崽儿你又在帮他弟弟兜底了。
“恩恩，弟弟都跟你道歉了，你该说什么？”
齐越板起脸，拿出父亲的威严来。
“没关系！”
恩恩脆生生地答应到。
“恩恩？还有呢？爸爸平时是这么教你的吗？”
齐越的声音又严厉了几分，本来企图萌混过关的傲娇崽儿嘟起小嘴，不情不愿地道歉。
“软软弟弟对不起，暖暖弟弟对不起。”
“哥哥道歉了，暖暖软软该说什么呀？”
虞兮摸着崽儿们的头，轻声提醒他们给与回应。
“没关系。”
暖暖奶声奶气地说道，眼睛笑弯成两道月牙，而一旁的软软却是一言不发，依旧板着一张小脸。
“软软？”
“他还没给小乐道歉。”
小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软软的怀里。
听到自己还要跟玩偶道歉，恩恩漂亮的蓝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看看软软，又看看他怀里的小狗，最后抬眼看向自己爸爸，小鼻子抽了抽，委屈巴巴开口。
“玩偶小狗
对不起。”
“没关系，没关系。”
软软的两声回应，代表自己和小乐都原谅了对方。
“呜哇哇哇哇，他们三个太欺负人了！哥哥，哥哥来帮我！”
滔天的哭嚎声从视频那头传来，虞兮的太阳穴突然又有些抽疼。
很好，之前一直担心两个崽儿录制团综会融入不了吃亏，现在看来是毫无压力，气势强如恩恩，居然也被自家崽儿给气哭了。
“越哥，对不起啊，软软的性格太直了，恩恩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都是小孩子嘛，哭哭闹闹正常的。”
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眼睛却疯狂往屏幕之外的方向瞄。
“小祖宗，别嚎了，你哥哥去上补习班还没回来，待会儿别把你奶奶和妈妈招来。”
而后，又仓促地看向摄像头，跟虞兮告别。
“虞兮，今天就先这样，咱们明天见，崽儿今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握手言和后明天应该会顺利很多。”
虞兮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崽儿，满额头都是大大的问号。
这就握手言和了？明天的录制真的很会顺利吗？
“好，越哥先忙你的。”
哪怕就在直播被挂断的前一秒，哭得涕泪交加的恩恩还不忘挣脱他爸的桎梏。
“你们以多欺少不公平，给我等着，我哥哥马上就放学回家了，他会跆拳道。”
暖暖哪儿是能吃这种哑巴亏的人，扭着身子冲摄像头呛声回去。
“等就等！偶也有蝈蝈！我蝈蝈也会！”
“呜哇哇哇！”
在恩恩的哭嚎声中，这场艰难的视频通话总算是结束了。
而另一头，直到视频通话结束，齐越还是有些迷糊，软软?暖暖？哪个是哪个来着？
他突然有种预感，明天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恩恩，都会是很特别的一天。
好在，以购买新款芭比娃娃的条件为交换，怀里的恩恩总算是破涕为笑，决定先给他打预防针。
“恩恩，明天虞兮叔叔要带着两个弟弟来家里做客，你这个小主人记得要热情一点哟。”
“哦。”
恩恩漫不经心地答应道，先前哭得有些累了，张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那……恩恩喜欢软软弟弟和暖暖弟弟吗？”
“喜欢，不喜欢。”
“意思是一个喜欢，一个不喜欢？”
齐越了解自家儿子，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恩恩，你分得清谁是谁吗？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哪一个？”
“分不清，不爱说话那个。”
“……”
“小爸，小爸，偶要听故事！”
爱说话的那只崽儿正在床上兴奋蹦跶，睡衣后的小猫尾巴在他身后摇晃。
“陆暖暖。”
虞兮忍无可忍，终于翻身坐起来，揪住他的猫尾巴，暖暖上蹿下跳的身体失去平衡，一屁股跌坐在松软的床铺里，却像是玩游戏一般觉得很有趣。
“好玩，咯咯咯！”
“我没有在和你玩，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凌晨一点，你见过哪个崽崽凌晨一点还不睡觉的？”
“那个崽崽！”
暖暖伸出食指，指向另一边的床铺。
虞兮一扭头，目光就对上了一双晶亮的葡萄眼，朝着他眨眨，又眨眨。
软软穿着他的小狗睡衣，小狗帽盖住了整个额头，乖乖躺在被子里，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但那又圆又大的葡萄眼却炯炯有神，很是清明。
虞兮在心底暗暗发誓，以后必须严格把两个崽儿的午睡时间控制在两小时之内，否则自作自受的大冤种就是自己！
他上辈子的作息时间极其规律，凌晨一点，正是他熟睡的时间，此时早已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可两个崽儿却精神奕奕，愣是没有半点睡意。
知道小家伙吃软不吃硬，虞兮只得强打起精神，伸出手掌盖住软软唯一露在外边的那对晶亮眼睛，手动关机。
“暖暖，明天晚上小爸再给你讲故事好不好？软软他困了，想睡觉，讲故事会打扰他的。”
“我不困，不想睡，不会被打扰。”
闷声闷气的否认三连从被子下方传来，虞兮觉得自己的脸生疼。
软软的回答无疑是给了暖暖底气，小家伙挣脱开虞兮的束缚，又开始在
床铺间上蹿下跳蹦跶。
“小爸骗崽崽，鼻鼻会长长！”
臭小子！但凡把这样的好记性用在背古诗词上，也不用三天两头找你哥玩角色互换糊弄过关了。
暖暖的指控让虞兮无言以对，索性改变策略。
“好！不睡就不睡，我今天舍命陪君子，说吧，暖暖想做什么？”
“好耶！”
暖暖见计划得逞，张开胳膊猛地扑进虞兮怀里，翘起小脚丫摇晃撒娇。
“小爸讲故似，偶要听三只小嘟的故似！”
虞兮学着他的眨眨眼，故作疑惑道。
“小爸听不懂诶，暖暖想要做什么？”
“听故似，三只小嘟的故似！”
“什么？听不懂。”
虞兮继续装傻，暖暖不由得有些急了。
“小嘟！三只小嘟！”
“暖暖说不明白，小爸怎么能懂呢？”
暖暖有些生气了，小爸怎么会不知道小嘟呢？他之前还给自己买了小嘟馒发糖的，很大的一只！
“如果暖暖说不明白，小爸可就睡觉咯？”
虞兮故意逗他，其实经过小崽儿这一通闹腾，他的睡意已经消散了不少。
说完，作势要躺回到床上继续睡觉。
“小爸不许碎！”
虞兮打着哈欠往后倒，手臂就被软软两手齐用给抓住了，他像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整张小脸都在用力。
后腰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抵住了，扭头一看，软软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默不作声伸手抵住他的后背不让虞兮往后倒。
原来这两个臭小子齐心协力通力合作都用来对付自己了。
“行，只要暖暖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小爸就不睡。”
“故似，三只小嘟的故似。”
暖暖急得小脸都红了，自己明明都说了这么多遍了，为什么小爸就是听不懂呢？
虞兮看他着急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帮他纠正口音这件事是不是太过操之过急了？
“我寄道了！”
暖暖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肉乎乎的右掌，用左手将大拇指和
小指压回去，又认真确认了一下，才歪头看向虞兮，奶声奶气说道。
“三？”
“对，这是三，然后呢？”
虞兮不明白他的意图，只觉得莫名呆萌可爱。
见小爸终于明白了一半，暖暖明显松了一口气，再次伸出食指，抵住自己的鼻尖，往上一推。
“小嘟……嗷呜，痛。”
他一时心急，没控制好用力过猛，小小的鼻尖顿时红了，葡萄眼里也有了水光。
遭了，好像玩过头了，虞兮伸手揉揉他通红的小鼻子。
“暖暖，你没事吧……噗哈哈哈哈哈哈。”
虞兮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真不能怪他，见到先前那种场景，谁还能够忍住不笑嘛？
不对，旁边还有个神人，一脸关切地看着暖暖，甚至连嘴角都没勾一下。
好不容易酝酿好情绪准备要哭的暖暖见虞兮笑得前仰后合，震惊得瞪圆了葡萄眼。
“小爸坏！不理尼了！”
说完，身体直接越过他的腿，飞扑进软软的怀里。
“蝈蝈，要呼呼！”
这崽儿都不要自己呼呼了，看来的确是生气了。
软软张开胳膊，接住飞过来的小胖球，双手捧起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鼓着腮帮子用力地呼呼。
虞兮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果然，软软的洁癖，暖暖的强迫症，在对方面前，统统都不复存在。
软软看看怀里不开心的暖暖，又抬眼看看一旁的虞兮，凑到暖暖的耳边，也不知道在窸窸窣窣嘀咕什么。
“宝贝儿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小爸也要听！”
虞兮不甘被两个崽儿冷落，俯身低头凑到两个小脑袋中间。
他的出现似乎把暖暖吓了一跳，靠在软软身上手脚并用的想要把虞兮推离。
“不让尼听！小爸坏坏，不和小爸玩了！”
他难得地说了长句，虞兮知道他还在为之前自己嘲笑他的事生气，伸手扯扯他的小猫耳朵。
“好好好，小爸不听你和哥哥讲悄悄话。”
虞兮打了个哈欠，翻身下床，准备去洗把脸，然后再回来给崽儿讲故事。
可刚回到卧室，就看到又在床上蹦跶的小猫崽崽。
“学废了，学废了！”
虞兮无奈扶额，笑着摇摇头。
“暖暖学会什么啦？”
“哼！”
暖暖双手叉腰，一脸得意地看他。
“我要听三只小猪的故事。”
清晰的吐字，字正腔圆的发音，虞兮惊讶地挑眉看他，又看看另一只安静的小狗崽崽。
“你真的是暖暖？该不会趁我去洗脸的时候和软软换衣服了吧？”
自己平日里也没少帮暖暖纠正口音，可都是前脚教后脚忘，软软究竟给暖暖做了什么特训，让他在短短一两分钟里就变得字正腔圆？
暖暖好不容易学会，却被小爸怀疑，气得嘟起了嘴。
“偶似暖暖！不是软软！”
看来，的确是暖暖没错了，原来软软只教会了他句子，变成单字重新组装就又走样了。
“好好好，知道你是暖暖了，想听三只小猪的故事是吧？”
虞兮知道今晚的好觉肯定是报销了，索性就陪着他们一起疯，待会儿给他们讲故事，声音轻一点，就不信不能成功把两个三岁半的小崽崽哄睡。
想到这儿，他自信满满地伸直两只胳膊躺倒在床上。
“哪个小宝贝要人肉枕头？”
“偶偶偶！”
暖暖也不客气，毫不犹豫便枕了上来，而软软却坐在床上没动弹。
“软软不想来吗？”
“蝈蝈快来！”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伴随着两双同样晶亮的眼睛，软软抿抿嘴，先是把小乐放在虞兮的胳膊上，轻轻拍拍，之后他自己再慢慢躺上去。
虞兮双臂一个用力收紧，就把两只崽儿锁进了臂弯里。
“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住着一个猪妈妈和她的三只小猪……”
“小嘟可爱吗？”
睡在左边的暖暖突然出声打断，虞兮闭着眼，有气无力道。
“可爱，跟软软暖暖一样可爱……长大的小猪什么事都不做……吃过午饭，猪妈妈把……”
胳膊被右边的软软戳了戳：“说错了，你上次说的是晚饭。
“……对对对，是晚饭……老大跑到二弟家，边跑边喊……呵呼”
在极度轻柔的声音里，虞兮成功地把自己哄睡了，迷迷糊糊地，他感觉到崽儿在推自己的身体，他也分不清是哪一只。
“然后呢？”
“然后，大野狼和三只小猪成了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在一起，晚安。”
半梦半醒间，他又像是看到暖暖眼中狡黠的笑。
猛地记起小说中多次提起过，长大后的陆麟睚眦必报，有仇当场报，绝不含糊。
突然，今天所有事情都串了起来，似乎就能够说得通了。
臭小子，年纪小小的，心眼倒挺小，以后得好好纠过来了才行，否则长大后会闯大祸的。
虞兮看着镜子里自己浓重的黑眼圈，太阳穴又是一阵抽疼，今天顶着这对熊猫眼去参加直播节目，自己本就不怎么好的名声估计又该雪上加霜了。
不知道那些想象力旺盛的网友会不会又脑内出自己丢下两个崽儿去参加深夜party一夜未睡的剧本。
“啪嗒。”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虞兮的思绪，扭头就看到一只满是白色泡沫的牙刷躺在地上。
今天的暖暖成功由小猫进化为大熊猫，眼眶下也是乌黑一圈，此时上下眼皮已经彻底黏在了一起，身体前后摇晃着，小嘴微张，唇齿间满是白色泡沫。
虞兮忍俊不禁地看着他，眼看他往前栽倒就要碰到盥洗台，连忙一把扯住他，与此同时，一只小手默默地伸进了暖暖脑袋与盥洗台中间。
虞兮看过去，就看到一对复制粘贴如出一辙的熊猫眼，虽然软软也是双目无神，但对比暖暖，好像清醒了许多，至少他能够机械性地给自己刷牙……不对，还是收回自己的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