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在呢。”
夏翊的情绪似乎安定了些,可没持续太久,他又像是做起了噩梦,不时候地用英语求饶,说自己把所有的钱和贵重物品都叫出来,让对方放过自己,他会乖乖听话,不会报警。
到底是梦到什么了?
郁琛看着那平日里好看的眉眼皱作一团,不自觉抬手轻轻抚上那人的眉心,一下又一下。
这样的安抚似乎起到了作用,那人的声音越来越小,紧皱的眉心也渐渐舒缓开来,在被子里朝着他的方向无意识地凑了凑,呼吸渐渐平缓,只是手却一直都没有放开。
如若是以往的郁琛,一定不管三七二十一抽手离开,他向来不是怜香惜玉富有同理心的人,只会觉得麻烦,可此时,心头的内疚又占据了上风,就着胳膊被人紧抱的姿势,有些别扭地在那人身旁侧躺,用眼神临摹着这人的眉眼。
不得不说,他不毒舌不怼人的时候,气质还真是和小鱼有些像,这个想法再次出现在脑海的时候,郁琛不由得怔了怔,摇摇头想要把它从脑海里甩出去。
郁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但第二天一早刚睁眼,就看到了对面的人影,完美的复制了前几日的画面,让他的大脑有片刻的宕机,与上次不同的是,此时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正盯着自己,波光潋滟。
“喂,我来找你负责的,你该不会敢做不敢当吧?”
“要吃冰激凌吗?”
狐狸叔叔轻声问道,瑞安喜欢叫他狐狸叔叔,因为他很漂亮,还长着一对又细又长的眼睛,眼角微微上翘,像极了软软借给自己看的童话绘本里狐狸的模样。
盯着那凑到自己面前的冰激凌看了半天,是自己最爱的巧克力口味的,瑞安眨巴眨巴眼睛,抿紧的小嘴微张。
“我……”
下一秒,巧克力却从他的眼前忽然消失,转而进了那叔叔的嘴里,他的嘴角还沾着一抹黑色的巧克力渍。
“忘了你前两天还在闹肚子,不能吃太冰的。”
瑞安不喜欢他,很不喜欢。
“我要回家。”
“现在还不能回去。”
夏翊拿过手机,在瑞安面前晃晃,依旧津津有味地吃着冰激凌。
“他还着急找我们,不能回去。”
瑞安的嘴唇动动,想要告诉他,那人发现他不见后是不会着急的,还没参加节目前,他们一向是各过各的,郁琛也知道自己丢不了,这似乎成了他们俩之间的默契。
可是眼前这叔叔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很期待,要不……再等等吧。
“咕噜~”
一声绵长的声响,瑞安摸了摸自己瘪瘪的小肚子。
他不知道为啥这男人会把他从家里带出来,原本虞叔叔还说周末让他和软软暖暖一起去游乐园玩呢。
“饿了?”
夏翊也听到了动静,瞄了眼瑞安。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吗?要学会表达,饿了,困了,冷了,累了就要说,否则别人也不知道你怎么了,说一声来听听?”
瑞安看向橱窗里早已盯了许久的草莓蛋糕,嘴唇吧唧几下,半晌才嗫嚅着开口。
“我饿了。”
“什么?讲太小声,我听不见。”
夏翊连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吃着冰激凌。
瑞安眨巴眨巴眼,眼看着有一盒草莓蛋糕被打包,如今橱窗里只剩下孤零零的一盒,声音大了些。
“我饿了,夏叔叔可以给我买草莓蛋糕吗?”
“对了,这才乖嘛。”
嘴角还粘着
冰激凌的男人笑得眉眼弯弯,更像一只狐狸了,他抬手叫来店员,把最后那块草莓蛋糕装盘送来。
瑞安眼巴巴地看着,用勺子舀着一口口大快朵颐起来。
蛋糕吃了一大半,瑞安的注意力也变得涣散,玻璃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从早上起床后离开家已经整整一天,也不知道他发现自己不见了没?会不会着急?
他的视线转着转着,就瞄到了对面那狐狸叔叔微微隆起的肚子,不由得有些愣神,军军说,那里边是自己的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桌上放了三四个空杯,看来弟弟妹妹一定很喜欢吃冰激凌。
“总算是找到你们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瑞安咬着勺子回头就看到郁琛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快地走过来,神情严肃,像是在生气。
“电话不接,信息不回,离家出走的把戏还没玩够吗?吃这么多冰激凌?你是疯了吗?能不能为孩子想想?”
“这位先生,我吃多少冰激凌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是我的孩子,不用你操心。”
夏翊挑衅般地冲着郁琛勾起嘴角,低头又是一大口冰激凌。
“够了!”
郁琛的额头上已经迸出了青筋,不顾夏翊反对,眼疾手快地把所有冰激凌都倒进了垃圾桶里。
“郁琛!你赔我的冰激凌!”
端坐一下午的夏翊直接炸毛,腾地站起身来,伸手就要去抢杯子。
郁琛一面躲开他的手,一面用胳膊护着他的身体。
“你慢点,别激动,咱们先回家好吗?你想吃冰激凌我给你买,回家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回家?我哪儿还有家?早就没了。”
夏翊眼眶泛红,瘪瘪嘴角,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郁琛见状,神色与语气愈发慌张。
“哎,你别哭啊!怎么了这又是?”
瑞安还是第一次见郁琛手足无措的模样,舀着勺子上的蛋糕眼睛在两人中间滴溜溜打转。
可这蛋糕实在是太小了,没吃多久便见了底,意犹未尽地舔舔勺子,拍拍自己的小肚子,还瘪瘪的,没吃饱。
想了想,伸手扯扯郁琛的衣角,轻轻晃晃。
“还要蓝莓的。”
“先等会儿。”
心急如焚找了一天的郁琛心情本就烦躁,如今这小孩儿又出来捣乱,自然没什么好心情。
“你凶孩子干嘛?”
夏翊不答应了,抽了抽鼻子,斜眼看他。
“你心里有什么火冲我发,是我把瑞安带出来的!我们俩饿了一天,孩子想多吃块蛋糕有什么错?”
“行行行,吃蛋糕,想吃多少吃多少。”
郁琛有些头疼,赶忙对着瑞安挤出笑脸来。
“瑞安,饿了吧?想吃什么蛋糕?今天一次性吃个够!”
“蓝莓蛋糕,巧克力蛋糕,还要起司蛋糕……”
瑞安的眼睛盯着精美橱柜一样样数过去,第一次觉得他们俩吵架也算一件好事。
郁琛脸上的笑容一僵,瞪向得意忘形的小孩儿。
“瑞安!你给我适可而止!”
“嗯?”
夏翊轻哼一声,微微抬眸看他,郁琛声音顿时止住,弱了几分。
“我不是怕吃太多甜食对他牙齿不好吗?行行行,今天你们俩最大,我不管你们行了吧?”
“哼!我早就知道,你不想管我们了,嫌我们是累赘了是吧?那就别管了!以后我带着瑞安过!”
夏翊说完,坐视要拉着瑞安起身离开,郁琛赶忙摁他肩膀坐下,却又不敢太用力伤到他。
“行了祖宗,我错了行吧,我不该忘了你是谁,不该在你三番两次提醒后还是没想起来,更不该错过我们重逢一百天的纪念日,我真的已经深刻地反省过了。”
店员将之前点的几个小蛋糕端上来的时候,就见到了一对长相出众的男人僵持不下的画面,一时间有些不敢插话,打扰到两人,反倒是一旁金发碧眼的小孩儿仰头看向她。
“把蛋糕给我就好了,谢谢姐姐。”
小孩儿看起来四五岁大,金色的头发微微曲卷,格外可爱,只是板着一张小脸,一幅少年老成的模样。
“姐姐把蛋糕给我就好,谢谢。”
“小朋友多大啦?可以吃完这么多蛋糕吗?”
因为他实在是太可爱了,年轻的店员忍不住逗他。
瑞安眼睛也不抬,很是认真把一个个蛋糕在面
前排好,蓝莓的,巧克力的,起司的,坚果的……
“我五岁了!吃不完的蛋糕带给软软,软软喜欢。”
店员没想到这外国小孩儿出口的普通话居然字正腔圆,不由得觉得新奇。
“软软是你的小狗狗吗?一定很可爱,不过小狗狗不能吃蛋糕哟。”
“软软才不是小狗狗!”
瑞安终于有了反应,抬眼冷冷看她。
笑盈盈的店员面上的笑容一僵,自己这是被鄙视了?被一个五岁的小孩儿给鄙视了?
“你还有事吗?”
郁琛正绞尽脑汁想如何哄得夏翊消气,一个小电灯泡捣乱不说,如今还冒出来个大的。
“我……我没事,请慢用。”
店员在高强度冷气压的注视下,落荒而逃。
瑞安把下巴搁在桌上,在几块精致小蛋糕之间权衡良久,最终决定把巧克力的留给软软,他最喜欢。
“郁琛,我对你而言,到底是什么人?”
夏翊的眼眶微红,哑着声音问道。
两人的争执还在继续,瑞安嘴里吃着蛋糕,听得一知半解看戏。
他们老是吵架,瑞安对此早已习以为常,因为郁琛老是惹狐狸叔叔生气,狐狸叔叔问过自己好几次,为什么不叫郁琛爸爸,可他还是觉得难为情,有些叫不出口,狐狸叔叔就会说自己是别扭的小孩儿。
“夏……小翊,当着孩子的面说这些干嘛?”
郁琛的眉心微皱,抬眼看向瑞安。
瑞安与他对视一眼,碧色的眼睛滴溜溜转转,眨巴几下,咬着勺子,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又抬眼看向他们,示意自己什么都听不到。
空气陷入了片刻的静寂,隔了半天郁琛才轻咳一声。
“咳咳……你是我的爱人。”
瑞安眼也不抬,专心致志地攻克面前的坚果蛋糕。
啧,忘了让他们帮自己播放一点音乐了,戴着耳机还是什么都可以听得到。
“爱人?呵……”
夏翊嗤笑一声,直直地朝着郁琛看过去。
“郁琛,你这样说自己不亏心吗?你爱的是谁心里没数吗?何必再自欺欺人。”
“我……”
郁琛不自觉有些语塞,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更觉得头疼,以后一定把酒给戒了,才不会酒后失言。
“小翊,那些都是酒后的胡话,你别当真。”
“酒后吐真言这话你没听过吗?”
“我……”
“咔嚓”一声脆响,剑拔弩张的两人琪琪向声源地看过去,夏翊没忍住扑哧一声乐出声来,手掌扳起小孩儿皱成一团的脸惊喜地打量。
“瑞安,你居然换牙了?”
“换牙?”
郁琛也一脸惊讶地低头,看着夏翊掌心那颗白白的小乳牙。
“他怎么这么早就开始换牙了?不是说得到六七岁吗?”
“你真当他有程序的机器娃娃?你想多久换牙就多久换牙?”
夏翊没好气地给了郁琛一个白眼,而后不搭理他,轻轻摸着瑞安的后脑勺。
“瑞安,你的牙齿不舒服怎么不告诉我们?”
一边说,一边作势抬起小孩儿的下颚,想要检查一下他嘴里的其他牙齿,可瑞安却红着耳根,紧咬着牙关抿着小嘴不给他看。
“张嘴,让我们给你检查一下,看需不需要去看牙医。”
“你这小孩儿怎么这么倔?”
“要不还是先带他回家吧,刚吃了那么多蛋糕,也不知道对牙有没有影响。”
“小翊,你答应跟我回家啦!”
“谁说要跟你回家?我是回瑞安的家!”
“都一样!臭小子,还不赶紧走!”
瑞安看着两个突然有些手忙脚乱的大人,无声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这两个人,真的都一样烦。
“他没事吧?要不要送医院去看看?”
郁琛拎干毛巾,递到夏翊的手上,对方小心翼翼地把还带着凉意的毛巾铺到瑞安的额头。
下午瑞安掉牙的时候,他们原本还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不料晚上睡觉准备洗澡时,小孩儿便精神萎靡蔫蔫的,一摸额头有些低烧,赶忙放弃洗澡把他抱到床上躺好。
小孩儿刚挨床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或许是觉得不舒服,在半梦半醒间哼哼唧唧,甚至到后来说起来胡话。
“不用。”
夏翊取出瑞安身上的温度计,37度5,还属于低烧的范畴。
“应该是发炎引起的,先物理降温观察一下,不行再送去医院。”
“那需不需要用什么药?我现在出门买。”
看着瑞安紧皱的眉头和有些绯红的小脸,还是有些担心,这小孩儿向来皮实,以前跟着他全世界东奔西跑风餐露宿的时候,也从没生过病,一时间不由得手足无措。
夏翊被他吵得心烦,斜眼看他。
“你是在质疑我的专业性?”
“不敢不敢。”
人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可不能再被气走了,都说怀孕的人情绪很敏感,自己也只能多体谅些,郁琛赶忙讪讪笑道。
“你是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在国外知名学府进修过,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呵,你可算是想起来了?”
夏翊替瑞安掖好被角,似笑非笑地抬眼看他。
重逢的第一眼,他便认出了这几年反复出现在自己梦里的男人,可这人却像是得了失忆症一般,不管自己明示暗示,这大猪蹄子都无动于衷,让他一度很是受挫。
就连那次邀约他一起去小吃街,也是因为在那几天饿得头晕眼花还得奔波赶路的共处时间里,是郁琛一遍遍在自己耳边各种念叨家乡的各种美食小吃,并给他画下了大饼,只要他能够坚持走出去,一定带他去中华小吃街从街头吃到街尾。
夏翊自持不是一个内心强大的人,他是从小被整个家族宠着长大的温室里的花朵,如果没有郁琛的陪伴与鼓励,他可能很难平安离开,之后若干年,他不停反思过对
那人魂牵梦绕的缘由,却怎么也没有想明白,直到那人重新出现,他的世界才豁然开朗,浑浑噩噩中似乎又重新有了方向。
“又来了。”
旧事重提,郁琛也有些委屈,苦笑着开口。
“我不都已经道过歉了吗?所有人都知道我没心没肺,别说几年前的事情了,估计你问我前两天做过什么,见过什么人,我都答不上来。”
“是你没心没肺?还是你的心思都用在了别人的身上?”
夏翊冷声说道,不再看他,伸手探探瑞安的额温,似乎比刚才好些了,不由得松了口气。
郁琛喜欢虞兮这件事,一直都算不得什么秘密,从他千方百计想要挤入瑞安的生活时,他便知道对方的眼神似乎一直落在另一个人身上。
虽然有短暂的失落,但他也并没有把这当做自己的阻碍,毕竟,陆淮与虞兮之间的羁绊太深,不仅有软软暖暖这对双胞胎的存在,而且伴随着节目的进展,两人之前的感情也藕断丝连,隐隐已经有了重修旧好的端倪,而他,可是夏翊,从小到大就从没有输过,也没有遭遇过任何挫折,除了那一次。
不过也是因为那一次的遇险,才让他更清晰地认识自己,像一只被保护了许久的小鸟一般,迫不及待地历练自己,才有了如今的夏翊,因为他相信命运,更相信冥冥之中的缘分,如果他与这人注定要相逢,那他想要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当他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重新闯入自己生活时,预料中久别重逢的戏码并没有上演,夏翊不怪他,毕竟他的变化太大,就连回去母校参加校友会,昔日同学都会为自己是哪位。
可这人居然敢无视他,这让向来心高气傲的夏翊如何受得了,索性就没挑明身份,只是话里话外提醒对方,不料他却是一根木头疙瘩。
这次事件的起因,源于节目组的一个女编导来家里送节目组为宝宝们准备的礼物,顺便来看瑞安,当她视线落在一旁和瑞安玩耍的夏翊身上时,没来由地吐出一句。
“乍一看,夏先生和小鱼气质倒是挺像的。”
“是么?”
郁琛微微一愣,目光落在夏翊身上,不知是否地笑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两人轻描淡写的互动,却让夏翊心头
生出了膈应,第二天一大早郁琛还在梦里会周公时,他便带着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瑞安离家出走。
见夏翊再一次冷脸,郁琛也果断地讨饶,讪讪地笑道。
“好了好了,休战!瑞安还病着呢,吵到他休息就不好了。”
“我用得着你教?”
夏翊没好气地对他翻了个白眼,把毛巾递给他,示意他再透一下毛巾。
郁琛乖乖地照做,看着他一脸的疲惫。
“时间不早了,要不我照顾瑞安,你先去休息吧。”
“你把你自己照顾好就不错了。”
夏翊接过毛巾,又试了试瑞安额头的温度,状态好了许多,至少睡得也比先前沉了不少。
“我……怎么说也是他监护人吧,这些年瑞安都是我照顾的。”
郁琛有些不服气,想要证明自己能行,更多的是担心。
“就算你不休息,肚子里的宝宝也要休息啊。”
“郁琛!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夏翊手上的动作一顿,听他提到肚子里的宝宝莫名有些心烦,左手不自觉捂着自己的肚子,靠近郁琛,的确是自己主动的,是心之所向,可这孩子的到来,却属实是个意外。
从他懂事起,父母便告诉他,他的身体与其他男孩不一样,不管是父亲的家族还是母亲的家族,都有男性产子的先例,而他则继承了这一体质,这也是他被家族所有人呵护备至的缘由之一。
没料到那一夜的酒后放纵,竟然让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心底可谓是百感交集,他和郁琛之间还没有理清头绪,不想用这个孩子将他绑住,可他在自己怀里一天天长大,转眼已经六个多月了,心头的感觉越来越纷繁奇妙。
夏翊看看自己的隆起的肚子,又看看床上呼吸平稳的瑞安。
“郁琛,我真的……可以做一个好父亲吗?”
“当然可以!我们会是一对好父亲的!”
几乎没有丝毫的犹豫,郁琛便斩钉截铁地答应道,他神色凝重,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可眼底的光亮却异常坚定。
夏翊心底的波澜微微平息了些,嘴角上扬,今日难得地勾起一抹微笑。
“问你了吗?少往自己的脸上贴
金了!这是我的孩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我也是孩子的爸爸!”
郁琛望着他脸上的笑怔了怔,半晌才后知后觉地急道。
“夏翊,你可别想一出是一出啊!现在孩子已经六个月了,你大着肚子到哪儿都不方便!我知道你心头有气,尽管冲我撒就好,孩子可是无辜的!”
“唔~嗯。”
因为急切,他的音量不自觉拔高,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瑞安皱着眉头微微动了动,嘤咛几声。
夏翊瞪他一眼,赶忙伸手拍拍他,帮助他重新入睡。
“唔……不要弟弟,有软软,暖暖,要妹妹~”
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瑞安的呓语让两人都有些啼笑皆非,郁琛更是“噗嗤”一声乐了,见夏翊脸色还好,握住他的手掌,放到嘴边亲亲。
“就满足咱儿子的心愿,跟他生个妹妹吧。”
“滚!”
“好嘞,我去给你们煮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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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顾了瑞安一夜,两人几乎都没合眼,直到天快凉了,而瑞安的烧也彻底退了,郁琛才把夏翊赶去休息,而他自己则趴在瑞安的床边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门铃声把他吵醒,一打开就看到门外等待的虞兮,两只手各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崽崽,穿着同样的兔兔卡通服,毛茸茸的很是可爱,一样的眉眼,一样的发型,就连此刻脸上灵动的表情都如复制粘贴一般。
“郁叔叔好!”
两个小家伙一见到他就笑得眉眼弯弯,奶声奶气地甜甜打招呼。
“软软好,暖暖好。”
郁琛揉揉眼,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视线一转看向虞兮。
“你们怎么来了?”
“我……”
虞兮正要答话,却被另一道困意朦胧的声音给打断了。
“小鱼?”
郁琛心头警铃大作,回头就看到楼梯上还穿着睡衣的夏翊。
“小翊,吵醒你了?不是我叫小鱼他们过来的。”
“奥特曼叔叔!”
见到自己最喜欢的叔叔,其中一只小崽儿直接越过他,朝着夏翊飞奔而去
,郁琛困顿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活泼的暖暖已经扑进了夏翊的怀里,只得亦步亦趋地追在他们身后。
“暖暖,让郁叔叔抱好不好?看宝宝重了没?”
“不要!”
暖暖一扭头,抱着夏翊的脖子就不撒手,抽抽小鼻子使劲嗅嗅。
“奥特曼叔叔香香哒!郁叔叔臭臭哒!”
“……”
这死小孩儿!果然,还是软软乖!郁琛心里忍不住腹诽。
“那你的脚别乱动,别踢到叔叔肚子里的小宝宝,他会痛的,陆麟!”
“郁琛,跟暖暖凶什么凶,我爱抱他!”
夏翊瞪了他一眼,换了个姿势把他更小心地抱好。
见有人撑腰,暖暖更加得意,对着郁琛扮了个鬼脸。
“哼!崽崽知道!小宝宝还很脆弱,要保护小宝宝。”
不过他乖乖地没有动弹,低头眉眼弯弯地看着夏翊隆起的肚子,似乎觉得很神奇。
郁琛拿这小孩儿向来没办法,只得对着另一个招招手。
“软软乖,过来叔叔抱抱。”
可那小奶团子也没搭理他,葡萄眼滴溜溜地转,长长的睫毛扑扇几下,像是明白了什么,奶声奶气地说道。
“暖暖,我知道什么叫妻管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