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小手攥成一团,用手背胡乱去揉眼睛,哭到哽咽。
“崽崽很勇敢哒!崽崽帮蜀黍姨姨一起找蝈蝈。”
“宝宝这么棒啊?”
虞兮白了陆淮一眼,示意他不要再逗小家伙。
“嗯!崽崽棒棒哒!”
粉嫩的小崽儿睫毛上还悬着盈盈的泪珠,点头如捣蒜,说完,伸直胳膊身体前倾就要朝虞兮去。
“小爸抱抱,崽崽想尼啦!”
“臭小子,大爸刚抱一会儿就要找小爸,这么嫌弃大爸?”
陆淮害怕暖暖没轻没重,会给本就虚弱的虞兮身体带来更重的负担。
“咳咳,我没事,把暖暖给我吧,我也想他了。”
见小爸答应,暖暖猛地扑进他怀里,感受到那熟悉的怀抱,小崽儿的嘴又不自觉瘪了瘪。
“呜呜,小爸,蝈蝈不见了,崽崽不寄到呜呜,崽崽怕怕。”
“暖暖乖,不是你的错,小爸回来了,不怕了,咳咳。”
虞兮强忍着咳嗽,揉着崽儿柔软蓬松的黑发。
暖暖扑闪着长长的睫毛,仰起一张奶呼呼的小脸看他。
“小爸病病?咳咳?”
小崽儿扭着小脑袋,打量着虞兮头上缠着的一圈绷带。
“头头上是神魔?小爸痛痛?崽崽给小爸呼呼,小爸就不痛啦!呼~呼~”
暖暖努力跪在虞兮的腿上,努力朝他的额头靠近,嘟起腮帮子鼓着小嘴吹气,虞兮现在没什么力气,生怕崽儿在自己身上乱爬乱动会摔倒,赶忙紧紧抱着他。
“哇!宝宝好厉害,你给小爸呼呼几下真的不痛了诶?所以小爸要给你一个奖励,宝宝喜欢小爸这车车吗?”
虞兮揉着崽儿蓬松柔软的
头发,一路上起伏不定的心总算安定了一些。
果然,小崽儿轻易就别转移了注意力,泪盈盈的眸子变得晶亮起来。
“稀饭!”
“那宝宝乖乖的,小爸抱你坐车车好不好?”
“好!”
陆淮心头虽然无奈,但也只能认命地帮这一大一小推着轮椅往房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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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淮,小兮,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张姨眼眶通红地迎上来,手脚局促地站在他们面前。
陆淮与虞兮对视一眼,叹息一口气。
“张姨,你也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责任,毕竟千防万防,家贼难防,谁会怀疑到照顾宝宝几年的小云身上,我妈呢?”
“刚老夫人和警察谈过之后血压有些高,险些晕过去,幸好有医生在场,现在让老夫人回房休息去了。”
陆淮在心底默默叹息一口气,又看了眼轮椅上的虞兮,上帝还真是懂得如何考验自己,总是糟心事一件接一件地来,自己这一家上下老幼病,偏偏软软还下落不明,希望这一关可以早些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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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警察聊过之后,对方建议他们稍安勿躁耐心等待,现在已经确定带走软软的就是小云,虽然不知道她带走软软的目的是什么,但她实在是太过狡猾,而且看起来并不是单独行动,如今软软失踪已经十多个小时,正是解救人质的关键时间,没有进一步消息之前不能乱了阵脚,而按照以往绑架案的惯例,对方一定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与他们取得联系。
按照医嘱,虞兮回到了房间,他原本想要出门去找软软,可却被陆淮和医生给一起拦住了,并威胁他再固执己见,就把他重新送回医院。
在陆淮的搀扶下躺进床铺里,虞兮却丝毫没有困意,眼底满是焦虑。
“你先休息一会儿,现在家里的电话,所有人的手机,都有警方的人监控着,一定很快就能有消息的,到时候我第一时间告诉你,再说,不是有暖暖陪你一起睡吗?”
陆淮把手轻柔地放在虞兮的额头,还不忘对着还在床铺里蠕动的暖暖使了个眼色,暖暖立即会意,点头如捣蒜,还不忘张嘴打了个大大的
“对对对,崽崽困困,小爸和崽崽一起困觉觉。”
小奶团子的声音软软的,让虞兮本就昏昏沉沉的大脑更加混沌,紧紧把崽儿抱在怀里。
“嗯,小爸陪崽崽一起睡觉。”
早知道就不去B市参加活动了,不但要与两个宝宝分别,还遭遇了一场天降横祸昏迷了好几天,醒来后却得知了软软失踪的噩耗。
原小说里,软软就曾经遭遇过绑架,导致心脏病发作命悬一线,而陆家上上下下也因为原主没有照顾好宝宝而大发雷霆,直接对他下了封杀令,剥夺了软软的抚养权,而原主如过街老鼠一般狼狈逃往国外,最后落得身死异乡的下场。
他意外再次穿越到原主身上,也让原小说剧情发生了变化,原本软软被绑架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他还担惊受怕好一阵子,结果看到两个宝宝都平安无事,他才算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原本的剧情,可如今,软软的失踪让他有些心有余悸,担心冥冥中注定发生的事根本无法更改,只是时间节点发生了变化而已。
一路上,虞兮一直都是半梦半醒,时不时地梦见软软出了意外,又梦到他活蹦乱跳地回到自己身边,拉着乎乎在草地上撒欢奔跑,腻在自己身边撒娇,委屈巴巴地叙述这段时间的经历。
可是看他的眉眼和小脸上的神情,分明又是暖暖,那软软呢?软软去了哪里?
不由得将怀中的小崽儿抱得更紧,像是只有感受到他在怀中的温度,才能让他的心寻到归处。
“嘿嘿。”
暖暖缩在小爸的怀里,冲着大爸眨眨眼睛,没过多久,又开始哼哼唧唧。
“小爸紧紧,崽崽瘪瘪,不酥胡。”
听到暖暖的抱怨,虞兮才收回自己的思绪,意识到因为心底的紧张,不小心把宝宝抱得太紧,连忙松了一些。
“暖暖对不起,小爸太想你了。”
“嘿嘿,小爸没关系哟,暖暖也想尼!”
暖暖从一大早发现哥哥不见后便担惊受怕大半天,已经悄悄躲着哭了好几轮,可如今大爸小爸都回来了,陪伴在自己身边,也让软软有了安全感与底气。
“崽崽也不寄到,睡着了,蝈蝈就不见啦!以后崽崽睡觉,要抱
着蝈蝈睡,是不是蝈蝈生崽崽气气,离家出走了?”
小崽儿絮絮叨叨地开始叙述今天发生的事,在不足四岁的小孩儿心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哥哥不见了。
“小爸,蜀黍和姨姨阔以把蝈蝈找回来吗?”
“当然不是,暖暖这么乖,哥哥那么爱暖暖,怎么会生崽崽气呢?”
陆淮已经看出了虞兮的倦意,所以接过小家伙的话头,抢先回答道。
“那些蜀黍姨姨很厉害的!暖暖陪着小爸睡一觉,没准儿蜀黍和姨姨就已经找到哥哥了。”
“吼!”
暖暖一听,当即便紧紧闭上眼。
“崽崽和小爸困觉觉,睡醒后蝈蝈就回家啦!”
虞兮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身旁的小崽儿,感受到暖暖的呼吸渐渐平稳。
陆淮拉好窗帘转身回来的时候,发现这人还是星眸圆睁。
“小兮,你也休息一会儿吧?”
“我睡不着。”
虞兮轻轻摇头,虽然身体已经发出警报,有些身心俱疲,可想到软软还杳无踪迹,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陆淮叹息一声,伸出手掌放在他的眼前,手动帮他阖上眼皮。
“半小时,休息半小时就好了,有我在呢,放心交给我就好。”
他的声音柔柔的,与他掌心的触感有些相似,温暖而柔软。
房间里很安静,眼前暗黑一片,周遭的世界都清净下来,只剩下陆淮在耳畔的低语,虞兮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慢慢平缓下来,倦意卷土重来,他再也抵挡不住,思绪越飘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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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让虞兮休息半小时,但看着一大一小抱在一起睡得酣甜,陆淮不忍心叫醒他们,坐在床边静静地盯着他们的睡颜看。
“当当当。”
房门被轻轻叩响,床上的人眉头微皱,不安地动了动,却并没有醒来。
陆淮赶忙起身去开门,门外的孟叔正要开口,却因为陆淮噤声的动作而收声。
“有小云的消息了吗?”
轻轻把身后的门给带上,陆淮轻声问道,在虞兮和宝宝休息这一小时里,他也并没有闲着,
联系了许多能够帮忙的朋友,甚至连道上的关系都用上了,可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暂时还没有,不过警察那边找到一些消息,请你过去一趟。”
孟叔和张姨一样,对于软软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这事很愧疚,已经跟着忙活了一天。
“嗯,我知道了。”
来到客厅的时候,陆淮才发现陆蔓坐在沙发上揉太阳穴,已经在家里布置许久的警察重案队队长见他过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陆先生,虽然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已经询问过,但还是想再确认一遍,你和虞先生平日里与小云有什么恩怨吗?或者与其他人有结过怨吗?”
陆淮思索半晌,轻轻摇头。
“我和小云没有个人恩怨,虞兮也跟她没有多少交集,我也想不起自己有跟其他人结怨。”
他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好人缘,虽说因为资源的问题可能会招人嫉恨,但他的实力在那儿摆着,赢得也算体面,不至于把人逼到这一步,至于虞兮,虽然前些年他的性格的确得罪了一些人,但也只是表面冲突,都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恨,当场就发泄过了。
警察队长与身后的同事对视一眼,抿紧嘴唇。
“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季云是受人指使的,而且是蓄谋已久,她的母亲已经病了好几年,家里早已入不敷出,而且她弟弟嗜赌成性,借了一堆外债,可十天前,她却突然回了家,不止把她母亲的手术费给缴上了,甚至还把家里的外债还了一大半,我们相信这不是她在你家做保姆的正常收入,所以应该是有人指使季云带走了你们孩子。”
十天前?那真是虞兮陷入舆论风波时,他们带着两个宝宝一起回陆家的时间吗?
记得那时候小云曾以母亲生病要回家探望为由,请假了两天,那时陆蔓心情好,甚至还把这个月的工资全额结给了她,之外还给了她一笔不菲的奖金。原来,从那时起,她就已经开始谋划对宝宝下手了吗?不对,应该是更早之前。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在我家这几年,我们家也待她不薄,隔几个月就给她涨工资,她为什么还要干这种事!要是软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陆蔓的脸色铁青,身体被气得颤抖,张姨
在她身旁连连安抚。
“老夫人,您别着急,大家都在想办法了,软软小少爷一定会没事的!”
“他们要多少钱,我们给!咱们陆家又不是给不起!只要她不伤害到软软,给多少钱都可以!”
听到陆蔓的声音,陆淮也觉得有些头疼,歉意地看向面前的陈队长。
“陈队长,能不能根据她的账户信息查到给他汇款的人?”
一开始接到张姨电话的时候,陆淮也不相信那个平日里柔弱乖巧的女孩儿居然会做出这种事,可事实证明,人性之恶,超出了他的想象。
队长有些为难地摇摇头,叹息一声。
“很遗憾,我们查询了她以及她亲友的所有账户,并没有任何异常的大额交易记录进出,季云交医药费也是直接用现金支付,清还的债务也不是通过转账的形式,所以我们目前推测应该是有人给了她一大笔现金。”
一大笔……现金吗?
陆淮的脑海里闪过一道闪电,顿时愣在当场。
那天小云是一大早离开的,那时候孟叔和张姨分别在花园和厨房忙活,他刚拿着两个奶瓶给宝宝兑好牛奶,正准备上楼回屋,就与她撞了个正着。
她似乎没料到自己在客厅,被吓了一跳,手里的大袋子险些掉在地上。
那时他并没多想,只当她是淡笑,或者是担心母亲的病情有些心不在焉,陆淮甚至还提出需不需要自己让司机送她去车站,结果她以不想要太麻烦自己着急忙慌的拒绝了。
如今回忆起她那看起来颇有些分量的大袋子,不由得有些脊背发凉。
所以那里边装着的就是她帮某人拐走软软的酬金吗?
“陆先生,接下来是黄金时间,我们警方会追寻季云的踪迹,你们家属也要提高注意力,既然是有目的的绑架,那接下来他极有可能会来电话索要赎金,一定要记得和他们多多周旋,为我们争取足够多的时间。”
队长或许是以前处理过许多类似的儿童绑架勒索案,神情淡定,面容平静。
“你们不是说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吗?对方打电话来的时候,便用这个为理由尽量多拖一些时间。”
正当那队长要转身布置下一步的工作,陆淮的脑海里闪过
一道精光。
“陈队长……”
“等等!”
一道声音几乎与他同一时间响起,众人循声看去,头上还缠着绷带的虞兮一脸惨白站在楼梯口,他的身体依旧有些虚弱,得扶着楼梯才能勉强站稳。
“小兮,你怎么醒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陆淮微微蹙眉,看着那像是随时都会晕过去的人。
可虞兮却搭理他,有些急切地看着重案队队长。
“可以帮我们查一下虞世斌一家人的账户进出情况吗?”
“我可以提供他们一家的身份信息给你们!”
虞兮的想法与陆淮的不谋而合,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虞清一家人狗急跳墙,可终归还是不愿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曾经情同一家的虞叔叔李阿姨,可小云的背刺却给他敲响了警钟,在贪欲与利益面前,人性之恶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有怀疑对象怎么不早说?不过有身份信息,事情就好办了。”
陈队长有些眼熟地剐了他们一眼,很快吩咐身后的工作人员负责记录。
陆淮正准备要开口,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
有些突兀的音乐铃声让原本有些嘈杂的客厅顷刻间安静下来,各自忙碌的警察也不约而同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陆淮可以感觉到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他攥在手里仍然在叫嚣的手机上,这让他不自觉也有些紧张。
陈队长冲他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又看向一监听组的同事,得到一个准备就绪的手势后,陈队长才示意陆淮接电话。
他突然觉得有些嗓子发干,就算是自己第一次面试知名导演的角色都从未这样紧张过,因为不知道,电话那头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
虞兮已经扶着楼梯来到了他的身旁,刚脚下一个踉跄还差点摔倒,被身旁的陆蔓给扶住了。
而他的到来,像是给陆淮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般,看了看屏幕上的电话,显示的是未知来电,深呼吸一口气,正要凑到耳边接听,就被虞兮捉住手腕,无奈之下摁了免提键。
未等他开口,就听到对面传来带着哭腔软乎乎的熟悉小奶音。
“喂,大爸,呜呜~我~呜呜是软软呀。”
“软软!你现在在哪里?有没有不舒服?”
虞兮听到对面带着哭腔的小奶音,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急切,急不可耐地问道。
陆淮任由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因为太过用力,有些疼,他并未挣脱,还用空余的另一只胳膊环抱住他有些颤抖的身体,轻抚着肩头缓解他紧张的情绪。
“软软不知道,呜呜,坐车车来的黑房房,没有弟弟和婆婆,呜呜只有舅舅。”
“舅舅?是之前和奶奶外公外婆一起此案那个舅舅吗?”
虞兮的头有些疼,不过还是第一时间抓住了关键信息,一直很执着地自称两个宝宝舅舅的人,他能想到的只有虞清一个。
不知是软软聪明告诉他关键信息,还是虞清不想跟他们绕弯子,直接让宝宝向他们摊牌了,反正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容乐观。
“嗯,是那个舅舅,呜呜……”
“宝宝不哭,告诉大爸,现在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陆淮柔声问道,软软的身体状况和普通孩子不一样,他得确认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是否安好。
小孩儿久久未答话,只听得他有些粗重的呼吸声,还有小声的抽噎,过了半晌,软软才小声地说道。
“软软不舒服,心心突突,喘不过来气。”
一句话,让虞兮与陆淮如坠冰窖,正要继续追问,就听到那头传来一戏谑的轻笑。
“呵,怎么样?听到你们宝宝的声音,是不是心急如焚?哈哈哈。”
“虞清!我知道你恨我,有什么我们自己出来解决,软软他才四岁,他什么都不懂,你把他带走算什么?”
虞兮强忍着自己颤抖的声音,因为实在是太过虚弱,只能声嘶力竭地吼。
“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虞清对他这样的反应似乎很满意,更加得意地笑出声来。
“我哪儿有本事对付你啊?你多有能耐啊,每个人都帮你!陆家帮你,谢家帮你,就连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都在帮你,这次还有谁能够帮你?”
趁虞兮拖住虞清的空档,陆淮目光急切地看这追踪器旁的陈队长,可他却是一脸晦
暗地摇头。
“别做无用功了,哈哈。”
虞清眼见自己拿捏住了二人,愈发得意。
“现在警察应该就在你们身边吧?让他们别做无用功了,我用的是网络虚拟电话,基站都在国外,找不到的。”
“虞清,你冷静一点,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陆淮捏捏虞兮的手背安抚他的情绪,放柔声音对虞清说道。
“淮哥,你已经好久没跟我这么温柔地说话了。”
虞清似笑似哭地喃喃,他的声音很轻,但陆淮可以听清里头隐忍的歇斯底里。
“你以前对我很温柔的,还鼓励我说,过去的事情我不能改变,重要的是现在与未来,可从什么时候起,你开始讨厌我了呢?对,都怪虞兮,一切都是虞兮的错,是他勾引了你!是他把你从我的身边给抢走了!他一出生就抢走了我的父母,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回家,他又抢走了你!他现在还要抢走我的宝宝……不行,我不能让他抢走,宝宝这么可爱,不能被他抢走。”
听着他有些疯狂的歇斯底里,陆淮也知道他如今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只能顺着他往下说。
“小清,这些咱们以后再说,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在哪里?软软他身体不好,身上又没有带药,你能不能先让我去把他接回来?”
“不能!软软是和我的,他很乖的。”
虞清斩钉截铁地拒绝道,再次嘿嘿笑出声来。
“虞清,你疯了!软软他不是你的,他是我的孩子……咳咳!”
虞兮见对方疯疯癫癫的模样,忍不住怒吼出来。
“不是,不是,他不是你的孩子!他是我的!我之前还想要带他上综艺来着!他很乖,很听话的,我把他照顾得很好的。”
虞清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情绪极度不稳定地发泄片刻后,又喃喃低语。
“他是我的,是你从我身边抢走的,我们一家四口本来很幸福的,是你破坏了一切。”
“我……”
虞兮听着背景音里软软极力隐忍的抽噎声,不由得心急如焚,正想要说什么,却被陆淮握住了手,轻轻摇头。
他知道虞兮担心软软的状况,他自己如今也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可
虞清现在的精神状态已经明显失常,为了软软的安全,不能继续刺激他,努力又把自己的声音放得更柔一些。
“小清,我的手机快没电了,你现在应该饿了吧?要不我约你出来吃饭吧?或者出来喝杯咖啡聊聊天也行?”
“吃饭?喝咖啡?呵?”
那头沉默了半晌,才传来虞清细不可闻的轻笑。
“淮哥,我过去约了你那么多次,可每次你都毫不留情拒绝了我,这不是你的本意,我都知道,是虞兮怂恿你的。不过我现在不能出门,软软他现在很不舒服,我得照顾他。”
“咳咳咳……”
电话那头传来软软的轻咳声还有不正常的喘息声,两人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凝滞了,更觉得急火攻心,陆淮可以察觉到虞兮的手在颤抖,不由得握得更紧。
“小清,软软之所以不舒服,是因为他把药忘在了家里,告诉我,你们在哪里,我和暖暖一起给软软送药过去,你只带走了软软,难道不想暖暖吗?”
“暖暖……”
虞清呐呐地重复道,而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道。
“原本我想把暖暖一起带出来的,可是那蠢女人没用!非说两个目标太大!最后只带了一个出来,真是废物!”
陆淮又抬眼看了看陈队长那边,似乎并没有查询到虞清的具体定位,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循循善诱。
“所以,我现在带着暖暖过来找你们,好吗?你把地址给我?”
“不能给你的,你会告诉虞兮的,我讨厌他!我讨厌虞兮!”
一提起虞兮的名字,虞清的情绪又变得激动起来,像是触碰了逆鳞一般。
“你想知道软软在哪里?”
“嗯!”
陆淮又把虞兮的手握紧几分,屏住呼吸。
“呵。”
又是一声轻笑响起,虞清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那你们猜啊?不是说双胞胎之间都有心灵感应吗?那就让暖暖感应一下啊。”
“你……”
陆淮感觉自己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而虞清显然也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下去。
“不跟你们说了,软软困了,我要哄宝宝睡觉了。”
“喂,喂?虞清,等等……”
说完这段话,虞清便不顾陆淮的制止挂断了电话。
房间内,陷入了短暂的静寂,知道陈队长有些懊恼地摔了监听耳机。
“是用了国外基站的网络虚拟电话没错,而且采用了最新的反追踪技术,我们查到的混淆视听的错误地点。”
“那现在怎么办?”
虞兮本就虚弱,靠着强大的意志力才硬撑着,下唇咬出了一排深深的齿印。
刚才他是被噩梦惊醒的,他梦到了歇斯底里疯狂的虞清,顿时被惊出了一声冷汗,可如今看来,那并非完全是梦境,而是现实的折射,虞清他真的疯了,疯得很彻底,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臆想里。
而软软呆在这样的虞清身边,会更加危险。
“你先别着急,我们继续想办法。”
陆淮半扶着虞兮的身体,眼看着他的脸比先前愈发惨白,生怕他会晕过去,赶忙扶着他的胳膊。
“相信软软,他那么勇敢,那么聪明一定可以撑到我们去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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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破败的房间里,一个小孩儿的手脚被束缚着,蜷缩着小小的身体缩在墙角,身上可爱的狗狗睡衣此刻已经被灰尘染得脏兮兮的,平日里有洁癖的小崽儿此刻却顾不得弄脏的衣服,甚至因为哭泣,小脸都变得脏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