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出几样水果,傅岑切一半,自己吃一半,火龙果太大一颗,他切了一半放在旁边,打算最后吃。
切好后倒上沙拉酱,傅岑拿起剩下那半火龙果吃完,端着盘子正要上楼,电梯突然打开,沈梧风快步从里面冲了出来。
正好撞上满嘴通红的傅岑。
傅岑没注意,衣服上也沾了两滴火龙果汁。
沈梧风看到傅岑满嘴是血的模样,颤声道:“傅岑。”
傅岑:“嗯?”
沈梧风大步上前,抱着傅岑时手都在抖,私人医生紧跟着从电梯里出来,沈梧风没敢抱太久,立即让李医生给傅岑检查。
突然被摁床上的傅岑:“?”
发生了啥?
平日里冷静淡漠的总裁此时双眼通红,坐在床边握着傅岑的手:“别怕,有我在。”
傅岑:“哈?”
私人医生率先发现不对劲,傅岑嘴上的红色液体,颜色并不像血,反而像......
傅岑道:“你先等等哈,我先把水果拼盘端给故故,不然等会氧化了,他不肯吃。”
沈梧风眼里满是血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
他话还没说完,目光瞅见水果拼盘里的火龙果,再看傅岑嘴角的果液,卡壳的大脑终于迟缓地转动起来。
看向私人医生,私人医生朝他点头。
沈梧风握拳抵唇咳了一声,转口道:“我去吧,你让医生给你做个全身检查。”
什么叫关心则乱,这就叫。
傅岑没有怀疑,将水果拼盘递给沈梧风,不忘道:“让他记得休息下。”
沈梧风点头,敲响儿童房的门,里面噼里啪啦一阵响,沈思故将东西收起来后才出来开门,看到沈梧风,小嘴嘟了起来。
他还以为是爸爸来找他了。
“吃水果,傅岑让你记得休息。”沈梧风完成傅岑交代的任务,转身去了楼下,了解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姨只道傅岑哭了几分钟,并不知晓缘由。
沈梧风拧起眉,站在门边看傅岑乖乖配合医生检查,等私人医生检查完,说没啥问题,沈梧风才进去,坐在旁边目光沉沉地看着傅岑。
傅岑被他盯着发慌:“怎、怎么了?”
“为什么哭,谁欺负你了?”
那语气就仿佛傅岑一旦说出一个名字,那人就见不了明天的太阳。
傅岑忙摇头:“我没、没哭。”
“我听王姨说了。”
傅岑反应过来,沈梧风就是因这事提前回来的,顿时目光闪烁起来,在沈梧风逼视的目光下,结结巴巴道:“就是、就是看了个很、很虐的视频,没什么啦。”
然而沈梧风太了解他,一眼就能分辨出傅岑说的真话假话,傅岑很不会撒谎。
傅岑不想多说,沈梧风便没再多问,骨节分明都的手指陷进傅岑蓬松的头发里揉了揉:“今天是不是还没睡午觉,你先睡一会儿,等会吃饭叫你。”
“好。”傅岑脸庞红彤彤的,看着像熟透的苹果,让人想咬一口。
沈梧风克制住自己,带上门出去了。
晚上吃饭时,将自己关在屋里一下午的小崽崽,终于拿着他的成果自信骄傲地走了出来。
傅岑刚睡醒,盘腿坐在沙发上用吸管喝着鲜果粒,瞅了眼昂首挺胸的小崽崽,满脑门的问号。
沈思故:“粑粑,窝也给你写泥写了首诗。”
满脸都写着快让我念。
傅岑看了眼周围陆续在上菜的佣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诗?”
沈思故咳嗽两声,大声念诵:“我的爸爸,他像油焖大虾,越焖越香,外酥里嫩......”
沈思故吸溜了下口水,傅岑差点被鲜果粒呛到。
佣人们集体控制嘴角,努力不发出笑声。
“我想我的爸爸也像油焖大虾,在我面前他非常坚强,为我抵挡风雨,剥去虾壳,内里他也是个小孩,也要去上学。”
傅岑不好意思起来。
沈思故偷看了眼手稿,继续大声道:“我每天都想快点长大,大到可以抱住爸爸,也给爸爸撑起一片晴空,爸爸就不用再穿,那身坚硬的虾壳了。”
傅岑眼里闪起泪光,姓沈的一大一小,今天是非要把他弄哭吗。
沈思故扑到傅岑怀里,黏糊糊地说:“粑粑,窝给你写的诗可以吗?”
“非常可以!”但下次别写了。
“那跟父亲的比,谁更吼呀?”
傅岑:“......”
摸了摸鼻子,小声道:“都很好。”
沈思故从傅岑怀里抬起头,摇着他非要比个高低:“只能选一个!”
“那就选崽崽,故故的诗是最好的!”傅岑说出这辈子最大的违心话。
沈思故呲起个大牙,重新露出不值钱的笑容,等小崽崽被王姨拉着去洗手,沈梧风放下手里的报纸,幽幽盯着傅岑看。
傅岑:“......满分十分,崽崽有五分的怜爱分。”
沈梧风矜持地勾了下嘴角,在沈思故回来前,如绅士般礼貌地询问:“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啊?”
傅岑愣神的功夫,沈梧风手掌按在他脑后,轻轻在发顶触了下,随后抽身离开,傅岑整张脸彻底红了,连脖子都红了。
被亲到的发丝都好像酥酥麻麻的。
洗完手的小崽崽爬上凳子,转头看到傅岑,疑惑道:“粑粑,泥吃了笋么过敏了么?”
“没,热的。”
傅岑撕下一块猪蹄肉放沈思故碗里,堵崽崽的嘴。
沈梧风也给傅岑舀了碗汤,让傅岑将今天哭掉的精神气补回来。
沈思故突然道:“粑粑,窝决定了!”
“嗯?”
“窝明天要将这首诗念给班上的小朋友们听,还要在做操的时候,用大喇叭念给全幼儿园的小朋友听!”
傅岑:“......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不然以后就不是爸爸去幼儿园接你,而是今天的黑衣保镖去接了。
第二天,傅岑难得早早爬起来,将沈思故塞到小书包最内层里的手稿拿出来,藏进柜子里,他相信,以崽崽的记忆力,睡一天起来,应该都记不住几句了。
傅岑自以为完美自救。
谁知一整个晚上,沈思故都在梦里演练明天要朗诵时的场景,当坐在教室里,没在书包翻到手稿时,他就知道肯定是爸爸偷偷拿出来了。
爸爸好幼稚,以为拿出来他就不记得了吗。
老师走进班级,沈思故自信地站了起来:“老师,我昨天给爸爸写了一首诗,可以念给大家听吗?”
老师自然是鼓励的:“故故真棒,故故写的什么诗呀?”
“是油焖大虾诗!”
沈思故咳嗽一声,做足小大人的气势后,开口:“我的爸爸,他像油焖大虾,越焖越香,外酥里嫩......”
教室里响起了吸口水的声音。
沈思故念到外酥里嫩,满脑子都是油焖大虾,后面写的啥忘了个精光,他急中生智,开始瞎编:“老人小孩都爱吃,就像我的爸爸,老人小孩都喜欢他。”
编到一半,沈思故终于想起一句:“我想快快长大......”
后面的又忘了,他再度急中生智:“长大后就能吃好多好多油焖大虾,粑粑再也不能说我会肚子痛了。”
老师噗嗤笑了声:“好好,我们都知道你想吃油焖大虾了,但是这种油炸海鲜,小朋友还是得少吃哦。”
中班的小朋友都哈哈笑了起来,沈思故气鼓鼓地坐了回去,这次没发挥好,他下次一定要带上手稿,重展雄风!
老师倒是因为这事,给沈思故奖励了一朵小红花,并让小崽崽们回家后,试着在爸爸妈妈的陪同下写一首诗,于是下课休息期间,崽崽们再度围在沈思故身边,求教要怎么写诗。
沈思故气又散了。
果然,他就算现编,也是班上最厉害的崽。
孟明矾问道:“写诗是要像故故一样,把爸爸妈妈比喻成一样东西吗?”
小胖子举手:“我知道,写诗有比喻和拟人!”
冬瓜:“比喻和拟人?是什么意思啊?”
小胖子也不知道,他是听睡前故事的时候,听妈妈说起过这两个词。
孟明矾:“树枝肯定知道!”
于是所有崽都齐刷刷看向端端正正正在小板凳上,看书的余树枝,余树枝朝他们看来:“比喻就像沈思故那样,把爸爸比成油焖大虾,拟人就是......像风儿擦擦我的汗这种。”
冬瓜纠结地皱着小眉头:“风儿不会擦汗,只有爸爸妈妈会给我擦汗。”
小胖子拍他一下:“所以是拟人啦!”
一直认真听着的沈思故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我还可以把爸爸比喻成奥特曼!”
他又要开始想新的诗了。
坐在画室里画画的傅岑,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黄同学探头过来:“感冒了?”
傅岑揉了揉鼻子:“应该没有吧。”
“你可要注意身体了,总决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要是你这个时候生病,比赛时间可不会延后的。”
“好,谢谢。”
傅岑将画进行收尾,黄同学瞄了眼,画上的是山壁上的一朵雪色莲花,夜色下大雪絮絮飘落,莲花在寒风中屹立不动,山下潺潺山涧流淌,整幅画都透露着一股静谧悠远的气氛。
黄同学看到傅岑收完尾后,在画的角落,用跟画同色的颜料写了一个词“风岑月夕”,如果不是他亲眼看到,甚至在画里很难找出这四个字。
“风岑月夕?是这幅画的名字吗?”
虽然画上有风也有月,但是感觉突出的应该是雪莲和清涧吧?
傅岑红着脸“嗯”了一声。
隔壁就有扫描仪,他等颜料晾干后,去扫描仪将画扫描成电子版,然后发在了自己的微博上。
很快就收到很多评论,第一批涌来的是CP粉,一连串的“啊啊啊啊”几乎占据满屏。
[这是岑岑对沈子哥的回应吧,是吧是吧!]
[我刚拿放大镜好像看到风岑月夕四个字了,就在左上角,月亮旁边的那一块!]
[给不明真相的吃瓜网友指路耀星官博5月27日发的微博,嗑到不谢,欢迎加入我们。]
[这幅画意境好美,岑岑一如既往稳定发挥。]
傅岑收起手机,慕堇仪帮傅岑洗完画笔铲子回来,气鼓鼓地说道:“赛制拟定好了,你看画协公告。”
黄同学率先掏出手机,激动地仿佛进入总决赛的是他,快速看完后,黄同学发出一声尖啸:“这次赛制怎么这么离谱!”
此时傅岑也已经将总决赛的比赛规则看完。
规则上写,这次总决赛每位选手只能带两种颜料,比赛分三天进行,最后一天下午进行现场点评和大众投票,因为考虑到部分画手的人气过高,为公平起见,大众投票仅占三成。
其他倒还好,如果遇到高人气选手,往届也不是没有将大众投票的占比拉低过,但比赛只能带两种颜料着实震惊到所有人。
最低三种颜料才能混合成千万种色彩,两种颜料太过限制选手的画风和场景,这种更适合水彩,而不适用油画。
而舒记笙最拿手的,便是水彩画。
水彩光是用黑白的渐变,就能画出千万种朦胧派系的场景来。
慕堇仪将画笔重重放在桌上,反倒把自己的手指给砸到了,他甩着手仍不忘吐槽:“为了公平起见所以大众投票占三成,那怎么不为了公平起见,提供三种颜料,让选手能自由配比RGB。”
黄同学安抚他:“油画也有油画的画法嘛,上次傅岑不也是用蓝色就画出天空之境了嘛。”
慕堇仪:“你看着虽然全是蓝色,但那也是花了很大功夫才调出来的,比赛时谁给你时间让你慢条斯理来调色。”
见劝不好这头,黄同学转头看向傅岑,却见傅岑并没太大反应,不由愣了下,问:“你怎么一点也不生气?”
慕堇仪这才发现傅岑一直没吭声,也看了过去。
傅岑将清洗干净的画笔收进笔筒:“两种颜料就两种吧,不同的路有不同路的走法。”
他现在烦恼的是另一件事。
在刚刚查看赛制的时候,傅岑才看到班级群里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通知周五要开家长会。
沈思故昨天一心作诗去了,忘记告诉傅岑。
傅岑有些纠结,到时候是他去,还是让沈梧风去?
作者有话说:
当然是一起去。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加糖 6瓶;Kirari 5瓶;永菥、宛若夏花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风湿犯了
画协总决赛的赛制引起了很多人不理解, 甚至有人跑去画协质问为什么要这样规定,都被一句“赛制是这样的”,给堵了回去。
网上的讨论太大, 作协也只是出来进行官方性地一番回应, 看似说了一长篇, 实则什么有用的也没说。
傅岑照样是每天下课后, 只要有时间都会去向文博那画一会儿,向文博有时候会指点他一两句, 有时候则什么也不说,只让他自己悟。
在教育上, 师父还是挺严格的, 傅岑逐渐学会使用夸张的修饰手法, 并且越来越得心应手。
空闲下来时, 傅岑就会开始琢磨, 在总决赛应该选哪两种颜色, 又该画什么主题。
一共只有两天半作画的时间, 所以画得不能太复杂,否则最后完成度会达不到标准。
总决赛考验的就是选手的临时作画能力, 一次性成稿速度, 以及心理素质。
有多少心理素质不够硬的画家,夭折在成名的道路上,所以这也是梵梦杯主要考核的地方。
以至于辅导员一直担心傅岑上场会发挥失误,给他做了好几次心理开导。
离总决赛还有大半个月, 参与总决赛的选手都被拉出来讨论了一番, 在赛制规则出来后, 舒记笙的赢面更大了些, 这十六位选手中, 只有他的水彩画登峰造极,虽然赛制对擅长国画的选手影响也不大,但那几位实力都要稍逊一筹。
在傅岑被赛制束手束脚的情况下,舒记笙夺得金杯的呼声最响。
家长会的前一天,傅岑先是问小崽崽,希望他跟沈梧风哪个去参加,沈思故想也没想,抱紧傅岑不撒手:“希望粑粑参加!”
傅岑刚露出笑容没多久,小崽崽又纠结道:“但如果父亲也能去,就更好了。”
今天他们中班的小朋友聚在一起,讨论了家长会是爸爸妈妈谁来,冬瓜、小胖子、孟明矾的两位家长都会来,余树枝一如既往是管家出席。
沈思故不想被比下去,于是在孟明矾问他时,也说:“我爸爸和父亲都会来参加家长会。”
小崽崽们十分期待,想看岑岑哥哥和故故父亲究竟有多爱。
傅岑还不知道沈思故的小心思,问道:“可以两个家长都去吗?”
沈思故用力点头:“老师嗦阔以的,窝闷班上一大半小盆友爸爸妈妈都废来。”
见傅岑还有些纠结,沈思故靠在傅岑怀里蹭了蹭:“而且粑粑,到时厚别的小盆友都是爸爸妈妈成二成对,你一个人岂不是很孤单。”
“是成双成对。”傅岑捏了捏小崽崽的奶膘。
社恐的字典里,就没有孤单两个字。
不过既然小崽崽想,傅岑决定今晚问问沈梧风。
只是,这天晚上沈梧风又没回来,依然是蔡秘书打来的电话,称沈梧风出差去了。
虽然这个借口很老,但是最好用的一个。
傅岑问:“真是出差了吗,可他今早出门都没带行李箱,需要我准备几件衣服寄过去吗?”
“不用不用,很快就回来了。”
“好吧。”
挂断电话后,傅岑不由自主想起蔡秘书偷偷递给沈梧风的小药瓶,他现在才反应过来,因为他和沈思故经常吃撑,家里都备得有各种牌子的消食健胃片,为什么蔡秘书还要单独给沈梧风准备?
越想越不对,虽然知道这样做不好,但傅岑还是没忍住,偷偷向王姨打听。
王姨道:“先生自从那次昏迷后醒来,就总是间接性头痛,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没瞧见头痛症再犯。”
“哦,对了。”说着,王姨从抽屉里找出一个白色小药瓶,“我将衣服拿去干洗时,在先生的裤兜里发现的。”
傅岑接过药瓶,这就是他当时看到蔡秘书偷偷塞给沈梧风的那瓶。
说到头痛症,傅岑原本认为这只是霸总身上常见的设定,但联想到第二部 里沈梧风的隐退,会不会跟头痛症也有关系。
第二部 中沈思故成了阻碍攻受的大反派,在主角光环下,被不断反击打压,直到一次出海坠海溺亡,沈梧风也始终没出来过。
傅岑原本以为是因为父子感情淡漠,但现在一想,会不会是,沈梧风根本没机会再出场了。
他靠脑补把自己吓得脸色发白,回到房间后,手指不受大脑控制地点击了沈梧风的电话,等反应过来连忙要挂断,对面却接通了。
“喂,傅岑?”
听到电话那头夹带着电流的低沉嗓音,让傅岑手指瑟缩了下,勉强镇定道:“你的药瓶落家里了,王姨给你洗衣服时看到的。”
那端沉默了许久,才又听到沈梧风道:“只是告诉我药瓶落下了吗?”
傅岑抿了抿嘴,小小声:“你早些回来。”
“好。”
正要挂断时,听到沈梧风说:“我也想你了。”
声音钻进耳朵里,傅岑整个人都是酥酥麻麻的,快速将电话挂了,手背碰了碰脸,烫得像是在发烧。
傅岑以为自己老是被沈梧风蛊住,是因为那张长成模板的雕塑脸,结果没想到光是听声音,都能隔着手机被蛊住。
好半天才把心跳重新调整回来,傅岑看了眼手里攥着的药瓶,在经过思想挣扎后,从里面倒出一粒用纸包着。
他在这里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最后将电话打给了慕堇仪,拜托对方帮忙找个私密些的医生,想要分析一下药物成分。
慕堇仪一口答应了,让傅岑上学时将药片带上,他去联系。
做完这事,傅岑心虚无比,只希望只是自己多想,这真的只是消食片。
处理完这事,傅岑才发现,小崽崽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待在楼上没下来,傅岑去看沈思故在干嘛,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儿童房里传来一声:“这件不行,这件也不行......”
傅岑探头进去:“崽,你在干嘛呢?”
沈思故被吓得蹦了下,看到是爸爸,连忙拉过被子将床上的衣服遮住:“没干嘛呀。”
“我都看到了!”傅岑将他的小被子扯开,“你在搭配衣服。”
沈思故把床上的衣服拢到一起,坚持嘴硬:“抹油,窝素在整理衣服啦。”
傅岑继续点破:“明天家长会,你是想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去幼儿园。”
沈思故腾地一下红了脸,去捂爸爸的嘴。
傅岑趁机一把抱住崽,眨眨眼,问:“为什么不叫爸爸来给你搭配衣服呀?”
“因为粑粑最近很忙,窝不想麻烦粑粑。”
傅岑顺着话说:“好吧,那崽你还是自己挑选明天要穿的衣服吧。”
沈思故骤然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粑粑?”
跟男大学生斗,幼儿园还是嫩了点。
傅岑暗自嘚瑟自己这次没上小崽崽的当,起身作势要走,被沈思故紧紧抱住大腿,傅岑走一步,沈思故就跟着滑一步。
“粑粑别走。”
傅岑停下来,忍着笑:“可你刚刚说我太忙,不想麻烦我的。”
沈思故皱起小眉毛,纠结应该怎么收回先前的话,傅岑蹲下来捏了捏那张玉白可爱的小脸:“无论爸爸再忙,崽崽也永远被我放在第一顺位,下次你想要什么,可以直接找我。”
沈思故点点头:“窝想粑粑帮窝搭配。”
傅岑走到衣柜前,翻看一套套用防尘袋封好的衣服,询问小崽崽的意见:“你明天想穿什么风格的呀?”
沈思故:“酷酷的!”
傅岑找出一件黑橙撞色的儿童冲锋衣,又找了顶墨染图案的渔夫帽,让沈思故换上看看效果。
沈思故很快穿好衣服,光着两条胖胖的小短腿,问道:“粑粑,裤子呢?”
傅岑在牛仔束脚裤,和工装裤之间纠结。
突然灵光一闪,傅岑星星眼:“穿裙子吧?”
沈思故:“?”
“窝素男孩子!”
傅岑:“试试嘛!”
家里没有小裙子,但当时傅岑买了很多秀款,其中就有几件做成裙装样式的下装,傅岑翻出来,挨个比划着看。
沈思故不想穿,但爸爸开心,他......勉为其难,也不是不可以。
傅岑挑出一条渐染流苏的牛仔裙裤:“就这条吧!”
沈思故小脸嫌弃地换上了。
看他穿好后,傅岑拿出相机,让崽崽摆pos给他拍照,沈思故最开始扭扭捏捏,拍了几张后,在傅岑一声声“好可爱”的夸赞中,逐渐迷失自我,开始放飞。
拍完后,父子俩脑袋凑在一起,翻看照片,沈思故越看越不忍直视,傅岑刚刚喊得那么夸张,结果这一张张表情失控,五官乱飞的照片,哪里可爱了!
“删掉,不许留!”
傅岑捂住相机:“不删,你看多可爱,我要保存起来,等你长大给你老婆看。”
沈思故急得跳脚:“坏粑粑!”
每次都这样,臭美崽崽每次都上当。
第二天出门时,傅岑还是选择了牛仔束脚裤给崽崽穿,搭配一双运动鞋,酷酷的崽崽十分亮眼。
傅岑一如既往穿着宽松的款式,卫衣加阔腿裤,为了配合崽崽衣服上的橙色,傅岑戴了一顶橙色的鸭舌帽,他身材好,一套普通的装扮都能穿出时尚感来。
本来想开低调些的科尼塞克,但沈思故非要开那款星空色的兰博尼基,傅岑没扭过他,将兰博尼基开在大街上时,脸都是绯红的。
这一路引来了无数目光,直到幼儿园门口,再度引起小崽崽们一连串的:“哇——”
沈思故为自己的决定十分骄傲。
傅岑为自己的决定感到十分后悔。
小胖子跑到兰博尼基旁边,摸着车身上的亮闪闪:“好漂亮的车车啊,我家里的车都是一个颜色的,它好炫酷!”
车旁边站着个打扮得同样炫酷的崽,昂着头,渔夫帽下的大眼睛同样亮闪闪的:“那是,这是我家新入的,目前全球一共只发售了十辆。”
傅岑站在旁边将鸭舌帽压低了些,尽量减小存在感。
他想到之前沈锦程就在说,没钱买新出的兰博尼基,难不成就是这一款?
那他没几天就开出来,也太拉仇恨了吧!
这会儿孟明矾也被吸引来了,小崽崽们就爱这种颜色鲜亮的东西,凑在一起讨论这辆车得多少钱才能买下。
冬瓜道:“肯定要一千吧!”
小胖子:“你好笨,这种的肯定要上万块啦。”
孟明矾根据自己每次出活动能获得的报酬算,更接近一点:“要几百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