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数小崽崽都不清楚万以上的单位,冬瓜呆呆地问:“几百万是多少啊?”
余树枝开口:“一百万是一千个一千。”
冬瓜:“哇——”
沈思故抱着手臂靠着车身,让傅岑给他拍照,这次他一定要拍得特别帅气,一定要控制住表情!
小崽崽们看到这边在拍照,也一窝蜂挤进了镜头,沈思故被挤得一踉跄,乱飞的五官再次被按下的快门定格。
傅岑没忍住,发出噗噗噗的憋笑声。
手抖得相机都拿不稳了。
沈思故发出抗议:“窝要重拍,之前那张不能要!”
然而接待完家长后,老师在校门口朝他们喊:“小朋友们,该进来咯。”
傅岑收起相机,撵着崽崽们进入幼儿园,就在他将相机放进车内,正要跟上时,一个人突然冲出来,拦住傅岑。
“等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傅岑定睛看向来人,对方神色憔悴眼下乌青,头发有种很久没搭理过的潦草,傅岑担心是来抢劫的,往后退了一步,手指抓紧了手机,打算对方一有动作,就紧急报警。
那人看他的反应,似被打击到:“你不认识我?”
傅岑:“?”
我应该认识你吗?
怀疑是不是原主交际圈里的人,傅岑想了一圈,也没丝毫印象。
那人深呼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我,曹葛。”
傅岑听到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哦”了声。
曹葛已经懒得问他为什么不疑惑自己来找他干嘛,直接道明来意:“我知道舒记笙一个秘密,只要你帮我澄清,我用他的秘密跟你交换。”
傅岑眨了眨眼:“对不起啊,我不关心
舒记笙的秘密是什么。”
说着他便想走,又被曹葛拦住了:“这个秘密甚至能让你直接拿到梵梦杯!”
傅岑维持礼貌:“我不感兴趣,梵梦杯我会靠自己的实力取得。”
曹葛嗤笑一声:“靠实力?”
幼儿园的保镖跟傅岑有过一段不解之缘,此时见傅岑被人拦在外面,高声喊道:“小傅啊,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没事。”
傅岑看了曹葛一眼,对他道:“麻烦让下路,家长会快开始了。”
曹葛后退一步,脸色十分难看:“即使你不对付他,他也会来对付你,都是找替笔的,谁先出手谁取胜,你要作死我不拦你。”
傅岑知道网络上对于他找替笔的猜测,从来没断过,只要总决赛他正常发挥,这些污名就可以洗干净。
见傅岑依然不听,径直就走,曹葛实在憋不住了,塞给他一张小纸条:“行,算你狠,如果你反悔了,就打这上面的号码。”
说罢他拉上口罩,左右看了眼,跟来时一样匆匆走了。
沈思故见傅岑迟迟不进来,站在校门后喊:“粑粑,快迟到啦!”
“来了。”傅岑随手将纸条揣兜里,快跑两步进去,牵住小崽崽的手。
此时,教室里坐满了家长,崽崽们站在教室外的小广场玩,傅岑将沈思故也送到小广场,正要叮嘱他乖乖听话,发现沈思故闷闷不乐的。
周围的小崽崽们正在说:“我爸爸妈妈都来了。”
“我爸爸妈妈也都来了。”
冬瓜问:“故故,你不是说,你父亲也会来吗?”
当时崽崽们都很期待来着。
孟明矾拉住冬瓜,让他不要问,余树枝也帮忙道:“故故爸爸肯定有工作要忙。”
小胖子跟风:“是啊是啊。”
沈思故哼了声:“当然,我父亲他昨天就出差去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今天要开家长会。”
傅岑揉了揉崽崽头顶:“下次幼儿园的活动,爸爸保证,我跟你父亲都会出席。”
这次确实,他和沈思故都没来得及告诉沈梧风,今天开家长会。
沈思故乖乖点头:“窝知道的粑粑,其实只要粑粑能来,窝就很开心了。”
以前都是王姨或者管家来参加他的家长会。
沈思故也没想过沈梧风能来他的家长会,当时他只是一时上头,要强地说爸爸父亲都会来。
安抚好崽崽后,眼看外面已经没有家长在溜达了,傅岑站起身道:“去跟小朋友们玩吧,爸爸很快就出来了。”
话音刚落,幼儿园门口急急刹停一辆迈巴赫,后面跟着好几辆黑色商务车,场面一度十分壮观。
正在玩跷跷板、滑滑梯的崽崽们,全被吸去了目光。
黑衣保镖下车成排站好,戴眼镜的助理绕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恭敬地弯下身。
锃亮皮鞋踩在地上,紧接着是一条笔直的大长腿,沈梧风披着大衣从里面出来,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仅额角落下一缕,气势强大得一出场,整个世界的光彩仿佛都被降了一个光调。
沈思故张圆了小嘴。
其他小崽崽们也张圆了小嘴。
傅岑身体哆嗦,目光四瞄寻找地缝,沈梧风走到傅岑傅岑身边,握住他的手,关切地询问:“身体不舒服吗?”
傅岑:“是有点,风湿病好像犯了。”
受不了太潮的人。
作者有话说:
猜猜舒记笙的秘密是什么。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百里河山 5瓶;我是太太的狗 2瓶;永菥、宛若夏花、简松、啊,啊嗯哈,,,哈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沈梧风没在网上冲浪过, 闻言露出担忧之色:“你年纪轻轻的,怎么得起的风湿病?”
上次私人医生居然没检查出来,得扣工资。
傅岑赶紧拽着他往教室走, 低声道:“一个网络梗, 你不用了解, 不是说真的得了风湿病, 好了,别说了。”
不出意外, 小崽崽的座位果然在最后一排靠窗那里,标准的班霸专属位置。
估计未来在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也一直是这个位置, 毕竟是反派标配。
小桌子前放着两个塑料凳, 人高马大的家长们挤在小桌子后面, 老师在台上讲这学期小孩们的表现, 以及关于孩子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问题。
整个教室, 就只有傅岑拿出本子认真记笔记。
位置太逼仄, 沈梧风紧挨着傅岑坐着,老师说啥没认真听, 只看傅岑一笔一划写字, 傅岑的字跟他的画一样,很好看,写的字都仿佛是画出来的一样。
有一段没听清,傅岑想问沈梧风, 一侧头, 近在迟尺的俊颜撞入眼眶, 呼吸都停滞了瞬。
“刚说的大多数孩子都不爱喝水的问题, 重点提名了沈思故。”
傅岑脸微红, 转回头,将这件事记下。
每次沈思故带回来的都是空水瓶,傅岑还以为他在学校喝了水的。
紧接着,老师又表扬道:“这学期沈思故小朋友的进步非常大,几乎没有跟同学发生过矛盾,在校期间情绪稳定,热心帮助遇到困难的小朋友,不在课堂上打闹,每次都认真完成好作业,值得表扬。”
身为沈思故的爸爸,傅岑高兴地扬起脑袋,接受教室里热烈的掌声。
为崽崽骄傲!
老师又夸了几位表现很好的小朋友,最后着重点名,指出哪些小孩在校期间发现什么问题,希望家长回去后能注意,引导小朋友改正坏习惯。
这次,也点到了沈思故:“沈思故小朋友最大的问题是,上课期间喜欢自己看课外书,不跟老师互动,希望家长能注意下,不要过早催熟孩子,这个年纪的孩子先是得感知世界,再去理解世界。”
傅岑扶额,没想到现在小崽崽还在坚持不懈,看致富书。
家长会结束后,老师又将傅岑和沈梧风叫到办公室,单独聊了下沈思故的教育问题。
“我知道像沈家这种大家族,从小培养继承人的必要性,但沈思故现如今才五岁,就让他去看那么深奥的书,我个人认为,是不利于孩子成长的。”
傅岑乖乖听训,顺便悄悄攥了下沈梧风的衣袖,让他说两句。
沈梧风便道:“我们会注意的。”
女老师面对沈梧风强大的气场,好不容易撑起的气势如气球被般泄了气,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好、好,目前、就这些情况,家长无、无论再忙,也一定要关注好孩子的心理状态。”
“谢谢老师。”傅岑连连点头,出去后,远远望着跟小朋友们玩滑滑梯的沈思故,十分忧愁。
真不是他想让崽崽看致富书,是小崽崽太有进取心,自己非要看。
沈梧风站在他旁边:“回去后我把书房里的书收锁上?”
“算了,故故爱看就让他看吧,以后要检查他的书包,不许他把书带到学校去,上课的时候也偷看。”
沈思故发现爸爸父亲出来了,丢下一起玩的小朋友们小跑过来,仰头望着傅岑,神色紧张:“粑粑,老师跟泥嗦了笋么呀?”
小手搅着衣服,好担心老师说了他坏话。
“说你上课偷看致富书。”傅岑蹲下去,捏了捏小崽崽肥嘟嘟的脸,“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把书带到学校的?”
沈思故心虚地瞄向四周:“没有呀。”
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根本藏不住事,在傅岑的“逼迫”下,即晚上不给他吃小蛋糕的威胁下,沈思故只好带着傅岑去班上,从教室后面的柜子最底层,将厚厚的《思考致富》拿了出来。
沈梧风瞧出沈思故的微表情:“还有呢?”
沈思故默默地,挪到另一边,搬着小凳子,从对角线的最顶层,将一本厚厚的《邻家的百万富翁》抱了下来。
傅岑:“......”
不得不说,崽崽是真喜欢看致富书。
“真的抹油了。”沈思故将小手背在身后,垂着头站在傅岑面前,非常聪明地选择立即道歉,“粑粑,窝错惹。”
傅岑一时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难道要指责小崽崽太用功了吗?
“以后不能在上课的时候看这些,知道吗?”
沈思故重重点头,看傅岑神色缓和,伸手便要抱抱,傅岑将他抱起来,今天家长会,下午不上课,正好带他去师父那里玩玩。
傅岑转头问沈梧风:“你下午有事吗?”
沈梧风下意识要说没事,但想到蔡秘书今早同意他出来的要求,皱了下眉,道:“有点事,结束后我来接你。”
“好。”
跟老师打过招呼后,傅岑带着崽崽走出幼儿园校门,脚下蓦地一顿,他怎么忘了,这群站成排的黑衣保镖。
见到他出来,黑衣保镖稍息立正,大喊道:“夫人好,小少爷好,沈总好!”
助理打开车门,朝傅岑微笑。
傅岑默默将勾在手指上的鸭舌帽戴上了。
反倒有过上次黑衣保镖经历的沈思故,抬起手朝大家招了招,还跟着喊:“你们好!”
傅岑捂住他的嘴。
沈梧风揽着傅岑往车边走,跟小崽崽之前如出一辙的心虚表情:“今早出门急,叫蔡秘书去安排车,没想到他整这一出。”
今天早晨七点,沈梧风才从蔡秘书口中得知,今天幼儿园举办家长会的事,加上昨晚傅岑突然给他打电话,沈梧风猜想傅岑应该是邀请他一起去家长会。
但当时沈梧风还绑着治疗仪器,有了上次逃跑的经历,这次李医生给他安排的仪器凭他自己弄不开,于是答应了蔡秘书每天下班都得去治疗两个小时,直到病情稳定。
这期间,由于他形象太过憔悴,蔡秘书临时叫来造型师帮沈梧风打理,车队也是为了监督沈梧风,开完家长会送他回去的。
蔡秘书如今满心焦虑,昨天给老板做完颅内检查,李医生说再恶化下去,沈梧风将会再一次陷入昏迷。
而如果再次昏迷,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将不得而知。
或许会永远沉睡下去。
沈家那些人如今还虎视眈眈,就算沈梧风只睡一个月,都够变天了。
沈梧风让司机先将傅岑送去老巷子,跟着傅岑一起下车后,那群黑衣保镖也接连下车,站在后排,排场大得来来往往的老人小孩们都往这边瞧。
“奶奶,他们在演电视剧吗?”
“是的吧,咱往旁边走走,别入镜了。”
傅岑尴尬得脚趾都累了,对沈梧风道:“你去忙工作吧。”
沈梧风点点头,却没走。
傅岑往前走了两步,回头看到沈梧风还在,便快走几步,到巷子里的店铺买了两个肉松面包两杯鲜榨豆浆,一份给崽崽,一份用袋子装着递给沈梧风。
“你是不是还没吃早餐,虽然现在快中午了,但还是吃点东西垫垫胃。”
沈梧风接在手里,豆浆还是温热的,捂在掌心,暖意延续到加速搏动的心脏,他看向傅岑的神色越发软和:“谢谢,我会吃完的。”
傅岑是真要走了,不然赶不上师父的午餐了,他对沈思故道:“跟父亲说下午见。”
沈思故咽下嘴里的面包:“父亲下午见。”
沈梧风颔首:“下午见。”
这次傅岑抱着小崽崽,走到转角后才回头看,沈梧风也转身上了车,一群商务车跟在迈巴赫后面,呼啸着离开。
沈思故将豆浆插着的吸管递到爸爸嘴角,傅岑就着喝了一口,看到沈思故吃肉松面包,把自己吃成了小花猫。
小花猫还装成一副大人样的口吻:“父亲只是离开一会儿啦,粑粑别太不舍了。”
“我、我才没有,别乱说。”傅岑将小崽崽放在地上,抽出纸巾给他擦嘴。
沈思故叹着气:“瞎子都看得出。”
傅岑急了,发出恶毒后爸的声音:“你自己走,不抱你了。”
沈思故连忙撒娇,去牵爸爸的手:“崽崽看不出,崽崽只知道窝最爱粑粑了。”
傅岑牵起他的小手,往前面走,却不说话,他的脸还是红红的。
沈思故不依不饶地问:“粑粑是不是最爱窝,父亲也得排在后面对不对。”
“嗯嗯,粑粑最爱崽崽!”
听到这句话,沈思故摇着傅岑的手摇得可欢了,整只崽都是蹦蹦跳跳的,幸福地冒着傻气。
殊不知沈梧风和沈思故这杆天平,早不知什么时候在傅岑心里持平了。
到向老的老宅子前,傅岑刚想叮嘱崽崽等会见了人要礼貌,出来泼洗衣水的学徒就撞见他俩,惊喜地看向傅岑牵着的小崽崽。
此时沈思故也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学徒,浓密纤长的眼睫扑闪扑闪,阳光照在他玉白滑嫩的皮肤上,甚至能看清细微的小绒毛。
学徒有被萌化:“这就是师哥你儿子呀,好可爱!”
听到有人夸可爱,沈思故开心得扬起小下巴,对学徒道:“哥哥你真有眼光。”
学徒忍俊不禁,侧开身让他们进去。
小崽崽东看看西看看,大眼睛里满满都是对这座古色古香的大宅子的好奇,傅岑拉着他到二楼,向文博正在画画,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道:“来啦,新泡的毛尖,尝尝。”
傅岑还没开口,沈思故就很有眼力见的,奶声奶气地大喊:“师祖好!”
向文博被这小奶音喊得,好险没歪了笔头,回头一瞧,一个奶呼呼的小团子朝他歪着脑袋,虽然穿着打扮酷酷的,可那张脸是真越瞧越可爱。
向文博这一生都贡献在美术上,自己没留下后代,对巷子里的小孩很是亲厚,如今猛然被叫“师祖”,嘴角都快笑到腮帮子去了。
“来来来,过来给师祖看看。”
没想到自己收的最小的一个徒弟,率先给他带来小徒孙。
沈思故松开傅岑的手,小跑过去扑进向文博怀里,十分自来熟:“师祖,你家好漂亮,我好喜欢。”
“喜欢的话就留下来,想住多久住多久。”
沈思故当即痛快点头:“好!”
傅岑没眼看,小崽崽居然这么快就拿到床铺号了。
喝了口毛尖,清冽的味道弥漫在口腔,傅岑眼睛一亮:“好茶。”
喜欢上网冲浪的沈思故突然听到这一句“好茶”,回头看爸爸,他也没有特别茶啦。
向文博拍怕眼神互动的父子俩:“走吧,去吃饭,一直热锅里呢,就等你们来。”
听到“吃饭”,傅岑没顾得上跟小崽崽眉来眼去,一溜烟就下了楼,去厨房将菜端出来。
最开始沈思故还在心里摇头晃脑,觉得爸爸在别人家做客太不矜持。
等他尝了一口四喜丸子,矜持什么的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跟傅岑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菜夹一大筷,放进碗里合着香喷喷的白米饭,大口刨嘴里。
小肚子肉眼可见鼓了起来。
沈思故从碗里抬起脑袋,腮帮子还沾着几颗米粒:“师祖做的饭好好吃。”
向文博已经飞快进阶到无底线宠崽阶段,给他不断夹菜,笑呵呵的:“喜欢就多吃点,下次喜欢什么跟师祖说,师祖给你弄”
“谢谢师祖,师祖真好!”
向文博被小崽崽哄得,一下午都在教沈思故画画,也不是认真教,沈思故画小鸡,就叫他怎么用简单的数字符号凑出卡通小鸡来。
学徒都酸溜溜地跟傅岑吐槽:“这也来浪费教育资源了。”
被同样打入冷宫的傅岑赞同点头。
这边岁月静好,但随着总决赛的来临,无数业内人士都开始关注起进入这一届,进入总决赛的选手动态。
由于橼木粉丝和傅岑粉丝打得越来越凶,矛盾进化到三天两天上一次热搜的地步,吸引到其他人也关注起橼木这位画手。
最近有谣言在传,橼木是傅岑的替笔,且还有专业人士进行线条及构图对比,确定他俩的画是出自同一人。
发现这个意外之喜,舒记笙直接砸钱,将那条微博推广上了热搜。
并且注入水军,不让消息被耀星的公关吞掉。
事情开始闹大时,公关再卡消息就将是坐实这件事,业内人士去看过两人的画,无比确信,是同一人画的。
一个下午的时间,傅岑的人设崩塌,粉丝集体喊话希望傅岑回应,然而傅岑正在老宅子里陪画累的小崽崽玩堆泥人。
都不知道已经有人发声,希望画协取消他参加总决赛的资格。
这天傅岑带着沈思故呆到挺晚的,原本都打算听师父的,留宿下来,但想到跟沈梧风说好的下午见,虽然已经不是下午而是晚上了。
祖孙俩依依不舍告别,学徒将他们送到有人烟的巷子口,傅岑道:“你回去吧。”
“行。”学徒将向老给沈思故打包的糕点递过去,以及上次傅岑洗好的衣服,“今天太晚了,等会你到家给我回通电话,省得向老担心。”
“好。”
傅岑突然想起:“我好像还没存你的电话。”
学徒倒是存了傅岑的电话,给他拨了个过去,傅岑抱着小崽崽,手里还拿着口袋,没法接,学徒见傅岑兜里的手机亮后,就把电话挂了。
傅岑抱着崽出了巷子,走到马路边,一辆黑色轿车便停在了他面前,时间刚刚好,就仿佛算准了这个时间傅岑会出来。
沈梧风下车接过傅岑手里的袋子,放进后备箱,傅岑将睡着的小崽崽放座位上系好安全带,等傅岑给自己也系好后,沈梧风才启动车子,傅岑忍不住问:“这次你又是看着通讯步数来的吗?”
后视镜映着沈梧风斜长的眉眼:“是从五点,就在巷子口等你。”
傅岑闻言愣了下,第一反应是:“那你饿不饿?”
沈梧风道:“不饿。”
傅岑还是努力去够后备箱里的袋子,拿出糕点来喂沈梧风,沈梧风就着傅岑的手,一口口吃着,他故意吃得很慢,满眼都是笑意。
傅岑坐在后面,没看到沈梧风眼里的笑,还在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真的,下次别在外面傻等着了。”
“我是想第一时间看到你。”
傅岑耳根子红了红,喂到最后一点时,指尖碰到沈梧风软软的嘴唇,像是碰到开水似的快速缩了回去。
车厢内一时间安静得很,路灯在窗外快速闪过。
傅岑无处安放的视线最后落在沈梧风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特别适合当手模......
傅岑晃了晃脑袋,把想沈梧风当他人体模特的想法晃出去。
气氛正好,沈梧风出声打破沉寂:“其实我在很早之前,就认识你。”
傅岑:“嗯?”
他以为沈梧风说的是原主,听到这话,顿时变得闷闷的,心里仿佛被堵了什么。
“你七岁时,第一次得奖,拿了一千块奖金,却只舍得在路边,给自己买了一个一块钱的蛋挞吃,剩下的都给了孤儿院的院长,让院长拿这钱,给院里的孩子们做了一桌团年宴。”
傅岑睁大眼。
“十二岁那年,你小有名气,课余期间都在练习画画,作品第一次刊登上国际杂志,开始有人问你要不要接稿,不过院长以你学业为重,让你都拒绝了。”
这些小事傅岑自己甚至都不太记得,他跟沈梧风明明不是一个平行世界的人,沈梧风是怎么知道的,还记得这么清楚。
“十六岁时你被国家美术院录取,在安排下,开始频繁参加比赛,每一次比赛,你都能拿着金杯回家。”
“十八岁成年那天,你举办了第一场画展,当天盈利创下美术界的历史新高,无数资本看到了你的商业价值,试图与你合作。”
年少成名,带来莫大的关注,也触动了很多用重金打造,培养出的画家们的蛋糕。
空有能力没有背景的少年,刚成年便遭受社会毒打,直到孤儿院出事,为了赚钱支付院里欠下的巨额赔偿金,开始不间断地接稿,办画展,被打上了虚荣的标签。
在过度劳累下,少年患上严重的腱膜,他如流星般闪亮,却一瞬即逝。
后面的这些沈梧风没再说,他不想让傅岑伤心,说出这事,只是想告诉傅岑,他从很早起就喜欢他,并且知道,现在的傅岑,跟以前那个不是同一人。
他喜欢的,只是傅岑。
也很心机地为,后面傅岑参加完总决赛后,对傅岑求婚而铺垫。
傅岑从起初的震惊,到后来哑声,心底翻江倒海,直到车子开回私宅,都是晕乎乎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傅岑的猜测是,难道沈梧风也是穿书的,正酝酿着来一个老乡相见泪眼汪汪,沈梧风很快就回答了:“曾经昏迷状态时,意识去到你的世界,绑定在你身边一段时间。”
话题越来越玄乎。
也是从那之后起,以前从不信鬼神之说的沈梧风信了玄学,在傅岑运道不好时,去给他求了黑曜石手串。
车子停稳,沈梧风回头看他:“要叫醒沈思故吗?”
傅岑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道:“叫醒吧,等会还要洗澡,都得醒的。”
虽然这样说,但看到小崽崽睡得香甜,傅岑有些不忍心,试着喊了两声,沈思故黏黏糊糊地靠进傅岑怀里,靠完继续睡。
没过一分钟傅岑就改口了:“算了,等会儿再叫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