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都走了还省的他安排。
苏辰伸手向阿尔吉善:“他们的卖身契。”
阿尔吉善依依不舍的看过这些个各有特色的尤物,心疼的抽抽,还以为这些人到最后都是他的人呢。
既招待好了外甥,自己也落到了实惠。
没想到这个外甥是个属貔貅的,竟然一个都不给他留。
“舅舅也没带在身上啊,等明天叫人给你送过去,”阿尔吉善好声好气道。
苏辰道:“可以。这些人先劳烦舅舅安排好住处,明天我再带他们走。”
明天走什么啊?
阿尔吉善忙道:“咱们家里只有房子最多,尽管住,住多久都成。”
苏辰先下楼离开了,那些小男孩都跟在最先跪下的那男孩身边,阿尔吉善看了他们一眼,有气却又不知道怎么发。
至于这些绝色女子们,更糟心,不就是平白的让他给她们赎了身吗?
直到此时,如兰脸上才有几分笑意,抱着琵琶向阿尔吉善施礼道:“奴家还要谢二爷一声。”
阿尔吉善气的将扇子都甩掉了,喊道:“都给我滚。”
第二天睡醒起来,阿尔吉善亲自揣着卖身契送到梅苑,以为这件事儿便这么过了,没达到阿玛要的笼络小外甥的目的,却也没有更糟。
回去后正自得意,他那刚下了朝的阿玛朝服都没有换,手里提着鞭子就进来了,找到躺在椅子上吃葡萄的儿子,一鞭子便抽过去。
“我打你个畜牲,”用力太过,索额图喘气儿都有些吃力,“女人就罢了,你竟然敢教着辰王玩弄娈童?”
话没有完全落下,又一鞭子抽过去,没来得及躲开的阿尔吉善只觉得后背火辣辣疼的入骨,喊道:“阿玛,我怎么了?不是您叫我带辰王玩的?他都七八岁了,宫里一群宫女子围着,我就不信他不拉着那好看的作怪。”
“还敢犟嘴,”索额图唰唰又是两鞭子,这次直接是照着阿尔吉善脸上打的,两道血痕立时显现。
打从出生就没有被打过一根手指头的阿尔吉善捂着脸哭出了声,不料一哭更让他阿玛恼了,鞭子又抡了过来。
阿尔吉善捂着脸跑出来,喊着祖母求老太太庇护去了。
索额图的亲娘如今还健在,他出息了,老太太没有什么外在的风光,在家里却是头一个的老祖宗。
苏辰带着弟弟躲在一个花墙的转角,看着阿尔吉善嗷嗷的捂着头跑过去,对满头雾水的弟弟道:“知道他为什么挨打吗?”
保成被哥哥牵着手,摸不着头脑的样子萌萌哒。
他猜测道:“舅舅又抢良家妇女了?”
苏辰:“你说的对。”
这个又可真是妙极了,原来阿尔吉善舅舅的荒唐行事,保成也是清楚的。
小家伙果真如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聪慧,想想都知道,作为康熙帝最喜爱的一个儿子,可能是个资质平庸的人吗?
第51章 东坡猪蹄
“保成啊,以后别跟阿尔吉善舅舅学。”苏辰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大人的语重深长神情,提着马鞭从后面追来的索额图看到这样的辰王,也没心思追着打儿子了,而是走过来跟苏辰商量。
能不能别把你舅舅办的糊涂事告诉你阿玛?
否则二姥爷一家要凄风苦雨好一阵子呢。
索额图跟一个小孩子卖惨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
苏辰当然不会跟阿玛说,反正阿尔吉善已经吃过一顿鞭子了,他告诉给阿玛能怎么样,难不成还因为这一点事把他给打一顿板子?
没什么作用徒给索额图和阿玛君臣之间制造不愉快罢了。
所以苏辰很爽快的答应了索额图的请求:“二姥爷你对我这么好,你放心我不会告状的。”
索额图长长松了一口气,叫下人带他们俩去府里的小珍禽园玩,他则继续揍儿子。往日里只是听说儿子玩的有点过,没想到敢把娈童带家里来,这毛病都是自己不舍得管教之故。
狠狠的打上一顿,什么毛病都改了。
这一天,阿尔吉善被打到背部一条条血痕交叉,苏辰则带着保成去纳兰府上喊了保清,去西城外看自家的粉饼厂。
阿尔吉善买的那些个人,没走的牡丹和五个男孩儿,苏辰一起带去了,先暂时在庄子上给他们安排了轻松的活计。
每日的劳动所得,足够他们一日三餐饱腹还有盈余。
晚上下了工,还能够跟着愿意来粉饼厂给大家启蒙的黄炎老先生识字,便是苏辰目前能给这些人给予的最好安排。
送他们上学堂?
抱歉,还没有这个能力。
不是说没有钱能养着他们读书,而是不能这么干。
粉饼厂比之开始的时候又扩展了近一半,详细的分出来销售部、人事部、工作部,再加上察岱管理精心,这个几乎纯手工的厂坊规模要比现代的一般厂子都大了。
员工也从最初的七八人,增加到现在的将近一百人,其中有一半都是黄家人落户的这个沙岗地村上的百姓。
粉饼长扩建占到的地方就是沙岗地六户人家中的田地,苏辰按照很高的拆迁标准用他们的地,这就导致一个情况,沙岗地一多半百姓都盼着粉饼厂继续扩。
最好扩到自家,能给自家一个粉饼厂做工的名额外加三四百两银子。
沙岗地第一批拆迁户,也是除开黄家等外来流民最先富裕起来的本地村民。
苏辰今天过来,不止是让两个弟弟看厂坊,还想和沙岗地的里正谈一谈,将此地打造成一个粉饼村的想法。
出门的时候还是大晴天,到了沙岗庄外却阴沉沉起来。
苏辰、保成、保清是顶着牛毛细雨走到黄家的,黄家人现在基本上都在粉饼厂做工,家里有了银钱,土坯房上面也盖上了瓦片。
没来得及盖新房子是太忙,他们正打算着夏天的时候盖房子。
但苏辰想着,如果他的粉饼村能够建立起来,黄家人倒不必自家盖房了,整个村子都建成一个厂坊的话,本村百姓不可能全都赶走,最好的是就地转化。
那么,沙岗村便需要整体规划的工人居住楼。
他们到黄家的时候,这家里只有白天没事的黄老爷子。苏辰将这个来意跟他一说,这几月来已经越发精神的老头儿干劲十足的,马上就带着苏辰去找沙岗村的里正。
几人在里正家商量了一个多时辰,然后将具体细节都落实在纸上,一式两份。
苏辰拿走一份做更详细的规划,里正则留下一份准备今天晚上就召集村人把这个事儿说通。
苏晨揣着纸从屋里出来,却只见复康一个人还在院子里等着,问道:“保成和保清跑哪儿去了?”
几乎在同时,吱吱的猪猪惨叫声便紧随着苏辰问话之后响起。
复康指了指隔壁的院子,道:“大爷二爷听到说隔壁要杀猪,没见过,跑过去看呢。”
到清朝已经有专门的养猪的人,养猪技术也比较成熟,苏辰并不用担心会吃到腥臊味很大的猪肉。
之前在山里的时候,他还跟师父出去买过五花肉做红烧肉吃。
且现在东坡肉已经流传了几百年,外面的酒楼什么的找一家都有这个做的非常地道的菜。
但苏辰还是大半年没有吃猪肉了,御膳房根本没有以猪肉为原料的菜,除了烤乳猪,所以这一听到杀猪他也是很想去瞧一瞧。
如果能买一条上好的五花肉,回去后做一锅红烧肉配米饭吃,那可别提多美了。
想着,苏辰叫上复康:“咱们也去看看。”
刚过完年杀猪的很少,因此隔壁这户人家小小的院儿里挤满了人,保成和保清一个个雪团似的小公子装扮,农家人们便给他们让出很宽敞的一片地方,只怕不小心挤坏了这朱门绣户人家的公子。
于是两个占据着很好的位置,站在最前排的忠心,两双眼睛瞪的圆圆的,等着看绑到板凳上的肥猪被杀掉。
苏辰过来一看杀猪环节的头一步都还没进行,担心两个小孩看了会留下心里阴影,走过去就把两人拉走了。
保成道:“我还没见过傻猪。”
保清也点头。
苏辰说道:“待会儿我们直接来买肉,先回黄家喝茶。”
一会儿听着村里猪的惨叫声没有了,这两个就嚷着要去买猪肉。
苏辰跟复康要了二两银子,正要带他们一起去,刚才一直没见的黄老爷子提着一块上好猪肉,以及一副猪蹄走了回来。
“听说你们想买猪肉,爷爷买了些,”他举高手里的猪肉,笑着说道。
都已经过了中午的饭点,黄家小院儿中草棚子搭的厨房里又升起袅袅炊烟来,半个时辰后,浓厚勾人的肉香味米香味一阵阵从黄家往外盘旋。
简陋的饭桌上,保清抱着一碗浇了红烧肉汁儿盖着几块红烧肉的米饭,吃的头也不抬,保成小手里抓着一块脱骨猪蹄,半点看不出来他其实是一个太子爷。
苏辰啃的也是猪蹄,红烧肉和猪蹄都是他煮的,只黄家没有太多调味料,这个猪蹄和东坡肉的煮法差不多。
不过这味道竟然也十分甘美。
上次吃到这么好吃的猪蹄还是前世的时候,苏辰手里抱着半个猪蹄,吃的太香以至于都吃出来嗷呜声。
引来一桌子人好奇的目光,他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是自己发出的声音,顿时一脸不好意思。
黄老爷子笑着把面前还剩的一只猪蹄,推给苏辰:“这个你们带走,哪次来了都没有什么好招待的,好容易有你喜欢吃的,还是你自己做的,可别觉得爷爷是在借花献佛啊。”
不会不会。
猪蹄子很肥,他煮的也很美味,拿走给阿玛吃。
这么打算的苏辰就没怎么拒绝,吃过饭也没提老爷子卖猪肉花的钱,和两个弟弟就告辞了。
黄老爷子将他们送到沙岗地村外,还不时的挥手笑着:“有空就来玩,到时爷爷再给你们买猪蹄吃。”
听着,保清看向大哥手里麻绳扎着的油纸包,眼睛里全是嫌弃:那可是猪的蹄子,多脏啊。
“大哥,你给阿玛吃猪的蹄子,确定不会挨打吗?”终是忍不住,保清小心的提议:“要不然还是赏给下人吃了吧。”
苏辰看了眼他这蠢怂蠢怂的样子,好笑道:“放心吧,阿玛不会揍咱们的。”
什么咱们?就算要挨揍,也只有你和保成。
保成看保清的脸色便知道他的想法,哼道:“有本事你别吃我大哥做的红烧肉。”
保清立刻呐呐的,仰头道:“我又不是不想跟你们同甘共苦。”
童声稚语洒满黄泥路的乡间小道,连被派来暗里保护几位小主子的暗绣卫都觉得,这一幕非常美好。
傍晚时分的乾清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夕阳光晕中,有梵呗声从远处隐约传来,康熙放下手中朱笔,捏了捏眉心。
两天来耳朵里都是念经声,不仅没有驱散康熙心里头的郁闷,反而让闷闷的心绪更加积聚。
一个小太监在外面探头,是连山。
梁九功看见了,脚步轻轻的走过去,因连山是他老家的,认了做徒弟。对徒弟,他是很愿意带的。
只是这探头探脑的样子着实让人瞧不上。
走出来,拿拂尘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子,梁九功骂道:“干什么贼头贼脑的,没的连你主子都叫你这样子带累的低了几等。想想辰亲王是怎么对你的。”
连山被敲的直往后躲,摸着额头道:“师父,不是这样的。您看看这个。”
将另一手中提着的油纸包送到他师父鼻子跟前。
梁九功动了动鼻子,道:“什么肉?辰亲王叫你送来的?”
“嗯,”连山点头,“王爷自己做的,猪蹄儿。惦记着皇上这些日子可能胃口不佳,送进来的。只是徒儿想着,宫里这才没了三阿哥,连着佟佳格格肚子里的,这可是两个孩子。皇上是不是会吃两天素呢?王爷年纪小不知道这些忌讳,送了荤腥进来,徒儿只怕叫皇上觉得王爷不为幼弟伤心。”
梁九功接过油纸包,又闻了一下子,道:“你知道为王爷想到这些是好的,回去吧,我问问皇上。”
连山担心道:“师父,真不会有事吗?”
“不会,”梁九功摆手叫人下去,然后把油纸包拿到屋里,叫宫女拿个盘子过来,将油纸包打开,红亮油润的猪蹄还带着几分温热,看起来也没有多叫人食不下咽的样子。
梁九功便直接端着进去,康熙手中又换了一份折子,只不过梁九功出去这么久才回来他都注意着,随口问道:“又是佟佳氏?”
这两日康熙左右安慰两个伤心的女人,觉得比三藩相继而反的那段时间都累。
梁九功笑盈盈道:“皇上,是辰亲王。不怪您疼王爷呢,王爷在外面住着,还想着您,自己做了点猪蹄,还惦记您吃的好不好好,叫人拿进来给您尝尝呢。”
疲惫的眼睛里露出几分轻松的笑意来,康熙放下折子站起身,示意梁九功放到靠窗的桌椅上,道:“再传两份点心来。”
这是要用晚膳了。
梁九功心里大大松一口气,果然有什么事还是需要辰亲王出马,他马上放下盘子,转身出去吩咐了。
回来的时候,只见他们万岁爷已经夹了一块吃起来。
康熙抬眼看这奴才,道:“给你一块儿也尝尝。”
梁九功忙躬身谢恩了,走上前去双手接了一块儿,直接拿着起来,一吃起来才发现这么吃觉得比皇上用筷子夹着吃更爽快。
“王爷这手艺都能化腐朽为神奇了。”梁九功称赞。
康熙嗯了一声,却只怕是辰儿的那个师父不是什么有钱的人,瞧瞧他儿子喜欢吃的都是什么?
好些都是一般家境的人家也不吃的。
并不知道在外面的他儿子,此时正想着改天去市井买一副猪下水,做卤肥肠吃叫他皇阿玛也尝尝。
不是苏辰偏想稀奇古怪的吃,这类小吃都他前世打牙祭的美味小吃,跟着师父的时候他都买不到足够的香料来处理这些食物。
已经好多年不吃了。
但现在御膳房却是什么调料都不缺,他从猪蹄想到卤肥肠一点儿都不奇怪。
康熙把儿子送来的这几块猪蹄都吃了,又吃两块点心,端起茶杯对梁九功道:“去把荣广找来。”
一刻钟后,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太监走进来,到康熙面前,屈膝跪下见礼:“奴才参见皇上。”
康熙看了他几眼,笑道:“有了辰儿提供的那些东西,你现在是玩的不亦乐乎啊。”
荣广不好意思道:“奴才想试试各种打扮,然后才好给阁里的兄弟们传授技巧。”
康熙又打趣:“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可以问问辰儿去。”
接着才道:“对了,那三个孩子在宫外住的可好?”
荣广:“奴才正打算向万岁爷报告此事,噶府和索府,都有些安排,想要笼络王爷。”
康熙面色不辨喜怒,微微点头,是叫荣广继续说的意思。
荣广道:“常泰夫人给王爷身边放了两个容色极盛的丫鬟,似乎是想让王爷惦记着,以后好送到身边来的。另外,”顿了一顿继续道:“索相那个二儿子,给王爷治了一桌花宴,作陪女子全是外面青楼妓馆的花魁一类人物。”
康熙的脸色有些青了,但没有询问的意思,荣广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另外,还有几个男孩。”这话一下子没能让康熙明白,是转了一瞬才知道这男孩子意味着什么意思的。
明朝的一些士大夫颇有些叫人难以启齿的毛病,却还自做风流的,其中最令人可憎可恶的,便是拿还未长成的小男孩做耍。
亲征之后康熙开始叫地方州县的官员直接上奏,接到过三四份相关的折子,这一类事情之后,往往还牵涉到拐子。
那些被转卖的娈童,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好人家的儿子。
当时康熙便把此看做民间的一大毒瘤,批复叫县治上必要从严管束。
不料这毒瘤竟然长到如此之大,都触碰到他的儿子了。
康熙立刻问道:“辰儿怎么处置的?”
想到这个,荣广的面色也轻松了几分,把昨晚辰亲王和阿尔吉善谁说的什么,都现场模拟了一遍。
康熙面上的铁青褪去,变成忍俊不禁的笑容,摇摇头道:“这孩子。”
“出去辰王就敲了索相的门,”荣广说道:“索相愣是半夜从小妾的床上爬起来,到正厅听了辰王对阿尔吉善的一通状子。要不是索相夫人拦着,当时便要提了鞭子去打阿尔吉善。”
“该打,”康熙很满意索额图的处理方式,问道:“对了,索额图打他儿子几鞭子?”
这个暗中监视的人还真有数,荣广回道:“共是三十八鞭,打的都很硬。若非是那府里的老夫人死拦着,不止这些。”
康熙冷声道:“既然如此,这次朕便不插手。”
若有下次,索额图的两个嫡子都回老家去吧。
“荣广,你亲自去盯着,”康熙命令,“再有别有心思的女子试图去带坏辰儿,你直接处置。此外,给常泰提个醒,叫他好好管一管他的婆娘。”
“奴才遵旨,”荣广带着这个命令去了一等公噶布喇府上。
却不知康熙为了儿子的身心健康,熬夜对他以后各方面的教育做了安排。尤其是成家立业这方面,比如正妻择谁家的,成人之后伺候的女子选择什么样的,侧妃便依他的喜好选等等。
康熙后半夜才睡,早早就睡下的苏辰倒是一夜无梦,早起洗漱之后去找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发现大舅母的眼睛有些肿,他还好心的给推荐去水肿的药膏。
又跟大舅母说:“晚上睡觉前喝太多水,早上起来这眼睛,甚至有的人脸都是肿的。”
常泰的妻子是佟佳一族的女子,赫舍里家和佟佳家素来交好,两家联姻很密,比如佟国维的妻子便是出身赫舍里氏。
两家关系如此亲密,佟佳氏又一入门便诞下嫡长子察岱,于是夫妻二人的关系真比一般人家的都要好。
常泰的妾室通房也就那么几个,仅仅一个汉人妾室施氏生下一个女儿,佟佳氏的日子才顺心到她唯一不顺心的就是儿子以后的前途。
以前的大阿哥回来了,虽然以前大阿哥每次看见察岱都是表哥表哥的叫,但他走的时候才几岁,如今回来连皇上都不记得了,能还记得自家察岱?
如果记得察岱,也不会叫察岱去给他当个什么坊的管事。最应该安排的不是叫察岱跟着他当一个哈哈珠子吗?
那样的话,以后察岱才能有前途。
现在却算个什么。
佟佳氏想跟辰亲王身边放一个自家的人,她自认为一点错处都没有。
老爷说大阿哥才多大,那也七八岁了不是吗?若是着急的人家,这个年纪娶亲的都有。
再说了,她又不是叫丫头去勾搭辰亲王去做那事,常泰用得着一副她像是要毒害辰亲王的样子吗?
佟佳氏越想越委屈,然后苏辰就发现,他还没有说完防止水肿需要注意的一些地方,这位大舅母眼眶便红了起来。
苏辰恍然,大舅母不是睡觉前喝水多眼睛水肿了,而是把眼睛哭肿了的。
就有些尴尬,他看着大舅母,道:“您要多保重身体哦。”
佟佳氏更加委屈了,孩子眼睛大大的,黑亮黑亮的瞳仁里能清晰的映出她的影子,他都没有怨自己这个舅母呢。
反而是自己常年相伴的丈夫,昨天晚上在诸多下人跟前竟然那般不给自己留脸面。
老夫人瞅她一眼,老神在在说道:“你不舒服就回去歇着。”
佟佳氏:“……”
大约在宫外住了半个月,保清把纳兰容若都闹腾的有些神经衰弱的时候,康熙出宫了,然后一家一家把自家的三个儿子给接了回去。
苏辰看他阿玛的下巴比半个月前瘦削了一些,缠着阿玛带他们去集市上买小吃,什么肉饼、菜包子、炸油条,买了大大小小好几兜子。
提着这些兜子回到宫里,更像是出门走亲戚去了。
回来之后先去慈宁宫给太皇太后请安。
慈宁宫里比之前佛香味更浓,太皇太后本人却还是之前平和安然的样子,看到他们几个,伸手都给拢到身边,笑着询问他们在宫外的经历。
“辰儿又办了一件大事。”太皇太后突然看向苏辰,笑容可掬道:“你的粉饼厂子都要扩成一个村子了?”
苏辰点头:“是的,那个沙岗地本来也没有多大,整个村子便只有三四百的人口,很好转化。”
太皇太后点头,笑容下隐隐的是忧虑,这个孩子身上的光芒太大了,只是经商而已,却还是做的百姓称赞。
听说要弄个什么工房,全用水泥砖石修建,引得京城百姓都在议论,羡慕那个叫做沙岗地的小小村庄。
太皇太后伸手在重长孙的发顶轻轻抚摸,心里也觉得上天捉弄人,不是这孩子当年中夭,现如今都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你做的很好,”太皇太后笑道:“给你阿玛赢得了不少名声。”
苏辰表示:“太奶奶放心,我会更加努力的。”
又问康熙的身体几句,太皇太后一笑:“好了,都回去歇着吧。”说保成、保清:“你们两个不许在御花园调皮了,尤其是保清,再惊了太奶奶的锦鲤,以后你便专门给太奶奶饲养锦鲤。”
保清缩缩小脑袋,道:“是。”
康熙领着孩子们离开了,太皇太后看着走进外面春光灿烂里的父子几人,总体来说这心里是极其欣慰的。
第52章 夏日忙
三百多年前的四季是非常分明的,以前住在山里还不觉得,这一年在皇城里感觉就很明显了。
四月下半旬开始,苏辰晚上睡觉都要穿肚兜了,一开始他不习惯肚兜,拒绝穿这个,但连续两个晚上睡衣都被汗湿之后,不得不承认古人们在衣服上的设计也是充满了他们这个时代的智慧。
于是再一次复康提议给他换个肚兜的时候,苏辰便不太明显的点点头。
入夜,复康伺候着王爷穿上大红色五毒刺绣的肚兜,只觉自家王爷越发玉雕雪做的一般喜人,但是看到王爷那张板着的小脸儿,又忍不住想笑。
连山和归宁已经躲远远的了,他们俩怕忍不住笑出来叫王爷更不乐意穿这“小孩儿”穿的玩意。
穿上肚兜的苏辰躺在润凉的席子上,睡了一个好觉。
然而前两天晚上总是被汗湿还是显现出影响来,一大清早复康又过来伺候王爷洗漱的时候,才发现王爷后脖颈一片赤红的热痱。
“王爷出痱子了,奴才一会儿去御药房拿两罐痱子粉来。”复康有些大惊小怪,这是因为他以前伺候的时候,真没出过这样的纰漏。
若皇后娘娘看见了还不一定心疼成什么样。
苏辰不以为然,一点儿不觉得刺挠,前世他很小的时候便在孤儿院的,院长妈妈是个很细心的人了,却也不能每个都兼顾。那时候他夏天出痱子冬天手上长冻疮,皆是很常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