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闻言却直截了当道:“他想要那只小猫,我跟过去看看,如果那猫是野生的话就给他抓回去。”
他顿了一下后又补充道:“是母的就给他当闺女,公的就绝了育之后再给他当闺女,省的他再造谣说他生不出来猫全是因为我有问题……”
林凤鸣一听他开口就警觉,此刻立马咬牙切齿地打断道:“我没说过,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有些观众们正困得掉头,闻言立刻不困了:
“生生生让他生!我先随二百!”
“什么?!抓小猫!我要看我要看!”
“草,你小子果然脑补过老婆怀孕吧!还不止一次,承认吧你!”
“这能忍?!宁宁这居然能忍?谁要说我生不出来小猫我跟他急,你老公居然能把这么令人宫寒的事情说出来,他一定是不爱你了!快点离婚,跟我走!”
“这大半夜的猫都回去找妈妈了,有点危险吧”
“你们俩到底是想去抓猫还是想去树林里亲嘴?”
“靠,我怀疑他们要去亲嘴”
网友们一个个吆喝着要看,但林凤鸣和燕云考虑到工作人员辛苦一天的情况,便没让他们跟来。
直播也就因此戛然而止,弹幕一时间哀嚎遍野,恨不得就地穿成那只小猫。
镜头和其他人在背后渐行渐远,夏天的夜晚并不宁静,知了在树上叫着,时不时有风吹过庄稼,发出沙沙的声音,那是大地的歌声。
他们沿着这条路走了不知道多久,依旧不见小猫的影子,甚至连声猫叫都听不见,眼看着是抓不到了,却没一个人开口说放弃。
林凤鸣一开始被人握着手腕,但不知道何时开始,那人的手再次扣在了他的手心,微微凸起的伤疤磨得他手掌微热,使他忍不住紧了紧手指。
走在前面的人突然轻笑了一下,在无人说话的田野间格外明显:“你之前说喜欢我牵着你的手,我信你。”
他蓦然站定,任由身后人猝不及防地撞在他的后背上,扭头勾着林凤鸣下巴,学着对方白天的语气道:“但只喜欢被牵手,不喜欢别的……这话你自己信吗,林宁宁?”
带着茧的指腹压在嘴唇上,掌心的疤痕摩擦在脸侧,林凤鸣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他咬着牙靠在背后的树上嘴硬道:“原本就不喜欢别的……我有什么不信的。”
燕云嗤笑一声:“此地无银三百两是吧?”
说着就要去按怀中人的腰,林凤鸣被他随时随地不要脸的架势惊呆了,回过神后面红耳赤地去推他:“离个婚你是又去投胎了吗?能不能要点脸,别随地耍流氓……”
燕云捏起他因为靠在树干上而沾到衣服上的那只蚂蚁,递到他面前挑了挑眉:“我好心好意给你抓蚂蚁,你又空口白牙地造谣我什么?”
林凤鸣一时理亏,梗了一下后想继续道:“你……”
下一秒燕云骤然低头吻住了他,顺便无比自然地扣着腰把人往怀里一带,狠狠地亲了两下后才带着笑意道:“这才叫耍流氓,懂了吧。”
林凤鸣睁圆了眼看他,回过神后抬手就要去掐他的脖子,燕云噙着笑后躲,两人半真半假地拉扯时,旁边传来了一小阵树叶婆娑的声音。
二人同时动作一顿,不约而同地扭头看去,只见那只熟悉的小猫正叼着不知道哪来的玉米棒歪头看着他们,明明只是一只小猫,眼底却仿佛充满了好奇。
被人看都没什么感觉的林凤鸣突然从心底升起了一股荒谬的羞耻,就像是那些亲热时突然被孩子打断的夫妻一样尴尬,他蓦然推开燕云,对方猝不及防被他按在脸上立刻往后踉跄了两步。
小猫警觉下炸了毛,刚找的玩具也不要了,丢下玉米棒转头就跑。
两人瞬间顾不上调情了,立刻跟在后面开始追。
林凤鸣被人牵着手往前跑,脚下踏在柔软的泥土上,猛地踩上去的触感还有点像塑胶跑道,恍惚中他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高二的那场运动会。
现在和当时唯一的区别只在于,他的体能和体型已经比当日的自己好了太多,不需要身前人怎么拉扯便足以跟上对方。
然而树林天生就是猫的辖区,纵使两人跑步速度相当快,却依旧和小猫差一点,林凤鸣见状抽出手打算去旁边堵,那小猫被他们一来二去地追急了,跑到河边后一个刹车,眼见跳不过去河,扭头拽着树皮就往上爬。
林凤鸣见状眼皮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抬手去拦燕云,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是正确的。
追上头的某人“啧”了一声按着树就准备爬,林凤鸣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你当自己会飞檐走壁吗?!”
燕云被他拽得一踉跄,爬不了便只能抬头看着窝在树杈上的小猫过嘴瘾:“你妈跟你说话呢,听见没?你以为你真会飞檐走壁啊?”
小猫闻言看了他片刻后居然转身用屁股对着他们,燕云沉默了三秒后扭头道:“……算了,它好像真会,咱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他又恶狠狠地补充道:“回去之后买只金渐层或者布偶,到时候人家吃罐头睡猫窝,它个不识抬举的小王八蛋就只能在这破树上哭,看他后悔不后悔。”
林凤鸣心下好笑,面上却往树上一靠,抬手抓住燕云的手腕道:“不行。”
燕云脚步一顿看向他,只见他那个向来完事不求人的心上人居然靠在树干上,在月光下微微扬了扬下巴,理直气壮地索取道:“不管什么金渐层还是银渐层的,我都不要,我就要这一只。”
——不管之后我还会遇到什么人,我都不要,我只要我曾经的那个人。
燕云蓦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眼神瞬间便暗了下去,他一言不发地走了过来,走路间脚下甚至生风,林凤鸣眼皮一跳,下意识想躲,下一秒便被人环着腰去按在树上,力度之大树叶都跟着飘了下来。
那人抵着他暧昧地在耳旁道:“林教授,有没有人教过你?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没有。”林凤鸣抿了抿唇,抬眸好不胆怯地看着他,“我可没在求你。”
“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撒娇吗?”燕云搂着他的腰不由分说地压下来,狭昵地揉了揉他的嘴唇,“就算是撒娇也要有撒娇的态度。”
林凤鸣看了他三秒,垂眸在他手心的疤痕上印下了一个吻,动作轻到像是他微颤的睫毛。
燕云却被如此轻如鸿毛的动作亲得一顿,林凤鸣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态度合格了吗?大明星。”
燕云一言不发地抿了抿唇,半晌突然掐着他的下巴猛地亲了上来,林凤鸣被人死死地抵在树上,呜咽声全部堵在了喉咙处,连他身后的树都被顶得微微晃动。
一吻毕,燕云环着怀中人抬眸看向那只窝在他们头顶的小猫。
林凤鸣见状软着腰用手背擦了擦嘴角,半倚在对方怀里也跟着抬头。
小猫在树上摇着尾巴,月色透过斑驳的树梢倾泄而下,微风和煦,一时间没人说话,只有树叶被吹出的簌簌声。
月洁人静,林凤鸣突然久违地感觉到了“幸福”二字。
然而这股娴静没持续太久,正当两人思考该怎么把这小猫弄下来时,一阵强风骤然刮来,原本宁静的树梢被吹得东歪西扯,树叶刷刷作响,小猫立刻炸了毛,发出一声惊恐的喵叫。
树下的两人见状吓了一跳,立刻没了方才那副云淡风轻调情的样子,林凤鸣下意识想张开手去接。
小猫本就月份轻,又是个流浪猫,燕云看着他总感觉他像曾经的林凤鸣,又瘦又倔强,明明身形单薄无比,被风这么一吹却还是喵喵直叫地抓住树枝,但杯水车薪。
树枝被吹得晃动,小猫慌不择路之下想往另外一根树枝上跳,却因为年纪太小弹跳力不够,一脚踩空掉了下去,惊慌失措地喵了一声,那声叫只持续了三秒,下一秒便连猫带叫声一起掉进了河中,发出了“扑通”的一声。
风吹过河面,掀起了一阵波涛,涟漪阵阵,寒意卷着水汽扑面而来。
朵朵躺在猫垫上离开的场景骤然浮现在脑海中,林凤鸣呼吸一滞,余光瞟见一旁的树下掉着一根很长的树枝,立刻抬脚跑了过去。
但他走到树枝旁边时却突然听到身后又传来了一阵落水音,林凤鸣心下蓦然一跳,猛地回头,只见燕云竟在水中极力地向小猫游过去。
那一瞬间林凤鸣只感觉大脑轰然一声炸开,燕云挡在他面前硬生生挨下闷棍的场景历历在目,就像是后遗症一样,此刻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对方被河水淹没的场景,使得他呼吸不受控制地加速,冷汗顺着身体往外冒。
林凤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河边的,更不知道是何时递出了手中的树枝,他只觉得身体在不受控制地颤抖,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又仿佛过去了数十年那么久。
等到林凤鸣再次回过神时,燕云正漂在河中一手拽着树枝,一手把那只颤巍巍的小猫递到他面前,水珠顺着那张俊脸往下淌,如此狼狈的情况下他却还笑得出来:“这位先生,你掉的是这只落汤鸡一样的三花猫,还是你英俊的老公?”
那人浑身上下都泡在河水中,身上露出来的为数不多的布料也已经彻底湿透了,但他高高地举着小猫,在这种情况下甚至还能开玩笑哄林凤鸣开心。
林凤鸣一手牢牢地握着树枝,一手迅速接过小猫,见它精神得很,除了有点湿外没什么问题,便立刻把小猫揣进了怀里,随即一点一点把树枝拉回来。
燕云上岸时带上来不少水,把岸边沾湿了一大片。
他浑身湿漉漉地凑过来准备邀功,却骤然看到了林凤鸣发白的脸色,眉头一下子便锁了:“怎么了?又低血糖?”
林凤鸣抿着唇摇了摇头,他紧紧地握着燕云的手腕,缓了半晌才从那种莫名的心悸中回过神。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燕云见状跟着心下一松,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见对方骤然冷了脸。
林凤鸣一把将从自己领口探出头的小猫按了回去,死死地盯着燕云厉声道:“说跳河就跳河,你以为自己有几条命?是天上的星星还是放马的猴子,难不成连河里的龙王都得给你三分面子?”
燕云被他骂的一愣一愣的,回过神后才意识到林凤鸣是在因为什么而骂他。
“你脖子上顶的是夜壶还是脑仁?”林凤鸣越骂越来气,裹着瑟瑟发抖的小猫道,“猫都知道遇见水上树,你个大活人……”
他骂到一半却突然哽住了,因为燕云一边反手脱了彻底湿掉的背心,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裤子,那条裤子却也完全湿透了,贴在身体上把每一寸线条都勾勒得格外明显,尤其是某个不太能言说的部位。
林凤鸣红着耳根移开视线,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恶人先告状:“你是有什么癖好吗?大晚上平白无故脱什么衣服。”
“晚上不脱衣服难不成白天脱?”燕云说完挑了挑眉,把背心往肩上一甩大步走了过来,“眼睛看哪呢林教授?大晚上不睡觉,逮着我一个单身男人看,你老公不会生气吗?”
林凤鸣抿着唇被他逼得往后靠了几步,未曾想身后就是树,他退了没两步便退无可退,被迫靠在了树上。
“大晚上不睡觉,还穿这么少勾引人。”林凤鸣输人不输阵,天塌下来有他的嘴顶着,“你老婆知道吗?”
裹在林凤鸣衬衫里的小猫晃了晃脑袋从领口探了出来,仰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林凤鸣胸口被它弄得一片湿,本就薄的衬衫一下子变得透明无比。
燕云轻笑道:“都说了我是单身,没老婆。”
林凤鸣闻言一下子便沉了脸,偏偏燕云异常喜欢看他这幅表情,见状忍不住凑上来吻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发梢的水沿着脸颊滴在林凤鸣的衣服上,立刻便洇出了一片水痕,腻在身上透出了下面的肌肤。
“你没老婆,但我有人了。”林凤鸣冷着脸,一手抱着猫一手推他,“起开。”
“是吗?”燕云跟个雕像一样杵在林凤鸣面前,抓住一个机会就开始不依不饶地耍流氓,“你男人有我帅吗?”
林凤鸣眯着眼看了他三秒:“有。”
“那他有我对你好吗?”燕云低声问道,“我可是听说……他是个想把你关起来的变态。”
林凤鸣满不在乎地一哂:“是啊,那又如何呢?”
微风吹过树林,使得林凤鸣这句话听起来更模糊了。
燕云呼吸一滞,林凤鸣盯了他半晌突然勾了勾嘴角,生怕他听不清一样,故意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就喜欢看他恨不得把我关起来,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第42章 报复
燕云呼吸一滞,回过神后掐着他的下巴就要亲上来,偏偏躲在林凤鸣衣服里的小猫在这个时候凑了上来,燕云一个刹车没刹住,亲了一嘴带水的毛,一时间恼怒不已,低头就要去教训这只没眼力见的臭猫。
小猫在林凤鸣怀里暖了半天,身上的毛干了一半,一时间也不哆嗦,见燕云要来抓它低头就往人怀里钻,林凤鸣见状靠在树干上抱着小猫勾了勾嘴角,似乎在嘲讽燕云连只猫都收拾不住。
燕云和他对视了三秒后突然一言不发地低头,抬手拽着他的衣领就往外拉。
林凤鸣一冷,胸口微凉的触感让他的笑意当场僵在了嘴角,周围全是树林,簌簌的树叶声让人下意识以为自己身处于野外,一时间羞耻度近乎翻倍。
他按着身上人的肩膀,呼吸都在颤抖:“松手……”
燕云见状挑了挑眉,低头凑在他耳边:“抖什么,猫爪子没修剪过,我怕伤到你,你想哪去了?”
他嘴上这么说,手下却做着截然不同的动作。
小猫就窝在林凤鸣的胸口,他偏偏顺着一旁往下,故意装作在找猫的样子。
林凤鸣靠在树上几乎站不住,腰是软的,脑子几乎要化了,小猫毛茸茸地贴在胸口,痒得难耐,另外一只手却还在这个节骨眼上顺着领口作祟。
林凤鸣咬着下唇却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低头想去亲他,就在他千钧一发之际,被他们追的在树林中跑了半天,又在水里泡了半晌的小猫终于饿了,主动从领口中探出头,挡在二人中间不说,还喵喵直叫地要舔林凤鸣的脸。
燕云猝不及防被它坏了好事,一睁眼又发现这臭猫在舔他老婆,一时间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拎着小猫的后颈便把它拽了起来:“这是你亲的人吗?”
小猫饿极了不管这些,闻言夹着尾巴可怜巴巴地朝林凤鸣喵了一声,这招确实极为管用,林凤鸣一听立刻从燕云手中把它接了过来:“看起来是饿了,得赶紧带它回去。”
说完撂下燕云就往回走,燕云见状恨得牙痒痒,直感觉自己是救了个祖宗回来。他两三步追了上去,正准备恶狠狠地说点什么,趴在林凤鸣怀中的小猫突然抬头朝他喵了一声。
刚刚燕云以为这只猫只是看起来像朵朵,脾气秉性哪哪都不像,直到他听见这声似曾相识的叫声,脚步一下子就缓了。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两人就这样带着这只可怜的小猫,一路无言地走到了等他们的大巴旁。
夏日的晚风很舒服,燕云低头看着抱着那只猫走在自己面前的人,忍不住回想起了高中。
那时他自以为送了个无比精妙的礼物,把猫放在林凤鸣的必经之路上后,满心欢喜地去观察对方的神情。
林凤鸣一开始也确实很惊喜,他面上不说,抱着猫却不愿撒手,从校门口到他家门口,一路上动作甚至都没变多少。
当时他们俩就像现在这样,抱着猫一起走在路上。
燕云得意得不行,嘴角都快翘上天了,可是两人刚到门口,门被什么人从里面打开了,林凤鸣骤然止住了脚步,看清楚屋内的人后,他眉眼间的鲜活感一下子被冷质所取代。
燕云当时站的靠后,没看到那人到底什么样,只是听见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宁安,从哪捡的小猫啊?”
林凤鸣冷着脸道:“与你无关。”
那人也不恼,继续温声道:“哥哥不喜欢小猫,扔了吧,不然爸等下回来看到了恐怕要把它摔死,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他声音依旧那么温润平静,似乎摔死一只小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外人的看法比一只猫的性命重要许多。
就像是一个非人的生物在模仿人的行为,内心却依旧毫无感情。
燕云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林安,闻言毛骨悚然,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林凤鸣却把猫往他怀里一送,反手将他推了出去:“站门口等我。”
屋内的听到门外的声音,语气居然一下子冷了下来:“宁安,你在学校交了新朋友?哥哥为什么不知道……”
剩下的话燕云没有听清,因为林凤鸣沉着脸反手摔上了门,那扇铁门骤然关闭的声音震耳欲聋,牢牢地隔绝在他们两人之间,像是一层厚厚的屏障。
燕云抱着那只半大的小母猫站在门口,蓦然间意识到林凤鸣需要的可能根本就不是什么看似贴心的生日礼物,他需要的是彻彻底底的自由。
所以第二年燕云送了一个mp3,和浪漫沾不上边,但能帮林凤鸣实现他的理想,他希望对方能得到真正的开心,真正的自由,至于他自己的想法,没那么紧要。
时过境迁,他们都完成了少年时的愿望。
林凤鸣抱着小猫坐上了巴士,神情闲适地看向窗外。
燕云一身湿,所以没往位置上坐,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心下没由来地想到,再没有人能限制他的自由了,也包括我在内。
大巴内只有他们两人和一个司机,路过没下班的超市,两人进去买了羊奶粉和几根鸡肉肠,上了车后用凉水冲了点让小猫喝了。
大巴继续摇摇晃晃地驶过夜色,最终停在别墅门口。
林凤鸣小心翼翼地抱着小猫下去,燕云跟在身后向司机道:“师傅辛苦了,您姓孙对吧?”
司机一愣连忙道:“是的。”
“我助理有您的微信,明天等他睡醒了我让他联系您。”燕云拎着奶粉袋子,身上披着湿漉漉的背心,行事匆匆的样子活像是个当爹的,“我的一点心意,到时候您记得收下。”
而后没等司机说什么,他便拎着袋子下了车。
林凤鸣清楚地听到了二人的对话,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扭头看着那个披着月色匆匆向他赶来的人,他的裤子还有点湿,水珠顺着肌肉往下滚,一时间心中忍不住一阵酸麻。
无论嘴上如何争吵,林凤鸣从认识燕云的那一刻开始就意识到,对方和自己不同,他是一个有着良好家庭环境的,纵使家庭不富裕却依旧幸福,是个精神层面极度健康的人。
曾经有人振振有词地分析过,凡是对爱情执着到近乎疯魔的人,都是原生家庭不够幸福的人。
正是因为在家中获得不了足够的爱,他们才会在飘渺的爱情上投入过多精力。
曾经林凤鸣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认为自己绝对不会像这段话描述的蠢货那样对所谓的爱情趋之若鹜。
后来他挨了现实结结实实的一巴掌,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因为燕云不符合上面的任何一句话。
进屋的时候,吃饱喝足累了一天的小猫已经安静地睡着了。
这只猫就仿佛真的和他们有缘一样,虽然一开始对他们警惕又抵触,但真的被林凤鸣抱到怀里后它立刻就不挣扎了,一路上都老老实实的,吃完饭也不闹人,窝在林凤鸣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后扭头就睡了。
节目组为每个房间准备了两块浴巾,两人拿了一跳给小猫做了个简易的窝,能用的浴巾便只剩下一条了。
林凤鸣见状一顿:“你先洗吧。”
燕云上综艺第一天就裹过林凤鸣用过的浴巾,此刻却翻脸不认人,一下子忘了刚刚在车上的妄自菲薄:“我不想让你用我用过的浴巾,一起洗。”
林凤鸣根本不吃他这套,闻言“啧”了一声道:“事这么多,谁爱跟你洗跟你洗,我……”
他话还没说完,燕云便当着他的面脱了裤子,连带着把湿透了的背心一起扔进了脏衣篓里,于是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条布料,还是湿的,此刻正牢牢地贴在那块地方,非但什么都遮不住,反而还把形状勾勒得特别明显。
林凤鸣一下子忘了自己刚刚想说的话是什么,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凑过来道:“怎么洗?嗯?”
林凤鸣抿了抿唇,当场篡改自己之前的发言:“……一起洗。”
“是吗?”燕云挑了挑眉,故意往后一撤,“浴室有点小,站不下吧?要不还是分开洗吧。”
林凤鸣看了他三秒,拿起浴巾扭头往浴室走,他离浴室很近,近到燕云差点没反应过来。
林凤鸣刚一进去便要关门,燕云陡然回过神,眼疾手快地按住门缝:“松手,快点。”
“不松。”林凤鸣执意把门往外推,“不是你说的分开洗吗?”
燕云“啧”了一声,轻而易举地扯下他抓在玻璃门上的手,当场便挤了进来。
林凤鸣眼见情况不容乐观,撒手就要往离逃,却被人掐着腰直接按在了花洒下面。
林凤鸣正准备挣扎,偾张的肌肉带着水珠差点撞到他脸上,一看到这些他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燕云见状一下子气笑了:“出息呢林宁宁?这么有本事,把刚刚话再说一遍。”
林凤鸣垂着眸子不说话,对方见状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轻咬了一下他的下唇道:“说话。”
林凤鸣不见棺材不落泪:“……反正不跟你洗。”
燕云被他这幅倔强的样子气笑了,抬手一颗一颗扯开对方衬衫上的扣子,没扯开一个,怀中人就不受控制地抖一下。
“长能耐了啊。”燕云的眸色深不见底,“咱们是不是该算算总账了?烟吸着舒服吗?这么多年没吸是不是很想啊?上节目才几天就又喝酒又吸烟的,下一步准备干嘛?找男模吗?”
林凤鸣靠在冰冷的玻璃墙上,下意识拽着衣服下摆,但人只有两只手,上衣是暂时保住了,裤子却在下一秒落在了地上,修长的双腿一下子裸露在了空气中,他下意识想并腿,却被人牢牢地按住,动弹不得。
“找男模也不管你的事……”林凤鸣几乎已经成为了对方案板上的鱼肉,说一句话就要喘,却还是不顾死活道,“你一个野男人……凭什么跟我算账?”
燕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上衣下摆被人不容分说地从手中夺走,衬衣被人一把扯下,捆着双手反绑在身后。
膝盖压在马桶盖上,花洒倾泻而下,温热的水流浇在后腰,林凤鸣抖着睫毛不愿出声,这幅姿态反倒惹得身后人愈发变本加厉,按着他的腰压了下来,俯身在他耳边质问道:“你男人多久没伺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