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蓦然一愣,下一秒那道熟悉又令他生厌的声音慢条斯理地响起:“宁宁,最后一口吃完,晚上没有夜宵。”
林安攥紧手机蓦然睁大了眼睛:“宁安——”
通话却在此刻被按断了,回应他的只有电话的忙音。
一顿饭吃下来,无论是速度上、内容上还是方法上,都无比“健康”,健康到林凤鸣终于忍无可忍,趁着燕云刷碗软着腰就往楼上走,等人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关在了书房,进门时还不忘把钥匙拔下来,之后才从里面把门反锁上。
夏季的温度刚刚好,可是林凤鸣却一身是汗,很难说是因为刚刚的晚饭,还是因为心中那股故意干错事害怕人发现又想要让人发现的难言之意。
可能大脑放空真的有利于创作,对于他手头那份并不怎么急着交的设计,他在昨天晚上突然有了灵感,然而当时已经十点半了,他根本不敢提改图的事,今天早上又不出意外地起晚了。
等到真正打开电脑时已经是下午了,不过三四个小时的时间对于林凤鸣接手的大项目来说只能算九牛一毛。
林凤鸣咬着下唇快速打开了电脑,习惯性备份一份原件后,点开cad就开始修改。
然而他可谓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手上鼠标按得飞快,宛如争分夺秒一般,心下却总是发虚。
改了将近两个小时,早该刷完碗的燕云却迟迟没有上来,林凤鸣越发心不在焉起来,他忍不住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只见此刻已经快十点了。
他下意识支起腿,过长的衬衫顺着腿滑落,露出光洁的肌肤。
他抿着下唇犹豫了三秒,最终决定胆子大一点,继续工作,然而正当他将一部分线条全部删去打算重新绘制时,书房门被敲响了:“宁宁,开门。”
林凤鸣浑身一僵,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便先一步发软,面上却硬着头皮冷笑道:“不开,有本事撬门进来。”
此刻,他浑身上下所剩无几的骨气都交给了自己的事业,可惜这点骨气在现实面前脆弱不堪。
燕云倒是没再敲门,外面一时间没了声响,林凤鸣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却听到门外传来锁芯转动的声音,他当场寒毛倒立,而后门“啪嗒”一声,开了。
林凤鸣松开鼠标就无比熟练地开始服软:“我现在就去洗漱——”
“晚了。”燕云走过来随手把不知道哪来的铁丝往电脑桌上一放,“不是想画图吗?那就画吧。”
深夜,别墅外一片黑暗,只有书房的灯是亮着的。
笔记本电脑的风扇快速的转动,却压不住操作者不住的啜泣声。
林凤鸣眼泪不住地往键盘上砸,手上颤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忍不住瑟缩。
身后人却按着他的手勾了勾嘴角:“这张图画完,乖。”
泪水几乎滴满了整张键盘,顺着键盘的缝隙往里流。
但凡是个爱键盘人士,譬如两人已经很久未见,但前天还发来过慰问短信的程旭,此刻恐怕已经心疼得要命了。
可惜眼下的两个罪魁祸首并不在乎,或者说燕云是真的不在乎,而林凤鸣是没空在乎。
上半身几乎被压在了键盘上,左手为了支撑,不得已按在键盘上,右手则被人强制性握住鼠标。
手心的伤疤被磨得发痒,屏幕中的鼠标不住地乱晃,连最基本的选中功能都难以做到。
下面的输入栏则是被连续输入了一串乱码,林凤鸣见状下意识抬手想按删除键,却突然浑身一颤,无力地跌倒在键盘上。
整个人在屏幕前颤抖得不成样子,林凤鸣□□跪在身后人的怀里,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羞耻了,挂着泪珠信口雌黄道:“燕云……我画、画完了…想睡觉……”
如果是曾经的燕云或许会被他骗到,可惜他已经手把手教导过了对方,此刻的燕云虽然并不精通,但一眼就能看出他到底画了多少:“你管这叫画完了?”
林凤鸣咬着下唇点了点头:“……嗯。”
燕云被他睁着眼睛说瞎话还嘴硬的样子气笑了。
那笑声炸在林凤鸣耳边激起了阵阵痒意,使得他忍不住瑟缩。
身后人的语气明显危险起来:“不想画?”
这次他按着键盘没敢再点头,然而身后人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可以啊,昨天晚上没让我用的东西和画图,选一样吧。”
林凤鸣呼吸骤然凝滞了,片刻之后硬着头皮道:“……你别得寸进尺。”
燕云丝毫不怵,反而意味深长道:“我得寸进尺的底气是谁给的?”
林凤鸣一顿,下一秒只听那人在自己耳边低语道:“宁宁……如果真心想反锁书房门,谁会只转半圈啊?”
燕云顿了一下后带着笑意挑明道:“你不就在等我进来吗?”
骤然被戳穿了心事,林凤鸣一下子僵在了他的怀里。
燕云勾起他的下巴,抬手看都没看便按灭了的电源键,显示屏瞬间黑了下去,映照出林凤鸣看似冷静实则绯红的面庞。
燕云用指腹碾过他的下巴:“既然这么期待被人抓到后惩罚,现在不是正和了你的意吗?坦诚一点吧林宁宁,你就是喜欢。”
林凤鸣按着键盘,看着熄灭的屏幕微微颤抖,心下却不自觉地升起了一股难言的羞耻和兴奋。
羞耻于自己隐秘又难耐的心思被戳穿,兴奋于……
“选一个吧。”燕云已经关了电脑,却还是故作公平地让林凤鸣选,“画图还是跟我回屋?”
林凤鸣深吸了一口气,最终平静道:“……回屋。”
燕云勾了勾嘴角,早有预料般亲了他一口,收下猛地一用力将他打横抱起,转身走出了书房。
他们家书房离卧室的距离不远,可是走在地上的几步路却让林凤鸣感觉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推开卧室门,进入卧室的一刹那,林凤鸣还是忍不住移开了视线。
这几天下来,他简直对镜子这种东西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半夜做梦时都是自己被按在镜面上哭着求饶的画面,异常丢人。
好在很快他就没有这种烦恼了,因为燕云从床头拿起了那两条黑布条——一条是用来遮眼的,一条是用来捆手的。
那是他昨天才买回来,或者说他早就买了,但是昨天才到货的“工具”。
“原本不想用的。”林凤鸣甚至还记得昨天晚上燕云说这话时平静又危险的语气,“但眼下看来,不用似乎不行了……离婚那天我跟你说的什么?嗯?按时吃饭,不要把胃药当饭吃。你似乎一个字也没记住啊,林宁宁。”
林凤鸣当时为了逃避“惩罚”,胡乱承诺,许下了什么包括“明天之后再也不熬夜”等诸多不可能实现的承诺,完全不顾及自己之后的死活。
当时他还以为多少能撑过几天,未曾想这才第二天就原形毕露了。
眼睛被人温柔地用黑布遮住,眼前的光线逐渐变暗,直至彻底消失,那人还贴心地问道:“紧不紧?”
林凤鸣闻言呼吸一滞,抿着唇摇了摇头。
燕云道:“那就好。”
手腕也被人牵起,捆在了身后。
明明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林凤鸣却忍不住想象自己现在的样子。
这一幕甚至还有些似曾相识,显然燕云也是这么想的。
“你还记得刚上综艺时的那个小游戏吗?”林凤鸣什么也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人摸着他的脸颊,他忍不住瑟缩,却没敢躲,“我从那一天开始就想这么干了。”
黑布之下的瞳孔下意识收缩,林凤鸣脑海中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时的场景。
那时两人刚刚离婚一个月,期间除了一开始聊婚综的合同外毫无交流。
他当时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思念对方,事后虽然知道燕云对他的思念并不比他对燕云的少,但他还是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忍不住渴求对方的……原来燕云也会吗?
仿佛读懂了他的心事,燕云捏起他的下巴,在灯光下看着肤如膏脂却被黑色的布料压在眼前的美人:“你知道我上综艺那一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哪怕已经再次同床共枕了不知道多少次,这却是他们第一次开诚布公地讨论那难熬的一个月。
林凤鸣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发干,他无意识地舔了一下嘴唇。
“我以为……”他毫无自知之明地开口道,“你不会想这些。”
看着此刻仅穿着一件过长的衬衫,被迫坐在镜子前,双手被缚,眼前还盖着黑布的爱人,燕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
“那一个月……是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感同身受明白失眠的感觉。”燕云抬手将他耳边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撩到耳后,“我想你想的睡不着,却不愿意去想床上的事,当时的我总认为你不爱我,进而对本能的渴求也产生了排斥。”
他一点一点剥开自己的内心,林凤鸣闻言心下轻颤:“那…现在……”
“现在我们都成长了,学会了坦诚。”燕云捏着他的下巴轻轻吻了一下,那是一个不带丝毫其他情绪的吻,却还来怀中人骤然凝滞的呼吸,“所以我坦诚地告诉你,我喜欢你的眼睛,你的背……还有你的——”
剩下的未尽之言淹没在潮水中,被浪花卷进狭窄的海峡。
盖在布料之下的睫毛轻颤,过了不知道多久,抑制不住的生理泪水浸透了布料,将原本严实的黑布润成了半透的材质,黏腻地贴在脸颊上。
与其它被汗珠蒸腾到白腻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人恨不得拍下来永远铭记这一刻。
结结实实地吃了一顿教训后,林凤鸣听话了许多。
网上关于案件的进展依旧热度不减,不过网友们在推动法治建设的同时,却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不对:
“宁宁已经一周没法微博了吧,什么作息要调这么久啊”
“云子哥,你把你老婆藏哪了!”
“你有本事抢老婆,你有本事开门啊!开门!”
“细思恐极家人们……不会是小黑屋play了吧”
“说不定是去警局接受调查了,你们这些污眼看人污的(指指点点)”
网友们只是随口一调侃,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猜对了。
算着燕云的恢复时间,整个案件的负责人提前两天联系他们有没有时间,需要上门做个笔录。
她可能以为燕云受伤较重,不方便接收消息,便把消息发在了林凤鸣的手机上。
殊不知燕云生龙活虎,不方便的却是林凤鸣。
收到消息时是下午,林凤鸣正窝在燕云怀里戴着眼镜看资料。
资料是正经资料,眼镜是正经眼睛,夫妻之间靠在一方怀里似乎也算不上什么不正经的事,然而种种合理搭配起来,却被林凤鸣□□的双腿给打破了。
他浑身上下仅穿了一件燕云的T恤,站起来堪堪遮住大腿,可是躺下之后就不好说了。
燕云搂着他规律地往他怀里喂水果,林凤鸣眼皮都不带抬的,无论喂什么都吃。
听到手机收到信息的响声,林凤鸣抬眸看了燕云一眼,对方放下竹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转述道:“过两天那位柳队长要来做笔录。”
林凤鸣垂眸翻过一页纸,半晌道:“你那天记得正常一点。”
燕云放下手机,闻言勾了勾嘴角,眸色深不见底:“我现在不正常吗?”
林凤鸣一顿,抬眸看着他:“你觉得呢?”
燕云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掐着他的大腿直接把人抵在了沙发侧,不出意料地听见身下人呼吸一紧。
“离开学还有两周……”燕云故意曲解身下人的意思,“这么快就受不了了?厌烦我了?”
林凤鸣呼吸一滞,立刻颤抖着否认道:“我没有……!”
书本砸在地上,燕云连借口都懒得想了。
林凤鸣咬牙切齿地骂道:“欲、欲加之罪……”
燕云好整以暇地含着他的下唇厮磨:“宁宁这是在骂我昏君?”
“……你不是吗?”林凤鸣之前碍于惧怕,所有的嘴硬都被吞在了肚子里,眼下一听到后天家里要来人,仗着燕云不敢把他怎么样,那股劲又上来了,“但凡你放在古代……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昏君,迟早亡国……唔——”
喋喋不休的嘴唇被人骤然堵住,早就被吻出下意识反应的舌尖刚一被碰瞬间便软了下来。
“我是昏君你是什么?”燕云卡着他的腰不让他动,“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不惜自荐枕席的佞臣……还是祸国殃民的妖后啊?”
林凤鸣睫毛颤得不成样子,嘴上却不服软:“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哪个倒霉的给你当大臣……就算真的忍辱负重给你当朝臣,之后也会取你而代之。”
燕云一点也不恼,反而勾了勾嘴角笑道:“好好好,那陛下登基之后打算如何处置朕啊?”
林凤鸣无力地抵着他的肩膀,眼前一片白光,张着嘴深吸了几口气才颤抖道:“一个阶下囚……你……”
“哦,原来还能当阶下囚啊。”燕云亲昵地抵着他的鼻子,“我还以为陛下会杀了我呢。”
林凤鸣现在就算开玩笑也听不得燕云和“死”“杀”之类的字眼凑在一起,闻言眉毛立刻蹙在了一起:“胡说什——”
燕云见状立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凑过去吻着他的嘴唇笑道:“我说错话了,陛下别生气。”
天底下哪有被人按在身下裸着双腿的陛下,林凤鸣在心中暗骂,面上则故作不悦,蹙眉不说话。
燕云果然小心翼翼地哄道:“我错了,宁宁,别生气。”
林凤鸣抬手捏着他的脸颊看了他三秒,随即冷声道:“长得倒还算可以,充入后宫。”
燕云眸色一暗:“敢问陛下后宫有几人?”
“虽称不上佳丽三千吧……”林凤鸣故意勾了勾嘴角,“十几个还是有的……等、我开玩笑,燕云!”
他话还没说完,某个开不起玩笑的人便当场急了,直接将人打横抱起,抬脚朝楼上走去。
陛下的后宫虽然只有一个人,却营造出了后宫佳丽三千的氛围感,堪称经济又实惠。
以至于直到柳明华带着人来做笔录的那天,林凤鸣才终于把衣服穿严实了。
人是下午来的,当天早上林凤鸣便暂时拿回了“交出”的各项权力。
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做饭,下了一整锅某人嘴中高油、高碳水还辛辣的火锅粉。
厨房外突然传来某人的脚步,林凤鸣几乎是下意识的呼吸一滞,回过神意识到今天有事,燕云不敢动他,一时间有恃无恐起来,扭头看着他挑了挑眉:“干什么?”
燕云拿着手机对着他录:“拍我老婆。”
林凤鸣扯了扯嘴角:“你老婆答应了吗就拍?”
燕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意味深长道:“我想给厨房装个镜子,你觉得怎么样?”
林凤鸣听到“镜子”二字便是一僵,意识到这人是在威胁自己,陡然红了耳根,抬眸隐晦地瞪了他一眼,扭头切菜去了。
然而许久没穿过裤子的腿突然穿上后却有些不适应,像是突然上岸的人鱼,一时间忘了该怎么正常走路。
林凤鸣站在案板前几乎是无意识地夹腿,感受到布料的摩擦后,动作间透着一丝微妙的不协调。
林凤鸣自己都没注意到,燕云见状却眉心一跳,立刻按下了停止键,抱着手机看了三遍确定不是很明显后才放心地发到网上,可惜他低估了网友们的洞察力。
视频是中午发上去的,倒不是燕云不想发,而是他深思熟虑了良久该发什么文案,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终只配了两个字:“老婆。”
视频刚一发出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立刻重新编辑,在前面又加了个“我”字。
可是微博的历史编辑是能看到的,这个操作立刻给这段视频增添了不少戏剧性,很多人刚刷到还没看视频,点进去的时候就发现微博内容变了,再一看编辑历史,立刻什么都明白了。
评论区霎时哟声一片:
“哟哟哟哟,我老婆(小熊摊手)”
“我前一秒看的还是老婆,没有我!!你小子!”
“啊啊啊啊宁宁,是好久不见的宁宁老婆!”
“嘶,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是我的错觉吗?”
“+1,好像是气质变了,怎么说呢,可能是我隔壁市逛多了,同人x文已经刻入了我的脑子,我反思”
“这样是不对的,发我一份让我检查检查”
“我胆子大,像是那个被滋润开了,这是那个可以说的吗?”
林凤鸣端着饭走出来,看到餐桌后脚步猛然一顿,这几天不可描述的画面跃然纸上,他立刻转身向茶几走去。
燕云正坐在茶几旁的沙发上看着什么,见他过来立刻跟做贼一样收了手机,林凤鸣见状眸色一凛:“看什么呢?”
这一刻两人的身份仿佛反转了一样,藏手机的人成了燕云,查手机的倒成了林凤鸣。
燕云按着手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动作,林凤鸣眯了眯眼:“拿过来。”
燕云只得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机递了过去,林凤鸣毫不客气地接过手机,但是把他手机上的APP都翻了一遍也没翻出什么结果来,只得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刚刚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燕云秉承着世界上最天衣无缝的谎言就是说一半的真话,坦坦荡荡地开口道:“发微博,秀我老婆。”
林凤鸣挑了挑眉点开他微博,果然看见了那段视频,他挑了挑眉,学着燕云的语气道:“领证了吗就乱喊?”
燕云生怕他往下翻评论,趁势去拿手机,林凤鸣握着手机往身后一藏:“问你话呢。”
燕云冷汗瞬间就下来了,但影帝之所以为影帝,心理素质至少是过硬的,他挑了挑眉压下来道:“问这么多,怎么,你想当我老婆?”
林凤鸣闻言却一改之前恼羞成怒的样子,反而抿着唇垂下了眸子,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幅欲拒还迎的样子实在惹人心痒,燕云难以克制地扣着他的腰吻了上来,厮磨间低声质问道:“我依稀记得某人上学的时候说……不知道哪个人倒了八辈子霉才会给我当老婆,有这事吗?”
林凤鸣被他挤得靠坐在沙发背上,闻言睫毛轻颤,眼神飘忽道:“……谁说的你找谁,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也失忆了?”燕云轻轻勾起他鬓边微长的碎发,别在他耳后轻声道,“失忆也挺好……说实话我也有点怀念那个对我冷脸相对,时不时就恼羞成怒的小美人同桌呢。”
林凤鸣在燕云这里向来双标惯了,只需他拿这事气燕云,却不许对方拿这事气他,闻言立刻一僵,抬眸瞪向对方。
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笑得更开心了:“如果是当时那个纯洁到听我表白都脸红的林宁宁躺在这里……”
林凤鸣虽然醋意涌上,思绪却被他带偏了。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上初中时第一次明白这档子事时的反应——恶心,作呕,想反胃。
当时市面上管的还不是很严,宿舍几个男生从外面的光盘店偷了几张盗版的光盘。
林凤鸣在宿舍学习时,他们就故意用偷来的仪器在旁边放。
长达十分钟的剧情自然是被跳过了,毕竟全是日文他们也听不懂,就算能听懂也懒得听,之后就是难以入耳的水声和□□演技颇佳的表演声。
林凤鸣虽然不想看,余光却不受空子地看到了身材丰腴的貌美□□和又矮还秃顶的男优,他当时除了恶心之外的唯一想法便是:原来连这种事情也能演。
因为第一印象的缘故,之后林凤鸣再看到类似的事一直不屑一顾,他总觉得这是演的,尤其是在他上了高中之后。
他们有个不错的班主任,刚好是教生物的,开学的第一个学期就严肃又认真地谈论过性方面的问题。
下了课之后,所有男生,包括一部分女生都忍不住脸红,其中以心怀鬼胎的某个语文课代表最为显著,唯独林凤鸣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是不懂,而是不屑一顾。
甚至在大学毕业前他一直都是这种态度,直到他和燕云结婚后回到乡下的那一周,才彻底改变了他的观念。
但即便如此,当时世界观被打破的林凤鸣也经历了大学时期长达两年的恋爱,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多少还是有些心理准备的。
而假如真如燕云所言,真的是当时那个对这事半知半解却自以为什么都懂的林凤鸣突然来到这里……他大概率会毫无畏惧,和记忆中一样坦然嘲讽燕云:“你是我老公?别开玩笑了。”
林凤鸣无比清楚当时的自己,他大概率不知道什么叫恐惧,看到燕云一言不发,眸色发暗的样子也只会以为是自己让对方吃瘪了,得意之余嘲讽的话就更多了:“我之前还说哪个倒了八辈子霉的人会给你当老婆,没想到这人居然是我自己……你干什么,你——唔——!”
在恋爱方便全然白纸的小美人被人突然按住后的第一反应是对方要打自己,下意识扭腰挣扎,却被人掐着下巴直接吻了下来。
好无经验的他会愕然睁大眼睛,然后瞬间被陌生又战栗的感觉搞得溃不成军,腰身立刻就软了一半。
不过当对方退开后,他还是会嘴硬道:“吻技勉强过关……所以我到底是看上你什么才会答应和你结婚的?只是吻技?”
然后以林凤鸣对燕云的了解,对方大概率会说……
“我会让你想起来的。”燕云一句话将他拉回了现实,“所以失忆了也没有关系,宁宁,别害怕。”
说着作势就要治疗,林凤鸣按着他的肩膀极力后退,好在千钧一发之际,他们家的门铃响了起来。
林凤鸣就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蓦然推开身上人,站起来就去开门。
柳明华带着人进来的时候,出于刑警的直觉,敏锐地品出了一丝不对劲,她被人礼貌地邀请坐下后,还是忍不住道:“林凤鸣……林教授对吧?您是在之前的事情中伤到了腰吗?”
林凤鸣刚沾着沙发,闻言立刻僵了一下,燕云闻言“贴心”地解释道:“他昨天晚上画图画的有点晚。”
一听到“画图”二字,林凤鸣耳根爆红。
柳明华则了然道:“明白了,工作不易,大家都这样,辛苦了……那没有别的什么事的话,咱们开始?”
林凤鸣生怕再不开始燕云又说出点别的什么话来,连忙点头:“开始吧。”
关于林凤鸣的笔录没什么新奇的部分,无非就是把之前问过的内容颠倒顺序再问一遍。
今天警方的重点显然是燕云这个第一受害人。
问询的内容也比较枯燥,甚至不止涉及到林勇辉,还涉及到一些燕云工作上的问题。
当他们对燕云做着详细的询问时,林凤鸣思索了三秒,从一旁的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低头迟疑了片刻后点开了被消息填满的社交软件,下一秒铺天盖地的信息立刻压来,其中发的最多的当属乐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