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山点了点头笑道:“当然。”
穆央心下一跳:“什么规则?”
“在普林斯顿的社交夜,也就是化妆舞会上,参与者可以向任何人发起邀请。”青木笑着开口道,“只要那个人没有舞伴且不在跳舞,那么他就必须接受这次邀请。”
众人闻言脸色蓦然变了。
林凤鸣则抿了抿唇,这也是他刚刚问这句话的含义,也是他从未跟燕云提起过这个舞会的缘由,有这条规则在,他硕博几年加起来也没踏入过那个舞会半步。
“当然,”乔山见众人神色各异后立刻补充道,“我们的游戏不止有惩罚,也有奖励。一轮游戏下来胜利的嘉宾可以削减自己先前抽到的‘设定’。比如说,需要每天牵手半小时的嘉宾,可以减为二十分钟。”
这个诱惑确实足够大,最终,众人还是没有经受住诱惑,开始了游戏。
众人决定按照到达出口的顺序,从后往前发言,故而第一个发言的人是阳凯森。
他思索了良久道:“他之前生气把钻戒扔进了河里,是我下去捡的,这么算来……我为他跳过河。”
可惜他苦思冥想的结果并非唯一解,话音刚落燕云便开口道:“我也跳过。他之前在外面遇到了一只很想要的猫,那只小猫最后不慎落入水中,我跳下去救的,这算不算为他跳河?”
阳凯森一噎道:“证据呢?”
乔山主动开口道:“这个是上期的内容,虽然没有视频,但是他们二人回来时身上确实是湿的。”
阳凯森闻言只能认栽。
下一个发言的是青木,他一开口没有直接说自己做的事,而是挑了挑眉道:“午夜场可以稍微说点成年人的故事吗?”
乔山眉心一跳:“请注意尺度。”
“不是什么大事啦。”青木笑了一下道,“我之前和人在外面玩得有点晚,没提前通知他,他就有点生气。生气的结果就是……我被他抓回家关了两天呢。”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青木以为这件事不会有人做过,正当他笑得越发灿烂时,林凤鸣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青木脸色一顿:“林教授有话想说吗?”
林凤鸣摇了摇头:“没什么,让你赢。”
观众们安静了三秒,陡然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弹幕骤然炸了锅:
“《让你赢》……意思就是说也可以不让他赢是吗?!”
“???卧槽,宁宁什么意思?!这就是午夜场的尺度吗?”
“证据呢!!我要看证据!!上图啊!”
“众所周知,图片是可以P的,所以麻烦直接放视频”
“只是关起来而已,很正常吧,我之前早恋还被父母关过……好吧我编不下去!!谁信你们俩关小黑屋只是盖棉被纯睡觉啊!!”
“啊啊啊啊我不信!!”
众人在惊愕后过了半晌才回过神,唯独林凤鸣神色淡淡的,仿佛刚刚说出的话一点言外之意也没有。
中间几人的发言没那么别出心裁,但出乎意料地没有人开口驳斥。
程旭说的是最近的事:“为了避免主动跟央哥哥说话……我昨天用胶带粘住嘴演练了一天,算吗?”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却没有人反驳他,弹幕则是直乐呵,一时间满屏都是“哈哈哈”和“你确实好爱他”。
穆央闻言又是心动又是心疼,主动抬手攥住了他的手,语气发软道:“我……我为他学了织毛衣,但是织的不太好……”
程旭似乎并不知道此事,陡然抬头看向他,眼底写满了惊喜和兴奋,却碍于规则不能开口,只能用眼神传递自己的情绪,那副兴奋的样子就差摇尾巴了。
对方没有说一个字,穆央却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了他的意思,不禁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等我织好了再给你看。”
段星贝上一秒还沉浸在别人的爱情故事中,下一秒却发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了过来,他骤然一僵道:“那、那个……我之前不会做饭,我为他学了做饭……应、应该有重复的吧?”
这事其实很普遍,但巧就巧在,在场居然真的没有专程为爱人学做饭的。
林凤鸣的厨艺纯粹是在给林安做饭的一天天中磨练出来的,燕云则是因为爹妈忙,他小时候只能和云燕换着做饭。
至于剩下几个人,青木和阳凯森根本就不会做饭,穆央和程旭确实是为人练的厨艺,但至于他们为的人是谁……不提也罢。
见居然没人反驳自己,段星贝愣了一下后睁大了眼睛,显得有些诧异,他下意识看向了秦枫,然而让他更诧异的事还在后面——
秦枫沉默了片刻道:“我伪造了我几近破产的假象,拟了一份协议书。”
段星贝不可思议地僵在了座位上,看向他的目光中俱是震惊,过了片刻才勉强找回声音:“你……你原来没有破产?!”
素来不苟言笑的秦枫却在此刻有些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众人见状这才意识到了他拟的到底是什么协议书,一时间神色纷纷揶揄起来。
观众们也坐不住了,弹幕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好家伙,为了和暗恋对象结婚所以伪装破产玩契约婚姻是吧?!”
“星贝震惊得像个小仓鼠”
“这要是云子哥这么骗宁宁……大概率得挨顿毒打哈哈哈”
“啊啊啊啊这对也这么甜吗?妈的节目组挖到宝了!!”
其他六人说完,所有人的目光终于汇聚在了所剩无几的两个人身上。
林凤鸣攥了一下手心,但他早在刚刚就想好了自己该说什么,故而说话的速度几乎是全场最快的:“在伴侣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偷偷去看过他的颁奖典礼。”
这件事其他人确实没干过,众人纷纷表示惊叹,燕云闻言却一顿,他的神色产生了微妙的变化,好胜心和私欲在此刻矛盾交织。
他既想在此事上胜过林凤鸣,又不想让他一个人参加化妆舞会。一想到只要有人邀请林凤鸣对方就不得不答应,他就忍不住牙根发痒。
然而一直在观察两人的青木一眼看出了他的情绪不对,当即开口道:“燕影帝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包括林凤鸣。
燕云不擅长说谎,在这种不得已的情况下,他喉结微动,最终还是道:“你代表博士生发言时,我在现场。”
林凤鸣一愣,却见燕云一言不发拿出手机,片刻后翻到了当年的照片,而后递到林凤鸣面前,只见上面赫然是一张林凤鸣在舞台上演讲的照片。
林凤鸣在此刻已经彻底忘了什么设定不设定的了:“你什么时候拍——”
燕云言简意赅道,“拍《烛天》的某个晚上我很想你,但导演只给了我两天的时间,所以我没敢告诉你。”
他说得很凝练,林凤鸣却听懂了“没敢”两个字背后的含义。
第一重意思是害怕林凤鸣见了他却因为见不了太长时间而伤心,索性不如不见;第二重意思则是,他更害怕自己被其他人认出来。
他行色匆匆地来,行色匆匆地走。
穿着冲锋衣戴着帽子,像个做贼的嫌犯般远远地站在礼堂后面。
他以为林凤鸣真的不愿意让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所以他只是远远地看着。
只看一眼,便足以慰藉他数月之久的思念。
林凤鸣突然感觉眼角前所未有的干涩,他猛地闭了闭眼,无论是这局游戏,还是爱情,他都承认自己输的心服口服。
最后一个发言的人是燕云,他沉默了良久,似乎在思考该不该说。
国内此刻是白天,天高云淡的,直播间的观众兴致勃勃地想听他会说出点什么来。
但这里却是夜晚,可能是如水般的夜色抚平了他的心事,时至今日,燕云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道:
“我曾经一度出现过自杀的念头,但最终放弃了。”
全场闻言鸦雀无声,阳凯森却在此刻用他逐渐标准起来的普通话道:“我不仅起了念头,还为——”
众人更震惊了,主持人连忙道:“不可以宣传负面价值取向!”
阳凯森正准备说证据,闻言卡了一下壳。青木在一旁却没什么反应,似乎这件事不足为奇。
林凤鸣却完全没空管什么阳凯森还是阴凯森的,他的大脑在听到燕云开口的那一刻轰然炸开,理智瞬间烟消云散,过了良久他才缓缓抬眸看向燕云,动作犹豫得仿佛一座欠了发条的钟摆。
然而燕云却没敢和他对视,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地错开视线,宛如真的互不相识,只是在听对方诉说过去的故事。
直播间的弹幕此刻已经震惊地铺满了整个屏幕:
“啊??不是,你们俩那么甜,云子哥怎么会想自杀?!”
“卧槽……不会是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吧!!”
“天呐,云子哥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那种很积极向上……反而宁宁有种说不出的自毁倾向,怎么反而是云子哥……”
“不管发生了什么一切都过去了qaq你们一定要好好的啊”
大家无比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大巴车却在此刻刚好到了站。
下了车,寒风凛冽地一吹,林凤鸣骤然回了神,抬手抓住了燕云的手。
可直播偏偏不在这里停止,两人只能这么沉默地握着,直至走进酒店。
节目组煞费苦心,为了防止相邻的房间方便攀爬,直接把燕云安排在了十四楼楼,而把林凤鸣安排在了十八楼。
隔了整整四楼,除非燕云是蜘蛛侠,不然怎么也爬不上来。
待把所有人送进房间后,乔山才转身对着镜头道:“观众朋友们,我们今天的直播就到此结束了,明天再会。”
身后屋门关闭的一刹那便果真如节目组一开始说的那样落了锁,林凤鸣放下行李后的第一反应就是颤抖着双手去拿手机。
他心头有无数话想说,直接点开了微信置顶,他连语音都没打,当即一通视频播了过去。
燕云比他住的低,因此更早到房间,此时可能在收拾行李,半晌不见接听。
等待对方接通的过程中,林凤鸣思绪万分,可有些呼之欲出的话到了嘴边时他才发现,他根本不了解两人离婚的那一个月中,燕云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们二人中,自毁倾向最重的人分明是林凤鸣,可最后真真正正动了念头的人……却是燕云。
正当林凤鸣心乱如麻,整个心脏酸胀不已时,视频突然接通了。
他立刻抬头看去,刚想开口,猝不及防看到画面中的景象后却蓦然红了脸,直接僵在了床上。
视频之中,水汽氤氲,似乎连镜头都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但这非但没有遮住镜头后的情形,反而平添了一分朦胧的感觉。
当然,之所以需要朦胧是因为画面冲击太大了,整个屏幕有三分之一是浴池的水面,三分之一是燕云的腹肌,还有三分之一是他的胸肌,仅在几不可见的角落能看到一点他的下巴。
由于林凤鸣心急如焚间把手机拿得很近,此刻他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直接把肌肉怼到了他脸上,隐约之中甚至能感到那股热意。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但不得不说这招确实有奇效,刚刚在心头弥漫的愧疚、难受和心疼,确实在此刻被冲淡了几分。
燕云的声音骤然从视频那头响起:“怎么不说话?”
林凤鸣抿了抿唇,强迫自己忽略视频中的画面:“……你刚刚在车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才还问林凤鸣为什么不说话的燕云闻言立刻安静了下来。
林凤鸣却不愿就此放过他,嗓音发紧道:“什么时候的事?”
对面安静了良久:“……那一个月。”
他没有说是哪一个月,但林凤鸣一听便明白了,他们对此心照不宣。
刚刚被冲淡的那些绞痛和酸胀再次袭来,使得林凤鸣咬着下唇陷入了沉默,半晌问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为什么?”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一遍又一遍翻看相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你说不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会遇到一个比我更温柔,更懂事也更听话的人。不会打着为你好的名义,逼着你干你不喜欢的事情。”燕云轻描淡写地剖析着自己的伤口,“我接受不了这种可能。”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像是重锤般砸在了林凤鸣心上。掷地有声地在他心头回响,久久不绝。
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他并不了解燕云的那个月是怎么过的,甚至时至今日,仿佛是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一样,他自己对那一个月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那后来……”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嗓音前所未有的干涩,“你为什么又放弃了?”
“因为我发现,人如果当一次懦夫,这辈子就是个懦夫。就算死了,下辈子也大概率是个懦夫。”燕云道,“我不能因为所谓的这一点可能,抛弃我的家人,更不能因为这一点可能抛弃更大的希望。当然,最重要的是……”
燕云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下:“我怕你得知这件事之后厌烦我。”
林凤鸣一愣,下意识道:“我不可能——”
“林安曾经企图用死绑架你。”燕云缓缓道,“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
视频的两端突然同时陷入了安静。
林凤鸣喉咙发紧,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半晌道:“我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和他是不一样的。”
燕云闻言似乎笑了一下,为了聊天更方便,他握着手机又靠近了几分。
那点因为距离和水汽产生的氤氲瞬间烟消云散,形状分明的肌肉让本就无比想要拥抱他的林凤鸣直接忘了自己下一句想说什么。
“曾经不知道,”偏偏燕云好像对此还毫无知觉一样,“现在知道了。”
林凤鸣喉结微动,很想继续说正事,可是对着此时的画面他实在说不出来,最终只能忍无可忍道:“……你能把镜头挪开点吗?”
燕云闻言一顿,下一秒镜头确实挪动了,只不过是向下挪。
林凤鸣愣了三秒陡然红了脸:“……向上挪!”
燕云似乎轻笑了一声,终于逗弄够了他,随即拿起手机向上,视频中终于出现了他的脸庞:“宁宁。”
林凤鸣呼吸一滞,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这件事我想一直带到最后,不想让你知道。但……”燕云隔着屏幕静静地描摹着他的容颜,“我无时无刻不在思考我们的上一段婚姻,之所以走到那种结果,其实是因为我们都不够坦诚……我不想再经历一次。”
燕云前所未有的诚恳道:“所以,在我们再次迈入它之前,我不想自己有任何事情瞒着你。”
林凤鸣闻言蓦然闭了闭眼:“……即使你这么说,这事也不可能就这么揭过去。”
“既然我敢说,就有承担结果的准备。”燕云挑了挑眉,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等着你来惩罚我。”
此话一出,方才那种酸涩的气氛荡然无存,取而代之是暧昧和因为难以触碰而生的渴求。
林凤鸣陡然睁开了眼睛,和燕云再次对上目光后,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神发生的微妙变化。
燕云见状勾了勾嘴角,握着手机似乎还想故意拍点什么,林凤鸣却突然从床上站了起来,自下而上的角度使得从视频中有点看不清他的表情。
“不是说要坦诚吗?”他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我觉得你说得对……我们之前确实缺乏一点坦诚。”
燕云的话陡然卡在了嗓子中,他眼睁睁看着林凤鸣脱下外套挂在门口处的衣架上,而后拿着手机走进了浴室。
和燕云手持的角度不同,林凤鸣的手机被他故意架在浴缸的一侧,比起主动的视频,这个角度看上去更像……某些不可言说的拍摄。
布料一件件滑落在地,身后的视频中骤然传来加重的呼吸声和那人难以克制的声音:“……宁宁。”
林凤鸣勾了勾嘴角,故意装作因为浴池中放水的声音过大所以,没有听到,垂眸褪下了身上的最后一抹布料。
浴池放满热水的一刹那,水龙头关闭,浴室内陡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安静。
林凤鸣背对着镜头一脚踩进浴池中,正准备坐下,身后再次传来了燕云的声音:“宁宁,转过来。”
这是他喊的第二声宁宁,可依旧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
林凤鸣动作一顿,却并未转身,而是径自坐下,直至水面没过胸口后才缓缓转身看向镜头,眉眼间很淡漠,仿佛刚刚故意当着镜头脱衣服的人不是他一样。
可燕云却不知为何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挑衅,忍不住暗暗磨牙,眼神缓缓暗了下去,像是看着猎物的狼。
林凤鸣见状却有恃无恐地撩起一捧水,缓缓浇在肩头,看着水珠在胳膊上滚落。
一时间视频两侧暗流涌动,看得到吃不到的两人只能在视频中难耐又暧昧地拉扯。
但是考虑到明天还要早起去学校参观,燕云只能在最后舔了舔虎牙,语气晦暗不明道:“你等着。”
林凤鸣渴得喉咙发干,眼下却秉承着“输人不输阵”的理念,扯了扯嘴角道:“好啊,我等着。”
第二天一早,对于国内的观众来说却是晚上十点半。
但昨天晚上的那小段插曲在之后火遍全网,因为各种原因没有去看的观众陡然认识到了这一期的尺度,更重要的是,昨晚的直播剪辑放出后,那段直接被剪掉了。
这下子不少打算看录播的观众们立刻坐不住了,宁愿晚睡一会儿也要守在直播间,以至于刚一开播,直播间的人数和以前相比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一些。
倒时差是个艰巨的任务,林凤鸣走进电梯的时候还有点困,靠在电梯内迷迷糊糊的。
当电梯停在十四楼时,他尚未反应过来门便开了,直到那人在他身旁站定,他才陡然从困意中惊醒抬眸看去,刚好对上燕云发沉的危险目光。
昨晚的回忆逐渐浮现,电梯内的气氛骤然变得粘稠起来。
燕云一言不发地看向电梯中显示的楼层,林凤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十二楼。
燕云收回目光看向他,意味不明道:“离一楼还有将近一分钟的时间。”
林凤鸣一瞬间就听懂了他的暗示,蓦然睁大眼睛,反手攥紧电梯内的扶手,紧紧地靠着那根扶手眼睁睁看着那人走过来。
燕云走到他身旁站定,抬手撑在他身后的扶手上,几乎把他整个人圈在了怀里,随即缓缓向下,林凤鸣忍不住想要闭眼,这人却在即将接触到的一瞬间停了下来。
林凤鸣甚至能感受到那人炙热的呼吸,他一时间心如擂鼓,余光瞟见电梯已经到了十楼,实在有些急了,抬手拽着燕云的领子直接吻了上去。
唇齿交融的一刹那,燕云难以遏制地松开扶手,搂着怀中人的腰抵在了扶手上。
他情难自禁地往下压,这个姿势使得他的手被扶手硌得生疼,可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唇瓣被人撬开,舌尖想要迎上去,刚一照面却被抵着亲得溃不成军。
十层的时间短到他们什么都来不及说,电梯降在一楼时发出了“叮”的一声,就像是午夜的钟声一样,林凤鸣蓦然惊醒,抬手便想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人。
然而燕云死死地搂着他,舌尖甚至在此刻故意扫过上颚,带起了一阵战栗。
“唔……”
林凤鸣腰软的几乎站不住,在电梯门开启的一刹那,他后背一麻,下意识咬了下去。
“嘶——”
燕云猝不及防被他咬的倒吸了一口冷气,终于松开了他,可此刻的嘴唇上已经豁开了一条口子,正在向外渗血。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危险起来,林凤鸣却移开目光有点不敢跟他对视。
抬脚走出电梯的那一刻,林凤鸣忍不住舔了舔下唇上染上的血,后知后觉地品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刺激……就像是真的在偷情一样。
从酒店到普林斯顿只需要十几分钟的车程,众人所需要乘坐的依旧是昨天来时的大巴。
林凤鸣和燕云一前一后上车后,老早就等在直播间的观众一眼就看出了二人唇色的不对,偏偏二人上车后还是一副不认识对方的样子,弹幕立刻就坐不住了:
“?!云子哥的嘴怎么破了?”
“啊啊啊啊你们是不是亲了亲!!还把嘴都亲破了!!宁宁好凶啊!!”
“呜呜呜昨天晚上说开了吧,你们要保护好自己的健康和安全啊,千万不要有什么想不开的事情!!”
“卧槽不是吧,十四楼到十八楼啊,这都能亲到?”
“云子哥臂力惊人,我只能说牛逼”
“二十哥实乃真蜘蛛侠也”
昨天到达时已经是深夜,众人没来得及欣赏此地的风貌。
此刻随着大巴的发动,段星贝忍不住坐直了身体好奇地看向窗外,并且小声和秦枫道:“……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出国。”
秦枫心下一动,垂眸看着他,突然毫无征兆地低头亲了他一下。
段星贝整个人都傻了:“你、你……”
秦枫正经又严肃道:“做任务。”
段星贝被他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扭过头看向窗外,继续让自己的脑袋冒烟。
林凤鸣闻言顺着二人的目光看向窗外,眼前是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他的心底后知后觉地泛起了一股涟漪。
数年前他孤身一人来到这里求学,眼下再回首,他却已经算得上功成名就了。当然,更重要的是……
林凤鸣忍不住看了眼身边人,而后又想起来二人此时是“陌生人”,便只能把目光再次移回去。
十分钟的车程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刚好够林凤鸣在脑海中把自己在普林斯顿的点点滴滴回忆完毕,等到他回过神时,记忆中的校门恰好映入眼帘。
众人下了车站在普林斯顿的正门前,和直播间的观众一起震惊地看着气势磅礴的校门和远处一眼可见的皑皑雪山。
“不愧是世界名校……”程旭小声惊叹道,“直接把校区建在雪山边上,比我们的野鸡大学不知道强多少倍。”
穆央是他同校毕业的学长,闻言无奈又好笑道:“小心校领导听到了抽查你的毕业设计。”
程旭闻言一个激灵,当即顾左右而言他道:“那什么……咱们怎么进去啊?直接硬闯吗?”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了在场的唯一一个普林斯顿毕业生。
林凤鸣:“……”
乔山见状笑道:“各位请跟我来。”
虽然不知道节目组到底找了什么关系,但他们最终还是顺利地进入了校园。
冬天的校园格外热闹,各个国家的学生抱着书走在宽阔的道路上。
段星贝看得目不暇接,他的手还被秦枫牢牢攥着,两人的牵手时间在昨天的游戏中被减到了二十分钟,但秦枫就仿佛忘记了这件事一样,一下车就握住了段星贝的手,而后再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