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卓清衡跟他们的想法不谋而合,冷静地道,“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的免骂权怎么处理?耳钉的事情再次拿出来用吗?”
“上次免骂权根本就没有用?!”蓝绡流想到这里还有点委屈,幽怨地道,“明明都说好不能骂我们的,结果还是反省了那么久!”
程古灵很显然也想起那天在医院的事情,笃定地点头,“嗯!”
“那就当免骂权还在。”卓清衡跟他们擅自做了决定,挺拔锋利的眉眼也流露出一丝愉悦,甚至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
“我们的方案也要有进化,这次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就在三人凑在客厅里面疯狂搞事的时候,宁随拽着沈星燎回到房间,气氛却没有变得自在。
当时他只想着火速逃离现场,房门合上后才觉得不对劲,后知后觉沈星燎其实不来自己房间也行的,现在却任由他带着没有反抗。
房间的构造其实跟沈星燎的差不多,还算是宽阔,但是当两人都挤进来的时候却莫名地显得逼仄,刚刚客厅里面残留的灼热像是被带进来了般,无声地弥漫来开。
“……”宁随深深地吸了口气,在没有三人诡异注视的时候还算是比较好调整,既然来了就干脆给沈星燎介绍介绍。
“哥。”宁随走到桌边给他倒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你随便看看,想要拿走什么也可以,只是我的东西比较少。”
不需要宁随说,沈星燎进来的时候视线就已经在逡巡,自小宁随就是个非常擅长收拾整理的人,其实他的东西不能说少,但是都规规整整地叠好,显得非常干净利落。
床单的颜色是浅紫,窗帘也是同样。而窗帘下面的书桌是厚厚的编剧和分镜绘画书,看起来是大学时候用过的,有些陈旧但是因为养护得好都没有卷边。
……沈星燎的目光忽的微微凝滞,落在了旁边的书架上。虽然早就从其他三人口中得知宁随会挂自己的海报,却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珍藏。
书架几乎都没有别的东西,全是影碟写真或者周边,沈星燎这些年确实拍了不少的影视作品,再版的或者授权的也不少,而宁随就像是个全图鉴收集控,五花八门的几乎全都有。
“……之前读书的时候慢慢攒的。”宁随发现他的视线停留时间过长,慢慢地竟觉得有些烧脸,走过来道,“其实也没有花太多的功夫。”
“嗯。”沈星燎并不打算戳穿他,里面绝版的太多,甚至连自己工作室都不一定有存留,但是宁随把它们都保存得很好,都没有积过灰。
“我那里还有些前年出的周边卡片,需要吗?”沈星燎侧目询问,“隐藏款的也有,要的话我就让周鸿带过来。”
“真的吗!”宁随震撼回头,肉眼可见的惊喜,“谢谢哥哥!”
隐藏款其实非常难拿,不仅仅是拼财力还要拼点运气,当时好多富婆都没能开出来,就算是现在咸鱼上面也都还挂着天价。
但即便如此,沈星燎也觉得价值还没有他现在这幅愉快的神情高,早知道这点东西就能够让宁随这么快乐,就该早点提出来的。
倏忽间沈星燎又觉得不太满足,他们俩的关系本来不应该讲究这么多,但凡是宁随想要自己什么都能给他。
可偏偏现在他们间就算有了密不可分的交织,情感也变得复杂起来,反倒是多了很多的试探和难言之隐。
这让沈星燎内心压抑的晦暗再次点燃,觉得自己像是贪婪无度的怪物,没有重逢的时候觉得重逢就很好,重逢后又觉得必须要有无法分割的更多交集,现在却还想要别的。
“其实你不应该谢我……”沈星燎没有说完,发现宁随转身看他。
宁随就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似地?,明朗漂亮的眼底蒙着层水润温柔的光,“哥,我知道我们的关系不应该说这些,但是我喜欢收集和你相关的东西,跟你在不在我身边不冲突。”
忽的像是有什么戳中沈星燎的心脏,他又觉得宁随比他想象的还要成熟,最起码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够很清晰地达成目标。
也不知道对于两人的感情,他是不是还能分辨得这么清楚。
原先的话题便不能再继续了,沈星燎强迫自己将视线从他的眼眸中挪开,谁知道抬眼却又落在他饱满的唇瓣。
宁随神颜校草的名头不是白叫的,就算是在人才聚集的华夏大学也是佼佼者,若非温和的外表下面对交际圈拒人千里,恐怕现在身边也是成群结队的追求者。
“……”最后沈星燎再次调整视线,终于是落在了纤细笔直的脖颈,眼眸幽邃地动了动?,“……还需要按摩吗?”
宁随被问得愣了下,说方才那段话时的自如又消散了,忍着脸颊滚烫的热度,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床,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走到床边,“……按吧。”
虽然有可能在床边按摩更加奇怪了,宁随想到刚刚在客厅都已经被那种目光看过,还能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总不能白被他们看那么久!
沈星燎看到他这幅视死如归的样子有些想笑,走过来干脆让他趴着。结果宁随趴下去时单薄的衣服贴在背脊,便凸显出漂亮优美的背线和肩胛骨。
沈星燎站在他的背后,俯视着他的轮廓,手指竟是不受控制地蜷缩了下,想要触碰身下优美的曲线,但是在原定久久地僵硬着,被汹涌的情绪拉扯着。
理智告诉他并不能乱碰,现在还没有到时候,否则彼此的关系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会变得混乱,而此生后半辈子的稳定才是沈星燎真正想要去追求的东西。
压抑地深呼吸几下,沈星燎终于还是将手放在宁随的肩膀上,其实就是正常的按摩,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的力量感就有差距,还是瞬间把宁随按得措手不及哼了声?。
刹那间酸胀酥麻感觉再次席卷而来,宁随的神经都差点被他按得猛烈颤抖,连带着手指头蓦然攥紧了,声音闷在被子里面有些沙哑,在逼仄的环境听来竟是有种别样的意味。
身后的沈星燎猝然停住,滚烫的手掌还停留在他的肩膀,透过薄薄的衣料渗透到了宁随的毛孔,沿着奔涌的血液沸腾。
宁随自己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撑着身体懵逼地回头,猛地又对上沈星燎逆着光晦暗的眼眸,他沉寂不动声色的时候总显得有点可怕。
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姿势,即便没有动弹,阴影笼罩下来依旧会带来强迫的压迫感和窒息感?。
古怪的气氛弥漫开来。
宁随没有觉得害怕,却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起来,床边顿时好像就只剩下压抑的轻喘和强烈的心跳,直至不知道多久,沈星燎终于直起身来。
“哥……”宁随急忙坐起来想要说句什么,沈星燎却突然伸手把他的嘴巴捂住,唇瓣擦过炙热的掌心,让他的心跳骤然又漏了半拍。
他本来想说要不然别按了,实在是太怪了,怪得他近乎焦躁,再这样下去恐怕他会控制不住想把沈星燎留下来,但是到底要留下来做什么他不知道,这种焦躁便愈发地强烈。
然而滚烫的掌心又像是强迫他凝滞在原地?,轻轻颤抖着抬起睫羽,却见沈星燎也低垂着看他,漆黑的瞳仁里面却像是汹涌着风暴,几乎是要将他彻底卷进去撕碎。
“……别出声?。”沈星燎低哑着嗓音,把他翻过去,“好好趴着。”
“……”宁随很少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跟自己说话?,带着毋庸置疑的强势,竟是让他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下神经,听话地重新趴好。
但是背脊绷得很紧,背后的每个触觉和声音都无形放大,他敏锐得就像是深夜里面聆听老鼠动静的猫,却自己先被吓得炸了毛。
“放松。”沈星燎的指腹轻轻地压了压他的颈侧。
宁随愈发地毛骨悚然,没由来想起上次他想要咬自己大动脉的时候,曾经被摩挲破的耳垂隐隐作痛,让他完全没有办法放松下来,竟有种引颈受戮的懵逼和惶恐。
但是很快他就无暇想这些了,似乎沈星燎的手指也有点轻微颤抖,几乎是幻觉般地被淹没在铺天盖地酸涩的疼痛中,宁随不敢再随便乱叫,硬生生熬过一波波头皮发麻的触感?。
等后面他甚至神情恍惚,连沈星燎什么时候松手的都不知道,浑身没有一处不是酸软乏力的,挣扎着坐起来朝着床边看去,发现沈星燎已经退开很远,站在书柜边看他。
“好些了吗?”他侧目投来目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灯光昏暗,那道目光竟也有些幽暗沉寂的感觉。
“……”宁随注意到的他手像是还有些微抖,说不清楚到底是灼到了还是压抑着的亢奋,端详着神情却什么都看不出来,半晌后沙哑着嗓音道,“我好了,哥你要我帮你吗?”
“不用?,休息吧。”沈星燎便背过身去看书柜上的陈列,其实他刚刚已经看过一遍了,依旧是那些自己影视光碟和写真,但这次好像看得更加细致般,浓密的睫羽静静地垂着。
“我过会儿就走了。”
室内寂静无声?,那股子怪异的情绪不但没有消退,反倒是在按摩完了以后显得愈发厚重。
宁随强迫自己去回忆每个细节,沈星燎的动作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除了有些克制不住蛮力,其他都很好。
……但凡换成是其他专业技师都不可能会有这种感觉,可偏偏就是在他们俩中间出现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浸透到每寸空气中去。
“我走了。”沈星燎似是看完了,回过身来低声打招呼。
他的身形本来就高大挺拔,现在宁随又是坐在床边,即便两人隔着段距离,宁随依旧感受到了无形中很强的压迫感?,沉默了会轻轻点头。
旋即目送着沈星燎出门,察觉到他的手握着门把时有轻微的停顿,但是很快又彻底将房门合上,卧室里面终于只留下宁随一人。
窗户没开,宁随在寂静炙热的空气中觉得窒息,站起身来想要推开稍微缓缓气,可谁知道刚下床就腿软地嘭地摔了一跤。
膝盖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宁随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头昏眼花地爬起来,打开窗户任由夜风灌进来,脑子里面才清醒了几分,但是热意爬满了耳垂和颈侧,怎么都无法消散。
宁随的脑子乱麻了。
怎么回事啊这到底……
没人知道沈星燎到底是用怎么样的意志力正常走回去的,从碰到宁随开始他整个人都不太对劲了,压抑了太久的困兽反过来将他吞噬,像是铺天盖地的浪潮。
回到自己的房间,沈星燎很寻常地洗了个很久的澡,带着满身冰凉的水珠坐在窗边,脑子里面不受控制地都是宁随背部优越漂亮的曲线。
大约是从小条件就不是很好,宁随的着装向来很简单,纯白没有任何图案的短袖,正常走路的时候便能若隐若现肩胛骨,趴着的时候便愈发明显了,毫不设防地展现给沈星燎看,浑然没察觉到轻轻勾着后领就能够扯露出来。
……这些年还是变化太大了,沈星燎至今还能够回忆起在疗养院时他只有自己胸膛高的小身板,却无法跟现在的他完全结合起来。
少年的蜕变往往只需要那么短暂片刻,展露的样貌却天翻地覆。
沈星燎是在他考大学那年骤然发现这种变化的,当时他在圈内已经是如日中天,各种通告排山倒海地朝着他压来,他却依旧能够腾出整整两天的时间,去参加他的入学典礼。
那天宁随才刚刚成年,沈星燎压低帽檐不动声色地坐在家属位置,旁边就是隔壁院系的男孩女孩,不管是谁都会忍不住惊叹宁随的样貌和气质,红着脸讨论着他的温和、甚至温和下的不近人情……
这些词汇对于沈星燎来说甚至是陌生的,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宁随就是爱笑和爱哭,跟他偷偷跑出去玩的时候会笑得尤为灿烂,治疗日的时候他就会站在门口哭着等,惨白着脸隐忍着咬破了唇。
然而当他顺着学生们的目光看过去时,骤然像是世界寂静,他看到宁随很温和地站在讲台旁边,垂着漂亮的睫羽看稿子。
手指干净修长,指骨是少年人特有的浮凸有力。
也不知道是不是突然察觉到什么,他侧目朝着家属区看过来。
初初舒展开来的眉目就像是抽芽的绿枝,朝气蓬勃。
第二天清晨,宁随是一瘸一拐下楼的。
家里三人全都已经在餐桌边坐好了,看到他这幅模样微微顿住,视线又齐刷刷地落在膝盖,神色颇为诡异。
就他这姿势绝对是膝盖受伤,也不知道昨晚到底是干了什么,直到宁随坐下来把睡裤往上面一卷,登时引发他们轻轻倒抽了口气。
“还好是青紫色,磕的吧。”卓清衡平静地扫了眼就过去拿药箱,“要是面积再大点我们就要质问你了。”
“质问什么……”宁随条件反射地问完,也不知道是想到什么,热气猛然蒸腾上脸,恼羞成怒地道,“没有你们说的那些事情!”
拿完药箱回来的卓清衡惊诧道,“我们可还什么都没有说呢……伸腿!”
“确实。”程古灵站起来,虽然不上手也凑得很近围观。
蓝绡流走得慢了两步就被他们挡住位置,只能沉着脸绕到对面去,嘟囔道,“……囡囡怎么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你心里面有鬼。”
“……”宁随满头黑线地道,“我才没有……”
话没说完沈星燎突然推门进来,他起来得早出门锻炼了,视线顿时就落在宁随的膝盖上,惊得他条件反射猛地站起!
然后又被卓清衡压着嘭地坐下了,痛得差点发出嗷地叫声?,旁边传来卓清衡慢悠悠的声音,“没有什么啊?没有。”
“……”宁随彻底不说话了。
主要还是疼,膝盖擦药疼,屁股被撞得也疼。
沈星燎看到他这幅样子觉得好笑,但是很快又认真起来,同样站在旁边等着他上药,本来膝盖就有点青紫色,药膏涂上去以后莫名显得更严重了。
“怎么弄的?”他轻声问道。
他的距离跟宁随有点近,刚刚锻炼完后身上还带着点热气,都没有来得及去洗把脸,汗水顺着性感的喉结往下滑落,滚到锁骨没进衣领。
宁随清晰地感觉到滚烫的气息传递过来,灼得他有点坐立不安,昨晚上房间里面的事情纤毫毕现地浮现在他脑子,竟让他刻意地想要去忘都做不到。
这只腿也是在昨晚那样的情况下磕的,宁随不想让他们察觉出太多的端倪,便竭力控制着道,“就是不小心撞到了。”
等到药涂完,沈星燎回屋迅速地冲了个澡出来,几人坐在餐厅吃饭,宁随才刚准备说点正事,就听到卓清衡镇定道,“对了。”
“今早起来的时候我把桌子擦了下,是干净的。”
“我不是天天都擦……”宁随说到半途差点喷水,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衡哥!”简直没完没了是吧!
他差点要抬起受伤的腿去踹卓清衡,谁知道卓清衡直接把餐桌下面抻开的长腿收起来,无辜地笑起来,“我就是说我擦干净了而已?。”
程古灵跟蓝绡流也同时收腿,虽然没有参与行动?,但是也都举手保证,“我们证明,真的不是因为昨晚你跟沈星燎压了桌子我们觉得脏。”
“……”
“就算我真的压了那也是不小心,都说了是按摩我们什么都没做!”宁随的脸色都有点轻微扭曲,恼羞成怒地道,“闭嘴,吃饭!”
“吃完我们还有正事要说!”
桌边终于安静下来了,宁随也自己埋着头吃压根就不敢去看旁边的沈星燎,他甚至到现在都觉得混乱,昨天晚上沈星燎到底都是在想什么。
沈星燎炙热的视线在他身上静静落了会儿,也低头吃早饭,片刻后突然无声地笑起来,愉悦的情绪夹杂着难过说不清楚。
毕竟如果是真的,餐桌也挺好的。
吃完饭回到客厅,宁随跟他们说最近的行程安排。
“衡哥最近没什么事情就在家休息吧,等着《幕后》发资料过来就好。但是灵姐跟绡流后天晚上跟我去吃饭,见见那几位导演。”
“绡流的杂志拍摄也就在下周,等吃完饭我们就提前去试衣服,而且品牌方还会送个珠宝过来当成礼物,等你拆封。”
原本听到前面的时候,蓝绡流的脸色还有点幽怨,后面眼睛瞬间就亮起来了,亢奋得有点坐不住,“真的吗?礼物什么时候到?”
“应该就是试衣服的当天。”宁随耐心安抚道,“反正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这段时间就别乱跑,有事的话就找我跟沈哥。”
沈星燎也坐在旁边听行程,其实现在公司的事情比起艺人们的活来说要多得多,各项投资和杂七杂八地?,能让整个团队都忙得跟个陀螺。
但是他作为老板没有跟着连轴转,反倒是给周鸿股份让她去帮忙,自己才得以腾出大量的时间坐在这里,安静地看着宁随。
等待着宁随都交代得差不多后,英俊的眉峰动了动?,“我这边还有件事。”
“这周末有个很重要的颁奖典礼,你陪我去吗?”
这个颁奖典礼正好是《二拜香》影版多项入围,沈星燎摘得影帝桂冠后拍戏都不算多,这已经算是近几年为数不多的露面,谁知道还能够得到最佳男配角的提名。
其实倒也算正常活动?,可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神经,突然三人全都齐刷刷都看过来,眸色晦暗亢奋得让人有点寒毛倒竖,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同样等待着宁随的回答。
宁随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都在计划些什么,接收到他们的目光满头雾水,旋即想想确实现在沈星燎需要有人陪
他走红毯。
之前沈星燎身边实在是太多人了,他在圈内的形象向来温和脾气也好,好像谁都能够跟他说上几句的样子,所以每次红毯都是蜂拥而至,但是他谁都没有答应过,中规中矩地由导演陪着。
自从工作室跟万界娱乐合作后,彼此还很少同时在媒体面前亮相,现在也确实需要个契机奠定下对外的关系,便点头道,“我陪你去。”
顿时间,三人眼底的诡异的光芒陡盛,惊得宁随忍不住回头看他们,这下是真的有点毛骨悚然了,“……?”
根据三人昨晚商定的计划,对宁随跟沈星燎的行动就确定在这次的颁奖典礼。
《二拜香》影版的事情蓝绡流听导演讲过,当时宁随来找过沈星燎,结果沈星燎正好受伤了也没有见到人,彼此就这样错过了。
而且宁随当时写的剧本也拿了奖,不用想都知道这次错过在彼此心里面留下多么深刻的印象。
到时候颁奖典礼下来肯定还会有庆功宴,随便聊几句把往事勾起来,再有他们强行摁头,这事儿不就成了吗。
整个场面几乎都浮现在三人的脑海中,根本就控制不住眼底亢奋的光芒闪动,但是这次他们的嘴巴紧得很,半点都不打算透露给宁随。
就在宁随毛骨悚然看过来的时候,他们转身雀跃地就走了,浑身透露的劲儿怎么看怎么诡异,搞得宁随最后只能困惑又惊诧地去看沈星燎,想知道他是否察觉到什么端倪。
沈星燎也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没有什么好事,抬手轻轻按了下宁随的脑袋,无声笑起来道,“别管他们了。”
“管也没什么用。”
这倒是事实?,宁随就算是再怎么给他们塞道德教育,还是会冷不丁地受到惊吓,冷静片刻索性决定抛在脑后,保持观察和敏锐就行。
那么最近的时间安排顺序就是:吃饭见导演、《二拜香》颁奖典礼和蓝绡流杂志拍摄。
吃饭不需要准备别的,两天后宁随带着程古灵和蓝绡流直接就去了,沈星燎带着自己的经纪人周鸿陪同。
周鸿从接手沈星燎开始,就已经把其他的艺人全部拒之门外,甚至感觉好久好久都没有参与过这种资源型饭局,坐上车的时候还恍恍惚惚,“原来我们家艺人还是得走这种途径啊。”
“……”后排的宁随无语了会儿,认真地解释道,“鸿姐你是不是把万界娱乐想得太好了,我们家艺人现在其实也才拍完一部戏而已?。”
“噢!”周鸿好像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件事,没忍住又叹了口气。主要还是万界娱乐这几位艺人实在是太红了,而且现在送到自家手里面的资源也多啊,挑得他眼花缭乱的。
周鸿几乎都有错觉,就像是回到了当年带沈星燎那会儿,只拍了两部戏但是火爆得根本摁不住,把她肝得三天两夜通宵都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她都以为自己快退休了,还要重新体验一把当年痛并快乐的日子,当即定定神道,“没事儿,那你们尽管就尽管聊,有事情我会处理的。”
“宁总。”周鸿接着又道,“你和沈哥就端着点,必要的时候去外面走两圈都行,有你们在他们反而有可能放不开。”
“哦。”宁随是反应了会儿才明白过来,周鸿这是把他放在跟沈星燎同个身份地位上去,基本就没有把他当做经纪人来看。
其实也确实是这样,宁随在外以经纪人的名义做事情,但是归根到底他是万界娱乐的老板,现在万界娱乐又跟沈星燎工作室合作?,从范围来看几乎都是要合并了,当然他得要有自己的架子。
而且沈星燎又要他颁奖典礼的时候陪着走红毯,向来这种地方不是经纪人能够上得去的,跟着沈星燎走的必须是地位对等的人。
宁随略微收了收心,但是却莫名地紧张起来。
忽然间,他察觉到指尖被轻轻地握了握,沈星燎侧目看他,“那我们待会儿出去走走?”
也不知道是不是灼热的温度顺着皮肤烧进来,又浸透血液流淌到四肢百骸,宁随短暂的焦躁忽然就被全部抚平,轻轻点头。
其实他知道这种紧张来自于哪里,并非是因为此时两人在圈内地位还不对等,宁随很清楚自己的能力上限,他会努力去追赶沈沈星燎,并且有朝一日是肯定能够做到的。
他紧张的是,两人竟然真的要并肩去面对各种重要场合了。上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在疗养院,两人偷跑出去回来后总是容易受到惩罚,宁随仗着自己身板小医生拿自己没办法便总是挺身而出,最后却都会被沈星燎静静地拎回去。
从那时候开始宁随就觉得沈星燎很强大,身形体量比他高,不管是面对医生还是从外面来的家族成员的质问,他永远都是那副锋利冷戾的神色,只有其他人在他面前气急败坏的份。
沈星燎甚至还当着他的面揍过家族里的人,因为那人骂宁随是个祸害,不但耽误了沈星燎的治疗,还让他变得愈发的冷血自私、不顾情面。
……这也是宁随看到沈星燎动手最狠的一次,结束后擦掉拳头上的血回头看他,牵动着表情像是极其想要安抚,但恐怖的戾气一时怎么都无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