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真儿泪眼朦胧地看着她,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小姐,若您想当皇后,那就忍着,无论王爷跟谁好,您都得忍着。若您为了王爷的真心,那就趁早放弃吧,王爷心中只有权势,是不可能对一名女子付出真心的。”
月儿早就看透了林肆的心思,只是无论她怎么劝,高真儿都听不进去,她只是个奴婢,能做的都做了,至于结果如何只能看高真儿自己,她已经尽了做奴婢的本分。
“为何我不能既要皇后,又要王爷的真心?”高真儿满心不服气。
“小姐,若王爷对您是真心实意,又怎会忍心冷落您?”
月儿不厌其烦地想让高真儿面对现实,可高真儿正处于少女怀春的年纪,满心满眼里都是林肆,根本就听不进去。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雪儿想要探出头瞧瞧是否到了,却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紧接着便是一阵头昏脑涨,道:“小姐……”
话还未说完,人便晕了过去,月儿见状心中一紧,刚想起身去看看怎么回事,也踉跄地倒在了车上,高真儿自然也不例外。
刚刚还在肖王府遛弯的焦战,掀开帘子看了看,将打晕的车夫也扔了进去,随后架着马车消失在夜色中。
架着马车来到了肖王府附近的一处宅院外,焦战跳下马车上前敲了敲门,间隔时间三长两短。听到敲门声,大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人,一看是焦战连忙行礼。焦战指了指身后的马车,那人点了点头,上前将马车拉进了宅子。
两人在宅子里站定,男人出声问道:“主子,这马车里是?”
“是高鉴的独生女高真儿,还有她的侍女和车夫。”
“高真儿?”男人愣了愣,随即问道:“大人打算如何做?”
“以假乱真,栽赃嫁祸。”焦战在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大人英明,属下佩服。”
“切记将马车处理好,莫要露了马脚。”
“主子放心,属下定小心谨慎。”
焦战点点头,一纵身飞上了墙头,眨眼的功夫便不见了踪影。他一路飞掠,回到了西城的宅院内,抬头看了一眼正房的方向,灯依旧亮着,林西睡觉向来不熄灯,这是他的习惯。
焦战犹豫了一瞬,还是来到了窗前,想要看看他是否又蹬了被子,只是抬起的手又放了下来,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自从出了京都,他已经好久没睡在林西身边,而是刻意和林西保持距离,他并非想要放弃,只是想换种方式接近林西。就目前的情况看,他这么做的效果很显著,林西不再像之前那样排斥他,甚至开始在乎他的感受,这是好的开始。他不想因为一时的冲动,让一切前功尽弃。
第二天清早,林西一觉睡到自然醒,起床后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简单地洗漱过后,便和焦战一起用早饭。杨潇和花海棠都有自己的事做,宅子里平时只有他和焦战,那些下人只有该出现的时候才出现,平时根本看不到人影。
“昨晚我又去了肖王府。”
林西夹菜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他,道:“昨晚?肖王在府上?”
焦战点点头,道:“在。”
林西微微皱眉,“没去布政使府?”
“没有。”焦战顿了顿,接着说道:“高真儿去了肖王府。”
“被你撞上了?”林西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两只眼睛闪着光,道:“你……又去听墙角了?”
焦战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夹了块青笋放进碗里,道:“高真儿没见到肖王。”
林西奇怪地问道:“肖王不是在王府嘛,为何没见到?”
“肖王在王妃的院子里。”
听焦战这么说话,林西只觉得哭笑不得,道:“你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这样说半句留半句,真的很招人嫌。”
“嗯,以后不会了。”焦战将昨晚发生的事,详细地说给林西听。
林西听后,不禁一阵怔忪,随即说道:“你劫持了高真儿?”
焦战点点头,道:“高真儿是去了肖王府才失踪的,若是高鉴找不到高真儿,那他与肖王的关系肯定会受到影响,甚至是破裂。”
“确有可能。”林西眉头皱起,接着说道:“但也有可能被林肆利用,若因此让城中戒严,大肆搜索,那咱们的身份便有暴露的可能。”
“不必担心,城中还有一处宅子可供我们容身,他们找不到。”
“还有一处?”林西想了想,道:“用来藏高真儿等人的宅子?”
焦战点点头,道:“嗯,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主子。”
“你瞒着我的事还少吗?”林西没好气地看着他。
“主子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如实告知。”
看着焦战眼底的认真,林西的心漏跳了一拍,不自觉地移开视线,道:“不用,我信你。”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焦战动容,下意识地问道:“为何?”
林西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焦战,道:“不为何,就是信你。”
焦战与林西对视良久,突然单膝下跪,仰头看向林西。
林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懵,本能地伸手去扶,道:“你这是作甚,快起来。”
焦战握住林西的手,放置在胸前,紧紧贴着他的胸口,直视着林西的眼睛,郑重地宣誓:“我焦战将永生永世效忠于林西,誓死不悔!若有违背,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林西怔怔地看着他,这样一个骄傲的人如今屈膝跪在自己脚下,用宣誓般的言语表达他对自己的忠心,相当于他将所有防备卸下,□□裸地站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献出所有。
林西突然觉得手有些烫,有种被灼烧的感觉,他想挣脱,却被焦战紧紧地握住。
“殿下,请收下我的忠诚。”
“我了解你,你不必如此。”
“殿下,请收下我的忠诚。”
林西沉默地与他对视,心脏不由自主地跳快了几分,他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道:“好。”
“谢殿下。”焦战扬起微笑,松开了林西的手,若无其事地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林西见状悄悄松了口气,心不在焉地拿起筷子,想要夹菜。
“殿下,菜凉了,还是喝汤吧,温热正好。”
看着被推到面前的汤碗,林西有些出神,脑海中回想着作者在原书中的描述,尤其是焦战被以叛国罪处斩后的描述。
焦战戎马半生,救边境人民于水火,阻蛮人于境外。后于朝堂之上,关注民生,整顿吏治,疏通河道,造福百姓。一生功业皆毁于一旦,只因信错了人,最后落得凄凉下场,可悲,可叹。
“他不该是这样的下场……”
林西在心中感慨,这也是他只对付林玖,却从未想到要对付焦战的原因。
见林西在发呆,焦战忍不住出声问道:“殿下,在想什么?”
林西回神,抬头看向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道:“若有一日,你发现你所求的得不到,你会怎么做?”
焦战心里一揪,虽然林西这话问的不清不楚,但他清楚他问得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不适,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有些事强求不来。”
焦战勾起嘴角,却不知这笑看得人心里发苦,“无妨,不强求便是。我只想遵循本心,不论结果。”
林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肖王府内,林肆搂着周梅儿正在沉睡,这几日他神威不倒,每每折腾的周梅儿求饶连连,才肯放过她,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从未有过,让他不禁有些沉迷其中,他喜欢这种征服和掌控的快感。
“王管家,王爷.王妃还在睡,不能打扰!”
王满一挥手,身后的侍从便将冬儿和秋儿拉开。他抬手敲了敲门,道:“王爷,您醒醒。”
昨晚高真儿走后,王满来过一次,可被精虫上脑的林肆挡了回去,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王满心中叹气,却又不敢多说,想着反正已经这样了,等第二天林肆醒了,再将此事告知,高真儿天真得很,只要林肆哄一哄,又和往常一样。
刚刚高鉴上门,王满心里咯噔一声,以为高鉴是来给高真儿出气的,连忙应付了几句,便急匆匆地过来叫人。
“何事?”林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王满如实说道:“王爷,高大人来了,此时正在正厅等候。”
“高大人?”林肆愣了愣,混沌的脑袋清醒了过来,起身道:“让人准备水,我要沐浴。”
王满闻言心里只想骂娘,道:“王爷,昨晚高小姐过府,发生了些不愉快,奴才怕高大人此时过来,是来者不善。王爷还是快些起身吧。”
林肆眉头皱紧,道:“昨晚真儿来了,为何本王不知?”
“昨日奴才来叫了,可王爷您……”
王满未将话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林肆面色有些不好看,坐起身就要下床。
周梅儿抱住林肆的腰,声音有些沙哑,道:“王爷这是要起了?”
林肆听得心里痒痒的,还有几分得意,拍了拍她的脊背,道:“本王有点事要处理,你接着睡。”
“梅儿想侍候王爷更衣,可这身子……都怪王爷太过勇猛,梅儿现在连根指头都动不了。”
周梅儿仰着头看他,眼底尽是崇拜,就像一只餍足的猫儿,她这般模样极大的满足了林肆的虚荣心。
林肆狠狠地在她的翘tun上拍了一下,“小妖精,待本王回来再收拾你!”
“哎呀,王爷!”
一声似痛苦似愉悦的呻吟,叫的林肆又抬头的迹象。
听着里面的动静,王满顿时有些心急,道:“王爷,高大人还在等您。”
林肆心中涌起一股烦躁,道:“知道了,让人备水,给本王更衣。”
“是。王爷。”
林肆拍了拍周梅儿,道:“好生歇着,恢复体力,本王很快回来。”
“是,王爷,梅儿等您。”
林肆起身下了床,在侍女的侍候下洗漱更衣,随后便出了院子。
周梅儿懒洋洋地坐起身,浑身的酸痛让她微微皱眉,这几天的纵欲,确实让她疲累不堪,但为了保住地位,她必须这么做,她不想再回归以前有名无实.人见可欺,犹如守寡一般的生活。
她收回思绪,扬声说道:“来人。”
听到周梅儿的叫声,冬儿推门走了进来,行礼道:“奴婢在。”
“备水,我要沐浴。”
“是,奴婢这就去。”
周梅儿泡在温热的水里,身上的疲惫稍稍缓解,直到水温凉了,她才从浴桶里走了出来。
冬儿.秋儿连忙替她更衣,看着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尤其是tun部,清晰的指印是那般醒目,让两人不由面红耳赤。
稍作休整,周梅儿便出府上了马车,朝着胭脂铺方向驶去。
姚掌柜一看周梅儿进了铺子,连忙行礼道:“小人见过王妃。”
周梅儿直截了当地问道:“海棠姑娘在忙吗?”
“回王妃,海棠姑娘在为客人上妆,您到雅间歇会儿,待那边完了事,小人再上楼请王妃。”
周梅儿点点头,径直上了楼。
一炷香后,花海棠亲自来了雅间,给周梅儿上妆。
周梅儿扫了一眼冬儿和秋儿,道:“你们去门口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是,王妃。”
两人相继出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门。
花海棠看着周梅儿脖颈处的痕迹,笑着说道:“看来王妃这几日十分受宠啊。”
周梅儿下意识地拉了拉衣领,脸上浮现绯红之色,道:“王爷这几日都留宿我房内,这还多亏了你。”
“王妃言重了,海棠也没做什么,只是给您上上妆而已。”
周梅儿压低声音,道:“你那儿还有药吗?”
花海棠佯装紧张地四下看了看,三两步来到窗前关上了窗子。
“王妃,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再用药了吗?这种药偶尔用用无伤大雅,但用的多了,对身体有害,王爷很有可能会不举。”
“无妨,只要我能怀上孩子,王爷的身体与我而言无所谓。”
花海棠挑了挑眉,道:“即便将来王爷不举,您也不在乎?”
周梅儿冷漠地笑了笑,道:“他不举最好,这样就没人能再有孩子,那我的孩子就是他唯一的子嗣。”
对林肆,周梅儿爱慕过,也曾幻想着夫妻恩爱,相敬如宾的生活。只可惜现实给了她惨痛的经历,让她对林肆彻底失望,甚至是怨恨。如今的迎合,不过是逢场作戏,她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可此事风险太大,万一被王爷发现,那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不行,我不能这么干。”花海棠忙不迭地拒绝。
花海棠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塞到花海棠的手上,道:“这是一千两银票,只要你顺利让我怀上孩子,我再给你一千两。你放心,就算王爷发现,我也绝不会出卖你。”
花海棠看着面前的银票,却没有伸手去接,道:“钱是好东西,可得有命花才行,否则这就跟一堆废纸没什么差别。”
“我发誓。”周梅儿竖起手指,道:“若我出卖你,那我和我的孩子都死无葬身之地。”
花海棠一怔,眼底闪过挣扎,过了好半晌,才叹了口气,接过她手里的银票,道:“好吧,我便信王妃一次。”
周梅儿闻言松了口气,道:“多谢海棠姑娘。”
林肆之所以对周梅儿欲罢不能,都是因为花海棠给她的药,这是花海棠故意为之,目的就是想让林肆迷恋周梅儿的身子,破坏他和高真儿的关系。所以即便高真儿打扮的再妩媚动人,也不可能与做了弊的周梅儿相提并论。若能让林肆不举,甚至没有子嗣,那就再好不过。
花海棠将银票放进袖袋,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包粉末,道:“还是那个用法,王妃只需涂抹在脖颈,或者手腕便可,切记一次不要太多,会让人发现,王妃的身子恐也受不住。”
周梅儿连忙将纸包接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收好,道:“劳烦海棠姑娘帮我上妆,王爷现在离不开我。”
“好。”
一炷香后,周梅儿从胭脂铺离开,直接回了肖王府。
肖王府内,高鉴已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林肆这才姗姗来迟。
“高大人,真是对不住,小王刚刚被琐事缠身,让高大人久候,还请高大人见谅。”
高鉴淡淡地笑了笑,道:“王爷事务繁忙,下官怎敢怪罪。”
高鉴语气中的不满,林肆自然能听得出来,只是如今他还需仰仗他,该忍让的还是得忍让。况且方才来的路上,王满已将昨日发生的事如数告知,高真儿确实受了委屈,当爹的心中不满,也是应该,只要不耽误大事,让他说上两句,也是无伤大雅。不过他会将这些都记在心里,待他登基为帝,便是算总账的时候。
“去把前两日吐黑首领送来的茶泡上,让高大人也品鉴品鉴。”
“是,奴才这就去。”王满转身出了正厅。
“高大人请坐。”林肆坐下,看向高鉴,道:“不知高大人今日过府所为何事?”
“皇上派的巡抚已经到了陕西,王爷心里就不急吗?”
林肆淡淡地笑了笑,道:“他们来,本王欢迎便是,如今甘肃犹如铁桶一般,他们几个文人又能如何?”
高鉴闻言眉头微皱,道:“梁大钧的死已然引起皇上怀疑,以下官对皇上的了解,他不可能只派这两人来调查,暗中定另有安排,王爷还是莫要掉以轻心才是。”
“高大人放心,本王不蠢,该做的防范,本王都已安排妥当,只是都指挥使司那边,还得劳烦高大人跑一趟。”
甘肃三司包括布政使司(管民政).提刑按察使司(管刑事).都指挥使司(管兵事),其中布政使高鉴.提刑按察使孙晋已被他收买,唯有都指挥使牛玉的态度始终模棱两可。这也可以理解,毕竟是谋反的大事,他已是封疆大吏,实在没必要冒着极大的风险造反。又唯恐当真有什么变故,所以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高鉴和牛玉的私交甚好,拉拢牛玉的事交给他去办最好。
“牛玉那边我来安排,殿下不必担心。”高鉴沉吟了一会儿,道:“太后那边可有信儿传来?”
“前几日太后传信,一切安排妥当,只要我们这里准备妥当,随时可以起事。”
“我们能否成事,全要仰仗太后,要确保万无一失才好。”
“高大人放心,太后已然离开孝陵,只要时机一到,便可配合我们发下声讨皇上的懿旨,到时我们便可举兵讨伐。”
高鉴点点头,道:“好,一切顺利就好。”
为了高真儿,他可是赌上了整个高家,一旦失败,他们高家可就彻底完了。
“高大人只管放心,我们手中有强悍的兵将,又有太后的支持,举事正可谓是名正言顺,攻进京都指日可待,到时真儿便是皇后,高大人便是国仗。”
提起高真儿,高鉴的眼神温和了下来,道:“真儿这孩子被下官惯坏了,若有冒犯殿下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高鉴的态度让林肆有些疑惑,道:“高大人哪里话,都是一家人。若小王有何处做的不妥,委屈了真儿,还请高大人多多担待。”
“昨日那丫头过府,没给殿下添麻烦吧?”
林肆一怔,随即摇摇头,道:“没有,倒是小王忙于政事,忽略了真儿,让她受了委屈……”
“殿下忙于政事那是应该,待她回去,下官定好好教导。”
“待她回去?”林肆闻言心中疑惑更甚。
“怎么,有何不对?”高鉴顿了顿,随即说道:“殿下与真儿到底没有成婚,总是要回家的。”
林肆刚想说话,王满从门外走了进来,将泡好的茶依次放在两人手边。
这短短的时间,让林肆回过味来,心中悚然一惊,面上却平静无波,道:“高大人尝尝这茶,这是吐黑族长派人送来的,据说是千年古茶树上采的,就连宫中都没有。”
“多谢殿下赏赐。”高鉴端起茶杯看了看茶色,又闻了闻茶香,这才小小地品了一口,入口的茶香让他眼睛一亮,道:“茶香馥郁,后有回甘,且有果香,实属上品。”
“高大人若是喜欢,便带些回去。”
高鉴嘴角含笑,道:“那就多谢殿下割爱了。”
一盏茶下肚,高鉴起身,道:“殿下,下官还有公务,不便多留,不然便让真儿与下官一起回府吧。”
“本王过来时,真儿还未起,您看……”
林肆故意把话说的含糊,让高鉴误会,他现在已经确定高真儿肯定出了事,不能让高鉴知道,否则高鉴很有可能与他产生嫌隙。
果然不出他所料,高鉴被他糊弄了过去,道:“那算了,下午下官再派人来接。”
“小王想留真儿多住几日,不知高大人可允准。”
高鉴微微蹙眉,思量了一会儿,道:“好吧,那就多留两日,下官先行告退。”
“高大人慢走。”
林肆将高鉴送出大门外,随即转头看向王满,道:“出事了!”
方才林肆的话已经让王满听得云里雾里,如今一听心中一揪,连忙说道:“王爷,可是高小姐出了事?”
“高真儿昨晚并未回府,今日高鉴来也不是兴师问罪。”
林肆越想越恼,抬脚就给了王满一脚,道:“没用的东西,昨日高真儿出府,为何不派人保护?”
王满连忙跪倒在地,道:“王爷息怒,奴才知罪!”
“派人暗中寻找,切勿惊动高鉴,就算将兰州翻过来,也要把人给本王找出来。”
王满自知办砸了差事,忙不迭地应声,“是,奴才这就去办。”
高真儿被关在柴房已经三日,每日在惶恐不安中度过,之前的光鲜亮丽不在,只剩下满身脏污。
自她醒来,就发现被关在这里,周围堆满了杂物,还有一捆捆干柴,雪儿和月儿都不见了,她的手脚被捆着,嘴巴被堵着,试过很多方法,根本挣扎不开,她只能无助的哭泣,祈祷着高鉴或者林肆能来救她。
三日来,没人管没人问,她就好似被人遗忘了一般,没有东西吃,没有水喝,她现在只能虚弱地靠在干柴堆上。
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高真儿心里一紧,不安地朝着房门的方向看去。
“先生,您怎么来了?”门外传来男子的说话声。
“人怎么样了?”这声音高真儿有些耳熟,似在哪里听到过。
“回先生,三日没吃没喝,已是奄奄一息。”
“主子说时机已到,你去把她杀了,务必做的干净利落。”
“先生,他可是高大人的独生女,若是把她杀了,那主子和高大人的合作……”
“那晚她负气离去,定与主子心生隔阂,若她在高鉴面前说些什么,定会动摇高鉴与主子合作的决心。现在我们把她杀了,再嫁祸给皇上那边的人,高鉴悲痛之下,定会全力辅佐主子。待将来主子登基,没有子嗣的高鉴便对主子构不成威胁,说不准还能让他苟延残喘几日。”
听到这儿,高真儿的脑袋一阵发蒙,这个声音她认出来了,是林肆身边的幕僚胡宪宗,那他们口中的主子就是林肆无疑。
“怎么会这样?”
高真儿在心里问自己,明明之前对她那般深情,为何转眼间便想要杀她?难道之前的种种,真如月儿所说,只是为了利用她接近父亲?
“主子不愧是主子,既解决了高鉴的威胁,还让他死心塌地辅佐,真真是一箭双雕!”说话人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谄媚。
“少啰嗦,赶紧把人解决了,趁天黑毁尸灭迹。”
“是,先生。”
高真儿害怕地绷紧身子,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口的方向。
房门被打开,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把尖刀。
就在开门的瞬间,高真儿看到了胡宪宗的脸,一切真相就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愤怒.惊恐.伤心.懊悔,种种负面情绪汹涌而来,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下,一颗接一颗。
男人来到她身边蹲下,道:“高小姐,对不住了,为了主子的大业,只能委屈你了。”
高真儿拼命地摇头,努力地缩着起自己的身子,依旧躲不开那冰冷的利刃。金属的寒意,伴随着剧痛传来,鲜血随着利刃的离开喷涌而出,溅在男人脸上,他本能地闭了闭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
这是高真儿最后看到的画面,随后便闭上了眼睛……
林西正靠坐在床上看书,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抬头看了过去,道:“进。”
房门被人推开,杨潇从门外走进来,道:“主子,事已经办好了。”
林西合上书,道:“是否确定她还活着?”
“事后三娘给她看过,只是重伤,救治及时便不会伤及性命。”
林西稍稍松了口气,道:“活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