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刚才医生也说了,只是外伤比较多,我......”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梁灼冒冷气的声音,“哦?林老师这么身强力壮?是嫌受的伤还不够多不够重吗?”
林风裁:“......”
梁灼肃着脸凝他,“我不是让你站在原地不要动吗?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这件事林风裁还真不知道,想必是他发消息给梁灼后,梁灼又回复了他什么,只不过当时的情况确实比较危急,他没来得及看。
梁灼对他的谴责还在继续,“林风裁,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自量力,你知道那四个人是什么身份吗?”
“你动手前就没有先动脑想想自己打不过他们该怎么收场吗?”
“喝完酒那么晚,姓秦的为什么不亲自送你回家?”
“好了。”林风裁缓声道,因为身体还没恢复,音色低哑,他的脸上放着柔光,“知道你担心我,不过,现在太晚了,先去休息好不好?”
梁灼没有立刻回应他,站在原地,冷冷的注视着他。
林风裁不知道梁灼这几天的脑子里几乎都在紧绷着一根弦,尽管他现在醒过来了,梁灼的这根弦却依然没有松懈,他的愤激皆来自于此。
两人僵持着,林风裁无法,只好回忆着他刚刚对自己提出的诸般问题,想着怎么回复他,才能缓解到他的担心和紧张。
“林风裁,”梁灼向床边靠近,单膝着地,怕压到他的伤口,轻轻伏在他的胸前,在他有力的心跳声中,道:“别再有下次了。”
明明是命令的口吻,林风裁却从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中体会到几分祈求,他的心房顷刻变得柔软,像是化成水,缓缓流动。
“我知道。”
这件病房是高级病房,病床旁还有一张陪床,因为提前关了灯,一片暗沉里,林风裁目睹着梁灼爬上了床,修长的身子在床上舒展开,终于松了口气。
第二天,梁灼醒的非常早,导致林风裁睁开眼后,又看到他坐在自己的床边,不过这一次,高修也在,是来给二人送早点的。
见他转醒,梁灼道:“你弟弟下午应该就要到了。”
林风裁问:“你告诉他的?”
梁灼正在悉心舀动手里的白粥,闻言道:“你昏迷的日子里,他给你打了很多电话,我总不好每次都说你只是睡着了。”
“好吧。”
林风裁可以想见林嘉川听到他受伤的消息会有多担心,算算日子,他所在的学校还没有放假,这样一来一反,着实耽误他的学业。
“好了,别想这件事了,先来喝粥。”梁灼道。
林风裁的右臂也有骨折,暂时无法使用,看着梁灼将盛着粥的勺子向他递来,迟疑一秒,才张开嘴,“温度可以吗?”梁灼对他很耐心。
林风裁下意识点头,“可以。”
梁灼勾唇,取笑他:“林老师,受伤以后怎么变呆了?”
林风裁有点尴尬,实际上,他只是无法适应被人这样照顾,尤其这个人还是梁灼。
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不常生病,偶尔生一次病,都是自己照顾自己的,从不麻烦别人。
“林老师放心,就算你真成了个呆子,我也会养着你的。”
林风裁一本正经的问:“我要说谢谢吗?”
梁灼无声笑,“林老师,你呆点才好。”
林风裁看了他一眼,想问问他夏晗的情况。
梁灼见他欲言又止,道:“林老师想什么呢?”
“夏晗…”
林风裁只是刚提出这个名字,就见梁灼脸色陡然一变,刚才的轻松愉悦瞬间消散,唯留森森冷意。
“提他做什么?”
林风裁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意图:“他当时也受伤了,我想知道他伤的重不重。”
“林老师,你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梁灼淡声说,眉眼间的漠然明显。
此情此景,林风裁的心情是复杂的。
如果不是他破坏了剧情,梁灼此时对夏晗一定不是这么冷漠的态度。
原书里,夏晗遇险,是梁灼救了他。
打斗的过程中,梁灼差点被暗伤,关键时候,是夏晗牺牲自己保护了他,因此受了很严重的伤,梁灼为了给他疗伤,把他带到自家医院,悉心照料。
身体康复以后,在作者的刻意制造下,两人多次偶遇,渐渐熟悉起来……
梁灼自小生活在无爱的环境里,夏晗的舍身和随后对他的主动关心的确很能打动他,而这一切的开始就是那晚那件事,可惜被他裹了乱。
梁灼对夏晗态度如此,林风裁也不好再说什么,但还是暗自忧心他的身体状况,毕竟昨晚他应该伤的不轻。
接近中午的时候,夏母来看望林风裁。
进门的时候,他看到林风裁躺在床上,身上多处都捆着绷带,脸色也很苍白,整个人都透着缺乏生命力的病气。
夏母的眼圈红了,神情激动:“风裁,这次多亏了你啊!”
林风裁见到她,心道终于能知道夏晗的情况了,便说:“阿姨,我没事的,都是外伤…夏晗他怎么样了?”
“好孩子,他比你伤的轻……”
梁灼几乎一直呆在林风裁的身边,目睹夏母和林风裁的见面过程,等夏母离开后,他刚好给一个苹果去完皮,把果子切成好几块,放在盘子里,一块块喂给林风裁。
这苹果汁水很足,清甜的香味溢满林风裁的唇齿间,令他愉快。
梁灼喜欢看他细细咀嚼食物的样子,姿态舒服享受,像只永远不缺食物的大猫。
大概是他天性恶劣,坏心眼的打断他的进食:“林老师,知道夏晗为什么会遇上那样的事吗?”
林风裁慢条斯理的吞咽下口腔里的苹果,望向他。
这件事书里提到过,林风裁当然知道:
原书的设定里,夏晗非常有魅力,一度吸引过很多人的注意,这其中有一个人,是他在留学期间认识的,叫做Frieda。
Frieda的真实身份是豪门养子,认识夏晗的时候正身处家族斗争的漩涡,他对夏晗情根深种,导致夏晗被对手发现,视为他的软肋,因此派人抓捕夏晗,用以威胁。
以上林风裁自然不能告诉梁灼,便道:“我不知道。”
梁灼勾唇一笑,轻嘲:“他身上的惊喜,你我可想象不到。”
【作者有话说】
抱歉宝贝们,又这么晚……明天一定会早的!
“你知道他招惹的是什么人吗?”梁灼问他。
林风裁知道也要作不知道,摇头,想听听梁灼会怎么说。
“A国圣安迪斯赌场雇来的杀手,专门用来追债。”
赌场,追债?
林风裁露出惊异的神情,这惊异却不是他装出来,据他所知,Frieda家族并不曾经营赌场。
梁灼把一份资料递给他看。
林风裁匆匆翻过,并没有看到Frieda的名字,倒是一个叫做何城的人,频繁的出现在字里行间。
从这份资料提供的证据来看,事情要从夏晗在A国留学说起。
留学期间,他认识了一个叫做何城的男生,他也是留学生,两人曾是情侣关系,分手后,何城一直纠缠夏晗,但是夏晗始终没有答应和他复合。
随后不久,何城又多次出入赌场,输掉一切,欠下巨债,或许是为了还债,他告诉赌场的人夏晗的家世,试图将债务转移到夏晗的身上,赌场的人确认过两人的情侣关系,就来找夏晗追债。
资料的来源是夏晗和何城留学期间的同学和老师,还有赌场的工作人员,倒是有一定的真实性。
但是,由于林风裁看过原书,对夏晗有着主角滤镜,这个故事也未在原书中出现过,他一时不能完全相信。
他刚要开口,梁灼道:“别着急,人证马上就找到了,事情会水落石出的。”
“人证?何城吗?”
梁灼点头。
林风裁问道:“你怎么找的他?”
梁灼看上去有点高深莫测:“他的债务刚被还完,他人自然也就回到了国内。”
夜深人静,厚达医院的另一间病室内。
查房护士的脚步刚刚消失,忽然,房门被推开,进来一个穿着护工制服的陌生男子。
夏晗没有转身,以为又是护士,前来陪床的夏母已经休息了,他低声道:“还有什么事?我要睡了。”
身后没有人回应他,夏晗察觉出一丝怪异,回过身,看到有个护工模样的人站在他的床侧,戴着口罩和帽子,借着仪器微弱的光线,他可以看到他的眼睛极其明亮,诉说着主人此刻的兴奋。
夏晗觉得有点不对劲,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躺在床上的夏母,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不认识我了吗?”
这声音令人熟悉,夏晗收回视线。
“护工”缓缓摘掉口罩,露出一张消瘦的脸,夏晗一下就认出了他——何城。
夏晗的眼中流露出浓重的厌恶感,他知道病房门口有夏映凡给他安排的安保人员,想要立刻喊他们进来,然而嘴刚张开,就被何城捂住。
“别喊,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何城道。
夏晗努力扭着头,听何城不断诉说着对他的想念,“你哥哥不让我来见你,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找到你的,还要靠这幅样子,才能混进你的病房。”
夏晗在他手下挣扎的越凶,他越疯狂,“我知道是你帮我把债还了,小晗,我都知道,你心里还有我的。”
“没有——”夏晗终于把他的手从自己的嘴上移开了,愤怒的回应他,“追债的人找上了我,我差点丧命,钱应该是我哥哥给你还的,我不知道这件事。”
听到“丧命”两个字,何城身形明显一僵,“对不起......我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了,那些人要剁光我的手指,你看——”
说着,他伸出一左手,小指已经不见了。
夏晗却根本不在乎他的手,“何城,”他冷冷的说,“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可能,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何城目眦欲裂,“那个人是谁?”
夏晗却不再搭理他,只道:“你再不出去,我就喊人了。”
夏晗的冷漠刺痛了何城,他的眼睛渐渐红了,额头鼓起青筋,俯下身按住夏晗的肩膀,情绪异常激动:
“夏晗,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你说你想玩刺激的,我就陪你去赌场,欠了债,你骗我没法还债,我也帮你还了,可是你却依然不答应和我和好,我以为只要我足够有钱就能配的上你,可是你却再也不愿意多看我一言,为什么?”
夏晗的肩膀被他捏痛,他皱起眉,正要喊安保进来,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惊疑不定的声音:“你说什么?”
何城的声音实在太大,吵醒了夏母,从床边赶过来的过程中,她已经听完了何城刚才的话。
何城松开手,回过身望向夏母,夏母防备的看着他,“你是什么人?”
何城短暂的恢复了理智,道:“我是小晗的男朋友。”
病床上的夏晗立刻出声辩驳:“妈,他不是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何城再次被激怒,转过身:“夏晗,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真的很爱你,你难道不清楚吗?我的赌债都是为你欠下的啊。”
夏晗着急的看了夏母一眼,“妈,你快出去叫人呀!他疯了。”
夏母还不知道夏晗这次遇险的原因,此刻也是稀里糊涂,听了夏晗的话,忙要转身去开门叫人,却被何城拉住:“阿姨,你是小晗的妈妈吧?我真的很爱他,我知道我的家境不如小晗,可我对他是真心的……”
他还在絮絮叨叨语无伦次的和夏母申说着他的真心,夏晗却无法再忍受,大声呼喊起外面的安保。
然而门被从里面反锁了,安保一时进不来。
眼见何城情绪激动到癫狂状,夏母虽然害怕,但是努力镇定下来,按住他的肩头,出于稳定他的情绪,问道:“孩子,你先冷静下来,否则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在夏母真诚的注视下,何城喘着气,恢复了一些神智,他把自己和夏晗之间发生的事讲给夏母听。
监控兼具声音和画面,清晰的放映着夏晗病房里发生过的事。
梁灼抱臂坐在林风裁的身边,和林风裁一起观看这段视频。
视频里,一个护工打扮的男人,正在神色激动的和夏母说着话,从他的话语中,林风裁看到了一个超出他想象的夏晗。
据何城所说,何城和夏晗是在国外认识的,刚谈恋爱的时候,夏晗想追求刺激。为顺应他的心意,两人一起去A国最著名的赌场圣安迪斯参与赌博,欠下一笔债务。
其后,夏晗提出分手,何城不答应,一直纠缠夏晗,为了摆脱他,夏晗告诉他,只要他还了两人欠下的债务,就答应不分手。
然而何城家境并不富裕,为了完成夏晗的要求,他再次进入赌场,非常幸运的是,他成功赢到了钱,偿还了之前和夏晗一起欠下的债,然而再找夏晗时,夏晗却食言了,依然未能答应他。
一次偶然,何城得知夏晗家世极好,以为夏晗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他,才不愿和他复合,于是,他开始了赌博…最后欠下巨额债务。
赌场的人以他的生命相要挟,向他追债,他出于自保,告诉赌场的人夏晗的身世,以及两人的关系,于是,赌场的人找上了夏晗……
视频结束了,林风裁没有说话。
梁灼好整以暇的望着他,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林老师,你还觉得这个人值得你救吗?”
林风裁沉吟片刻,却答非所问:“何城是个赌徒。”
这样说似乎有替夏晗开脱的嫌疑,梁灼不满意他的答案,纠正道:“林老师真是呆了,怎么就看不出来,夏晗这是自作自受。”
“我已经让人查过了,何城在认识夏晗前可并没有赌博经历…是夏晗一步步领着他走进赌博的深渊——林老师难道看不出来吗?”
夏晗的事先搁在一边,林风裁侧一点头打量梁灼。
梁灼对夏晗的批判可谓浓墨重彩,这两天,他又是给他看资料,又是费经心机弄来这段视频,只是为了向他证明夏晗不值得他救。
想到这里,林风裁不禁道:“梁灼,你好像很不喜欢夏晗。”
梁灼坦然的任他打量和询问,说出一句意味很深的话:“所有林老师喜欢的人,我都要慎重。”
林风裁感到莫名又疑惑:“为什么?”
梁灼却没有做出解释的义务,只是一边轻轻抚摸林风裁的头发,一边道:“你已经两次救助夏晗,林老师,你对他都要比对我好了。”
林风裁不能理解梁灼拿自己和夏晗比的心理,而且在这件事上,他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怎么都捋不顺。
“哥,我买回来啦!”林嘉川人未到声先至。
林风裁和梁灼同时回头望去,只见他手里拎着一个饭盒,脸上是大事得办的兴奋和喜悦。
林嘉川是昨天下午来的,见到病床上的哥哥和哥哥满身的绷带,眼泪不自禁就流了下来,情绪特别的低落,晚上也不去别处,说是要留下来陪哥哥。
但是病房里只有一张陪床,梁灼看样子没有把床让出来的打算,林嘉川说:“没关系,我可以趴在哥哥床边睡。”
林风裁刚要开口劝劝,梁灼已不耐烦的先出了声:“你这么大个人,趴在你哥床边,你哥要是晚上翻个身,压到了你,膈到自己怎么办?”
林嘉川愣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会给哥哥带来这么大麻烦。
好吧,他不想膈到哥哥,于是愣愣的,点了点头。
林风裁拉起他的手道:“你别听他瞎说,哪里就膈到我了,趴在床边睡多难受啊,哥哥给你转点钱,你去找一个在附近的酒店睡,好吗?”
“哦,”林嘉川有点失落,临走前望了一眼那张属于梁灼的床,觉得那床在发光,忍不住向梁灼投去羡慕又嫉妒的一瞥。
真难过,凭什么他可以陪着哥哥!
不过他敢怒不敢言,只要梁灼朝他多望一眼,他就怂了。
第二天早晨的时候,他起来的很早,在旁边的一间肯德基店给哥哥买了早餐,原本不想给梁灼买的,但是想到他也照顾哥哥好几天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勉强给梁灼也捎了一份。
然而,等他到病房的时候,看到梁灼正在喂哥哥吃粥,不必多说,他的早餐白买了,只好留到中午自己当午餐吃。
以林风裁的敏锐,当然看得出林嘉川的失落,便特意找点事给他干,表示自己对他的需要,林嘉川像只乖小狗,只要哥哥交代的事,上刀山下油锅也要去干。
林风裁笑着说:“哪里有那样的事交给你去干,只是这几天梁灼给我吃的东西都很清淡,我想吃点有味道的东西,你出去帮我买好不好?”
林嘉川热烈的接受了任务。
等他一走,梁灼似笑非笑的打趣林风裁:“林老师怎么馋猫似的,还嫌我喂给你的东西清淡。”
林风裁解释:“给他找点事做罢了,要不他心里总为我难受。”
梁灼恰好喂完了粥,边用手帕细心的给林风裁擦嘴,边道:“我也替你难受,你要怎么帮帮我?”
他这话正好提醒了林风裁,林风裁道:“你这几天总在我跟前打转,你的工作......”
梁灼道:“有高修帮我,不得不过目的就在晚上等你睡了,挑灯熬油的干,林老师,你要怎么补偿我?”
林风裁微蹙起点眉,因为总要躺下去,他这些天都没怎么戴眼镜,一向靡丽的眉眼被完全显露出来,又因为在病中的原因,因此,当他定定看着人的时候,会带点无辜的神色。
梁灼爱极了他这幅样子,却不能太过暴露,装作耐心的样子等着他的答案,听到林风裁说:“你想让我做什么?”
梁灼就近摩挲他的下巴,埋藏在胸口的愿望就要破土而出,却终究被他按捺下来,神色一转,道:“正好有个视频给你看看。”
于是有了前面看视频议论夏晗,以及结束后林嘉川提着饭盒闯进来的事。
林嘉川给哥哥带来的是樱桃肉,这道菜林风裁在家里的时候做给过林嘉川吃,给林嘉川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他见饭店里有卖这个菜的,便打包了一份给林风裁带来。
“肯定没有你做的好吃。”林嘉川边说边给林风裁喂了一口,见林风裁细细品着,便回过头看向梁灼:“那个,你要不要吃?”顿了一下,又特意补充道:“我在家吃过哥哥做的。”
这刻意炫耀的语气,不禁让梁灼挑眉,他等林风裁吃结束后才就着他剩下的尝了几口,趁林嘉川出去洗饭盒,对林风裁道:“等你好了,也要做给我吃。”
“好。”
同在一家医院,林风裁这边和风细雨,夏晗那边就不一样了,夏映凡、夏母和夏晗同处一室,一家人为了从天而降的何城,难得发生一次争执。
夏母不能相信自己从小乖巧懂事的儿子竟然会去赌博,还惹上了那样一个赌徒。
她站在夏晗的床边,神情忧郁哀伤,“小晗,赌博这条道永远没有尽头,你要是走上去,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夏晗和她解释:“妈,我就玩了那一次而已。”
“真的吗?”夏母的语气充满了不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对自己的孩子这么不信任。
夏晗有些烦躁,何城的出现已经够他烦的了,现在还加上了一个夏母。
“好,就算你只玩了那一次,那你为什么要让人家帮忙还债?我们家又不是没钱......这孩子走上赌博这条路,和你脱不开关系啊......”
“妈!”夏晗阻止夏母再说下去,郁闷道:“他自己迷上赌博,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拉我出去挡枪......”
夏晗算是瞎了眼了,他现在无比后悔自己当时的选择:他重生在回国前的两个月,当时,他心里只有赶紧回国,好去见梁灼。
然而,他的学位证必须要在半年后才能拿到手,这导致他必须在A国待够半年。
这期间,上一世的事情再度发生了,Frieda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上一世,他选择了Frieda,却落下一堆麻烦。
Frieda家世复杂,对他又纠缠不休,平白在他和陆明濂之间滋生了很多矛盾,于是,唯恐同样的事发生在他和梁灼之间,夏晗选择远离Frieda。
错过和Frieda相遇的那一天,夏晗意外遇见了何城,看到他的第一眼,他以为自己看到了梁灼,不禁向他走了过去。
那时候,何城和一帮同学坐在一棵榕树下,他们在一起讨论问题,察觉有人走近,回头望向对方,见到夏晗的那一刻,几乎对他一见钟情。
但是,等夏晗确认他不是梁灼后,便毫不留情的转身离开了,没想到何城却主动打听他的名字,找上了他,提出要追求他。
夏晗的心里只有梁灼,本不打算答应,可是他发现,何城的某些角度真的和梁灼很像,他脑海中顷刻浮现出上一世最后一次见到梁灼的情形,情不自禁的流泪了,何城不明所以,但依然安慰了他。
接下来的日子,何城对他非常好,总是缠着他,夏晗也渐渐对他欲拒还迎了起来,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是把他当成了梁灼的替代品。
半年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对梁灼的思念占据了他所有的心力,终于有一天,他答应了何城的告白,心里隐秘的希望何城可以帮他度过这漫长难熬的半年。
可是正式成为情侣后,何城的所言所行让他失望,他心里渐渐清楚,何城就是何城,远不如梁灼的冷酷深沉,他给不了自己只有梁灼才能给予他的那种暗藏疯狂的爱意。
第一次去赌场确实是他提出来的,这也和他对于梁灼的想念有关。
夏晗从小就是父母朋友眼中最懂事听话的孩子,也听闻过不少赌博败家的传说,对赌场是有畏惧心的,可是,上一世,一次偶然的机会,梁灼带他去了赌场,身处其间的那种刺激让他记了很久。
然而,不同于梁灼在赌场上的指点江山,成竹在胸般的肆意姿态,何城的表现让他失望,他的卑怯,他那没见过世面的畏手畏脚,哪里有梁灼的半分样子。
他竟然把何城当成了梁灼,夏晗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可笑。
后来,他无法再自己骗自己了,主动提出分手,可是何城却对他纠缠不休......
“妈。”说话的是夏映凡,从夏母向夏晗发起质询开始,夏映凡已经在窗边连着抽了好几根烟了,不同于夏母得知夏晗身上发生过事的激动,他表现的无比平静。
“小晗只不过遇人不淑,钱我也已经替他还上了,算是对他仁至义尽。”
他看了眼弟弟身上的病号服,皱眉道:“小晗还为他受了伤,再者,他可是个赌徒,现在几乎把所有错处都推到小晗的身上,还口口声声爱着小晗,呵”夏映凡冷笑一声,“这种人,要是再缠着小晗不放,我会让他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