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烦躁道:“不准用他的脸。”
寄生体大六;“啊?”
恭俭良咆哮道:“我要撕烂你的脸!”他说到做到,跳下床,一脚踹在寄生体心口,抄起地上坚硬的物体要扎寄生体的眼球。寄生体大六浑身颤抖,偏偏雄虫漂亮的脸近在咫尺,他大喊一声,“我带你去找他!”
尖刺在眼球一毫处停止。
恭俭良乖巧收起凶器,嘟囔起来,“我饿了。”
他前二十年都被家里照顾得太好,性格古怪又散漫,想一出是一出,根本没有照顾自己的能力,再凶悍也是要回家找雄父投喂的小雄虫。此刻,在咕咕叫的肚子面前,恭俭良不得不承认禅元的重要性。
暂时和禅元和好一下吧。
恭俭良从寄生体大六身上起来,跑去洗手间给自己洗把脸,撇干水珠,草草梳理下头发,走到寄生体大六旁边道:“带我去找禅元。”
寄生体大六见恭俭良对镜子练习笑容的样子,恍恍惚惚咽下所有拒绝的话,带着雄虫出去找禅元。
“阁下。请走这边。”
恭俭良嫌弃地面脏乱又冷。浑然忘记把雪地车内部弄成这个样子,自己是最大的工程。他踹一脚寄生体道:“把椅子扛起来。”
寄生体大六:?
他感觉到自己的怒气值在一点一点攀高,雄虫的无理取闹在不断叠加,终究会有翻车的一天。然而,在抬头目睹那张漂亮矜贵的脸蛋后,寄生体大六就像松手的气球,脑子瘪瘪的,任劳任怨将椅子扛在肩膀上。
恭俭良赤脚踩在寄生体的背上,两三下爬上寄生体大六肩膀的椅子上,整个人窝在上面,寻找最舒服的位置,又把被褥枕头扯过来垫舒服。
“你干嘛老在动?”恭俭良不满意地用脚踩了踩寄生体大六的脑袋,把寄生体整个踩偏过去。“我都坐不稳了。”
原来被雄虫踩着是这种滋味。
寄生体大六感觉自己浑身都在战栗,他先前去其他基地也远远观看过别的雄虫。
——没有人会像他背上这位一般。
自视甚高。
理所应当命令所有人。
当然,最重要地一点,是他长了一张如此摄人心魄、叫人欲罢不能的脸。
作者有话说:
【幼崽恭俭良】
恭俭良很喜欢自己的脸,因为这张脸能吸引变态。
他意识到这点时,还在上幼崽园,就有古怪的雌虫盯着他的脸看,课后给他偷偷塞糖,想要带他出去玩。
恭俭良十分享受这种滋味,当然,他最爱的还是自己一拳打在变态腹部时,听到对方惨叫的时候。
然后被嘉虹哥哥揪回去,按在小黑屋里把《刑法》正当防卫相关法律内容,抄了十遍。
恭俭良:许愿一个能帮我抄书写检讨的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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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恭俭良学习不行, 但被表演课老师压着学了许多年,多少懂得观察人并模仿人。他知晓禅元总盯着自己的脸愣愣出神,在星舰上死皮赖脸要睡在自己屋子里不说, 每天早上还额外早起十几分钟, 蹲在自己床边什么也不做。
——他就盯着自己的脸看。
哪怕再讨厌那个雌虫, 不愿意保护自己这张脸, 恭俭良也不得不承认这张脸是自己对付禅元最有用的工具。
他闭上眼睛,半依在椅子上。寄生体动作轻巧又快速, 快速行走时, 冷风飕飕刮得雄虫直打哆嗦, 把手脚全部缩到衣服里盘成一个球。禅元出去扛两个人回来时, 就看着一个球安稳在椅子上, 圆润而诡异地颤抖着。
禅元:……
他沉默地看着寄生体大六对自己视而不见,从那块雪白的布料球中伸出一只手,狠狠揪对方的头发,像是抓住烈马的缰绳, 寄生体发出吃痛后朝着自己走过来。
禅元毫不犹豫,转身就跑。不忘转个弯, 将两个军雌交给接应的队友们。
“站住!”布料里长出手和脚,白色的头发下冒出雄虫的脸。恭俭良就是冲着禅元工具人来的,怎么可能让他跑,“禅元!站住!”
可恶。这么快就发现是过期食物了吗?禅元加快速度,后悔自己把恭俭良照顾得太好,叫雄虫一点脏的臭的都吃不下去。换成他自己, 要饿极了, 什么都能吃下去。
寄生体大六殷切地加快步伐, 八只蛛爪在地上快速挪动, 当当当作响之中,地板上擦出指甲盖大小的坑洞。恭俭良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双手发力,拆下椅背,充当武器,跳到天花板上,抓住水管。他单手晃荡起来,背后双翅张开,双管齐下,竟然比禅元和寄生体都要快,将自己甩到最前方。
禅元二话不说,闭上眼睛扭头冲向寄生体。
恭俭良和寄生体二选一,他选择寄生体!
“站住!”恭俭良下意识举起椅背,对准禅元的后脑勺就是一板子,“禅元~”他甜腻的话语和凌然的动作迥然不同,禅元翻身格挡,脚底抹油同步使用,整个人凭借恭俭良一板子的力量,滑出去,穿过寄生体的蛛爪。
恭俭良的脸瞬间扭曲了。
他根本没有停下自己残暴的举动,厚重的椅背结结实实挨在寄生体大六脑门上,登时叫寄生体大六仰面倒地。恭俭良赤脚从上面踩过去,追过去。
“禅元~你跑什么啊~”
禅元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和神经病计较。
我跑什么,你不清楚吗?你心里是真的没有一点数啊!
“禅元~”
禅元快速跑。
声音开始变得柔弱和无力,其中还有一点喘不上气的滋味,“禅元。”
禅元头也不回。他现在将雄虫学过表演这件事情刻在脑子里,时刻拿出来默念两遍。
回头?回头是绝对不会回头的!他恨不得让这个雄虫死在这里!
背后噗咚传来一声摔倒声。再也没有人喊“禅元”,就连寄生体大六都没有追上来,空荡荡的走廊中只有禅元急速的脚步声。
摔了?禅元在心中列出各种可能性。他猜测这是恭俭良的花招,只要自己回头,可能就要面对贴面杀。或者自己心软几分,上前就会被雄虫绞杀。想起过往的经验,禅元心中一片冰凉。
他已经进化了。
他再也不会是那个对美色垂涎欲滴的禅元了。
从今天开始,他就是铁石心肠无欲无求的苦行者禅元了!
他的脚步没有任何停滞,几乎要跑到走廊的尽头。身后,终于传来一种类似哽咽,脆弱又无助的声音。
雄虫哭了。
禅元咬着牙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他还在给自己洗脑,“别想了。他哭得次数也不少。每次哭都是发疯。”一边背后压低的声音,像雏鸟饿坏了般叽叽喳喳,又像是幼兽呜咽讨食。
“禅、呜呜禅元。”恭俭良喊着禅元的名字,整个人摔在地上,双手掩盖面部,几乎是匍匐在地上。他哭腔带着鼻音,在了解他的人耳中,这已经不是哭泣那么简单了。
雄虫还有点感冒!
也对。禅元自顾自地想到,供暖设备停掉之后,温度确实会越来越冷,最后和外面的气温基本持平。
可这和他这个受害者有什么关系呢?
“饿。”恭俭良的声音,先是被他的嗓子过滤过一层,又被他的手过滤了一层,听上去十分失真。可断断续续的哭腔,叫这个“饿”一波三折,受尽了委屈。
禅元顿住。
他冲过去,单手把雄虫从地上扯起来,同时扒开这家伙捂住双脸的手——很好。
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滴眼泪。
被揭穿之后的雄虫根本不存在“羞耻”这种东西,饥饿驱使下,他的进食本能战胜一切。禅元之前和他发生了什么,他对禅元做什么根本不重要。恭俭良脑海中只有“禅元会做饭”这个最优选择。他什么都要最独特,最好的,他也喜欢这么做,自然觉得别人会喜欢一切最独特的事情。
“禅元~”恭俭良下意识抱住禅元的手臂,整个人盘在雌虫的腰上,杀伤性极强的脸贴着禅元,情真意切地表演起来,“禅元~”他的衣服就是一层床单,稍微动一动,就露出脖颈上青青紫紫的痕迹。
禅元稍低头,就看见雄虫背部自己抓挠出来的印记。从浴室开始的荒唐淋浴到后面在队友面前上演的一切,都叫他潜意识感觉到兴奋起来。
不能这样。
“你给我下去。”禅元用力推搡雄虫,不惜将魔爪伸向雄虫的漂亮脸蛋,完全杜绝自己可能看见恭俭良美貌的机会。他双目紧闭,发誓不会被美色所动。
“啵。”
恭俭良轻轻地亲了亲他的手腕。
饥饿让雄虫做出往常不会做出的事情。他能对温格尔阁下做出一切温柔举动,几乎在此刻被完全复制出来。哪怕这些事情只在他幼崽事情发生。恭俭良记忆中,自己小时候也会被雄父带着亲亲。
雄父被他惹生气了,只要他亲一亲对方的脸颊和手指,雄父就会心疼得看过来,抱着他,露出反思懊恼的神态,满足他一切胡搅蛮缠的需求。
这种特权,在他上学后中止。
“禅元?”不过,现在用在禅元身上也没关系。恭俭良认真地复刻自己小时候的事情,他对着镜子练习过很多次。表演课老师会用可怕又可爱的表情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夸他这个表情做的最情真意切。
微微抬起头,像幼崽一样仰视着对方。灯光与日照投射在他漂亮赤瞳中,会隐约流露出雄父那样的虹色,其中流淌出被人灌注与呵护的爱意——被全心全意地看着,在此时此刻只有对方——没有任何的讨好,没有任何的杂质,仅仅是因为那个人是爱着他,而他在复刻这份爱意。
恭俭良抓住禅元的手指,笨拙地亲吻他的手指。
他重新变成雄父身边的幼崽,在禅元身上实践过多次的动作,变得粗糙、毫无章法,同时也温柔和炙热,“禅元。”
变热了啊。
恭俭良暗地里想着,肚子咕咕叫着,像一条鞭子催促着他。那些吻配合脸颊逐渐泛滥上的淡粉色,出人意料并不色情,反而因雄虫虔诚的表情和小心的动作,显得纯粹而专注。
他干净得像没有经历。
禅元几乎原地尖叫。他透过自己的指间,能够看到雄虫嘴唇上因干燥泛起的唇纹,那些摩擦掌心的皮肤甚至带着点粗糙,却富有质感,传来一种踏实的真实感。
最致命的是那些近在咫尺的呼吸。
禅元盯着恭俭良的眼睛,哪怕理智已经在发疯,可他的眼珠怎么都不肯从雄虫那双漂亮的只有自己的眼瞳中脱离出来。他能够听到自己最原始的欲望,不断地将面前乖巧听话带着温柔的雄虫,与那个对自己施暴的残忍无情的雄虫糅杂在一起。
恭俭良。
虐杀寄生体残暴无情的恭俭良。
听话得在自己面前像个小孩子的恭俭良。
都是恭俭良。
都是我的雄虫。
哈哈哈都是我的!我的!我的!
恭俭良带着一丝丝的笑意,他没有什么道德感,表演经验让他敏锐捕捉到禅元眼神中的贪婪。呵。
他轻轻,又温柔地笑了笑,像是小孩子抱怨道:“禅元。我饿了。”
一个想要尾随幼年版自己的变态,怎么会讨厌自己偏幼态的表情和神色呢?他的雄父还曾十分担心自己对外露出这种姿态,总恐怕他这张脸配合这种表态会被坏人盯上。
“你不要总觉得自己能打。”雄父温格尔不止一次牵着恭俭良的手叮嘱道:“有时候反差越大,雌虫反而觉得你越有趣,越想要征服你……哎。你以后遇到能对你好的,不能动手打他知道吗?雌虫也是有脾气的。”
知道了。
恭俭良将自己的脸整个放在禅元手心,他深吸一口气,终于把自己整个人挂在禅元臂膀中。肚子已经咕咕叫得响亮,再也榨压不出一份力气了。
不会做饭的雄虫确实要靠雌虫。
恭俭良闭上眼睛,打定主意禅元被自己的美□□惑到了,全身心把自己和自己饥肠辘辘的身体交给对方,半眯着睡过去。
自然错过了禅元吞咽口水的动作,已经在他身体上胡乱抚摸的手。
带回去?还是不带回去?禅元脑海里举棋不定,身体却诚实地脱下才穿上的军外套,将恭俭良包裹起来。
“烦死你了。”他嘀咕起来,做贼心虚,“我回去就把你锁起来。”
恭俭良……还能再抢救,呸,是改造一下的吧。
作者有话说:
吃饱喝足的猹回来了!
——*——
【今日份幼崽】
小扑棱发现自己会亲亲,就能征服一大群大人!他开始痴迷于每天抓人亲亲,并和对方提要求。
提姆在得知此事后,毫不犹豫把小孩按在膝盖上打屁股。
“不准随便亲亲。”
“不要呜!”小扑棱眼睛都快哭成荷包蛋了,他呜呜咽咽。
他凭本事亲别人,凭本事让军雌叔叔们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可以亲。
提姆想了下,直接下了一条命令,“指挥室不准随便和幼崽亲亲”,从根源上掐断小孩的不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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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元很有自知之明。
他在意识觉醒, 领悟到自己与常人不同后,花费十三年了解自己、提高自己、认同自己。
他可以快速冲刺到年级段第一,在判断第一这个虚名并不会给自己带来过多好处后, 果断摒弃, 重新定位自己的成绩段。他也可以发现零用钱不够时, 通过招募网站快速筛查出最适合自己的兼职, 用最短时间赚取最多的钱,达到目标后抽身离开。他也可以在一群富二代、权二代中, 用最少的钱拿下自己最想要的蝶族美人卡牌, 同时让所有人开开心心和自己做朋友。
恭俭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是因为他出生在一个优渥富足的老牌贵族家庭。
禅元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是因为他懂得如何满足自己的欲望。
他从没有在付出之后, 一无所有!
怀中的雄虫半眯着眼,看似虚虚将脑袋靠在自己胸口。可禅元稍微用力,便能感觉到他的抗拒。双方在短暂的和好表面进行无声的角力,看似是低头了, 实际上他们两个人心知肚明:
谁也没有低头。
饥饿和照顾同伴的双重忧虑让两人维持着表面和谐。
“你想吃点什么。”禅元掂量下怀里雄虫的重量,避开恭俭良想要缠住他脖子的双手。雄虫眼睛睁出一条缝隙, 见自己招式落空,懒洋洋不动,哼哼唧唧两下。
禅元自顾自好像真的在照顾雄虫一样,说道:“厨房还有些罐头蔬菜。”
“哼。”恭俭良别过头。他肚子叫唤得大声,像一种别样的示弱。雄虫一点也不喜欢这感觉,他道:“今天是个例外。”
禅元也不拆穿雄虫的脸皮, 笑着回答道:“嗯。”
他很喜欢这个例外。毫无生存技能的雄虫需要有人照顾, 他可以克扣雄虫的伙食, 等回到星舰缓慢给雄虫进行社会和心理地施压。禅元眼睛越发亮起来, 随着相处,他越发肯定自己还是不舍得放弃恭俭良癫狂的那一面,同时又渴望雄虫偶尔的温柔。
找一个铁笼子把恭俭良锁起来。
不仅是锁起来,还要让他在这个世界上孤立无援,没有人可以求助,在心理上社会上让恭俭良变成彻头彻尾的孤岛!
禅元一边笑着,一边冷酷地规划恭俭良的未来。
先稳定住恭俭良,用各种手段削弱雄虫的战斗力……啊,照着他对自己做的那套就很不错,先打断一条腿吧。
厨房就在不远处。禅元被美色满足后,理智上线,闭口不谈队友的藏身之处。他将脸颊埋到雄虫的胸口,深深吸一口恭俭良身上的味道。惹得恭俭良装睡都装不下去,一个蹦跶从禅元怀里起来,刚想走又被抱住。
“别动手动脚。”
“帮我系围裙。”禅元亲昵地姿态,嘴角露出微笑,“雄主饿坏了吧。”
饥饿惩罚必须要放到对雄虫的措施中。除此之外,可以问问裁决处是否有电击项圈。禅元的眼神扫荡过雄虫青青紫紫的脖颈,已经能够想到雄虫被套上项圈的样子。
不听话就电击。
一直不听话就一直电击。
至于限度,禅元有自信把握好。不过再次之前,他还想申请一个独立房间,或者将恭俭良之前住的房间改造成囚室。
孩子——哦,他们还有个孩子。
禅元看着恭俭良不情愿从椅背上拿起围裙,走到自己背后的样子,笑起来。这正是他最讨厌恭俭良的一点,这个雄虫眼中有死掉的雄父,有不满周岁的小雌虫,唯独没有他哈哈。
那也没什么必要让他和孩子过多接触了。
“雄主。”禅元温柔地抱住雄虫烦躁的手,解开团在一起的绳子,道:“我来吧。”
他盘住恭俭良的手,手心温热。
恭俭良感觉到久违的喜悦。他忍不住用指尖贴着禅元的掌心,慢慢擦了擦,感觉到禅元也有些许动静后,将指尖插入对方指间,十指缠绕着。
“禅元。”恭俭良自信禅元躲不过美貌牌,他又行了,说话也娇气起来,“我要吃甜的。我快没力气了。”
“还是老口味吗?”
“嗯嗯。”恭俭良点点头,恋恋不舍看着禅元温暖的手抽出来,浑身又冷又冻,最后干脆整个人趴在禅元背上,用力汲取雌虫的温度,什么也不做就当个会发声的挂件,一声又一声地喊着,“禅元~禅元~”
禅元用勺子撬开拉环,几个难得没有过期的蔬菜罐头被倒在锅子里。冲洗干净的锅子,慢慢飘散出热气。恭俭良察觉到更温暖的地方,轻轻跳下禅元的背,将双手伸到锅炉侧方,用水蒸气温暖自己的身体。
“阿嚏。”他小小打个喷嚏,看来是真生病了。
禅元温柔地亲亲他的脸颊,发现雄虫没有抗拒后,又亲了两下,“雄主。光着脚不好。”他脱下自己已经焐热的鞋子,抱着恭俭良,将雄虫冻得硬邦邦的双足塞到里面。而他自己赤着足,转身去门口的柜子拿东西。
恭俭良脸红扑扑,被冻得哈气。因穿了禅元的鞋码,走起路来拖泥带水,啪嗒啪嗒十分不利索。他本想跟着禅元过去,可鞋子一抬脚就冻得慌,畏畏缩缩半天,还是没能离开锅炉灶台。
嗯。以后可以故意让雄虫生病。
禅元挑出自己需要的食材,同时锁上了门,将一切可以当做武器的东西扫到柜子里,关上。
他掂量下藏在背后的铁铲,抵在背部无端生出寒意。
“雄主。”禅元轻声道:“不能一直站在锅炉边上。”
“我好冷。”恭俭良瘪瘪嘴,好不容易焐热的手,探到禅元脸颊两侧,验证一般贴着,“手冷,脚也冷。”
他赤着脚,满屋子跑,又连续洗了两次澡,冷也是该的。
“吃点东西就热乎起来了。”禅元捉住恭俭良的手,从雄虫的指尖开始亲吻,一直亲到他的手背,猛然啄在他的嘴角“乖。去餐桌上等开饭好不好,先喝点热水。”
烧开的热水冲洗杯子,确定干净后,才倒上一杯新的,塞到恭俭良手中。
雄虫什么都不需要做。他屁股底下是禅元穿热的衣服叠成的垫子,脚上是禅元的鞋子,身上是禅元的军外套,手中的热水源源不断传来热量。
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开始。
在恭俭良的认知,他和禅元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禅元照顾他,他睡禅元。禅元喜欢他的脸,他喜欢禅元。
他们各取所需。
他们很配。
他们就连烂都要烂在一起。
可无端,恭俭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的直觉敏感地尖叫起来,视线在整个屋子里环绕一圈,最后落在系着围裙的禅元面前。对比一年前,禅元的背更加开阔,弯腰发力时,肌肉磐石般隆起。透过最后一件单衣,恭俭良很轻易回忆自己在这具漂亮身体上的所有动作。
在人群中寻找一个变态本就不容易,像禅元这样的变态更是万中无一。恭俭良沾了水在桌子上画圈圈。
禅元死掉的话,他的人生会不会很无聊?可是杀死亲密关系的人,自己真的很想体验一下。
唉。如果禅元能够死而复生就好了。
恭俭良在心里感叹。
世界上贪慕他容貌的人实在太多了。能够像雄父和小扑棱那样无条件亲近自己,喜爱自己的人实在太少了太少了。就连和他同雄父的几个雌虫兄弟都做不到,更何况外人呢?
何况,他上学时也听过别的雄虫谈恋爱。
最起码,他想要收到一些甜蜜的话,一些不那么迫切的温情,或者一束花、一段表白。想到这里,恭俭良又生气,觉得自己杀早了。
别人的婚姻都是雌虫求婚,到他这里不光是自己主动拉着禅元结婚,还分了财产给禅元,家里也给了禅元雌君戒指。禅元呢?
这家伙什么都没有给自己。
没有表白,没有补一个求婚,没有补一个婚礼,连一束花都没有!
恭俭良脸已经开始扭曲。他后悔了。现在杀死禅元实在太便宜这家伙了,他应该晚一点动手,让这家伙把别的婚礼该有的东西,该有的仪式感全部补一遍再杀!
不过……如果禅元可以像雄父那样爱自己,自己就能晚一点、再晚一点,到很晚很晚的时候再杀掉对方。
毕竟,禅元这种品行恶劣,却很能照顾人的变态可不好找呀!
“铛”一声。餐盘放在恭俭良面前,豌豆粒和玉米粒焯水之后,加入白糖和面粉一起炒制。经过处理的肉两面煎得油滋滋,不谈多有食欲,最起码比上一份好多了。
恭俭良扇闻片刻,确定是禅元的手艺,大快朵颐起来。
他这吃得心满意足,禅元那不紧不慢收拾着厨具。他用一块角落里的磨刀石,不紧不慢给锅铲开刃。扁薄的铲口,很快磨出一个边角的锐口,禅元默不作声对着砧板实验,收敛脸上的笑意。
他喜欢鱼缸里的鱼。
因为鱼缸是透明的,他可以毫无顾忌从任何角度打量那条漂亮带着赤红鱼尾的小金鱼。他可以在鱼缸里制造各种景观,从小小的鱼缸,更换到更加开阔的鱼缸,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