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离开前,他把衣柜弄得一团糟,禅元就是随便将衣服先收起来,说要回来再慢慢收拾。
当时时间可能紧迫了些。但禅元为什么不回来第一时间就把衣服收拾好呢?恭俭良娴熟地甩锅,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整理衣服。他在这对衣山衣海中找出自己的衣服套上,再找出离开前禅元给扑棱准备的小衣服,稍微一比划。
小了足足一圈。
半岁大的幼崽已经完全穿不下刚破壳的衣物。恭俭良盯着扑棱这身柔软的兔子睡衣,思考片刻,薅住幼崽审讯道:“衣服哪里来的?”
“唔。鸭鸭。”小扑棱诚实出卖了对自己十分友善的提姆叔叔。下一秒,恭俭良不由分说,敲开邻居的门,冲进去扒光对方玩具鸭子服装,给自己崽套上。
提姆:?
雄虫就像是一道闪电,从敲门、冲刺、扒光玩具鸭子、给扑棱套衣服,行云流水,好像提前将这套流程走了好几遍。
不对。他之前确实这么干过。提姆想起了自己玩具鸭子最早失去的一跳裤头,自从雄虫闯进来,以“没有换洗衣服”扒掉他的鸭鸭衣橱后,他就该记住不要随便开门。
“提么提么。”小扑棱十分开心,被雄父提溜走时,还不忘和善良的提姆叔叔打招呼,“鸭鸭。鸭鸭。早呀。”
不能生气。
呼。不能生气。
和一个精神病雄虫生气犯不着,至于那个小的更没法说去了。思来想去,提姆只能套好外套,匆匆杀向食堂,“禅元!”
管管你的雄主和崽!
“阿嚏。”正在听军医分析自己身体变化的禅元,打了一个喷嚏,总感觉背后有点毛毛的。
“体温确实比过去的数值稍高一点。”军医将体温枪拿下来,这玩意不愧是军部出品,讲究在测体温时发现病患异常,可以直接开动扳机,一枪致命。禅元早上跑过来,顺便在医疗室把早餐吃了,煞有其事拿着体温枪研究。
他问道:“平均数值?”
“征兵体检、上舰体检还有几次出任务前后的体检数值,综合对比,你的体温变迁幅度并不大……变化确实是有。”军医并没有给禅元开药,反而给他开了几个“异化能力开发单”,“我先给你开三天尉级异化锻炼室的使用单。你认识后勤部门那几个异化能力设计师,就自己去找他们研究下身体变化。新能力没那么容易开发出来的。”
有没有,现在都是存疑状态。
毕竟蝉族的“蜕壳”是公认的“半条命”技能,要逼出这种能力……基本上都得把人打个半死。
星舰上大多数人都不会做这种残忍的事情。
唯一会做的那个,还在和禅元闹呢。
想起屋子里那个不安分的雄虫,禅元无奈叹口气,谢过军医后收好单子去后勤部。
要不要看看恭俭良在做什么?不不不,没这个必要,他顶多就是生活质量下降,一个屋子就够雄虫折腾了吧。
禅元心想着,在岔路口徘徊。
扑棱应该没事吧。恭俭良再怎么残忍,也不会对幼崽下手才对……要不要去看看?禅元脚比脑子快,来到房间门口,轻轻一推便发现门根本没有上锁,屋子里乱糟糟,衣服裤子袜子踩得满地都是。
恭俭良和扑棱倒是都不在。
因为这一大一小去食堂觅食了。
“扑棱!”
“雄雄。”
小扑棱个子矮,不被大人抱着时,只能看到军雌叔叔们一条条大长腿。每一个人都穿着同款制式的军裤,看得幼崽眼花缭乱,仿若置身于一片军裤森林中。
“唔。”扑棱牵着雄父的手,蹦跶起来指着几个窗口,含糊道:“雄雄,饭饭。”
对恭俭良来说,食堂是个十分陌生的地方。刚开始登舰的几个月,他还会跑到食堂来找禅元,或者享受别的军雌对自己的讨好。然而,伴随着他的发疯技术与日俱增,第三星舰上基本没有敢死鬼想这么做了。
“雄雄?”扑棱不明所以,仰头看着漂亮雄父,以为自己没有表达清楚,大声道:“饭。饭饭。吃饱饱。”
恭俭良拍拍他的脑袋,去最前面拿餐盒,老老实实排到队伍最后方。
他没有插队,也没有打人,更不存在脾气暴躁让所有人为自己开路的行为。一时间叫第三星舰认识雄虫的人大为吃惊,稍微走远一些窃窃私语起来。
“雄虫怎么过来了?”
“禅元呢?禅元死掉了吗?”
“他今天看起来脾气好像不错。”
“……别说,最近看上去很乖的样子。”
队伍刷刷刷排得很快,虽然是饭点前后,可星舰上素来按照排班分批用餐,人本就不算多,没一会儿就轮到恭俭良。小扑棱被雄父抱着,还是第一次面对花花绿绿色彩斑斓的虫族食物,“哇”了好几声,新奇得要掉进饭里去了。
“雄雄。”扑棱指着绿油油的合成蔬菜道:“这。这个。”
恭俭良选择炸肉。
扑棱眼巴巴趴在雄父肩膀上,不太懂为什么。不过没关系,幼崽很快就打起精神,指着后厨刚出炉的小面包嚷嚷起来,“雄雄。那、那个。”
恭俭良选择炸肉。
“唔……”幼崽不懂,不过没关系。在小扑棱眼里,雄父做事情总有他自己的道理。小扑棱扭扭屁股,眼尖地看见军雌叔叔们在饮品区喝乳白色的树浆汁,大呼小叫起来,“奶。雄雄,扑棱奶。”
恭俭良抬起眼,总算有点雄父的意识,端着餐盘走向饮品区,拿起杯子给幼崽倒了一杯乳白色的树浆汁,找个位子坐下。
禅元悄悄走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他都不用太靠近,便看见恭俭良盘子里的炸肉、炸肉、还是炸肉。而自家崽抱着一杯乳白色的饮料,小心翼翼举起来,凑近嘴巴。
“今天是什么蝉族特供吗?”禅元忍不住退到餐厅门口,看了一眼电子菜谱。
果然。树浆汁。
禅元记得这东西,单喝浆汁,不仅酸还有一种难以消除的土腥味。从味道上来说,颇有点令人发指的味道,能被容纳到餐谱中,纯粹是因为这种饮料喝完后浑身发热,可以有效御寒。
现阶段,树浆汁很适合迫害下地面执行任务的军雌们。
禅元探出头,看了一眼自己崽,轻声倒计时,“五、四……”
等会应该会哭吧。这玩意第一次喝,杀伤力还是很大的。禅元小时候看过雄父捏住弟弟鼻子硬生生灌下去,娇弱的雄虫弟弟第一口就哭了,至今都不想喝没有加配料的纯粹树浆汁。
“三、二。”
可怜的扑棱。
还不等无良雌父的“一”念出声,食堂里传来幼崽惊天动地无助又可怜的哭泣声,“呜呜呜呜。哇呜呜。”扑棱连杯子都拿不好,扑到雄父怀里,啜泣起来,“不、不是扑棱的、扑棱的奶。”
恭俭良扶住杯子,和幼崽对视,“那怎么办?”
他也没想到食堂的饭菜,和禅元平时送到嘴边的饭菜有那么大不同。雄虫气呼呼看着满盘子的炸肉,丢也不是,吃也不是。到这个关头,他又想起禅元平日里作为一个剩饭剩菜垃圾桶到底有多么合格。
——无论饭菜是否合口,是否冰凉,禅元都会将其吃得干干净净,不留任何痕迹。
那么是禅元太好了吗?
恭俭良绝不这么认为。他看见扑棱嚎啕大哭,下意识反应:这都是禅元的错!食堂胃口不合意,是禅元的错。扑棱大哭起来,是禅元的错。自己吃不下,浪费了,也是禅元的错。
总之,哪怕说不上来三七二十一,也都是禅元的错!
“雄雄呜呜呜。酸。”扑棱的眼泪将恭俭良的衣服泡湿,“要,雄雄。抱抱。吹吹。”
恭俭良也不太懂,听扑棱的话,将幼崽抱在怀里,吹吹他酸溜溜的小嘴巴,两个人也没心思吃接下来的食物,直接离开。
食堂里,军雌们被幼崽一声哭泣炸得没声。
如果是平日,他们早就上前对扑棱嘘寒问暖。可碍于恭俭良在,一群人充当鹌鹑,你不露面,我也不冒头。目送父子二人离开后,看着浪费的食物,面面相觑。
“怎么办?星舰上不允许浪费。”
“好办。禅元!”
谁的雄虫,谁来管。
星舰上责任追责由上至下,经过一年多的磨合,也清楚出了问题该找谁。
“雄雄。”扑棱哭够了,肚子咕咕叫起来。幼崽已经没力气走路了,趴在雄父肩膀上啜泣,“雄雄。扑棱好饿。”
他今天都没有吃到奶。
恭俭良道:“雄父也好饿。”
他今天也没有吃到合心意的食物,那些炸肉最多咬了两口,就不动了。
“那。怎么办?”扑棱泪眼婆娑,“扑棱,扑棱好饿。”
恭俭良努力思考,绞尽脑汁思考,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门不精的手艺,可以在此刻派上用场!
雄虫精神抖擞,摩拳擦掌,“扑棱!”
“唔。”
“雄父下厨给你做饭吧!”
十分钟后,恭俭良默默从乌漆嘛黑的厨房中站起来,思索自己人际关系中好厨艺的家伙。
那个想要做他雌侍的……黄蜂种雌虫是吧。叫什么名字来着?恭俭良认真检索自己的通讯录和记仇备忘录,终于把这个快要以往的倒霉蛋挖出来了!
“吉……央?应该是这个名字吧。”
不管是谁,只要能做饭,收他当雌侍也不是不行。
恭俭良腰板直了。他不会做饭怎么了,他不会照顾幼崽怎么了?他可是漂亮端庄还主动来远征的雄虫——哼。禅元不要他,不照顾他,没关系。
他找雌侍。
找一个做饭的,一个收拾房间的,直接淘汰掉禅元。
雌君是拿来杀的,雌侍是拿来伺候扑棱的。恭俭良将功能性分得格外清楚,连用途都想好了——变态杀光,正常人远征结束就离婚——他带着扑棱,还有那么多财产,完全可以和雄父一样,做一个单亲雄父!
作者有话说:
恭俭良:禅元~
其他军雌:禅元!禅元!快点过来禅元!!!
——*——
感谢大家的关心。特殊时期,希望大家都能保护好自己,能晚点阳就晚点,多喝水少熬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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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吉央。黄蜂种雌虫。深空机甲部队驾驶员之一。
作为最早觊觎恭俭良, 且最早行动起来的雌虫,他与禅元是过了命的好兄弟。他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良心说:他再也不想掺和到这对夫夫中间去。
“吉央。”
“恭俭良阁下,我着就把禅元给您喊过来!”满头大汗的吉央忍不住换只手擦拭汗水, “他实在太不像话了!怎么可以让您和幼崽两个人单独外出呢?”
您这种近战高手劳烦离我这脆皮驾驶员远一点。
吉央永远都不会忘记, 从自己身上离开的那一节阑尾。
他从那一刻就深刻意识到, 若不是雄虫刀刀不中要害, 自己将永远地离开人世。
禅元,就是宗教里说的舍身救人, 割肉喂鹰的圣人啊。
他怎么可以插足二人爱情呢?这种事情是不道德的!
扑棱好奇地从雄父怀里探头, 看着手颤颤点了好几次, 都没有打开通讯的军雌叔叔, 忍不住歪歪头和雄父碰碰, “雄雄?雌雌?”
刚刚听到有人喊雌父的名字呀。
恭俭良将幼崽按回到怀里,伸出手盖住吉央的通讯,冷哼道:“不准叫他。我今天就是来找你的。”
雌虫吉央隐约察觉到不妙。
恭俭良继续道:“你愿意做我的雌侍吗?”
吉央严重怀疑这是禅元针对自己设下的局。他可没有忘记,自己当时为了不丢脸, 满星舰散播禅元很强的小道消息——但不至于吧?禅元兄弟,我们这种过了命的交情, 你送我仙人跳?
吉央坚决不上当,他义正言辞,宛若道德标杆,“阁下。我不愿意。”
恭俭良从背后抽出菜刀。
“怎么可能呢?”吉央谄媚地笑起来,眼泪都快挤出来了,“能为您服务, 是我的荣幸。可是……我最近、或许有那么一点不太方便。”
禅元!禅元!兄弟你在哪里啊!这件事情都过去一年了, 你怎么还这么记仇?吉央泫然欲泣, 面对雄虫硬生生挤出笑容, 变扭的表情险些吓到扑棱。幼崽悄悄探出半只眼睛,看一眼又赶快缩回去。
“我饿了。”恭俭良道:“你会做蛋糕吧。”
“会。当然会。”这个时候,再说不会,就是找死。吉央看着恭俭良手中亮蹭蹭的菜刀,倒吸一口凉气,靠着意志力推荐道:“阁下,您决定收雌侍,不如多收几个,我给您推荐几个。”
不行。他这种太空驾驶员格斗技能不高,必须找一个垫背的!
“奥斯汀!阁下,我推荐奥斯汀。”吉央狗腿子一般将雄虫引到了螳螂种雌虫聚集的锻炼室,不怀好意地指着人群中光着膀子的奥斯汀,“阁下还记得他吗?”
“嗯。”
恭俭良在记忆里扒拉下,找出这个雌虫请自己吃蛋糕的历史记录。
吉央火上浇油,“他与您的雌君禅元同样是下士军衔。等到这次任务,两个人估计都能升迁为中士,在家里就是二元对抗……呸,不对就是势均力敌。更重要的是,他曾经追求过您啊。”
恭俭良没概念。
主要是他匮乏的情感生涯,多来自成年前和四千多个雌虫网络瞎聊,而聊天记录中禅元的变态发言占据了大半江山。
他对正常求爱的概念全部来自影视、书籍、雄父的口头描述和禅元的精神污染。
面对吉央唾沫横飞的推荐,恭俭良只能呐呐几句,点头后,考虑“雌侍是否要登记”这个严肃问题。
“找你们当雌侍,就必须要和你们上床吗?”
“啊,这。”吉央被打个措手不及,还没有开口。奥斯汀和其他螳螂种就走过来,他们无一例外全部被恭俭良的到来吓到了,所有人匆忙套上外套,稀奇看看后面,问道:“禅元呢?”
恭俭良:“他不在。”
奥斯汀有些沮丧,抬头看见恭俭良和他怀里的幼崽,精神抖擞起来,“阁下,是单独来找我吗?”
“嗯。”恭俭良掂量下扑棱,看着吉央和奥斯汀,问出了自己关心的第一个问题,“扑棱饿了。”
完全给雄父拿捏住的雌虫崽,扑棱下肉嘟嘟的手脚,终于在空中转个面,看向陌生的两个军雌叔叔,凭借本能友好地笑了笑。
谁会抗拒可爱的幼崽呢?
奥斯汀心骤然就软了,可他实在没有带过幼崽,只能委婉地表达自己能力不足,道:“阁下。我可以帮您联系后勤部配给,看看能不能均匀出一点成人奶粉。我能力有限,毕竟不是您的雌虫,只能帮您做到这了。”
恭俭良听话只听半句,“所以做我的雌侍,就能喂饱扑棱和我吗?”
奥斯汀张张嘴,脑子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句话带来的信息量。什么叫做“做他的雌侍?”还有“喂饱扑棱和他”?禅元是没有奶了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奥斯汀想起那个日日夜夜泡在锻炼室,努力提高自己的蝉族,陡然生出一丝兔死狐悲之情。刚刚从地面回来的他还不清楚其他部队的情况,张口问道:“禅元他……牺牲了吗?”
不然,怎么会让自己的雄虫沦落到出来和别的雌虫乞食?
恭俭良:?
雄虫脑子也有点不够用了。他抱着扑棱,本能点点头,又摇摇头。
奥斯汀悲从中来,一时间也不晓得是欢喜还是难过,拍着胸脯道:“恭俭良阁下,节哀顺变。”
“哦。”
“禅元生前与我算是友人。朋友的雄主,就是我的雄主。”奥斯汀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吉央,声泪俱下,“我和吉央,一定会待死去的兄弟好好照顾您和幼崽的。”
“哦。”恭俭良才不管禅元死没死,他现在好饿,张口就来,“我饿了。”
奥斯汀挺身而出,“吉央。你也是下士军衔,麻烦你去后勤部。我带雄虫阁下去食堂。”
恭俭良骤然失去兴趣,他才从食堂过来,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吃不合胃口的饭菜,抱起崽退出门。
奥斯汀还不理解自己哪里出了错,喊道:“阁下。阁下您去哪里?”
“回去睡觉。”恭俭良不想吃饭,只能用睡觉减少消耗。他走得快,奥斯汀还想要追上来,被吉央一把拦住,一顿挤眉弄眼后,奥斯汀顿悟了。
恭俭良阁下一定是还沉浸在丧偶悲痛中无法自拔。
没想到平日里凶巴巴还暴力的雄虫,对禅元用情至深,都愿意为他节食守节!不愧是他们螳螂种的雄虫,配给蝉种的雌虫真是便宜他们了。奥斯汀感叹再三,一度忽视掉当年第三星舰集体新兵被恭俭良暴揍的惨状。
“这件事情,别乱说。”吉央低声叮嘱,“他们两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恭俭良阁下迟早要走出悲痛。”奥斯汀沉痛说道,“这段时间,我不会在他面前提起禅元的……哎,他真的是很有天赋,也很努力的雌虫。”
爱情事业双丰收完全可以用来形容禅元,可惜天妒英才,英雄薄命。他们还一起切磋近战格斗技术,一眨眼都物是人非了……
第三星舰,食堂。
禅.天妒英才.元正吭哧吭哧解决恭俭良留下的一堆炸肉,真的吃不完就打包,舔着脸和后厨拉关系,寄存在后厨储物箱里。等他好不容易从后厨出来,迎面就是隔壁指挥官提姆的臭脸。
“禅。元。”
“好的,我知道,没问题。”禅元满口答应,“玩具鸭子衣服是吧,回去就扒下来给你。”
回去就把整个崽都寄存到提姆屋子里,他今天必须给雄虫好好讲讲道理。
实践有什么用?有什么用!在星舰上,大家都让着恭俭良,收拾烂摊子的人还不是他禅元!
叹口气,禅元抱着微弱的希望,想恭俭良最起码知道食物不是每一样都合口味,想要吃到满意的口味,还得依赖自己吧。
他左脚迈出食堂大门,就听到一个蝉族军雌惊讶地说道:“呀。禅元,你没死!”
禅元:?
雌虫硬生生收回脚,和同族来一次友好的交流,顺便听了一场“自己壮烈牺牲,雄虫带崽找雌侍”的悲情大戏。
等禅元杀到流言源头面前时,剧情已经丰富完善到“禅元为恭俭良挡了两刀,一人之力抵抗两个寄生体,不幸牺牲,最后委托两个队友将雄虫带回”等等。好事者都已经开始排列“最有可能成为雄虫下一个雌君”的名单。
禅元怎么都想不到,一天不管着人,自己就死啦?
“恭俭良!”
很好,这个雄虫很有种。
真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范。
房间里乌漆嘛黑的,禅元“啪”打开灯,一眼就看见地上踢得东一脚西一脚的衣服,他下意识弯腰一件一件将衣服收到怀里,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怒气冲冲把衣服全砸在沙发里,朝着卧室而去。
“恭俭良。”禅元道:“你知道外面都怎么……?你在干嘛?”
恭俭良正拆开糖果包装,自己嘴里塞一颗,又给扑棱塞一颗,腮帮子鼓鼓囊囊,“要你管。”
投影出来的电影正播放到受害者痛苦涕泪的场面,禅元抬起头看见凶手抄起电锯,刺拉拉迸射出的电花和横飞的血沫糊满了屏幕。扑棱正好奇地伸出手想要触摸这些高清□□,绝对不是这个年龄小虫崽该看的违禁品。
禅元不明白。
为什么一天时间都不到,恭俭良就能把一切都搞砸。他打开灯,一手抱起扑棱,再一手把被子里窝着的雄虫拖出来,按着一大一小的屁股,重重打两下。
扑棱最先反应过来,嗷嗷叫了两下。
“你干嘛。”恭俭良努力挣扎,事发突然,再加上早上起来滴水未进,没有多少力气和禅元闹,大喊道:“你这个变态。”
禅元冷着脸,对着手掌哈口气,按住恭俭良的头,更用力对准雄虫的圆润翘臀打下去。
啪——!
“啊。”恭俭良惊得叫起来,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屁股,“你居然敢打我。”
禅元心想,我现在就是个死人,打你怎么了?不过看着雄虫怒气冲冲的脸蛋,他也有两分不舍和刺激,不轻不重又拍了两下雄虫的翘臀,挨了恭俭良的剪刀腿一把,整个人被拧在床上。
恭俭良翻身做主人,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其人之术还治其人之身。
他拔下禅元的裤子,手掌高高扬起。
“唔。”
扑棱好奇地滚过来,看着雌父的屁股,又看看雄父的手掌,小孩子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他没有犹豫太久。禅元推开恭俭良,拉起裤子,麻利把幼崽整个丢到隔壁,锁门。
一气呵成。
“雄主。”
接下来就是成年人话题了。
禅元皮笑肉不笑,“今天,我听说我死了啊。”
“哼。”恭俭良别过头,“不会照顾雄主的雌君,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差别。”
禅元听得都想要撩起袖子,抬起头看见恭俭良的脸,心里怒火被无形的灭火器一顿突突,只留下片刻火星。雌虫深吸气,深呼气,调整心态告诉自己,恭俭良只是个孩子。
对啊。就把雄主当做21岁的孩子好了。
“祸不及他人。”禅元道:“你,不准找雌侍。听懂了吗?不准找雌侍。”
恭俭良可太不满意了,“我才不会对普通人下手。那个吉央,他只是失去一个阑尾。我想弄死他,手段可太多了。我特地找不至死的地方下刀……总之,我找雌侍,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是雌君。”禅元恨不得一边打他的屁股,一边教他规矩,“按照现行的虫族婚姻法。没有我同意,你一个雌侍都别想娶进来。”
“乱说。”
恭俭良跳下床,拿出《虫族刑法》认真翻了翻,说道:“法律说了。说了雄虫享用婚姻自主权,雄虫娶雌侍是不需要雌君同意!”
禅元不懂为什么这家伙要拿着《刑法》和自己聊《婚姻法》,他笃定恭俭良和自己一样,这段话都是瞎编的,冷笑连连,“你就编吧。我话撂在这里,有我禅元这个雌君在这里一天,你别想祸害其他人。”
恭俭良尖叫道:“我才没有编。”他将书本翻得哗啦啦响,很快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内容,“你饿了我一天。你虐待雄虫……我、我要去裁决处告你。”
禅元感觉今天在听一个巨大的笑话。
“你在说什么?”
“我要告你!”恭俭良拿着《刑法》,像是拿着自己的底气,“你虐待自己的雄主和幼崽,不给我们吃饭,这是恶意虐待!你要负刑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