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炽只穿了一条睡裤,还没来得及穿上上衣,光着膀子蹲在江挽床边小心翼翼观察他,良久,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江挽的小腹。
江挽穿了睡衣,盖着薄被,将小腹的弧度藏在下面,燕炽什么都看到,但他还是盯着看了许久,终于倾身,安静无声地吻了吻他的唇角。
他没闭上眼,近距离看着江挽。
江挽皮肤状态很好,没有一丝瑕疵,昏暗的光线像给他自动套上了老式滤镜,孕期的他眼角眉梢都带着迷人勾人的那股劲,艳丽容颜成熟绽放,近距离的观看下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视觉盛宴。
燕炽不敢大口喘气,生怕呼吸声会惊醒他。他咽喉用力一滑,脸红到脖子根,没忍住又偷吻了下他的嘴唇。
“老婆。”他声音低如蚊呐,“我比他更爱你。”
他将全部的爱都交给了江挽,没给他自己留下哪怕一点,他从来没爱过他自己。
副人格眼神深沉偏执,轻声诉说对江挽的爱意:“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哥哥。如果不能爱你,我宁愿去死,哥哥,如果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能永远记得我了?”
江挽眼皮紧闭,呼吸依旧匀静。
“就算得不到哥哥的爱,也想被哥哥永远记住。”燕炽看上去像一只随时都会被主人狠心抛弃的狗,呢喃,“哥哥,除了死,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永远记得我?”
“但如果我这么做,哥哥只会更讨厌我吧。”他静了静。
当年江挽十五岁,那么多人疯狂地向他求爱,自杀逼他都是他们玩剩下的,如果这样做江挽就真的会记住他们,那他需要记住的人实在太多了。
这种低劣肮脏的手段不配拥有他。
燕炽说:“他有打动你吗?”
“他好像一直没有告诉你,我们为什么会喜欢你。”
江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燕炽站起身,背对着床,在书桌的抽屉里取出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他回头看了眼熟睡中的江挽,犹豫了片刻,又重新将它放回了抽屉,而后恍若无事地出了门。
在他关上门的刹那,江挽睁开了眼,眸底没有任何倦意。
从来没有人向他解释为什么会喜欢他。
江挽在昏暗的光线下眯起眼,片刻,他看向床脚的书桌。
书桌应该是上一任房主留下来的东西,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放了一只相机。抽屉的锁孔随意插着钥匙,敞着一条缝,表明房间的主人压根没想着给它上锁,无声无息地露着一点小心机,好像在勾引江挽去打开它。
只要打开它,他就可以知道燕炽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江挽凝眸看了会书桌的方向,过了会儿兴致缺缺重新闭上了眼,一夜无梦。
两个小时后,隔壁次卧进入深度睡眠的燕炽却忽然睁开了眼。他意识到了什么,飞快看了眼时间,见现在已经是第三天凌晨,脸色猛地阴沉下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燕炽齿缝中挤出这样一句话,声音沉得能挤出水。
“做··爱啊,还能做什么。”副人格这次没有装死,语调懒洋洋,笑吟吟说,“说起来,多亏了你会当舔狗。燕炽啊燕炽,没想到你比我还会舔。”
燕炽牙关剧烈摩擦,发出“咯吱”的动静。
“你知道老婆今天夸我做的菜好吃吗?”副人格继续说,“我看你做饭做了两年,叹为观止,啧啧啧。如果不是你,我还得不到老婆这句夸。”
“他晚上应该吃多了,肚皮都圆了好多。”
“他还让我舌吻,舌头好软。”
“……”
“哟,不会还有人没得到过老婆的夸奖吧?”副人格,“啧啧,不会吧,你不会还没得到老婆夸吧,不会吧?啧啧啧啧啧啧。”
“……”
“不说话?”副人格说,“破防了?”
燕炽瞳底微颤,额角青筋蹦跶了两下,舌尖顶了顶还有刺痛余韵的腮帮,忽然意味不明:“他打你了。”
副人格倏地安静。
“他不会无缘无故打你。”因为他除了在床上能用到他的时候,其他时候他都不会亲近他,燕炽说,“你在床上惹他生气了。”
“他还说了什么?”燕炽慢条斯理说,“让你‘滚’,然后换我回来?”
副人格:“……”
“不说话吗?”燕炽含笑着补刀,“被我猜中了,破防了?”
副人格被回旋镖:“……………………”
燕炽已经彻底冷静下来:“把你们昨天经历了什么告诉我。”
“凭什么?”副人格终于说,“我有本事知道你和我老婆发生了什么,你没本事?”
燕炽懒得搭理他,调出了监控录像,检查手机的使用记录。
他提前做了预防,手机里有昨天他出行的路线,通过这个路线,燕炽看见他去了公园,还去了宠物医院。
燕炽打开微信,果然看见宠物医院的医生给他发了小奶狗的几张照片:【麻药过了,醒了。】
他还发了一个某短视频平台的账号链接过来:【这是我们医院的账号。我们打算等毛孩子的伤势好点之后再发领养信息,如果你们想留下它,可以提前告诉我们。】
三言两语,燕炽就弄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他去了客厅,在玄关找到了小狗的检查报告。
脊椎和后腿受损的小狗,被江挽和副人格捡到送去了宠物医院,并且江挽没有透露想不想领养。
副人格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他,猜他知道了这件事的始末,问:“抽屉的日记本,你打算什么时候才让老婆发现?”
他知道那个日记本是燕炽故意留在抽屉里的,但江挽显然不是那种会随便乱动别人东西的人,想要他主动发现,不如让它直接烂在抽屉里发烂发臭,那样才可能会被他发现。
连副人格都知道的道理,主人格不可能不知道。
燕炽没答话,打开浏览器,看见里面的搜索记录:【孕期喝鲫鱼汤会涨奶吗?】
完全以公谋私给自己谋福利。燕炽面无异色,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手指顿在删除这条搜索记录上方,笑了一下,退出了浏览器。
副人格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直觉主人格现在正在冒坏水,狐疑道:“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燕炽却没搭理他。
天亮后,江挽回去了。
燕炽站在主卧门口扫了眼原封不动的书桌抽屉——和他们预料的一样,他果然没动。
燕炽站了片刻,大步迈过去,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了一本厚厚的日记本。
日记本黑色皮质封页上烫金的“diary”经过这么多年颜色已经变得暗沉,里面的纸张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泛黄陈旧。
——这本日记完全记录了燕炽从幼年时期到青年时期的心理历程。
燕炽手腕微顿,还是翻开了它。
日记本的扉页写着娟秀的“周灼”,翻过扉页,却是整整齐齐、一笔一划写出来的稚嫩字体。
【2000.4.4 阴
生日,妈妈夸我聪明,送了我一个日记本和一本字典,还帮我写了名字。
我们生活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他们说这是这座城市一个潮湿阴暗的角落,就像我和妈妈。但妈妈说我的名字是一团火。
有些字不会写,幸好妈妈还送了我字典。】
【2000.6.2 阴
今天是另一个妈妈,她不喜欢我。
但妈妈对我很好。】
【2000.6.4 晴
妈妈看见了我身上的伤,其实已经不疼了,但我告诉她,她又哭了。
她说她爱我。】
燕炽四岁的笔迹,他虽然早熟聪慧,这个时候认识的字就已经不少,但有几个复杂的字还是看起来有些怪异,笔画顺序不太对,像是一比一对照着方块字照葫芦画瓢画下来,但这种字体很少出现。
燕炽又往后翻了十几页。
【2002.8.1 小雨
她进了医院,看起来不太好。】
【2002.8.2 小雨转晴
她问我喜不喜欢燕炽这个名字,又说“炽”和“灼”都是火,是一个意思。我说只要是她取的名字,我都喜欢。】
【2002.8.15
她把我交给一个男人,她说他是我的父亲。
我知道他是燕家的大少爷,他看我们的眼神像看一堆垃圾,看起来对我避之不及,并不想当我的父亲。但她说他现在不能出现丑闻,所以她联系记者逼他认了我。
我知道她已经病得很严重,无法再抚养我,所以她走的时候我没叫她。
她也没有回头看我。】
【2002.8.20
她死了。】
【2002.8.21
我改了名,是她给我取的那个名字,燕炽。
这里没有人知道我曾经叫周灼,没有人在意。】
从这里之后,日记出现了长达一年的中断。
【2003.9.21
绑匪想利用我从那个男人手里要钱,失败了。
他们想杀我,可惜。
随便挑拨几句就会自相残杀,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愚蠢的人活着,实在太不公平。
回去的时候父亲看上去好像很失望,但更多的是冷漠。
逃出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好心的奶奶。她以为我被欺负了,带我回家,要把她外孙以前的衣服给我换,我拒绝了。
我不应该和她走,所以我趁她去找干净衣服的时候离开了。
走的时候我看到了她和她外孙的合照,他很漂亮,笑得很可爱,奶奶带我回去的时候告诉我他比我大两岁,可照片上的他看起来比我还小。我想,他这么好看,应该和她一样好。】
【2003.9.23
我又去找了那个奶奶,她牵着漂亮哥哥送他去跳舞。我悄悄跟着去了。
他跳舞的时候像只小天鹅,漂亮优雅,可爱。】
【2003.10.2
听说他一直是单独跟着老师学跳舞,这段时间他老师临时有事,所以他暂时在舞蹈班上课。我觉得他好像注意到了我。】
【没有注意。】
【他对每个人都很好,对每个人笑得都那么可爱漂亮,他很善良,会给流浪猫和流浪狗做小窝,他奶奶有时候也会陪他一起。他好会撒娇。】
【我总是听到了身体里另一个我的声音,我听见‘我’在说想接近他、靠近他,想和他交朋友,好嫉妒每一个可以和他说话的人。
它刚开始很虚弱,但这几天越来越清楚,我知道我遗传到了妈妈的精神病。他们在给我吃药,想让我变得和她一样。】
【父亲发现了我经常出去,我被他关起来。但我还是没忍住偷跑了出去看他。找到他的时候下雨了,他正举着伞给小区的流浪小狗小猫挪窝。我没忍住去帮他,他就对我笑,然后把伞送给了我。我们成了朋友,他告诉我他的名字,还说我可以叫他哥哥。
我没想到我们竟然可以成为朋友。
我告诉他,我叫周灼。】
【父亲给我请了家教,我很久没见过他了。生日的时候姑姑送了我一个相机,我带了相机去找他,他还记得我。我给他拍了张照片,他不知道。】
这一页日记贴着一张照片。照片没有压胶,微微泛着黄,又因为被人经常抚摸,已经卷起了毛边,毛边有些发白稀碎。
燕炽手指拂过坐在垂丝海棠树下的漂亮小男孩,将照片的毛边展平。
照片上的漂亮小男孩是十岁的江挽,正抬头看着头顶的垂丝海棠,但看他照片上的穿着打扮,当时明显不是垂丝海棠的花期。
二十年过去,三十岁的江挽已经不记得当年的童年玩伴了。
更何况这个童年玩伴也不经常出现,那么多小朋友喜欢他,他不缺玩伴。
燕炽眼底漾起温柔的情愫,翻到了下一页。
【离上次见面过了二十五天,我终于忍不住又想去找他,但我不敢。
花园里前两天来了几只流浪猫,没被佣人发现,被我发现了。我想到他,所以有些喜欢,没有驱逐它们。父亲安排家庭教师很严格,课程繁重,上课的时候没忍住找借口去看它们,被家庭老师发现。
家庭老师向父亲告状,父亲的助理代他转达,让佣人当着我的面打死了它们。
父亲的助理告诉我,我是燕家未来的继承人,所以不应该对任何东西和人表现出喜欢的倾向。但我知道我不会是父亲的继承人,他只是想控制一个未来可能不听话,会影响到他的因素而已。
父亲给我请家教,是因为如果被人发现他没让我得到应有的教育,会有舆论诘责他而已。
他憎恶我。
当然,我也同样憎恶着他。】
【有些后悔没有告诉他我现在不叫周灼,但也幸好没告诉他我叫燕炽。哥哥对谁都没有防心,被别人发现他认识我就糟了。】
【偷偷去见他,拍照的时候忘记关声音,被发现了,我其实戴了帽子和口罩,他还是认出了我,但我走了。】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想见你我是燕炽。】
这一天的日记被大量涂黑,字迹也和前面的字迹截然不同。
这是副人格第一次完全出现,趁他熟睡时占据他的身体留下痕迹。
年幼的燕炽发现了这个陌生笔迹,立即划掉了它们。
这是他母亲送给他的生日礼物,也是他唯一留在身边的东西,他没有撕掉副人格染指的那几页彻底毁尸灭迹。
燕炽合上了日记本,按了按鼻梁,将日记本重新放回去。
手机“嗡”地震动,是江挽发过来的消息:【我饿了。】
江挽回家之后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咸粥香,灶上用文火煨着粥,另一个灶上蒸着燕炽手工揉的包子和馒头,全自动炖盅里正炖着给他的燕窝,清炒时蔬还热气腾腾地用菜罩子罩着。
厨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现在却没人。
江挽揭开了粥的盖子,锅里咕咚咕咚地冒着小泡,热气扑脸。
没多久,家门口传来动静。
是燕炽过来了。
“哥哥,”燕炽面容沉静,“早上好。”
江挽打量了他两眼,认出他不是昨天那个副人格,眼神在他微微肿起的脸颊上掠过,让他进去:“早上好。”
“昨天——”燕炽搅拌着锅里的粥,关了火低声说,“之前说好了不把他放出来打扰你,是我食言了。他……有没有做什么让你反感的事?”
“你没记忆?”江挽随口问。
“嗯。”燕炽说,一句话直接撇开他和副人格的关系,表示自己的无辜,“他趁我睡觉的时候跑出来,我一直在沉睡,直到今天凌晨才醒。”
“如果他再惹你生气,你可以不用打他。”他轻声,“他是个心理变态,你打他,他会更高兴。”
江挽眸光微动。
“你可以打晕他,或者给他喝点酒。”燕炽唇角微不可见地轻轻一勾,“我就能回来了。”
“你知道的,哥哥,我是永远不会惹你生气的。”
从他这段时间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
江挽若有所思,片刻后点头:“好。”
听了全过程的副人格:“…………”主人格这个畜生。
第85章
副人格能被精准拿捏的两点:一是不能碰酒, 只要沾一下,主导身体的人格就能瞬间切换成主人格;二是不能进入无意识睡眠状态,否则主人格就会苏醒过来抢过身体的主导权。
——在赫斯顿和江挽再度春风的那天晚上, 副人格为了防止身体的控制权被主人格抢过去, 硬生生熬了一个通宵。
当然,那一晚上他也没干熬,忙了一整晚:手搓了江挽脱下来的脏衣服、通宵给江挽反黑在反黑站下面打卡、还在网上搞出了巨额抽奖,在一定程度上帮江挽出了圈。
第二点连主人格也没办法避开,他很少允许副人格出来,但他不能不睡觉, 所以只能经年累月锻炼自己控制只进入浅度睡眠,避免深度睡眠失去意识, 被副人格趁机逃出来捅出什么篓子。
至于第一点, 在燕炽十九岁进入春明三院之前,这条是没用的。
燕炽十九岁被送入精神病院之后认识了温景瑞, 让他给副人格催眠, 只要他碰到酒精,他就会瞬间失去身体的主导权;而副人格为了报复他,同样找到了温景瑞给他催眠, 当他占据主导时, 主人格将会完全进入沉睡, 无法共享他的记忆。
两个人格为此一个差点掐死温景瑞,一个差点让温景瑞死于“意外”,温景瑞夹在中间被他俩迫害得苦不堪言,这件事后躲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 而他们脚脖子上也戴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电击脚镣。
总而言之,只要副人格占据主导, 主人格就会陷入被动,但现在他直接把切换人格的办法告诉了江挽,争取到了外援。
“真是个畜生。”副人格冷笑,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燕炽不予理会,唇角含笑,将清炒时蔬和包子馒头送去了餐桌,才盛了碗瘦肉粥,和江挽的燕窝一起送出去。
粥的火候刚好,入口软烂,包子皮薄馅大,馅儿是小陶走之前特意叮嘱过的酱肉,包子皮和馒头都发得暄软,清炒的时蔬是燕炽大清早去附近的市场刚买回来能掐出水的嫩青菜尖儿。
燕窝和花胶加入牛奶一起炖,口感吃起来和小陶花高价买回来的天然燕窝和进口花胶不一样,应该是燕炽自己带过来的。
江挽在燕炽欲言又止的注视下喝完了一小碗粥、两个成年人拳头大的酱肉包和一个馒头,吃了几筷子青菜,最后喝光了燕窝。
桌上剩下的食物都进了燕炽的肚子。
就在江挽要离开餐桌时,燕炽终于没忍住问道:“好吃吗,哥哥?”
“嗯。”江挽的唇被热食烫得微红,矜持地夸,“你的厨艺很好。”
“——嗤。”副人格在沉默了两年后终于又开始聒噪,“老婆是个体面人。”
燕炽唇角的笑容弧度不变,他懂得适可而止,并没有追问江挽他和副人格谁的厨艺更好,收拾了餐桌。
上午十点乐时渝的第四张个人专辑正式上线,江挽提前听过他的demo,蹲点发微博给他捧了场,下午的时候他有个现场电话连线的环节,十分钟结束。
之后过了没多久,乐时渝发来消息:【我现在在直播,算是粉丝福利。要来连线吗宝宝?我唱新歌给你和宝宝听。】
江挽以为他说的新歌是今天发售专辑里面的新歌,答应了。
于是乐时渝把邀请发了过来。
江挽给红姐打了个招呼报备这件事,刚要去找手机支架,燕炽就递了过来。
他不放心江挽一个人在家,所以没走,江挽看了他一眼,架好了手机,接受了乐时渝的邀请。
燕炽坐在摄像头拍不到的位置。
江挽进去的时候弹幕正刷得正欢,见他进来,弹幕卡了两秒,随后爆发:【我靠我靠,挽挽真的来了!】
【乐宝!你是我的神!】
【果然内娱只有乐宝才能召唤出挽宝啊啊啊!】
【是过了命的交情!】
【挽挽下午好!快让我们和小宝贝打声招呼!】
乐时渝抱着吉他,随手拨弄了一下琴弦,笑嘻嘻:“都望眼欲穿了,就等你来了挽宝。”
江挽关掉了美颜参数,问:“什么新歌?”
“刚写的。”乐时渝没抬头,神神秘秘地说。
弹幕直接揭穿他:【刚才现场写的喔!刚录了遍demo就迫不及待邀请你上线了!】
乐时渝瞥了眼弹幕,抱着吉他无奈轻叹:“祖宗哎,你们都是漏勺吗?我要唱了。”
弹幕:【嘻嘻嘻嘻嘻。】
燕炽忽然起身,没带起多少动静,但江挽还是下意识往旁边扫了眼。
弹幕:【挽挽老婆在看什么,旁边有人吗?】
【什么都看不到,只有沙发和白墙,哈哈哈哈哈。】
【挽挽老婆还是这么谨慎呢。】
江挽在茶几前和乐时渝连线直播,没露出太多背景,他单手托腮看着乐时渝,弯着眼睛:“唱吧宝宝,我听着呢。”
乐时渝于是调整了下姿势,拨弄了琴弦,吉他发出清澈流畅的旋律,瞬间抓耳。
乐时渝在队里主担rap,他唱rap时和他平时说话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他平时说话时声音有些薄,唱rap时声线却浑厚,气息也完全能顶上去。
但他也很适合唱R&B,江挽第一次见他时他就在唱这个风格的情歌,他在队里偶尔也会担这个趴。
乐时渝刚在直播里写的这首歌是一首清新的小情歌,是写给小芽宝宝的情歌,温柔倾诉的旋律,轻哼浅唱,唱出了对宝宝的期待和满满的爱意,很适合给小宝贝当摇篮曲。
只是一个demo,一分钟就唱完了,乐时渝低着头拨下最后一个音,终于抬眸,笑吟吟说:“我送给小芽宝宝的礼物,怎么样,好听吗,喜欢吗?”
“好听。”江挽点头轻声,“喜欢。”
“等我再打磨打磨。”乐时渝说,“到时候把它发给你,给你唱。”
面前突然不引人瞩目地放下了一个切好的果盘,江挽看了眼燕炽,继续和乐时渝说话:“好。”
弹幕都在感慨:【乐宝对挽宝好好。】
【当年乐宝被全网黑的时候只有挽宝帮他,交情真的很硬了。】
【圈内我唯一相信是真朋友的一对。】
【我记得乐宝当年被全网黑差点被雪藏,手里头的资源都是挽宝牵的线。】
【还带他上综艺和直播,还会帮忙挡黑评什么的。】
【挽宝真的很好很好,所以乐宝也对他很好很好。】
【真的应了‘患难时候见真情’这句话了。】
【话说刚才给挽宝递果盘的是谁?只有一个胳膊,好像是个男人。】
这条弹幕被乐时渝看见,他也张望了一下:“是保镖吧,周灼?”
“是周灼。”江挽说,“小陶这两天回家,周灼替他两天。”
【原来是周灼,我还以为是燕少爷呢……】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要造谣了啊。】
【我还说是沈总和顾总呢。】
【想啥呢,沈总和顾总这段时间忙得焦头烂额了都。】
【我朋友沈总总裁办的,跟着沈总全球飞,顾总也半斤八两,根本没时间去找挽挽TvT。】
【话说你们不好奇燕少爷为什么暗恋江挽这么多年吗?】
【燕少爷挽挽超话18级,每条反黑打卡微博下面都有他的影子……】
【我从知道他暗恋了江挽这么久就抓心挠肝的,给我说说怎么了!我恨!】
江挽目光掠过这些弹幕,又和乐时渝聊了半个小时才结束。他偏过头,看见燕炽的手机屏幕显示的直播画面里还有他的脸。
直播有延迟,江挽这边退出了,燕炽手机上还没有。
过了两秒,他消失,屏幕就只剩下了乐时渝。
燕炽退出直播,发现他目光的注视,顿了顿,温声说:“哥哥。”
他也看见了那些弹幕,低眉顺眼,看上去不抱任何希望,问:“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