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大佬东山再起前的高傲联姻对象—— by狐狸不归

作者:狐狸不归  录入:11-26

他洗了个澡,没有清醒,好像醉的更厉害了。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周辉月怕虞倦冻到,把空调打的温度打的比平时高。虞倦又醉又热,不知道缘由,出于本能摸索着靠近温度更低的地方。
周辉月捞起落在地上的浴巾,但没将剩下的部分抽出了,因为压在虞倦的身下。
过了一会儿,虞倦似乎是找到了,他用脸颊贴了贴周辉月的手背,是凉的,便慢吞吞地挪了过去,枕着周辉月的手臂。
虞倦的头发是潮的,缓慢地洇湿着周辉月的皮肤,湿哒哒的黏着,又闷又热,存在感极为强烈,但与舒适无关,又让人深陷其中,不想离开。
至少周辉月不想。
他没动,虞倦瞥了他一眼,无端地觉得这个人不是很乐意,他说:“不许不高兴。”
周辉月没有表露出一点拒绝的意思,但不高兴也是不被允许的。
他稍抬起手臂,枕在上面的虞倦的脑袋也跟着起伏,他低声说:“管的这么宽。”
顿了一下,又说:“没有不高兴。你看错了。”
周辉月伸出手,抓住虞倦潮湿的头发,半张开的指缝像是很疏的梳齿,一点一点,很有耐心地替他梳理。
虞倦被照顾得很舒服,小动物似的蹭了蹭,他想不了太多,有什么说什么:“我本来……”
说的断断续续,周辉月一直在等待。
好一会儿,虞倦说出下半句话:“……很讨厌你。”
闻言,周辉月捏了捏虞倦的脸,不重:“讨厌谁。”
以虞倦的姿势,想要看周辉月有点费力,但他还是换了个角度,仰起头:“讨厌周辉月。”
周辉月又捏了一下:“为什么?”
虞倦皱着眉,声音里满是委屈,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往事:“你对我不好,欺负我。”
清醒的时候,虞倦已经很少想起重生前的事。但他现在喝醉了,那些过往如幻梦一般在他的眼前浮现,他躺在床上,看着那扇推不开的窗户,肺就像一个坏掉的风箱,连呼吸都会痛。
后来不痛了,因为他就要死了,感觉不到了。
而这个人……这个人还那么恶劣。
周辉月不由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欺负过虞倦。最开始的那几天,没有帮虞倦做饭,没有帮他修补窗户,让他房间里出现了虫,好像是对虞倦很差。
但也不能算欺负。
下一秒,虞倦又指责:“刚刚又捏我的脸,好痛。”
周辉月笑了,扣住虞倦的下巴,往上抬了抬,确定他的脸颊连一点红痕都没有留下。
真娇气。
虞倦的神情很纯真,有些不知世事的迷茫,他说:“来的时候,我是想把你打一顿,报了仇就走的。”
周辉月忽然意识到,虞倦是喝醉了,但不是胡说八道,而是牵扯到来这里的原因,不动声色地引诱他继续:“那为什么没做?”
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虞倦居高临下地站在门外,眼神冷淡,以审视的目光看着周辉月。
周辉月以为他是来退婚的。
当时没想太多。虽然时间点不同,但重来后的人生不是一成不变,一点很小的举动,就可能影响到别人的决定。
周辉月懒得敷衍,希望尽快解决这桩麻烦。
虞倦却说出了那句意料之外的话。
——“我的未婚夫,怎么能是这幅颓丧的样子?”
虞倦咬了下唇,他想了很久:“因为,你看起来快要死掉了,趁人之危不太好,我……”
周辉月肯定地替他补全了没说出口的话:“你心软了。”
房间里很安静,仅有虞倦绵长的喘息声,他含糊地应了一声。
周辉月听着他的呼吸声,想,虞倦是他平生所遇到的最心软的人。
一切始于心软。
他问:“现在呢?”
虞倦的下巴被周辉月托着,他一边想一边数:“你帮我修好了窗户,做饭很好吃,拍死了虫子……”
“而且,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整个夏天。”
虞倦低下头,咬住了周辉月的大拇指,不算很用力,停了几秒钟,很快就松开了。
周辉月甚至没能立刻反应过来,比起几不可察的疼痛,嘴唇柔软的触感要鲜明得多,几乎压倒了别的所有感觉。
他的大拇指上留下了一圈咬痕。
虞倦这么做是认真的,他说:“现在报了仇了。”
周辉月一怔。
虞倦的行为有时很难懂,有时却很好猜。
就像现在,他知道自己是真的欺负过虞倦,被虞倦讨厌。
是在什么时候?
周辉月知道,虞倦并不是原来的虞倦,或许他们曾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相遇。他曾在无人的深夜里沉思,细数过往接触过的每一个人,但没有一个和虞倦类似。
否则他一定会记起来。
虞倦支起手肘,他仰头看着周辉月:“所以我可以原谅你了。”
周辉月和虞倦对视,那眼眸像是一片翠绿的湖泊,绿意使他深陷其中。
周辉月有一瞬的失神。
他问:“原谅什么?”
虞倦脱力一般合上了眼,睡了过去。
周辉月没能得到答案。
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凝视了虞倦很久,又看了眼窗外。
阳光依旧刺眼,遮天蔽日的高树绿的乏味,蝉鸣声枯燥无比。
无聊的、沉闷的、令人厌烦的夏天。
二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对周辉月而言太过漫长,他被迫在这个夏天等待,也在这个夏天失去。在此之后,周辉月不想再过夏天。
直至虞倦的来到。
夏天是虞倦的季节。
周辉月重新观察夏天,得出了与夏天有关的一百件小事,覆盖了过往的所有印象。
提起夏天,想到的第一件事永远是虞倦。
不能再用好奇、意外,这些流于表面的词表达纯粹的感情,夏天因虞倦而不同。
周辉月曾因复仇而无法容忍接触的人怀有异样的情绪,他需要彻底了解身边的人的一切,否则就会远离,转而寻找可代替的人选。但那些过往的行为准则在虞倦这里全都不能奏效。
虞倦有很多周辉月不知道的事,过去的讨厌,不知何时的欺负,为什么会成为现在的虞倦。周辉月平静的想,但这些都无所谓,他的心并非因此而起伏。
而是别的,更特别的,周辉月从未有过的感情。
他低下.身,指腹处的咬痕贴着虞倦的脖颈,那里随着呼吸而轻轻颤动着,漫不经心地说:“报仇可以,但是得留在我的身边。”
因为周辉月不可抵抗地被虞倦吸引。
他喜欢虞倦。

浑身无力, 头有点疼,胃也很空。
他想起从冰箱里拿的“樱桃汁”,猜到大概率不是自己理解的那样。
“醒了?”
黑暗中传来周辉月的声音, 虞倦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周辉月按下床边的开关,灯一下子亮了。
虞倦感觉到刺眼,用手臂遮住上半张脸,支起身, 看到玻璃窗上的自己的倒影,头发乱糟糟的, 像是经历了百般蹂.躏。
好混乱。
虞倦又闭上眼,努力回忆自己喝醉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才成年不久, 酒只喝过两次, 每次都断片。不过这次醒得快, 依稀有些印象, 但不多, 只有一些片段。
好一会儿,虞倦记起自己好像靠在浴室的磨砂玻璃上,淋浴喷头开着, 热水不停地在身体上流淌。
然后又回到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 他湿着头发,非得贴着周辉月的手臂……
虞倦猝然低头, 发现床单上有一块是皱的,像是湿了后才晾干不久。
不是幻觉。
虞倦想死。
周辉月好心地问:“我煮了粥,要不要吃点东西再睡?”
虞倦揉了下乱糟糟的头发, 有点难堪地问:“你不去睡吗?”
周辉月一如往常,没什么困倦的意思, 很难想象还是个病人,他说:“不困。你喝醉了,不太放心。”
虞倦按了下胃,说:“吃。”
他想要装作无事发生,但被记忆里零星的片段折磨,终究没忍住:“我喝醉了没做什么吧。”
周辉月挑了下眉,如果虞倦真的全忘了,他不会这么问,但如果记得全部,估计也不会提。
他说:“很乖。”
虞倦的手掌反撑在枕头上,似乎是放下心,含糊地应了一声:“真的?”
然后听到冷不丁的一句:“假的。”
虞倦深吸了一口气,明明这个人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不小心喝酒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很烦,现在是不烦了,但是做了更不可挽回的丢脸的事。
都是周辉月的错。
虞倦更想死了,他不应该在今夜醒过来的。
周辉月靠近了些,他没有指责的意思,平铺直叙地说:“你说讨厌我。”
虞倦一怔,偏过头,看向床边的周辉月。
他抬起眼,眼睛雾蒙蒙的,大约是下午才摄入酒精,现在才睡醒,也没有多加思考,很轻地说:“我不讨厌你。”
“我只是喝醉了,胡说的。”
如果是两个月以前,虞倦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他现在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周辉月可能为此而难过了。
周辉月若有所思地看着虞倦,他说:“我知道。”
虞倦松了口气,希望这件事快点过去。
周辉月好像对他的意图一无所知,下一句是:“而且,你也原谅我了。”
虞倦头皮发麻,直觉想要阻止周辉月继续往下说。
周辉月动作比他快,已经抬起手,举到了虞倦的面前。
虞倦镇定地问:“怎么了?没有淤青。我又没打你。”
然后,周辉月就向虞倦展示了大拇指上的齿痕,意思很明显,原谅是因为已经讨回来了。
虞倦:“……”
他没有和任何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不知道咬痕能留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当时用的力气很小,很快就会消失。
但周辉月不让这处咬痕消失,而是要让虞倦看见,无论是今夜或是明天。
虞倦看到那圈深深的齿痕,就像是皱了的被单,是他不能抵赖的罪证。
他僵硬地想了好一会儿,扭过脸,伸出手,自暴自弃地说:“那你咬回来吧。”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这辈子也不可能。
几秒钟后,周辉月握住了垂下的手腕,又缓慢往上,除了拇指外的手指插.入虞倦的指间,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他们能感受到彼此掌心的纹路。
虞倦的心脏颤了颤,周辉月的动作很平常,却像是某种悄无声息的入侵,进入从未有人触碰到的、独属于虞倦的场所。
周辉月低下头。
他将下午的事挑了一些告诉虞倦,就像是用新奇的诱饵引诱一条游鱼走出安全的居所,来到危险的浅水区。他没有谈过恋爱,也从未喜欢过一个人,却对虞倦有无师自通的技巧,比他之前做的任何一件事都专注。
不能操之过急,要懂得适可而止,如果不想鱼被吓到再也不敢游出来的话。
周辉月停了下来。
有一瞬间,虞倦真的以为他会咬住自己的手指,以牙还牙。
但周辉月只是笑着说:“不用。有未婚夫的原谅就够了。”
虞倦的脸很热,漂亮的脸像醉后那样红。
他并没表现出被人放过的高兴,矜持地点了下头,意思是知道了。
之后的几天,不知道是因为醉后的丢脸,还是察觉到危险,虞倦有点想要避开周辉月。
但是很困难。他们每天一起用餐,为了保持心理健康还要去后花园吹风,况且提起了好像也没什么好别扭的,虞倦只是不小心喝醉了。
八月即将过去,离开这里前,虞倦要去见杨小齐一面。
关于这件事,虞倦没打算瞒着孙七佰,这是理所当然的要求,没必要隐瞒,一旦被发现,反而引人怀疑。
孙七佰来送东西的时候,虞倦直接说:“我要出门见个朋友,可能得过两天才能回来。”
孙七佰一愣,立刻说:“您这么大的年纪,见见朋友出门玩玩很正常。您打算什么时候去?”
虞倦本来以为还要和他纠缠一阵,说不定还得和路水城通电话,没料到这么容易。
或许是正常的,临近离开,孙七佰最近都很客气。
他没多想,说:“明天。”
孙七佰放下手中的东西,体贴地说:“想要出山得叫车来接。山路难走,很多司机即使不迷路,开得也慢,说不定会误点。明天我开车送您出去吧。”
虞倦皱了下眉,不知道孙七佰为什么会这么殷勤,只能把他的行为解释为想要赚外快了,毕竟他的妻子还在住院。
他说:“好,我会付钱的。”
第二天一大早,虞倦被闹钟吵醒。
他看了眼时间,有点晕,洗了个半冷不热的澡,才清醒过来,又检查了一遍背包,看了眼准时停在门外的车,准备出门。
关灯后,外面的天隐约亮着,虞倦拿出手机,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打开门的一瞬间才将消息发出去。
“我出去了。”
祖父母离世后,虞倦独来独往,已经很多年没有和人报备过行程了。
提示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虞倦愣了一下,低下头,看到周辉月停在自己的门前。
他问:“你怎么也起来了?”
周辉月递来一个袋子,里面装的是三明治,他说:“记得吃东西。”
虞倦没想早饭的事,太早了,没到平时吃饭的时间,他懒得麻烦。
但周辉月什么都没说,已经做好了。
虞倦的心忽的一软,他拿出两个包装好的三明治,都拆开来,一个给了周辉月,另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说:“很好吃!”
两人沿着走廊,边走边吃,直至到了楼梯口,孙七佰已经在楼下等着了,周辉月的轮椅是旧的。
虞倦捏紧了包装纸,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弯下腰,很小声地说了句只有周辉月能听到的话:“等下一次,回了白城,我们一起出去吧。”
孙七佰站在一楼大厅,本来是打算给虞倦拿行李的,但虞倦只有一个背包,也不让别人拿,只好空着手出去了。
走出门的一瞬,他忍住没回头,周辉月停在楼梯口,半垂着眼,平静地看着虞倦的背影,直至消失,仍目送着他离开。
一下高铁,虞倦就接到杨小齐的电话,又是十万火急。
杨小齐似乎在狂奔中,撕心裂肺地说:“啊啊啊啊啊被主任叫回去做手术了,不能来接你了,真的对不起!!!!”
虞倦说:“没事。”
“卷儿你真好,我临时放你鸽子都不生气。但是做完我就能走了,也不能算完全鸽了吧!”
虞倦:“……”
“要不你来我休息室等我,做完我们就能出去玩了!”
虞倦是准备找个附近的咖啡厅来着,但杨小齐好像很愧疚,迫切想要弥补,于是说:“好。”
他打了辆车,直接去了医院。
医院里的人来来往往,生死百态,虞倦避开匆忙的人群,走的楼梯,找到杨小齐的休息室,打开门,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儿,有人停在门前。
护士推开门,进来的时候愣了一下,发现休息室有人。那人长得非常好看,有一双清澈的绿眼睛,是在人群中看一眼就难以忘掉的漂亮。
但长得再好看,规章制度也不能通融,护士铁石心肠地开口:“您好,这里是医生的休息区域,病人及其家属不能在这里停留。”
虞倦解释:“我是杨小齐的朋友,他让我在这里等他。”
年轻护士松了口气,用背抵上门,放下手中的东西:“这样啊。这几天小杨医生一直说有朋友来找他,高兴的不得了,刚才临时通知他要上手术台还挺伤心来着,原来你就是他的朋友。”
她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手术的时间应该不是很长,三四个小时吧,做完他就能走了。”
虞倦说:“谢谢。”
他戴着单边蓝牙耳机,坐在杨小齐的位置,安静地垂着眼。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护士没忍住说:“那个,小杨医生的朋友,要不要交换个联系方式?”
蓝牙耳机另一端的周辉月也听到了小护士的话,他的语调平平,却令人感觉到和往常的不同:“未婚夫好受欢迎,一出深山老林就有人要电话号码。”
虞倦:“……”
他抬起头,礼貌地说:“不好意思,我有未婚夫了。”
小护士哑巴了一下,游魂似的飘了出去:“哈哈哈哈,您这么年轻就有未婚夫了,真是英年早婚,祝您幸福……”
虞倦看着她离开,支着下巴,觉得可能是坐在杨小齐的位置,被对方传染,脑子也抽了。

虞倦在休息室等了四个小时, 中间没有人出入。
来到医院已经是十一点了,一个小时后,虞倦吃掉了剩下的三明治。期间和周辉月的电话一直是通的, 没怎么说话,大多时间,对面都很安静,偶尔会发出声响, 比如喝水的吞咽声,以及一颗糖被咬碎清脆声。
虞倦知道周辉月在吃药。
下午三点, 门终于又被人推开了,杨小齐蔫头蔫脑, 身心俱疲地走了进来。
他才从手术台上下来, 披着皱巴巴的白大衣, 本能地想回自己的位置躺一躺, 走到桌子边忽然反应过来有人。
是虞倦来找他了。
杨小齐瞬间从一条死鱼变得活蹦乱跳, 他将对面的椅子拉了过来,坐在虞倦面前:“对不起,手术缺人, 主任临时把我抓过去了。”
虞倦说:“没事。”
手机又在杨小齐面前晃了晃, 是挑的几个餐厅, 他说:“这顿别吃大餐了,进去还要等上菜, 我怕你饿死。”
杨小齐感动极了:“卷儿,你真好。”
两人起身,准备去吃饭。
杨小齐脱了外套, 拿上钥匙,跟着虞倦出门。
杨小齐已经完全复活了, 碎碎叨叨做医生的种种缺点,比如一般社畜遇到加班还能手机一关装死,像医生只要能爬的起来就得上手术台,连朋友来了都没办法准时招待。
不过他天性乐观,总是往好处想,对虞倦说:“但是和医生做朋友也有好处,比如你想找哪个专家,我都能帮忙。”
两人刚迈出医院大门,虞倦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他从小身体健康,很少来医院,对这里没什么恐惧,但是对生病有。
任何人但凡经历过死亡,都不会想再重复一次。
虞倦不想再回忆那些。至于原身的病,也是在十五年后才爆发,中间的时间太长了,就算现在去检查,大概率什么都查不出来,虞倦想等一等再说。
等他忘掉那些被病痛折磨的记忆。
所以摆了摆手,意思是不要。
杨小齐乐了。因为虞倦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像是在豪门家庭中饱经历练,处事不惊,安排什么都很妥当,很难看到这一面。
他说:“虞倦同学,你怎么还讳疾忌医?”
虞倦调整了一下呼吸,冷冷地说:“我看起来像是有病吗?”
那自然是不像的。况且杨小齐也不可能真的希望虞倦生病,有自己帮忙的机会,所以连忙摇头。
虞倦定的是一家口碑很好的火锅店,就在医院的几百米外,生意不错,但现在不是饭点,人不多,不用等座。
落座之后,杨小齐点了个鸳鸯锅,问了虞倦的忌口,说:“你竟然这么多东西都不吃……”
虞倦还以为他关怀备至,就听他继续说:“幸好我什么都吃,还能点好多。”
耳机里传来一阵很轻的笑声,周辉月也听到了。
虞倦扫了点餐码,加了几个菜,然后说:“吃饭,挂了。”
杨小齐一愣,才意识到虞倦不是在听音乐:“你在和谁打电话?”
虞倦摘下耳机,放进盒子里,他戴了好几个小时,两只轮换着来,现在都快要没电了。
他说:“周辉月。”
“不说话的时候电话也一直接着吗?”
“嗯。”
等菜的间隙,杨小齐一副想说又很犹豫的样子。
虞倦本来是不耐烦问这些,愿意说就说,不说就是没那么想,但杨小齐和别人不太一样,具体指他的脑回路,所以问:“怎么了?”
杨小齐瞥了一眼周围,鬼鬼祟祟地说:“我觉得吧……你的未婚夫,就是病患是不是对你太过依赖?”
如果是热恋期一直打电话聊天的小情侣,杨小齐没谈过也见得多了,能够理解,黏黏糊糊,喜欢秀恩爱,也没什么。
但虞倦和周辉月不太一样,不说话电话也是通着的,反而有点奇怪。
周辉月说“我知道的”的语气他已经忘了,但杨小齐能够感觉出来周辉月与一般人的不同,过于冷静,过于理智,似乎对伤势也不太在乎,这一切都因为虞倦而好转。
杨小齐想起某些案例,比如病人会过度依赖照顾自己的人,而虞倦又是他的朋友,对此无知无觉,所以忍不住提醒。
虞倦怔了怔,下意识的反驳:“不是这样的。”
在过去的一个月,他每一次出门,都会和周辉月通话。因为是在山里,很可能迷失其中。这一次不同,他回到熟悉的城市,根本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
但周辉月的电话打过来,虞倦还是接了,不仅接了,还想过去那样,只要在路上,就保持通话,哪怕一句话也不说。
他只是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虞倦发了会儿呆,但没想太多。
服务员正好上菜,杨小齐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两人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火锅。
吃完后差不多是五点,景点关门了,只能明天再约,消磨时间的方式只有看电影了。在征求了虞倦的意见后,杨小齐订了自己想看很久的大片。
从电影院出来,外面的天早就黑了,虞倦定了酒店,和满怀期待的杨小齐告别后独自走回去,无聊地翻了下手机。
相册里有很多新增照片,全是他随手拍的。
夕阳下斑马线另一端的绿灯,等待售卖的一大捧气球,双色双球的冰淇淋,看完后的电影票根,零零散散包括他今天一天的行程。
穿书之前,虞倦是个高三生,在学校里关了一年,为了目标的大学努力学习。高考一结束就穿了书,成了个连窗户都推不开的病秧子,不知道被关了多久。死而复生,花了几天时间弄明白处境,又为了退婚的事来了紫金山庄。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坐了一年半的牢。
现在骤然回到城市的车水马龙中,有点恍如隔世。
毕竟虞倦也才十八岁,没到心如止水的年纪。
他挑了几张拍的还不错的,发了朋友圈。
——“出狱。”
几秒钟后,周辉月给他点了个赞。
虞倦看到提示,皱了下眉,他不知道周辉月会不会误会自己的意思。
但解释起来好像很奇怪,也过于麻烦了。他不可能告诉周辉月自己曾经的经历,那些发生过的事。
推书 20234-11-26 :白月光被渣攻始乱》:[近代现代] 《白月光被渣攻始乱终弃后》全集 作者:桃胥【完结】晋江VIP2023-11-19完结总书评数:3185 当前被收藏数:6660 营养液数:3488 文章积分:87,204,880文案:【注意看下方排雷,感谢支持。】黑红顶流江挽跟在燕铭身边的第七年, 在所有人都认为他们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