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性利用—— by其颜灼灼 CP

作者:其颜灼灼  录入:11-29

周煊宸突然转怒为笑,甩甩手往他跟前走了几步,说:“曦泉年纪小,我也不跟你计较,我知道你不乐意,那他乐不乐意不是还没说吗?他要是也不乐意,那……我请你们吃饭,就当道个歉,行不行?”
白柠一直贴着段曦泉站,听这话抬头看了看他,说:“我不想。”
“好好好,”周煊宸摆摆手,说,“那我们就不提这件事了,吃饭,好吧,刚刚都让人订好了,先吃饭。”
话是这么说,那人的眼神还是若有若无地缠在白柠身上,明显是还没死心。
饭桌上楚颢不停地在活跃气氛,好在没再起冲突,白柠总是看段曦泉,看他让吃了才敢吃一点,一顿饭吃的战战兢兢。
段曦泉看他拿筷子的手都在抖,心说平时不挺能气人的吗,怎么怕成这样。
段曦泉从底下踢了他一下,看他望过来,才用杯子挡着嘴唇,轻声说:“别他妈抖了,待会儿就带你走。”
白柠看看他,轻轻点了点头。
饭吃的差不多了,姓周的端着饮料过来了,递给白柠,说:“曦泉说你不喝酒,喝杯饮料行吧?给你道个歉,吓着你了。”
段曦泉伸手就接了过来,站起身说:“没事,跟他有什么好道歉的——我刚刚冒冒失失的,我给宸哥道个歉。”
周煊宸的脸色变了变,又强撑着说:“都是兄弟,没事,让我跟他喝一杯,一直不见他说话,是不是还不高兴呢。”
一时半会局面又僵住了,段曦泉怎么都不松手,周煊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楚颢都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场子了。
突然白柠把杯子接了过去,手还在发抖,脸色也不大好看,说:“还是给我吧。”
周煊宸的脸色骤然放晴:“曦泉,你看看,这不是挺懂事的。”
段曦泉倒炸了,夺过来就把杯子摔了,站起身骂道:“谁他妈让你接了!短你吃还是短你喝了,带你出来就给人下脸,滚!”
白柠被他骂蒙了,愣了两秒赶紧站起身就要走,那边又要拦,段曦泉就开始发疯了,一脚把椅子踹翻了,嘴上还在骂骂咧咧,楚颢逮着机会就推着白柠往外跑。

里面段曦泉把饭局搅翻了天,周煊宸被弄得焦头烂额,到头来还得哄着他别生气。
白柠出来就瞧见段家的车在外面等着,惊魂未定地上了车,回到家好久都没缓过神。
做饭的阿姨见他回来,还问他吃饭了没有,白柠在外面光害怕去了,没吃什么,但这会儿也不太想吃,想了想让她留了两碗海鲜粥保温,自己一个人在客厅里静静坐着。
直到快十一点段曦泉才回来,喝得醉醺醺的,看见他跟平常一样没好话,张嘴就是滚。
白柠才蒙了人家的救命之恩,也不在乎他骂什么了,看佣人扶他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去厨房给他倒了一碗酸梅汤,又怕他伸手打翻了,就端过来放到他面前,坐在他边上没说话。
段曦泉侧头看他一眼,说:“你坐这儿干嘛?挡着我呼吸新鲜空气了。”
白柠看了看他,好半天才说:“谢谢。”
段曦泉没理,别过头去不想看他。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听见白柠说:“你别骂我了,我就不惹你生气了。”
段曦泉看他一眼,哼笑道:“今天帮你,因为那几个人不是东西,我看不惯他们——他们还骗女学生出去跟人睡觉,然后从中间捞钱,明白了吗?就像酒吧里有人捡尸,我瞧见也会帮一把,纯属见义勇为,你少瞎他妈想。”
白柠低着头,嗯了一声:“他们还会来找我吗?”
段曦泉可能是累了,语气不那么冲,甚至有些含糊:“应该不会了。”
白柠伸手去摸了摸白瓷碗,说:“你喝酸梅汤吗?解酒的。”
段曦泉坐起身端起来就喝了,把碗一放,又瘫在沙发上,闭着眼赶人:“赶紧滚蛋。”
白柠一直在搓自己的手指,半天才说:“锅里温着海鲜粥,你要吃的话就去拿。”
没人应,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段曦泉突然清了清嗓子,莫名的有些底气不足:“那个……今天喝了点酒,有点嘴快,我怕他们再打你主意,就……”
段曦泉抬眼就对上了白柠的眼神,突然顿了一下,别过脸去干脆不说了:“没事。”
白柠这天几乎一夜没睡,他以为干龌龊勾当和哄人上床的事只会出在他们那种穷乡僻壤里,没想到这种光鲜亮丽的地方也会有。
白柠一闭上眼睛就做噩梦,耳边都是自己的尖叫,他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做梦还是真的叫出声了。
大概是噩梦加上受了惊吓,他睡到半夜呼吸困难浑身震颤,趴在床边猛咳,好半天挣扎着起来喷了药才又躺下了,迷迷糊糊的好像也没睡着。
他半睡半醒还在想,要是那些人还来怎么办,要是段曦泉嫌麻烦不再帮他了怎么办,要是这些人走了还有别的人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越想心里越害怕,一些让人作呕的回忆像黑色的潮水一般裹上来。
白柠踉踉跄跄地从床上爬起来,这时候已经将近五月,但是清早起来还是凉嗖嗖的,他慌里慌张地套了个外套就下楼去了。
阿姨正在收拾厨房,看见白柠跑下来关切地问了一句:“大周末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要吃饭吗?”
白柠摇头,问她:“段曦泉走了吗?”
阿姨看了一眼客厅里的挂钟,说:“这刚八点,他昨天喝成那个样子,还在睡觉呢。”
“啊呀,”阿姨突然叫了一声,“你这孩子,怎么鞋也不穿,赶紧回去穿好,这天还没热起来呢。”
白柠点点头,又跑了回去,站在房门口又往段曦泉房间看了几眼,默默做了个深呼吸。
这周在学校白柠中午还是会给他们买水,这天段曦泉从他边上把矿泉水拿走,刚拧开就听见他说:“去晚了食堂都没有菜了,我给你买了午饭,你要吃吗?”
段曦泉差点让一口水呛住,看了他一会儿,说:“我没让你买吧?”
白柠一脸坦率,说:“我怕去晚了就没有热的了。”
他们这个时候正准备去吃午饭,楚颢拍了一下段曦泉的肩膀,把他扔在一边的外套也递过来,说:“吃饭去吧,我刚刚看白柠也没吃,一起去?”
白柠没说话,看着段曦泉。
段曦泉牙疼似的嘶了一声,说:“你们先去。”
楚颢没搞清楚怎么回事,悄声说:“你不会打人吧?”
段曦泉回头瞪了他一眼:“我有那么暴力吗?”
楚颢笑了笑,不忘跟白柠打个招呼,说:“那行,先走了。”
段少爷也觉得自己有什么毛病,好好的午饭不去吃,跟人坐在台阶上吃盒饭。
他那份里面是酱牛肉,还有一道辣椒炒肉,外加青菜豆腐,还算荤素齐全。
段曦泉其实根本不在食堂吃饭,他们都是翘了午自习在外面浪荡,今天中午他也是久违地吃了一顿食堂饭。
两个人都没说话,安安静静地吃饭,他吃了两口看了一眼白柠,才发现他手里的菜色跟自己的除了青菜豆腐一样,就没挨边的。
段曦泉探头去看了一眼,发现他饭盒里总共就只有两道菜,另一道是清炒豆芽。
段曦泉有点不解:“你吃的跟我不一样?”
白柠抬眼看看他,露出一点难以启齿的神色,半天才埋头道:“不好吃的话我下次换一家。”
当时白柠说没钱他还以为是白柠故意找茬,但这会儿他觉得白柠好像是真的没钱。
段曦泉看着他,惊讶道:“他真没给你生活费啊?”
其实也不是没给,是白柠刚来的时候给过,后来就再没想起来给第二次。
白柠刚来就想到这一点,一直没敢花钱,只是学生卡、教材还有校服都是他自己去办的,哪一项都要花钱,一来二去他真是快吃不起饭了。
白柠抬眼看了看他,笑了一下说:“给你买的东西都是用了你的钱,没有花我的。”
段曦泉噎了一下,他现在觉得白柠有点可怜了——大慈善家只顾着在媒体面前作秀,转脸就忘了陪他摆拍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两个人又沉默了一会儿,各吃各的,段曦泉突然敲了一下饭盒,语气有点嫌弃:“味道确实不怎么样,你天天就吃这个?”
白柠嗯了一声:“我觉得还可以。”
段曦泉靠过来一些,把饭盒递过去,声音有点别扭:“这个牛肉味道怪怪的,你尝是不是。”
他说完就拨了一半到白柠碗里,继续低头吃饭,冷不丁说了一句,像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这食堂饭越弄越难吃。”
白柠戳了戳酱牛肉,眼睛里有些不明的光彩,面上还是很淡然地接话说:“现在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他说着笑了笑,侧过脸看着段曦泉说:“少爷,我说翻垃圾桶不是开玩笑的。”

段曦泉竟然还真跟他吃了几天食堂饭,这天白柠大课间的时候翻看了一下手机,才发现段曦泉半个小时前给他发了短信。
“中午等着,带你去吃饭。”
白柠想了想,回了一条。
“我能不去吗?”
那边秒回:“你又干什么?吃饭你也不乐意?”
白柠半天才回:“你吃饭好晚,我饿。”
那边的段曦泉:“……”
“你打字能不能快点?”
又是好一会儿才回。
“对不起,不太会用。”
段曦泉无语:“把微信点开,加我。”
“哪个是微信?好乱,我找不到。”
“这你他妈也不知道?买手机的时候你不是看着别人给你弄的?”
“真的找不到。”
白柠这条还加了个哭泣的颜文字。
段曦泉:“……”
“问你同学!你他妈的旁边没人?”
“哦,那你等一下。”
“赶紧去!别他妈回我了!”
这次还挺快,微信没多会儿就显示对方通过了你的好友申请。
段曦泉一脑门子无语,心说他真是没用过智能手机啊。
白柠摸索了一会儿,点开段曦泉的头像,发现那是一个穿黑卫衣的男生抱着猫的图片,网名是一个英语单词。
白柠的同桌叫武博安,是学校短跑体育队的,性子很开朗,人缘也很好。
他看白柠还在捣鼓,就凑过来看了一眼,一脸嫌弃:“这谁啊,网名这么装逼。”
白柠笑了声,说:“是房东的儿子。”
武博安说:“要帮你改个备注吗?”
白柠把手机递过去,说:“那你帮我弄一下吧。”
白柠把他的名字写下来,递给武博安看,说:“是这样写的。”
武博安看了一眼,又看了看白柠,神色变得有些奇怪:“你跟他很熟吗?”
白柠说:“不算吧。”
武博安像是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低头准备帮他改备注,突然那边发了个五百块钱的转账。
【hypoxia:段老板给的,让我转给你】
武博安大惊失色,嘴张得老大,指着手机屏幕抖索半天:“白白白柠,你是不是被他骗了啊?他让你干什么了?”
白柠看了一眼,不以为意,说:“没有啊,这是他爸爸转来的。”
武博安:“草!他是人吗!”
白柠啊了一声:“他给我钱,你怎么还骂他?”
那边又来了一条。
【hypoxia:快点收,晚上我教你怎么用。】
武博安把手机一扣,正色道:“你不用怕,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柠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把手机接过来,点开手写键盘,回了个好的,笑说:“你是不是误会了。”
武博安叹了口气,一副笃定白柠是被骗了的神态,说:“你知道一个叫周煊宸的人吗?”
白柠的手顿了顿,看着他点了点头。
武博安又说:“那货不是什么好东西,前阵子骗小姑娘跟他出去,那姑娘……人家都报警了,证据都齐全,结果周煊宸一点事都没有,还光明正大拉皮条,还喜欢挑年纪小的,光我们学校就不止一次了。”
白柠脸色变了变:“你也知道?”
武博安说:“整个学校没人不知道吧,学校好像也没办法,只说让大家注意,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
武博安又压低声音说:“段曦泉好像跟他玩得挺好的,经常一块出去喝酒泡吧,指不定……反正你离他远点,总觉得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今年学校开始扩招,高一是单独的区域,划在南边,高二高三都在北边那一块,跟他们的隔了两条花坛和一个小型羽毛球场。
学校被划成若干个清洁区,分给各班打扫,他们班的是羽毛球场的西边那一半,加上那一条道上的花坛。
周五早上正好轮到白柠这一组打扫清洁区,刚下早自习武博安就窜出去了,拿着打扫工具叫他:“白柠!扫帚我拿了,快下来!”
白柠应了声好,就跟在他们后面下楼去了。
打扫清洁区向来跟玩儿似的,一群人已经闹开了,花坛边上还挂着浇草地用的橡胶水管,水龙头关着。
白柠还有点困,没跟他们闹,自己溜达着扫地上不知道谁扔下来的零食包装袋和果皮纸屑。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花坛的尽头,他看了看好像没有垃圾了,就准备往回走,刚走了两步突然从花坛后面跳出来两个人,伸手把他挡住了。
白柠心里猛地一惊,急匆匆就要走,却被硬推了回去,就听见那人说:“上次不是见过吗?不聊聊?”
白柠往后退了好几步,心跳得飞快,转身就想从花坛边上跑开,他刚跳上去就看见那个拐角也站了人,像是正等着他。
身后的人抓着他的头发把他拖下来,手上没轻没重地按着他的头,哐地砸在墙壁上,说:“跑什么?你往哪跑?”
白柠头晕了一阵,贴在墙壁上动弹不得,只说:“我不认识你们。”
那几个人哄笑起来,有人说:“没事,我们认识你就行了。”
“把他拉到那边去,快点。”
白柠看着瘦弱,但这会儿真害怕了,拼命地挣扎,那几个人竟然还有些按不住,就往他腿上狠踢了一脚,白柠站不稳,一下跪在了地上,还被硬生生拖着走了好一截。
他还没来得及叫,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肚子上又被狠捣了一拳,他的背猛地往后一弓,痛呼声也被捂住了,不一会儿脸就憋得通红,挣扎的力气也弱了下去。
高二那栋楼东边几十米的地方准备扩修,都是泥巴土,因此没什么人往那边去,这一行人就把他拖到了这栋楼后面的拐角,随手就是一丢,白柠蜷在地上大喘气,冷汗顺着额头淌下来。
他捂着肚子吸气,疼得眼前发黑。
听见有人说:“长得娘们唧唧的,不会是真娘儿们吧?”
说完这群人就笑起来,有人又说:“扒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白柠身上一僵,忙往后退,浑身沾得都是黄色的泥,跟汗混在一起弄得脸上手上都脏兮兮的。
他又是疼又是怕,都没看见有人提着橡胶水管走到了他跟前,那个水管突然开了闸,白柠惊叫一声,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水流浇了一身。
水流的劲很猛,先是直直冲在他的脸上,他疼得忙抬手去挡,还是被呛得直往后躲。
“我去,你哪弄来的水管?”
“那边顺手拿的,我看他热得很,给他凉快凉快。”
又是一阵哄笑声。
白柠浑身上下都湿透了,猛烈的水流让他喘不过气,等那人把水管丢开,白柠已经脸色惨白,捂着胸口疯狂喘气。
有人上来拽住了他的领口,在他身上乱摸了一通,讥笑道:“好像没长不该长的啊,怎么脸就长成这样?”
他说着往白柠脸上拍了两下,说:“段曦泉说你跟他睡过了,让我们宸哥别打你主意——不过嘛,段曦泉那小子跟条疯狗似的,嘴里没几句实话,睡没睡过我得看看才知道。”
那人说完旁边站着的就过来按住了他的胳膊,抬手就要扒他的裤子。

白柠张着嘴想尖叫,却连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只是疯狂地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嘴唇都发白。
他拼命蜷着腿挣扎,还没蹬几下就被一巴掌打偏了头,耳朵里嗡嗡作响。
“别乱动哈,不然揍你。”
白柠仰着头喘气,喉咙里的呼吸声越来越重,还抓着他胳膊的那人有点担心了:“不是,你看他这样,是不是有什么病啊,像喘不上气,别再弄出人命了。”
拽他裤子的手顿了顿,说:“把他扶起来。”
白柠的眼神都恍惚了,被硬推着坐起来,那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白柠却突然扑上去,张嘴死死咬住了那人的手掌,浑身发着抖,眼睛都是赤红的。
那人惨叫一声,抬手就扇他耳光,这一巴掌极重,白柠的右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但还是发疯似的死命咬着不松口。
有人又往他侧腰踹了一脚,白柠觉得喉头涌起一阵血腥味,口腔里也全是血腥味,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了。
不知道谁又对着他的小腹来了一拳,白柠闷哼一声,胃里泛酸,终于松了嘴,大口喘气。
被咬的那人抬脚就把他踹翻在地,捂着手一脸冷汗:“妈的杂种你敢咬我!把他给我扒光!”
白柠浑身都疼,耳鸣得厉害,身上一阵阵抽搐着,捂着自己的胸口喘不上气。
那几个人又是扯他上衣又是拽他裤子,他却连尖叫都发不出来了。
“我草!你们干嘛呢!”
段曦泉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几步冲上前去,看白柠一身狼狈,揪着跟前这个挑染了几绺红发的飞机头一拳就招呼上去了,怒道:“你们他妈的有什么病?到底想干什么!”
段曦泉本来在教室里坐着,他同桌陈思刚逛完小超市回来,把冰可乐往桌子上一放,说:“那周煊宸是不是特有钱啊?”
段曦泉正玩手机呢,头也没抬:“又说他干嘛?”
陈思啧了一声,说:“那他哪来那么多狗腿子,那个孙奇,又带着一群小弟欺负人呢——那周煊宸要是不给他们十万八万的,都对不起他们这么孝顺。”
段曦泉还笑:“他们欺负人不还顺手敲别人钱吗?眼看他们爹给的也不够啊。”
陈思说:“这回感觉不太一样啊,欺负个新来的,听说从山疙瘩里出来的,能敲什么钱啊。”
段曦泉手顿了一下,抬头了:“哪个新来的?”
陈思想了想:“不记得叫什么了,长得怪好看的,高一刚转来的那个,好像连体育课都不怎么上,这又怎么招惹他们了——哎,老有人说他长得像女的,他们不会真分不出来男女吧,不然怎么把人往那种犄角旮旯里拖。”
“草!”段曦泉蹭地站起来,正好在门口碰到楚颢了,二话不说揪着他就走。
这拐角就在高二教学楼边上,段曦泉赶过来的时候白柠上衣扣子都崩坏了好几个,裤子松松垮垮的好在没真让拽下来。
段曦泉一肚子火气,猛地一撒手,那个飞机头就一屁股坐下了。
段曦泉抬脚把地上的一截钢管踢了老远,发出一声巨响,旁边有了不少围观的,也让吓了一大跳。
楚颢已经上手去扶白柠了,突然叫了一声:“曦泉!他是不是有哮喘?”
段曦泉回头看了一眼,瞧见白柠不停地大喘气,把自己的脖子都快抓出血了,急道:“草!我不知道啊。”
楚颢顿时汗都要下来了:“这肯定是哮喘,平时看不出来,应该是症状比较轻微。”
段曦泉又草了一声,把校服外套脱了给他盖上,厉声问:“那怎么办!”
楚颢忙在他身上摸索:“身上应该带的有药吧。”
白柠身上不停发抖,重重地咳起来,让人听着都喉咙发疼,像要吐血了。
楚颢在他身上摸半天没摸着,又叫段曦泉:“他校服外套呢!”
段曦泉抬手又抓住眼跟前的飞机头——这人就是孙奇,猛踹了他一脚:“他外套呢!”
这些人跟着周煊宸,也不愿意得罪段曦泉,毕竟段曦泉愿意接周煊宸的约绝大部分原因还是考虑家里的生意,周煊宸的舅舅跟段启明有长期合作,在底下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这回也确实是周煊宸不死心,他想弄到的人还没有不得手的,况且平时他跟段曦泉就是面和心不和,被他闹了个大红脸心里自然不舒服。
但是孙奇确实不敢让段曦泉太难看,赶紧叫人:“快!衣服给他!”
蓝白的校服外套上全是脚印,还混着泥水,段曦泉从里面口袋里摸到了一瓶喷雾剂,忙扔给楚颢:“是不是这个?”
“是这个!”楚颢赶紧扶住白柠,“张嘴。”
那边白柠疯狂的喘息声好半天才平缓下来,段曦泉翻看了一下白柠的外套,大致能猜到这群人到底干嘛了。
他把外套一头拎在手里,像砸铁棍一样劈头甩到孙奇脸上,那个飞机头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退,额头到下巴被上面的拉链打出了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段曦泉一脸凶相,又把手上的外套捋顺了,说:“记得让周煊宸来给我解释解释,背着我搞这出他妈的什么意思!”

第10章
白柠整个人都脱力了,半天都没站起来,段曦泉要背他去医务室,但他小腹和肋骨都疼得很厉害,一点儿都不能碰。
段曦泉说抱着去,白柠不乐意,但他的腿也让踢得不轻,走两步就要摔跤,整个人都在冒冷汗,根本没法走路。
白柠整个人都是湿的,头发还在滴水,段曦泉刚给家里打了电话,让送一套干净衣服过来,看白柠这也不行那也不让,气性又上来了,用校服外套把他一裹,抱着就走:“别他妈废话了,都上课去了,没人看见。”
段曦泉抱起他还在想,比想象中的还要轻。
到了医务室校医先给白柠处理了脸上的伤口,让他靠坐在医务室的床边,用冰敷袋捂着脸。
他这会儿都还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疼。
校医拿了热水和干净毛巾,说:“先把身上擦擦吧,待会儿给你擦点药。”
楚颢从外面进来,递过来纸袋,说:“干净衣服,把湿的脱了吧。”
白柠点点头,伸手去接,却被段曦泉先拿走了。
段曦泉走过来,说:“你去帮他请个假,待会儿回家——先把上衣脱了,疼成这熊样擦个屁。”
楚颢应了一声:“把你的也请了吧,你送他回去吧。”
段曦泉没表现出有什么异议,楚颢就先离开医务室了。
白柠看了看他,把冰袋放下了,颤颤巍巍地去解扣子。
他可能是一动就会牵扯到各处的伤痛,导致解个扣子都弄了半天。
段曦泉看着他脱上衣,莫名出现了点不正当的想法,就赶紧移开了视线,去把毛巾浸到热水里,又捞出来拧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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