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才意识到,陈郁青大概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伴侣,他是真的床品不好,完全就没有技巧。
【作者有话说】:谢谢枝枝宝贝的三叶虫×2~
大家可以笑陈郁青了,他床上不行?
韩烬怀孕的月数不算大,但是他已经像那些怀孕中后期的人一样,出现了轻度浮肿。
小腿和双脚总是肿胀起来,有时候早上起来,脸颊也会微微的水肿。
陈郁青带他做了检查,让乔世哲给他开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药片。
韩烬不知道那些药都是治疗什么的。
陈郁青从来不会告诉他。
alpha只管给他吃药,只管给他打针。每次去医院做检查,即便自己问了结果,陈郁青也不会告诉他。
陈郁青紧蹙的眉头就没舒展开过。
韩烬身上总是沾满alpha信息素的味道,以及药片难闻的苦涩气味。
他待在omega的聚会中实在是太无聊,没有人会带他聊天,后来干脆不去了,宁愿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
唐姨怕他憋坏会找他聊天。
韩烬自己却兴致不高,说上几句话就会恹恹的停下话题,无精打采看向窗外。
他问唐姨陈郁青有没有爱过他。
唐姨摸了摸他的脑袋。“小烬怎么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先生不是对你挺上心嘛。”
她叹了口气,眼底有无奈和惋惜,说出来的话倒是决绝又果断,生怕展露出一点负面情绪。
一开始唐姨是陈父陈母那边的佣人,自从陈郁青和韩烬结婚,她就过来跟着陈郁青了。
但老实说,唐姨更喜欢韩烬,觉得这孩子可怜,从小就偏心韩烬一点。
唐姨知道两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还很高兴,以为他们会幸福。
毕竟算是看着两个孩子长大,竹马竹马在一起也是很理所当然的事,应该能成就一段佳话。
但是自从两人结婚,唐姨就没见韩烬怎么笑过,也没见陈郁青笑过:“小烬不要想那么多......先生他,他和你在一起,一定很开心。他只是不擅长表达,他一定喜欢你。”
“可是唐姨,你其实不知道,郁青哥哥恨我,他从来就没有喜欢过我,即便是小时候,也完全没有。”
“你怎么会这样想小烬?小时候先生对你的爱,我们可是都看在眼里,他舍不得你,他心里还是有你的。”
“不会的,不会的唐姨,他从来就不爱......”
“怎么不会?如果不会,先生怎么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修养吧小烬,不要再想了。你乖乖的,好好休息就行,不要为难自己。先生他肯定是爱你的......”
话说出来唐姨都觉得难过。
她害怕韩烬继续纠结,只能给韩烬垫了垫枕头,让beta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自己转身进了厨房。
beta过得本来就很不容易了,想得太多,就会太过于辛苦。
他这么笨,能够理清楚的事情太少太少,心里的愁绪和抑郁还那么多,完全拧巴在了一起。
即便韩烬很笨很好骗,稍微说几句话都会相信。
可是唐姨自己都辨别不清陈郁青的感情,连自己都感受不到陈郁青对韩烬的爱,韩烬又怎么可能感受得到呢?
韩烬一个人在阳台上躺着。
唐姨进厨房准备了一下午餐。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出来叫韩烬吃饭时,才发现阳台上空无一人。
beta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卧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唐姨当即慌了神,立马找了客厅和卧室,始终看不到人影。
她又打了韩烬的电话,不出意料的怎么也打不通。
怕韩烬想不开出事,唐姨只能咬牙给陈郁青打了电话。
陈郁青正在公司的董事会上谈项目。
手边的私人电话响起,唐姨的来电显示亮了起来,陈郁青知道家里或许出事了,就暂停了一下会议接电话。
【先生,小烬不知道跑到哪里了。刚刚他在阳台晒太阳,我就去厨房做了个饭的功夫,回来他就不见了。】
手里另一边传来急切的声音。
陈郁青眉头立马皱了起来,手背上的青筋根根暴突,脸色有些阴郁。【他不是拿有手机吗?最近不是也不外出了吗?】
【是啊,可是小烬的手机又打不通了。本来好好的,这些天都没有外出,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消失不见了,家里找遍了都没有踪影。】
陈郁青不得不停下会议,顶着惹恼董事会的元老的风险,承担着项目失败的后果,带着特助和一帮手下去找韩烬。
窗外的风景走马灯似的一闪而过。
陈郁青冷眼看着窗外,心底愈发烦躁,同时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郁滋味。
韩烬又到了以前的叔叔家。
他上次回来拿了叔叔的遗物和父亲的怀表,这次回来只是想再看看那棵桃树,顺带想想有什么其他需要带走的东西。
叔叔家的院子荒凉又萧瑟。
韩烬在房子和院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在桃树枝干上,折下了一支看上去最漂亮,自己也最满意的枯枝,放在了口袋里。
花费的时间很短,韩烬以为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在折下枯枝以后就开始往家走。
结果在回家路途中,意外碰到一群人围着一个omega打架。
omega被逼到小巷的角落里,几个不知道是alpha还是beta的壮汉正在堵着他打。
韩烬摸了摸肚子,有些害怕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但是omega逐渐落了下风,很无助的嚎了一声,目光也顺着人群的缝隙望了这边一眼。
韩烬遽然一惊。
虽然不知道omega是不是真的看到他了,但是这让他联想到自己初中的时候被围殴、被霸凌。
甚至上了高中被杜劭殴打,他向陈郁青求助,陈郁青没有帮他,最后还拉着钟既遇离开。
所有的时间点仿佛重合了起来。
韩烬心里酸涩又憋闷,他觉得自己不是在帮omega,而是在帮当时的自己,在期望陈郁青伸出援手。
当时陈郁青没有做过的,他现在都做给别人了。
最后韩烬还是选择了报警,鼓着勇气吓退了这帮人。
事实证明自己的选择也大概率没有错。
omega很客气感谢了他,没有展现一点出娇气或者疑惑,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和他坐在地上聊天。
他并不好奇韩烬的身份,也不会问他有没有伴侣,有没有alpha丈夫,他的丈夫是什么身份。
甚至他也不嫌弃自己嘴笨,而是很耐心的侧过脑袋听自己说话。
所在意的就只是眼下的自己而已。
韩烬和omega相处很舒服,不知不觉中就耽误了时间。
等到陈郁青找过来,都已经到了傍晚。
冬天里天黑的早,韩烬大老远就看到alpha带着一帮人冲他奔来。
陈郁青似乎很急切很暴躁。
今早出门前打理好的头发散乱在额头前,下颌的棱角勾勒出一道锐利的弧度,脸颊的肌肉紧绷,很明显在用力咬着牙关。
韩烬才刚上前几步,alpha刺人的骂声就传进了耳朵。
“韩烬,你他妈又跑哪里去了?!你是不是一点记性都不长,每天除了逃跑就是逃跑?!”
“说过多少次你只能跟我耗下去,不能离开,你怎么总是自以为能够逃走?!我说的话你好歹听一听,别这么蠢这么笨行不行?”
“让你去聚会你要回家,回家了你又往外跑。你就不能省点心,不能好好听话,好好待在家里吗?!”
“......”
“......”
韩烬听到这话垂了垂眼眸,眼神有些晦涩。
他的手还放在口袋里,手心抓着桃树的枯枝和父亲的怀表。
陈郁青见面前的beta一直把手藏在口袋里,以为又是谁送了他什么东西。生气的把韩烬的手拽出来,将东西全部从beta手里抽走。
beta的眼睛瞬间就又亮了起来,急切的去抢他手里的东西,声音哀求:“郁青哥哥,我,我没有跑!我就是去拿这个了!拿完我就往家走了!”
陈郁青瞥了一眼干枯粗糙的枯枝,看了眼锈迹斑斑褪色的怀表,嫌弃的把东西扔在地上。
“就为这种东西,值得你特意跑出去?!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什么破玩意儿也往手里拿。”
陈郁青伸手握住了beta的胳膊,要拽着beta把人塞到车里。
可是手下的beta忽然用力挣扎,在陈郁青还没反应过来时,冲出去扑到了扔出去的东西面前。
韩烬的肚子大了很多,他穿的臃肿,肚子也会妨碍到他的行动。
所以他在捡东西的时候,根本蹲不下去,只能跪在灰扑扑的地面上。
偏偏怀表和桃枝掉落的还不是同一个地方。怀表没有得到过保养,零件早就不堪重负,扔在地上就碎落一地。
韩烬需要跪着爬行两步,才能够捡完一个东西后去捡另一个东西。
这样的画面冲击感太过强烈。
陈郁青心口被猛得一撞,忽然就酸涩到难以自拔,惶恐地上前拉韩烬,将他卡在怀里。“你做什么?韩烬,你做什么?”
想要桃枝可以给他盘一支光滑润亮的,想要怀表可以给他买一个崭新又精致的。
可是beta还是不顾一切挣脱他的怀抱。
这几个月来第一次哭,第一次满脸泪水推开陈郁青,将桃枝和怀表的零件抓在手心里。“这是我叔叔的桃枝,是我爸爸的怀表!”
他没有说陈郁青,然而每个字都在指责陈郁青,都在戳陈郁青的脊梁骨。
陈郁青瞬间红了眼睛,慌忙将韩烬揽进怀里,声音颤抖:“不,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太着急,太担心你才会这样......我是真的急昏了头,你原谅我,你原谅我......”?
陈郁青第一次这么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怀里的beta。
beta像是一滩死水,就这样不动声色,静默又沉寂的任人拿捏。
好像谁对他做了什么事他都不在乎,不管做出什么都是理所应当。
韩烬没有说要不要原谅陈郁青。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对陈郁青展现出一丁点愤怒,也根本没有要怪罪陈郁青的意思。
与其说是韩烬在和陈郁青纠结,不如说是在和自己纠结。
韩烬把自己困在了窄小干涸的河床上。泥虾死于滩涂,周围的一切都是漫无边际的荒芜和萧条,而他就是河滩上蓄积的死水。
陈郁青丝毫不怀疑,即便是自己冲动之下打了韩烬,韩烬还是会默不作声照单全收。
倘若韩烬还像之前意识不清发疯的时候一样,冲着他打一巴掌,冲着他的肩膀或者手掌狠狠咬上一口。
陈郁青都不会这么愧疚,心里都不会这么不好过。
他们可以继续耗下去。
自己只是不小心把事情做的过头了。
自己只是在让beta为曾经犯过的错误后悔,只是在报复beta毁掉了他和钟既遇的感情。
陈郁青希望韩烬打他咬他,希望beta怒气冲冲朝着他发泄过来。
但是beta什么都没有做。
甚至连一句怨怼都没有。
韩烬挣脱了陈郁青的怀抱,卑微的爬在地上摸索,压抑着喘息声,边哭边搜寻散落的零件。
“齿轮,发条......盖子,盖子到哪里了?盖子......怀表的盖子......”
“韩烬,你别找了,别找了!天黑了,韩烬!”陈郁青赤红着眼眶去抓beta的手腕。
这一次强行把人锁在怀里,让beta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没有挣脱开他的可能性。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那是我爸爸的东西!是我爸爸唯一的遗物——”
怀里的beta奋力挣扎。
韩烬哭着握紧拳头,手心里抓了一把零件。还有许多零件他自己也不知道有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找到。
天色越来越黑,可见度也越来越低,趴在地上很难辨别怀表的零件掉在哪里。
陈郁青用臂膀揽着beta,把人强行塞进车里。
之后才带着一帮人,打着灯光亲自在地面上搜寻,找到了剩下的所有零件。
韩烬被他带回了家。
唐姨焦急的在门口踱步,一直等待陈郁青和韩烬回来。
现在看到陈郁青抱着beta进门,神色中的担忧褪了下去,眉头的关心倒是一点都没少。
“先生,你们可算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小烬他,他怎么了?”
她看到韩烬被陈郁青的外套裹着,衣服太大了,刚好遮住脑袋,看不出来beta是什么情况。
但是外套下时不时的啜泣声,以及暴露出的那截白皙脚踝的抽动,都能够让唐姨判断出来beta在哭。
alpha的眼睛也有些红,像是喝多了被酒气熏灼过。
平日里那双眼睛总是阴鸷又冷漠,看上去就让人生畏,让人不敢靠近。现在却少了一份凌厉,多了一份无措。
“唐姨,先让人做晚饭吧,我先带韩烬去浴室处理一下。一会把饭送到房间里,放下就可以离开了。”
alpha开口,没有回答唐姨的问题,声音还是很沉稳。
唐姨只能无奈点头:“好的先生,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一会就好,一会就送过去。”
陈郁青抱着韩烬进了浴室,小心翼翼脱下他脏兮兮的外套,之后又把他的裤子和里衣一件件剥光。
奶白色的皮肤暴露出来,微微鼓起的腹部与手掌相贴。
柔软的身体时不时触碰到陈郁青的手臂,beta被水沾湿的头发也时不时碰到陈郁青的下巴。
陈郁青能感受到beta因为怀孕而升高的体温,能感受到掌心下小生命的律动。
他的双手在抖,不知道该怎样和韩烬开口。
韩烬也在瑟缩发抖。
alpha热烫的手掌托着他的肚子,他不敢在alpha的手下挣扎。
两个人互相缄默,最后还是陈郁青败下阵来:“韩烬,我不是故意的,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身前的beta没有理会他。
陈郁青拿着毛巾给beta擦拭了身体,后来又把他裹好抱进了卧室。
beta一直在小声抽噎,没有回答过陈郁青任何问题,没有看过陈郁青一眼,也没有吃一口唐姨送过来的晚饭。
这一次,陈郁青没有再强迫韩烬吃饭,没有再强迫韩烬做不喜欢的事情。
他转身披上外套离开,在夜幕深沉中开车,找了无数家钟表维修店。
拍门声吵醒了无数个钟表维修店的老板,助手也帮他联系了一个又一个维修师傅。
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太老了,这怀表是老古董了。还是纪念品,零件碎成这个样子,底座都变形了,基本没有修的可能,可以直接报废了。”
陈郁青不肯相信,他一家家跑,一个个店铺敲门。
给出了极高的佣金,好话也说了一套又一套,完全是卑躬屈膝的求人办事。
终于在黎明天色微亮的时候,有一个老师傅接受了他的请求。
但是老师傅还是说了不少前提。
他修了几十年怀表了,却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修好:“先生,我只能尽力给你修,尽力给你复原。”
“款式这么老的怀表,很多年轻师傅已经不会修了。你能找到的老师傅本身就很少,这怀表还要求精度高,做工很细致,能接手的人不多。”
“我只能凭借自己的经验,尝试着复原这个已经绝版的怀表。但是至于能不能修好,我也不好说。”
陈郁青神色痛苦,心脏被悬在了天上。
但是除此以外,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您只管修,尽心就好。不管最后成不成,我的佣金一点都不会少。”
他准备回去看看韩烬。
董事会的项目错过了,陈郁青已经不想管,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脚下才刚迈出几步,身后的老师傅又叫他:“对了先生,您为什么非得修这个怀表不可能?这怀表有什么意义吗?是您的还是您身边什么人的?”
“怀表是我不小心摔坏的,不是我的,这是我——”陈郁青顿住,想要说出怀表是韩烬父亲的遗物。
可是那句称呼,到嘴边就止了声音。
他从来没有称呼过韩烬为伴侣,从来没有称呼过他为爱人。
无论是人前人后,他从来不让别人知道韩烬的存在,不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婚姻关系。
到这一刻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老师傅又问了他:“先生,先生,怎么了?是不方便说吗,那就不用说了。”
“没有不方便,”陈郁青哽了哽,唇瓣微微翕动,有些不习惯的艰难开口,“是我爱人父亲的。”
“哦,这样啊。”
“是的,他父亲已经去世了,这是唯一的遗物,所以麻烦您了。”
陈郁青红着眼眶匆匆离开,一晚上没有休息一下,时刻处于紧绷状态,眼白都多了很多血丝。
他回到家里见韩烬,beta躺在床上,似乎也是一夜未眠。
尽管alpha来他就闭上眼睛装睡。
可是他的装睡技术实在太差。
陈郁青能看出他红肿的眼睛,一下下忽闪的睫毛,还有紊乱不均匀的呼吸。
beta很明显也煎熬着度过了一晚上。
陈郁青的手背触碰到beta的头发,希望beta对他展露出一点情绪,对他展现出一点点愤怒和怨恨。
这样他会好过一些,知道beta还是很在意他,自己在他心里还有分量。
可是他又怕韩烬真的怨恨他,真的对他毫不在意,那样自己不管做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无论是不是报复,都不再拥有价值。
“韩烬,我回来了。”
陈郁青小心翼翼在韩烬身旁躺下,伸出胳膊把他抱进怀里。
他已经收到了助理发过来的消息,知道了昨天的整个经过,知道了韩烬的行程。
陈郁青轻声开口,并不期待beta答复。
他只是想要告诉他,不管beta会不会在意:“抱歉韩烬,我已经知道了,已经命人打听清楚了。你没有逃跑,是回了叔叔家。你一直都有乖乖听话。”
“你遇到了有人斗殴,帮忙报警才耽误了时间,才会回来的这么晚。”
“但是下次不要再参与这种事情了。你只是个beta,不要连累到自己。你不要随随便便就去帮别人,万一连累到自己——”
陈郁青有些后怕,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有会这种情绪。
他先是为韩烬的离开而愤怒,后来这种愤怒转化为惶恐和不安。
在知道韩烬帮别人时,他想着,要是beta连累到自己,这么笨怎么处理得了?
万一那帮人打的眼红,把他也一起打怎么办?
还是先自保,先回家再说。
这些事让自己来处理就好。
陈郁青尽量放温和语气,很难得的和韩烬商量。
但是落在beta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陈郁青习惯了对韩烬不屑,毫不在意顺出了那句“你只是个beta”。
韩烬慢慢抬起头,终于不再装睡,明明害怕到发抖,却还是哑着嗓子,酸苦又绝望回应:“可是那个被打的人很无助,他想要人救他......”
“你管别人干什么?你怎么知道他想要什么?”
“因为我,我被打的时候,就想要人救我,可是,没有人救我......你那个时候,也在看着我被打......我不要,看,看着别人被打......”
【作者有话说】:陈郁青的账要一个个算!?
年少时埋下的过错,终究有一天像一枚子弹朝自己射来。
陈郁青终于意识到韩烬为什么要帮omega。
他忽然有些不敢抱他,深捱一口气,忍着酸涩将手收了回来,“我还有事,你先休息吧。”
“韩烬,怀表的事,我会尽力。”
“或许,或许我们可以缓和一点,没有必要这么急着去算清楚账,没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alpha从床上下来,抛下这几句话就推开了卧室的房门。
许是突如其来的疲惫和精神紧绷,让陈郁青的生理机制出现了紊乱。
本来还要大半个月才来的易感期,直接提前到了现在。
韩烬听到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枕边的余温散去,恢复了原有的空寂和冷清。
楼下始终没有传来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韩烬从床上慢慢爬起来,光着脚丫子沿着卧室的廊道往外走。
鼻尖的桃子味越来越浓郁,最终在洗手间的位置,他看到了沉着眼睛坐在淋浴头下的alpha。
陈郁青衣衫不整,身上还穿着昨天穿的那套衣服。
上面沾了不少灰尘和污渍,淋浴喷洒出来的水将他的衣服打湿,连衬衫都黏在了身体上。
陈郁青垂着眼眸,眉眼间透漏着风尘仆仆的疲惫。
他像是在闭目养神,又像是在忍受着易感期的煎熬。
冬日里气温低,即便是家里开了暖气,浴室还是潮湿又阴冷。
坐在湿冷光滑的地板上,阵阵凉气就顺着脚底往人骨髓里钻。
陈郁青没有开热水,任由冰冷的水珠从头上浇下。在驱散易感期的潮热的同时,也带给自己自虐般的快感。
只有这样心里才会舒服一点,只有这样才会安宁一点。
恍惚间总觉得有人在门外看他。
被压抑的心脏带来一种朦胧不清的的感觉,似乎自己正在beta的注视之下。
beta还会关心他吗?
他还会像之前一样,对自己死缠烂打吗?
陈郁青睁开眼睛。
beta是没有信息素的,不会被闻到味道。韩烬也光着脚丫,不会被听到脚步声。
在alpha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已经转身后退几步,扶着身旁的墙壁慢慢走回了卧室。
韩烬在床上躺下。
他好像明白了,alpha为什么会突然会带这么多人来找他。
是不是因为他的易感期要来了,所以急着找自己发泄?
他听不懂陈郁青和他说的那几句话。
不明白什么叫做可以缓和一点,什么叫做没有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自己明明没有闹,一直都安安稳稳待着。不敢违抗他一点,只想好好护着肚子,只想护着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陈郁青为什么又要责怪他?为什么又要带一帮人来找他?
陈郁青说,他是因为担心他,是怕他出事才找过来。是因为急昏了头,才扔掉了叔叔的桃枝和爸爸的怀表。
有那么一瞬间,韩烬差点要相信陈郁青,差点就要被他打动了。
但是在自己浑浑噩噩陷入昏睡后,韩烬又被吵醒了过来。
他感受到有一只灼热的手抚在他的肚子上,后来那只手又抚在了他的大腿上,将他的一条腿抬起。
韩烬一晚上没睡,清晨好不容易才躺在床上睡着。
alpha赤浊的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后方,热烫的手掌拉着他的一条大腿,浓烈的桃子味充满整个房间。
韩烬被吓得从睡梦中惊醒,脊背到脚踝都散发着凉意。
但是他不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