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面前的男人神情依然冷淡，只有说话的时候才带了点别的情愫：“他就是娇气，哪有那么多疲惫。”
陈郁青不再逗留，侧身从唐姨身边离开，一道风似的进了卧室。
此刻的韩烬正躺在床上，床头柜上的琉璃灯盏散发着暖色的昏黄灯光。
beta的身形窝在一起。
被子的鼓包笼罩在朦胧的侧影当中，蜷缩的脊背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脆弱。
他倒真的不是很累。
怀孕的艰辛尚且可以忍受，每天要干的事情很少，今天也不过是出去询问可不可以离婚。
只是陈郁青在，他总是胆战心惊，睡觉也不踏实，一举一动都要看陈郁青的眼色，生怕哪里做的不好，让男人不够满意。
房门再一次传来声响，沉稳的脚步声慢慢逼近。
韩烬知道这次不是唐姨，是陈郁青，所以他不敢动，闭上眼睛装作昏睡。
下一秒宽厚的结实臂膀从身后绕过来，将他捞进了怀里。湿濡泛着水汽的胸膛也附了过来，抵在他的后背上。
韩烬有一些不舒服，淡淡的桃子味灌进鼻腔，那是陈郁青信息素的味道，并不甜腻，反而像桃子味盐汽水一样冷冽。
他有些矛盾的吸了吸鼻子，男人呼出的热气就喷在他的脖颈后。
柔软的皮肉下隐藏着腺体，alpha似乎又要标记他。
他的身体都快要躺僵了，提心吊胆等着可能发生的事情。
可接下来就听到一声嗤笑。
淡淡的，有些许不屑的滋味。“醒了？还是装睡装不下去了？”
身后的男人总能洞察人心，韩烬不敢动，强迫自己不要发抖。
半晌不见怀里的beta回应，男人又轻笑一声，松开了beta的身体，起身到一旁翻找什么东西。
等到再过来的时候，韩烬感受到被子被撩开，穿着的睡裤被扒下，下身一阵微凉。
陈郁青握着他的脚踝给他上药，把大腿内侧的牙印淤青，小腿和手腕上的红痕全都涂抹一层药膏。
冰冰凉凉的感觉散去了伤口灼烫的热痛。
陈郁青手掌的温度却和药膏格格不入。
他一直握在beta腿上，顺着小腿揉搓。
常年健身让他手指覆着一层薄茧，摸在身上很敏感。又是年轻精力旺盛的alpha，自身体温偏高。
手掌放在beta身上根本就不容忽视。
哪怕今天不是装睡，是真的睡着了，也绝对会从睡梦中清醒。
但是韩烬就是没有理会他，依然侧躺着闭上双目。
陈郁青脸色终于有了波动，手下摩挲beta的动作也不再温柔：“韩烬，要么我怎么会说你蠢呢？以为这样就能逃避今天犯的错？”
“你知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会卷被子，手心喜欢抓着被子一角不丢，根本就不会乖乖躺着？都要把你拉开才能把被子拽回来一点，以为闭个眼睛就蒙混过关了？”
“你就是永远不会听话，既然是装睡，那我就当你睡了。明天一早就给我起床，去医院做检查。医院明早会让人清场，到时候两个小时内完成，不要让外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韩烬：（害怕jpg.）（装睡jpg.）
陈郁青：老婆为什么不理我啊？（挠头）
嘴臭疯狗，记得老婆所有小动作，还要口头不饶人?
第五章 不满意
“哥哥......我，我知道错了，我是真的想睡......不是要故意装睡，你，你原谅我......”
被戳破了真相，韩烬自知逃避无望。
他不知道自己睡着时什么样子。
但是身旁的男人敏锐又狡黠，观察和视力都非常优良，beta装睡根本行不通，男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韩烬无奈之下，不得不睁开眼睛，小心地握住陈郁青的手指，将额头轻轻抵在陈郁青手背上，软着嗓子求他。
“郁青哥，哥哥，今天......能不能不做？”
“已经很晚了，下一次吧。我没有睡着，但是已经很困了，想要睡觉......”
“那个检查可不可以取消？我没有问题的，没有病，我不想去医院，能不能不去？”
他一个劲儿哀求身旁的男人，总觉得自己把一切都搞砸了。
亏得唐姨给他交代了这么多。
今天帮忙拦着陈郁青，帮忙说谎话，甚至不断劝慰自己，特意交代了不要招惹陈郁青，安安稳稳的就好。
真心实意为自己着想，可是自己弄乱了一切。
实在是太害怕男人触碰，控制不住的抵抗，不敢和他正面对视，所以才总是精准踩雷。
韩烬惴惴不安，心里紧张又害怕。
身旁的男人忽然叫他。“韩烬——”
韩烬抬起头，看到男人朝他伸出了手。
手背与额头相贴，指尖顺着额头往上滑去，碰到了散落下来的细碎头发。
应该是想要揉他的脑袋的，但是潜意识控制不住闪躲。
韩烬骤然侧脑袋躲了过去。
......
......
空气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困窘又凝重的氛围在两人之间流转，男人的手掌还保持着抬起的姿势。
韩烬反应了过来，顿时大惊失色，“郁青哥，哥哥，我不是要躲，不是要——”
“韩烬。”男人打断他，忽然就笑了。
神色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冷淡又无情，可是压抑的气息和氤氲的怒意却是蒸腾不断。“有没有病不是你说了算。”
“对不起哥哥，我是真的没病，我真的好好的。我不想做检查，你摸摸我，你摸摸我哥哥。”
面前的beta语言有些混乱，抓着陈郁青的手掌，用脑袋蹭了蹭，示意男人摸他。
但显然男人已经没了兴致，那只被beta握着的手抽了出来，不肯摸beta的脑袋，轻描淡写回绝：“韩烬，再给你一次机会，选一个吧。今晚做还是明早去检查？”
“......”
“你没有不选的权利，沉默没有效果。”
“那......去，去医院......”
声音细若蚊鸣，后来干脆没了声响。
陈郁青听到答案也不意外，“好，很好。这是你的选择，那么明天一早就给我起来，别让我再费功夫催你。”
陈郁青不再管他，转身从房间里离开，之后重重带上了门。
房门被阖上发出一声巨响，韩烬不由自主颤栗了一下。
等过了几秒，房门还是没有被打开。
韩烬这才意识到陈郁青离开了，今晚不知道不会再来。
他瞪大了眼睛，扭过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出神，心里忐忑不安，恍惚间以为自己又要遭受折磨。
郁青哥生气了吗？
他一会儿会不会拿着器`具折回来？
韩烬在无休止的情绪中煎熬，提心吊胆陷入昏睡。
他的身旁一直冷冷清清。
陈郁青没有离开别墅，外面楼下没有汽车引擎发动的声音。
只在后半夜时床旁微微下陷，柔软的床铺有落空感，身旁传来源源不断的热度，陈郁青再一次过来了。
韩烬睡得迷糊，眼睛睁不开，手心抓着被子一角，以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姿态蜷缩着。
仿佛只有把自己包裹起来，才不会有人伤害他。
陈郁青伸出胳膊，从beta腰侧绕进被子里，把他拉开一点，另一头的被子拿到手上。
接着在beta身旁躺下，将另一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他的眼神不可谓不嫌弃。
其实完全可以再拿一床被子。
唐姨知道韩烬有卷被子的习惯，问过陈郁青：“先生，要不要再拿一床被子？小烬睡觉不端正。你和小烬两个人，两个被子省得小烬和你争，半夜的时候不需要调整位置。”
但是陈郁青拒绝了。“不用，他争就争，他的什么不是我的。”
他知道韩烬怕什么，知道他有哪些坏习惯，所以他捱着他，让beta为犯过的错误痛苦。
【作者有话说】：陈郁青：老婆争就争！等老婆心里有我了，自然会给我一半被子！?
这一晚beta睡的并不踏实。
虽然没有起夜，但是梦中呓语还是很不安，支支吾吾喊陈郁青，支支吾吾喊哥哥，后来又开始卷着被子抽噎。
第二天醒来时明显精神不大好，眼底都出现了一圈乌青。
陈郁青没有怜悯他，自顾自将衣服穿好，领带打好，挪了椅子坐在床边。“韩烬，现在跟我去医院，别耽误时间，两个小时内结束。”
韩烬睁眼就看到男人在身旁，他晃了晃晕乎乎的脑袋，又想推脱。“哥哥，可不可以不去？今天很累。”
陈郁青直接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将他从被窝里拽了出来。
“你昨晚答应了什么？去看医生，而不是和我做，这可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顾beta的挣扎，陈郁青强行给韩烬穿好衣服，把人往轿车里塞。
夏天的衣服很单薄，穿着丝毫不费力气。
陈郁青只用了几分钟就把一切搞定，韩烬和他坐在了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早早就让清了场。
这里是陈郁青名下的医院，曾经为了某个omega，陈郁青建了这家医院，想要omega来医院任职。
但是后来omega没能来这里，那个名字成了禁忌。
陈郁青从来未曾提起，也不想外人知道他和韩烬的关系。
进去的时候人员寥寥无几，连医生也是只有几个。
一旁早就等候通知的医生走了上来。
那人是个alpha，穿着白大褂，见到陈郁青和韩烬摘下了口罩，露出一张不算俊美但是很白净的面庞。
“郁青，你来了。”
alpha迎着陈郁青，先给他打招呼，尔后才看向旁边的beta。“韩烬，你好啊，最近怎么样？瘦了好多，原来还有点婴儿肥，脸颊都是奶膘，现在全都没了。”
语气是礼貌又调笑的。
很有分寸，客客气气却又疏远冷漠，似乎没有多喜欢韩烬，感受不出来一点热情。
韩烬抬起头，看了眼对方礼貌性的微笑，有些苦涩扯了扯唇角，脊背都弯了下来。“世哲哥，你，你好。我最近，嗯，还好。”
面前的alpha叫乔世哲，陈郁青高中时期的朋友之一，大学毕业以后来了陈郁青名下医院工作。
和陈郁青旧相识，所以连带着韩烬也和他认识。
“嗯，那就好，郁青起码不会亏待你。”乔世哲若有所思，再一次开口。
陈郁青有些等不及，瞥了一眼beta弓起来的腰背，神色有些不满，再次看向面前的alpha。
“乔世哲，开始吧，不要耽误正事，给他做检查。”
乔世哲点点头。“行，跟我来吧。”
一行人穿过走廊进了化验室和彩超室。
陈郁青告诉乔世哲，韩烬腰上总是出红色的疹子。
发作的时候会红肿鼓起，韩烬还会腰疼。
乔世哲掀开了韩烬的衣角，纯棉的衣服被推到腰间以上的时候，乔世哲有些发愣。“郁青，你确定他最严重的是疹子，不是别的？”
手下的beta腰上布满斑驳淤青，还有不少掐痕牙印。
虽然已经很浅很淡，看着有一段时间了，而且早就被涂过药，掀开衣服的时候会有淡淡的药香味。
但是乔世哲还是觉得有些骇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是被alpha强行抚慰搞出来的痕迹。
他愣了半分钟，又看到beta脖颈后方和手腕脚踝上的痕迹，干脆叫韩烬脱掉衣服。
“方便脱衣服吗？裤子不用脱，撩起来就好。或者衣服不方便的话就撩高一点。”
韩烬有些窘迫，他从来不曾在外人面前光裸。
即便对方是陈郁青，他也会难堪。
此刻红了脸，不知所措攥着衣角，不知道该不该脱，眼睛也往下低垂，呆呆看着地面。
陈郁青将目光移了过来，两个字就让beta缴械。“脱吧。”
诊室里很安静，消毒水的味道有些刺鼻。
韩烬顶着羞耻和尴尬，在两个alpha面前脱掉了衣服，瘦弱不堪的上半身就暴露了出来。
肋骨根根显现，锁骨往外凸出。惨白的皮肤几乎没有血色，脖颈处的青色血管在皮肉下隐约显现。
唯有小腹那里微鼓，像是全身的营养全部供养到了那里。只有那儿还有些余肉，底下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郁青，你——”乔世哲倒吸一口凉气。
beta憔悴羸弱的模样映入眼睑。
他的确不喜欢韩烬。
甚至某种程度，因为当年的种种过节，他和包括陈郁青在内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很厌恶韩烬。
只是没想到，当初还嚣张跋扈，还微胖有些奶膘的人，已经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乔世哲不禁有些感慨，震惊地问陈郁青：“你对他做了什么？！”
“我能做什么？你只管给他看有没有问题就行了。”
“但是郁青，你这样不对。”
乔世哲想说些什么。
顾念韩烬在身旁，有些话不能开口。
他只能把衣服又给韩烬拉上。
等到收拾好，韩烬坐在诊室外面，关上房门以后，才和陈郁青面对面详谈。
“郁青，你怎么对他了？这才多长时间，他就变成这幅样子。”
乔世哲本来不想管的，他不在乎韩烬过得怎么样，甚至韩烬过得不好，他会觉得活该。
现在会表现出着急，多半还是职业素养，以及对面前故友的担心。“你这样对他，都已经超过伴侣的范畴了，知不知道他都可以起诉你了。”
陈郁青有些不屑，“我对他怎么了？我给他吃给他穿，放弃我的爱人，和他结婚，我还能怎么对他？”
“那他变成现在的样子，难道不是你的问题？你看到他身上的痕迹了吗？这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对，我易感期，他不给我抱。”
“他不给你抱，所以你就把他弄成这个样子？？！”
陈郁青漠然，听着面前人的指责，眉峰微挑。“抚慰易感期的alpha，难道不是他身为伴侣的责任吗？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我什么时候关心他，我是怕你出问题。”
乔世哲泄气，忽然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看着陈郁青现在生人勿近的模样，整个人颓丧下来，慢慢放平了语气。“郁青，你是不是不给韩烬饭吃？我知道你讨厌他，但是饭还是得给的。”
“我像是那么苛刻的人吗？我没缺过他一顿，有我一口就少不了他的，他吃什么我吃什么。是他自己不吃，他吃不下经过我手的任何东西。”
气氛不知不觉变得怪异。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
乔世哲想到韩烬的肚子，无奈摇了摇头。“那个孩子......你就是不管韩烬也得顾念一下孩子吧？他都营养不良了，而且以他的身体状况......”
乔世哲顿住。
陈郁青等他开口，只等来一句“有些悬”。
任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孩子多半保不住。
陈郁青侧首，指尖轻点桌面，阳光倒印在侧脸上，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了正好，不知道是谁的种。”?
第七章 不觉得是我的
“不是吧郁青，孩子怎么可能不是你的？韩烬那么喜欢你，你在开玩笑吗？”
乔世哲听着难以置信，嗓子哽了哽，有些不知所言。
他知道韩烬以前多喜欢陈郁青，说什么也不相信。
以前韩烬可是非陈郁青手上的东西不吃，无时无刻都要黏着陈郁青，要和他在一起。不惜用不干净的手段，逼着陈郁青和他结婚。
现在居然会害怕陈郁青，甚至不给他抱，不愿意抚慰他。
“你知道韩烬的身体状况吧？他小时候身体就不好，我没想过要孩子，结婚前两年我都没碰过他。后来第三年才开始碰，也是做了措施的。怎么可能怀孕？”
“万一是你酒后乱性了呢？”
“不会。到底有没有乱性，我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陈郁青摇头，否认了乔世哲的质疑。
他的酒量很好，很有分寸，察觉自己喝多了就会停下。而且不管醉酒发生了什么，都会记得清清楚楚。
要是真有那事，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
“郁青，你要是觉得有问题，就再做个孕检，查一下DNA，看看到底是不是你的孩子。”
陈郁青不置可否，没有理会。
乔世哲已经有些着急。“你是不敢，不想知道答案？还是你已经有答案了？又或者，你觉得以他的身体状况，孩子根本就活不下来，生不出来？”
“乔世哲，”陈郁青出口打断：“你问的太多了。”
“我怎么就问的多了，这不是担心你吗？”
“行了，管好自己的事情，尽好自己的责任就行。”
韩烬还坐在门口等待。
陈郁青披上外套，站起身，拿过医生开出来的方药。
临到推门出去的时候，脚步又顿了一下。“他的疹子到底怎么回事？能下吗？”
乔世哲有点晃神，刚刚太过震惊，差点忘记交代。“不像是出的疹子，像是外力刮出来的。表皮破的太均匀，就算是又痛又痒，指甲也抓不出来这样的痕迹。很可能是韩烬故意弄的。”
“嗯，知道了。”
陈郁青不再犹豫，推开门走了出去。
诊室外面的走廊寂静又冷清。
清晨的太阳刚刚升起，金灿灿的光芒从侧面的阳台照进来，将走廊用几缕阳光贯穿。
韩烬一动不动坐在长椅上，脚边是扑在地在地板上的暖橘色阳光。
听到开门的声音，他稍稍抬头，黑亮木讷的瞳孔与陈郁青相对，毛茸茸的脑袋也小幅度晃了晃。
“郁青哥......”
想到昨天男人的嫌弃，告诉他说别拿这种眼神看人，韩烬就有些害怕。
最后还是瞥开了眼神，低下了脑袋，缩着脊背蜷成一小团，不敢再看陈郁青。
“走吧。”
“唔，好......”
陈郁青再度带上韩烬。
这一次没有握beta的手腕，没有强行拖拽拉扯，任由beta在身后小心翼翼跟着。
只有听不到脚步声了，才会冷着脸回头，示意韩烬跟上。
“上车，你回家去，唐姨在家等你吃早饭。”
来的时候是两个人一辆车，韩烬和陈郁青坐在一起。
走的时候已经是两辆车，分别载了不同的人。
韩烬不知道陈郁青有什么安排。
其实他很想问问，陈郁青今晚回不回家。
要是不回家，自己就不用那么害怕了，晚上也就不用继续打针。
可是陈郁青总是见头不见尾，自己从来不清楚他在做什么，也没有资格去干涉。
以前他不明白这个道理，总是要问问陈郁青，他去了哪里，在做什么，会不会回家陪他。
最后都惹得陈郁青很厌烦。
后来被多次惩罚，渐渐的害怕陈郁青回去。也慢慢开始明白，自己不该干预陈郁青的一举一动。
只要是陈郁青做的决定，他就不该参与，也没办法抗拒。
所以陈郁青叫他上车他就上车，不敢再多问一句。
陈郁青看着韩烬坐的那辆车越来越远，差不多跑出百来米，他才转身上了另一辆车。
这辆车没有司机，只有自己一个人。
黑色路虎在马路上飞驰，后来到了一座高楼前停下。
陈郁青坐电梯上去，到了十楼下去，在一间门的房前敲了敲，立马就有人来开门。
“郁青，进来吧。”
开门的人叫莫闻远，目前陈郁青最要好的挚友，同样也是最大的商业伙伴，一个alpha。
陈郁青进门，没跟莫闻远客气，径自坐到沙发上，随手翻看起桌上散乱的资料档案。
“郁青，喝咖啡吗？黑咖怎么样？”身后传来陶瓷杯碟碰撞的清脆声响。
陈郁青应声。“都可以。”
莫闻远泡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放在陈郁青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见挚友眉头不展，一脸认真盯着资料，问他：“你怎么了？这些资料我都已经整理好了，就差你最后的试验结果，我们的东西就可以上市。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陈郁青声音冷淡。
“那你今天怎么了？说好的这个点来看资料，怎么一副没准备好的样子？谁惹你了，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陈郁青抬起头，“有吗？”
“有。”
虽然不明显，但是从空气中的信息素味道，以及压抑的气息就能察觉。
面前的人还是盯着自己，陈郁青这才放下手中的纸张，一脸平静：“今早陪人去了一趟医院。”
“什么人？检查结果不理想吗？”
“无关紧要的人。”
他不想外人知道自己和和韩烬的关系，连去医院检查也选择让人清场。
和莫闻远能成为挚友，也是因为他们彼此不干预对方的感情。
所以即便是挚友，莫闻远也不知道他已经结婚。
莫闻远没有追问下去，看出了陈郁青不想回答。
他转而换了话题：“药剂的试验结果怎么样？beta有没有转化成omega？副作用有吗？明不明显？”
陈郁青抿了一口黑咖，酸苦的味道在唇间化开。
他犹豫片刻，把咖啡放到桌子上，接着放下了资料，眉眼间显现几分厌恶：“闻远，我没办法给你我的试验结果，副作用暂时不清楚。”
“beta不愿意继续试验，他的身体出了一些状况，可能承受不了转化。”
“甚至——”
甚至因为注射药剂的原因，孩子大概率生不下来。
那是药剂注射到一半陈郁青才知道的。韩烬居然怀孕了，在他不戴措施碰韩烬之前。
所以，他并不觉得那是自己的孩子。?
第八章 谁的种
陈郁青一天都没有回家，研究资料研究了很久，后来和莫闻远一起出去浅喝了一杯，接着回公司继续工作。
韩烬下午在外面跑了一圈，傍晚太阳快要落下的时候才回到家里。
他顶着湿漉漉的衣服，头发被汗水打湿揉乱在一起，推开门后就拉了小板凳，坐在凳子上换拖鞋。
身后传来一声呼唤，叫他的名字。
韩烬回过头，看到唐姨迈着步伐上前，手心里拿着手机。
“唐姨。”韩烬亮着眼睛。
唐姨点点头，捂着手机的听筒上前，小声道：“小烬，你可算回来了，先生正问你呢。”
唐姨在家等了他很久。
陈郁青傍晚猝不及防打电话，问韩烬在不在家，怎么手机打不通。
唐姨也很奇怪，韩烬出去明明拿了手机，怎么会打不通？
就怕是出事了，也怕是beta终于忍受不住，偷偷跑掉了，所以一直在遮遮掩掩帮他说话。
现在看beta终于回来，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以理直气壮回答电话的另一头。【小烬已经在家了先生。】
【嗯嗯，是，小烬刚回来。】
【啊，原因我还不知道，可能手机出问题了。您要小烬接电话？哦，好，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