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陈郁青又说了什么,唐姨把手机递了过来。
坐在那里的beta摇摇头,动作很是抵触,磨磨蹭蹭地不太想接。
“接吧小烬,说点好的,先生不恼你。”
唐姨轻声细语,怕韩烬吃苦头,柔声劝了他两句。
韩烬这才拿过手机,耳朵贴着听筒,小心翼翼开口。【郁青哥,哥哥。】
【去哪了?】
凌冽的声音,冷漠又无情,跟冰刃一样往人心口里扎。
韩烬唔了一声,磕磕巴巴回应。【去外面的公园逛了一下。】
【一下午都在公园?】
【是,嗯,都,都在公园。】
【我给你打电话了,为什么不接?】
【手机可能坏掉了。也可能,没电了。屏幕变黑,我,我打不开。】
韩烬尽可能不惹男人,说话也是尽量开脱。
陈郁青让他把电话再给唐姨。
韩烬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再问过陈郁青,晚上会不会回家。
没有再像之前一样希望他回家,渴求男人陪陪自己。
但是今天想知道需不需要打针,这决定自己要不要提前刮出些像疹子的小血点。
韩烬鬼使神差的,在把电话交出去之前,问陈郁青:【那个,郁青哥,你今晚......回家吗?】
【......】
电话另一头瞬间安静了下来。
韩烬以为自己又多嘴了,怕招惹到陈郁青,赶忙道歉:【不,不是哥哥......我不是要你回来,就是,问问......不回来,也可以的......】
不是要像之前一样死缠烂打。
不是要无时无刻盼望alpha回家。
自己已经不敢渴求陈郁青了。
只是想求得一晚上安宁,不想再打针,不想再被折腾了而已。
东一句西一句,到底是嘴笨,说不出个所以然。
接下来就听到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开口了,语气还是很漠然,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玩味:【回。】
alpha像是有意和beta相悖。
之前韩烬想见他,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他却不想看韩烬。
现在韩烬怕他了,他又看着韩烬,不让韩烬乱跑。
韩烬有些失望,叹了一口气,眼睛无神地盯着自己的鞋子,把电话被重新交到了唐姨手上。
唐姨拍了拍韩烬的后背,拿起手机,【先生,还有其他事吗?】
【韩烬吃饭了吗?】
【还没呢,等先生回来一起吧。】
【不用等我了,我迟点回去,让韩烬先吃饭。吃完再让他洗澡。】
【好的先生。】
唐姨应声,通话终于结束。
韩烬再三确认,问佣人陈郁青是不是会回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转身就想往浴室里钻。
“小烬,你干嘛去?”
唐姨见beta要跑,赶忙拦着他。
韩烬停住脚步,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我,我去洗澡。”
“小烬,先生说让你先吃饭再去洗澡。”
“可是唐姨,我怕来不及。”
没有人知道,他拿刮痧板给自己刮出来小血点,装作打针的副作用,以此来逃避打针。
唐姨也不知道。
甚至她不知道韩烬打的针有什么用途,只以为是对身体有好处的营养针。
韩烬瞒着所有人,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不愿意打针。
唐姨不明所以:“怎么会来不及?趁先生没回来,赶紧吃吧。一会先生回来了,坐到你跟前,看到你又要发作。”
无奈之下,韩烬只能坐回椅子上吃饭。
饭菜很香很诱人,可是韩烬没有胃口,只塞了一小碗就跑进了浴室。
正要拿着刮痧板往身上蹭,外面就传来了阴鸷又冷峻的声音。
陈郁青从外面回到了家里,扯掉脖子上的领带,换掉了鞋子,一边脱西装一边往里走。
“韩烬呢?”
“去洗澡了。”
“刚进?”
“进去十几分钟了,应该快好了。”
佣人一一报备,陈郁青步伐都不带停顿一下。直直往浴室的方向走,高挺的脊背越发显现他身材的健硕。
韩烬听到动静,想要收拾刮痧板。
但是已经来不及,浴室的房门直接被男人拧开。
优质alpha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韩烬缩了缩身子,手心抓着刮痧板,将东西背在身后,不敢抬眼看陈郁青。
“怎么?今天不遮别的地方了?已经不害臊了?”
面前的男人戏谑开口。
韩烬被说了几句,这才意识到自己光裸着站在陈郁青面前。
耳朵和身体瞬间就羞红成一片,韩烬赶忙伸出一只手,扯住毛巾捂着自己的身体。
陈郁青嗤笑一声,有些许嘲弄。“遮什么遮?不都看过了?不是你想我回来?”
“不,不是哥哥,我没有......”
佣人都很识趣全部退下,韩烬彻底孤立无援。
陈郁青不是要来和他恩爱的,而是来查他的疹子,查他的刮痧板。
今天被乔世哲一提点,陈郁青就想明白了,恍然大悟韩烬为什么总是出疹子。
难怪每一次都是洗完澡就有了。
原先没有往这方面想,只以为是药剂副作用。
韩烬出过一次疹子,那次没给他打针,后来就频频出疹子,频频不打针。
现在全理了个清楚。
“韩烬,过来。”陈郁青声音很冷。
面前的beta离他远远的,缩在角落里不肯靠近自己。
陈郁青勾勾手,示意他往前走,态度中的强硬毋庸人置疑。
“哥哥,我,我还要洗澡。”
beta还是不肯过去,对他的命令选择无视。
“过来。”
“可是哥哥,我还没有结束,我......”
“过来,别让我说第四遍。”
凌人又阴沉,尖锐的话语像是在胸口剜绞,陈郁青已经没有耐心。
韩烬浑身战栗,颤颤巍巍往前走。
到陈郁青身前停下,脚一软就想往地上栽。
又被面前的男人环着腰,揽着后背抱住。
陈郁青伸手,直接从他那只背在后面的手里,拽出来黄色的刮痧板薄片,之后又将刮痧板扔在地上。
“韩烬,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哥哥,我......只是想要给自己刮痧,只是想刮痧......”
“是吗?那为什么只在腰上呢?”
氤氲的怒火在空气中灼烧。
陈郁青姑且算自控,没有表达出来。
是beta自己慌了神,知道撒谎无效,所有希望彻底破灭,浑身都力气都被抽空,直接瘫软下来。
“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就是怕打针,我不想打针了!”
“你别给我打。我后悔了,我不要继续下去......我不敢赌药剂的副作用,我怕有问题,我不打了......”
“哥哥,你摸摸我,你摸摸我......我已经怀孕,怎么可以继续打?我就是beta,成不了omega,我也不要做omega了......”
beta在哭,呜咽着嗓子抽泣流泪。
他的眼睛通红,眼底有乌青有红色,脑袋开始混乱不清。
陈郁青把他拉起来,拽开自己的衣服,边脱边把beta往洗手台上按,让他从镜子里看着自己的样貌。
“韩烬,当初逼我结婚的是你,说想成为omega的是你,说要永远不离开我的是你。”
“你现在又是在那里做什么?可怜兮兮的给谁看?”
“我还以为你能学乖,能安分守己好好听话,可原来还是处处违背着我。到底是谁的种值得你这么拥护?!”
【作者有话说】:陈郁青:嘴比*硬
他的老婆:完整的体重,90%的逆骨?
陈郁青压着韩烬在洗手台前做了一回,后来又抱着他在床上做了一回。
韩烬痛得发抖,两截小腿不停打颤,双手使不上力气,软趴趴搭在陈郁青肩膀处,徒然地抵抗着alpha接近。
陈郁青并不温柔,甚至愠怒冲上脑门,对beta可以算的上粗暴。
后来大概是看beta坚持不住了,陈郁青终于舍得怜悯他,放缓了动作,抱着beta慢慢抽动。
但是beta的大脑乱成了一团浆糊,入目所见的只有压抑又朦胧的黑色,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男人的温柔。
后半夜结束的时候,韩烬已经迷迷糊糊昏了过去。
陈郁青拿了湿毛巾给他擦拭身体,后来又拿了药膏给他涂抹。
手下的beta吃痛轻颤。
脖颈后方的皮肉多了两个空洞,正对犬牙信息素的注射,从内到外灌满了桃子味信息素味道。
陈郁青屏气皱眉,将beta抱起来,又把床单抽下,换上一套干净整洁的床褥。
许是动作的幅度有些大了,不小心扯痛了beta,beta啜泣一声,连伸手的力气都没有。
陈郁青怎么摆弄他,他就怎么躺着。
没有再抓被角,也没有再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弓着脊背抵抗陈郁青相贴。
一晚上就在抗拒与强迫中度过。
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时候,韩烬才从睡梦中惊醒。
身旁已经没有人了,周围是空荡荡的冷清,紧闭的窗帘让卧室里昏暗又压抑。
韩烬稍微动了一下身体,立马就有酸痛的感觉泛上来,像是所有关节所有零件都生了锈,让他支离破碎,让他痛苦不堪。
他想要下床,双腿一软,不小心撞到了床头柜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门被推开,唐姨听到动静闯进来,匆匆上前将他扶起。
“小烬,你醒了。现在怎么就下床了?不再多睡一会儿。撞得痛不痛?现在难不难受?我先扶你回床上躺着。”
她伸手把beta扶起,又把人带回床上。
韩烬肿着眼睛,嗓子哽了半晌,艰难地发出沙哑不堪的声音:“唐姨,我,我想喝水......”
“好,我现在给你倒。”
嗓子里有一股腥甜的铁锈味道。
唐姨松开他,倒了一杯温水进来。
韩烬喝下以后嗓子才好了很多。
屋外的阳光被关在外面,窗帘拉的太紧,房间里寂静又阴沉,没有一点鲜活气。
唐姨到窗边拉开了一半窗帘,阳光透过那点缝隙,照在韩烬的侧脸上,beta的凄惨和倦怠才能够被看出来。
“作孽啊小烬,先生怎么舍得这样对你?!我看着你们长大,手心手背都是肉,怎么就闹成这个样子?”
唐姨满眼心疼。
韩烬本来就很憔悴,整个人透漏着疲惫和脆弱。
昨天再被折腾一晚上,现在单薄的像是一张纸,下一秒就要人间蒸发,平日里乌溜溜的眼睛也没了神采。
那些爱意和渴望全被磨灭,余下的只是遥遥无际的恐慌和害怕。
韩烬空洞的眼睛慢慢恢复了聚焦,只是依然看着天花板,张张嘴,嗓子是无声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alpha做到这样的程度,韩烬根本就下不了床,将近一星期都没有出门,不得已只能窝在家里。
陈郁青到外地出差,有三四天都没有回家,见不到身影。
韩烬走不了路,没有办法出去,也就无所谓躲着陈郁青一说。
这几天的天气很不好,像是应承他的心情写照,沉闷的喘不过气,时时都有乌云密布。
天上总是稀稀拉拉下雨,夏季的炎热和灼烫被退却不少,到了夜里还会发凉。
韩烬陷入了低烧状态,始终不能痊愈。
病来如抽丝,整个人提不起精神,蔫巴巴看着窗外。
多年不见的老管家突然联系上了他。
韩烬虽然走路不方便,但是他还是决定赴约。
那是他叔叔家以前的老人,管理叔叔家的一切事务。
叔叔姓蒋,名为蒋冶,是他父亲的好友,也是父亲的情敌。
韩烬小时候父亲去世得早,母亲也跟别人在一起,去了国外。
他没有人管教,就被叔叔一手带大。
管家在蒋冶去世后也离开了,现在年老了,顾念起旧时的主仆情,回到了蒋家。
在收拾东西的时候找到了蒋冶的遗物,所以叫韩烬去取。
司机要开车送他,他不肯让送,最后选择了自己坐车回去。
荒废的房子长了不少杂草,推开门时看到的建筑尊贵又漂亮。
是很富丽堂皇的妆饰,老房子修建的很好,白砖黑瓦优雅大气,红木家具厚重结实,头顶的琉璃灯也散发着光芒。
多年前的妆饰,现在依然不过时。
只是全部落了灰,看起来就多了几分阴森。
庭院里正中间一棵桃树,已经衰老枯朽。长了二十多年,枝丫老到一片新的树叶都没有,更别提再结桃子。
韩烬轻叩门扉。
老管家颤颤巍巍打开门,见到眼前的beta,浑浊的目光亮了亮,已经是老泪纵横。
“小少爷,您来了。”
管家上前迎韩烬,握了握beta的手指。
韩烬茫然地眨了眨眼,发烧让他头脑昏沉,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面对现在的场景有些不知所措。
管家把一旁的小盒子递过来。
韩烬伸出手,接过老管家手上的小盒子,这才听到管家跟他叙旧。
“你和你妈妈很像,有故人之姿,原来是故人之子。”
“我有好多年没见过您了,现在终于见到您,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小少爷,先生去世后我就离开了,也不知道您这些年过得怎么样?我后来有听说,你和陈家少爷结了婚,那时候就觉得你们竹马竹马,再合适不过。”
管家字句关切。
韩烬点点头,又摇摇头。
最后惘然听着面前老人的话语,抱紧了手里的小箱子。
“管家先生,这些,都,都是我叔叔的东西吗?”他的目光移到箱子里的一个老式怀表,鼻尖莫名酸涩。
管家注意到他的目光,似是想了很久,慢慢开口道:“最上面那只怀表不是。”
“那是你父亲的,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你小时候来的时候身上带着,后来就一直收在这里。现在算是物归原主。”
韩烬离开太久了。
久到年少的自己忘记了一切,只和陈郁青纠缠到如今,现在被提点了,往事才又一一涌现。?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韩烬四岁,陈郁青七岁。
韩烬的父亲去世,母亲改嫁,家里没有人能照顾他。叔叔终生未娶,膝下无儿无女,干脆收养了他。
他搬到了叔叔所住的地方,隔壁就是陈郁青家。
那时陈郁青的爹妈也不知道去到了哪里,失踪好几年,将他一个人留在了陈家,由陈家的长辈和佣人看管。
陈郁青从出生就生活在这儿。
作为一个懵懂无知的幼童,自然对隔壁的情况不甚了解。
他总是一个人在院子里踢球,一个人上下学,一个人在房间里玩玩具,时不时会有亲戚长辈来看他。
某天一如既往地,陈郁青一个人在院子里踢皮球。
脚下不小心踢歪了方向,皮球飞过了栅栏,咕噜噜滚落到了隔壁的庭院里。
陈郁青上前寻找皮球,打量的目光顺着栅栏望过去,这才注意到栅栏另边坐在小板凳上的小孩。
那个小孩穿着纯白色的毛绒外套,看起来软软糯糯一小团。头发毛茸茸的卷曲,脸颊粉扑扑的,有一层细致的绒毛,像是刚刚成熟的桃子。
小孩孤零零坐在院子里,膝盖上放着棕色的毛绒玩具熊。
倒是不哭不闹,安安静静自己玩,身旁也没个大人看着。
陈郁青走到一人高的栅栏旁,又四下张望了一眼。
看到确实只有小孩孤零零一个人,才试探着喊他,声音青涩又张扬:“喂,小孩,你能不能帮我把球拿过来?”
一直垂着脑袋玩熊的小孩抬起了头,像是听到了说话的动静,小脑袋晃了晃,搜寻着发出声音的来源。
陈郁青于是又叫他,搬了个凳子到栅栏旁边,探出脑袋对着小孩招手:“这边,在这边呢——”
小孩的目光终于挪了过来。
眼睛乌溜溜的黑亮,看着陈郁青眨了眨,有些许茫然。
实在是太小了,陈郁青以为他听不懂说话。想着实在不行放弃这个皮球算了,大不了再买一个。
可接下来就看到小孩放下了玩具熊,两只小短腿慢慢迈开,走到了到皮球滚落的地方。
他将皮球抱到怀里,懵懂的目光又看了眼陈郁青,似乎在等下一步指示。
陈郁青叫他把球拿过来,小孩才有了动作,挪着小碎步朝他走来。
“谢谢你帮我捡球,把球给我吧。”陈郁青站在栅栏旁。
面前的小孩个子矮矮的,双手也肉乎乎软白软白。两侧脸颊的奶膘鼓囊囊的,有些许婴儿肥。
小孩想要把球塞过过栅栏。
可是栏杆之间的缝隙太窄了,他塞不过去。
看到陈郁青踩着凳子,就学着他的模样,把自己的小凳子搬过来,之后爬上小凳子给陈郁青递球。
“小心一点呀,不要摔倒了。”陈郁青伸手接球,关心了下对面的小家伙。
小孩倒也还算机灵,递过了球就从板凳上爬了下来,动作缓慢但是安稳,两只脚丫子一前一后落到了地上。
陈郁青当时就在想,这个小孩好乖,看起来很软很好抱。
他应该有被家人好好教育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看管,像自己一样孤单地在院子里玩。
隔着一人高的铁栅栏,陈郁青能感受到小孩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
他低下了头,看着矮了自己不少的小家伙,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没见过你?”
小孩开口了,有些许怕生。
但是面对突然冒出现的小哥哥,好奇心还是多于害怕。“我,我叫韩烬,刚来这里哒,你是谁呀?”
“我是陈郁青。”
“唔,陈郁青?”
“对。”
奶声奶气的问答声,开口时的嗓音稚嫩又细软。
陈郁青听到有人叫韩烬的名字,在隔壁的院子里喊他吃饭。
接下来韩烬就跑到了隔壁房子的门口,挥动着爪子,冲着栅栏对他喊:“陈郁青,我要吃饭去啦!下次再见呀!”
白色的身影消失在眼前。
陈郁青回过神,拿着手里的皮球,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还以为对方也没人管呢,看来还是只有自己没人管。
他扔下了皮球,也回到了房子里,翌日还是一个人在庭院里玩。
与韩烬的相遇只是不起眼的一笔。
虽然小家伙看着很乖,但是陈郁青毕竟也是个小孩子,对于这种事记不大清楚,隔日就把韩烬忘得一干二净。
结果那小孩又趴到了栅栏旁边,探头探脑看他打球。
陈郁青被盯得受不了了,走到韩烬跟前,有点埋怨地说他:“你怎么老看着我啊?”
小孩挥了挥爪子,要陈郁青伸手。
陈郁青伸开手,韩烬便把攥成拳的小手伸开,在陈郁青手心里放上几颗彩色包装的糖果。
“陈郁青,我的糖果给你吃,你可不可以陪我玩?”
【作者有话说】:陈郁青:我老婆小时候就好乖!?
彩色包装的糖果纸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陈郁青拿过了糖果,看小孩很认真的模样,点点头:“好啊,那我就陪你玩吧。”
反正自己也没有人一起玩,和小孩在一起挺好的。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做朋友,陈郁青很用心,那个小孩也很用心。
小孩像是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吃的都给陈郁青,总是时不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面包,要不就摸出几颗糖果。
陈郁青完全是被小孩投喂着。
有次实在是太好奇了,看小孩每天都带着食物,忍不住问他:“你为什么每天都带有零食,还有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糖?”
小孩摇摇头,软乎乎的手掏了掏口袋,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摸出糖,而是把最后一个小面包分给了陈郁青。
“我叔叔给我哒。叔叔怕我饿肚子,总是让我带着小面包吃。但是他不让我吃太多糖,表现好了才会奖励我一颗。”
“那你上次给了我五颗,怎么会有这么多?”
韩烬之前问陈郁青能不能陪他玩,一次给了陈郁青五颗糖。
陈郁青回家以后就拆开了包装,吃掉了里面的糖果。
糖果甜丝丝的,在舌尖化开有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所有的烦恼都会退却,让人一整天都会很开心。
陈郁青一直以为韩烬有数不尽的糖,每天都可以吃到不同口味的糖果。
现在听到并不是那样,韩烬其实也没有几颗糖。
“我自己藏起来了。叔叔给我我就忍住不吃,偷偷放到枕头下面,等想吃了再拿出来。”
“那你那次攒了几颗?”
“唔,”韩烬思考一小会儿,掰了掰手指,似乎是数不清数量,“我攒了五颗呀。”
陈郁青愣了一下,“当时你就攒了五颗吗?全部给我了?”
“对哒,叔叔说,糖果一共有五种口味,五个颜色。我把每个颜色都攒了一个,一下子全给你啦。”
糖果一共只有五颗。
是韩烬每天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不吵也不闹,他的叔叔蒋冶奖励他的。
但是他舍不得吃,将糖果放在了枕头底下。
却又因为想和陈郁青一起玩,怕对方不答应,所以拿出了自己所有的珍藏送给他。
韩烬后来的糖也是这样分给了陈郁青。
对他而言有一个小哥哥做朋友,比自己吃到好吃的要好得多。
闻言,陈郁青陷入了思考。
几秒之后他拉着韩烬的手。“小孩,你不用全部给我,下次你自己吃吧。”
韩烬眨着无辜的大眼睛,以为陈郁青不想要他的东西,不和他玩了。“为什么呀?陈郁青你不和我玩了吗?”
“不是,我和你玩。不用分给我是因为我长大了,以后就不爱吃糖了。”
小孩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那我什么时候长大啊?”
“等你不爱吃糖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的,韩烬还是会给陈郁青糖果。
只不过这次也会给自己留一颗,攒好了两颗才会一起分享。
陈郁青也没有再随手扔掉包装纸,而是将彩色的包装纸展开,小心翼翼夹在了书页里。
他有很认真对待两个人的友谊,陈郁青也开始主动找韩烬玩。
小孩子都成长很快,像是青绿色的嫩芽抽枝一样,生机勃勃的向上生长,一天一个新的模样。
陈郁青只大了韩烬三岁,但是他要比韩烬成熟很多,韩烬更偏于幼稚。
陈郁青的父母在失踪多年以后回到了陈家。
当时的韩烬和陈郁青蹲在院子里玩,陈郁青热泪盈眶扑到了父母的怀里。
他的爸爸抱着他,低下头温柔地亲抚他的脸颊。他到妈妈也看着他,眼睛里盈满了泪光。
自此陈郁青的童年得到补偿。
他有了完整的一家人。
韩烬蹲在小土堆上,眼巴巴瞅着,羡慕陈郁青还有爸爸妈妈,而且他们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