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痕者正在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仿佛这样就能发泄他的怒气, 这样就能让方临离的名声更差。
沈信听到了无痕者的声音, 也看到了许如尘被时凌拽走。
啧,别说方临离说他恶心,连威胁人这一套都干, 真的很low。
“凭什么!”无痕者无能狂怒, “他利用了我, 他把我捆在这里替他承受数百年的因果, 他利用我成了逃避命运的跳板!他利用完我后还要杀了我!”
“方临离, 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恶人!”
他愤怒,不甘。
他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恶人,他就人人喊打,而方临离对他做出这种恶事来却被称赞。
凭什么?!
“当然是因为他是在为民除害, 在为民除害的间隙给自己搞点福利很正常。”
沈信面前的阵法一点点消逝, 无痕者终于看到了沈信的面容, 看到了那棵树桩和树桩旁边的白骨。
无痕者的双眼差点化为血色, 他几乎算是尖叫一声扑了过去。
沈信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张开手,黑色的小人在空中挣扎着, 又是十几张死咒漂浮起来, 齐齐贴在小人身上, 无痕者惨叫一声,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身上满满的黑金色符号一点点染上猩红。
无痕者疼得几乎要在地上打滚。
“……不行。”无痕者呕出一口血来,“我还活着, 你在杀人。”
他跟了监狱很多天,也不知道对多少个执法者出过手,他竟然是明白这个世界是有规则在的,做错了事要惩罚,杀人更是不被允许。
“你杀了我,要坐牢。”
沈信歪歪头,他几乎算是疑惑的看着无痕者。
他说:你是人吗?
“我是!”
“我是人,我不是鬼,你杀了我,就得进监狱坐牢!”
沈信的眼睛注视着他,似乎在犹豫。
但就在下一刻,又是数十张符咒贴在黑色小人身上,无痕者惨叫一声,他疼得要打滚,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他勉强往下看,就看到无数锁链锁在他的腿上,那些锁链将他牢牢摁在地上。
那么熟悉的画面,那么熟悉的感觉,是方临离的困阵!
“这里有云丹的骸骨,还有方临离的本命烛,困你个三五天还是能做到的。”
沈信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以及,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你以为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是你想的白痴吗?你说你是人就能威胁到我让我感到不安?还是方临离给你起个名字就真的把你当成朋友了?”
“你还真是活该被方临离耍着玩。”
无痕者猛地抬起头来,他眼睛里满是血色,被腐蚀的脸部狰狞无比。
他们凭什么说他活该!
是方临离骗了他,就算是他想要杀死方临离,但方临离也想要杀死他。
是方临离说要和他成为朋友。
明明是他被背叛了,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他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有鲜血一点点滑下他的嘴角。
他什么话都说不成,只有那双眼睛满溢着仇恨。
“你很不服气?”沈信看着他,他缓了几秒钟,接着才开口,“你和方临离认识这么久,不知道天眼的选择标准吗?”
“每个天眼都是不完美的,他们在性格上都会有偏差,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会不受规则的限制,在不同的规则里走不同的路,天眼选择的人在不同的时代都有不同的作用。”
“在那个时期的人是方临离,也只能是方临离。”
所以有会提前杀死别人以免悲剧发生的天眼,有让重病者早死但死前会消除病痛的天眼,也有像沈信一样在和平年代生长,会遵循一定规则的天眼。
什么时代选择什么样的人,天眼的择人标准一直都是如此。
“他不是个好人,他也不可能是个好人,而你这个坏人,注定要给更大的坏人做垫脚石。”
“他就是坏过了你,你就是比不上他。”
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无痕者以为是他的血,但又想会不会是他的泪。
他痛的要命,感觉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身体却在抵抗,因为方临离是天才,这具身体在主动的挣扎生存着,但这只能让无痕者更加痛苦。
无痕者最后连头都抬不起来,全身上下都被死咒腐蚀的看不清,他突然不想挣扎了。
原来他连坏都坏不过方临离。
原来他什么都比不过方临离。
所以他死在了方临离的算计下,是不是也不算太亏……
方临离真的很难杀,沈信用完了所有的死咒,即使是这样无痕者还是挣扎了一下,但挣扎无用。
在傍晚的时候,方临离的身体失去了呼吸,无痕者最后看了方临离的指甲一眼,他缓缓的闭上眼睛,太多死咒叠加在一起的效果在无痕者失去呼吸后瞬间爆发,几乎是在刹那那具身体就燃烧起来。
那是冰蓝色的火焰,像是鬼火一般燃烧着。
那火焰烧足足了一个小时,烧到天色发暗,终于在烧完最后一点骨灰后熄灭了。
沈信终于松了口气,他转头看了一眼放在树墩上的本命烛。
“这下可以了吧。”沈信说:“结束了。”
本命烛的火焰熄灭了,一点点烟气飘散在空气中,沈信看着那根本命烛粉碎成一片光屑,光屑撒在地上,像是散发出最后的余温,只是不过几秒钟,这些光屑就和萤火虫一样消逝。
最后一件和方临离有关的东西也不再存在。
从此之后,这个世界彻底和方临离无关。
沈信缓慢的坐下来,他再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累死了!”他喊。
他昨天画了近百张死咒,睡了不安稳的一觉,第二天用完了这百张死咒,搞死了一个天眼发布的任务对象,现在整个人累的动不了一下,很想直接躺在地上睡一觉。
“我算是明白为什么方临离讨厌给天眼打工了!要我我也讨厌!”
“讨厌死了!”
“我要休息!我要出去旅游!”
在沈信说完后,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好啊。”
“我们去旅游。”
沈信抬起头来,看到熟悉的人站在他旁边不远处,是许如尘。
许如尘的脸色不太好,他看上去被冻惨了,整个人都在夜色里哆嗦,嘴唇也有点白,看到沈信看过来,许如尘连忙跑过来,他蹲坐在沈信旁边,然后一把抱住他,沈信瞬间感觉到了许如尘身上的寒气。
“你没事吧?”沈信这才想起他好像是被无痕者挟持来的。
许如尘抱着他,“沈信,我害怕。”
沈信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手往他口袋里摸,果然没摸到之前做好的阵法。
他抬起头来看到了时凌和几个玄学部的成员,他们正在十米开外探着头往这里看。
时凌对着他做了好几个抱歉的手势,看上去非常担忧沈信可能存在的报复行为。
“你害怕什么?”
“那东西能抢走别人的身体。”许如尘说:“我看到他抢走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东西一直对幸福的人下手,沈信,你没有被他抢走身体吧?”
沈信:……
他拍了许如尘一下,“我要是被抢走身体了现在是谁和你说话。”
许如尘这才发现不太对,他眨眨眼睛,然后选择继续埋在沈信怀里。
沈信试着起来,但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力气,自己一个人都起不来,更何况还有个许如尘投怀送抱,于是沈信靠在树桩上抱着许如尘。
“你听到了什么?又看到了什么?”
“他们在吵架。”许如尘似乎想焦急的确认沈信的存在,一听到沈信问就开口回答:“无痕者想抢方临离的身体,方临离没有防备被抢走了身体,但方临离好像是故意被抢走身体,然后把他困在什么地方。”
“他们一直在吵架,吵得很凶,都想杀死对方。”
“故意被抢走身体?”沈信想了想,“是吗?方临离是故意的,别说无痕者要气疯了。”
“他以为都是自己的算计,结果其实一直都在走方临离设计好的路,说出口多没面子啊,所以他就疯了一样想咬死方临离。”
“但方临离死了啊,他哪里都报复不了,于是憋着气更疯了。”
许如尘听着沈信的话,他现在正埋在沈信胸前,能听到沈信说话时胸膛微微的颤抖,他发现自己真是爱死了这个感觉。
这是最能确定沈信还鲜活的活着的方式,他距离沈信的心脏只有一拳的距离,他们正在贴近着,他正在沈信最脆弱的位置。
这个想法让许如尘瞬间兴奋起来。
“啧。”许如尘听到了沈信的啧声。
“你特么控制一下你的生理行为!”
哦对,现在他们贴的很紧很紧,有点反应会被立刻发现。
许如尘无辜的看着沈信,“这种事情,控制不了的。”
“旁边还有前辈呢,你丢不丢人!”
“嗯?”许如尘抬起头来,但手依旧不放开,然后他就看到了沈信左边不到一米远陈列着一具白骨,白骨的头骨还正好就面对着他们,许如尘一眼就看到了头骨那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许如尘:……
他史无前例的发出一声没控制住的国骂,“为什么这里有一具尸体?”
“这里一直都有一具尸体,是你自己没看到。”沈信又拍了许如尘一下,“赶紧控制住你的生理行为。”
许如尘破罐子破摔,直接又趴了回去,把耳朵继续贴在沈信的胸膛上。
“我不!”
我要一直都在距离你心脏最近的位置,永远不离开。
第155章
玄学部把云丹的骸骨带走埋葬了, 至于沈信,他累得要命,站都站不起来, 最后是许如尘把他抱回了家。
之后沈信昏天黑地的睡了一天两夜, 在第三天早上真的醒过来。
他睡的全身都发软,下床的时候差点滚到床底下,扶着墙走出去后就看到许如尘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桌子上的早餐一动不动。
“你在上供?”沈信问他。
许如尘愣了一下, 转头看向他, 眼睛里很亮, “你醒了!”
“嗯。”沈信走到沙发前又往早餐上看了一眼。
五花八门, 五颜六色, 五……算了,总之这一桌子早餐别说两个人了,五个人来也吃不完。
沈信不挑食,但更喜欢脆口, 更偏爱辣, 他看了一圈后选了一个小笼包, “什么馅?”
“肉馅。”
……可惜, 不是藕馅,在不辣的食材里他真的很喜欢吃脆藕。
沈信夹了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口,接着才注意到外面天色大亮, 他一边往饿的快胃疼的胃部填包子一边看了一眼时间, 果然早就过了上班时间。
“你怎么没去上班?”沈信问他, “今天又不是双休日。”
许如尘看他吃小笼包, 于是自己也夹了一个吃, 仿佛沈信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
听沈信问他才开口,“签了一个大项目, 能拿到一个月的空闲时间,可以不用随时在公司盯着。”
“沈信。”许如尘说:“我们要出去度蜜月吗?”
沈信被呛到了。
“度蜜月是人家结婚的用词,我们没结婚呢。”
“哦。”许如尘委屈巴巴的换了个词,“沈信,我们要出去私奔吗?”
也没比上个词好到哪里去。
沈信没有拒绝,其实这段时间他也在家待烦了,他现在有钱又有闲,就应该满世界走走逛逛,不要一直在家当死宅。
于是他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了。
许如尘开心了,他想直接抱过去,然后就看到沈信夹着包子瞥了他一眼。
他在说:男人,不要在我吃饭的时候打扰我!
于是许如尘又缩回去了,他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的开始找旅游点,这些旅游点要兼顾人少、好玩、还有就是谈恋爱圣地!他要和沈信粘粘糊糊,拍无数照片打码发在自己的小号上!
就在这时,沈信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发现竟然是舍朝打来的。
哦,玄学部。
这是个需要警告一下的麻烦。
沈信接起电话来,还没等对面说话就直接开口,“我要出去旅游,不要给我找活干,否则我咒你们玄学部明年就倒闭,懂?”
舍朝:……
片刻后舍朝才开口,“有没有兴趣鬼屋几日游?”
“没兴趣。”
“对许先生控制自己的通灵体有好处!”舍朝连忙道:“许先生很难控制自己的通灵体是因为他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锻炼过,所以即使有你的控制阵也能感觉到奇怪的东西,多接触对他来说不是坏事!”
许如尘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朝这边凑了凑,试图听到手机里的声音。
沈信看了他一眼,把手机调成免提,然后放在桌子上。
“什么鬼屋?”沈信问。
“方临离的永生阵。”舍朝道:“现在无痕者的事情结束,方临离和无痕者都不在了,但我们确定到的方临离的永生阵还在运行,我们是没有办法,所以希望你能试着帮忙处理一下。”
沈信找了一根油条吃,“继续。”
舍朝知道沈信的意思是说服他。
“方临离的永生阵随时代存在,他放置的几个永生阵都承载着大因果,带着极大的杀伤力,在以前的时候是可怕的震慑,能保证那片区域在强硬的手段之下相对和平,但是,现在是现代社会,已经不需要这种强硬的阵法去压制了。”
“这些阵法不再顺应时代,甚至已经造成了威胁,从保护转为了威胁。”
比如吕家村。
那个地方的人几乎已经死绝,该死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村子里的人也被玄学部迁移出去,但是,因为永生阵的存在,那个地方无法开发,也无法通路,那片本该适宜居住的地方一直被忽略着没人敢动。
逐渐的人们觉得奇怪,附近的人也觉得不公平,凭什么他们这里这么穷一点都不开发呢?
他们需要尽快处理掉方临离留下的永生阵。
沈信看向许如尘,“你确定旅游的位置了吗?”
“没有。”许如尘道,他甚至有点生气,“马上过年了,各大旅游点都是人,我不想人挤人。”
舍朝连忙道:“要是去鬼屋,玄学部包机!”
“要去吗?”沈信问他,“等我们转一圈,就回我家,差不多也要过年了。”
许如尘没理由拒绝。
毕竟他想和沈信出去完全就是想两个人腻在一起,去什么地方都一样,他想要的是二人空间,而且,等结束后就去沈信家过年啊!他自从和沈信在一起后就期待了,好久之前就在想要买什么礼物。
和玄学部约好明天出发,许如尘打开冰箱拿出一瓶酒。
沈信惊讶的看着他手里的酒,然后又看了一眼他家的冰箱,完全不理解许如尘怎么能从他家的冰箱里拿出酒来?
“庆祝一下吧。”许如尘说:“能喝吗?”
他有点小小的私心,想要把旅游变成真正的度蜜月,虽然他们不能结婚,但是交杯酒喝点也行啊!
非常有仪式感的许如尘如此想。
沈信看着那瓶酒,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眼睁睁的看着许如尘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了酒杯给他倒了一杯。
作为一个兢兢业业的好程序员,沈信只关注开发从不需要陪客户,公司里也不敢让沈信陪,他连公司里的人都敢骂,客户算什么,要是一句话不顺心他能把整个单子搞砸。
所以,其实,理所当然……沈信不喝酒。
也不是一口都不能喝,他只是酒量奇差一杯倒,而且酒品还不怎么样而已。
他认真的看着杯子里的酒,感觉空气里都是酒精味。
“许如尘。”沈信说:“你要做好准备。”
许如尘还在美滋滋的计划自己的交杯酒,闻言甜蜜中带着三分疑惑的看向沈信。
要做好准备,不要惹我生气后被我打一顿。
这句话沈信没有说出口。
喝完酒后的许如尘终于明白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认真的端详着手里的酒杯,感觉沈信正在扯着他的袖子,但沈信扯他的袖子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想和他喝交杯酒,而是在试图让他有所回应。
一杯倒的沈信喝醉后像是打开了他的话唠天赋,絮絮叨叨的不断说,还不允许许如尘不听,听了不回答也不行,必须给他有所回应,还必须回应的他开心才行。
□□!邪恶!恐怖!
“人与人之间是不能感同身受的,不能,因为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沈信还在拉扯着许如尘和他讲道理,“你也不能和我感同身受。”
许如尘看着他,“我能。”
“你不能。”
“我……”许如尘看着沈信威胁的眼神,终于屈服的回答:“我不能。”
“对,你不能,因为你和我不是一样的人,我们只能互相适应。”沈信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那为什么人与人之间不能感同身受呢?”
许如尘想:是啊,特么的为什么呢。
明明是他计划好的浪漫的交杯酒,在美好的氛围下你侬我侬,再回到卧室里探讨一下人体结构,多美好的一天啊。
现在他却要被沈信拉着探讨人与人为什么不能感同身受?!
“我懂了。”沈信突然开口,他站起来就往书房跑,许如尘连忙跟上去。
本来沈信就睡了太久睡的身体发软,现在还醉了,走两步就摔跤的架势。
最后半扶半拖着走进书房,看到自己的笔墨沈信眼睛就亮了一下,他直接坐在椅子上当场开画,很快就看到了一张从未见过的符咒成型。
“这是什么符咒?”许如尘问他。
“感同身受咒!”沈信得意洋洋,像只骄傲的小猫,“我知道怎么搞那些永生阵了,我要把它们全部改成感同身受阵,让所有人都和其他人感同身受!这样大家都能互相理解,成为一个善良的人了!”
“还有共感,疼要一起疼,爽要一起爽,睡要一起睡!”
许如尘:……
靠,好可怕!
“还有这个!”沈信又画了一张。
许如尘不抱希望的问:“这又是什么?”
“灵魂互换。”沈信说:“一个人想要理解另一个人,就要成为另一个人,这可是理解对方的最佳方法,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许如尘:……
他对沈信可怕程度的了解,又上了一个台阶。
沈信絮絮叨叨的还要继续画,被许如尘强行摁住,把纸笔全都拿到远处,接着许如尘拉着沈信离开书房。
可不能再画了!
“许如尘,小许同学,别拉我!”
“我饿了。”许如尘立刻开始装可怜,“我好饿,早餐只吃了一个包子,沈信,我们继续去吃早饭吧。”
沈信眯着眼睛看着他,“你骗我,你准备继续骗我喝酒。”
“我没有!”
“你就有。”此时的沈信一点都不理性,什么话都可以说出口,“你打算灌醉我,然后对我进行会被锁的事情,你每次撒娇都是为了这个,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可你已经喝醉了。
沈信哼了一声,自己一个人坐到餐桌前,许如尘都不敢过去了。
“喂。”沈信又醉眼朦胧的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要灌醉我吗?怎么又不过来了。”
“快点来实施你的计划!”
许如尘:……
突然可爱的让他耳朵都麻了。
第二天, 沈信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的看着被拉起来的窗帘。
他看了一眼周围,许如尘不在,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 好家伙,早上五点。
沈信从床上下来,身上不算累, 但也不算轻松, 某个隐秘的地方带着一点不适, 看来是胡闹过了, 就是他断片了, 没有一点记忆,完全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又干了什么。
睡了这么久,他现在也完全不想睡了, 于是他走出卧室打开了客厅的灯。
“许如尘?”
沙发上有东西动了一下, 许如尘从毯子下面探出头来, 看上去睡的头发都是乱的, 他长得很高,一米八七的身高蜷缩在沙发上看上去可怜兮兮。
“你怎么睡沙发上?”
沈信立刻意识到自己问错话了,因为许如尘的表情更委屈了。
“是你不让我进卧室。”许如尘迷迷糊糊的就开始告状, “大半夜非说我对你图谋不轨, 然后把我轰出来, 我连澡都没洗, 敲门你说要报警, 最后我只能在客厅睡沙发。”
沈信:……
“好困,好累, 沈信。”许如尘又闭上了眼睛,一副立刻又睡着的模样,“你再也不能喝酒了。”
“绝对不能再喝酒了。”
他又睡了过去。
刚打算让许如尘回卧室睡,沈信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舍朝。
这时沈信混沌的记忆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说好要外出来着。
走进洗手间沈信才接起电话,舍朝问沈信有没有整理好东西,两个小时后出发。
挂断电话,沈信又看了一眼窝在沙发上睡着的许如尘,叹口气准备收拾行李,结果刚走进卧室就看到了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箱。
两个,相同款。
许如尘昨天竟然已经收拾好了。
沈信把两个行李箱打开看了看,发现确实都是一些基础衣服和物品,他们这次全程都有玄学部的人送程,完全不需要操心交通和住宿,所以省了带很多东西。
没有再发出声音影响许如尘睡觉,沈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他的睡颜。
看了一会儿后沈信想着要不要吃点东西,这个点早餐铺已经开了,他去找自己的手机,却在口袋里摸到两张纸。
沈信把纸掏出来,发现是两张符咒,还是他没见过的符咒。
“什么?”沈信看着它们,“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口袋里的?谁在害我?”
“哦……不对。”沈信左右翻看着符咒,“这个痕迹像是我自己画的,我画的?我什么时候画的?”
沈信想了又想,觉得大概也许可能是昨天醉酒的时候画的。
他还真敬业,喝醉了还得画两张符咒。
“我这是画的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的沈信求助天眼。
【感同身受咒,沈信原创咒。】
【能见两个人的感官联系在一起的特殊符咒,同感即感同身受。】
沈信:……
他举起另一张,“那这张呢?”
【灵魂互换咒,沈信原创咒。】
【能将两人灵魂暂时互换的特殊符咒,体验对方的人生即感同身受。】
“不可能,我绝对不会画这么变态的东西。”沈信拒绝承认。
“这什么玩意儿啊就感同身受了,你一定是在害我!”
天眼,天眼不说话了。
它把沈信原创这四个字放大标红怼在沈信面前。
沙发上传来一阵声音,许如尘从沙发上坐起来,茫然的看着沈信。
“你醒了?”在和天眼吵架的中途沈信还能和许如尘打招呼,“时间正好,你去整理一下,一会儿就要出发了。”